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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小日常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1)

沈箐慈忙摇头,“容我歇歇。”“歇不得,”崔嬷嬷看着夫人脚底是泥土,而且这么一摔,衣裳已然沾了雨水,伸手来,“地上冰凉,老奴慢慢扶您起来吧。”沈箐慈还是摇头,众人不敢乱动她。“夫人怎么哭了?”一个小婢女悄悄出声。“慈姐姐……”徐韶音自知惹祸了,蹲在沈箐慈旁边,“我方才只是想叫一叫你,陪我说会儿话而已。”沈箐慈摇头,“不怪你,我有些恍神才摔的。”没一会儿,外围有人道,“阿郎来了,阿郎来了。”众人让出一个口子,阮靖逸走近时,看着夫人跌坐在地上,忙黑着脸将她抱起来。看着他,沈箐慈心中只觉得难受,可又不敢说什么,任意他抱起自己,手自顾圈着他脖子。落在后的徐韶音扯住了墨竹,朝前的人点点头,好声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墨竹摇摇头,“婢子不知。”说完就匆匆朝徐韶音拂了身,追走了。徐韶音本要跟着前去,后头有人叫她,“夫人……世子哭着要找你。”儿子睡醒了,徐韶音心中念着儿子,也顾不得那边了,急急忙忙往自己院里去。………………………“现在还想跑?”待走了一会儿,听这人凉凉说着。沈箐慈失神,先是“啊”了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红了脸。这些占了下端,只得任他怎么说,沈箐慈小哼了一声。进了屋,阮靖逸先将她轻轻放在小榻上,而后蹲着给她脱了湿的鞋袜。“阿郎,老奴来吧。”一旁的崔嬷嬷已然拿了药膏来,说道。阮靖逸与崔嬷嬷温和道,“我来,嬷嬷让厨房把膳食提上来,夫人今日还未吃什么。”在山上,沈箐慈光顾着小哭,斋饭未吃得两口。“诶,老奴这就去叫人备着。”崔嬷嬷福礼道,赶忙待了几个婢女亲自去厨房。阮靖逸先将药膏捂在手心,而后将沈箐慈的脚抓着,另一只手心揉在她脚腕处,慢慢轻轻揉着。沈箐慈缩缩脚,他一下抓着,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她只有凄道:“疼……”阮靖逸倒也跟着她的语气轻哼了一声,“此时知道疼了,方才还跑那么快,为夫会吃了你吗?”瞧他这略气的语声,沈箐慈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子跟个孩子一样,以往我惹筠,他也是这般。”听着夫人笑,阮靖逸又是无奈,总是提不上生气。周遭的婢女们看着阿郎夫人这般,也各自捂嘴偷笑了。给她揉了脚后,还好伤得不重,略休息一阵,可以支撑起来。便抱着她往更衣室去,让婢女伺候她换衣。而等沈箐慈换了衣裳后,阮靖逸已然不在屋内了。沈箐慈自个儿留着吃了些膳食,而后边去隔壁暖阁看了看两个孩子。还未进去,就听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声,可她只能抱起一个,连连哄着一阵,哭得沈箐慈心软。哄着孩子,沈箐慈在一旁坐下,才月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些,她低头亲了亲孩子小脸,软软的。莫得沈箐慈突然想着方才与阮靖逸说的那些话,她细细想了一下………焉得,心中有些后悔了。当晚,便作主把两个孩子待在里屋睡去,挨着自己。等阮靖逸朝务忙完,回了屋边听得里头畅快的笑声。