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祜微微颔首,看着费扬古的背影,陷入沉思。等帐篷扎好之后,承祜抬脚走了进去,二喜想着费扬古的话,他走入帐篷之后,才对着承祜问道:“爷,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奴才怎么糊涂了?”承祜听了笑着摇首道:“糊涂就对了,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聪明了,费扬古是个莽夫,但是他是个聪明的莽夫。”二喜停下脚步想了一会儿,没有明白承祜的意思,他看着往里走的承祜,赶紧走了两步追了上去。军医走到太子的营帐门口,对着营帐躬身道:“末将秦韵,求见太子。”承祜闻言,坐在床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一皱,片刻之后才放松了下来,对着二喜道:“秦韵不是昨天来的那个军医吗?今天怎么又来了?”二喜对着承祜问道:“那奴才告诉他,太子爷歇下了?”承祜思索了片刻,就对着二喜道:“让他进来吧,正好你的伤也要让他看看。”二喜张嘴想要拒绝,随即又想到承祜的伤势,赶紧出去招呼,不管这个秦韵,来见太子所为何事,现在他都要好生招待。秦韵进来之后,对着承祜微微拱手道:“太子爷,大将军让臣再来给太子爷看看伤势。”秦韵经过昨天的事情,已经受了心里的怠慢,昨天他可是亲眼瞧着太子爷血肉模糊的大腿,给他换药也是一声不吭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面积大,还是大腿内侧,那里不容易好,疼度高,而且军队里用的药,都是见效快,疼的狠那种。他给太子上药,太子愣是一声不吭,也是条汉子,比那些八旗子弟好多了。承祜闻言对着军医微微颔首,知道这是费扬古的授意,十分配合的褪去衣衫,露出血肉模糊的双腿。军医蹲下身子,观察了片刻,看着承祜,用剪刀把里衣给剪开,蹙眉道:“太子爷现在伤的极重,微臣还是劝太子爷还是坐上马车的好,要知道您这腿要是恶化下去,以后恐怕会不良于行。”承祜闻言,眼眸微闪,扫了一眼军医,现在他差不多猜到了费扬古的意思。秦韵这话与昨天说的可是不一样,昨天还道,只是皮外伤,看着可怕,三五天就能好呢,今天又说的如此严重,让承祜想不多想,都难。承祜对着秦韵微微颔首,嘴角含笑,一副秦韵处理的不是他的伤口的模样道:“恩,孤知道了,今天就有劳秦军医了,明天孤就听从大将军的话,坐马车前行,免得耽误行程,扰乱军情。”秦韵闻言,心头一紧,这话还真的就是大将军说的,让他把伤势说重点,最好是吓唬的太子不敢走路,到时候让太子在边关的小镇上养伤。他趁着拿药的功夫,偷偷的观察了一下承祜的脸色,看太子爷那明亮的眼眸,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秦韵垂首只做不知道承祜话里的意思,认真的帮助承祜把伤口黏连的衣物清理干净,上药之后,拿出绷带包扎。等一切做好之后,承祜出了一身的冷汗,指着二喜,声音有些不稳的对秦韵道:“劳烦秦军医也给二喜看看。”说完,就不顾形象,疲惫的躺在了临时搭建的床上,眼眸微闪,这个秦韵定是费扬古那个老狐狸派来的,只是现在脱离军队去找佟宣也是可以的。二喜连忙摆手道:“奴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承祜微微阖着的眼眸,慵懒的道:“要是发炎了就把你扔下。”二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就垂首跟着秦韵走了出去。在外间,秦韵包扎完,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快步走了出去,他怎么感觉这太子什么都知道似的,就连今天大将军和他说的话,这太子都能知道,实在是让人不能把他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看。睡了一夜醒来之后,承祜感觉好了很多,他对着身边的二喜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收到佟宣的信?”二喜闻言,也是蹙眉,佟大人自从跟着太子爷之后,基本上就是三天一个信件,最迟七天也要有一封的,这次竟然足足有将近半个月没有信件传来,想必也是遇到了麻烦。二喜对着承祜弯腰道:“奴才再派人过去看看?”承祜闻言,微微摇首,要是连佟宣都出问题了,恐怕派再多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消息,“不用,在等两天,要是还是没有消息,我们就亲自出发去找他。”二喜闻言,欲言又止,他担心费扬古不会同意让太子爷先行的。承祜用了早膳,就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帐篷门口,承祜见此,嘴角忍不住的微微抽搐。这费扬古还真的是雷厉风行,生怕他反悔一般,准备好了马车。