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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70(1 / 1)

再留下去,恐又生事。岂料就在这夜,睡到半宿,东淑突然给吵嚷声惊醒,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却是甘棠在拉她:“少奶奶快起来,宫内走水了。”东淑大惊,下意识问:“侯爷呢?”才问了这句,就见李持酒给一个太监扶着,匆匆忙忙趔趔趄趄地往这边走来,脸色本是冷肃焦急,看见她在榻上才平静了些,便道:“不用怕,我看过了,火光在体仁殿的方向,过不来这里。”东淑忙下地:“你怎么就这么走出来了?若是再弄坏了伤可怎么说?”李持酒道:“没事儿,我不怕那些。”“我怕!”东淑正打量他身上各处,想也不想脱口说道。李持酒盯着她,却不言语。东淑一怔,待要后退,却给李持酒握住手,她不敢乱挣,怕碰到他的伤处反而不好。“这么关心我。”他的声音透着暖意。不知是不是因为窗棂上染了些火光的缘故,脸色也透着几分微红。东淑心头一乱,终于小心地将手抽了出来:“不要这样。”李持酒道:“你关心我,还不承认?”甘棠本来在旁边,刚刚就跑出去看那火势,扶着他的太监也退后了几步。东淑抬头看着李持酒,终于正色道:“我是关心你,可也只是担心你有事而已,就像是担心哥哥跟明值一样,你明白吗?”李持酒眉峰微动:“你是说,当我是萧宪或者明值一样的人。”也就是……亲人。殿外似乎有人声吵嚷,隐隐说什么“皇后”什么“太后”之类,东淑也没有心情再去管。索性说道:“李持酒,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就如同之前彩胜刺杀我,你不该搏命也要护着我,可知你若真的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会于心不安……何况你是皇家血脉,如今也是唯一正统血脉,你自己该知道这有多重,之前袁侍郎因听说你不在了,就放肆大胆的进宫了……天下多少狼子野心之辈也是跟他一样想法的?你若在,他们还不敢怎么样明目张胆的生事抢夺,你若不在,可知会天下大乱?”沉默了片刻,李持酒道:“你怎么总是跟我说什么天下,什么皇家的大道理,我可不喜欢。且不说我还不是皇帝,就算我是,只要为了你,命算什么?你若不在了,天下乱不乱,跟我何干。”“住口!”东淑汗毛倒竖:“不许这么胡说,你、除非你诚心要气死我!”李持酒见她恼了,忙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就是。”他笑了笑,忽然道:“嗯……那我问你,之前那臭丫头要害你的时候,若是李尚书在,你希望他怎么样?是想他奋不顾身去救你呢?还是安然自保?”东淑笑着摇头:“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李持酒道:“我就是想知道。”东淑略微一想,轻声道:“这个嘛,我想若是子宁在,他定然也会搏命相护,但对我私心而言,我不想他因我有所损伤,他对我的心,就如我对他的心,都是为了对方好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点默默地温情。李持酒忽然后悔问了这句,身上的伤忽然没来由的跳痛了起来。此时甘棠从外跑进来:“怎么办,我听说是太后娘娘就在体仁阁那里!”东淑一震,转头看去,却见窗上的火光更炽了。次日清早,火势终于给救下了。走水的原因也很容易就查明了,原来是宋皇后不知听谁说起杨瑞的死跟镇远侯有关,所以叫心腹人在宫内纵火,竟是想要同归于尽似的。谁知因宫内防范森严,这些人又张皇失措的,竟给侍卫们察觉,逼于无奈便就近在体仁阁放了桐油点了起来。恰太后要在此处小憩,差点给火堵在里头,幸而内侍竭力救了出来,只是太后受惊,又给烟火呛的昏迷了,也是在天明的时候才总算醒来了。宫门再开之时,外间萧宪正下马。门内的侍从急忙将昨夜宫内的情形告诉了他,又道:“萧大人,外间怎么样?”萧宪道:“暂且无碍。”话虽如此,眉头却紧锁着。太后给挪到交泰殿,虽然醒转,身体仍旧虚弱,见萧宪回来也问情形。萧宪道:“赵申平等人本是不知情的,而且之前袁嘉想要纵兵在城内掠夺,也是他拦下了,臣觉着不该追究此事,至少要等李衾回来再做决断,免得逼得太急反而不妙。”太后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一切交给你处置就行了,不必跟我说这些,为今最为紧迫的一件事,是快些让殿下登基,名正才能言顺,才能稳定民心。”萧宪道:“我也正想跟太后说,因为袁侍郎先前一闹,天下四处已经知道消息,有几个州打了旗号要进京救驾……可名义上虽是救驾,事实上要做什么……”太后听到这里,垂首大咳了一阵:“怎么,他们也想趁乱造反?”她喘了几口,蓦地抬头问:“李衾呢?他在哪里?”