转过屏风进去,只瞧着夫人依靠床栏笑着上气不接下气,“是有何事,笑得这么开心。”阮靖逸进来时,也笑着随意问道。沈箐慈依然笑得直不起腰,伸手空中虚指了指墨澜,笑呛着声道,“那丫头饿疯了,方才一齐吃了两块糕点,嘴边塞得鼓鼓的,跟个偷食的耗子似。”被笑得墨澜此时羞红了脸,躲在墨竹背后。阮靖逸坐过来时,沈箐慈顺势笑倒在他怀里。阮靖逸只要轻轻给她拍背,陪笑着。一阵玩闹后,崔嬷嬷甚有眼力见,悄悄挥着婢女们退下。………晚些,等奶娘喂了小公子们,沈箐慈抱着孩子在床榻上玩弄。阮靖逸也换了寝衣,身上披着外袍,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在那烛火下看书。怀里抱着的小儿今夜甚是顽皮,只要母亲抱着,沈箐慈好不容易哄睡,将他放在小吊床边,正要叫奶娘下去歇着。阮靖逸掐着时间,身未转过来,慢悠悠道:“奶娘还是将两个孩子抱在暖阁去吧,夜里夫人起不得身,今儿也擦了药不可喂奶。”“是。”两位奶娘应着,看了看夫人不舍,但她们不敢忤逆阿郎,将两位小公子抱走了。待离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奶娘悄悄同另一位道,“我怎么觉着……这阿郎不甚喜欢两位小公子啊,平时抱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另一位奶娘是个哑女,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这厢,看着两个孩子被抱着,沈箐慈起的拽起枕头扔向阮靖逸,气得背向他往里睡去。阮靖逸熄灭了烛火,上了榻来抱着人轻声哄着,“芊娘莫气。 ”沈箐慈捂着被子,只得气呼呼几个字,“你太过分了。”这人还笑,把人搂在怀里,“夫人今日去山里吹了风,回来又跌倒,若是夜里在起来,身子到快好不了了。”沈箐慈才不听他说这些鬼话,伸手掐他腰间。阮靖逸闷笑着握着她的手,又道:“晚些我想了想,夫人若想出去,我便放手吧。”阮靖逸突然这么说。沈箐慈认真道:“当真?”黑暗中看不清阮靖逸的脸,只听她道:“夫人可知宁州?”沈箐慈摇头,“不知。”“宁州是南省最中的一州,民风朴素,环境静幽,甚为养人。夫人可去那歇一歇?”沈箐慈正要答应,阮靖逸又道,“不过,夫人不可一人去,不然我不放心,沈家的小弟也不会放过为夫的。”“好呀。”沈箐慈点头道,“皆时我将崔嬷嬷墨澜墨竹她们带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想得是,不过两天再想法子打发她们回来便是。听他这么一说,沈箐慈睡意无了,让阮靖逸与她讲讲宁州有何吸引人的?阮靖逸道:“南省素来不差有钱之人,那里的人甚会玩乐,待我着人那安置好了,夫人带着两个孩儿一起去吧。”两个孩子……这倒是提醒了沈箐慈,感觉到怀里人愣了愣,黑暗中的阮靖逸勾了勾唇。其实今日回程时与阮靖逸说得那些话,不过是沈箐慈心中有些难受,母亲的去世她还未有走出来。回来看着两个孩子,填补了她心中的伤感。可她又想着父亲,一时之间两鬓斑白,自己若是把两个孩子带走了……那阮靖逸……他莫不是要娶她人了!想到这,沈箐慈使了力退开他。“芊娘……”沈箐慈手脚并用离他远些,只道:“莫不是在我走前,我们和离?而后我带着两个孩子走?”她此时倒是适宜地记起来成婚前,自己还去找他,说三年后和离之事。这下是阮靖逸愣了,他忙凑过来将人搂紧,“我怎么可能与夫人和离。芊娘你这说得是什么傻话,我们之间又未曾有什么罅隙,何来和离一说。”听他温声语,沈箐慈莫名红了眼眶。她不排斥与他的相处,温柔乡能将人不知不觉陷进去,只怕沈箐慈早早就沦陷了吧。