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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59(1 / 1)

姚嬷嬷又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等到谢景衣同赵掌柜的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谢景衣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我回去了,要不爬墙撞见我娘,要被削掉脑袋。”赵掌柜的四下里看了看,猛的拽住了谢景衣的胳膊,带着她往墙上一撞。谢景衣一个眼花,便发现自己个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她的神色一下子古怪了起来,“这家铺子,也是你的?”赵掌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狡兔三窟吗,不多开几家铺子,怎么供爷挥霍?”赵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谢景衣拽进了一个新的地窖里,点了灯。同那边宛若坟场不同,这里看上去简直就是赵掌柜的睡房,一个巨大的雕花大床立在那里,让人忽视都难!谢景衣往后跳了一步,“淫贼,纳命来!”赵掌柜哭笑不得,“活祖宗,你还有心玩这个,天都要塌了。”“天不是要塌了,天是要亮了,你再不放我走,那我的天真的要塌了。你不晓得,我家未来夫君,那简直是东京城第一醋王,知晓我夜不归宿,那是要掉脑袋的。”赵掌柜正了正色,“谢三,你我志趣相投,我方才同你说这些的。虽然那嬷嬷最后咬了郑王府,但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你阿爹的身世,官家未必高兴。”“咱们是黑羽卫,按理应该对官家忠心,可……你那么聪明,知晓的,天家无情。官家的兄弟都死绝了,突然冒出一个兄长来……上头容不下郑王府,为何就能容下你阿爹?”“就算你们没有二心,可心怀鬼胎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打着扶正的旗号,架着你们往前走。你还年轻,不晓得世间险恶。”“今日那关小娘子不在,只有你我二人,这个案子,也不是上头布置下来的,并没有人知晓。咱们把那二人……”赵掌柜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郑王府有心谋逆,咱们有了线索,迟早能够找到旁的证据。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之事,便当没有发生过,你还安安稳稳的做你的黑羽卫。”“当然了,若是你有别样的心思,那就当老哥哥今日的话,没有说过。”谢景衣神色复杂的看向了赵掌柜的,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又打了个呵欠,“关心则乱了不是,听那婆子乱说,我阿爹才不是先皇之子,他绝对是从我阿爷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不对,他绝对是永平侯的儿子。”第256章 大战在即赵掌柜的往地上一蹲,双手掩面,竟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谢景衣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中邪乎?”赵掌柜的哭声戛然而止,站起了身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你这人,可真没有心。你不晓得,老赵我是多么艰难,才说出那么一番话来的。”“我虽然是一个烧饼换来的官,也从未见过官家,平日里也不提忠心二字,看上去也稀里糊涂的。但是我……我是官家的黑羽卫啊!”“现在,你说,你阿爹不是先皇之子,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谢景衣一怔,勾了勾嘴角,“啊,我们是官家的黑羽卫啊!”她谢景衣进黑羽卫,也不全是为了升官发财呀。赵掌柜闻言一下子高兴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贱兮兮的笑了几声,“这回咱们可是要立了大功了,郑王府有不臣之心,咱们可是一锅端了逆党,只有三个人,只有我们三个人!”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可别高兴得太早,咱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方能服众。姚畅没有回去,蔡太妃心中定有所思,事不宜迟,咱们理应速战速决。”