萧宪的脸上突然有些难看,却又垂首道:“听说已经从谨州班师而回,具体消息还在探听中。”太后没察觉他神情的变化,反而舒了口气:“这就好。事不宜迟,你速去准备登基的事,翰林院跟礼部那边也催一催。”萧宪离开交泰殿,心事重重的。他刚才没有跟太后说实话。兵部最新的消息,李衾的确从谨州班师而回了。可是他在过宁州的时候,杀了当地的知府崔翎等人,在过峦州的时候又杀了留守沈建,手段一反常态的狠辣。这些都还罢了,有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让萧宪最受不了。据说李衾的那些部下听闻皇都内乱,皇帝驾崩等话,便哄闹哗变起来,竟拥立李衾为帝,如今正欲杀回京师。第108章萧宪本是极信任李衾的, 所以当初袁嘉在兵部作乱,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认定跟李衾无关。所以在听说这传言后,萧宪立刻安抚兵部众人, 毕竟袁嘉的事情才按下去,这时侯可不能再另生波折。但是就算他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太后,可假以时日,太后总会知道的。为今之计, 只能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伪造的不实之词,也希望李衾快些回京破除谣言。可奇怪的是,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 可萧宪仍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先前他在兵部跟顺义侯赵申平见面, 他责问顺义侯为何竟听从了袁嘉的话, 差点儿把赵家跟萧家都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赵申平并无惭色, 只是说:“袁侍郎此人阴毒的很,他开始的时候因为要壮声威,有意要拉拢城中的勋贵同他一处,南乡伯因为骂他想图谋不轨,几乎给他杀了,而且当时城外大营的将士也偏信了他的话, 将要成了他手中的刀,若我不同他一起, 首先给荼毒的就是赵家,还不知波及多少无辜。所以我只能假意顺从,并趁机从中调停, 这才并没有引出更大的骚乱。萧尚书,这并不是我的辩解之词,你若是要降罪我也甘愿领受,横竖我说出实话就罢了。另外不管是城外大营所调的人还是参与此事之中的其他众人,都希望尚书暂且网开一面,至少等李尚书回京后再做发落。”当时萧宪听着顺义侯的话,并没有觉着如何。直到李衾的消息传回来,萧宪才忽然想到:赵申平强调说等李子宁回京后再发落,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本萧宪只以为毕竟参与奉承的都是兵部的人,李衾又是兵部尚书,所以赵申平才这么说,可现在想想,却仿佛存着另一种可能,比如——只要李衾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关键的是,李衾以什么身份归来。萧宪心头沉甸甸,且行且不停地想事情,才转到宫道之中,就见燕语公主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从前方走来。燕语一眼看到萧宪,倒忙赶了过来:“萧尚书!”萧宪正暗暗放慢脚步想让她先走,见状只能止步行礼:“参见殿下。”燕语上下打量他道:“你从哪里来?莫非要去养心殿?”“臣才去交泰殿拜见了太后娘娘,的确要去养心殿。”燕语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昨儿听说你出城去了,还替你担心呢。外头的事情可都平定了吗?”萧宪道:“暂时无碍。请公主放心。”燕语笑道:“我就知道有你们在,必然是无事的。我果然没看错人。”萧宪咳嗽了声,却要避嫌。不料燕语左右看了看,走前一步小声问道:“萧尚书,可有李三哥哥的消息了?”萧宪微怔:“公主是问李子宁?”燕语道:“当然!我早听说南边的事儿都完了,怎么他还不回来?现在镇远侯、哦,是三殿下要登基,更是有一番新气象,可正是少不了他的时候。”萧宪不由一笑:“是啊。我也盼着他早些回来呢。”燕语见他笑的光彩照人,心里一动,可想到李衾,却又犹犹豫豫地打住了那份蠢动。她红了红脸,便对萧宪道:“萧尚书,我知道先前二皇兄曾经想撮合咱们,只不过呢到底是有缘无分,我心里还是、还是喜欢……”萧宪因为燕语又提到李衾,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里才回神:“啊?公主的意思是?”燕语脸上更红几分,小声道:“虽然萧尚书的确也是个天下难得的,不过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人。”萧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燕语却低着头道:“我先去探望太后了。”