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插队的知青没有不想回城的,能和领导一起来接他们的贫农代表,肯定不是他们这些知青能得罪的起的,这些知青也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会和田正平一起看陈年年的想笑话。眼看着田正平已经将陈年年得罪了,这些人热闹也不看了,都跟着指责田正平,说他搞封建迷信,还说他瞧不起退亲的妇女。这一个个的昨晚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被这娘们一唬,竟然还纷纷开始指责他,可真是一群墙头草。田正平讪讪地看了陈年年一眼,然后灰溜溜的跑远了。陈年年也知道,别看这会儿田正平被他说得无力还嘴,这人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以后她可得好好防备他一番。田正平走了,这些知青也跟着散了,等到了地里,陈年年和周子渠分开时,后者叫住了她。陈年年回头就见他将陈大壮支开,接着又听他道:“田正平自私,小气,刻薄,好色,心黑……”在陈年年困惑的表情中,他说了后半句。“你不必把他的那些话放在心上。”陈年年眨了眨眼道: “小哥哥你是在安慰我吗?”周子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等陈年年回话,他就两步走开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陈年年抿着嘴笑了笑,这人逗起来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作者:楼楼你的评论不造是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不见了!第20章 秘诀陈年年到了地里后,几个知青就十分迅速地过来将玉米种瓜分掉。这般积极的模样,还真是让陈年年有些奇怪。昨天下工的时候,这群知青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怎么今天就变得这般干劲十足,热情似火了?陈年年不知道,在她没来之前,这群知青就无事可做的站在一旁,可站了一会儿,看着其他人都在干活,而她们跟木头桩子似站在那里,不说别人嫌她们碍眼,就连她们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加上这些妇人的小声嘀咕和指桑骂槐,这群知青可真是又委屈又羞愧。陈富国交给她们的任务就是撒种,现在没有种子,她们不站在一旁看着还能做些什么?她们又不是故意偷懒,这群农村妇人凭什么这么瞧不上她们。年轻人气性高,最怕被人瞧不起,陈年年背来种子后,这群知青一个个都想证明自己,让这些村妇对她们刮目相看。想法倒是挺好,可这撒种又轻松又简单,就算她们全部做好了,这些人也不会多高看她们一样。每个知青都有自己的任务,拿好种子后,她们就去了陈年年划分给她们的区域。陶小甜撒种的地是和陈年年挨着的,趁着周围人埋头干活的时候,陶小甜冲着陈年年笑了笑。“年年,你长得可真好看啊!”陈年年也笑着回道:“谢谢,你也挺漂亮的。”陶小甜摇了摇头:“我没你漂亮,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皮肤好的人,年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另一边的郝月桂也跟着竖起了耳朵,她第一眼看见陈年年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农村里长得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是像陈年年这样长得漂亮,皮肤还好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就拿陈家湾的农村女人来说吧,已婚的一个个都膀大腰圆,身体壮得像男人似的,而未婚的虽然不乏有五官精致的,但不是皮肤蜡黄就是皮肤黝黑,跟陈年年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像陈年年这般肤如凝脂的女人,她在城里都没见过几个。也不怪那群男知青第一次见到她就走不动路,冒着被队长呵斥的风险都要和她调笑。这女人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天生就长得这么好看,还是真有什么护肤的秘诀。陈年年被陶小甜这话给问得愣了愣,说她皮肤好的人有很多,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有没有什么秘诀的。她能有什么秘诀,不过就是在现代的时候坚持用护肤品护肤罢了。难道要告诉陶小甜,她的秘诀是每天都要敷面膜?这年代顶多就用一瓶雪花膏,面膜她们怕是听都没有听说过。陈年年想了想自己皮肤白的原因,除了是在现代的时候底子打得好,还有一点儿更重要的,就是她穿越过来的时间是在冬天,哪怕天天下地干活也没有晒过几次太阳,若是换作夏季,怕是再好的底子也会被晒黑。不过有点很奇怪,她明明是身穿的,陈家湾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不同,就连孙慧芳这个当亲妈的都没有一点儿怀疑。