只是她性子使然,平常事虽看得通透,但轮到自己时,便迷迷糊糊。阮靖逸吻她脸颊,“为夫不会和离的,往后我们好好过,夫人要怎样我便怎样。”沈箐慈松了声,“我觉着………现在孩子还小,我也……舍不得他们,还是等他们再长大一些,我再走吧。”一晚上,阮靖逸就等她这话,末了将人搂在怀里,“好。那芊娘往后可莫再轻易说离开这些话。”挨着他胸膛,沈箐慈点点头。第49章 049离两个孩子百日宴还有三天, 沈箐慈与徐韶音一同出门,去了琼华楼给曾娘践行。“怎么不等我家孩子百日宴再走?”沈箐慈问着,再过两天就是了啊。何必急于一时啊。一进屋, 曾娘就给她二人赔礼道歉。后对沈箐慈说:“两个孩子的百日礼届时我会托人送上门的。”沈箐慈道:“我哪里差你的礼物, 只是为何走的这么匆忙?”曾娘微摇头, 说:“慈姐姐莫怪我, 着实是江南家中有事,明日一早就得启程。”旁边的徐韶音一脸不舍, 挥着手帕红眼,“我这才可以出府玩儿,你又走了,好没意思。”曾娘也是“哎”叹气,用手帕擦泪, 与徐韶音道,“我也不想, 只是我拗不过那人。”一时二人哭泪,沈箐慈在其中安慰不得。后过一会儿,沈箐慈看了眼徐韶音,瞧她哭不停, 赶紧拍她一下:“你呀就知道玩儿, 给你置留的那些账本看完了吗?”一想到账本徐韶音就头疼,果真止了哭,连忙趴在桌上,“哎呀……慈姐姐我哭得正伤心呢, 你又扯头疼的事儿。”“你不是说要做天下第一财人吗?却账本都看不来, 都是一个孩子娘了,还想着玩儿。”如此说了好些话, 离别的气氛方才好些。再留二人说了会的话,沈箐慈与徐韶音边离去了。待送走了二人,曾娘还留在琼华楼中,心中甚是烦闷。不时,有人走近房中,稳稳接住曾娘掷来的茶杯,挨着她时,放在桌上。曾娘气着,与旁边的人咬牙道:“我现在真后悔那年去了江南。现今还要回去收拾烂摊子。”那人轻“嗯”了声,顺着她回:“后悔罢。”他这么回,曾娘心中更是怒火又气,“仔细我给你把家败了!”这人倒是笑得清朗儒雅,“败罢,而后我们夫妇也过过清贫的日子。”曾娘才不与他贫嘴。而后心中想着慈姐姐才成婚不到两年,便有了两个孩子,哎哎道,“子锡………我们已成婚五年了,那个孩儿是不是讨厌我们了。”“是不是怪我这个粗心的母亲,害他丢了性命。”被唤做子锡的男子眼中也闪过一时悲哀,但很快掩下,抬手将曾娘脸颊的泪抚去,柔声道,“不是的曾娘,等这两年调养好身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曾娘泪落得更凶,侧过身抱着他。子锡安抚着她,“往后,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转而到了孩子的百日宴。有国殇,孩子的宴席也办不得太大,今日来的宾客近不过是沈箐慈相熟的夫人。沈箐慈与那些夫人们说了一日的话,等送走了干娘吴夫人。只听墨竹道:“夫人,郑夫人来了。”“郑夫人?”沈箐慈疑惑着,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虽然未曾听过,但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不见也不好。“请进来吧。”沈箐慈抱着哭闹的孩子哄着道,又在去今日待客的外屋去。待这位郑夫人进来时,头还戴着帏帽。进了屋来,方才取下,沈箐慈才看清这女子面容。她着实愣了一下。这位郑夫人,面容寐艳,风姿绰约。沈箐慈还未开口,这女子莞尔一笑,眉目如画看着她,“许久未见了。”不过一弹指,沈箐慈恍然想起,这是那日在在元宵灯前夜街,阮靖逸带自己去拜访的“友人之妻。”“姐姐。”沈箐慈后才与她笑道。