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文案:穿越的沈箐慈无欲无求,就想上江湖去,漫山遍野,异族外邦都想去看看。可她嫁人了,那时想到反正找时间和离就是了。她曾想,这个朝代,与自己能一生一双的人怕是遇不见。久而久之,这位夫君对她似是不错。宠她,敬她。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箐慈,阮靖逸 ┃ 配角:接档文正在更ing——【妾色】 ┃ 其它:一句话简介:欢欢喜喜过好小日子第1章 001琼华楼今日新出了一款糕点,沈箐慈也是慕名而来,待上了糕点,在这才坐了小半天,侍女墨竹便上前:“郡主,该回了。”沈箐慈拿过桌上温过的米酒,清浅一口,品了品味,放下碗盏,“不忙,爹娘今日入宫参宫宴,日落前才回呢。”“郡主……”“阿姊。”墨竹还欲再说,一旁的沈笉吃完了一盘糕点,还想再吃,扭头朝他旁边的阿姊道,“我还要吃糯涟糕。”沈箐慈侧头看着小弟就自己喝一杯酒功夫他就解决了两碟子糕点,有些吓着了。有眼力见的墨竹去接住小二刚送上来的糕点,莫让小弟看见了。“三郎今日吃了这么多糕点,不能再吃了。带回去吃可好?”孩童肠胃细,吃多了容易积食。沈箐慈有些自责,自己一时贪杯,忘了留意小弟。从袖中抽出手帕,给他搽嘴,回去的时间也提早了。沈筠倒是乖巧点点头,跟着阿姊回去。“还是跟着阿姊出来好,父亲只晓得天天让三郎习武。”吃好心情好,沈筠一手提着打包好的糕点,一手由姐姐牵着出了厢房,喜滋滋说道。糕点有些大,沈筠非要自己拿。刚走出去没多久,力气跟不上来,不小心把腰侧的玉佩蹭到地上。沈箐慈耐心听小弟说着,蹲下去捡起玉佩,在腰间挂好,接着轻刮了下沈筠的鼻子,轻声笑道,“谁让你从小就跟个小娘子似的,爹爹让你好生习武才这是疼你呢。”沈筠也嘻嘻笑着,左手攥了攥紧装糕点的细绳,右手抱着自家阿姊胳膊,讨好,“那还是跟着阿姊,有吃的。阿姊回去再给小弟做那个糖糕好不?”“好啊。”沈箐慈想也没想就应了。得到阿姊的回答,沈筠笑得更欢,“嘻嘻,跟着阿姊最好了,筠以后一直跟着阿姊。”身后跟着的墨澜笑出声,跟着打趣沈筠,“小郎君还没喝酒这又说胡话了,郡主往后嫁人了难不成还跟着?”“那也跟着!”沈筠说得理直气壮。墨澜眼珠俏皮一转,拆穿小郎君,“怕是舍不得郡主做的吃糕吧。”这么一说,沈筠脸红,不知道怎么回,紧紧抱着沈箐慈的手,憋出三个字,“才不是!”沈箐慈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这两人拌嘴。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午后悠悠醒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家伙在旁边笑嘻嘻,童声清澈,“阿姊又贪睡了,小心着风了。”平日里爹爹对大哥小弟管得颇严,今天趁着爹娘入宫,她才将小弟带出来逛逛。不然真的给这心性活泼的给憋坏了。正穿过大厅,面前突然窜出一身影,吓了正在神游的沈箐慈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墨竹墨澜赶紧挡在沈箐慈面前,沈筠一副防备状态站在阿姊旁,伸开手臂,瞪着来人。“箐慈表妹……福安……”来人脚步打偏,抬手虚虚朝沈箐慈一礼。一股浓烈的酒味。沈箐慈微皱眉,拉着小弟的手,另一只手执团扇遮住大半张脸,微微颔首,“常二表哥。”常旭,这人沈箐慈倒是认识。