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我要把我的心里话都告诉你,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你。”林枝抬起头,对上他的眼。他的眼里心里,现在,此刻,只有她。沈清河那双深情的眸,只要看一眼,此生就只能沉沦。“枝枝,我爱你。”“这么多年,我只爱你。”林枝笑着看他,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沈清河屏住呼吸,人生难得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他看着她,腿跪在他面前,直起腰身,轻轻地将他抱住。他脑中纷乱一片,随后被橡皮擦去所有痕迹,徒留空白。再有烟花四散炸开,将五彩斑斓色,涂满他的世界。她说:“如果你对我一直不变,那我愿意去试试。”如果你变了,你忘记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你,是令我无法克制心动的你。既然心动,何妨一试?沈清河的呼吸陡然加重,那是掩藏不住的欢喜雀跃,他偏头用温热的唇胡乱地去亲她的眼角,脸颊,像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心尖人。林枝闭着眼,感受着他炙热的情意。连窗外的月光也变得滚烫。林枝迷迷糊糊间被压在被子里,身体软软的,是融化了的棉花糖。忽然身上的人动作停下来,下巴抵在她颈窝里,不断地压抑着浓重的呼吸。她迷濛地睁开眼,无声地询问他。沈清河懊恼地嘟囔着:“没准备。”毕竟他是要扮演结婚只是为了助人为乐,对林枝妹妹一点禽兽心思都没有的好哥哥,哪里敢准备那些东西。林枝:“……”沈清河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身在她濡湿的额角亲了亲,艰难地翻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随后响起水流的“哗哗”声。林枝摸着自己的脸,热得烫人。面对沈清河,她居然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么疯狂一场了。————这一夜,“没准备的沈清河”只能和林枝纯纯洁洁地躺在一起。沈清河卸下心房,林枝就顺势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从沈清河所认为的小时候的初遇,到一路陪伴,再到差点儿分离,再到隐婚……他声音悦耳动听,故事娓娓道来,林枝听得有些入迷。她想,如果沈清河跨界去做编剧,一定会横扫国内所有编剧大奖。“等以后我们就在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办婚礼,婚礼之后脱下婚纱,你穿着我亲手设计的淡黄色的礼服。”沈清河畅想着未来的美好场景,林枝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她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宋医生的手札。沈清河第一次发病,起因是被绑匪绑架,地点在济城郊区的一个废弃钢材厂。参与作案的两个绑匪,其中一个被抓,另一个在逃,至今还在通缉中。宋医生就是从那次开始,做沈清河的心理治疗医生。宋医生让沈家的人留意沈清河的说话和行为,但是不要过度刺激,也不要直接询问,所以那一次最后记下来的,是一些大概的东西,几个词,一些片段。“猫、淡黄色的裙子。”“他背着书包,从家里出去。”“他在街上,和长得高高大大的人说着话,说不喜欢上课,但又不想让家里发现。”“他跟着那些人偷偷地往钢材厂走。”宋医生在下面总结:根据走出痛苦臆想的自我修复概念,病人很可能臆想自己被劫匪绑是为了有合理理由逃学,跟绑匪窜通,然后在钢材厂玩。至于猫和淡黄色的裙子,可能是病人在路上碰到的。这一次发病痊愈之后,沈清河将臆想的现实忘记,他当时到底臆想的是些什么,细节和宋医生说的有没有出入,无从得知。沈清河的第二次发病,是在上大学时期,因为演技到达瓶颈期,从而引起发病。宋医生在这一段,特意标注出了沈清河的一些情况:从沈清河少年时期第一次发病开始之后,他整个人就很阴郁,少言寡语。后来他大学的导师吴风月老师发现了他的演技天赋,将他推荐给《白昼》剧组,沈清河找到了毕生的喜爱,性格发生改变。对沈清河而言,演戏让他快乐,让他找到了生活的真正意义。而演不好戏,就是致命的打击。那时他刚演完《长生》,觉得并不满意,每日消沉,只看着《长生》他演的片段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地看。