虽那时二人喝酒并未有过多少言语,但此时她们如同老友一般。“这是你的孩子罢。”郑夫人眉眼温柔带笑,款款走近来,看着沈箐慈怀里的孩子,而后耿直道,“不过……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你。”“是啊。”沈箐慈道,她心中也有些郁闷难过,“是啊,我生的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像我。”“也就姐姐你今天说了一句实话。”沈箐慈抖了抖怀里的孩子,“今儿我的干娘来时,也与姐姐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这孩子不像我,像他们的父亲。”“你可是个好福气的,已有两个孩子了。”郑夫人微低头掩嘴笑,坐在旁边又说,“我不知该送孩子什么礼物,便让匠工打了两个金项圈,知你爱喝酒,拿了两坛子乌镇的梨酒与你。”沈箐慈笑尔,替两个孩子谢谢郑夫人。待看着那金项圈,她又说着:“当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日来送孩子礼物的人虽多,但都没有重样的,今日姐姐来,一是与我那干娘说了相似的话,连送的礼物都是一样的。”郑夫人只当玩笑话,点点头应着,拿了旁边的茶盏浅浅喝口。这时崔嬷嬷走进来,端了糕点来,放在二人之间的桌上,而后站在一旁,看了看这郑夫人,又往前站了站道:“听夫人这么说,老奴细看郑夫人,只觉得郑夫人与吴夫人………眉眼有些相似。”郑夫人放下茶盏的手一顿,脸上神色微僵,而后笑否认,“嬷嬷您可能看错了,我不过是一商贩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尚书夫人的千金呢。”崔嬷嬷赶紧陪笑道,“是老奴眼拙了。”沈箐慈将郑夫人这些动作看在眼底,虽听她这么说,但沈箐慈心中想着崔嬷嬷的话,看了看郑夫人的面容,确实与干娘有些相似。又想那干娘曾说自己有过一个女儿,于是沈箐慈又想问这位姐姐,可又觉得唐突。但只想后往有时间,皆时再问就是了,便掩了下。一盏茶后。郑夫人先站起来,朗声道:“好了,礼也送了,我也该回了。”沈箐慈忙站起来,预备送她至院门口。在未戴上帏帽,只见郑夫人从头上取下一支珠钗,放在自己手中。听郑夫人半是玩笑道,“今日出门得匆忙,除了两坛酒并未有何好礼,这只珠钗是我及笈那天,我的母亲命工匠给我打的,如今我赠与你罢。”沈箐慈低头看手中的珠钗,这珠钗上有一只精致的小喜鹊衔着颗珠子,那珠子发着淡淡的幽兰。“姐姐……这么贵重的礼如何可?!”沈箐慈忙拒绝推辞。没料想,那郑夫人竟然微红了红眼眶,轻拍了拍沈箐慈的手。唤了沈箐慈一声“妹妹。”而后道,“我是个没了母亲的人,时常看着这珠钗倒叫我伤心,妹妹你既有母亲,如今给你,倒也了却我一番心愿。留着吧。”说着,郑夫人戴上帏帽快快离去。………………晚间时,沈箐慈正在看绣花册,便听着旁边的崔嬷嬷与她念今日的礼单。突然好奇,便让墨竹去找了找吴夫人与郑夫人两人送来的金项圈。阮靖逸送完了最后一宾客,回屋时,便看着自己夫人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拿着两个金项圈,若有所思的样子。连两个孩子今晚也不抱了。阮靖逸只觉得有趣,慢慢走过去,正要说话……身上搭了一只手,吓得沈箐慈身子一顿。手中的项圈落地,阮靖逸手快,稳稳接住。将项圈重新放回她的手中,“夫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转头看着他,沈箐慈心头一惊才慢慢缓下来。恼打他,“你吓我一跳。”