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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玻璃心?》TXT全集下载_17(1 / 1)

她抬头往邵珩公寓的窗口望了望,没开灯,大概是还没回来。程之余看了眼时间,十点整。她告诉自己,就站在楼下等十分钟,十分钟内他要是回来了,她就向他道歉,要是没有回来……她就回去。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程之余就像一只飞蛾般围着小区楼底下的路灯打转,来回转了好多圈,还是没见到人影。她想,十分钟太短了,再等十分钟好了。程之余就靠着路灯杆,抬头看着昏黄的灯罩,突然就看到光线下飘洒着金色的丝线,落到脸上冰冰凉凉。下雨了。程之余往小区门口的小道望去,有几个匆匆跑来的人,错过她径直进了小区,似乎还奇怪地看了眼还傻站在雨中的她。还是没等到人。程之余想,可能下一个十分钟他就出现了,都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差一个十分钟没等到不是很吃亏么。她就绕道路灯背后靠着,幸好雨不是很大,只是飘飘洒洒的牛毛细雨,但到底还是冷的。等了会儿,陈梦楠给她发了条信息询问她在哪,怎么还不回去?程之余犹豫了下回复她,她在男朋友这。陈梦楠发了好几个坏笑的表情,然后表示明白了。程之余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她还没想好,耳边就传来了跫然的脚步声。程之余回头去看,就看到邵珩从雨雾中踏步而来,她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喊他,就看见他直接走见了小区里。是没有看见她还是不想理她?程之余心一沉,一时有些失落,攒了一晚上的勇气此时就是是被一根针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邵珩一路上都在想苏娴刚才说的话,他是真的没看见站在暗陬中的程之余,等进了小区,刚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喷嚏声,他的脚步蓦地顿住,迅速转身往外走。程之余擦了擦鼻子,抬头就看到刚才已经进了小区的邵珩又重新走了出来,正皱着眉看她。邵珩见她衣着单薄,鼻子被冻得通红,黑色的发间已经积攒了不少的小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微光,显然站在雨中很久了。他低咒一声,快步走上前,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给她兜头盖上,双手扯住衣襟把她往自己跟前一拉,倭着腰沉声问她:“站在这干嘛?”程之余被他的外套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她看着他,小声地说:“等你。”“怎么不打电话?”“……不敢。”“啧。”邵珩眉头一皱,“苦肉计?”程之余巴巴地望着他,委屈地点点头:“嗯。”邵珩把她的肩膀一揽,拥着她往小区里走。“老子真是怕了你了。”作者有话要说:两小只应该还没到相互救赎的高度,他们没做错什么,用‘互相帮助’比较准确,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值得拥有。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安得斯登?第42章 四十四邵珩揽着程之余上了楼, 进了公寓把室内的空调打开,又进了卧室拿了件自己的卫衣出来:“先去洗个澡。”程之余扯着书包的带子:“我……”“书包放下, 过来。”邵珩打断她。程之余犹豫了下,才把包放沙发上, 顺从地走过去。邵珩把卫衣往她怀里一塞,又把她人往浴室那一推:“洗澡,洗完再说。”“哦。”程之余抱着衣服, 看他一眼,这才进了浴室。邵珩倚在墙上,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了句:“要命。”程之余冲了个热水澡, 在外面冻僵了的身体果然回暖了, 套上他的衣服,又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她才开了门走出去。她往客厅里扫了眼,灯亮着,没人。“邵珩?”程之余试探地喊了句。没人应。程之余皱了下眉,正猜测着他去哪儿了, 公寓门口有了动静。邵珩开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小袋子, 见她已经洗好澡出来了, 他往沙发那走,还朝她勾了勾手:“过来。”程之余走过去,邵珩倒了杯水,又从袋子里拿了一盒药一起递给她。“啊?”程之余看着他不解。邵珩说:“感冒药, 吃了。”“哦。”她顺从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拿过药盒看了眼说明,抠了两颗药和水吞了。