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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木》TXT全集下载_25(1 / 1)

易佳夕愣了一下,她看着梁霁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你开,随便开,我今天就坐这里了,你要撞车,我陪你,你要是被抓了坐牢,我等你,”梁霁辰看着易佳夕,“你自己看着办。”易佳夕咬着嘴唇,颤抖着手,把钥匙拔下来,扔到他身上。他明知道的。明知道她不会舍得让他受伤,也不会舍得让他等。“你这个骗子,臭木头。”易佳夕背过身去,不想看他。车里都是他身上温暖柔和的木质香气,侵入她每一个感官。“你坐过来,坐到我身上来,”梁霁辰拉她的手,“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我们分手了。”梁霁辰低声笑了笑,他靠过来,“分手了?好,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易佳夕,要跟我分手。”他又在挑衅她。易佳夕不甘地回过头,口不择言,“梁霁辰!我们分……”她的话被吞没。梁霁辰吻上她的唇,带着酒精的味道,还有薄荷,柔软的,蛮横的,他还在生气,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你这个骗子,骗我。”她好委屈,忍不住哭了。这是梁霁辰第一次看见她哭。他喜欢她高傲,耀眼的样子,却拿她的脆弱无可奈何。“不哭,奶昔,不哭。”梁霁辰这样叫她,让她生气,也逼出她更多的眼泪。易佳夕好生气,口红都被他吃没了,她不甘示弱,手往下探,听见他呼吸乱了。这时候,梁霁辰还在说,“我们没有分手,我不同意,听见了吗?”易佳夕鼻子酸酸的,心里柔软一片,她轻轻碰着他的唇,向他道歉,“对不起,木头。”“我等了你好久,等你想明白。”他的声音沉重,将她抱得很紧。易佳夕不想再等了。她走过许多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走一样东西,因此,行李箱变得越来越大。但她发现这不是坏事。人必须带着包裹前行,那是负担,也是依托。那些回忆,画面,每一个细节,他亲吻她时的表情,睡着的样子,他的声音,气味,手指……都是易佳夕不能丢掉的。“我爱你,梁霁辰。”易佳夕的呼吸带着酒气,但她知道这不是醉话。她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这样 ,但她希望这句话,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要让梁霁辰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等待。他闻言,大为震动,好像是怕自己听错了,一边亲吻,一边要求她再说一遍。一遍不够,还要再说。易佳夕几乎是被抱着进房间。或许是太久没有亲密,她有些害羞,这时候,反而开始扭捏,她要去洗澡,不让梁霁辰跟着。梁霁辰不太高兴地问她,“不是说爱我吗?”易佳夕郁闷了。“你准备拿这句话来要挟我一辈子吗?”她点着他的鼻尖,想要逗他,却被一下子横抱起来。梁霁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洗不干净,我帮你。”棠芯城城整理:不舍得让他们分开太久,就在今天和好吧,还好是存稿。明天会放上结局,然后过几天开始更番外(考虑到一些读者不想看悬疑那部分,就把案件的具体解答放在番外里,可选择跳过)关键词:木头木,奶昔奶第49章易佳夕被抱着进浴室。然后被抱着出来。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被抱着走来走去的感觉。还不等躺到床上, 她易佳夕又要求梁霁辰抱着她在房间里走一圈。不为什么, 她只是特别喜欢听梁霁辰的心跳声,好像刚才在她身后, 贴住她背的时候, 那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想起梁霁辰刚才的表情和动作,易佳夕脸上一热, 越发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里。梁霁辰将她稳稳地托住,从房间这头, 走到房间那头, 来来回回好几圈,易佳夕不说,他也不停下来。这游戏来来去去也容易乏味,主要是路线太单一, 无法刷新地图。“好了, 停。”易佳夕对他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顿了顿,梁霁辰才说, “要停也是你, 不要停也是你。”易佳夕被他放在床上, 她仍然搂着他的脖子, “我什么时候叫你不要停?”梁霁辰没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易佳夕秒懂, 她把头埋进被窝里,结果被子马上就被梁霁辰掀起来,他躺进来后,把手掌盖在易佳夕的脸上, “我的手很大,你藏这里。”想到刚才他的手都做过些什么,碰过哪里,易佳夕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他一下。“属狗啊?还咬人。”梁霁辰懒洋洋地看着她,却不把手抽回去。像是给她咬。易佳夕却不舍得了。她拿脸轻轻蹭了蹭,小声道,“属猫。”梁霁辰从被子里把她捞起来,放在身上,这让易佳夕想起,从前他就喜欢这样。“我有没有胖?”“你老是问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梁霁辰说。易佳夕听了这话,刚想反击,忽然又听见他说,“已经好久没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了。”