这才低着头往前去了。萧宪回头,目送公主远去的背影,过了半晌,才一笑摇头。不多时将到了养心殿,远远地就见殿外栏杆旁站着两道影子。萧宪认出其中一个是东淑,至于另外一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又看了会儿才认出是小阮。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话,东淑的脸色有点不大好。萧宪一边打量着一边上台阶,那边小阮却已经察觉了,早向着东淑行礼,先退了回内殿。剩下东淑站在原地,抬手在唇上轻轻地抚过,眉头微蹙,眼皮低垂,神情略显恍惚。“刚刚在说什么话?”萧宪见原地只剩她一个,倒不意外。东淑道:“没、没什么。哥哥才进宫?”萧宪迎了,见她的脸色泛白,也不知是因为风吹的冷,还是别的缘故,因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到里头吧。”东淑领着萧宪从偏殿,到自己夜间歇息之处。萧宪在桌边落座,道:“非常时候,委屈你了。只是镇远侯如今正将大好,所以我想倒时候跟太后请辞了。”东淑笑道:“我也正想跟哥哥说这件事,你倒是先提起来了。”两人目光相对,萧宪也笑了:“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三言两语中,东淑却看出他眉宇间有些忧虑之色。这会儿甘棠送了茶来,东淑亲自给萧宪端了放在跟前:“宫外的事情可平定了?府内一切可安好?”萧宪其实没有机会回府,只是在路上跟萧卓碰了一面,匆匆交流了几句。当下道:“府内无恙,你不必担心。因为袁嘉已经被擒,宫外的事情也大体平静了。”东淑道:“既然都没有事,怎么你还是愁眉不展的?难道有比这个更叫你放不下的天大的难事?”她本来半是打趣,谁知萧宪听了“天大”两字,眉头又深皱了几分。东淑的笑容一僵:“怎么了?”她察言观色,忽然问:“是不是、子宁?”萧宪见她竟然一猜就着,不由苦笑道:“果然是心有灵犀不成?你怎么就猜的这样准?为什么会想到他?”东淑想到李衾,一则是因为李衾如今是她最挂念的人,所以事事都难免想到他,二则,若说能够让萧宪为难的天大之事,这天下也没几个人几件事够这种分量,故而才脱口而出。“真的是他?”东淑心里有些慌张:“他怎么了?”萧宪瞧她着急,便笑道:“你别怕,他倒是没有事。”“当真?”东淑定睛看他,疑惑地问:“可若是没事,哥哥怎么这样犯愁?”萧宪略一迟疑,终于将所听所闻告诉了她。东淑如听天书,只管睁大眼睛盯着萧宪,她本怀疑萧宪必然是听错了,但萧宪是什么样的人品行事?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只怕也未必说出来让她知道。既然开了口,这说明萧宪心里也在存疑。东淑的心突突乱跳起来:“这……这多半是因为他离得远,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他绝不会这样做的。”萧宪跟她向来是无话不说的,闻言便道:“你就这么信他李子宁?”东淑没来由地口干舌燥:“哥哥难道不信他?”萧宪垂眸想了会儿,道:“东宝儿,你不能怪我怀疑他。李衾这个人的行事从来严谨端方,任何人挑不出错来,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里有两件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也正因为这两件事,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那两件?”东淑忙问。萧宪道:“第一,是岁寒庵的那件。”东淑蓦地屏息。萧宪扫了她两眼,也不再避讳,淡淡道:“那件事实在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犯了两个大忌,首先是他不惜拿他重视的镇远侯当炮灰,不管于公于私都亏欠下了;其次就是江雪。虽然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江雪就是你,但是到底是个无辜的女子,牺牲她而成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不择手段。——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却还是为了你报仇,所以我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罢了,毕竟他是对你一片深情所至。”东淑垂了头,眼中浮出淡淡的伤感:“那第二件事呢?”。萧宪道:“第二件,就是遗诏的事情。”萧宪本以为李衾是个忠君端直之人,既然知道有遗诏,就该跟自己一心,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种一意孤行的处置法子。