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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童养媳(1 / 1)

屠百花旧不与孩童来往,下手没个轻重,那夜一掌将陆凰劈晕,转到第二天人也没醒来。“陆小姐”再次睁开眼时,人已在船里了,那船厢不大,却装了四五个小孩,还有一面皮发紧的牙婆。小孩儿们都规规矩矩的在软塌上跪坐着,陆凰则一人躺在角落里,身上裹着张狐毛大氅,暖洋洋的,带着浓郁的芙蓉香。陆凰嗅了一嗅,被那浓香呛得打了个喷嚏,呆愣片刻才坐起来。陆凰:“这位姑姑,我这是在哪儿?”牙婆:“小娘子,无论你从前是什么人,到了我贺婆婆手上,就是我贺婆婆的小囡囡。莫问前路,莫问归程,只消乖乖跟着婆子走便是了。”陆凰:“我与一差人一齐出……一齐出门的,那差人胖胖的,身量很高,你见着他了吗?”那牙婆阴森一笑:“什么差人?既将你转手了,你便不要再念着他,左右伺候好自己的夫君才是正事。”陆凰:“???”陆凰头上冒出三个问号。然不管陆晔再怎么与婆婆说话,她都不再搭理人了。陆凰只能把大氅裹紧了,又悄悄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锦囊。他自小便野惯了,不大怕人,此时与陌生人一起坐在陌生的船上也没太紧张,只是心里仍是乱的。他不断的想着明月,明月分别时的眼泪就像滚烫的烙铁,印在他的心上。他还不能理解这种哀愁,只是也跟着觉得难过。阿妈与月姑姑都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他想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有着落。但窗紧闭着,看不到外头,陆凰只好皱了皱鼻子,闭着眼睛又睡了。船队在河上开开停停,路过一城便会在当地留上几个时辰,稍作补给。但几个女孩儿一直被拘在船厢里,哪怕要方便、洗浴也只能被牙婆领着去隔壁船厢,始终没个透气的机会,船上的洗浴也说不上真正的洗浴,不过拿一粗布巾沾湿了,互相擦上一擦便罢了。方便也是几个人轮流用一小桶,船厢内气味酸涩难闻。陆凰自小锦衣玉食,何时见过此等阵仗?更何况他自知男女身份有别,母妃千叮万嘱,自己的秘密可不能暴露,当时便惊了。再一看,身边女孩儿们已经褪下了衣裳,小女娃胸脯还没发育,看起来倒与他并无差别。再往下陆凰便不敢看了,悄悄的闭上眼睛,但又有些许好奇,便将眼皮掀起一条缝,就见那些女娃儿都着银裤衩,因材质特殊,不像衣物,倒像盔甲,把**遮掩了,看不出形状。陆凰又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发觉自己穿着的这物与他人无甚分别,终于松了口气,不再太担心,但心中始终愤懑,欲与婆子理论,那贺婆婆便拎起鞭子,直朝他肩上抽去,陆凰皮肤细嫩,登时便现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陆凰:“你——好不讲道理!”贺婆婆撮着牙花子:“道理?婆子我就是道理!你自被人卖到我手下,便是婆子手里的一根鞭子、一把刀、一捆银票!我何必同自己的物件讲道理?!”陆凰:“好胆!谁敢卖本……本小姐?若我告诉姑姑,你定没好果子吃!”一句话说完,他才恍然意识到——明月已经不在了,明月去天上了。此时的他,没有严肃又温情的母妃轩辕嫆,也没有对他千般宠爱的姑姑明月。他知母妃遭了难,自己的身份断然不能暴露,但若没了长辈与身份的庇佑,他不过是一爱调皮的、略懂一些诗书经文的普通孩童。除了明月栓在他脖颈的锦囊,与不知是谁裹在他身上的狐毛大氅,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突然害怕了起来。那婆子又要提鞭罚他,近旁却传来一道软糯的童声:“婆婆,莫再与这姐姐置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那女童柔声道:“再说了,姐姐样貌出众,定能卖个好价钱,您一时生气,若把她打坏了,到时候不是折了价去。”贺婆婆:“哼!”她冷哼一声,左右还是收了鞭子,走出了船厢。陆凰眼里包着眼泪,那女童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过来踮起脚将那泪擦了。女童:“姐姐看起来便不是一般人,但此时落到这境地,还是不要与贺婆婆作对为好,再忍她一忍,等到了北边郎君家里,也就见不到她了。”陆凰:“什么郎君?”那女童惊讶道:“你竟是不知?”陆凰面露茫然之色,女童与她一通解释,她这才明白,穿上这四五个女孩都是洛北芙蓉苑收留的孤女。芙蓉苑广收天下孤女,若女孩愿意,长大后便纳入院内,虽芙蓉夫人一同接客。