极大的焦虑和痛苦让他开始新一轮的臆想。臆想现实里,他凭着《长生》得了影帝,穿淡黄色裙子的小花童陪着上届影后一起,给他颁奖。回去之后,新朋好友为他庆祝,走到哪里哪里都在播放他演的《长生》的片段。这次的臆想,以他真的得了影帝,极度的正面刺激而结束。沈清河这一次没有忘记,将过程中的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宋医生。沈清河没有翻过宋医生的手札,所以感觉并没有像林枝此刻这么直观。在沈清河之前的臆想现实里,都有一个穿着淡黄色裙子的小姑娘。包括这一次的隐婚剧本,两个人的初遇,“林枝”穿着的也是淡黄色的裙子。这不太像是巧合。……“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都不回答我的话。”沈清河蹭了过来,头抵着她的额头:“是不是在想哪个男人?”林枝回过神,点点头:“确实是在想男人。”沈清河脸色骤然变了,警惕地问:“谁?”林枝乖乖巧巧:“你。”沈清河:“……”沈清河愣了愣,倏地笑开。——下一周开始,沈清河和林枝进组《九日》。《九日》的男主角温寒是电视剧领域的超一线男演员,手握很多视帝奖杯,但在电影方面是个新人,这一次也是他从小荧幕到大荧幕的转型之作。女主角钱泠泠被誉为天生的演技精灵,骨架小小,演戏时却浑身散发着无穷力量,震撼人心。男女主都是实力派,再加上一干戏骨配角加持,在演技层面,《九日》可以说能让观众完全放心。……直到林枝的出现。[srds,之前《天生演员》第三期,沈嫂的演技真的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这演技绝壁没什么进步空间,有她我真的不敢抱期待。][排楼上,cp甜不甜,和演技烂不烂完全没有关系。现在这么炒知情cp,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攒粉用来到时候转移演技烂呢。][炒作必糊无疑。]微博上类似这样的发言到处都是。不过这一回,此类的微博瞬间就会被人攻陷。[你小学的时候写的字难看现在也难看吗?还不许林枝演技进步了?][糊糊糊!!糊你(马)呢?][有沈老师指导,演技飞速提升很难吗?说人家演技不可能进步的人是忘了人家有个影帝男朋友吧(呵呵)]林枝刷到最后这一条,点进去网友主页看。居然是沈清河的粉丝。所以现在她被骂,沈清河的粉丝也会心疼心疼,爱屋及乌地短暂地爱她一下?不过这位网友倒是有做侦探的潜质,这段时间沈清河真的一直在指导她,导致林枝都有点儿担心,沈清河自己的台词没记熟该怎么办?颜熙说:“这你就不用担心,沈清河记忆力超级好,”是超级好,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呢!林枝腹诽着,将手机递还给颜熙。沈清河教她在开拍前找点儿让自己放松的事情做,现在能让她放松的事情,就是磕知情cp的糖。如果碰上这一次,沈清河的唯粉倒戈,那放松的效果就是加倍的。她在这儿刷微博,沈清河也捧着手机在旁边坐着。林枝歪头瞄了一眼,他在论坛搜小说看,看得津津有味,嘴角上扬。——《我和我岳母老死不相往来后我暴富了》《我岳母痛哭流涕跪在我脚下》《岳母不配拥有的女儿是我的掌中宝》。林枝:“……”沈清河放松的方式,可真是,不拘一格。“各部门注意,准备——”场务拿着喇叭喊着,沈清河锁了手机也递给颜熙,手背在后面朝着林枝勾了勾:“走,哥哥带你去工作。”颜熙:啧啧啧。林枝本来的戏份排列很松散,沈清河和剧组人员提出和林枝一起上下班的要求,把自己集中拍摄的戏份也打散,宁愿多费事,多熬夜。沈清河能付出时间,但剧组可付不起额外的档期费,就立刻把林枝的戏集中拍摄了。对此,林枝一无所知。她只一门心思放在怎么把顾小蔓这个角色演好上。沈清河和林枝的第一场戏,刚好就是之前沈清河“着重”指导过林枝的那一场,顾小蔓勾/引陈夺的戏。民国风浓郁的卧室置景中,雕花的大床上,顾小蔓穿着贴身的旗袍,身姿曼妙妖娆。雪白的手,嫣红的指甲,勾着陈夺的烟色领带,缓缓慢慢的,将陈夺的一只手腕绑在床头。陈夺唇角带一点儿笑,漫不经心地纵容她:“你这是想做什么?”“先生猜,我想做什么?”顾小蔓的指尖沿着他的面部棱角暧昧的游移,他轻佻地想要去够她的指尖时,她却又倏然离开,若即若离,勾得他心魂跌宕。“我养的小棋子,可算是长大了。”“小棋子”这三个字一落,顾小蔓的笑容陡然灿烂。怨恨,无力,复杂的情绪纠缠融化在这一笑间。她一下靠近,手撑在他胸口。“长大了,先生就可以把我送给别人了。先生,你舍得吗?”他接得飞快:“不舍得。”“卡——沈清河你怎么回事,怎么乱改台词!”郑导无语了:“一句‘怎么舍不得’就这么难说吗??三遍了!三遍了!这五个字烫嘴吗??”