邵珩看着她吃了药,之后回屋拿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出来时瞄到她露在外面的两条大白腿。“去床上把被子盖上。”“我……”程之余踌躇。邵珩挑眉笑:“怎么,你还想回去睡?”程之余撇嘴,见他似乎没有交谈的欲望,也就作罢。邵珩进了浴室,程之余在客厅里坐了会儿才起身去了他的卧室,爬上床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上等着。她心里有些忐忑,冷战了三天,看他样子好像没有在生气了,那就当做没发生过,还像之前那样吗?程之余自认做不到,矛盾就放在那,她不能自欺欺人假装看不见。过了会儿,邵珩走进来,看到程之余双手交握放在被面上,身子笔直地靠在床头上坐得端端正正,绷着脸肃然地看着他,不像是在床上的人,倒像是坐在教室里待考的学生。邵珩禁不住乐了:“小鱼儿,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掀开被子躺上去,程之余转身面向他,刚开口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捞了过去。邵珩搂过她的腰,低头就凑上去亲她,亲得很强势,程之余险些招架不住,双手在他胸口捶了捶。邵珩捏着她的后颈让她仰着头,动作也从一开始的猛烈转为轻柔,细细地舔舐着她的唇瓣。程之余也渐渐阖上眼睑,软下身子,尝试着回应他。过了会儿,邵珩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今晚怎么肯来找我了?”程之余微喘着气,眨了眨眼。“怕我不要你?”程之余努努嘴,很轻地应了声。邵珩身子往后稍退了点儿距离,看着她笑得一脸深意:“不是你自己把公寓钥匙还给我的?”程之余在他的的注视下飘了下眼神,之后又鼓起勇气直视着他说:“邵珩,我们聊聊吧。”邵珩挪了下身子靠在床头上,挑眉看她:“聊什么?”“聊……”程之余卡壳。她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什么,再提起上次的话题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时邵珩反而开口说话了:“我承认你说得没错。”“啊?”“我的确是没什么了不起。”“不是……”程之余慌了,往他那凑了凑,着急说,“说错了说错了,这句话说错了。”“哦?哪错了?”程之余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低头掰着手指说:“你英语说得好,数学也好,拍照也好,哪哪都好——”她话刚说完就被邵珩一拉扑到了他的身上,邵珩掌着她的脸再次吻了下去,直接撬开她的齿关,挑逗着她的小舌。半晌,他离开她,用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盯着她白皙的的脸蛋看了看:“没长痘。”程之余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这话,眼珠子提溜地左右转就是不敢和他对上眼。邵珩掐了下她的脸:“我还以为你是做好了准备才来求和的。”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其它动作,转过头探身去按卧室灯的开关:“睡吧。”邵珩关了灯,刚回头就被人一扑,接着嘴上就被人莽撞地亲了下。他眼一眯,压着嗓子危险道:“小鱼儿,老子给你一次机——”话未说完,又被亲了下,她还敢伸出舌尖舔他。黑暗中程之余咬着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的手指都蜷了起来,心跳速度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攀升。“啧。”邵珩身子一动毫不犹豫地反压住她,捏着她的下巴精准地亲了上去,另一只手去扯她身上的衣服,把卫衣下摆拉到了她的腰际,手就直接钻了进去。摸到一片滑腻,就仿佛是手上游着一条小泥鳅。没穿内衣。邵珩贴着她哼笑了声:“还真做了准备。”程之余浑身发热,听他这样说更是难为情地缩了下身子。邵珩用腿压着她,微微起身抓着她的衣角往上掀:“抬手,乖。”程之余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听不见,也不配合他。邵珩低笑一声:“小鱼儿,玩欲拒还迎呢?”他直接把她的两只手往上一压,利索地脱下了卫衣。尽管卧室里开了空调,身上唯一一件遮蔽物离体的那刻,她还是忍不住打颤。邵珩眼底都起了火了。白,她真的太白了,就像是一段无暇的白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放出光来。邵珩利落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裤贴上去,他身体灼热,肌肤相触的那刻,程之余被烫的瑟缩了下,嘴里溢出一声轻呼,却也不敢睁眼看他。