这马车还真的就是马车,连个像样的棚子都没有,就简单的一辆双轮木板车,套上了一匹马。也不知道从那个位置上调下来的。二喜一看到马车,就一股子怒气,这是瞧不起谁呢,竟然用这等马车羞辱太子殿下!承祜抽搐着嘴角,爬上马车,看着站在地上的二喜道:“上来吧,这可是费大将军的心意,我们都不能浪费。”费扬古在一旁听得尴尬,他让参军去找辆像样的马车,结果一大早,参军就给他弄来了这么一辆车,实在是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只是看太子的样子,也不像是恼怒一般。二喜看着太子都坐了上去,赶紧的爬了上去,小心的坐在一旁的稻草上。好在马车上还铺着厚厚的稻草,坐着也算舒服。费扬古看着这样的承祜,忍住笑道:“实在是对不住太子爷,参军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辆像样的马车,又恐耽误行程,就在粮草车上匀了一辆让您先坐着,等到了镇上,臣去给您弄辆舒适的马车回来。”费扬古虽然这么说着,脑子里却想的是,怎么让承祜自己在下个镇上,自动留下养伤。承祜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他的想法,往后面一靠,懒懒的道:“你也别和我这般的虚情假意,想笑就笑好了,我又不会真的嫉恨你。”说到这里,扫了一眼费扬古道:“在军中你可是最大的,爷也要听你的。”费扬古看惯了承祜绷着脸正色的样子,突然看到承祜变得有些痞痞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奈,太子爷现在才十五岁,和他家小子差不多呢。想到这里,费扬古眼眸里的笑意真诚了许多,对着承祜摇了摇首道:“那你先坐在马车上休息,我们这就拔营出发。”费扬古确实接到了前面传来的消息,按说现在才刚刚九月底,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沙俄的边军不会现在就袭击村庄,但是今年有些变化。他们从九月就开始袭击村庄,这让费扬古有些费解,忍不住的猜测,沙俄那边出现了状况,不是天灾就是人为。扫了一眼靠在木板车上的承祜,眼眸中闪过一抹慎重,这个时候太子爷跟过去,绝对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太子绝对不能在他的手里出任何的问题。承祜知道费扬古想丢下他,而他也想着如何的摆脱费扬古。佟宣去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心中也是焦急,免得到时候他们一起被人请君入瓮。或许他跟着费扬古出征的消息,已经被沙俄那边的人知道。,,,.....第44章傍晚的时候, 在马车上坐了一天的承祜, 开始有些低热, 脸上如同涂了胭脂一般, 浮现着一抹红晕,“二喜。”二喜好忙走了过来, 看着承祜的样子,心头咯噔一声, 太子爷不是染了风寒吧?想到这里, 二喜急忙走了上去, 关切地问道:“爷, 您怎么了?”承祜抬手揉了揉鬓角, 看着二喜道:“有些头晕。”声音带着浓郁的鼻音, 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二喜小心的看了眼周围凑近了道:“爷, 您不会真的染了风寒吧?”承祜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没办法,不真的染风寒,费扬古那老狐狸不会相信的。”二喜闻言, 担忧道:“那爷先休息,奴才去把秦军医叫来,给爷诊脉。”承祜对着二喜微微摆手, 让他快去, 好久没有感冒,这一感冒,浑身难受。秦韵听了二喜的话,心中了然, 太子爷生病了,真是正中大将军下怀。只是这事情他面上不能显露出来,满脸担忧的跟着二喜来到了承祜的营帐。一时间整个军营里都传开了,太子爷生病,因为担忧行军的路程,隐瞒病情,这会儿瞒不住了,才接二连三的叫军医。承祜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一旁认真的给他诊脉的秦韵,带着鼻音问道:“秦军医,孤这是怎么了?”秦韵摸着承祜的脉搏,确认承祜染了风寒,才道:“太子爷,您身体有伤,这会儿染了风寒,需要多加修养,实在不易赶路。”承祜闻言,垂眸,情绪有些低沉道:“孤身为一国太子,不能以身作则,还耽误行军的进度,实在是愧疚。”秦韵闻言,心头一时间有些不忍,只是想到战场的残酷,就把这一丝的不忍,压了下去,对着承祜道:“太子爷,末将先去给太子爷拿药,一会儿吃了药,明天再看看具体的情况。”承祜闻言,有气无力轻声道:“嗯,去吧。”看着秦韵离开了营帐,承祜才转头对着二喜说:“想办法联系人,直接去下个城镇上候着。”二喜对着承祜微微点头,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秦韵抓了药,就直接去了大将军营帐,一进去就对着费扬古躬身道:“大将军。”费扬古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秦韵道:“如何?”