年国公家二郎君,其母同沈箐慈母亲时手帕交。小时候两人倒是常见面,沈箐慈忘了有什么姻亲关系,只凭借这具身体脑海回忆,两人好以表兄妹相称。后长大些,常旭是男儿身也不便跟母亲去女子打堆儿的地方,不过也经听自家母亲提起这箐慈郡主。这会子同友人们喝小酒有些上了头,撇过门外瞧见这女子甚是熟悉,如此才没了礼数突兀站在沈箐慈面前,拦了她去路。常旭平日里和这些长安城里的公子郎君们混局勾栏酒肆,听一声“常二表哥,”只觉得脚腿肚子都是软的,赶紧又往前凑了两步。沈筠当即拿出小霸王架子,喝道,“耍酒疯子的,滚开!”沈箐慈原地不动,墨竹唤来侍卫上前来将这耍酒疯的架开。才目色冷冷牵着三郎下楼。只听得那常二在后面不甘心又唤了几声,“箐慈表妹诶……”沈筠挣脱阿姊的手,蹬蹬跑过去一拳黑常旭脸上,忿忿道,“登徒子。”沈筠虽才十岁,但自小跟着沈王爷习武,常旭硬生生接着这一拳。等郡主走远,这两名侍卫才放了他。常旭单手缩着捂着脸盘子,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多言。“哈哈哈,常二,冷美人你还真敢上前招惹啊。”回到房里,一起喝酒的公子哥凑过来,一旁男子摇着折扇打趣道。被好友些笑着,常二也不恼,呲牙咧嘴由着胡姬给自己上药。他脑中想着那箐慈表妹,只顾着傻笑,“尔等懂什么?这箐慈郡主容貌岂是那些寻常王公小姐比得了的。”“陆啸,你怕不是记恨着那日郡主把你家的媒婆轰出来的是吧。”常旭忽而指着好友中方才哄笑的人,说着。被指的陆啸忙打躬作揖,“岂敢岂敢。这等美人愚弟怕是无福消受。”说完眼神左右一瞟,一群公子哥了其意,顿时满堂大笑。后这些个不顾这是闲人酒肆,趁着酒醉又闲谈着以冷美人名哄笑一番。忽而……两罐酒坛子自窗外朝众人砸来。若不是一个小杯盏从众人后面及时出来与酒坛子相撞,怕是这些人脑袋怕是要被砸晕。看着地上的碎片酒水,闹得最凶的那人擦着冷汗,脸上肥肉吓得哆嗦了一下。个个不敢言语,酒也醒了些,朝右座上正站起的男子道谢。“多谢阮兄。”“多谢阮兄。”被唤阮兄的男子若无其事地抬了抬手臂,理了理衣裳,接过胡姬重新递来的酒盏。靠在温香软玉怀中,慵懒笑意,“连陛下亲口封的冷美人,各位仁兄倒是有胆敢招惹。”众贵门子弟皆是讪笑,双手一拱,回了各自位子,不一时又谈其他。此刻走到楼下的沈箐慈打赏了刚刚扔酒坛子的侍卫。若不是墨竹在一旁劝着,沈箐慈牵拉着沈筠,沈筠还要进去把那些个人给揍一遍。冷美人……沈箐慈心里默念,无奈叹道,这又是一缘故了。自己穿的这身份乃是个贵女,父亲是个沿袭外姓王爷,当过天子老师,母亲更是天子的亲姑姑,实打实跟皇家沾亲带故的贵女。到了议亲的年纪,媒人争相踏破镇国王府的门槛也不是虚的。就是待在闺院,沈箐慈差不多把长安城中的高门子弟们的名字听了个遍。又一日好几个媒婆又登门,母亲非得把睡懒觉的她唤醒,沈箐慈唯实觉得憋屈。闷着一股气,拿了院里洒扫婆子手中的扫帚,跑到大堂去,话都没说一句,亲手把那些媒婆轰了出去。一时,传到宫中皇后娘娘耳中,就连圣上也听闻,说赞道,“这冷美人果真和姑姑是一个性子。”沈箐慈母亲绥乐长公主,同先皇一胞姐弟,难免被宠得高贵娇惯,当初连自己亲爹皇帝的圣旨都敢抗。说回,如此大胆的母亲教出来的女儿,沈箐慈虽没有学得她十足十,但八分总有了。回到家,问了管家,爹娘果然还没回来。两姐弟去寻了兄嫂院里吃饭。把在街上买的小玩意送给小侄儿,兄长今日也外出会友,只得嫂嫂一人在家,帮他俩望风。这下姐弟两回来了肯定得去讨好阿。等兄长回来,这两人就被赶出院子了。彼时天色将黑未黑,府里已掌灯了。