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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38(1 / 1)

谢景衣笑了笑,“我信老夫人。”她当然信?但她信任的并不是眼前之人,而是信任自己看人的眼光。更加信任的是,自己的判断。齐家的事,于她而言,是引子,她要引出来的,不过是最后的那张纸,最后的那一句话,重新翻出春华夫人的旧事。有些事情,她查明白了没有用,得开封府去查,开封府查明白了,才是报仇雪恨之人。如若光是弄死仇人,那她大约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悄无声息的弄死对方,可是她不能那样做。她的父兄还要做官,她的家人要有挺胸抬头的底气,她还要为阿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要拿,就光明正大的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对手毙命。最厉害的杀人手法,是符合规则,光明正大的,无可辩驳的杀。张姚玲在毒杀齐宇之前,去了姐姐家小住。她姐姐是谁?是大房夫人张姚玲。她的毒药哪里来的,是张家传出来的。姓张的人身边,第一个像这样悄无声息死掉的人是谁,是春华夫人。当时春华夫人身边的张家人是谁?是如今的永平侯夫人张氏。从齐老夫人抬着齐光耀走进这回春堂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老天爷给她的第一个绝杀机会来了。而她,不需要第二个机会。也不会给张家第二个机会。第163章 第二次击鼓闱第二,正午时分,开封府的鼓声再一次震响了京城。昨齐家的案子,已经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成为了家家户户的谈资。再结合之前关于永平侯夫人的风言风语,一时之间,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次张家岌岌可危。说起这张家,在京城也算是占有一席之地。张家同大陈许多家族一样,都是往上数数代,有人科举出仕,做了高官,接下来一代一代的累积,终于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这些家族以书香门第自诩,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都牟足了劲儿,想要再续祖上荣光,金榜题名,一门三进士。只不过,科举乃是万里挑一,便是考过了,想要振兴家族,也并非易事。往往有个一两代无人考取,那家族便岌岌可危,这个时候,联姻就成了一桩头等大事。张家就是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可妙就妙在,虽然做官的人少了,但生的孩子多了,总归有一个出息的。像如今的永平侯夫人张氏,便是张家的佼佼者。“咚咚咚!”开封府衙役李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大门口,哭无泪的抓住了那抡棒槌的手。今风和丽,意盎然,阳光打在他的上,照得他有些恍惚。他总觉得,如今这场景,好似似曾相识。对了,昨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冲出来,抓住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的手……他说了啥来着?他说,“老夫人哟,您有何冤屈,直接递状子便是,何苦击鼓鸣冤?今乃是闱……”李满回想着,又将昨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将这闱第一,改成了闱第二。眼前这个老妇人,看上去比昨那位,朴素许多。上没有绫罗绸缎不提,便是一根金簪子都没有,看上去就像大街上的普通老妪,这不是一个有钱人,李满准确的做出了判断。若是平,他兴许还有兴致来个狗眼看人低的戏码。可昨儿个平地一声惊雷,黄青天像打了鸡血一般,拉着整个开封府衙的人奋战一宿,他实在是困顿得很。“老名叫游云,至于姓氏,不提也罢。我今击鼓,有两条冤屈要伸,要告的,便是那如今的永平侯夫人!不知道,开封府衙,可敢接我这个状纸!”李满虽惊,但多少有了准备,昨之事,他为开封府衙役头子,总是知道得多一些。最后的那张纸上,写的可不正是如今永平侯夫人的大名。黄府尹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此案了,便是今这老妇人不登门,永平侯夫人也是要被查证一番的。说句难听的话,一个没有实权,又失了皇宠的永平侯府,开封府压根儿是不惧的。“瞧您说的,开封府秉持公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冤就伸,有罪必罚!”李满说话铿锵有力,他可不怕落下什么口实,因为如今的皇帝,根本就没有皇子。游云深深的鞠了一躬,大步流星的朝着府衙走去,衙役们想要拦涌进去的百姓,却被李满阻止了。