东淑小声道:“这个他跟我说过,他是不放心镇远侯,怕、怕镇远侯那个性子万一登上皇位便会、会对我不利。”萧宪看着她,笑道:“这么说也是为你?你倒是会给他找借口。”东淑窘且不安的:“哥哥……”萧宪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做的这两件事,超乎我的想象,所以假如……不久的将来李衾班师回京,真的是自立为帝的话,我也不至于到惊愕不信的地步。”东淑仍是摇头:“不不,不会的。我相信子宁不会的。”萧宪深深看她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因为太相信他,而低估了他。”说完此事后,萧宪却怕东淑太过纠结反而对她的身体不好,便道:“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什么事?”东淑勉强问。萧宪拉着她到了身边,才说:“还记得当初有人行刺先帝的事吗?”“啊,当然,怎么了?”萧宪冷笑道:“你猜幕后黑手是谁?”东淑心里其实有个猜测,但委实太骇人了,却无法出口,看萧宪这样的神色,便问:“是、是谁?”萧宪靠近了,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却跟东淑心里那个答案不谋而合。她心头一震,喃喃道:“果然、是他。”萧宪忙问:“怎么你早知道是他?”东淑迎着他疑惑的眼神,便一笑道:“不是,只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因果,就算不知道因,那看果也就够了。先帝遇刺谁得益最大?自然是那位了,而且在先帝遇刺之前,曾一度有传言,竟说是皇太后当时属意的是当时的三殿下,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坐不住也是可想而知的。”说到这里,东淑心里突然掠过一幕场景:事发的那天,她本来是跟萧宪在宫外闲逛的,无意中在酒楼遇到李衾送别兵部的人,正在那时候忽然间宫内传召。当时萧宪说要先送她回府,李衾主动要求相送,却给萧宪不由分说的拒绝。东淑对于李衾自然是非常熟知的,隐隐察觉他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再加上李衾跟杨瑞那样的关系,若是刺杀先帝一事真的是景王杨瑞一手谋划出来的,那试问他李子宁真的会一无所知吗?但是这件事情毫无根据,而且越想越是吓人,当然更不能贸然告知萧宪,倘若只是她自个儿多疑,岂不是又害了李衾。正在此时,甘棠从外头进来,道:“殿下那里听说萧尚书大人来了,非要过来见您,好歹给太医们拦住了。”东淑闻言忙对萧宪道:“哥哥,你去见他吧。不过……”萧宪道:“你是不想我告诉他关于李衾的事情?”东淑道:“太医说他伤的这个样子,能够得回一命已经算是神佛开恩庇佑了,我怕他听了这些事情又烦心养不好身体。”萧宪认真看着东淑:“你对这个小子倒是真心的好。”东淑的笑里也透出几许苦涩:“要不是因为欠了他的,我也不必这样,对了,你怎么知道先帝遇刺是杨瑞做的?”萧宪默然:“是丽太妃临去告诉我的。”东淑听说是丽太妃所言,心更狠狠一颤,眼神复杂的看向萧宪,到底没有再问下去。萧宪起身,在东淑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对她道:“我也听说你最近懒怠吃东西,恐怕是劳累过度,趁机出宫去也好。”东淑目送萧宪离开后,慢慢地喝了口茶,心中忐忑起伏。想着李衾不是那种谋朝篡位的人,想着朝廷如今风雨飘摇,忽然又想起小阮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原来,小阮之前跟东淑说起了苏夫人临终时候的情形。自从小阮成了李持酒的人后,她对杨瑞自然是阳奉阴违,杨瑞起初想让苏夫人死,无非是想彻底杀人灭口。可是后来苏夫人“阴差阳错”地逃过一劫,小阮只说是给萧宪等盯得紧,所以才失了手。杨瑞也怕给萧宪看出什么来,何况他已经登基了,地位渐渐稳固,所以便不再紧逼小阮。只是到后来杨瑞意识到只要李持酒在的一天,自己的威胁就一直存在,倒不如仍旧跟处理三皇子般一劳永逸。于是才双管齐下,调虎离山后,外派刺客杀李持酒,里间就对苏夫人下手。本来小阮把后院看的好好的,可也毕竟是百密一疏,苏夫人偏又是个心浅的人,知道李持酒出事后,新病旧疾一并复发。当时孙姨娘也早给小阮安排着许了一个李持酒的下属,所以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的只有小阮,小阮因知道自己失职,一来必定是杨瑞发现自己不再忠心,后续一定不会放过她,二来在李持酒面前也无法交代,两面挤逼,悲从中来,便哭了起来。谁知苏夫人这时候倒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她看小阮哭的伤心,便道:“不要哭了,我自然知道,我本来早该去了,只是又多活了这几天。