陈年年刚准备回答陶小甜她没有任何秘诀,可话到嘴边,看着陶小甜那万分期待的模样,她脑子里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勾起了陶小甜的好奇心,她追问道:“怎么了,你的秘诀不太方便说吗?”陈年年点了点头:“确实不太方便,陶知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抓紧干活吧,任务完不成是会被扣工分的。”一直注意着她们两人动静的郝月桂努了努嘴,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多半是这陈年年怕自己说出来后,她们会跟着学,然后变得比她更漂亮。陶小甜心里倒是没想这么多,对于长得比她漂亮的陈年年她没有任何的敌意,反而还觉得陈年年是个不错的人。陈家湾其他的人都觉得她们这些知青娇气,不愿意和她们一起干活,可陈年年不仅没有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嫌弃她们,反而还特别耐心的教她们干活,昨天她的任务差点没有完成,还是陈年年帮忙的。下乡之后,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城,既然已经改变不了在这里长久干下去的事实,自然得和陈家湾里的人打好关系。陈年年人美心善,是个好人,她一定要和她做朋友。于是,在接下来一起干活的日子里,陈年年发现,这个新来的陶知青不仅人娇气,还特别自来熟,一有空就喜欢和她聊天。两人不过才认识了几天,陈年年就把她家里摸了个透。听到陶小甜说她是顶替自己哥哥才来下乡插队的时候,陈年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个年代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重男轻女都是普遍现象,十个女人站在一起,恐怕有八个女人都会受到家里不公平的待遇。对于这种行为,她既唾弃,又无可奈何。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陈年年和三爷交易的日子。陈天弘心里不太好受,所以直接化悲愤为力量,一连两天都在山里挖药材,因为太急躁,身上还受了点伤。有了手电筒后,陈年年和孙慧芳上山背药材就要方便许多,因为量比较大,两人还接连背了两次。全都弄到三爷跟前后,陈年年累得直喘气,为了挣这点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次的药材一共有240多斤,能卖70多块。三爷给了钱后才道:“最近我手头票据稀缺,这次我就先不给你票了。”陈年年十分耿直的说道:“没有票就没有吧,下次三爷给我补上就行。”如此痛快的话语,让三爷防备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干嘛?”陈年年装傻道:“什么我想干嘛?”三爷冷哼一声,从他和陈年年接触开始,就知道这女人是个吃不得亏的,你从她身上占了便宜,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人加倍还回去,这时候的票比钱还稀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不要。“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别在我面前玩心眼。”既然三爷这么直接,陈年年也懒得装傻了,她道:“三爷,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购买雪花膏和珍珠粉之类的东西?”这个渠道自然不是指的供销社。“你要倒卖这些东西?”陈年年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山里的药材毕竟是野生的,再多也会有挖完的一天,我自然得做好其他的打算。”无论在什么时代,有穷人就会有富人,农村人没钱,所以她们舍不得把钱花在护肤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但城里的人不一样,她们不用每天风吹日晒,下地干活,大部分的城里人都有工作,每月还有固定的票和工资,所以她们的购买力也不容小觑。没有女人不爱美,既然有那个条件,她们肯定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县城里的供销社和镇上不一样,那些雪花膏不会卖不出去,因为都是定量销售,有很多人买不到还得拖各种关系在其他地方带回来。所以只要能弄到货源,她肯定有办法卖出去。卖这些东西,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各处收购药材,然后炮制好后在高价卖出去。雪花膏之类的小玩意,他有货源,但来钱太慢,他并不想做。“我可以帮你进货,但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他和陈年年除了几次交易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可不会免费帮人做事。陈年年想了想道:“我一个山野村妇,能给你什么好处,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你要是给我货源,我就免费给你算上一卦,帮你度过险境。”三爷嗤了一声,嘴角上翘嘲讽道:“算卦?