秦韵躬身道:“回大将军的话,太子爷吹了一天的风,这会儿染了风寒,实在不易赶路。”费扬古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嘴角含笑的上前走了一步,拍了拍秦韵的肩膀,表扬道:“好样的。”说完,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太子爷生病,他这个大将军收到消息,肯定要去探望一番的。费扬古一路走到了承祜的营帐,脸上的轻松,换成了焦急,他顾不得礼仪,径直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屋里烧着炭盆,暖融融的。“太子殿下,你好些了吗?臣遇到了秦军医,才知道太子殿下染了风寒?都是臣的错,害得殿下染了风寒。”说着满脸愧疚之色的朝着承祜躬身赔罪。承祜见此,慌忙的从床上起身,一副虚弱的模样看着费扬古道:“孤生病和大将军没有关系,大将军何必自责,都是孤身子弱,连累了大将军,拖累了行程。”承祜说着,比费扬古更加的自责,一时间,费扬古有些不确定的偷偷瞄了一眼承祜,看着他透亮的眼眸,也不像是在演戏。费扬古这才放下了心,对着一旁的二喜蹙眉问道:“太子爷好好的,怎么会染了风寒?”二喜对着费扬古微微拱手道:“回大将军,太子爷身上有伤身体有些虚弱,今天吹了点冷风,这才染了风寒,实在都是奴才的错,没有照顾好太子爷。”二喜说着愧疚难当,他眼眶湿润,一副想替承祜受难的样子。承祜闻言,对着费扬古有些为难的挣扎道:“这与二喜无关,是孤太过逞强,只是皇阿玛命孤跟随大将军出征,没有想到孤这身子如此的不争气,竟然拖累了行军的进度。”费扬古看着承祜的样子,简直不能再和他的心意了。他好忙出言,对着承祜安慰的道:“太子爷乃尊贵之躯,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现在太子爷染上风寒,实在不易赶路,不如太子爷先在前面的城镇休养一下,臣让参军带着一队人留下护卫太子爷的安全,您看如何?”承祜看着费扬古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心头想笑,这军中的老狐狸,与文臣的还是差远了,这就高兴成这样子。承祜捂着嘴咳嗽两声,才道:“只能如此了,要是硬跟着,倒显得孤耽误行程了。”说完一副难过的样子。费扬古闻言赶紧安慰,只是心中却忍不住的高兴,最少太子爷同意留下来了,他也就不用担心他的安慰,或者战场上不听劝阻,乱发号令了。片刻之后,秦韵端着药走了进来,承祜用了药,一副蔫蔫的样子。费扬古识趣的退出了承祜的营帐。参军一看到费扬古,就伸头看了看承祜的营帐,凑了上去对着费扬古问道:“将军,如何?”费扬古嘴角噙着笑道:“太子十分的通情达理,为了不耽误行程,决定在前面的镇子上修养一段时间,等到病愈之后再启程。”太子还是年轻,要是晚上几年,不难看出他的计谋。参军闻言,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眉飞色舞道:“那感情好,以后的路程上都不用再这么慢悠悠的了,抓紧时间赶路,还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费扬古扫了参军一眼,慢悠悠的道:“你带着一队人留下保护太子爷的安全,秦韵也留下跟着你,务必拖住太子爷的行程,争取让太子爷在镇子上住个月余。”费扬古说着算了一下时间,嘴里嘟囔道:“月余的话,我们那边应该就能结束了,到时候你在带着太子爷跟上来,领个军工就行了。”费扬古从一开始太子跟着去沙俄边境,就知道皇上的打算,皇上是想让太子有军功在身,从而显示太子的文武双全。而沙俄的这点军功,他还真的不在意。只要太子殿下安分守己,不耽误军情瞎指挥,他也乐意他这个人情,毕竟太子是将来的皇上。参军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变有些不干道:“不行,将军在哪里,末将就在那里,末将……末将……”说到这里,他也知道说不下去,他知道,一旦大将军做了决定,那么就任何人不能改变。费扬古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参军的肩膀,沉重道:“鲁参军!太子绝对不能在我们手里出问题明白吗?哪怕是受伤都不可以。”鲁参军闻言,抬眸看着费扬古,这才点了点头道:“是,末将领命。”一天一夜的功夫,他们才坐着马车来到了最近的城镇,也与费扬古分离。费扬古带着大部队,绕开了城镇,直接朝着边关极速前进。承祜坐在马车上,穿着与马车格格不入,一进城就引起了不小的围观。承祜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人群里隐藏着他们的人,这个时候看到承祜进城,悄然的隐藏了身影。镇子不大,却是和京城有着不同的风土人情,街道的两旁,三三两两的都是摊位,卖着各种吃食。马车在一间客栈门口停下,承祜扶着二喜的手,从车上下来。