“更何况,你不是不喜欢升官,就喜欢待在这一某三分地上晃悠么?”赵掌柜一听,急忙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跟着你有趣。”谢景衣笑了出声,“好。”她说着,甩了甩手,快步的出了赵掌柜的院子门。此时正是夜最黑的时候,在巷子口,一辆马车静静的等在那里,那驾车的人,穿着乌黑的袍子,仿佛融进了整个夜色之中。“您来晚了。”驾车人说道。谢景衣跳上了马车,冷冷的接了一句,“好饭不怕迟。”驾车人没有多言,马鞭一甩,马车像是一只离弦的箭,离开了这条鬼街,朝着黑暗中行去。这是谢景衣重生之后,头一次进宫。尚未到起身的时候,宫中静悄悄的,谢景衣在马车中,便已经换了衣衫,乌漆嘛黑的,同那驾车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她的脸上,戴着一个福娃傻呵呵的面具,腰间悬挂着一根黑色的翎羽。驾车人将腰牌给了守门的禁卫军,转身指了指谢景衣悬挂着的黑羽。那禁卫军有些惊讶的看了谢景衣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您……这是黑羽卫?”驾车人点了点头,“不该问的,无需多问。”禁卫军立马收了身,笔挺的站在了一旁。驾车人没有说话,径直的往里头走去,谢景衣跟在后面,不用抬头,她便知晓在哪个地方,会遇到巡逻的卫兵。又在哪个拐角处,会听到鸟鸣声。上辈子,她在这四方的天地里,生活了许久许久,像是一只在草原上的母狮子,踏遍了领地的每一个角落。每经过一处地方,回忆都会涌上心头。哦,就是在这景芳院,赵嫔上吊死了,在她之前,大约还死了三个;哦,就是在那香榭,大臣张伯贤第九女,被推入了湖中,淹死了。还有许多许多,若人死了会变成鬼,这皇宫内院,怕是要人堆人,叠着才能够站得下了。等到了御书房,透过窗户纸,看着里头的灯光,还有那熟悉的身影,谢景衣方才觉得眼睛酸涩起来。也就是在这里,官家死了。她想着,恭敬的站了门口,等着驾车人去通传。屋子里坐着三个人。老态龙钟的黑羽卫大统领正同柴祐琛面对面的下棋,官家在一旁鼓着脸,吆喝着,“你行不行啊,快把柴二杀个片甲不留。”大统领眯着眼睛,“官家啊,我年纪大了,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去见周公了,这灯也不亮,我眼前麻麻的,子儿都看不清。”“菜就菜,何必拿老当借口,非上杆着说自己个又老又菜?”谢景衣忍不住扶额,不用想,这气死人的话,肯定是柴祐琛说的。官家一听,立马来了劲,“你看你看,他骂你,你快拿出真本事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不然的话,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大统领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官家整个人都挂上去了,像是一只野猴子……“不知官家输了多少盘,这么生气!”官家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见到谢景衣忙招了招手,“这里都是熟人,你别戴着面具了,妆花了,就不好看了!”“咳咳咳。”官家嘿嘿一笑,偷偷的对着柴祐琛翻了个白眼儿。谢景衣走上前去,对着官家还有大统领见了礼。大统领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棋子一搁,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年纪大了,若是再下下去,别说丢脸了,底裤都要输掉了。“先说正事要紧,官家一会儿该上朝了。”官家立马正了正色,点了点头。……谢景衣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半眯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靠着车壁打着盹儿的黑羽卫大统领翟有命。人到七十古来稀,翟有命满头白发,整个人都干瘪干瘪的,像是被人吸光了精气。他轻轻打着呼噜,好似睡着了一般,可谢景衣明白,他并没有睡着。“吃烧饼么?我饿了。”翟有命无语的睁开了眼睛,“为什么是烧饼?”谢景衣只是盯着他,心中暗地里吐槽着,你不晓得吧,你手下的黑羽卫,只值一个烧饼,对于这个事情,她耿耿于怀,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多吃一个烧饼来解恨。翟有命见她不想说,又问道,“上峰在睡觉,你出言打扰,是否有些不尊上?”“老年人觉少。你没睡觉,所以我未打扰,就更加谈不上什么不尊上了。相反,我问你要不要吃烧饼,恰恰是在拍上峰马屁呢!可香?”翟有命一梗,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谢景衣,“天底下只有一个高银芳。前浪还在呢,你一朵小浪花儿,未免有些自视甚高。”“天底下自然只有一个高银芳;天下也只有一个谢景衣。”