你给我算哪门子的卦,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陈年年也知道自己没有装神棍的潜质,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这戏就得唱下去。“那我们打个赌如何?”三爷又问道:“什么赌?”陈年年道:“三天后,你囤放药材的地方会被人举报,然后公安会带人来抓你,若是被我说中了,就麻烦三爷以后免费给我提供货源,要是说不中的话,以后我挖的药材都免费给你提供。”“你这女人说什么胡话呢,我三哥怎么可能会被人举报。”六子气得瞪眼,一下对陈年年就没了好脸色。三爷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他干这行很久了,一直都小心谨慎,囤放药材的地方只有他和六子知道,若是被人举报,那个举报人只会是六子,所以六子听到这无中生有的话才会那么生气。这女人说话实在是太荒谬了,先不说六子会不会去举报,单就说这还没发生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可她后面又下了那么大的赌注,若是随口胡说,她又图的是什么。三爷一下子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我劝三爷今天回去之后就立马把那些药材给转移,不然到时损失惨重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说完陈年年就走到远处放风的孙慧芳跟前,拉着她往回走。直到三爷的车再也看不见后,陈年年挺直的背才慢慢软了下去。别看她说得那么肯定,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没底,只希望小说中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有所改变。第21章 自私陈贵财回来那天,陈年年一家人都没去上工,孙慧芳和陈天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知道陈贵财是今天回来,脸上却无半点喜悦之情。整个家里,只有陈天禄是最高兴的。陈贵财在家的时候,吃的穿的永远都是先给他,以前家里吃肉从来都没有陈年年的份。而陈贵财不在家后,一切都倒了过来,他现在吃个肉居然还要看陈年年脸色。让他学狗叫就不说,上次吃完饭,陈年年居然还命令他去洗碗,这活是属于她们女人做的,也不知道陈年年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使唤他。陈天弘和孙慧芳不帮他说话就算了,两人竟然还跟着陈年年一起数落他不懂事,说陈年年是他姐姐,他应该听她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陈贵财不在家后,她们三人都是沆瀣一气,变着法的折腾他,不就是欺负他没人帮忙吗?现在他爹回来了,他可一定要让他爹给他主持公道。“回来了,回来了,我爹回来了。”看着远处陈贵财的的身影后,陈天禄跟撒欢的兔子似的,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原本坐着的孙慧芳也立马站了起来。“年年,天弘,快去把你爹迎进来。”陈年年慢条斯理地走出了院子,未看到陈贵财之前,她就在心里猜测这一个月的劳改怕是让陈贵财遭了不少罪,现在的他一定会特别狼狈。等见着人之后,陈年年挑了挑眉,没想到陈贵财比她想象中还要惨不忍睹。才劳教一个月,陈贵财整个人就跟老了十岁似的,瘦骨梭梭的,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花白的头发还打了结,脸上也带着不少灰尘和泥巴,走在路上,和那些要饭的乞丐没有任何区别。陈天禄刚跑到他跟前,还未开口说话,就立马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爹,你身上好臭哦。”简直比他往日里挑的大粪还要臭。这副嫌弃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扎眼,陈贵财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老子在外面受了一个月的罪,回来你还要嫌弃我,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真是白养你那么大了。”陈贵财这一巴掌软绵绵的,对陈天禄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只不过陈贵财那手实在是太脏了,一巴掌下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了五个黑色的手印。陈天禄搓了搓自己的脸,不高兴地抱怨着:“一回来就打我,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盼望你回来了。”若不是陈贵财饿得没力气,他是一定要狠狠揍陈天禄一顿的。听听这兔崽子说的叫人话吗,他要是再劳教下去,怕是人都得疯了。见孙慧芳在那里杵着,他又吼道:“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做饭,你是想饿死老子是不是?”