两姐弟默默对视一眼,离开这院子,沈筠突然说了一句,“大哥真坏。有了嫂子就不要他妹弟了。阿姊你说是不是?”沈箐慈默言不答。牵着弟弟再去爹娘院子等人回来。不多时,就听侍女来说,王爷王妃回来了。过了院子进门,看到孩子在房中,一天未见孩子们王妃也正想,当下松了自家夫君的手,奔向了孩子们。绥乐公主十七岁下嫁外姓王爷沈至,今虽三十八,育有两子一女,但保养的好,依旧美貌。她拉着沈箐慈去里屋说话。阿姊跟母亲在内室交聊天,外面的沈筠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偶尔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的父亲,也想亲近不是。可一看到自己就冷淡下脸的父亲,又想起父亲严肃一张脸粗着嗓子吼自己去练武,他心里就更加万分想母亲软香的怀抱。一刻过半,母亲跟阿姊才出来,沈筠刚想奔去母亲那,沈至手一伸,拎着小儿后领子,历声道,“一天天不知习武,跟个两岁小儿似的赖着母亲。”沈筠哭丧着脸,他还没跟母亲好好说会儿话啊,“爹爹……”预可怜兮兮看向母亲,母亲还来着阿姊小声说着什么。天色黑,回去路上两仆人在前面掌灯。沈筠终究孩子心性,牵着阿姊的手摇着,“阿姊,爹爹真坏,连阿娘都不让我多抱一会儿。”沈箐慈从刚才与母亲说过话后,心思其乱。没听清小弟话,“啊”一声,回神,“筠你方才说什么?”“阿姊……”沈筠又遭受一击,可怜兮兮道,“连你也不不关心我了。”听着他快哭了语气,沈箐慈此刻也不想了,忙安慰小弟。直到安顿好弟弟睡下,自己也回到屋里洗漱完,侍女把烛火灭了,帐帘中,沈箐慈翻身,才一脑子糊涂的想着方才娘亲那欢乐的样子。理了理思路,大概就是,她母亲,宫中皇外祖母,皇后表嫂,给她找了个郎君。今日在宫中和皇后娘娘商议了一天才定下的好儿郎。其实是早就物色好了阮家小子,是皇后母族嫡系子孙。母亲言,家世,相貌,都是无可挑剔。这男家因母亲三年前去世,如今丁忧已满。所以那么多媒婆来相亲来,甚至由着女儿赶走媒婆这等有伤女子闺名的事,王妃也没放在心上就是没松口其中就是这原因为大。至二更夜间,沈箐慈翻来覆去无眠难睡,若是规规矩矩去嫁人,然后天天宅在院子里相夫教子那得真把她逼成黄脸婆子了。最要紧的是穿一回,没见过魄力塞外,烟雨江南,书本里的盛世,不去外面见一下那得多可惜?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古言———【妾色】楚容宛本是楚家嫡女,处在深闺中,奈何亲母早去,家中又落难。父亲继母狠心将她的人生糟践,从老家襄州接回,送给权臣为妾,换来家族往后的福荫。那晚,红盖头下的楚容宛泪止不住流,身子因害怕发抖的厉害。她听说这萧宁習手段凶狠残忍,连太子都得让他三分。一会儿,有人掀起红丝帕,下巴被温热的指尖挑起。她抬头,看到是俊朗的郎君,眼眸深邃,嘴角是温和的笑,“你莫怕,以后我会待你好的。”那一笑,她蓦得有些动容了。………………往后的时日,楚容宛依然记得那日他对自己的承诺,他果真用了后半生来诉说。权贵鼎盛之族,落魄公子,肩负重任注定不可清白。他救过人,手中亦染红了鲜血。除这些外,他心中唯挂念一人。他所有的残忍化作温柔:“夫人,我以后怕是要下地狱。若我死后,你别同我葬在一起,我生死簿上的名字杀气太重,若是阎王看见了,会牵连你。”第2章 002暮春,依旧是草长莺飞。晨间起,天色微暗,气候也有些凉。沈箐慈打开房门,惊醒了门口守夜的侍女墨澜。墨澜站起来,朝沈箐慈附身一拜,“郡主。”