他的语气有些难过。梁霁辰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弄得她有些痒,却不舍得躲开。怕他难过。“八个月。”易佳夕忽然说。梁霁辰勾着她的手指,“什么?”“我说,八个月了,只有你把我抱起来过,我当然问你啊。”易佳夕回身抱住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因为洛佩尔,她才知道这是松香的味道。拉大提琴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点。这很奇怪。这八个月,梁霁辰不在她身边,她看不见,摸不到,然而他的形象却愈发清晰起来,变得无处不在。她每一次听到大提琴音乐的时候,每一次从烤箱里取出饼干的时候,还有睡觉时,身边空落落的一大片空间。总会提醒着她,曾拥有什么,然后失去什么。她抬起眼,看见梁霁辰微微泛青的下巴,那里有一点凹陷,再往上一点,是他的嘴唇,她轻轻碰一下,就被他咬住。好像是在报复她刚才的行为。“八个月了,你还知道,”梁霁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他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易佳夕不想听他道歉。他不该道歉。在这段时间里,易佳夕最想找到他,告诉他,对不起,是她说了过分的话。但易佳夕知道,梁霁辰要的不是这个。他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些更确切,更鲜明的东西。易佳夕攀到他的耳边,低声报出一串数字。刚好十一位。梁霁辰有些诧异,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再将易佳夕一把捞起来,正面抱着,眼神干净得发亮,“背下来了?”易佳夕又露出那副得意的小表情,“那当然,这又不难,只要我想,没什么背不下来的。”“意思是,以前是因为不想背?”易佳夕重重地朝后仰头,作出无奈的样子,打算从他身上下来,梁霁辰托着她,让她好像坐摇摇椅那样,下不来,只能两边摇摆,很快就把她逗笑了。“你以后逗孩子肯定是一绝。”易佳夕笑着,一手掩着浴巾,害怕自己动作太大浴巾会掉下来。梁霁辰看着她,突然停下来,“孩子?”“我……就随口一说,”易佳夕也有点被自己吓到了,“你别多想。”她想要从他身上下来,梁霁辰却拽着她的手,固执地不许,易佳夕有些慌,又忍不住发笑,“别闹,浴巾要掉下来了!松手……”“我帮你。”梁霁辰右手松开,捏住浴巾下摆轻轻一拽,薄薄一片如雪花般落下。易佳夕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朝他身上扑去,梁霁辰低声笑了笑,伸手揽住他。“你故意的。”她哀怨地说。“孩子?”梁霁辰又重复了一遍,这话显然让他上了心。易佳夕“嗯”了一声,“你想过吗?”“你呢?”她柔软地靠在梁霁辰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决定实话实说,“说真的,没想过。”孩子这种事,对现在的她来说,太遥远了。“但是,”易佳夕不想让旧事重演,她不想因为话没说清楚,让他误会,“我只是没想过,并不是抗拒,怎么说呢……”这样趴着大脑缺氧,易佳夕有些无力思考。她一时忘形,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整理思路,到半路才想起现在的状况,不得不靠回去。“我只是没想过,就好像我没想过结婚,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愿意跟你……”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停下,恨不得把刚才那话撤回才好。她都在说些什么啊。看易佳夕懊恼的扁着嘴的样子,梁霁辰手伸到她脸上捏了捏,玩笑道,“我懂你意思,不过,求婚这种事还是留着我来,行吗?”可以啊。这么久不见,木头都学会开玩笑了,还敢在记者面前拿她打趣。易佳夕抬头看着他,“你真的懂?”梁霁辰拍拍她的背,像大人哄小孩睡觉那样,缓慢而有节奏,“其实我也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他没说,其实在易佳夕出现以前,他很多事情都没想过。他从六岁开始学琴,沉浸在古典音乐的固有法则里,那是个泾渭分明的世界,重音、弱音、休止……像一段既定的路线,该走哪里,该怎么走,永远不会出现偏差。然而易佳夕,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她随意的闯进来,破坏他的规则,到处捣乱,然后不负责任地拍拍屁股离开,那天在电话里,听见她说没想过他们的未来,那时候他的确灰心了。他是有怪过易佳夕的。既然那么随意,又为什么要来招惹他,又怪自己,怎么那么轻易地,被她一点吃的哄得团团转,提前想好那么多计划,结果易佳夕告诉他,她什么都没想过。就像是被魔女诱入精心准备的糖果屋,把他困在里面。其实根本是他甘愿进来的。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他想一直留在她的糖果屋里。“今天我突然懂了,”梁霁辰低声叹气,“我也没想过我会有孩子,但这不代表我抗拒,只是很多事情没出现之前,我们不会去想。”他摸摸易佳夕的头,“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易佳夕皱起眉。这人怎么又道歉?“你再跟我道歉的话,那我只能跟你道歉了。”易佳夕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了一串数字。