好歹和陈贵财生活了二十多年,孙慧芳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挺心疼的,可她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贵财吼了一顿,她这心也跟着凉了下来。本来还指望这次劳教能让陈贵财改改他的脾气,谁知道这人还是这样暴躁不讲道理。“我这就去。”孙慧芳怯怯的答了一句。见他爹威风不减当年,陈天禄眼珠一转立马就开始告状。“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陈年年经常偷懒不去上工,还总是欺负我,我看她是一点儿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了。”陈天弘不满地看了陈天禄一眼:“你都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屁大点事就跟爹告状,还能不能有点出息?”陈天禄恬不知耻的说:“我就告状了怎么的,我看你就是嫉妒咱爹疼我。”自己的靠山回来,陈天禄底气也足了,陈天弘和陈年年是一伙的,也得让他爹收拾收拾。“爹,我大哥这段时间也偷懒,自留地的活都是妈去做的,真是不知道他一个没娶媳妇的瘸子整天待在家里在干些什么。”“陈天禄,你别太过分!”一向温和不爱计较的陈天弘这下也是被陈天禄给彻底惹恼了。“都给我闭嘴!”陈贵财被这两兄弟吵得头疼,一人瞪了一眼后又把火气转到旁边的陈年年身上。陈天弘和陈天禄是儿子,以后还得给他养老送终,每次动手他都是意思意思就算了,可陈年年这丧门星不一样。陈贵财劳教的这一个月里,心里最恨的就是陈年年,他一直觉得那天晚上若不是陈年年大声嚷嚷,他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许美丽家的鸡蛋。听到陈天禄这么一说,他哪里还能忍。脱下自己的鞋子就要揍人。见陈贵财怒气冲冲的凑了上来,陈年年连忙捂着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两步。“爹啊,我求求你先去洗个澡行不行,你这臭得跟掉进粪坑里似的,我们哪能受得了,我现在不仅想吐,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说着,陈年年还十分夸张的做出了一个想吐的动作,然后陈贵财就看着她往茅坑的方向跑,老远都能听到她呕吐的声音。虽然陈天禄很想看陈年年被揍,可陈贵财身上这味,他也受不了。“对对对,爹你先去洗澡,反正陈年年也跑不了,你洗完澡再出来收拾她也不迟。”一股无言的尴尬漫延在陈贵财的心头,他一个月没洗手没洗脚,能不臭吗,就刚才回来的时候,他都害怕看到这湾里的人。天禄说得对,有什么事等他洗完澡再说也不迟。等到院子里没了声音时,陈年年才停止了装腔作势,偷偷摸摸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陈安/邦的小儿子陈丰平站在墙边听了很久,等到陈安/邦和许美丽回来之后,他就绘声绘色描述了刚才陈贵财家里的闹剧。许美丽冷冷地笑了笑:“这一家子就没个好的,也不知道咱家是倒了什么霉,竟然和她们是邻居。”陈安/邦关注点倒是不一样:“你看见陈贵财了吗?他啥样啊,我听说劳教很苦,不认真干活还要被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丰平摇了摇头:“我就站在院子里听了听,没看见人。”“算了,算了,别人家的事我们少操心,以后别和他们家来往就行。”“不来往也行,可陈贵财偷我的那几个鸡蛋必须得还我。”前些时候,许美丽找孙慧芳要了几次鸡蛋,每次孙慧芳都说自己做不了主,得等陈贵财回来再说。若这事放在别人身上,许美丽可能还会觉得那人是在找借口推脱,不过这话从孙慧芳嘴里说出来,她倒是相信这是实话。就那女人胆小如鼠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做主的。想了想,她又说:“当家的,我跟你说,等会儿吃完饭你就和我一起去她们家把鸡蛋要回来。”陈安/邦不是很赞同:“这陈贵财才劳教回来,要不我们再等两天吧?”许美丽伸手扯着陈安/邦的耳朵怒骂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他陈贵财平时多厉害的一个人,要是等他缓过劲来,那鸡蛋我们还能要回来吗?趁他病,要他命,这话你没听说过吗?”许美丽说的话在理,这鸡蛋今天去要是最合适的。于是,在吃完午饭后,陈安/邦就陪着她踏进了陈贵财家的院子。怕陈贵财耍赖不认账,许美丽又让陈丰平把陈富国给叫来了。果然,原本还想抵赖的陈贵财在看见陈富国之后,就立马变得老实了。这陈富国一点儿也不讲乡亲之间的情面,得罪谁也不能去得罪他,劳教的滋味陈贵财可不想再受一次。许美丽好好算了算,根据她家母亲的下蛋个数来看,这陈贵财一共偷了她们家五次,也就是偷了五个鸡蛋。她也没有夸大事实,只让孙慧芳还她五个。这年头喂个家禽很不容易,这鸡蛋是要拿到供销社去换钱的,孙慧芳她们平时一个都舍不得吃。但这是陈贵财欠的债,再怎么舍不得都要还回去。等人走后,陈天禄突然问道:“我说爹,你把偷的鸡蛋都藏到哪去了,怎么连我妈都没有见过?”“怎么,藏到哪里还要我给你报告不成?”陈贵财没好气地说道。偏偏陈天禄是个不识趣的,明显陈贵财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却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我好奇一下不行吗,这些鸡蛋不会是你一个人吃了吧?”