沈箐慈点了点脑袋,凉意让她忍不住朝天抬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两手十指交叉至头顶,舒服伸了个懒腰。墨澜微低头,听着自家郡主惬意地“诶”了声,心想着,还好崔嬷嬷不在,若不然郡主这模样又得被说教一晨了。沈箐慈不晓得墨澜心中所想,把手放下后,理了理衣袖,脚步不停往外走着,说着,“你回去歇着吧,我自个儿在庄子里走走。”郡主虽是这么说,墨澜也知晓自己身份,况且守夜时也迷迷糊糊打盹,倒也不困。看着沈箐慈下了几石阶,她提高些声音,道,“那奴婢去找墨竹来侍候郡主,再去备早膳。”沈箐慈背后摆手,应了。出了院门,再往前出了一进门,拐个弯,便瞧见一片花圃。周遭用小竹篱围起来,今早些时候下过一场小雨,水珠滴在圃中的花儿,绿意更亮了几分。沈箐慈走去,只在外围摘了些,离开时想起隔壁庄子有棵琼花树,这四五月应该是花期吧,待会儿用了早膳便去讨些来,用来插花放在房里必是好看。沈箐慈眉眼温和,嘴角含笑,抱着满怀的花往马厩处去了。一日的好心情就这样开始。“小娘子,您来啦。”正在被弄草料的农妇瞧见沈箐慈抱着了满怀的花,亲切的打着招呼。沈箐慈含笑应着,“陆婶。”马厩除了几匹马,还有从附近农户那买来的母羊。前两日那只母羊刚生了小羊仔,沈箐慈觉得新奇,每天早起后都来瞧瞧,今日刚好赶上陆婶给母羊下草料。小羊仔原本围着母羊肚子旁边,翘着脑袋,眯着眼睛打瞌睡。忽而一睁眼看到边上的沈箐慈,把它给吓着了。小羊‘腾’地起来,围着马厩疯跑了一圈,后又回到母羊肚子下躲着,缩着小脑袋战战兢兢看着沈箐慈。沈箐慈不服,又踮了踮脚,朝小羊说着,“我又不会吃了你……”这时,陆婶抱了一把草料过来,把草料一些一些放进槽里,边笑着,“小娘子别同这羊羔子怄。这小羊啊刚生下两天怕生,黏母羊的紧,我方才去挤奶的时候,还差点被它踹了一脚呢。”两人正说着,母羊翻了半身,舔了舔小羊脑袋。回到院中时天已大亮,墨竹墨澜站在屋前廊下看到沈箐慈便一齐小跑着过来迎她。沈箐慈把水囊递给墨竹,但并未把怀中的一簇花交给二人,而是把花放在廊下石阶旁的木桶里,里面放着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把花先放进去拨弄两下,而后自己就着木桶里的凉水掬一把洗脸,凉的沈箐慈打一个哆嗦。“郡主早起就穿这么单薄出去,还用凉水洗脸,仔细又要身体不适了。”一道声音从屋里传来,沈箐慈慢慢站直,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水,听见声音,她睁了睁眼睛而后转过来看身边的两侍女。墨澜墨竹默契地低头不语。“崔嬷嬷。”沈箐慈朝门口的人唤了一声,笑着拾级而上前去,挽着她的手,亲切着,“您怎得这么早来了?母亲也来了?”说着还往里瞅着。“王妃让我来看看郡主恢复的怎样了。”崔嬷嬷用手中的帕子给沈箐慈擦水,心疼的说,“才半月不见,郡主又瘦了。”屋里,用温水绞了帕子,给沈箐慈擦脸,看了看她脖颈下面,说着,“看来这清风庄真的养人呢,郡主这伤也快好了。”听着沈箐慈伸手去摸索锁骨处,痂红已脱落一半,但还有些膈手。“看来王妃这下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崔嬷嬷放下帕子,喜得双手合十。一旁的墨竹上前在盆里绞帕子,说道,“也得多亏了隔壁庄子主人送来的俪人膏呢。”“哦?”崔嬷嬷疑问,看向墨竹。“什么俪人膏?”