昨都闹得满城风云了,还怕今再来一次?……这是谢景衣第二次进开封府,与昨不同的是,今她是永平侯府的家眷,并非是昨看闹之人。永平侯此时已经是面色铁青,他半提着袖子,感受着百姓们炙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丢脸过,竟然被开封府的衙役,从府中“请”出来了。他想着,盯着跪在那里的老婆子瞧了又瞧,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怎么着,侯爷不认识我了么?”黄府尹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堂下跪着何人,为何告状,请速速道来。”吸取了昨教训,黄府尹偷偷的加快了节奏。游云也不含糊,她没有读过什书,更加不会斯斯文文的闹什么繁文缛节,谢景衣给她的章程里,也没有那么些个开场白,于是她直接便说了起来。“老名叫游云。”游云两个字一出,永平侯立马惊呼出声,便是永平侯夫人都脸色不好看了起来,“游云乃是我府上逃奴,以仆告主,黄府尹这可能行?”游云笑了出声,“游云这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的良民百姓,何时成了永平侯府的奴仆了?二位见我吃惊,应该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毕竟被沉塘了,还能够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没有几个人。”开封府的老百姓一个个的都合不拢嘴,我的天呐!这简直是比象棚里说书的还精彩啊!他们听到了什么?沉塘?从地府里爬出来!黄府尹啪的一声打断了议论声,“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永平侯夫人请不要随便插话,打断告状人。”“老名叫游云,乃是华夫人亲妹妹,有户籍为证。当年先皇在世之时,我随着姐姐一道儿进了永平侯府,虽然在她边照顾,但从未入过奴籍。”“今前来,有三件事要告,这头一件,我要告永平侯府私自将良民沉塘,第二件,我要告如今的永平侯夫人张氏,谋杀永平侯嫡子未遂,这第三件,乃是我今敢来此告状的原因。”“我一直以为我阿姐乃是病故,可直到昨我方才知晓,我阿姐的死,另有蹊跷,是以,我以华夫人亲妹妹的份,要求永平侯府开棺验尸,查清楚我阿姐死亡的真相!”永平侯一听,唰的一下站了起,“你听了哪里的流言,便敢上开封府来撒野。我儿活得好好的,何来谋杀?你阿姐华,当年病重,先皇遣了无数太医来瞧,个个都说是病,何来毒一说?简直是莫名其妙!”“旁的人是怎么死的,那我不知道,但是华的的确确是病故的,这个太医院里有迹可循。黄府尹,你要我配合审案,没有问题,但这疯妇简直是信口开河,简直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就凭你这么一句,便要去打扰我早已故去多年的亡妻?游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华的亲妹妹,你于心何忍啊你!”第164章 第一个证人“坐任我阿姐糊里糊涂的死去,看着她的孩子受苦,那才是对不起她,像你这种绝情冷血又自私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游云说着,直直的看向了永平侯的眼睛。永平侯一听,勃然大怒,甩手就要离开。黄府尹皱了皱眉头,啪啪啪的连拍了三声惊堂木,不悦的说道,“公堂之上,案子尚未完结,侯爷作为关键人物,还请配合为好。”永平侯府气恼的将袖子甩得唰唰作响,又回过头来站到了原来的地方,闭嘴不言语了。黄府尹各大二十大板,又看向了游云说道,“你只用说案情相关,至于旁的,不必多言,免得混淆视听。”游云稳了稳心神,心中默念谢景衣教她的十六字口诀,可算是强压下了怒气。“这事儿要从春华夫人产子那夜说起。当时产婆说她产下了一个九斤多的男婴,那婴儿白得很,头发也长,一出生便已经睁开了双眼,好不机灵,先皇亲自赐名谢清运。”“众所周知,我阿姐春华夫人自幼体弱,宫中太医看了多次,都不许她吃大补之物,以防胎儿太大导致难产。可当时,她生下一个九斤的男孩,一点事儿都没有,也没有撕裂伤。在场的有不少生过孩子的,你们觉得,这不奇怪吗?”这些词,在她脑海中已经过过无数遍了,她是断然不会说错的。周围不少好事的大娘一听,立马接嘴道,“可不是,我家娃儿生时七斤重,疼得老娘个把月没有下床,九斤的娃儿,恁个生得出来啊!”游云说着,“就在当时,产婆借口春华夫人要用饭了才有力气生子,提了一个食盒进屋……后来,我在永平侯府小竹林的枯井里,发现了一个带血的孩子,那孩子瘦瘦小小的,全身都是血,刚刚才出生,肚脐上的那一坨脐带,都还没有剪干净。”“那孩子,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躺着之前我看到的那个食盒里,快要断气了。我心中生疑,抱着那孩子想去询问,可永平侯府的人便开始在府中到处抓我,企图置我于死地,他们心中若是没有鬼,又为何要杀人灭口呢?”