见陈贵财没有反驳,陈天禄气呼呼地说道:“这么多鸡蛋你都不分我一个,爹,你可真是太自私了。”若不是场合不对,陈年年都要笑出声。陈天禄这样的人居然好意思指责陈贵财自私,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私的陈贵财老脸一红,随手抄起一根木棍就往陈天禄身上招呼。“你个白眼狼,敢说老子自私,看老子不打死你。”陈天禄手脚利索,见势不对就赶紧跑,边跑还边嚷嚷:“本来就是,吃独食,你就是自私。”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陈贵财这下是真的气着了,追了陈天禄跑了好几里地,有好几次木棍都打在了陈天禄的身上。陈年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陈贵财刚回来,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她真是越来越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陈天弘心里也不好受,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叹气声就没有停过。陈年年趁势说道:“大哥,我们劝妈离婚吧。”第22章 劝说有那么一瞬间,陈天弘怀疑自己是出现幻听了。他脑袋里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嗡嗡作响,隔了好久才喃喃的问道:“年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说,让咱妈和爹离婚。”本来她是想撺掇分家的,可陈天弘和陈天禄还没结婚,根本就找不到分家的理由。何况她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怎么分也不可能分出去。思来想去,只有让孙慧芳和陈贵财离婚最好。陈年年也知道这个年代离婚非常不容易,尤其是女人,要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要想远离陈贵财,帮助孙慧芳离婚是唯一的办法。明知道困难重重,陈年年还是挑起了这个话头。陈天弘面色有些严肃:“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咱爹咱妈过得好好的,哪里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哥,你这会儿去厨房听听,我敢肯定妈在偷偷抹眼泪。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已经数不清妈到底哭了多少回了,我听人说咱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像她这种又漂亮又贤惠的女人,嫁给哪个男人肯定日子肯定都会过得不错,可她偏偏嫁给爹,过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你摸着胸口说说,你真的觉得咱妈和爹在一起过得好吗?”陈年年一句一句的质问砸在陈天弘的心口,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陈贵财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动手打人,从陈天弘小时候开始,孙慧芳身上就会时不时带着伤口。后来他长大了,能护着孙慧芳后,陈贵财才收敛一些。只是好景不长,等他成了瘸子,陈贵财又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殴打孙慧芳还不解气,有时连陈年年都不能逃脱他的毒手。陈天弘恨着自己的无能,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孙慧芳离婚。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长大的环境中,离婚这个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年年,你有想过吗,若是咱爹妈真离婚了,那我们这个家可就是真的散了。”“难道你以为我们家现在就没有散吗,爹看着我们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回来就恨不得打死我,还有陈天禄,他心里有拿我们当哥哥姐姐吗?”陈年年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半点不用顾忌什么,今天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陈天弘和孙慧芳说通的。继续待在陈贵财家里,这人只会变着法的给她找不痛快。就陈贵财这种疯子,指不定哪天就动手打了她。身体力量的悬殊,导致她不可能像个男人一样和陈贵财互殴,这婚孙慧芳和陈贵财是非离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陈天弘心疼孙慧芳和陈年年,但陈贵财毕竟是他的亲爹,若是劝说孙慧芳离婚,那他不就成了不孝吗?陈年年太过于激动,陈天弘无奈地安抚道:“我们当孩子的,没有劝说父母离婚的道理,况且,这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以为我们去劝了,咱妈就会答应吗?”