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道:“孤好自私一颗心?”皇帝面无表情:“你当孤真不知,凰儿本是男儿身?”明月闻言一惊,踉跄几步,竟不敢与眼前男人对视。明月:“你……”皇帝:“那点拙劣手段,瞒得过何人?真当你们宫内是铁板一块,谁都同你一样,为了主子送了命也甘心?”皇帝神色嘲讽:“天真!”明月不可置信道:“绝不可能!宫内姐妹一应受娘娘照拂,皆立下誓言,要把这秘密带到阴曹地府去!”皇帝:“誓言?利益面前,不值一提!”明月:“若你早就知道,为何……”那皇帝半晌不语,再抬起头来时,眼里竟流下血泪。皇帝声音沙哑:“心爱凰儿,是孤此生最大的错误。”明月狠道:“你本不爱小主子,你只是爱一只狗儿!身为长辈,谁人不愿自家稚儿念书学习成材?反倒你,反倒你!”皇帝狠戾道:“要活着做我陆昭的孩儿,便只能当个废物!当废物有何不好?不用忧愁、不用苦习,不用被旁的事打扰,此生亦能逍遥!”明月:“呸!那还当人作甚,不如投作一只猪!”明月:“你身为一国之主,却如此善妒,深宫的妇人都比不上你去!还好凰主子养在娘娘宫里,不然岂不是被你带坏,成了个恶魔!”皇帝:“若能活着,当狗、当猪、当恶魔,又有何不好?是你和嫆儿亲手杀了凰儿!”明月高傲道:“不牢您费心,我的小主子自有了好去处,你再也碰他不能!”皇帝:“哦?”皇帝大笑三声,从身后拎出一麻袋:“你倒是好算计,早早就为凰儿谋了出路不是?城东茶水铺?你还想凰儿做那山野里的云雀,自由自在的高飞?”“那你倒看看,这是何物!”言罢,他狠狠的将麻袋摔向明月。那麻袋颇沉,带着股浓郁的血腥气来,明月有些呆了,半晌才愣愣的跪在地上,朝麻袋爬去。她将麻袋捧在怀里,颤着手解开袋子,就见里头卧着颗狰狞人头,须发已有些白了,哪怕已经死去,却依旧瞪着眼睛,正是明月的生父、城东茶水铺的掌柜老张头。“爹——!”明月嘶叫起来。那皇帝只拿脚一踢,麻袋便连着那颗人头,一齐滚落在青砖上。“那铺里如今尽是朕的儿郎,到了这时辰,凰儿想必已经去了吧……”他说着,脸上竟又落下两滴泪来。“你这畜生——!你这恶魔——!”明月已经疯狂,手里攥着本欲用来自杀的东珠步摇,就要朝皇帝刺去。那步摇眼看就要碰到皇帝脖颈,却停在了半空。身后传来抽剑的声音,明月还怒睁着眼,嘴角却划过一道血丝,身子软软的载到了地上。“陛下,请恕奴才擅作主张。若她再近些,岂不伤到了陛下龙体。”皇帝身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他血也不甩,只缓缓收回剑来,垂首后退一步,侍于皇帝身边。“罢了……”那皇帝仿佛一时间苍老了十岁,半晌才低声道:“把她收好了,同嫆儿一齐埋了吧。”言罢,他正了正衣袍,朝院子外走去。夜已经深了,今日正是霜降,万物都缠上了丝刻骨的寒意,草木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压弯了腰,独那养心殿一片红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恣意又凄凉的烧着。※※※※※※※※※※※※※※※※※※※※轩辕嫆和明月都下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