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对着他们问道:“几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店是整个镇上最好的客栈了。”鲁参军上前了一步,隔开了店小二与承祜的距离,闷声道:“住店,给我们安排一间上房,其他的看着安排就行。”店小二闻言,一甩手上的汗巾道:“天字一号房一间,通铺若干!”,,,.....第45章承祜跟着小二进了客栈。参军看着进屋, 才放心的离开。就这样在客栈里休息了两天, 承祜觉得身上好的差不多了。承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伸了个懒腰, 对着一旁的二喜招了招手道:“去把秦军医叫过来,就说孤身体不舒服。”二喜闻言, 对着承祜微微躬身,就走了出去。片刻功夫, 秦韵扛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跟着二喜走了进来。一进门, 秦韵对着承祜躬身行礼, 放下药箱, 头也不抬问道:“太子殿下, 可是风寒加重了?还是伤口裂了?”面对着秦韵关切的声音, 承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秦韵没有得到回答, 抬首疑惑的眸了一眼承祜,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头咯噔一声, 心中有些不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秦韵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承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对着秦韵淡然问道:“暂时无碍, 孤只是想与秦军医话话家常,秦军医在大将军麾下几年了?”秦韵压下心头的不安,对着承祜恭敬回道:“回太子殿下,末将与鲁参军一年投到将军的麾下, 现在差不多有个□□年了。”承祜抬首扫了一眼秦韵道:“看着秦军医年岁不大,没有想到已经参军这么多年了,家中可还有何人?”秦韵见此,心头的疑惑更深,对着承祜笑道:“家中并无他人,就余一人。”承祜又道:“那大将军对秦军医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人,要是有一天大将军突然音讯全无,不知秦军医当如何做?”秦韵思索了片刻,才道:“末将会上天入地的,把大将军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承祜闻言,微微的垂眸,有些伤感道:“孤有一师傅,叫佟宣,他比我们提前了半个月的事情,去帮孤勘探地形,一开始三天传递一次消息,现在足足半个月没有消息了,孤放心不下,佟宣对孤,与大将军对秦军医一般,亦师亦友的存在。”秦韵闻言,猛然间抬首,这个时候他知道太子为何这般的配合大将军。说病就病了,大将军让太子殿下留在镇子上,太子爷也没有多做反对,只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恐怕大将军提出把太子爷留在镇子上这件事情,正中太子下怀,想到这里,秦韵紧张的喉咙上下滚动。眼神快速的想着解脱之法,这会儿太子爷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承祜看到秦韵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秦韵的身边,伸手拍了拍秦韵的肩膀道:“孤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就是想着佟宣万一遇到危险,秦军医也能出手相救,至于鲁参军,让他先着急一阵吧,就当罚他给孤找了两木板车,害得孤得了风寒。”承祜说完,嘴角噙着笑,转身往一边走去,他对着二喜微微颔首。二喜抬手轻轻击掌。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端看这两人长相竟然与太子和他身边的二喜公公,长得惟妙惟肖。两人走到承祜的身边,对着承祜躬身行礼道:“太子爷。”就连声音都有八分相似。秦韵现在真的怕了,他站在哪里一动不敢动,紧绷着身子,额头上隐约的沁出汗水。他脑子里思索着,要是现在这样冲出去,有多大的可能,最重要的是,他怎么让鲁参军知道,太子爷预备金蝉脱壳!承祜看着秦韵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温和的对着秦韵问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孤让人动手呢?”秦韵虽然不知道二喜的功夫是什么水平,但是就看那走路的架势,恐怕都与大将军差不多,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被打晕了。