翟有命笑了笑,“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也不怕折了腰,不过是靠着官家同柴二保驾护航罢了。不然的话,黑羽卫那么多,哪里轮得到你进宫?”第257章 黑羽卫大统领谢景衣一不脸红,二不气喘,笑道,“您是黑羽卫大统领,我是否有本事,您看得一清二楚的,又何必拿话来激我?今日这事儿,换了别人,也照旧是要进宫的。”自打她进了黑羽卫,唉,不是她吹,抄家灭门的风险,大了一截儿!京城人民都要颤抖了好吗?翟有命笑了笑,没有接话,靠着马车壁,又睡了起来。谢景衣也不恼。她以前没有见过翟有命,可能够坐到黑羽卫大统领位置的人,非人精不可。过了一会儿,翟有命又说道,“你倒是胆子大,连你阿爹的事情,都敢往上说,也不怕犯了忌讳。”“我都知道的事情,官家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不过是谎言罢了,白纸黑字,清清白白户籍上写着呢,我阿爹是永平侯的嫡子。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可以欺瞒官家,当然是有一说一,如实禀告。”翟有命嘲讽的笑了出声,“你倒是忠心?”谢景衣严肃的对着宫门的方向,拱了拱手,“铁胆忠心,万死不辞,不过是黑羽卫的本分罢了,不敢接受大统领的赞美。”翟有命敲了敲马车壁,“停车,买几个烧饼,我饿了。”马车立马停了下来。谢景衣对着翟有命弯了弯腰,“多谢大统领。”翟有命没有反驳,“郑王府的事,务必找出谋逆铁证,此事已经不得善终,务必斩草除根。”谢景衣点了点头,“诺。隐藏的红点儿,怕是要缩回头去,难以查杀干净。”翟有命哼了一声,“蛇没有了头,身子再长,又有何用?当务之急,先斩头擒王!这是官家登基后的第一场仗,咱们黑羽卫既然挑了头,就不能后退。”“你的牛皮吹破天了,有个几斤几两,立马就能见分晓了。”谢景衣伸出手来,“我只有三个人。”翟有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自行事,自会有人相助。”谢景衣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要忽悠我,黑羽卫该不会统共就没有几个人吧?五千有吗?五百有吗?五十总有吧?”见翟有命面色不对劲。谢景衣艰难的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个总有吧?”翟有命哼了一声,“这不是你一个小芝麻官儿,该管的事儿!等你的黑羽毛长齐了,自然就知道了。”谢景衣整个人都不好了,喂,这糟老头子绝壁心虚了吧!黑羽卫不会只有他们三个人吧,哦,不对,还有霍清修来顶包之前,那个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的上峰……喂,不会只有四个人吧!那岂不是天坑!她的救驾之功……越是想,越是想要咣咣咣的撞大墙!她当初就应该狮子大开口,直接说请让我来当黑羽卫大统领。搞不好官家正想一脚踹飞翟有命,有了她递的梯子,便可以眼泪汪汪的说,“翟公,朕心中悲恸,但实在是,实在是那恶人对朕有救命之恩,若不相报,天下人如何看朕……”她怕是错失了一个,站在人生巅峰的机会!简直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不为过。那驾车的人买了烧饼前来,递了进来。谢景衣抓了一个,先递给了翟有命,等他咬了一口,方才愤愤的撕咬起来。翟有命瞧她那凶狠劲儿,往旁边挪了挪,他们黑羽卫的俸禄是不是太低了些?这小芝麻官,整得像是几百年没有吃过烧饼子似的!等吃完饼子,谢景衣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将那面具同女子的衣衫装在包袱里,背在背上,又张开了一把折扇,摇了起来。任谁见了,不说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儿,这般时候在街头晃荡,也不知道昨儿个夜里去了哪家宵禁库,这身上还残留着女人香呢。谢景衣寻个了茶楼,坐了下来,又叫了几碟子点心,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同官家坦言,乃是她一开始便深思熟虑过了的事情,也是一遭险棋。这样的豪赌,她赌过很多次了,并不心慌,而且深信自己个,一定会赢。此举原因有三:这一来,郑王府既然有谋逆之心,那便绝对不能留,而且要立即铲除方才是真,否则等那红点儿的人越来越多,羽翼越来越丰满,必成大患。如今大陈,边界有西夏虎视眈眈;内有新旧两派争锋相对,若是再来一个郑王,那就要乱了。郑王能动,那么其他府又会如何呢?说起来也是古怪,上辈子的时候,郑王府一直按兵不动,并没有出现过谋逆之事。红点儿的事情,一直到她死,都没有显露在人前过。谢景衣想着,皱了皱眉头,心中影影约约有了些模糊的猜想,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想得太多,不是好事。