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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小日常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1)

“郡主···”墨竹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家耍小孩子心性的郡主,拆穿她,“玉镯上个月就被你给打碎了。”自个儿被拆穿,沈箐慈气呼呼夺过墨竹手中的挠痒木子,自己打着腿,哼了一声。又躺下去,背过去不理墨竹。墨竹笑着,双腿往前挪了挪,半跪在榻前,手微窝着,轻轻给沈箐慈捶腿。第二日一早,快马一天,至暮鼓敲响前,赶在坊们关上前到家了。下车后看见沈王府大门,沈箐慈赶了一天的车,此时晕头转向的。掀开帘子出去就看见王爷夫妇,大哥夫妇站在门口等着。看见车架从街巷来,王妃就急着下石阶,许久不见女儿,看着她脸色苍白,摸了摸沈箐慈脸颊,眼眶红红,满是心疼,把她轻轻搂在自己怀里,“我儿终到家了。”虽然在外面住了三年,到底穿到这具身体后跟着王妃生活了几年,又有些感情,沈箐慈眼底也泛酸,轻唤一声,“母亲。”沈箐慈也一一叫着,“父亲,大哥,大嫂。”“回来就好。”肃言少语的王爷站在妻子旁,看着女儿到家,也是高兴欣慰。“阿姊!”沈筠这从哥哥身后突然挑出来,凑到沈箐慈身边,叫道,“我在这!”沈箐慈看着站在哥哥身边的弟弟,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着,“筠这三年长高不少啊。”“那时,”沈筠骄傲的抬头,“我有听阿姊的话认真习武 ,没一日拖沓呢。现在我也能保护阿姊了。”王妃思女心切,几人站在门口说话,最后还是大哥沈筌说着,“母亲又要落泪了,小妹赶了一天的路,相必也饿了,我们先去用膳吧。”大嫂卢氏应着夫君的话,上前来扶着母亲的手,“是了,小姑子今日回家是喜事,膳以备好,母亲快让小姑随我们进去吧。”“好好好,先进屋先进屋。”王妃用帕子擦过眼角,连连应着,拉着女儿往宅里去。同家人用过膳后,又说了好久的话,天色已黑,沈箐慈才回到自己原来的院子。人虽不在,但院子有人时常打扫,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今赶了路,沈箐慈早已经累得不行了,沐浴换衣便睡下了。第二天,沈箐慈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刚睁眼,迷糊间瞧见王妃母亲坐在床边,默默垂泪。“母亲。”沈箐慈唤了一声,支撑着坐起来,睡意已消了大半,问着,“母亲怎么了?”王妃忙扭过头拿着帕子擦了泪,在转过来看着女儿,笑着,“芊娘醒了。”沈箐慈拉着母亲手,一触碰竟是冰凉冰凉的,复问着,“母亲?发生何事了?”“没事儿,”王妃心中泛酸,怜惜地把女儿肩前的头发捋到后面,“就是想着芊娘以后嫁人了,心里舍不得。”“当真?”沈箐慈有点不信,盯着母亲的脸,观察她神色,皱眉问着。王妃笑着,拍拍女儿肩膀,“母亲有什么可瞒你的。”得到这话,沈箐慈才稍稍放心,窝在母亲怀里,笑嘻嘻说着,一派小娘子天真,笑嘻嘻说着,“那女儿以后不走了,就在家里陪着母亲吧。”“那岂不是老姑娘了。”王妃轻轻拍着女儿后背,轻柔道,“母亲只盼着你嫁得好夫婿,后平安过日无忧无苦。母亲这悬着的心啊,也就放下了。”第3章 003“好啦,起吧,大早晨的,不这么伤感了。”王妃自己擦了擦泪,把女儿推起来说着,看着她半是认真警告着,“回来可就别发生什么意外了,可不许走了。”王妃拍拍她的手,最后说一句,“只要看着你平安,便是母亲心愿。”焉得,这话出得沈箐慈心底一软。