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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17(1 / 1)

但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萧宪知道自己或许是“小人之心”了,但是他实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萧夫人跟他的心情一样,可她很快镇定下来。当下拉着赵呈旌走到东淑跟前儿,含笑道:“这孩子惯常胡闹,方才说了些放肆的话,少奶奶不要在意。”东淑垂首道:“您言重了,令郎很是可爱。”萧夫人笑笑:“以后会严加管教的。”说着便看了萧宪一眼,领着赵呈旌转身。赵呈旌兀自不肯走:“母亲,明明是小姨妈……”“住口。”萧夫人喝止,不由分说领着去了。等母子出门后,东淑才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夫人跟您不快?”萧宪回神:“没有。”东淑低头看了看旁边错落的棋子,忽地想起江家跟兰陵萧家有过节的事,怎么自己还要再这里跟他们道歉呢。当下咳嗽了声,将脸上神情稍微地调整了一下:“萧大人怎会突然来到这儿?”萧宪心情复杂的无法言说,听她问,便身不由己地:“兴许是鬼迷心窍吧。”东淑差点儿又笑了,可对方是“仇人”,又且赚了自己一面古铜镜,当下便仍忍着笑:“怎么英明神武如萧大人,也有这种不由自主的时候?”萧宪早看见她嘴角强忍的狡黠笑意,此刻竟一阵头疼:“你……”东淑发现他的反常,终于问道:“萧大人……莫非哪里不舒服吗?”萧宪抬手,折扇抵着眉心,半晌才道:“没、大概是给热风扑了,中了暑。”东淑忙道:“中暑的话,快叫人去煮青茎薄荷加甘草陈皮最是有用,有没有觉着呕心?刮痧也是立竿见影的,只是你得忍着疼。”萧宪直直地盯着她,只觉着自己本来聪明绝顶的脑袋简直要给她搅乱成浆糊一团。怪不得赵呈旌深信她是“小姨妈”,再跟她相处下去,只怕他也要忍不住认了这个妹妹了。太像了!且不仅仅是长相。怎么会这样!萧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冬不耐冷,夏不耐热,尤其是苦夏那几天常常因暑热病倒。萧东淑在家的时候便会用青茎薄荷加甘草陈皮熬一碗浓浓的汤药给他灌下,往往一碗见效。但每次喝药跟打仗一样,因为萧宪受不了那个汤药的苦涩味道,宁肯捱苦也不要先吃苦,所以得是萧东淑各种的威逼利诱才能喝下去。高门世家,祛暑的法子自然有更好的,何况一般人受不了那毒药似的青茎薄荷汤,除了萧东淑这里,萧宪绝少从别人口中听说用此方的。如今突然听东淑说出这话,萧宪简直受不了,他一把握住东淑的肩膀,喝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东淑有些紧张,不知萧宪怎么忽然又反应如此激烈。两人对峙的时候,却另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色沉静而声色不动,犹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31章李衾没想到,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是萧宪。他来的时候本来还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曾在萧宪跟前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去顺义侯府。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虽然李大人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但毕竟还有点儿心虚,直到看见萧宪握住东淑的肩膀, 颤声问出了那句话。跟这个情形相比,李衾觉着自己的“出尔反尔”自我打脸, 也像是没什么了,毕竟这种行为也可以解释为“此一时彼一时”, 或者“能屈能伸”。东淑这边儿却给萧宪的反应弄懵了, 甚至还有点害怕。“你、你在说什么?”东淑有些紧张, 觉着肩膀隐隐作痛, 怎么看着这么斯文雅贵的, 手劲儿却如此之大:“萧大人,你先放手。”萧宪置若罔闻:“不可能的,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那两个字在喉咙里滚动, 像是两团火球浮浮沉沉。甘棠在门口也不知所措,正要上前帮忙, 却看见有一道身影从门口出现。