“把利害关系摆在妈面前,我相信她会明白离婚是最好的选择。”陈贵财这个男人一无是处,不会疼人就算了,还有家暴倾向,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怕是都不愿意和他过下去。孙慧芳又不是受虐狂,以前是没有人站出来告诉她应该反抗,可以离婚,现在陈天弘和陈年年都和她站在一起,支持她离开陈贵财,陈年年相信孙慧芳一定会同意的。“年年,你这真的是太过分乐观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冒出这种念头,但依我对妈的了解,她肯定是不愿意离婚的,不信的话你就去试试。”陈年年当然要试,刚好孙慧芳端着木盆走了出来,看着孙慧芳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她道:“妈,咱爹对你这么不好,干脆你和他离婚得了。”孙慧芳手中的木盆应声倒地,陈贵财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都掉在了地上。孙慧芳赶紧蹲下身子,将衣服捡进木盆里。“你这孩子,什么离婚不离婚的,这话可千万别被你爹听见了,不然等会儿他又要揍你了。”“既然担心他揍我,那你就离婚带着我离开这个家啊,别人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呢,你真是个软柿子吗?”陈年年的话让孙慧芳心里很不好受,陈贵财对她的确不好,可这婚哪里是说离就能离了。她娘家爹妈早就死了,两个哥哥各自成了家,和陈贵财离婚了,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去流落街头吗?陈贵财脾气是坏了点,不过她都忍了二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她现在也不奢望什么,只盼着陈年年能早点嫁出去,好摆脱这个家。“以后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都会护着你,但是离婚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再提了。”孙慧芳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嗫嚅着说。孙慧芳的反应出乎了陈年年的意料,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直到孙慧芳走了老远,陈年年都没有回过神。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多劝几句,就能让孙慧芳狠下心来。看着陈年年失望的神色,陈天弘心情十分复杂,陈年年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好,所以她有这种叛逆的想法是十分正常的。她说的每一句都在理,让人没有办法反驳,但家并不是讲理的地方,陈贵财再不对,他们做子女的也不该提出让他们离婚。陈天弘又劝了陈年年几句,然而陈年年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疲惫。陈年年可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孙慧芳这边说不通,那她就从陈贵财那边着手。她暗暗告诫自己,别急,这事得从长计议。好一会儿,陈贵财和陈天禄才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干了些什么,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土。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陈天禄心里不痛快极了,他爹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开始对他动手了,平时那棍子打在他妈和陈年年身上他没觉得有多疼,直到棍子落到他身上,他才知道这是个什么滋味。还有今天他爹扯着他耳朵回来的时候,他可是没忘记陈年年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明明这顿打是该陈年年挨的,最后他却替陈年年受了罪。不行,他必须得让他爹揍陈年年一顿。隔天早上,陈天禄一直在床上嚷嚷,他说自己被陈贵财打伤了必须得休息两天。这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昨天回来都活蹦乱跳,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只不过陈贵财这个当家人都没说什么,更何况是陈年年他们。等家里人都走得差不多后,陈天禄立马就从床上起来,狗腿的跑到陈贵财跟前,给他捏腿捶背。陈贵财本来心中还在为陈天禄说他自私的事情介怀,陈天禄这副孝子的模样刚好取悦到了他。陈天禄见他脸色好看了许多,就赶紧道:“爹,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陈贵财抽着旱烟,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