她看着王妃眼睛,眼眶红红,脸上还有泪痕。她所见的母亲似比前年来庄子看自己时廋了,也苍老……。她恍然一想,是啊,原来王妃也曾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她不知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不在了。是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毫无顾虑地接受了这具身体的母爱,却忘了偿还这位母亲无私注与自己的爱。早先刚到这几年,对这位母亲,沈箐慈始终不敢敞开心扉,规规矩矩地问好,搭话。所以,三年前,她才会毫不犹豫去外庄。如今,她突然想补回来了,所幸,不迟。“不走了,母亲。”沈箐慈也红了眼眶,哽咽着点头,扑在王妃怀里,“母亲,我再不走了,就赖着你。”回长安已是月余,渐渐入夏。沈箐慈天天跟在母亲和大嫂身后学习如何理家中实务。母亲笑她焉了,便放她一日假。今儿沈箐慈好容易得了闲,乐得欢,喝小酒听小曲儿去!长安城中繁茂中心之一东市,在来往人群中缓缓走着,左右有小贩吆喝,在边些还有铺子里伙计招揽客人。沈箐慈从庄子带回来的酒小心藏着,不敢随意拿出来,要是被那些侍女婆子知道了,若去母亲那嚼舌根子,自己也少不得被骂。“郡主,这样是不是不好啊,王妃特意嘱咐要早些回去呢。”墨竹跟着自家郡主,发觉这不是回去的路,走了一会儿百姓渐多,街道也愈来繁华,她心中就知晓郡主要去哪里,忍不住担忧道。“有什么不好的。”沈箐慈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咬了一颗,甚是甜腻,喜滋滋道,“母亲准了我半日出来,等到午时回去就好了,急甚。”“可是郡主,你若是喝了酒,待会儿回去怕是王妃责怪下来……”“墨澜,快把你手中的糖葫芦给你姐姐一串,有好吃的就不说话了。”沈箐慈转过身,对墨澜朗声说着。“郡……”墨竹还未说完话,就被一旁的墨澜塞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随后找了位于东市有名的琼华楼,由店小二引着上了二楼。琼华楼虽不是东市最好的酒肆,但胜在从任何一处窗户看下去,能看到长安的繁华……适合一个人发呆。在庄子上三年,附近农户里有一位会酿酒的阿婆,沈箐慈总喜欢去蹭酒喝,久而之,她更喜欢喝酒了。不过在府里,被母亲发现过一次,要不是撒小谎说只有一坛,那她从庄里带回来的十多坛酒差点被母亲都砸了。刚上了楼口,往前走了几步,一小股力道冲来。沈箐慈毫无防备,往后退了一步,惊呼一声。“郡主!”“郡主!”沈箐慈站定后,顺着她视线往下,看一个梳着总角发髻的小娃娃扯着自己的裙角,圆嘟嘟的小脸,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自己,脸蛋圆圆,粉雕玉琢的,活脱脱一个玉童子。只见他朝沈箐慈伸手,笑嘻嘻软糯糯道,“美人姐姐,抱~”这小郎君丝毫不怕生人。墨澜一看是个小娃娃,莫名冲撞自家郡主,冲着旁边的小二就是一吼,“小二,你怎么做事的,要是撞了我家公子,你这酒楼还想不想开了!”“这……”店小二在一旁点头哈腰,他就是一干杂事的,这位郎君衣着看着就非富即贵,但这小孩子他也不敢惹啊。沈箐慈止了墨澜再说,环视一周。此时二楼上只有零星几位宾客,听到动静也没个人过来,遂对小二道,“带他去找他家人吧。”说吧边要走过去,结果这小娃娃拉着她衣裳,水灵的眼睛怜兮兮望着她,“美人姐姐,我想吃马蹄糕。”这小娃娃衣裳华丽,眼睛亮亮的,看着就是个机灵模样,一看是富贵人家养的孩子,可身后缺没跟个照顾的人。“姐姐抱~”他还努力垫脚,朝着沈箐慈伸手。小二不敢说不知,只得弯腰说道,“已经差人去找了。”