“小鱼儿。”他贴在她耳边细细地吻她,还啮咬了下她圆润的耳珠。程之余伸手去推他,手碰到他精赤的胸膛时又缩了回去。邵珩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亲下去,或舔舐或轻咬,感受着她身上掩饰不住的颤栗。吻到她胸口时,程之余捂住自己的脸闷声说了句:“不要……”邵珩轻笑,又重新往上,往她耳朵里呼了口气:“这时候才害羞是不是太迟了?”程之余动了下身子想往旁边挪,邵珩压着她不让动,一手去掰她捂在脸上的手。她故意和他较劲儿,没掰动。“小鱼儿。”“……”“小鱼儿。”“……”邵珩挑眉,另一只手去脱她身上仅剩的片缕。“别别……”程之余察觉到他的意图,下意识地去推搡他,邵珩趁着她松手的这个空隙,把她的双手按在她头顶上,用一手捏着,低头攫住她的双唇反复碾转,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胸口。程之余在他紧密的攻击下一下子就卸下了防御,一直绷得紧紧的身体完全软了下来,真成了一条软骨鱼。邵珩见她不再反抗,勾着嘴角笑了,松开被他箍住的手,带着她攀上自己的肩。程之余没有挣扎,半睁开眼睛怯怯地看着他。“good girl。”邵珩拂了拂她的散发,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了样东西。他妈的总算是用得上了。邵珩抚摸着她的身子尽量让她放松,程之余有些露怯,他也不急,尽管自己忍得辛苦,仍是一直哄着她。待到她身体有了感觉,才挺身而进。程之余痛呼一声,双手紧紧环住他,一口咬在他肩上。这下反而刺激到了邵珩,但他不敢妄动,她咬的太紧了,他差点就缴械投降了。邵珩去揉她的后脊,缓慢地打着圆儿,同时去舔舐她的耳珠,诱哄道:“relax,girl。”过了会儿,程之余似乎从开头的那一阵冲击中缓了过来,小声地哼哼。邵珩咬着牙,掐着她的腰开始动。程之余迷蒙着双眼,身体的感觉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有些奇妙,她仿佛看到了莫奈的莲花在池塘里含苞待放,又似乎看到了梵高的向日葵在热情地燃烧,耳边也响起了米勒的晚钟……画家笔下一切美好的事物似乎都在她眼前,亦真亦幻。她就像透纳笔下在暴风雨中不断颠簸的小船,不由自主,只能随着风浪起起伏伏。……清晨,天蒙蒙亮,雨滴噼啪敲打在玻璃窗上。邵珩半侧着身体看着枕在他手臂上熟睡的程之余,拿手帮她把散落在脸侧的几绺发丝勾到耳后,接着又捏着她的耳珠摩挲了会儿。她阖着双眼,睡得毫无知觉,借着微凉的天光,他能看到她露在被外白皙的颈项上有几抹暧昧的红色。邵珩眼神渐暗。“啧,真他妈好看。”程之余皱了皱眉,在雨声中缓缓转醒,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室内灰暗,她的意识尚未觉醒,一时辨不清自己在哪。“早。”耳边响起一道低哑的男声,程之余愣了下回头。邵珩看着她,嘴角衔着笑问:“醒了吗?”程之余眨了眨眼,微张着嘴。邵珩掐她脸:“看样子还没醒啊。”程之余去拍他的手,被邵珩反抓住放在嘴边咬了咬。他问:“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程之余懵了下,身体的感官渐渐苏醒,她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都没敢去捕捉。邵珩见她眼轱辘乱转,脸上飘红,挑眉笑:“记得啊。”程之余鼓鼓嘴。邵珩凑过去亲了亲她:“说话。”程之余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过了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想去看海。”邵珩没料到她一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愣了一愣。程之余渴求地眨眼。邵珩心一软:“好,带你去。”现在别说是看海,让他上刀山火海都行。第43章 四十五、六四十五程之余回到宿舍, 拿了行李袋装了几套衣服,又带了些必要的物品, 最后眼神落在了书架上的那个小盒子上。她没有犹豫,拿过那个盒子, 小心翼翼地把它装进行李袋里。收拾好东西,她一手拎着行李袋,另一手提着画架正准备出门时, 舍友们回来了。陈梦楠推门进来看见她就说:“之余,你回来啦,上午的课我帮你点到了哦。”程之余朝她笑了笑:“谢谢。”陈梦楠对她挤眼睛, 一副‘我懂的’模样。后面的王雅琴看见她手上提着的东西, 有些疑惑地问:“之余,你这是要去哪儿?”“我请了几天假……要出门一趟。”程之余答道。“出门?采风吗?”张仪问。程之余点头, 想着邵珩在等她也不再耽搁,提着东西往门外走:“我先走了啊,接下来几天拜托你们帮我喊个‘请假’。”等她走后,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陈梦楠开口说:“昨晚夜不归宿。”王雅琴说:“今天又请假出去浪。”张仪摇了下头:“我以前可能认识了个假的程之余。”