今时已经不同往日,有许多事情,因为她同柴祐琛的重生,已经悄然变得不同了。现在蔡太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其二,虽然郑王府显露人前,谢保林身世的问题,也随之不可避免的暴露在官家眼前。赵掌柜的话,未必不是一个办法,但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相告,省得落下猜忌。官家虽然不着调,但有两个好处,一是聪明,二是心胸宽广。她谢景衣都能够查到的事情,为何官家会查不到呢?先皇盛宠春华夫人,流言蜚语满天飞,官家随便抓个跟在身边伺候久了的老宫人,都能问出个一二三来。大陈朝并非只有官家一个独苗苗,他的兄长们虽然都死光了,但是侄儿们可不少,若论起威胁,他们的威胁,比一个从乡下出来的谢保林,只多不少。再说了,她查谢保林身世,已经遇到了瓶颈,一时之间很难下手。可官家若是知晓了,皇族血脉不能乱,于情于理,他都要去查证。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躺着,都能够知晓真相了?这第三,便是官家有意迎谢景音进宫之事。官家着柴祐琛透露了口风,谢家不能一直拖着不给回应,这便是谢景衣给的回应。血缘之事不查清楚,官家自然也不会再提此事,使得双方尴尬无比。这最关键的是,谢景衣看了看窗外,虽然很不想相信,但她应该的的确确是永平侯的亲孙女没有得错了。第258章 风云起谢景衣用完了一盘点心,瞅着下面熟悉的马蹄声,方才下了楼,摇着扇子去了文金巷的铺子里。赵掌柜的大侄儿原是起身要招呼,一瞅这小公子面白唇红,好生眼熟,可不正是熟客谢三娘子,于是又惫懒的坐了回去,从柜子底下摸出一本话本子,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您自己个上去喝茶,我就不招呼了。”谢景衣无语的摇了摇头,赵掌柜这铺子到今日还没有关门,全靠的是自身血厚。“如何?”谢景衣进了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前脚刚走,后脚吴小将军就来提人了,没有穿甲衣。砰砰两拳,就把姚嬷嬷同赵绝打晕了,塞到麻袋里装走了。哦,对了,还给你提了一刀肉。”谢景衣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疑惑的看向了关慧知,“不是,平白无故,给我送肉做什么?我虽然是个好人,但也不好意思随便收礼。”“我哪里知晓他发什么疯?最近一段时日,脑壳像是进了水似的,见人就塞礼,每天回家,就差裤子没有拔掉了……还日日哼戏!我舅母说,怕不是遇到心悦的小娘子了!”“可把我乐的,哪家姑娘这么滚刀肉,喜欢上我五哥!”谢景衣眼珠子一转,怕不是关慧知同家中言明,不想嫁霍清修了吧,所以这厮才乐得屁颠屁颠的。不过大哥啊,你提着一刀肉去鬼街,不怕渗得慌!“没错,也的确是只有滚刀肉,才敢嫁给他了。”谢景衣附和道。关慧知是坨滚刀肉,也不晓得吴五虎有没有那个命把她拧回家了!“叫你一直盯着郑王府,可有什么发现?”关慧知一听,眼睛都亮了,“也不看小爷是谁,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姓姚的嬷嬷一去不归,郑王府里出来了不少牛鬼蛇神。我听你的,选了那个离主院最近的角门,一直蹲着。”“果不其然,半夜三更的时候,出来了一个婆子,瘦瘦高高的,虽然换了粗布麻衣,但小爷我多火眼金睛,就凭她那张脸,也不能是个倒夜香的啊!”“还有那手,跟我阿娘比都差不多了,八成是个近身伺候的。但这不足以捶死她。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一种香味,你晓得的吧?”谢景衣皱了皱眉头,“你说的是那种毒香,一发热便毒入体内?宫中有人用过。”关慧知一惊,有些沮丧,“怎么这个你也知道?我还打算在你面前炫耀一番的!我说的就是这个,我在我祖母的库房里见过。说我祖上有一位姑奶奶,曾经入过宫……我祖母特别会讲故事,比说书的都厉害。”“我跟着她走,她去了一家名叫天香楼的勾栏院,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脚下,沾了硝粉。”赵掌柜若有所思的笑了,“呀呀,慧知夺了头功。”关慧知抬了抬下巴,“若换了旁人,自然是不认得的。但我家是做什么?一门武将,能没有见过火器?那天香楼一个卖肉的地方,怎么会有做火药的东西。”“现在一不逢年,二不过节的,也不能是放爆竹吧?哈哈!”赵掌柜捅了捅谢景衣一下,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慧知,后来那嬷嬷去了什么地方?”关慧知一愣,“我得了天香楼的线索,便进去查探,果然叫我发现了硝石,木炭,还有硫磺……那嬷嬷身上带有毒香,要杀人,我进去救了一个叫做金翠的花娘……”关慧知说着,猛的拍了一下脑门,“糟了,我莫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谢景衣皱了皱眉头,“你看到的那些火药,多不多?”