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便看到朗夜冲他挥着手,一幅自来熟的样子。沈君言哭笑不得连忙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朗夜的对面坐着的居然是小天王廖放,也友好的冲他点点头。是君言呀,看绝艳登场的时候还不觉得你白,现在见到真人这皮肤也太好了吧?聂紫微巧笑道,一双温柔的桃花眼打量着他。紫微姐你说笑了,只是看着白其实糙的很。男人糙一点好,有男子气概。突然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贺子献语出惊人。聂紫微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廖天王简单的评价四个字直男本癌。别理他,来斗地主掏钱的那种啊。杜嘉梨坏笑,随后又凑到沈君言面前悄咪咪的说道你放心打姐给你兜着。这么好?沈君言心里刚美上几分果然下一句就不美了。你不好意思找小叔报销,我好意思呀!这人谁?厚颜无耻小花旦杜嘉梨是也。沈君言也回了一笑,你不怕我给你小叔告状?杜嘉梨怪叫一声,卧槽?!沈君言上了牌桌几人友好的打了几圈下来,但凡朗夜在场廖放就会输的底子都不剩。倒不是廖放牌不行,而是再好的技术无奈有一个猪队友一通胡乱出牌,把把输一点都不意外。所以令沈君言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个牌品一般般的人,却赢了五六万。眼见着朗夜傻乎乎的输钱输的还很开心,他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了,连忙起身要出去转转实则是偷摸着去找顾二爷。等走出花园沈君言才琢磨过味来,刚刚牌桌上朗夜是故意放水让他赢的吧?就连廖天王都配合着,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然而分明眼角带笑,宠溺的很。沈君言忍不住笑了,他们几位可以说是圈里的前辈,对他不仅善意且友好,他的心被塞满只想找到男人跟他说说这件事。他按照杜嘉梨的指示顺着南去就是茶亭,男人应该在那里休息。可他越走越不对劲,出了花园便穿过一条长且幽窄的走廊也没见到那提着字的牌匾,反倒是有两个年轻人坐在院子的藤椅上聊天。眼见着自己肯定走错路不能再乱跑了,这私人山庄外面看着不大没想到里面另有乾坤。他刚想走上前去问一下路,就听见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响起听说顾二找了一个小情人,挺像沈清诃的。不像,再说沈清诃算什么东西。顾北封摇摇头,冷笑道你以为姓沈的一死,他会内疚不安?呵,他比冷血动物还过犹不及,就算那姓沈的一头撞死在顾二的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当年他逼死我母亲的事顾北封眼眸闪过一丝狰狞。骆聪一愣,讪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当年他母亲还想杀夫呢。是啊,母亲是个精神扭曲的恶魔,儿子嘛也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毒蛇,活该从小像条狗一样被亲生父亲扔在亲戚家里,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死呢?顾北封一脸疑惑,明明得了传染病了呀。骆聪邪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兴许老天看他长的漂亮舍不得呢?两人对视一眼猛的爆发出阵阵大笑,就在顾北封笑着要给自己倒杯酒的时候突然手中的酒瓶一空。他诧异的抬头还没得及作出反应迎面就是重重一击,剧烈的疼痛袭来当即玻璃瓶夹杂着酒水在空中炸裂。骆聪吓傻了,看着不知从哪儿里窜出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干脆利落的抡起酒瓶砸在顾北封的头上,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北封脑袋上的血水混杂着酒水潺潺的往下流,眼睛瞪的老大表情扭曲又狰狞。我、我操,你他妈疯了么?!骆聪大吼一声,猛的窜了上去和男人撕扯在一起。而顾北封摸了一把自己被开瓢的脑袋,瞬间红了眼。□□妈狗杂种,我要你死!沈君言躲过骆聪踹过来的脚,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紧接着顾北封扑了上来一肘子顶在了男人的背上。沈君言吃痛咬紧牙转身一脚将其踹开,目光冷的令人发颤,他压住倒地不起的顾北封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砸的男人当场鬼哭狼嚎。骆聪看着那小子拳头密实的落在顾北封的身上,表情凶狠又专注,一时之间有点慌了连忙上去拽都没拽动。而杜嘉梨在接到顾长衡的电话时,才知道沈君言走错了路,赶紧派人去找便看到了令人发怵的一幕。别、别打了,沈君言快停下!杜嘉梨吓的花容尽失,颤抖着手喊人过去拉架。两个保镖拉了好几下才把看似瘦弱的男人拉开,而顾北封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了。杜嘉梨快速的看了一眼沈君言,见他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冷静的指挥道去叫家庭医生,还有赶紧把人送医院。骆聪急急忙忙将自己兄弟抬起,临走之前不忘撂下狠话你给老子等着,打了顾家的人你别想活!