想到这里,秦韵有些垂头丧气,他抬眸看了一眼承祜,装似无意,准备拼上一把。只是没等他出声,二喜对着秦韵的脖子一个手刀下去。秦韵就直接歪着身子躺了下去。承祜让二喜把人直接悄无声息的抗了出去,他稍微乔装了一下,就直接从前门,光明正大的上了一辆马车,悄然出了阵子。马车一路往北,走了多半天的功夫,二喜也不见秦韵醒来,有些担忧的眸了一眼躺着的秦韵,担忧的说道:“爷,奴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这秦军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不会让我给打死了吧?”说着伸手在秦韵的脉搏上试探了一下,确定脉搏跳动的正常,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承祜端起茶抿了一口茶水,拿起一块点心,扫了一眼秦韵,有些微微颤抖的睫毛,漫不经心的道:“没事儿,当兵的都耐打,死不了的。”秦韵听到承祜的话,有些气急,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太子,他又无可奈何。他闭着眼睛也是无济于事,都不知道跟着太子走出来多远了。干脆睁开眼睛,眼眸中含着怒气的瞪着二喜。太子,他不敢蹬。二喜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一眼秦韵,算了,是他出手太重,蹬就蹬吧。承祜垂眸扫了一眼:“醒了就赶紧的起来,吃点东西,我们还要赶路。”秦韵过去最初的晕旋劲儿,才摸着脖子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他才发现,这是一辆很大的马车。抬手掀开窗帘,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他们这个太子爷真的不简单,这么会的功夫,竟然弄了一个车队,端看骑马的那几位,虎背熊腰,就是不好惹。承祜并没有阻止秦韵的动作,任由他打量着窗外的队伍。秦韵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承祜,有些气恼,对着承祜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子爷,你可知道,您这次出来关系着多少人的性命?您怎么可以如此的任性?要知道您要是出事,大将军第一个就会性命不保,鲁参军一家老小也会为您陪葬,你贵为一国太子,怎可如此的是人命如儿戏?!”反正他已经被太子绑了出来,太子看样子也不打算对他如何,这会儿劝说一番,哪怕不放他回去,给鲁参军送一封信,也是好的。要不然就鲁参军那样,等到发现太子被调包了,恐怕太子爷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承祜闻言,坐正了身子,看着秦韵讽刺道:“大将军之所以把孤留在这里,不就是觉得孤跟着只会碍事,现如今孤入了他的愿,他应该高兴才是。”秦韵瞪着眼睛看着承祜,有些气急败坏道:“太子爷,您知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大将军也是为了您好,前方现在局势不明,万一您有个好歹,让大将军如何向皇上交代?”听到里面的声音,佟佳宁打马走到窗户跟前,低声对着承祜道。“爷,在等七天的时间,我们就进入雅克萨。”秦韵听到佟佳宁的声音,立刻闭嘴,这佟佳宁看着比太子爷要可怕的多。承祜眸了一眼秦韵,嘴角上扬道:“恩,小心些,多派些人出去侦查,一发现佟宣的踪迹,立刻来报。”佟佳宁对着承祜微微拱手道:“是。”说完,就调转马头,往后面跑去,安排事宜。秦韵看着承祜,蹬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承祜说的都是真的,他竟然真的为了救人,以身犯险,和大将军的做法一般无二。秦韵有些苦笑道:“太子爷真的是为了救人?”承祜笑了笑解释道:“佟宣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教我功夫,对我而言,亦师亦友,和秦军医与大将军一般,我没有必要骗你。”秦韵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实了许多,他抬眸隔着帘子缝隙,看向窗外,太子也是重感情之人。鲁参军在发现承祜不见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那两个貌似太子的人,恨不得把人直接杀掉。只是这是太子的人,他不敢。他用马鞭指着两人吼道:“说!太子爷到底去了哪里?你们要是不从实招来,爷就让你们尝尝爷的手段!”其中一人,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件,递给鲁参军道:“爷让奴才在鲁参军发现之后,交给鲁参军的。”鲁参军伸手接过信件,匆忙打开,匆匆看了一遍,有些气急败坏!这太子爷给了他两条选择,一是直接快马加鞭的追大将军,现在才过去六天,他们要是追的话,也能追上。