“那你快些去找。”这下委实脱不开了,沈箐慈弯腰抱起这小娃娃说着。这小娃娃看着约莫三四岁,抱起来却是实甸甸的。沈箐慈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抱着他过去,叫了马蹄糕和一坛子清酒。酒糕上来后,沈箐慈递给小娃娃一块马蹄糕,糖水拌合荸荠粉蒸制而成。其色呈半透明鹅黄,入口后,一丝丝甜意接而化开,甜而不腻,这类糕点是小孩子极喜欢的。双手捧着糕点朝沈箐慈抱拳作揖,道:“谢谢美人姐姐。”这副装着大人老练沉着的模样憨态可掬,逗得沈箐慈笑出声来,她用手帕轻轻擦去小娃娃嘴角的糕渣,问道,“小娃娃,你可知你家人哪去了?”“阿兄办事去了,等会儿回来找我。”小娃娃咬了一口糕点。“那为何要把你留这啊?”沈箐慈继续问着,这家里人也太粗心了吧。就在这小娃娃把一碟子糕点吃得只剩一块时,他家人才出现。小娃娃坐在沈箐慈旁边,朝他招招手,叫了一声,“五哥。”接着又伸手去扒拉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去了。沈箐慈来不及抬头,怀里的小娃娃要去扒拉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她抱着小娃娃往前倾,伸出手快小娃娃一步,拿了盘子里的糕点递给他。这才抬头看去,一眼就认出了是隔壁庄子沛安姐姐的弟弟。最先是对上一双清润的眸子。他身着天青色圆领袍,面容俊朗,儒雅风简,手中的折扇往掌心一拢,双手合供,微俯身,“郡主安好。”沈箐慈敛了神色,但笑不语。对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奇。转而她对旁的小娃娃说,“好啦,现在你阿兄到了,快回去吧。”小家伙不情愿跟这姐姐说,“美人姐姐再见。”而后蹬蹬的跑到自己阿兄那去了。沈箐慈也站起来,还是忍不住对那人叮嘱一句,“小孩子还是小心照看为好。长安诺大,人多,恐踩伤了小郎君。”“是,”那人正经弯腰供手一礼,“劳烦郡主了,多谢。”沈箐慈含笑应着,随后她微微下蹲,朝那小郎君温柔道,“你以后也不可乱跑了哦。”看着小娃娃乖巧点头后,沈箐慈方才站起身,福礼,“那便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颔首告辞。看着人背走远,阮靖羽刚刚吃了人家送的糕点,现在记得人家的好,牵着哥哥的手,昂头说着,“五哥,那就是我未来的五嫂吗?”这方,回府路上,墨竹一向谨慎,在一旁道,“郡主,我们回去要不要告诉王妃?”毕竟,自己不知对方身份,对方倒知道自己身份得清楚。沈箐慈摇头,“不用,以后不来这就是。”回长安后,她曾试着给沛安姐姐写信,按照方才那人说的地址寄出去,但杳无音讯。所以,刚刚她也没问他沛安姐姐是否安好。隔日,沈箐慈一大早去了母亲院里,布店的裁缝会过来给母亲量身,再修改一下五日后母亲宴席上的衣裳。她撑着脑袋看着自个儿裙摆上的绣纹,静静听着母亲说话。“我与他母亲是手帕交,不过她自成婚后随夫家去了襄州。她是个性子极好的,生得孩子也必是不差的。你及笈那年,满长安的勋贵子弟你也没一个看得上,这也正和母亲心意。”王妃凑近女儿,慢慢小声说道,“只有那阮家郎君才配得上我女儿。”沈箐慈点头,随口问着母亲,“阮家?是哪个阮家?”“还能是那个阮家。”王妃拍着女儿的手,说着,“当然是言侯府阮家了,其老侯爷可是替先祖三次平定突厥的阮大将军。”过半月,便是母亲四十一生辰,虽是小寿,可长公主,镇国王妃尊贵的地位在那,及时是小宴会也比寻常人家隆重些,要做的事更是多。此处宴会一应大小事宜,母亲非要自己跟在她和大嫂身边学习。大嫂卢氏知道婆母有意教小姑子,得了清闲不主动多揽差事。大多是沈箐慈一人在忙活,常常自己院子——大嫂——母亲三头院里来回走。