……邵珩仍是带着程之余去了那个南边城市, 在路上周转了近一个下午,晚上才到那, 住的还是上次的那个酒店。在前台登记完, 邵珩拉着程之余进了酒店的房间。程之余放下行李后,首先推开落地窗去了阳台那。海边初春的气候已经回暖了,拂面的海风里夹带着南方特有的温熙,海浪还是不知疲倦地拍打着, 天际还挂着疏星淡月,就像是一大块墨蓝色为底的画布,被人用明黄色随意点缀着。程之余双手搭在栏杆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肺里的浊气顷刻间就被清新的空气取代。邵珩悠闲地晃着身子踱步走出来,站在她身后抬起双手撑在栏杆上,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上,问她:“累吗?”程之余回答他:“不累。”“我问的是昨天晚上。”程之余脸一热,胳膊肘往后一掣,轻轻地撞了下他。邵珩在她头顶上笑,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两人在阳台上站了会儿,吹着醺醺然的海风,聆听着海浪声,真有些神仙眷侣的意味。“进去?”邵珩问她。程之余摇头:“还不想。”邵珩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洗澡。”“嗯。”程之余应了声,发现他没动,不由转头去看他。邵珩挑眼带笑:“together?”程之余鼓嘴瞪他:“不要!”邵珩戳了戳她,笑着转身进了房间里。程之余独自倚在栏杆上,望着黑夜中的海洋看了许久,心里难得地十分宁静。直到邵珩喊了她一声,程之余这才离开阳台。程之余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洗完澡吹干头发,之后她用手擦了擦满是雾气的镜面,拉下自己睡衣的衣领凑近去看,白皙的皮肤上盘踞着几抹不容忽视的红痕,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她缓缓地叹口气,表情又有些纠结了起来。今晚还睡一起啊。程之余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开门出去,邵珩双手枕在脑后正仰躺在床上,见她出来后就朝她勾勾手指。程之余不自在地扯了下衣角,慢慢走过去。邵珩身体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小半边的床给她:“上来。”程之余看他一眼,也没过多忸怩,爬上了床,拍了拍枕头和他并排躺下。邵珩搂过她的腰,头凑过去在她颈窝里嗅了嗅说:“真香。”他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一阵瘙痒,程之余缩了下脖子。邵珩眼神盯着她的脖颈,用指腹轻轻地抚过上面的红痕,眼神发暗。突然他身子一撑,伏在了程之余了上方,她吓了跳,缩着手怯怯地看着他,却没想到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就探身去按灭了房里的灯,只留下了微弱的床头灯。“早点睡。”邵珩躺回原位,只用手抱着她,再无其它动作。程之余懵了下,转头去看他。“小鱼儿。”“嗯?”“你还有点失望?”“才没有!”邵珩笑着凑到她耳边,吹了吹:“连着两个晚上……老子怕你吃不消。”“你你你……”程之余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睡吧。”邵珩捏了捏她的耳垂,“养好精神明天才能……”他刻意顿了下才接道,“出去玩。”——第二天出门前,程之余趁着邵珩在浴室里洗漱,把带来的相机揣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吃完早饭,邵珩帮她提着画架,牵着她去了海边。初春天气暖和了,来海边玩的人显然比上次多了。程之余刚到海边就挣开了邵珩的手,提溜着裙角去玩水,这次邵珩倒是没阻挠她,任由她自己一人在那和几个小屁孩一起踏着浪花玩。他站在岸上看着她乐此不疲地逐浪踏浪,嘴角无意识地上扬着。真他妈怎样都好看。一段时间过去,邵珩见她还玩不腻,把他一人丢在一旁也不自知,这才耐不住开口喊她:“小鱼儿。”“啊?”程之余应了声,转身笑着往他这小跑过来,仰着的脸上微红,额角还带着一层薄汗。邵珩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她:“你不是来画画的?”程之余点头。邵珩问:“在哪儿画?”程之余看他一眼,说:“我们先走一走吧。”邵珩没意见:“行。”程之余主动去拉他的手,两人就沿着绵长的海岸线悠闲地走着。散步时,程之余的眼神时不时往一旁瞄去,次数久了邵珩想不发现都难。“有话说?”邵珩在她再次瞄过来时直接回视过去。程之余被逮住了,心虚地干咳一声:“我的油画师父给我布置了一项作业,让我画一幅新的作品。”“嗯。”邵珩不奇怪,他从苏娴那里已经知道了。程之余接着说:“我之前没有特别想画下来的东西,所以一直画不出来。”邵珩又想起了关于她父母的事,问她:“现在呢,有想画的吗?”