把他的手机号当咒语那样用。如果梁霁辰再道歉,易佳夕就早上,晚上,吃饭前,各来一遍,让他知道,她把他的手机号记得有多牢。梁霁辰无奈地笑笑,翻身将易佳夕抱住,浴巾抽出来扔到旁边,顺着易佳夕的耳朵,嘴唇,一点点往下亲。这一回,他动作很慢,不像刚才那么急躁,或许是人已经在他怀里,他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让他可以慢慢疼爱她。两人的体温在攀升。一层薄被也让他们感到热,梁霁辰把被子掀到床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再那么固执地墨守陈规,把一些原则抛下的感觉其实很好。睁着朦胧的眼睛,易佳夕望着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她听说人在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味道来吸引对方,这是动物的本能,原来这是真的。这回梁霁辰温柔极了,比刚才更有耐心,好像把她当成他的大提琴,温柔而有节奏地揉动琴弦,这却比刚才更难熬。易佳夕几乎要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发出声音。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一阵阵铃声响起,好像是在地上的声音,易佳夕偏头看了眼。梁霁辰的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手机在响。易佳夕摸了摸他的脸,“你接电话……嘶,别咬我,属狗啊你。”他一路亲上来,停在她红透的耳朵边,“奶昔,我想……”“喝你的头,木头不能喝奶,会坏的,”易佳夕捏捏他的脸,“快接电话啦。”梁霁辰撑着身子,挑着眉说,“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接电话?”“接啦,”易佳夕对他勾勾手指,骗他过来,小声说,“回头给你做甜甜的蛋糕吃好不好?”梁霁辰叹气。她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趁梁霁辰去接电话的空隙,易佳夕终于松了口气。她困得很,酒精又上头,不知道梁霁辰是哪儿来的无穷精力,一点也不知节制。这个问题以后要好好跟他谈谈才行。易佳夕闭着眼睛,打算睡一觉,听见梁霁辰提到费城,和早上七点的飞机,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五点钟了。他们整整一夜没睡,她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动。易佳夕从被子里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梁霁辰宽阔的背脊,“我跟你一起去。”梁霁辰把电话拿开一点,“知道去哪儿吗?”“不知道,”易佳夕说,“不管。”“知道去干嘛吗?”“不管。”“你什么都不管,”梁霁辰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我管你。”他对电话里说再订一张机票,一小时后,易佳夕和梁霁辰到达机场,出发前往费城。薛玮新婚燕尔,算上从前的假期,梁霁辰足足给了他一个月的蜜月假期,这段时间的助理工作,就由孟瑶的堂妹孟冉接替。在机场见到孟冉,易佳夕才知道自己昨天根本是误会了。她坐在梁霁辰身边,沟通的是工作,小姑娘勤勤恳恳,起了个大早,在候机的时候还不能休息。易佳夕不小心扫到她的手机界面,是梁霁辰的微博,孟冉正在编辑宣传词。“这个。”她指了指孟冉的手机,对梁霁辰歪头笑笑。“怎么?”“梁老师最近玩微博吗?”梁霁辰淡定回答,“不怎么玩。”易佳夕笑着趴在他手臂上,梁霁辰觉得她傻兮兮的,拿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她何必非要戳穿?就当作是一个有趣,又完美的误会,让它存在那里,好像也不错。下午两点钟,他们到达费城,梁霁辰要去他老师家里,把房卡交给易佳夕,让她自己到房间里休息,等他回来。易佳夕又一次回到费城。一个月前,她在这里处理完母亲留下的房产,房子在奥萨奇大道,是一处非常漂亮宽阔的别墅,门前种了玫瑰花圃,如果请园丁修缮一番,等盛开时一定非常漂亮。在易佳夕很小的时候,母亲曾带她到这里来住过,那段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印象中,她只记得那片玫瑰的芬芳,还有在阳光和朝露下,肆意盛开的样子。她把这栋房子卖给了一对四十岁的夫妻,他们有两个小孩,从加州搬过来,打算定居费城。易佳夕独自一人在房间待着,穷极无聊,大概是在飞机上睡得够足,她一点也不困。打开酒店窗户,外面很热闹,有穿着各类奇装异服的人们从街道走过。原来今天是万圣节。外面那么热闹,愈发衬得酒店房间冷冷清清,或许是刚才太热烈,使她忽然感觉特别孤独。就像那个跑酷游戏里的小人。易佳夕想给梁霁辰打电话,可她只记得他国内的电话,她又想起用微信电话联系他,可那边始终不接。【你老师家在哪里,我来找你。】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易佳夕连包也没提,只带手机和一点现金出门,她隐约记得梁霁辰又提到他要去的地址。她准备去碰碰运气。满大街都是披着各种装扮的人,或诡异或夸张,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的易佳夕仿佛是个异类,她沿着奥萨奇大道穿街走巷,最后停在一处热闹的房屋前。房屋被装扮成鬼屋的样子,缠着蜘蛛网,房体四周都悬挂着蓝色的小灯,就连花圃和草地上都点缀着幽幽的绿色,房主人正是那两夫妇,他们一个打扮成女巫,一个打扮成骷髅,正在给上门来的小孩子分发糖果。