阮靖逸嘴角带着笑意任意她打。后与她坐在一起,只听夫人说道,“阮靖逸……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儿…”瞧她神色有些不好,阮靖逸眸色微沉坐在她旁边耐心道,“什么事儿?”“我……”沈箐慈吐出一个字后,又觉得有些荒唐,也许是巧合呢。可她摇摇头,问阮靖逸道,“今日晚间来个那位郑夫人,你可知是谁吗?”阮靖逸点头,这位郑夫人是随其夫一起来的,便答着:“是我昔日的同窗旧友。去年时,我还带夫人一同去见过他们呢。”沈箐慈点头,又问,“那你可知这位郑夫人的娘家?”阮靖逸笑着搂她:“夫人……我不是闺中人,这种事儿我怎么好意思打听。不过,这位郑兄与我在书院时有些投缘,关系不错。不过后来我入仕,这位郑兄倒是回了自家去,但我俩情谊还在,这几年,我们也有些来往。”听他这么说,沈箐慈也点头是道。不过她将手中的金项圈给阮靖逸瞧,抬起左手,“你看,这个是干娘吴夫人送来的。”而后又抬起右手,“这个是郑姐姐送的。可相似?”阮靖逸搂着她腰,了了点头,“这些金项圈不都长一样吗?”沈箐慈无奈看这人一眼……与他接不下话说了,烦推他,“去去去,莫挨着我,烦人。”阮靖逸闷笑,自是不肯。隔了许久,沈箐慈想再去找那郑姐姐,让阮靖逸去找他的好友,竟了无音讯。如此,沈箐慈心中便隐隐感觉到了,这位郑夫人……有可能是干娘吴夫人那坠崖的女儿。但,沈箐慈将心中的那事压下,不敢在那干娘吴夫人面前随意提出来,免得她听了伤心。至于那只珠钗,在吴夫人百年归后,沈箐慈悄悄命人将这珠钗放在吴夫人的棺中。后沈箐慈以吴夫人义女之名,亲自安排了吴夫人的丧葬,为她守灵。倒也全了一场母女情谊。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近期会完结。郑夫人这对,会有番外。谢谢观看。第50章 050时光飞逝而过, 转眼两个孩子已然会走会跑了。娘家的弟弟沈筠今日送了一封信来。竟然是托自己做媒。沈箐慈小小惊奇后,又笑了,她这闷闷的弟弟今儿开窍了。将信收下交给崔嬷嬷, 笑道, “我还以为筠要几年才娶妻了, 便也一直没与他说, 没想到现在就急起来了。”崔嬷嬷伸手收下信好生放好,欣慰也道:“世子如今也承了爵位, 大公子前年也去阆州书院上任,如此家中只他一人,难免冷凉些,也该有人陪了。”沈箐慈点头附和,“现在我写个帖子给干娘, 你让人带去吧,让干娘帮我问问这曲家小姐。”待写了帖子后, 沈箐慈才想起怎么没听到孩子声音了,忙下了阁楼。今年酷暑难耐,他们便搬进了这水潭上的楼阁。倒也清净。走在院中,廊下前有小片竹林遮掩, 往外再走些, 有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院中有正在打扫的丫鬟,纷纷与她行礼,沈箐慈只道,“日头渐热, 你们扫了会儿便回去歇着吧。”那些丫鬟应着是, 皆庆幸自个儿命好,遇见这么好的夫人。而后沈箐慈走在那棵槐花树下, 这树枝繁叶茂,自是看不见一个三岁小孩儿。这孩子,自己一不注意就往树上跑。“如宁,你快从树上下来,等会儿你爹爹回来了。”想让他下来,只有搬出他爹爹。她站在院中,喊着那棵琼花树上的人。“夫人,阿郎回来了。”墨澜从厨房回来,手中托着这时令的果子,走近沈箐慈道。“快些下来,你爹爹已经在桥上了。”果真,沈箐慈顺着墨澜看去,果真看见水潭廊桥上的人,跺脚赶紧道。“母亲,接着我!”树上传来男孩子奶声奶声的音。正时,阮靖逸刚走近院中 ,边看着角落的槐树直落下一个小身影,而树下的少。妇稳稳接住。不时,二人齐齐笑了。一笑清澈,一笑娇娇。沈箐慈笑着伸手将小儿头上的枝叶捻走。“阮如宁!”