沈清河很正经地对林枝说:“我真的舍不得把你送给别人,这台词是在故意针对我。”林枝:“……”林枝:“这个锅我不背,谢谢。”作者有话要说:来选,想嫁哥哥还是想嫁沈狗。嘿嘿,哪个都不是你的哦。另外我解释一下上一章作话说的带球跑,有的人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不是真的带球跑,还没有这样那样怎么能有球可以带着跑嘛,当然是“剧本”啊。你们看我这个沙雕的样子,像会写虐文的吗,安心啦。第43章 隐婚在剧组拍戏的日子, 紧张、枯燥,但是有趣。这是之前姚秋秋和林枝说的。姚秋秋说,本来自己过的只有一种人生, 但是因为演戏,可以体会到完全想不到的其他的人的生活, 开拓了阅历, 增长了见识,以后老了也有很多可回忆。“遥想当年我还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僵尸……”林枝:“……”这种回忆还真的是挺难忘的。不过林枝自己正式拍戏,发现姚秋秋说的对,也不对。拍戏确实紧张, 所有人都努力调整, 试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镜头前。拍戏也确实有趣, 和角色同喜同悲,经历着着角色在那个自己不可能生活的年代,拥有的另一段人生。不过拍戏并不枯燥。因为有沈清河,拍戏这半个月林枝都没有枯燥的感觉。顾小蔓的戏份有一半都是和陈夺的对手戏, 两人事先都已经磨合了无数遍,在正式拍摄时两个人配合默契,且沈清河总会自己想办法给林枝创造出机会, 诱发林枝挖掘自身的可能,每一遍演出来的效果都和上一次不一样。连郑导都说, 其实林枝在演戏上很有潜力。以前她总被苏眉要求演乖巧,演可爱,对着林岳庆演, 对着林末演。有一段时间林岳庆出国出差,她每天都要对着镜头和林岳庆视频,一视频就是一个多小时。她开始对表演抵触,对镜头厌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镜头一推进,一要求她演,她的手脚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放。随着沈清河的降临,这些情况都渐渐缓解。林枝知道,她不是有潜力,她只是有个能治疗并给她心安的男朋友罢了。戏拍得很顺利,林枝的心也渐渐地放下,但她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之前她随口胡诌的,和沈清河在二十天之后补结婚证的事情。沈清河这些日子嘴上虽然不说,感觉像是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一样。林枝的心又放下了。直到今天……沈清河被陆经年叫走去处理什么事,她又没有戏份,在家里打扫屋子时,在床的右侧,就是沈清河睡的那一边,发现了用小刀刻的三个“正”字。今天距离林枝说补结婚证,刚刚好好十五天,三个“正”字。林枝:“……”林枝:“这下麻烦了,他不仅记得,而且还很在意。”才会像非主流一样拿着小刀刻字。林枝简直梦回十年前的初中。她将地板擦干净,铺了一条薄毯子,躺在上面,定定地看着那三个工工整整的“正”字,越看越忍不住嘴角上扬。“可真幼稚。”可也……真可爱。表面装模作样的不在乎,实际上小心翼翼地天天记录。她都能想象到,等第四个“正”字刻完,他该有多开心。像每日每夜守着一株种下去的种子,等到二十天,收获一朵花开。扬着扬着,林枝的嘴角又拉平,她转了个身,仰躺着,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的纹路出神。按照宋医生的手札,沈清河第一次发病痊愈,是他自然而然走出来的,之后他忘了那段臆想现实。而第二次发病,是正面的积极刺让他痊愈,有关于这段臆想事实,沈清河却没有忘。虽然有很大概率不准确,这是林枝现在唯一能参考的数据。“得了影帝,就让沈清河从自己演的不好而诱发的臆想中走出来。那隐婚的臆想……真的结婚?”之前谁要是和她说,和沈清河结婚领证有一定的概率会让他病好,让她委屈委屈,她估计会跳起来打爆对方狗头。但现在……要是阴差阳错和沈清河结婚领证,仿佛也不亏。林枝眨巴眨巴眼:“小林医生这是真的要为医疗事业献身了吗?”她摸出手机,闭着眼睛盲打了一串数字,随后放到耳边。铃声响了两个来回,电话被人接起。“‘卡——’这场拍得不错,准备下一场!”林枝先从听筒里听到的是这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来自于每一个正在拍戏的剧组。林末现在应该也在影视城,他今天去投资的那部戏剧组探班。等那边喊完,对面的林末开口,语气有些惊讶:“阿枝?”惊讶完,又猛地变成恶狠狠:“是不是沈清河那个狗东西跟你我什么坏话了?”