易佳夕站在篱笆外远远眺望,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她知道是梁霁辰。“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躁。像是很想发火,又压抑着的语气。易佳夕知道他这肯定是没看到微信留言。她小声地告诉梁霁辰现在的位置,想在电话里安抚安抚他,她的不请自来先生,肯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过了不到十分钟,梁霁辰就赶了过来,易佳夕站在街边路灯下看手机,专注到没发觉他在身边。梁霁辰轻轻将她的手臂拽住,语气有些失控,“你怎么总是说走就走,不是让你在房间等我吗?”易佳夕踮起脚,深深地和他亲吻,她很少这么温柔,小心地亲吻他的唇角,逼迫地梁霁辰不得不紧紧抱住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每次都是这一招,气他,哄他,偏偏他就吃这一套,屡试不爽。梁霁辰撇开脸,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易佳夕把手机给他看,她给他打过电话,还有留言,只是他自己没看到呀。梁霁辰漠然片刻,才说,“我把微信删了。”“啊?”“反正你也不和我聊天。”梁霁辰日常工作联系都是通过电话或者邮件,要不是为了易佳夕,他才不会用微信。或许易佳夕说得对,他的确有些落伍。暖黄的灯光披在他身上,头发边缘都晕得模糊,使他看上去好温柔,易佳夕伸手抱住他,“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嗯?”“刚才在房间里,你不在,我觉得好孤独,特别想见到你,这才出来找你的,”易佳夕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叹息一声,“我可以依赖你吗?”梁霁辰低声说,“我早就说过,你可以。”或者说他希望如此。“那……”易佳夕在他怀里转过头,手指着那处热闹的房子,“我想吃糖,你去排队帮我要糖吧。”梁霁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门口的确有个穿骷髅衣服的人在发糖,一群小孩正在排队。他有些懵,感觉好像被算计了,“易佳夕,那是给小孩子的。”“可是,你刚刚说我可以依赖你啊,”易佳夕仰起脸,一派天真的样子,“我正在依赖你啊。”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梁霁辰摇摇头,认命地朝那间房子走去。他的步伐向来很快,刚才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赶来,可这会儿,他却如同奔赴刑场一般,走得无比艰难。易佳夕坐在路边石阶上,看着梁霁辰加入那帮小孩子的队伍,翘首以待他的归来。梁霁辰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一口袋的糖果。他黑着脸,眼睁睁看着易佳夕从他口袋里掏糖果,还得意洋洋地问他是怎么弄来的。梁霁辰清了清嗓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跟他们说,我家的小朋友胆子太小,脾气又差,不敢来讨糖吃。”易佳夕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生气。“坐下嘛。”她伸手拽着梁霁辰坐在身边,把糖果分给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石阶上吃糖,快乐得很简单,甚至有些傻气。梁霁辰人高马大的,坐在这里实在憋屈,他拍了拍手,打算叫易佳夕回去。她却按住他,伸手指着那栋房子。“这里是我妈妈的房子,唔,应该说以前是,前段时间我把它卖给了这户人家,”易佳夕露出怀念的神情,“看见那片花圃没?以前种着玫瑰,可漂亮了,还有门口那个邮筒……我妈妈说从那里写信给圣诞老人,他会满足我的心愿。”这是她对这栋房子仅有的记忆了。可那时候,爸爸妈妈很相爱,没有易嘉泽,没有后来的所有事情。梁霁辰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后来家里出事了,我一个人到国外,也没来这里住过,现在还把它卖掉了,”易佳夕垂着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梁霁辰,“我们再把它买回来好不好?我们可以偶尔过来度假,想住多久住多久。”梁霁辰伸手抱住她,额头贴上她,温柔地叹息,“你刚才说了‘我们 ’。”易佳夕眨眨眼,“当然是我们了,难道你要我一个人住这里?”“除了我们……还能有其他人吗?”梁霁辰耳朵有些红,“得有个小孩子去帮我们要糖。”易佳夕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小声说,“那……我们试试?”梁霁辰拉着她起来,走过那间房子。听她说着有关这间房子的故事。其实她说来说去,都是几段模糊破碎的记忆,缺乏细节,但梁霁辰很爱听,他第一次发觉易佳夕的倾诉欲,这是好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但都不必急于一时。他们牵着手,串过大街小巷,回到奥萨奇大街,一路吃完那些糖果,回到酒店门口,易佳夕跳进梁霁辰的怀中。他稳稳地接住她,听见她在耳边轻声说:“梁霁辰,带我回家。”(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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