二就是和他们一样抄小道,追太子的马车,快的话,四天的时间也能追上,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应该进入雅克萨城了。鲁参军稍微一想,就做出决定,太子抄近道去雅克萨,一定比大将军提前到达雅克萨。他先派人去通知大将军,然后他这边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去追。抄近道要比走官道近了一半还多的路程,只不过大批行军,不适合抄近道。七天后,承祜站在城门口,看着稀稀疏疏进出城的人,转头对着一旁的佟佳宁道:“让人收拾一下分散开来,准备入城,明天再出城探寻佟宣的下落。”这么大的商队,很容易被盯上,分散开才能不引人注意。佟佳宁闻言,对着承祜双手抱拳,沉声道:“是!”承祜很快来到了城门口,经过简单的检查之后,承祜就坐着马车进城。此时的城里,还是热闹非凡,因为位处边境,人口比较复杂。你可以在大街上看到东方面孔,也可以看到碧眼金发高鼻梁的白色人种。只不过他们相处的十分和谐,并没有因为沙俄的徘徊侵略,而变得有争端。一直到一间客栈跟前,佟佳宁才停下了脚步,调转马头,来到马车的跟前,恭敬道:“爷,找了一间客栈,先休息一下,奴才先去打听一下这边的情况。”承祜轻声嗯了一声,淡然道:“那就先住下吧。”承祜也知道,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多下点功夫,摸清楚才是。第二日一早,承祜下楼用了早膳,就带着二喜与秦韵走出了客栈,走到街上,承祜沿着街道看似漫无目的的溜达着,实则听着城里的消息。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都往着城门口跑去。承祜微微眯着眼睛,随手拉住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第46章那人被人拉住, 有些气急, 转头一看,发现是个少年郎, 这才缓和了下语气道:“老毛子又来了叫阵了!守城的将军要出城迎战,我们去城墙上给将军助威!”说完转身就想往前跑, 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 转头又对着承祜劝解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 今个儿别在街上溜达了,先回家, 等将军打赢了再出来玩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城墙跑去。承祜被这人说的微微一怔, 脸上的表情带着不可思议, 转头对着一旁的二喜问道:“这里的民风都如此的彪悍吗?他们不怕老毛子打过来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边关的情景,与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就通过刚刚的对话他就知道, 这里的民风要淳朴的多, 不然在大街上随便拉的一个路人,对人都这么的真挚。秦韵看着承祜的样子, 忍不住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看着承祜淡淡的扫过来的眼神, 才轻咳一声正色道:“爷是没有见过那种全民皆兵的情况,不是战争时期, 大家都在地里干活, 一听到战争号角,立马换上铠甲上阵杀敌。”秦韵说着,带着一丝的怀念, 曾经他跟着大将军在一个地方打仗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哪里民风淳朴,待人热情。可惜的是,从回来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一次。承祜闻言,瞪了一眼秦韵,对着二喜道:“走,咱们也去看看,看这情况,顺便看看这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承祜说完,背着手一副悠哉的样子,往城门前走,走到了半道,他微微侧身对着一边的二喜道:“等会儿去将军府递了拜帖,天黑之前,我去会会这将军。”二喜闻言,对着承祜微微颔首,悄然离开了片刻,很快就回到了承祜的身边。承祜跟随者众人来到城墙上,就看到一员猛将正在与一名老毛子战斗。而在他们不远处,也是两军对垒,那些沙俄士兵,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铠甲,就连马匹上也带着轻甲。看着人数众多,却并不攻城。这让承祜心头有了一丝疑惑,老毛子似乎另有打算。承祜想了片刻,没有想明白,转头对着一旁的秦韵压低了声音问道:“秦韵,这些老毛子怎么不攻城?只是和人单打独斗?”秦韵跟在费扬古身边多年,也是知道一些用兵的计谋,他眉头紧蹙,紧张的盯着前方,心头隐约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