不然阿枝怎么可能主动给她打电话。林枝:“……”林末和沈清河,还真是双箭头的嫌弃。“他说你是个好人。”“呵,好人卡,不安好心。”林枝:“……”罢了。“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你要是不想帮……”林末没等她说完飞快接口:“我帮。”“咳咳……”两个人有八千年没这么心平气和说过话,一说话就是求人帮忙,林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能帮我,从家里拿点儿东西吗?”“害,说得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拿东西嘛,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说吧,拿什么?”林枝:“户口本。”林末:“……”电话对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林枝脸皱成一团,把手机拿远一些。对面有人关切的问:“林总,你脚没事吧?”林总咬着牙:“没事。”过了会儿,林末又若无其事地对林枝说:“刚才一个摄像机不小心翻了。”林枝:“哦,我信了。”“你要户口本做什么?……你要和那狗东西领证??”林末的声音阴恻恻的:“那狗东西哪里好??”“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想喜欢我。”林枝不慌不忙细数沈清河众多优点中最突出的四个,听林末一阵语塞,她面上笑得嚣张,声音却还很冷淡:“反正你都说包在你身上了,哥哥,我相信你哦。”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林末:“……”林末脑袋快要冒烟了:“小时候多乖多乖,现在这么不听话这么不听话,都怪那个狗东西,都是他带坏的!!”林末气急败坏,从相册里翻出林枝小时候的照片,小姑娘穿着淡黄色小裙子,笑吟吟地对着做wink,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林总的心一瞬间被融化,又可以爱妹妹一万年了。旁边的投资商陪同剧组人员:本来听说林总很严肃一人,今天看怎么有点儿憨憨的?……林枝将重任派发给林末之后,心情无比舒畅,打扫房间都更有劲儿了。将屋子里收拾得焕然一新,林枝颇有些成就感,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沈清河。她这才注意到,沈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微信的名字给改了,头像也换了。以前他是很直白,很无所谓的真名,“沈清河”三个字,头像是一张黑白格纹的背景图。现在,微信名字:沈小甜。和她的名字“林小枝”对仗整齐。头像换成了一只狼。她的头像,是小白兔。狼吃兔?沈老师,您现在的骚,真的能闪断我的腰。沈清河好一会儿也没回,应该在忙,林枝也没管。衣柜里多了条淡黄色的裙子,是看完宋医生手札前些天她鬼使神差在网上下单买的,“就穿你好了。”套上裙子,戴上个口罩,林枝下楼,扔垃圾然后买菜,等着晚上他们回来专属厨子陆经年来做。走廊里有些阴沁沁的,林枝出了电梯,快走几步往单元楼门前走。这一条回廊长长,拐弯时会路过楼梯口,林枝低着头往前走,没注意经过时楼梯口那闪过一道黑影。她的手刚摸到单元楼门把手,一只大手猛地从后面绕过去,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呜——呜——”林枝心下大骇,用力地挣扎,可分毫撼动不了那人“小娘们,我可等你好久了。”——济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三天前,有目击人举报,在济城市城南火车站,看到了个人,长相疑似在通缉的犯罪嫌疑人程光。我们派人查过了前后五日来往于济城站的旅客,并没有查到程光的痕迹,他极有可能是换了身份,这样一来他的去向暂时不明。”黄副队长承诺道:“我们已经安排人手在程光亲戚朋友家附近埋伏,一旦有人和他联系,我们立刻行动。”对面的沈清河垂着眼,沉默不语。陆经年理解沈清河的心情。当年沈清河被绑匪绑架,受尽了折磨和惊吓。两个绑匪其中有一个落网,而主犯程光却一直在逃。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沈家都已经快放弃了,没想到最近程光又出现了。沈清河那道最深的疤痕,又要被掀开。陆经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几句。沈清河倏地抬头:“之前丢的结婚证,你们找到了吗?”