倒是酒儿,为什么会是这样。”小阮道:“太太,侯爷未必就真的有事,侯爷是有通天之能的人,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死里逃生。”苏夫人听了这句,笑道:“这话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她说了这句后,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一件事似的,说道:“是了,酒儿未必有事。”小阮见她神色平静,自己心里却知道回天乏术了。不料苏夫人环顾周围,喃喃道:“怎么她不在这里?”小阮想了会儿才知道她指的是东淑,便道:“您是说少奶奶?听说她如今在宫里。”苏夫人道:“宫里,宫里……唉!要是酒儿也生在宫里……”她没头没脑说了这几句,忽然道:“江雪曾经跟我说过,把酒儿托付给了她的,酒儿又怎会有事呢,嗯……一定不会有事。”小阮越发的摸不着头脑:“太太在说什么?”苏夫人道:“你不懂,还是江雪懂,只盼她真的听了江雪的话,替她好生的照看酒儿,别叫他三灾八难的,我也就能合眼了。”一字一句小阮听得非常的真切,但是偏偏懵懂不懂。直到方才,小阮才肯将这番话告诉了东淑。小阮虽不懂,可东淑却非常的明白。她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在云南“死而复生”的时候,那个白衣的女子就曾殷殷地叮嘱过她:“替我好生照看他。”后来回到京内,东淑一而再想起此事,觉着对于“他”的这个解释,除了江明值应该没有别人了。毕竟李持酒娶了江雪又不好好善待,按理说江雪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的。谁知这个谜题到现在揭开,谜底偏偏令人意外。果然,真的是李持酒!难道说江雪喜欢这个人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的感情啊。可是东淑听小阮说起苏夫人临去那些话,心里又觉着惭愧。是啊,她……好像辜负了江雪的嘱托,非但没有好生照看李持酒,反而一再看他身陷险地,九死一生,甚至置他于险境的,正是她自个儿。她想了半天,又开始发困。这些日子东淑每每觉着疲倦无力,只是又不像是有什么症候,便以为是身心俱疲的缘故。太医们围着李持酒忙的陀螺一般,转的脚步不停,她很不想在这时候另生事端,免得叫人觉着她太过娇气或者刻意矫情之类,所以也并没特意叫太医给自己看。且说萧宪来到正殿,打量李持酒的气色比先前略见好些,而且难得的气质好像也不是以前那样跳脱不羁了,心里竟有些欣慰。于是只说了内外安泰等话,叫他放心,又说了太后吩咐让尽快择选登基的黄道吉日等。李持酒听萧宪说完,便道:“萧尚书,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吗?”萧宪也听东淑说过,镇远侯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对萧宪而言这也不是坏事,天然一张白纸,才更好挥画呢,像是杨瑞跟太子那种底子就坏到五颜六色乌漆麻黑了的,就算是浆洗都洗不过来呢。当下萧宪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到底要摸索着学罢了。”李持酒笑道:“只是我比别人都还要蠢笨些,倒要劳累萧尚书了。”萧宪听他如此自谦,又如此动听,便微笑道:“不敢当,我自然跟魏中书等各位大人商议,辅臣,帝师,还有太后也在,殿下很不必多虑,只安心养伤就是了。何况你本来就资质非凡,自然很快就会举一反三,终有所成。”李持酒问道:“萧尚书,你是故意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高兴吗?”萧宪笑道:“想必我还不到要以阿谀谄媚侍君的地步。”这日萧宪离开了养心殿后,只去交泰殿跟太后商议要东淑出宫的事情。太后也很快答应了,消息就传了回来,说是东淑明儿就可出宫。最着急的竟是太医们,毕竟李持酒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了东淑侍奉汤药,毫不讳言,李持酒如今恢复的这样快这样好,自然是东淑的功劳。如今听她立刻要出宫,却不知以后如何,太医们悄悄地商议,想要去跟东淑求一求。毕竟李持酒的好歹也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谁知他们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却不知李持酒的耳目最为出色,虽然是养伤的时候,那本能依旧在的,早听见了。当下药也不吃,也不叫太监扶着,硬是自己撑着要去找她,慌得太医们拦阻不迭。早有太监飞奔去告诉了东淑,东淑忙赶出来,正好看李持酒踉跄几步往前,差点要栽倒,她吓得紧走几步,也不管自己跟他的力气相差悬殊,便要扶住他。