关慧知摇了摇头,骂道,“他娘的,是我自以为是了,我瞧着火药,下意识的就想着是谋反的火器。可他们也能说,是搞来演木偶戏里的烟火杂技的……”“我搞砸了,是我的错。现在怎么办,咱们断了线索。”谢景衣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关慧知虽然天资聪明,但是她到底是将门出身,心眼不多,哪里是蔡太妃那个老狐狸的对手。谢景衣垂了垂眸,“也不完全是无用功。显然,蔡太妃对我们十分的了解,知道是你在盯着郑王府。毕竟除了武将之女,换了我同赵掌柜去,未必能够发现那些,然后被天香楼绊住。”“但是,线索并没有中断。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为何偏偏去天香楼,那天香楼,为何又恰好要演木偶戏?连你去勾栏院,都会让人觉得奇怪。她一个嬷嬷,为何去了都没有人觉得稀奇?”“还有那香……金翠若是不认识她,为何会拿香中毒,被你救下?姚嬷嬷被抓,蔡太妃不可能预料得到,是以天香楼不可能提前准备,只能说,这是他们早就预留好的一个据点。”“只不过,大概也是边缘人物罢了……天香楼要端了,然而,咱们的线索并没有断。”谢景衣说着,一手揽过关慧知,一手揽过赵掌柜的,三人嘀嘀咕咕起来。……京城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整条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两个路人的人影,便是有那来不及归家的人,也都匆匆的绕了道,离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有多远,便走多远。虽然他们都好看热闹,可把脑袋挂在腰间的热闹,并没有几个人想看。天初初亮,今日的太阳,大概不会升起来了。郑王府四周,围满了一个个拿着长枪的禁卫军,平日里只闻军爷粗鄙又蛮横,却甚少会见到。东京城里,太平得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直到今日,百姓们方才想起上元节的那场兵荒马乱。密密麻麻的禁军,像是一堵人墙,矗立在那里。“不知道官家这是何意?老婆子年纪大了,儿子又死了,只得一个不争气的孙子,自问安安分分的,没有犯任何错。怎地劳您如此兴师动众。”蔡太妃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的模样,并不像其他的太妃太嫔一般,保养得当。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衫,手中拿着拂尘,看上去仿佛已经是无欲无求的方外之人。第259章 蔡太妃此刻离谢景衣入宫见官家,恰好三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叔叔,侄儿我向来安分,不知道犯了哪一条大陈律?”说话的是蔡太妃的长孙姜涣。官家抬起头来,看了姜涣一眼,“说话便说话,何必背诗?既是要背诗,那也得背被旁人不知晓的,你说的这个,朕三岁之时,便会了。”“此情此景,当是我来背这首诗的,背你抢了先,可真是糟糕呀!”官家说着,耷拉着脑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旁的欧阳相公猛的咳嗽了几声,虽然王公得势,但如今帝师欧阳相公,尚是众臣之首。官家看了他一眼,关切的说道,“恩师可是染了风寒,今日暴雨,天冷了不少,可要注意些。快去煮些姜汤来。”一旁的内侍一愣,“在这里煮?”官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在这里煮,难不成你去宫中煮了,再端出来?怎么这么不机灵!”那内侍脸色微变,左右为难的晃了晃头,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冲走了。叫我怎么办?官家啊,你不是来抄家的吗?哪里有来人家家中煮姜汤的!这不就跟在人家坟头跳舞一样吗?郑郡王想要说话,却被蔡太妃给拦住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官家煮姜汤。官家,请恕我倚老卖老,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虽然是官家,但咱们老祖宗立下了规矩,凡事都要依大陈律来,不知道我所犯何罪?”“您若是不想说的话,我瞧着这一旁站在的黑羽卫,好似很有话说。”官家却是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太妃所作所为,委实让人寒心,父皇大行不久,便见这骨肉至亲相残之事,在天之灵,不得安息。”“欧阳公劝我莫要前来,可我若是不来看个明明白白,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当年将我放在膝上,喂我吃饭的太妃,竟然有谋逆之心。”