若女孩不愿,芙蓉夫人也会在征求她的意见后,将其送给往来的牙婆,卖于别家做童养媳。陆凰:“你们怎愿给别人当童养媳去!”那女童年纪看起来比陆凰还小,神色却已很是成熟,只无奈道:“不然当如何?我已没了父母,年岁又轻,给人使了当媳妇已是有了好归处了。”陆凰年岁虽小,却也明白“童养媳”不是好当的,好东西自然人人争先,若真算个“好归处”,岂不是天下女人都要抢着给人当童养媳?他仍是不解:“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活!”那女童温柔的为她擦着上身,还细心的避开了王婆婆抽出的伤痕:“姐姐天真烂漫,倒叫小妹好生羡慕。想必以前是个没吃过苦头的,若要尝过一人生活的滋味,定说不出此话来。”女童:“那独身的孤女,连个落脚处也无,只能睡天桥,不消几日便有流浪汉涌来,一齐给人糟蹋了去!更甚者,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据传京里的高门公子最爱捕捉幼女,食人心尖肉,削指作珍馐。”陆凰像个斗败了的小公鸡,无法反驳,颇有些垂头丧气,听了此等奇闻,又有些害怕。女孩却是好脾气,又给他把衣服披好,耐心劝慰道:“不知姐姐会被许给何人,事已至此,哪怕再不满意也得先忍下,人要活着,若连命也没了,那才是真的完了。”陆凰:“人没了命,怎么就算完了?”女童:“人没了命,那就是死了!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不会笑、也不会快乐了。”陆凰:“可是月姑姑说,人虽没了命,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岂不逍遥快活。”那女童静了几秒,不再反驳,只温柔的牵了牵陆凰的手。但陆凰却仿佛从这静默中参悟了什么,眼里又流出泪来。贺婆婆从外面挑着帘子进来,骂骂咧咧道:“洗个澡也如此磨蹭,一群小娘皮,在这闲言碎语些甚?”又横了陆凰一眼:“还不赶紧收拾好,回厢房里老实呆着!收起那花花心思,婆子我可不好糊弄!”陆凰生气的攥紧了拳头,那女童却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陆凰便把拳松了,面无表情,只随着众人朝外走,那婆子拿出鞭子催着,活像农妇正在赶鸡。陆凰趁乱悄悄问道:“你可知……可知……”他支吾半天,自己脸倒先红了,一手比划,努力作裤衩形状,倒是把那女孩逗笑了。她扑哧一声:“哎呀,姐姐!你怎么这都不知?”她解释说:“这是芙蓉夫人对我们的照拂!”陆凰转了转眼珠:“?”她小声说:“芙蓉姐姐是苗人,会的东西可多了!她为了保护我们,在我们身上都下了蛊。”陆凰一听“下蛊”,差点吓了个倒仰,女孩儿却认真道:“这不是害人的东西!那蛊与这亵裤本是一对子母蛊器,为的是保全我们的清白。母蛊与我们浑然一体,感应到……呃、要如厕的欲望时,亵裤才能褪下。”她眨巴眨巴眼:“这样,哪怕是你的郎君,也无法对你用强啦!夫人说,待到我们成年,这蛊自然会解除。这样来之不易,夫君会更加珍重,这可是夫人族内新研发出来的蛊器,前面的姐姐们都没享受到,咱们可是头一批呢。”陆凰心下稍安,又闻了闻自己大氅上的芙蓉香,若有所思。夜里,陆凰趁婆子睡觉,悄悄跑到榻上,把自己的狐皮大氅解开,邀那女童躺进来。女童也不忸怩,就着陆凰的胳膊轻轻一滚,便滚进大氅里,陆凰把那孩子搂在怀里,又裹好了大氅,这才靠着船厢准备睡了。女童被包在大氅里,暖洋洋的,脸蛋也红润起来。她小声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再过几日到了北边陆地上,我们就得分开了。若以后有缘,我再去寻你!”陆凰:“我……我叫陆袅袅。你叫什么名字?”女童:“我叫张明玉。”陆凰小声惊呼:“啊呀!你也姓张,名字里也有明字呢!”女童紧张的捂住她的嘴:“小声点!惊醒了贺婆婆,我俩可没好果子吃。”陆凰“唔唔”两声,有些兴奋,又有些高兴,虽与女童只有一面之缘,他却莫名生出许多依赖与信任来。也许因为自落难后,明玉是第一个向陆凰伸出援手的人;又也许他与陆凰心爱的明月姑姑一个姓氏,名字里也同有一个“明”字。陆凰主动牵起了女童的手,认真道:“我会去找你的,你且好好活着!”明玉的心里也有些柔软,她也握紧了陆晔的手,用力点头:“嗯!”窗外寒风呼啸,在一望无垠的大河上,这艘船孤独的驶向远方。陆凰搂着明玉,俩小孩就像两只落难的小动物,在这寒夜里紧紧依偎着彼此。※※※※※※※※※※※※※※※※※※※※存稿要用完辽 这不是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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