墨竹朝墨澜使了个眼神,墨澜意会,从旁的妆奁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红蕊姑姑。这墨竹墨澜都是崔嬷嬷手底下教出来的,自然事事都是已侍奉好郡主为一。现在也不怕郡主瞟来的眼神了。“也是一位来庄子上散心的贵家小姐。郡主与那主人很是交好,送给郡主的药膏擦过两次是极其见效的。”墨竹解说着,“不过这眼看就快好了,郡主犯懒,倒停了这药。”“墨竹!”沈箐慈跺脚,瞪了墨竹一眼,怎的这小丫头今日话这么多了。崔嬷嬷听这药功效这样好,当下便说,“那我为郡主来擦吧。”“不麻烦您了嬷嬷,待会儿让墨竹给我抹就可。”沈箐慈忙推脱,说着。“怎的就是麻烦了。”崔嬷嬷轻轻拍了沈箐慈的手,再看看沈箐慈确实脸颊的结疤好了许多,心里更是把那药捧上天了,“得回去禀了王妃,好好感谢那庄子主人去。”擦完药的地方舒凉酥凉的,微浓的清药香味萦绕着鼻息,但沈箐慈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为什么呢?因为擦了这药,好得太快,崔嬷嬷肯定得让她快些回长安家去。因此,沈箐慈吃了早膳便往外去了,墨竹墨澜都没来得及跟上来。“咦。”一道声从不远处来,“小娘子快来,尝尝这新培出的酒。”沈箐慈正越了门墙,看到不远处葡桃架下石桌坐着的人,快步走了过去,哭兮着脸,“好姐姐,您可真是害苦我了。”那坐着的女子身着红月华裙,挽着妇人高髻,身后站着伺候的侍女几人。沈箐慈走近,少妇放下手中的碗盏,抬头看着她,问道,“怎了?”“您闻闻。”沈箐慈觉得越发委屈,凑近些。那少妇闻了闻,而后直起身,笑道,“这不是我给你的俪人膏?你不是用了两回,觉得好得太快了便不用了吗?”“还不是墨竹在那咂嘴。”沈箐慈不耐地指了身后小跑着过来的墨竹。“崔嬷嬷今日来了,听那小丫头说,非得给我涂上。”墨竹走近,沈箐慈同她赌气,偏过身不理她。“郡主·····”墨竹看着耍小孩脾性的郡主,无奈轻声唤了她。女为悦己者容,身上若是留疤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可郡主听不进自己小婢的话,今日好不容易从府里来了一位说得上话是崔嬷嬷,墨竹就忍不住多嘴说了,哪知被自家郡主这么排斥。郡主正生她气,墨竹也不敢说话,把怀中的花瓶和水囊放在石桌上,默默退站在沈箐慈身后。“你有心了。每日都来给我送羊乳。”少妇知始末了,看着沈箐慈,微笑着。“小事,反正我也喝不完那么多,这羊乳喝了可很是滋润养人呢。”沈箐慈俏皮地眨眼看着她,接着往那少妇身边去,附耳道,“沛安姐姐,您还有没有上这个疤不好那么快的药啊。”沈箐慈来这庄子上有了三年,这沈箐慈唤的沛安姐姐是半年前到的,她并不知底细,也只知她夫家姓穆。两人默契地不互相细问,只交换了姓名不问其他。二人以姐妹相称,加之两人居住的庄子离得近,只隔了一道墙,后两人熟了,便把那墙给打了一扇门来,来往走动也方便些。穆氏轻轻把沈箐慈推开,两手一摊,轻说道,“我这救命的药倒是有,害人那劳什子可没有。”“好吧。”沈箐慈一猜就是这回答,颓废往石桌上一趴,也不再问了。穆氏眼神往沈箐慈后瞥了一眼,才往前轻轻拍了拍沈箐柔手臂,柔声道,“好了,先别悲伤了,有人来了。”沈箐慈背对着院门,自是看不见,听到沛安姐姐提醒,坐直了,转过身去,也不知何时不远处琼花树下处站了一人。“他是?”穆氏微微一笑,朝沈箐慈介绍,“那是我娘家弟弟,家中人都叫他五郎。”“哦。”沈箐慈转过身小声应着。捏着手中的手帕,微微皱眉,这人怎么有些熟悉呢?但沈箐慈也没多想,毕竟有男子在,她脸上也有伤,便站起身朝穆氏告辞。