他说着,以袖掩面,痛苦流涕起来。一旁的欧阳相公也跟着红了眼眶,“官家友爱,奈何有些人野心勃勃,有违祖宗教义,又何脸敢提大陈律?”说着,师徒二人竟然相拥落泪起来。站在一旁的谢景衣抽了抽嘴角,无比感谢自己个戴着福娃面具,让人看不到她无语的神情。不是,官家啊,难怪你的演技差啊!看你师父,太假了太假了!你刚刚还在煮姜汤啊,现在突然嚎什么!还有欧阳相公,你一把年纪了,郑王府同你有毛关系,你哭个什么玩意?谢景衣的内心在咆哮,但姓翟的老狐狸没有来,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眼前的这蔡太妃,竟然想要柿子捡软的捏,拿她来开刀。“本宫还是不明白,听闻柴御史口齿伶俐,不若你来解惑?看本宫到底犯了大陈律的哪一条?谋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柴琛冷着脸,“指使张氏毒杀公主春华,此为罪一;指使手下姚畅两次买凶谋杀朝廷命官,此为罪二;上元夜指使弓箭手陈三匹行刺官家,此为罪三;结党营私,以红点儿为号,意图谋逆,此为罪四;私造兵器火器,招兵买马,此为罪五。”“以上五条,罪证确凿。脸大如宫,方才一口一个本宫!脸厚如墙,放才敢提大陈律!从一进门,字字句句都是你在说,又何谈无词?”蔡太妃面如锅底。她享尊处优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伏低做小,更别提被人指着鼻子来骂了。“你浑说!柴琛你这是公报私仇,我羞辱了谢景衣,你为了替她报复回来,竟然污蔑忠臣。我祖母兄长,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小郡主此刻哪里还有平日的镇定,跳起来脚来愤怒的嘶吼起来。柴琛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谁?我见过?”小郡主的一张脸涨得通红,话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郑王妃已经吓得是魂飞魄散,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怒道,“你闭嘴,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小郡主一个哆嗦,将头缩到郑王妃的后面,不敢言语了。柴琛看了谢景衣一眼,谢景衣拍了拍手,立马有三人被押了上来。“哦,都是我身边吃里扒外的狗啊,这狗说的话,也能作证么?我说我身边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叫黑羽卫抓去,屈打成招了啊!”谢景衣眯了眯眼,并未将蔡太妃的话放在心上。她若是个省油的灯,那也不至于屹立多年不倒了。谢景衣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太妃竟然念过那透视之术,隔着衣衫,都能瞧见屈打成招了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我们黑羽卫当还给您才是!”她说着,收了笑容,“连氏,你且将你的供词,当着官家的面,再说一次。”那连嬷嬷生得又高又瘦,跪着比一旁的姚嬷嬷高出了一个头,若是关慧知此时在,便一眼能够瞧出,这便是当日,她瞧见的那个去了花楼的嬷嬷。“我是蔡太妃的贴身嬷嬷,是从太妃娘家,跟着一道儿进宫的。”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像是爆豆子一般。连嬷嬷说着,看了官家一眼,又接着说道,“春华夫人深得先皇宠爱,太妃心中不畅快,便着了姚畅寻到了张氏,想出了一出换子的事。当时太后有孕在身,太妃掌了对牌,是我查了宫中记录,拿捏住了春华夫人身边的几个嬷嬷。”连嬷嬷说着,又看了蔡太妃一眼,慌忙低下了头。姚嬷嬷听提到了自己,忙说道,“当天夜里,我便在永平侯中,装成了那接生的嬷嬷。孩子一生下来。我按照太妃的命令,换好了孩子,谁知道后头出了纰漏,春华夫人的妹妹抱着孩子跑了。”“太妃使了陈三匹的祖父,领着人前去追杀游云。后来,又让我拿了毒药给张氏,毒杀了春华夫人。直到两年前,张氏来了消息,说那个孩子没有死。”“我听从太妃命令,第一次寻了山贼,第二次寻了杀手赵绝等人,去刺杀谢保林。”蔡太妃听着笑了出声,“我嫉妒春华夫人,就要杀了她的孩子?这是何道理?就算当初一时愤恨,时隔多年,春华早就转世投胎了,我还杀她儿子,又是为何?”第260章 三日之战(一)“自己锤自己?太妃果真年纪大了,脑子都糊涂了。为何?当然是因为你以为春华夫人的儿子流着官家的血,会威胁到郑王。”“后来,你那早夭的儿子,身上有个红点儿;而谢保林的身上,也有一个红点儿。你怕不是,嫉妒得发了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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