永平侯夫人听着,笑出了声,“你的故事编得很离奇,但是你的一面之词也能够作为呈堂证供吗?”游云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一面之词,我有证据证明,谢清运不是春华夫人生下的孩子,而是张氏你未婚与人苟合,生下的孩子。”永平侯夫人的笑容一僵,她梗着脖子,难看的看向了一旁的永平侯,见他一脸绿色宛若生吃了一篮青菜,顿时恼羞成怒起来。黄青天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年头,来告状的人,都这么厉害了吗?“你有何证据?”游云勾了勾嘴角,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一个婆子,“这一位就是当年给永平侯夫人接生的钱婆子。”永平侯夫人闻言猛的抬起了头,眼睛像是利剑一般,朝着那姓钱的婆子看了过去。那婆子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听得黄府尹传唤,走进堂中,跪了下来,“小的姓钱,乃是附近钱家村里的接生婆子。我们钱家村,在山里头,方圆几个村子,都只有我一个接生婆子。”“这事儿虽然有年头,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们村里的那山上,有几座城中贵人修的别院,只有在夏日避暑的时候,方才会有人来。那一年山上来了一位小娘子养病,在山里头住了大半年,平日里那小娘子从未下过山,村里人当时还猜测,怕这个小娘子得了什么疫症,方才不敢下山的。”“村中人也因为这个,不敢靠近。是以,那家人来寻我接生的时候,我怕得要命,记得清清楚楚的。不是说养病么?那小娘子也没有梳妇人头,咋就要生孩子了?再说了,这种小娘子,身边应该跟着厉害的接生嬷嬷才对,哪里轮得到我去?”“当她们家人催得急,我就去了,同行的还有我那大闺女钱白术,我们二人一道儿上了山才知道,那小娘子年纪太小,不过只有十三四岁,造孽得很。肚里的娃儿胎位又不正,人快不行了。”“城里的嬷嬷不敢下狠手,怕一尸两命了主家寻晦气,便寻了我这个乡野婆子做替死鬼。后来,还是老婆子靠着一手徒手摆胎位的本事,帮助那小娘子生下了一个大儿子。”“那孩子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屁股上有一个几个黑乎乎的点儿,看上去跟孩子的脚板印似的,用我们山里的老话讲,那叫不肯投胎,被小鬼一脚踹出来了。”“一开始,我还高兴得要命的,想着主家平安生产了,这还不给我个大红封?可是我相差了,这些富贵人家,外表光鲜,内里的心太黑了,那娃儿一生出来,我和我闺女就被她们抓了。”那钱婆子说着,一脸后怕的样子,“许是老婆子命大,被一位好心人给救了。她给了我们钱财,让我们跑得远远的躲上几年,待事情平息了之后再回来。我同我闺女,在南地亲戚家中住了整整五年,得知那位小娘子嫁人了,方才敢回京城。”游云点了点头,“那个小娘子姓甚名谁,你可认得是哪一个?”钱婆子点了点头,“姓张,当时她身边的人,都叫她宁娘子。”她说着,抬手指了指永平侯夫人,“就是她没有错的!”游云抬起了下巴,愤怒的看向了永平侯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永平侯夫人笑了笑,“且不说这是哪里找来的婆子在胡乱说话,时隔几十年,这婆子口中那个生孩子的小娘子,已经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老妇人,变化之大,不言而喻,她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兴许真有这么一个人,但这个婆子指认我,委实不能让人信服,黄府尹你说可是如此?”黄府尹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钱氏,你可还有旁的证据证明,那人便是如今的永平侯夫人?”钱婆子慌乱的摆了摆手,“就是她啊!我怎么可能记错,就是她的,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是那么小,嘴巴还是那么大,鼻子还是那么塌的……”第165章 虚虚实实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永平侯夫人的手紧了紧,她虽然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也不至于这么丑吧!谢景衣倒是没有笑,她看了门口一眼,轻轻的咳了一声。游云一个激灵,立马补充道,“钱婆子说的句句属实,民妇的第二个证人,不但可以证明钱婆子的话是真的,更加可以证明,永平侯夫人的确是在未出嫁之前,便产下一子,而那个孩子,正好比我姐姐春华夫人生的儿子,大了十五日。”“这个人,便是永平侯夫人的亲嫂嫂,当时她也是在场的。”永平侯夫人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这还是她走进这个府衙来,第一次真正的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即便是背着光,她也能够看清楚走进门来,那人熟悉的面孔。