沈君言就站在那里背脊挺直,淡淡的开口道我等着呢。杜嘉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明之前还和他们一起玩牌笑的温和的男人突然一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不起嘉梨姐,我给你惹麻烦了。沈君言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一笑,有几分懊恼。原本他是想要上前问路的,谁知道听到那番侮辱人的话。如果那两人只是调侃他也就罢了,反正不痛不痒。但他们居然骂到了顾长衡的身上,沈君言是一秒都不能忍。不麻烦不麻烦,问题不大杜嘉梨连忙摆摆手,有点没回过神。怎么回事?一道低沉冷清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沈君言回头一看,顾长衡匆忙的赶了过来脸色阴沉身后还跟着提着药箱的家庭医生。男人原本是在茶亭和弟弟喝茶,谁知道杜嘉梨突然派人过来告诉他,小孩和顾家老五打起来了。他脸色微变,虽然从容不迫的放下茶杯但二话没说便起身赶来了。先生沈君言浑身一颤,缓缓的转过来,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顾长衡仔细打量,小孩的右脸微微肿起发红,应该是打架的时候被蹭到的。除此之外也就是衣服再扭打期间被扯变了形,显的有几分狼狈。他沉步走了过去,一张俊脸冷的可怕长本事了翅膀硬了,敢和别人打架?第19章 惩罚男人气势强硬站在沈君言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小孩那张被蹭花的脸,杜嘉梨看着刚刚还淡定自若的少年现在恨不能钻进土里。这就是反差萌?她脑海里猛的窜出来几个大字,震的她一哆嗦。先生,我、我知道错了沈君言欲哭无泪,冲动是魔鬼。为什么和顾老五打起来?男人边说边示意医生给他检查身体。沈君言呆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到该如何开口,磨蹭了半天还是没说实话。他不想顾长衡不开心,这件事可大可小而他又冒冒失失的还把人打昏了过去,讲出来就是给男人看笑话的。于是他支支吾吾半天,大眼睛转来转去小声的憋出一句话看着不爽就打了。此话一出,给他擦着药的老医生手一抖,杜嘉梨都忍不住想给他竖大拇指。在这卧虎藏龙的京都敢给顾老五开瓢的人,他沈君言可是第一人。顾北封是顾老爷子小儿子的第三子,在他们几个堂兄弟姐妹里排行老五,也是顾长衡三叔的老来子。所以辈份一样大,但年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由于是老来子从小就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苦,养着养着就成了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里的一员。现在沈君言把他打了,还是竖着从家门走横着回去的,顾北封的老子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就算是顾长衡出面也不好拂了自己叔叔的面子,怎么也要给个说法。想到这沈君言突然后悔了,要是男人因为这件事对他心生厌恶觉得他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人,岂不是亏大了。他眼巴巴的看着顾长衡,心里揪成了一团。谁知道男人居然淡淡的笑了,颇有几分放纵宠溺的意味罢了,打都打了出了事有我在。杜嘉梨听这语气有种我家孩子就这样,你包容不了是你的事情的感觉,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给他检查检查手,打那么久可别留下伤。男人淡然道。有恃无恐的偏袒,明目张胆的撑腰,在这帝都恐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杜嘉梨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小辈还要去给三爷爷解释,而沈君言有二叔罩着自然是不怕的。等医生检查好,屋内只剩下沈君言和男人时,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你真的不怪我?顾长衡坐在小朋友的旁边,看着沈君言后背上漂亮的脊骨深深凹陷而下,雪白的皮肤在微凉的空气中颤栗。而左侧靠近腰侧,有一块不小乌紫的淤青看上去有些恐怖。男人没说话,只是带着凉意的指尖缓缓的触摸上那还敏感疼痛的伤口,小孩单薄的身子像风中被吹动的花微微颤抖。顾长衡紧贴着沈君言的后背,将其烧红的脸了过来。那双茶褐色的眼眸深不可测,带着极其隐晦的目光打量着沈君言张开的淡唇。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君言一愣,以为先生还要接着教训他瞬间蔫了。顾长衡将小孩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却不露丝毫,他知道沈君言不是逞强好斗之人,更不会主动招惹是非,定是顾老五欺人太盛。不过就算是小孩先动的手那又如何呢?对错在他顾长衡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是他的人那就错不了。我错了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再犯了。沈君言求饶道,只希望男人能将那只抚摸伤口的手拿开。顾长衡凑到小孩白里透红的后颈上,温热的气息喷洒而下,眼里那呼之欲出的是浓浓的占有欲我怎么知道你真的认错了?