正走进来的阮靖逸看到这一幕的人怒,大步走过来。听得一声吼,怀着的孩子赶紧从母亲怀里落下,站在母亲身后,悄悄扯了扯母亲的衣裳,“母亲…救我。”沈箐慈将孩子护在身后,美目一蹙,瞪着来人:“你吼什么吼,当心吓着孩子。”被夫人这么回吼,阮靖逸目光不悦地看着她身后的小儿,“你都多大了人,还这般顽皮,这么落下来砸着你母亲可怎么好!”沈箐慈捧着孩子,“他还这么轻,怎么会砸着我。”而后把孩子搂在怀里,“如宁不怕,走我们去吃果子。”说着牵着孩子往不远处的石桌去,拿了上面的果子给他吃。阮如宁点头,顺着母亲走,装瞎看不见父亲。而跟在父亲身后的阮如安用悲哀的眼神看了眼弟弟,弟弟又该欠揍了。阮靖逸如今官位往上走了一层,气场略有威严。他也跟走过来,冷冷地看了眼小儿,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挨着母亲。”沈箐慈在地下踹了他一脚,“孩子才三岁,多大!”而后朝站在不远处的大儿挥手,道:“如安,母亲这来。”这大儿如安与小儿如宁虽是同生,但是性格已出见不似。如安比较安静,喜读书,今儿上午便待在自己父亲书房看书去了。如宁便坐不住,本也在书房里连大字,但是听得书童说母亲起了,便来母亲院里玩了。这阮靖逸被夫人这么一踹,但面上还是端着,声音略低道:“如宁,今早给你留的大字如何了,为父待会儿来检看。”一听着,那阮如宁顿时皱着小脸,磨磨蹭蹭离开温柔的母亲。“如安,你去看着他,免得半路又跑他四伯院里了。”“是,父亲。”如安道。把两个孩子支走,院中的人自觉退下,阮靖逸赖着挨过来。“你对孩子太严了。”沈箐慈已受不了这人,说着:“才三岁就将孩子整日拘束在书房练字看书,往后活泼的性都被你被败了。”阮靖逸倒是不以为然,“如宁性子太野了,我前走,他就溜了,如今不好管,以后怕是降不住。”沈箐慈手中剥着荔枝,听他这么说,手下一顿,“我越发觉得与你说话费力,那我带着如安如宁走,如安近也不亲我,都是被你弄的。我得好好陪陪他,我来管。”说着不想与他再谈,站起来要回屋去,阮靖逸拦腰一搂,将人抱在腿上,低沉语道:“夫人这两年眼神尽在孩子身上了,好不容易长大了,夫人得偿一下我吧?”痒痒的吐气在耳边,沈箐慈被扰得脸颊红,甚不好意思,“你说什么,都多大的人了你……”…………隔日去了吴夫人干娘那里,沈箐慈稍稍对着曲府小姐有些了解。是今年新科状元的亲妹妹,本不是京中人士,且家中无父无母,只跟着哥哥。沈箐慈也不知她是如何与小弟沈筠认识的。而后在莞公主的婚宴上,沈箐慈见着了这位小姑娘。当年皇后去世,三月后皇帝禅位于自己皇帝信王爷,也便是莞公主的亲兄长。这新皇帝不忍自己的亲妹妹远嫁和亲,待国丧之后,朝上第一件喜事便是这莞公主下嫁当朝年轻有为的一位将军。“夫人,我们好像走远了。”墨澜墨竹跟在后面道。因这开席时间还早,小儿如宁顽皮坐不住,沈箐慈便带他出去走走,也免了与那些夫人们说道。沈箐慈站定,四下看了看,确实离宴会远了,而后道,“那我们回去吧。”说着正要往回走,牵着沈箐慈手的阮如宁指着后头道:“母亲,那里有个姐姐蹲着呢。”听孩子这么说,沈箐慈顺着去瞧,只见花圃一角,蹲着一个小小身影。“姑娘?”沈箐慈慢慢走过去,半蹲着看着那丫头,轻唤了一声。这个姑娘身上穿着浅蓝色衣裙,沈箐慈一眼看出,是当下城中最时兴的布料,而且这小姑娘脸颊还有一些婴儿肥,不过她头上带着一朵比她脸还大,但开得极艳的花,发髻也有些乱。“今日可是莞公主的大婚,人多眼杂,你在躲万一被有心人看了去。”沈箐慈适宜地提醒了这位姑娘。蹲在地上的这位姑娘,擦擦眼泪,站起来与她行礼道谢,“多谢这位贵夫人提醒。”沈箐慈听这话不像京中口音。心中想着,是那个新来任官员的女儿吧,来这里走走,便迷了路急哭了起来。