黄副队长:??陆经年:“……”感情你他妈沉默是在想你和你老婆的结婚证?陆经年:“你结婚证丢了??怪不得你之前不给我沾喜气,害我到现在都没泡到那个妹妹!老沈,你属实辣鸡。”黄副队长看这两个人说得和真事一样,仔细地在记忆里寻找,也没找到沈清河报案说结婚证丢了这一茬。他是个勤勤恳恳的好队长,不存在不知道的案件。难道是他失忆了?黄副队长正思索着,沈清河的手机响了。“我们一起学沈清河叫,一起说:‘枝枝可爱,枝枝可爱,今天我的枝枝也依旧可爱——’”是沈清河自己录的。陆经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脱单之前不会再见你的。”沈清河拿起手机,是枝枝打来的。他脸孔瞬间柔和,按下接通键起身往外走。“枝枝想我了吗?”“她想不想你我不知道,可是我可想你想得很。”电话里,男声粗粝沙哑。这声音……被沈清河脚步猛地一顿。“程光!”“你把枝枝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一下,因为之后的内容很多很多,包括沈狗恢复,包括沈狗的一些过去,包括沈狗假装带球跑,所以,明天爆更哦第44章 隐婚“阿枝, 妈妈只有你了。你要是也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在这世界上就没了活的意义了。”“阿枝啊,你要记住, 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阿枝要乖乖的。”“阿枝……”“阿枝……”“阿枝……”温柔的女声, 在耳边来来回回一遍遍地回放, 在漩涡中加速后,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泛着“滋滋”的响声,电钻一样往脑子里挤, 挤的人头疼欲裂。林枝想要伸手去揉揉胀痛的脑袋, 可双手却被禁锢中, 动弹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闪现——她下楼去扔垃圾,还没有出单元楼的门,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那人按得很用力,不一会儿她就没了意识。林枝猛然间清醒过来。她倏地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黑,一丝光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林枝以为自己瞎了, 可低头,还能依稀看到自己指甲上的一点淡淡的亮光。林枝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没瞎。感谢《九日》剧组,感谢自己演了顾小蔓这个角色,为了上镜有一双妖艳且勾人眼的手, 她每天要涂好几层指甲油,其中有一层是带些荧光的,才能在灰暗狭窄的环境里,拍出更好的效果。既然不是瞎,那这个地方就是个不透光的黑屋子。“有人吗?”林枝高声喊了一声,尾音在屋子里回荡。还有回应,证明这地方很空旷,很大。林枝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霉味,这里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用了。她被绑架了。被绑到一个很大的黑屋子。林枝突然间就想起宋医生手札里,沈清河小时候被绑架时的描写,他被绑匪关在一个废弃的钢材厂,里面密不透光……思绪刚一转,外面就有了动静。锁被人打开,光顺着门缝透进来,有人跟着踏进来。下一秒,一束橙黄的刺眼的光打在林枝脸上,她不适地闭上眼往后躲,那人嗤笑:“一般人用这药要昏睡一天,你倒是醒得够快的。”程光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提着工业用的手电筒沉沉走过去。小姑娘偏着头,露出的脖颈儿白得像雪一样。光一打,脸上一丝毛孔也没有,这要是摸上去,得多软多嫩。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明星,可真他妈好看,像画里的仙女一样。程光在外逃亡数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别说女人,安心的饱饭都没吃过几顿。眼下看到这样的美人,顿时口干舌燥起来,粗糙黝黑的大手就往那段肌肤上摸。林枝汗毛都要竖起来,拼命地控制住往后躲的冲动,声音强作镇定:“你抓我来不就是想摆脱以前的生活,你要是碰了我,罪名除了绑架,还要再加一条强/奸。你知道强/奸犯要坐多少年牢吗?”程光的手一顿。林枝吞咽了口口水,扭回头,和他对视。