不惩罚你是记不住的。晚餐期间杜嘉梨没看见一向准时用餐的二叔,连带着开瓢小能手沈君言也没能出现。她正纳闷呢,不会男人真的在暗地里教训自己的小情人了吧?这都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再重的错也该出来了呀。她越想越不放心,好歹也是一起同台演过戏的,这样放着不管良心真的过不去。于是杜嘉梨悄悄的来到了两人的客房,房门依旧紧闭。正当她想要上前敲门时,一道细弱的似猫咪哼叫痛苦的声音传来。杜嘉梨的手当即僵在了半空,卧槽不会她二叔还动刑了吧?这么残忍!她吓的赶紧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房内少年清朗的声音早就沙哑的不成样子小声的哀求着,而男人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愉悦的响起,调侃着,杜嘉梨懵了突然意识到某种可能后而感到不可思议。喜欢么,嗯?就在杜嘉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男人调笑的声音响起,而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忍而不发。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少年红通通的眼眶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杜嘉梨一本正经的来,又恍恍惚惚的离开,脑海里只回荡着四个大字衣冠禽兽,不就是打了顾老五一顿嘛,至于挨一顿猛操?恐怖如斯。对此她留下了一句简单的评价,还是贴心的吩咐阿姨不要让别人靠近房间。等情事结束后,沈君言累的说不出来一个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身子更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酸痛的要命。他被男人温柔的搂在怀里,没一会就疲惫的闭上眼睛睡着了。顾长衡抚摸着他还微微冒汗的额头,刘海早已被汗水打湿,更何况两人身下疯狂纠缠作一团的被单。俊美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满足后的慵懒,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缓缓滑过小孩白嫩的脸蛋。他抬头望向窗外,厚重的窗帘掩盖之下只有一条缝透露出外面黑沉下来的天,时候不早了。无端的,在这种安逸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愉悦的时刻,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段过往。那年顾父与顾母正在闹离婚,顾长衡已经十四岁了,正值少年感情敏感多疑的时期,顾父顾亦闻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一个年轻貌美举止优雅却心思很重的女明星,顾长衡还被顾父带去一同吃过饭,那女人十分亲切的唤他小衡,顾长衡没应,吃饭期间一句话没说。自那之后,在他心目中父亲高大的形象瞬间崩塌,只余丑陋的现实。不管外面传的有多凶,漫天的流言蜚语他一个字都不信,但就是这样的信任却被其亲手打破,所以来的疼痛异常。他从小不是被母亲教养,而是顾父给与了更多的关爱和教育。顾亦闻手把手教他画油画,练琴,甚至是细心的准备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关注他成长的一举一动,而顾母则是那个主外的事业型女强人,对男人的信赖是百分之百。然而就这样一个人人称赞的好父亲好丈夫,骨子里充斥着读书人高尚品格和节操的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出轨了。他记得那天两人吵的异常的凶,他母亲文婕那样要强的一个人都哭着跪下来求他,不要拆散这个家庭,不要抛弃他们母子。而他父亲那样心软的一个人,居然十分冷静的说道原本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我只想早点改正自己的人生就这么难么?但还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卑鄙!你的所作所为太令我恶心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是要逼死她么?!顾长衡从未听过父亲如此愤怒的语气,带着毫不掩盖的恶意直直的往心窝子里捅。文婕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疯了,她将一切能砸的东西全部往顾父的身上摔,大声呵斥着他是个负心汉是个不仁不义的人。绝望的疯狂之后又苦苦哀求,甚至说起他们的儿子,意图挽回自己的丈夫。顾长衡站在楼梯上,将这一切看得很清楚。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两家人忙着争夺最后的体面,试图拯救一些损失,没人想得起来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人们的关爱。顾长衡就是在去顾老爷子家的路上走丢的,是他自己想走的还是有心人放他走的,现在细想起来恐怕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