的确是她的亲嫂嫂晏氏,她的脸色一沉,眼刀子朝着一旁的张姚平看了过去。张姚平是永平侯夫人的亲侄女,宴氏是张姚平同张姚玲的母亲。“晏琪,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从出生开始,便是朋友了。”永平侯夫人说了这么一句,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看不出来她真实的心思。宴氏抿着嘴唇,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以为我们情同姐妹,可惜只是我以为。”她说着,对着黄青天行了礼,“民妇晏琪,乃是永平侯夫人的嫡亲嫂嫂。我可以作证,在她十四岁那一年,的确是未婚先孕,在京郊的钱家岭,我阿娘陪嫁的别院里,产下一子。”“当时她借口说养病,要到我家别院静养。一如之前所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分的亲密。我陪着她住到了钱家岭,过了好几个月,她的肚子掩盖不住了,我方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养病,而是养胎。”“她打小就心悦永平侯,在永平侯府治病之时,一时……我那时候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娘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帮她瞒着。隔一段时间,就去钱家岭住着,给她捎带一些东西去。她生产的那日晚上,我恰好也在。”“当时她难产得厉害,是我做主,叫人去村子里请了姓钱的稳婆来救人,也是我于心不忍,放走了她们母女二人。那孩子生得很好。坐月子的时候,我也一直陪着,过了半个月,孩子突然就不见了,我问她,她说她尚未嫁人,孩子养着也不是个办法,她便送人了。”“那孩子当时九斤有余,皮肤很白,头发很长,屁股上的确是有一个看上去很像是脚印的胎记。当时我还开玩笑说过,说这孩子生得好,这辈子走到哪里,都不怕丢了,因为丢了,也是找得回来的。”宴氏说道这里,便不言语了,她认真的看了谢景衣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低着头不言语。同昨日的齐老夫人,还有今日的游云用余光看不同,宴氏是大大方方,一下子便引起了永平侯夫人的注意。永平侯夫人猛的转身,死死的盯着谢景衣,像是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洞来。谢景衣眨了眨眼睛,却是笑了。永平侯夫人一个激灵,谢景衣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事到如今,她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那简直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是她不明白,谢景衣一个刚刚从外地进京的小门小户的小娘子,到底是如何让同她有几十年交情的晏琪调转枪头,指向她的。她不明白,谢景衣却是胸有成竹。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就没有。有些人,你不去赌,就拉拢不过来。谢景衣自问是一个十分稳健的赌徒。就是那种设想了很多步,面面俱到,哪怕最后取胜的关键是摇骰子,那也得做好老子必胜的准备,再摇。京城真是一个好地方,让她一点点的找回,上辈子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堂上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宴氏的思绪也回到了三日之前。那一日,她去了京城新开的天布坊,这里经常会有许多南地方才有的新花纹布,她的长孙女正在准备嫁妆,她的库房里有许多不错的布匹,但未免太过老气了一些。那孩子是长在她膝下的,她可是半分都不想委屈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在楼下选布,她便去了楼上的雅室里喝茶,就是在那雅室的走廊上,她遇见了谢景衣。“咱们打个赌吧!”她说。宴氏有些嫌恶的看向了眼前的小娘子,她认识眼前的人,听永平侯夫人提过多次,说是一个天生反骨的,自带邪气的姑娘。也听自己的女儿张姚平抱怨过许多次,就是因为她,她的外孙女谢玉娇,方才要嫁给那样的穷酸举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眼前的这位,也是一个十分讨厌的人。“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也不看咱们差了辈分。”宴氏说着,甩了甩袖子,像是甩掉什么恶心的东西。谢景衣却是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说道,“这个赌,你一定会输。