借着手电筒的强光,林枝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中等身材,国字脸,老实憨厚的模样,脸上有两道刮蹭的伤留下的浅浅疤痕,一双小眼睛,眼尾耷拉着下垂。这样的一个人平平无奇,你可以在这座城市任何一个角落看到他,却不会留下什么印象。林枝也没想到,曾经绑架沈清河,在逃多年的凶犯,居然一丝凶悍气息也没有,平凡得泯然众人。也难怪,他能在逃那么多年。“你不用吓唬我,老子罪名多了去了,还在乎多一条?”林枝转头,正脸更是漂亮到失语,程光眼睛都直了。沈清河那小子可真是有福气。再一想想,因为沈清河他过了那么多年非人的生活,刚收起来的歹心又起,“老子要是睡了你,就算死都甘心了。”程光的手去拽林枝的裙子,林枝也没反抗,而是盯着他的眼,平静地说:“你不甘心,你要是甘心,就不会千里迢迢,想尽一切办法回济城,再费尽心思地抓我。”“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有家回不了,有亲人见不了。”“其实你家人也过得不好,每天不管去哪里都有警局的人盯着,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和坐牢也没有区别。你自己逃了,你家人替你变相坐牢,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吧!”程光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声音都在抖:“你闭嘴!!”林枝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瞬间就肿了起来。她咬着牙忍着,又看向程光,目光锐利逼人:“我和沈清河已经结婚了,我老公能让你不好过这么多年,你试试看强了我,我老公会不会放过你。”程光表情狰狞,一张老实巴交的脸现在看起来阴鸷无比。他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林枝,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其实林枝自己也是试探,她是看这地方和曾经绑匪关着沈清河的钢材厂相吻合,再想起之前宋医生写的,两名绑匪,一名被抓,一名在逃。现在她和沈清河是众人皆知的神仙眷侣,她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可值得人惦记的,抓她更大的概率是为了拿捏她背后的沈清河。这两条重合在一起,林枝大胆地猜测抓她的这人,就是那个逃走多年的逃犯。一个逃犯不继续逃,反而回到了济城,可也不投案自首,只抓了受害人的女朋友。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受够了逃亡,想通过林枝来逼沈清河放弃抓捕。林枝只是心被困住,都渴望自由,更何况是程光这种,极度紧张极度恐惧,夜夜睡不安稳,东躲西藏,身心都被镣铐拴住的人。她太知道,怎么能逼这样的人方寸大乱。林枝调整了姿势,靠在墙上,唇边溢出轻笑,看不出来一点儿身处在这个环境里该有的害怕和恐惧。她就这么看着他,不慌不忙,却无声地逼得他额上冒起了冷汗。就在这时,程光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让我们一起学林枝叫,一起说‘天晴了雨停了,我今天又行了’——”程光掏出手机,当着林枝的面接了起来。“你要的东西已经在办了,手续需要时间,最快两天。”程光舔着嘴角,露出笑容。林枝已经知道对面是谁了。她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老公~~人家的脸好痛哦~~”程光阴狠的瞪了一眼她,让她不要耍花样。对面的沈清河听见林枝这不一样的称呼,再听她说脸痛,厉声道:“我警告你程光,你要是放乖一点,什么都好说,毕竟已经是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抓你不抓你对我都没有影响。但你要是敢对我老婆怎么样,就是得罪整个沈家。我沈清河别的本事没有,发动一场网暴,让你全家这辈子不得安生,我还是很拿手的。”程光的脸都绿了。他就没见过被绑架这么淡定的一对夫妻。要是十几年前,穷凶极恶的时候,听这么刺耳的话他早就不管不顾的直接上了那个娘们。可这么多年,他洗过盘子,搬过砖,不敢在一个地方长期干活,只能四处窜。睡长椅,睡天桥洞底下,偶尔用公用电话装成打错的打到家里,只听一耳朵儿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