穆氏也不硬留,只招呼着她下次再来同自己说说话。待沈箐慈带着侍女消失在花墙小门后,那琼花树下的男子已走近,站在方才沈箐慈坐过的石凳旁,唤了一声,“三姐。”男子拿起桌上插好的青白瓷瓶,左右转动着,开得正艳得各色的花,虽不名贵,带着陪衬绿叶,色绿相衬。穆氏伸手将两个茶杯摆好,拿起方才沈箐慈带来的水壶,打开倒了两杯,递给五郎一杯,一边笑着说,“这女娃娃到时个善心的,知道我夜难安眠,每日清晨都来给我送羊乳。说是睡前喝一碗,能安心入眠。”那男子嘴角勾起,在往前看了看早已不再的身影,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柔和,低声道,“她确是这样好心肠的人。”穆氏看着五弟这番,忍不住说着,“你这未来的小娘子可真是个狠角色,两年前宁愿染病,甚至毁了容颜也不想嫁人。一个小娘子就来这一待了三年。”这些都是沈箐慈一次喝酒有些多,又把穆氏当知己姐妹才告诉她的。三年前,得知家人都给自己安排好未来郎君了,就等着人家来提亲下聘了。沈箐柔自知硬碰硬是不可行的,就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比如一不小心落进荷花池,夜晚风吹来窗户,当时深冬天寒,就算有医官良药,如此反复,烧得糊涂。不想沾了什么东西,遍身都起了红疹,王妃不忍心看了女儿如此折磨,竟然听了外头道士的话,三年不与女儿见面。让她离家到这郊外的清净庄子上来养病。时间过去十日,沈箐慈闷闷不乐,有了那些膏药滋润,沈箐慈肌肤比以前更光泽滑嫩,脸颊处的结痂如今只留下些许红印子。这天,沈箐慈又出现在花墙,又去给穆氏送羊乳去,再时就是同她道别。穿过门,院中一个小婢在擦拭这石桌,沈箐慈走过去问她,“你家主人呢?”那小婢朝沈箐慈行礼,嘴里咿咿呀呀手在空中比划,末了伸手指指屋里。沈箐柔知道这小婢是个哑巴。她把手中的一坛子酒轻轻放在石桌上,对那个小婢说,“那劳烦你去帮我通报一下。”那个小婢听懂,朝沈箐慈点点头,行了礼往后跑去。接着小跑着出了院门。沈箐慈抱了一坛子酒来一路走来不曾停歇,手酸得不行,直接坐在石凳上,也没注意小婢是往哪去了。“姑娘可是来找家姐的。”沈箐慈还在想待会如何同沛安姐姐说道别的话,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箐柔吓一跳,慢慢转过头,一眼便知是日琼花树下的男子,沛安姐姐的娘家五弟。“惊扰姑娘,阮某惭愧。”说着,那男子朝沈箐慈深深作一揖。沈箐柔一手扶着胸口,连忙拿起团扇遮脸,露出眉间艳红的花钿和细眉双眼。她往后退了两步,与那人拉开些距离,“是我不请自来叨扰,怪不得公子。”说着颔首整个身子略低半分,施礼。沈箐慈左右不见穆氏出现,刚刚那个小婢也不见了,便出声问面前人,“那个···沛安姐姐呢?”阮五郎回道,“阿姊前几日偶感风寒,已回了长安城,当时走得匆忙并未通知姑娘,还望姑娘见谅。”“沛安姐姐病了?”沈箐慈一双细眉微皱,追问,“严重否?”“偶感风寒,无碍。”阮五郎清朗一笑,“劳烦姑娘惦记。”“那便好。”沈箐慈听此也稍送了一口气,接着道明此次来的原因,眼神看着石桌上的酒坛子,“我近几日也要归家了,今日也是来告辞的。特意送了我亲自酿的酒,还望阮公子帮我转交与家姐。”阮五郎转头看石桌上的酒坛子,以河西陶土而制,单起净重就有二斤,她一个小娘子抱过来,身后也没带个奴仆。“阮某替家姐谢过姑娘。”“多礼。”沈箐慈颔首福礼。