因为我可是会看面相的,我瞧你近日必与友人反目,不过这并非是坏事,割掉腐肉,方才能够重获新生。”她说着,莫名其妙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摆着手走掉了。宴氏呸了一声,疯子!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三日之后,她再一次来到了这天布坊,再一次见到了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姚玲的事,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这个小娘子,年纪不小,心肠可真是歹毒。”谢景衣惊讶的睁圆了眼睛,“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张姚玲是否毒杀了那两个人,我不知道,但你是她的母亲,你心知肚明。啊,她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怎么倒怪上我心肠歹毒了?”“你不怕我把你是幕后黑手的事情说出来,告诉你祖母么?”谢景衣晃了晃自己的小腿,“你若是会说,就不会来这里了。”宴氏又呸了一声,“疯子!我从未见过,说话行事像你这么怪异的小娘子!”谢景衣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像我这样的人,世间只能有一个。”宴氏无语,过了许久方才说,“那个赌,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是你赢了。我的一个女儿保不住了,她竟然想连我的另外一个女儿,也拿去背锅,还美其名曰是张氏家族安危之大计。”“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也只是我以为而已。”第166章 你真讨厌晏氏想着昨夜之事,到现在都气得手发抖。她同永平侯夫人相交多年,又怎么会不知晓她是个怎样的性情?想当年在钱家岭,那稳婆救了她一命,她都能够毫不犹豫的除之而后快,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娘子罢了。可自打她如愿以偿的嫁进了侯府,整个人便佛了起来,修身养性的。昨日一得到女儿张姚玲被下了大狱,她便着急着想要去永平侯府寻她那主意。不想她还没有出门,永平侯府便遣人来了。来的人她认得,是永平侯夫人陪嫁的一个陈婆子,还有一个低眉顺眼的,是永平侯府的家生子,也是眼熟的老嬷嬷了,还有一个,便是红着眼睛的张姚平。晏氏忙叫人请了二人去一旁的耳房喝茶,拉着张姚平就进了屋。“我正要去,你便来了。你家婆母可有对策?姚玲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可不能不管呀!再说了,那毒药可是她整出来的。”张姚平一脸茫然,“母亲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婆母同我们大房不是一条心。那什么毒药,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她整出来的?”晏氏自觉失言,摇了摇头,“没什么。今日是你自己个要回来的,还是你婆母叫你回来的?”张姚平那帕子擦了擦眼睛,“是婆母叫我回来的,说如今刚刚开春,牢中潮湿,姚玲过惯了好日子,怕受不住,她那里有颗好参,还是早年宫中赏赐下来的,叫我给姚玲送过去。这人命保住了,方才有出来之日。”“又说阿娘你性子急,怕你担心,叫我回来同你说一声,看看有什么要捎带的,一并给带了去。这案子的事情,我不懂,但涉及整个张家,但凡能够使得上的力气,举全族之力,都会使出来的。若还是没有办法……那也是姚玲的命不好了。”张姚平说着,哭了出声,“阿娘啊,你说我家的闺女,命怎么都这么不好呢!我那夫君,明明是侯府嫡子,却是个软蛋儿,天天抚琴,要升仙咯!生了个儿子,是个报应子,看我同他亲爹,像看陌生人一样。”“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玉娇,是个能说贴心话的。又被那个老糊涂,毁了姻缘,我好端端一个女儿,竟然要嫁给那样的蠢材,受人磋磨一辈子。”晏氏有些不耐烦,张姚平每次回府,几乎都会把这些话重复一遍,听得她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张姚玲都入狱了,指不定就是一个死字,她到如今,还在念叨这些。“还有我阿妹,好好的一个人儿,早早的就受了寡,如今又摊上了这样的事情。阿娘,我们怎么这么苦啊!”晏氏越听越气,用手指戳了一下张姚平的脑门子,怒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一早就准备了好东西,你且拿着,早些去看你阿妹。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侯府。”