随好心道,“我带你过去吧,宴会快开始了。”这位姑娘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夫人,你真好。”沈箐慈莞尔一笑,而后看着这位姑娘愤愤地把头上的那朵花摘下来,揉了揉放在袖中。只听她忿忿道,“这个沈小王爷太坏了,非得把这么丑的话戴在我头上。”一听沈小王爷,沈箐慈便不由得抬了抬眉。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姑娘,你与沈小王爷认识?”这姑娘嘟囔着,“我才不认识那个坏蛋!”这姑娘红着脸否认,沈箐慈留了个心眼便不问了。而后等宴会结束时,沈箐慈着人去找了小弟沈筠,先问他些事儿,这小子喝了酒,待沈箐慈看着他时,已是喝的晕头转向了。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沈筠,全然没了小时的憨憨模样,现在更是没人管了,他越来越无法无天。沈箐慈气得去拧他耳朵,将人揪上马车回了沈王府。而此时门口有一堆证要出来的宾客,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纷纷去看已然是阮尚书阮靖逸。有好事者上前去,此人正是年国公二公子,他揶揄道:“阮兄,这许年不见表妹的脾气渐长啊!”………………过几日瞧沈筠心切想让姐姐给自己做媒,有着少年郎的冲动,沈箐慈怕这只是沈筠的一时兴起。所以这天沈箐慈下了帖子,给那位曲小姐的嫂嫂。那曲家嫂嫂是个温和的人,与夫君相濡以沫十几来年,早将小姑子当成自己的亲妹子待了。但她并不是京中人,不善阿谀奉承,瞧着沈箐慈面善,便道,“阮夫人,我知您请我吃茶是一事,不过您想说的另一事吧?”沈箐慈赏识这状元郎夫人的坦诚,便也直说了。……………………这厢,沈箐慈让小儿阮如宁带曲小姐在院外玩儿。突然,曲小熙看着水廊上走来的人,吓了一跳,将要往院里跑。“哎呀,小熙姐姐,你跑什么呀,你把我扔树上了!”曲小熙这下回来,伸手对着树上,“快跳下来。”这阮如宁才刚刚爬到树上呢,怎么轻易下来,遂坐在树上道,“我不,这里的喜鹊刚生了蛋呢,我得守着,不然待会儿让猫衔了去。”“那我走了!”曲小熙看着那人越来越近,显然那人也看见自己了,几乎是跑过来的。“诶…别啊小熙姐姐。”树上的阮如宁急得哭出声。而曲小熙已然看得清那人的面了,脚在打颤,她也快哭了。这时沈筠走近,瞧着曲小熙时,面上掩不住惊喜:“曲姑娘,没想到在这还能看见你。”曲小熙点点头,怯怯地往后退,低着头,微福礼道:“沈王爷安。”那沈筠笑:“对了,曲姑娘,昨日我派人送去府上的花,你可还喜欢,只是怎么未见你戴呢?”一听他这么说,曲小熙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些话比她的脸还大!但是她又不能得罪这人,低垂着头苦着脸:“喜欢……”“喜欢就好!”沈筠自喜道,“清山顶上有一大片呢,那我明儿再给你去摘。”“不用!”一听他还要去摘,曲小熙忙惊讶抬头后连连摇着,“不用劳烦您,沈王爷,我……”“喜欢为何不要?”曲小熙哭丧着脸,他每隔两天都要送一匣子花来,她房间里都快被这些花摆满了。曲小熙红着脸恼不知如何回,还好上头的阮如宁才叫了声,哈哈笑着:“小叔,我躲在这儿这么久,你居然不晓得我在树上。”沈筠其实早发现这小子再上面,只是忙着与曲姑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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