一时,两人相对前后行礼,不远处的琼花刚开了些,阵风吹过,些许纯白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那个···”团扇遮掩的沈箐慈轻咬下了唇,思索了下开口着,“郎君可否将门府告知我,来日想送拜贴于她。”“安仁坊傅业街。”阮五郎道。“多谢。”得了地名,沈箐慈朝男子行礼半礼。不便多留告辞离去。沈箐慈一路回去把地名在心中默念,生怕给忘了,小跑着回了屋子去找笔墨把那几个字写了一遍,随后将纸拿起吹干墨迹,折叠了几下放进妆奁中,放进专门装着首饰的红漆箱子里,这下自己就算忘记了名字还有这个纸条。沈箐慈在这住了三年,崔嬷嬷带四个侍女进屋收拾物什。崔嬷嬷得了王妃命令把郡主这里的东西都搬完,看样子是不让郡主再回这了。所以自早时,崔嬷嬷一阵安排忙乱。看着她们一通忙,沈箐慈走出屋子,到门前台阶上坐着,一手拖着腮帮子看着晴天白云发呆。墨澜出来时正瞧见郡主一人坐在屋前的廊下,暂时放下手中的活朝郡主走过去。“郡主是舍不得这里吗?”墨澜下了石阶,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沈箐慈,问道。沈箐慈看着墨澜,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墨竹墨澜两人自十岁始跟着这具身体,比这具身体小了两岁。她穿来这几年来,两人忠心一一为她,所以她对二人情谊自是姐妹那般。所以沈箐慈到这庄子来时,只让墨澜墨竹贴身跟着自己,母亲派来的侍女仆人不是被她打发回去就是派去外围院子。这两姐妹性格大不相同,墨竹略老板,小小年纪同那教习嬷嬷似的唠叨。墨澜倒真是个小孩子,一派天真,嘴直,所以两人之间话也多些,墨澜也是最得沈箐慈心思的。沈箐慈继续望天,“哪有什么不舍得的,在这呆了三年也该回家了,不然到时候连家在哪都不知道了。”“可是墨澜感觉到郡主不开心。”墨澜皱着眉头,看着自家郡主,继续道。“诶。”沈箐慈假意哀叹一声说,“是呀,若是回去了,可不是每日都能吃到新鲜甜冽的果子了。能不伤心吗?”“那不能将那些枝藤果树一并移会王府吗?”墨澜咽了咽口水,平日里数她贪吃,所以比墨竹脸还圆些。一想到不能吃果子,墨澜不免有些失望。“你忘了,前几日我们不是吧这些滕树卖给那些农户了。”沈箐慈循循善诱这丫头,逗她,“那……我们不走可好。”“不走?”墨澜想了想,看着沈箐慈立马坚决地说道,“不行!阿姊说郡主必须回府去,此关郡主大事。”“哼。”沈箐慈轻拍墨澜脑袋,“你个小浪子,听你姐姐的还是本郡主的。”墨澜撇嘴,捂着脑袋。心里默默说着,肯定是听您的啊,但姐姐这次回去事关您的大事,所以这里再好,也必须回长安城去,不能留在此处了。“等会儿你派几个人把我酿的酒再送五坛去隔壁庄子。”沈箐慈说了这话,便挥挥手让这丫头走开。“是。”墨澜朝沈箐慈行了礼,领了命便往外走去。一天时间内,这里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沈箐慈吃过晚膳后同崔嬷嬷在庄子里各处转一圈就当消食了。回屋临睡前又给涂了药膏。如今身上的伤已结痂但痒得难受,偏墨竹在一旁看着,沈箐慈又不能去碰,躺在逍遥榻上不肯去床上睡。“墨竹,你去给我找找那个青碧玉镯。”沈箐慈翻个身,背对一直对着自己的墨竹,想把她指示开,自个好乘机挠痒。墨竹面也不转,提高些声音让外头的墨兰去找,“墨澜,你去找找郡主的青碧玉镯拿来。”“墨竹,你去找。”沈箐慈坐起来,看着墨竹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