张姚平摇了摇头,“阿娘你别去了,婆母身子不适,喝了药早早的歇下了。”晏氏朝门口走的脚步一顿,惊讶的回过头去,转眼脸色沉了下来,“她睡下了?她睡下了!”说话间,门口响起了婆子的声音,“大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去开封府了。”晏氏没好气的开了门,只见永平侯府的那个婆子,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想来就是那根参了。“还装在盒子里作甚,塞到包袱里,剩得被那些狱卒盘克去了。”她说着,从那婆子手中接过了盒子。那婆子却是牢牢的抓住了一会儿,看着晏氏欲言又止,又看了那参盒子一眼,遂松了手……“老奴同陈姐姐去门口候着了,大娘还请稍快一些,错过时辰,就不好了!”晏氏眉头微皱,见那婆子走了,将门一关,毫不犹豫的拔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根银簪子,往那参上一划拉,手一抖,那簪子落地,清脆一响!“好好好!好一个永平侯夫人!”……晏氏回想着昨夜旧事,看向了面前的谢景衣。“你刚才说的,我同意了。可我做了证,有何好处?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便让我抛头露面,同永平侯府站在对立面吧。”谢景衣拨了拨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淡淡的抬了抬眼,“夫人说什么呢?好处不是已经给你了么?不然的话,要不然,那婆子作甚会平白无故的好心提醒你?我可是救了你的两个女儿呢!”晏氏面色一沉,“那婆子原来是你的人。你才进府多久,就能收买人心了。”谢景衣笑了笑,“魅力无边,就是这样的。夫人您大概是没有办法体会了。”“我已经得了好处了,不给你作证又何妨?”“夫人何必总是同我扯车轱辘,还是那句话,你不想,就不会来。你心中清楚得很,她既然能够让你的大女儿,去毒死你的二女儿,从而转移这案子的注意力,将她自己摘出来。有了第一遍,就能够来第二遍。”“你也说了,要有好处,方才作证;你拿了我的好处,却什么都不想付出。嗯,那样我会觉得不公平,想要把好处拿回来。你猜猜,我会怎么拿回来呢?”晏氏手一抖,她绝对不承认,她被一个小姑娘给唬住了。“我向你保证,冤有头债有主,我只钉死一个人,至于其他的,不会随便牵扯出来。毕竟我阿爹是永平侯府出身,这件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这个道理,我懂的。”晏氏神色晦暗的看了谢景衣一眼,“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是你嫡祖母,你同她有什么仇怨?”“她是你的朋友?”谢景衣问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晏氏叹了口气。谢景衣挑了挑眉,“那不就结了。”晏氏甩了甩袖子,“我会去的,但多的,我一会都不会说的。还有,你真让人讨厌。”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谢景衣满不在乎的晃了晃脚丫子,她又不是金元宝,从来都不希翼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只要家人,只要……柴祐琛,只要官家,喜欢她,就够了。第167章 谁知道呢那晏氏下了楼,天布坊的二楼又恢复了一篇寂静,如今时间尚早,富贵人家的娘子夫人们,通常不会早早的便出来。忍冬给谢景衣系上了披风,“三娘子,咱们差不多要回去了。那个,您怎么知道,那个参有毒呢?”“谁知道呢?”谢景衣回道。忍冬并没有继续追问,来京城之前,青萍一再叮嘱了她,三娘子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她只管听从便是了。若是问了,怕是要怀疑人生,这是前人的血泪教训。忍冬是一个老实人,所以她不问。谢景衣见她不问,颇为失望,怎么办,无人可以显摆!柴祐琛如今在科举,不得出来,她连显摆的人都没有了,简直可怜!她的确不知道人参是否有毒,但只要那拿参的婆子,让晏氏觉得那参有毒,就行了。晏氏本就对永平侯夫人心存疑虑,又是个急脾气,验出有毒了,那自然是想着,果然如此,然后怪在了永平侯夫人头上。若是没有验出毒来,更是会想着,这怕是什么了不得的毒,然后还是怪在永平侯夫人的头上。当然,为了确保晏氏同永平侯夫人翻脸,谢景衣保证,那参肯定能够验出毒来。因为那个端参的婆子,便是那养着青厥的小厮的祖母,真真切切是她的自己人了。……时间回到了公堂之上。永平侯夫人从谢景衣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因为被谢景衣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有些心神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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