自从她回来时便开始准备,每每回到院里,沈箐慈都不禁暗叹,本以为都是贵夫人享福的,结果私底下还不如那些小老百姓轻松。一干奴仆的生活虽不需亲自过目,但许许多多都得当家主母来拿主意,府中人人四季衣裳,开销用度,事虽小却是一样也不得少。这次,除了请客宴帖不是沈箐慈写的,宴会上的物品采办,菜品,歌舞,乃至宴客花厅中花盆摆放位置都是沈箐慈敲定。真到母亲生辰那日,沈箐慈天未亮就起来,在府上一具安排好后回院稍作休息后,再去给母亲院里。从用完早食,便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作为女儿,沈箐慈自当跟在母亲后面。沈箐慈素来不善与人交谈,听着那些夫人们说些漂亮的官话,她也是跟着应和笑笑。着实无聊……“母亲,我想起我屋子里的花还没有修剪,我回去看看。”去前厅路上,沈箐慈半路想开脱。王妃一把拉住她,笑着,“今儿可别走,好多夫人可是专门来看冷美人的。”“母亲……”沈箐慈拖长尾音,一旁嫂嫂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她懊恼着跺脚,任王妃拉着她往前花厅去。第4章 004刚走出与前遮掩的屏风,清丽的女声忽而响起,“我倒是来得早了,王妃婶婶。”转过屏风口,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夫人站在中央。“你来的倒是早。”母亲看着这夫人笑着。沈箐慈跟着母亲后面走到正厅,只觉得这夫人怎的有些眼熟?想着,那夫人走来,脸上笑意吟吟,手轻轻挥着手中帕子,走近来,拉着自己的手,“这就是那冷美人称呼箐慈表妹了吧?”这位热情的夫人拉着自己手,沈箐慈并未见过,只得面上含笑。母亲上座,指着自己身边这夫人说道,“这是光禄徐大夫家夫人。”“徐夫人安好。”沈箐慈微微弯膝。“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徐夫人扶起她,上下打量,口中啧啧道,“嗨,果真是个美人呀。”“夫人缪赞了……”沈箐慈颔首笑着,再抬头时,看向门口,双眼一亮,差点要唤出口,看到她朝自己摇了摇头,赶忙闭了嘴。现在她心中明了,怪不得拉着自己手的这位夫人如何熟悉了。那穆氏走进屋中,先朝面前的王妃缓缓行礼,“王妃婶婶。”“不必多礼,坐吧。”王妃笑着抬手指了旁的位置,边说着,“难得你二人这么早就来了。”“我们姊妹俩原早该来看望您了,委实家中有些事推不开,婶婶还莫记心上。”穆氏笑而慢,看着王妃说着。“怎会。”王妃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再为她介绍,“阿慈,这是安北都护府穆夫人。”“穆夫人安好。”一阵寒暄,后那徐夫人非得笑眯眯挽着沈箐慈坐在自己旁边。而后徐夫人抓着她的手,三指搭在她手腕处,小声说着,“待明日啊我派人送些我特制的药丸来给你,有利无害哦。”“不用,”沈箐慈推辞。“阿慈你就收着吧。”穆夫人知晓沈箐慈心中疑虑,笑着,“可别跟她客气,她巴巴得自己弄得那些还送不出去了。”嫂嫂带着侍女来上茶,从托盘里双手端了一杯茶弯腰放在椅桌上,边说着,“穆夫人小看徐夫人了,这长安的夫人求一纸药方都难,莫说亲自配置的药丸了。”这徐夫人‘哼’了一声,道,“看看人家说的,阿姊你什么时候都不忘编排我。”而后再拍拍沈箐慈的手,“你尽管拿着,莫要客气。你不要可就是小看我了。”“收着吧,就当这位徐夫人的一番好意了。”上座的母亲都发话了,沈箐慈见推脱不过,只好应下,行礼道谢,“如此,那多谢徐夫人了。”四人聊了一会儿,陆续有其他夫人也前来为王妃|生,一时,府中内院热闹非凡。来王府的夫人们,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贺生,二是瞧瞧这冷美人,是否真如坊间传言,那般泼辣无礼。