李持酒生生地刹住脚步,却张手把东淑抱了个正着,身体前倾,那股冲力几乎要把她扑倒在地。太医们以及随行的太监们见状,才终于小心地退后出去。“你要走吗?”李持酒却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谁许你走的?”东淑见他知道了,却平静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宫中的人,之前是非常时刻才留下的,这会儿一切向好,也用不着我了,当然要出宫去了。”“谁说用不着?”李持酒道:“我说过吗?”东淑道:“别闹了。不必人说,我心里知道。”“你知道什么?好啊,”李持酒索性咬牙道:“你若是真的要出宫,那我就也跟着你走。”东淑眉头一蹙:“胡说。”慢慢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走开一步,又道:“还不扶着殿下?”太监才要上前,李持酒拧眉喝道:“不许过来,都出去!”太医跟内侍们只得鱼贯退出。李持酒自己勉强站住了脚,才对东淑道:“你要走也行,反正我打定主意,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东淑皱眉道:“侯爷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前后的脾气?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吗?你这会儿身份不比从前,当然要以大局为重。好好地在宫中,朝野才能稳定。而且我是要回李家的,你跟去做什么?”“李家、李家……”李持酒咬了咬唇,忽然身形一晃。东淑心里想起的却是萧宪跟自己提过的李衾的事情,若那件事是假的也罢了,可若是真的,李衾真那么做的话,那当着李持酒的面,情何以堪。她缓步走到李持酒身旁,扶着他的手:“觉着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李持酒眼带恨怨地看她一眼:“不用!你若要走,叫谁也白搭。”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东淑扶着他到桌边落座,便将语气放的温和许多,劝说道:“侯爷,别再任性,若是能当个出色的好皇帝,却比什么都强。你若真能做到,我不管在宫内还是宫外,都会替你高兴。”李持酒道:“我不要那些。”他默默地念了这句,用力攥紧东淑的手:“我只要你。”东淑不可奈何,哑然失笑:“才说了别胡闹任性……”李持酒望着她道:“我没有胡闹任性,是最认真的,李衾不是想当皇帝吗?好啊,很不必麻烦,我可以把这个皇位给他,我只要你就行了,成不成?”东淑睁大双眼:“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这瞬间,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为李持酒这番话震惊,还是该为他竟知道了有关李衾的传言而觉得意外。李持酒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终于按捺不住,他手上用力,竟把东淑拉入了怀中。轻轻一碰,身上的伤就开始疼,他却甘之若饴的抱紧了东淑,道:“我什么都可以的,什么都答应你,喜欢我好不好?好不好?”东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样剧烈,她喘不过气来,感觉李持酒垂首,滚热的脸颊蹭到她的鬓边,透着默默地热气儿。然后是他的唇,半是温凉半是濡热的贴上来,喃喃道:“姐姐,你的心太偏了,好歹也疼一疼我啊。”第109章东淑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唤的心头发颤, 慌忙扭头避开这个吻。她压低声音呵斥道:“李持酒!你干什么!”镇远侯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委屈像是水,渴盼却像是火, 水火交织,令他情难自禁。李持酒道:“你要是讨厌我,那就扔下我别管我的死活,可你偏又对我好……是你先对我好的。”“你够了!”东淑咬唇。她很知道他身上的伤严重, 那种伤势,不小心碰到还会钻心肉痛呢, 何况这样贴身的纠缠。可正因为明知, 东淑越发不敢用力挣扎怕碰撞蹭刮到伤处, 只按捺着羞怒说道, “你若还只管这么无礼, 我就要后悔对你好了。”李持酒的动作一僵。这么一闹,东淑自觉身上头上也有些发热,好歹见他停了下来,便道:“我早跟你说过,我当你是明值和宪哥哥一般的,你要再逼我, 以后我就真的不能再跟你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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