程之余舔了舔嘴唇,觑了觑他:“你。”邵珩停下脚步,低头看她:“什么?”程之余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手,低头从小包里拿出相机直视着他说:“我想画你,拍照时候的你。”邵珩看到相机的那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难言。程之余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壮着胆子把相机递过去,看着他小心地问:“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邵珩看着相机,没接也没拒绝。程之余有些泄气,仍是不死心地说:“……摆个造型就行。”邵珩的目光从相机移到她脸上,她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忐忑,眼神流露出渴求和期盼,以她这种软绵绵的性子,提出这种要求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他这才想明白她一开始提出想来看海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抱有目的的。这种行为……他妈的是扮猪吃老虎啊。程之余见他长久不回应,心底露了怯,有些难过又怕惹他不高兴了,缩了缩手正想把相机收回来时,相机却被他拿了过去。“啧,拿相机摆造型?这可不是老子擅长的事。”程之余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面露喜色:“你随意摆,我会把你画得很好看的。”她心里有些激动,尽管他没说过要拍照,但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排斥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展。她从他另一只手上接过画架,往旁边走了几步,迅速支起画架,见他还站在那,盯着相机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急,从画袋里拿出自己的速写本,拿了素描笔对着他就开始画。邵珩拿着相机翻看了下,很奇怪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两年前,他几乎天天都摸着相机,他熟悉它的每一项功能,每一个部件,每一样零件。两年的时间没碰,摒弃之前刻意的抗拒,再次拿起它,他的手还是能迅速掌握那种感觉,身体对它的记忆还没忘。他感觉自己的摄影之心似乎跳动了下,或许他应该试一试?打开镜头盖,按了开关,他熟练地转了下变焦环。邵珩犹豫了会儿,才缓缓举起相机,眼睛对上取景目镜的那一刻,他心里居然还有些该死的紧张。视野里是湛蓝色的大海,明媚的阳光,绵延的海岸,程之余一手拿着速写本一手执笔正低着头在涂抹,过了会儿抬起头望过来,看到他的那刻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吃惊,之后就是一脸傻笑。没有看到那个梦魇,镜中的景象是真实的。邵珩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没有大喜大悲的起伏,只有些隐秘的喜悦,觉得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他天生就应该拿着相机。取景器中,程之余对着他笑,几步小跑着过来。“你在拍我吗?你在拍我吗?”程之余按耐不住连问了两遍。“啧。”邵珩看着相机故意说,“不好看。”程之余瞪了他一眼,上扬的嘴角却没有放下,凑着身子要去看他的相机:“给我看一下,给我看一下。”邵珩抬高手就是不给她看,还接连后退着逗她玩。程之余去追他,突然被他揽腰抱过。邵珩低头重重地亲了她两下:“小鱼儿,你可真是老子的宝贝。”四十六海边风大,程之余随意地盘起头发,用一支铅笔挽着。她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在速写本上描了个轮廓,在邵珩摆弄相机的时候,她就一旁细心观察,捕捉他的动作,渐渐地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把握,等最后速写本上的人物出来时,她已经有点成竹在胸的感觉了,于是也不犹豫,拿出调色板和各式画笔,磨手擦掌,跃跃欲试。久违的绘画冲动,像是胸腔里有一股热血,汇成一种澎湃的激情促使着她行动。她摒除杂念,再没有那种在画布前无从下手的困囿,想的只是如何把他拍照时那种专业的姿态描摹出来,把他拿着相机时眉宇间的那种张扬定格下来,把他看着相机时眼底流露出的勃勃野心展现出来。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真正要下手时,她执笔的那只手隐隐有些颤抖,不是胆怯和退缩,是克制不住的激动,是一种对作品的期待。