沈箐慈跟着母亲身边,一同招呼众人。言语举止中落落大方,却是一位温娇俏丽的美人呢!各位都是长安城中上层面的夫人,相熟的心眼相传,暗道,这哪是坊间相传的刁蛮郡主。这箐慈郡主赶媒人的事只不过是家里以讹传讹罢了,更有夫人想着,宴后回家与家中人商量,再请媒人替自家儿郎上门提亲。隔三天,这穆夫人的拜帖送到府上,沈箐慈禀了母亲便去赴约了。说是一个花茶集,不过是几个女人围在一堆看花聊天。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用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错。在暮鼓敲响时沈箐慈才回了自己院子。跟着去的墨澜从回了院子就开始乐道,“今天在场的夫人们可是送了我们好些东西呢。”沈箐慈一进屋便懒散躺在榻上,不想动弹。“就你眼皮子浅,王府缺这些东西了?还不是以为郡主是她们未过门的弟妻。”墨竹倒了杯茶递给沈箐慈。沈箐慈接过一口气喝完,给墨竹一个赞扬的眼神。阮家五郎………喝完后,沈箐慈把玩手中的玻璃茶杯,略举高在空中手腕转动,细细看着,心中念这名字。也是三年前母亲还跟自己说过,若不是自己突发恶疾去了外庄,他家本预差媒人来纳采来了。但自己去了庄子三年,他也没再娶,而是去了地方任职,如今才回朝复任。现沈箐慈病好了,两家再一商量,就打算在今年把这亲事结了。就前些时日,母亲还问过她。末了,沈箐慈握着茶杯坐起来,拉过墨竹在她耳边吩咐一些事。墨竹领命,第三日带着沈箐慈走后侧门出去,自己留在后门口替她守门。沈箐慈换了一身胡服,轻快便捷。院子离后门还有些距离,还好有墨竹墨澜打掩护。出去后便是一条长街,长安虽有东西两大市,但各坊之中又有不同的小街,商贩们在街边贩卖寻常物件。出了坊门,沈箐慈按墨竹给自己说的方向,找到了胜业坊。言侯府好找。她在府们外街边搭得一个棚子里坐下,点了碗馄饨。这条路是那人出府的必经之路。等到馄饨上了桌,对面也坐下来一个人。阮靖逸走过去,径直坐在沈箐面前。沈箐慈选的位置靠里侧,呲溜一个混沌进去后,一高大的光影笼罩着。瘦。这是阮靖逸近距离看着她时,第一感觉。有人在面前停下,她也没停,这汤也有滋有味,大碗端起喝,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后,自顾地舔了舔嘴角,像个小馋猫。看到有人在对面坐下也不惊讶,把碗放在桌上,笑着缓缓抬头,“阮公子,又见您了。”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两人听着。阮靖逸也是一笑,看着面前的人,身着胡服,俏丽俊杰的模样。寻常的贵门小姐可是不屑来这些街边小摊的,更何况有哪个像她这般随意自然。缓了一会,他才含笑着,看着她,“郡主。”沈箐慈略微扬了扬头,提高些声音,直奔今日来找他的正事,“今日我找您来想告诉您一件事。”但沈箐慈先让小二过来给阮靖逸添杯水,说道,“阮公子,您应该知道三年前我落水的事吧。”沈箐慈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一派端正。阮靖逸神色不变,依旧温和看着她。“这命虽是救起来了,可是身子损伤了,怕是以后……很难有子嗣……”沈箐慈抬了抬头,故作深沉停顿一下。这古人以子嗣为大,她把这话说出来,就是希望他知难而退。“母亲怕是早已和你家人商量这婚事吧。今日我来找你的,就是想把这事当面告诉你。”阮靖逸点头,坐姿端正,两手搭在双膝上,看向她,眉眼含着点点笑意,“那郡主是何打算呢。”“那就是,三年为期。倒是你以我无所出为由我们再合离。”沈箐慈低头不敢去看他眼睛,盯着碗沿说着,“若是三年你有喜欢的女子我也可以成全你们,”其实她提这个心里完全没有底。母亲给她定了这门亲,以现在自己的能力想逃是逃不了的,唯有嫁过去再和离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沈箐慈双手捧着桌上的碗,来回转着,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对面人说个话,抬头去看他。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既不点头也不表态。“那个……如果你若是不愿,皆是不收我家的庚帖也可。”沈箐慈以为他要打退堂鼓,声色更有些欢喜,忙说着。阮靖逸嘴角勾起,听完沈箐慈说完后,末了才说几个字,“郡主想得真周到。”沈箐慈低头语结,那些话本是她琢磨了一晚上,才可说道这么流利。这下说完了他只来这么一句,也听不出是夸是讽,沈箐慈只觉得自个儿耳根子红了。“郡主。”对面人唤了她一声,她抬头看他。那双柔柔的眼神澄明,阮靖逸嘴角勾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箐慈往自个儿身后看去,整个人吓一跳,在不远处街角拐弯处,一支队伍缓缓走过。那可不是母亲的车撵吗!“母亲不是去找吴夫人了吗?怎的回来这么早?”沈箐慈皱眉,双手不自觉交握,自语道。看着而后车撵消失再转角 ,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朝阮靖逸说了声,“话已……说完,那我先先走了。”磕磕巴巴说完,沈箐慈急的脸红,在桌上放下两吊钱便匆匆跑了。终在母亲回府前一脚,沈箐慈回屋换了衣裙。墨竹上前小声问道,“郡主,可是办妥了?”墨竹墨澜都以为自家郡主是去找先前庄子上那位夫人了。“那是自然。”沈箐慈笑意畅然。转眼已是小暑,沈箐慈就已经不需要母亲下禁令了,自个儿乖乖呆着院子里,绝不迈出一步。沈箐慈地咬了一口桃子,清脆甜润。心里喜滋滋想着,那位阮公子已经打消退堂鼓了。毕竟,有哪位含金穿银的少爷知道家人给自己定的妻子是个不能生育的,还照常娶的那不是傻的嘛?其实这傻的看来还真有。……沈箐慈越发觉得自己这法子真棒。几日也没听到有媒婆上门来,更是安下心来享受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在这贵女的好处就是,你不出门就好新鲜的水果往这里送。酷暑难耐,好好待在屋里,用冰镇上果子,入口更是冰爽解热。这日阿慈照例睡到自然醒,日有已上三竿了,她悠哉悠哉吃了早膳后,便看到母亲身边的侍女红蕊来了。“有夫家遣媒人来纳采了。“红蕊脚快,一进屋就朝阿慈行了大礼,喜乐道,“王妃让婢子来请郡主到大堂去一趟。”沈箐慈原本悠哉翘着的二郎腿一下停住了,问着,“谁?”媒人?谁家的还敢来。“我的郡主,还能是谁啊?当时那个阮家郎君了。”红蕊以为郡主欢喜愣住了,忙接话,而后又指挥四下还站着的侍女们道,“快,你们也愣着呀,快给郡主梳洗啊。”这些日子,整个府都知晓这事了,如今派媒人来的除了阮家还有谁。看着红蕊点头,沈箐慈咬了一口果肉硬是没吞下去,张嘴想说话,果肉囫囵顺着喉咙一滑,卡住了。众人忙拥了上来,以为自家郡主高兴坏了。第5章 005这厢,红蕊领着阿慈刚到,那张媒人正满脸喜色接过赏银端进袖里,瞧见堂门外走进来的小娘子。她就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前些年就是这个看起弱不经风的小娘子硬是拿着一根棒子往自个儿身上呼来,打的自己是半月那红印子不消。若不是这王府财大气粗给的赏银比得上寻常好几单了,她才不会赶来吃这趟子喜事。沈箐慈走到母亲身边,唤了一声“母亲。”