这种感觉两年来从未有过,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在她首次画‘海燕’的时候。程之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变得专注,毫不犹豫地下笔。……邵珩坐在沙滩上,膝上放着相机,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在作画的程之余,他在等时机。摄影不像绘画,是由一笔一画描摹出来的,还有很大的幻想和修饰的空间,绘画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去填补作品,但是摄影不同,它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显然更大,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个因素的不调和就会成为摄影作品的致命伤。现在的光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他在等。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一直注视着程之余,她心无旁骛,将自己完全投入在绘画的世界中,她画画的模样即使看了多次,他还是不会腻,她说画的是他,一早上却也没刻意让他摆出什么造型,也不需要他保持一个姿势,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攫取的是他的哪一个动作,有些心痒痒,但他也没特意过去看。惊喜总要留到最后才好玩。邵珩又拿起相机对着她看了看,镜头中是被缩小了的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直视镜头。或许是时间的治愈让他渐渐放下了长久以来都不愿放下的自我苛责,或许是他心中仍然保有对摄影的执着和不甘,但他知道,她是那把打开阀门的钥匙,推开了他的世界,拉了他一把。邵珩看着她想,啧,这下可真成圣母了。午后,居于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开始渐渐西斜,稍稍敛起了炳耀的光芒。邵珩半蹲在程之余的斜后方,举着相机守候着那万事万物都契合的一刻,等海风微微带起她滑落下的一绺发丝时,按下快门。perfet。看着那张拍就的照片,他觉得两年前摄影的感觉回来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想用相机定格永恒的欲/望重新燃了起来。邵珩又选了几个不一样的角度给她拍了几张,尽管两年没拍过照,天生的敏感度还是让他能迅速地掌握时机,定格一张又一张精美的画面。摄影入门者在拍照时会格外在意条条框框,被理念和规矩所束缚,拍出的作品往往生硬不自然,而邵珩,他在摄影时从来不会刻意去在意这些,那些东西已经刻进他脑子里和他融为一体了,每当他拿起相机时,脑子里就会迅速做出判断。他对摄影有敏锐精准的直觉。……邵珩绕到程之余的斜前方,弯腰举着相机,程之余手上拿着画笔,微微偏头去看他,眼神和他在镜头里相遇,她对他笑了下。邵珩迅速按下快门定格住这一刻。程之余端详着画布,又去看正拿着相机拍照的邵珩,突然想起梵高说过的话——‘我画一个男人,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会竭尽全力去做,她想把他最好的样子记录下来。“画好了?”邵珩拿着相机走过去。程之余笑着点了下头:“差不多了。”邵珩挑眉,走到她身边去看她花了近一个下午画就的作品。第一眼看的时候他愣了下。他是个摄影师,有个毛病,就是挑剔别人的技术,不喜欢别人拍自己,因此他很少拍照,很少在照片上看自己。这是他第一次在画布上看到自己,感觉有些微妙。他拿着相机随意站在海边,相机举在胸前,相机镜头对着画外的人,他低头看着,神色专注,轻勾起一边的嘴角又有些不羁,在他身后是一片无际的汪洋大海。虽然她画的是今天的他,但他却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股对摄影的冲劲儿,勃勃的野心都隐藏在眼底,还有那种不服输,睥睨一切的自信。程之余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你觉得怎么样?不好我可以改的。”邵珩盯着那幅画,良久笑了,挠挠下巴说:“还不错,把老子的帅气画出来了。”程之余不满地哼了声,放下画笔,伸手就想把手上的油墨蹭到他脸上去。邵珩一手拿相机,一手格开她的手往后退了步,吊着眼梢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儿回酒店再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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