王妃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女儿的手,朝着张媒人说道,“那张媒人,我儿的婚事就有劳你了。”张媒人忙放下茶杯,肥大的身子离开座椅,一脸献媚笑着,拍着胸口道,“王妃娘娘包管放一万个心,郡主倾城之貌,这段姻缘呐,包在我身上。”而后,那张媒人也不敢多留,客套两句看也不敢看这郡主匆匆告辞了。看着近乎脚下顺风的张媒人走出门槛差点摔了,沈箐慈道,“母亲,真是那阮家来了?”“自是那阮家了。”家中有大喜事,王妃连带着脸色也好了许多,“唉,母亲心里这大石头终于落地,踏实了。”此时,沈箐慈额头微微有汗,心里有点……郁闷。第二天,男方那就回了庚帖。再是没过几天,聘礼也来了,她去瞧了一眼,终于见识了财大气粗,箱子占满了诺大的王府前院。这下婚期定在了秋末冬初。沈箐慈这下完完全全不能出门了,王妃请了几位宫里的教习姑姑轮流来教她大婚礼仪,甚至女工之类。这对一位穿越人士简直是种折磨,沈箐慈心中怒喊。就这么好容易挨到婚期。这日,母亲跟大嫂早早来到她闺房,徐徐说了话。话为开端,母亲泪止不住地掉,被早早叫起的新妇子瞌睡也没了。氛围使然,新妇子也跟着掉了几滴泪。最后还是一旁红着眼的大嫂劝着,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由于新郎来迎亲时在申时,现在时辰尚早。王妃亲自给沈箐慈梳好发髻,又忍不住要哭了。沈箐慈忍着泪酸,玩笑着说,“母亲既然这么舍不得女儿,那女儿不嫁好了。”“你这孩子!”王妃转过去用帕子擦泪,正经道,“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许说这些话。”情绪缓了一下,后又抱着女儿说着,絮絮说着,“阿慈以后到夫家可要好好掌家,遇上什么不顺的,得细细想了,若是解决不了也得同你夫君好好商量,可知?”女将去,万是不舍,唯有叮嘱。“那解决不了呢?”沈箐慈从母亲怀里抬头,看着她。看着面容大妆的女儿,王妃眼眶又红了,正预说,只听从外传来声音,“解决不了,阿姊就尽管回来,筠给你撑腰!”话未完,就看着沈筠从外屋进来。沈箐慈从铜镜面转过来,看着污脏的沈筠,“筠可回来了。”沈筠是前半月才得知阿姊要成婚的消息,偏父亲又把自己扔去兵营,到昨日才放令回来 。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不及换衣服就到这来了。沈筠还预走近,那一众喜娘侍女就拦了,“诶,三郎您可不能离新娘子太近了,你这衣裳还没换呢。”“无事无事。”母亲在一旁笑着,挥了那些人,让沈筠近来,拍了拍他肩膀,满是欣慰道,“是了,等三郎长大了,也可帮着姐姐了 。”而后牵着二人的手,左右看着,甚是欣慰,回刚刚女儿的问题,“若是解决不了,尽管家来。无论何时,你兄长跟弟弟都是你的后盾。”家中只有三个孩子,皆是她跟王爷嫡出,亲自教养,深知相互扶持的道理。沈箐慈红着眼点头,去摸摸弟弟的脑袋 ,有些舍不得这小弟。筠小时候就怕父亲,但现在长大了,少年心性,难免会跟父亲撞上,便叮嘱两句,“如今你长大了,也要少惹父亲生气。”沈筠也红着眼点头,“筠知道!”后红蕊进来道有宾客来了,王妃便带着嫂嫂和筠离开了。几个时辰后,已穿戴好的沈箐慈由着喜娘侍女扶到前院去,听着由远而近的闹哄哄喜乐声,身上繁重的头饰衣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成婚了。几端路上,两三侍女一波一波来,汇报着新郎那方距王府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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