天青色的缎袍,腰间缀着金鱼袋, 荷包,金乌佩,脚踏皂靴,头戴纱冠, 气质儒雅而不失英伟。此刻出现,恍若救星。“李大人?”甘棠脱口而出。东淑因给萧宪挡着,所以并没有看见,听甘棠呼唤才歪头看了过去。见李衾闲庭信步似的,已经快到跟前。因为萧宪的反常,让东淑的心突突跳乱,此刻看见李衾现身,如渊渟岳峙,又对上他波澜不惊的双眸,没来由有些心安。心头一动,情绪就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东淑的眸子里透出的是一丝渴盼,还有点因为突然看见他出现而生的喜悦。李衾奇怪自己居然能够将一个简单的眼神分析的这么清楚。他不得不强令自己垂了眼皮避开了东淑的凝视,这才让心智重又冷静清醒。“萧大人。”站在萧宪身后,李衾轻声。一直到现在,萧宪才终于肯松手了。但他仍不能心定。“李大人,”萧宪并没有转身,只面无表情的:“您怎么大驾光临了,不是说不来的吗?”李衾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这句话不仅是他,连萧宪也适用。“别逞口舌之利。”萧宪翻了个白眼,终于转过身来:“到底是怎么样?”李衾道:“不错,我自然有不得不来的道理,只是在我告诉之前,我倒是好奇想知道,萧大人你刚才在做什么?”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追究到底,萧宪淡淡道:“你不用管。”扔出这四个字,又想起东淑先前跟赵呈旌下棋时候也说的同样的话。天气热的很,萧宪先前一惊一乍外加虚火上升,居然真的有些要中暑的意思。他之前还规劝李衾,半是嘲讽的提醒他“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呢,如今居然也犯了呆气,把江雪生生当成了萧东淑。这还罢了,最令人情何以堪的是,居然正给李衾撞了个正着。萧宪觉着热极,一抬手才发现手中少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之前握着的那把细骨折扇不见了,正转头寻找,却听东淑道:“萧大人找这个吗?”因为萧宪先前心慌意乱,急着抓住东淑的时候,一时情急把扇子都掉在地上。是东淑刚刚发现了捡起来的。“扇子骨给磕裂了。得修补修补才好。”东淑大着胆子,把扇子双手递给萧宪。萧宪重又抬眸看了她一眼。东淑的肩膀还有点疼,可面对萧宪,心里竟不怎么恼他,犹豫片刻还是说:“您的脸色不大好,还是去煮点青茎薄荷吧,良药苦口利于病,何必苦捱呢。”萧宪听着这婉柔的一句叮嘱,眉头陡然紧锁,眼睛却迅速的红了。终于,他仰头长叹了声,居然也不接扇子,也不理李衾跟东淑,只是转身往外,如紫云随风般的出院门而去了。剩下东淑拿着那把遗落的扇子,兀自呆呆的。忽听李衾说道:“青茎薄荷的方子,少奶奶从哪里得的?”东淑将目光从扇子上移开,茫然道:“这……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就如同那天晚上甘棠问她有关太子的事情,她心不在焉却随口都说了,可若叫她认真去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方才她听萧宪说中暑,即刻就想到这方子:青茎薄荷加陈皮甘草熬成浓浓的药汁喝下,最能驱除暑热。至于从哪里得的,却把她问住了。李衾垂眸,又问甘棠:“你可知道?”甘棠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吓了一跳后本能地小声回答:“奴婢、奴婢从没听说过这个。”甘棠答了这句后,才后悔答的太快了,是不是会不利于自己的主子啊?她惴惴不安地看向东淑。东淑却不太在意这个,只是望着手上的扇子,这种花梨木开裂,该怎么修补?就算修补好了,也未必如原先一样衬手可用了。或者,萧宪先前不接,是不要这把扇子了吗?真是可惜啊,明明看着很精致且贵的东西。但与其说是在可惜扇子,更让她不安的却是刚刚如负气而去般的萧宪。东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衾便安静地看着她。见她神不守舍地盯着扇子,似乎明白她的心意,便道:“南坊那里有一条古玩街,里头有几家字画铺,可以修这个。”东淑抬头,些许惊异:“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李衾微微一笑。他笑的温和润泽,玉面生辉,像是一个十足十的温润君子。可心里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李持酒那句“名言”忍不住就也冒了出来。东淑无声一叹,终于将手上的扇子递了出去:“这个是萧大人的东西,就劳烦李大人还给他吧。”李持酒看着她捧着扇子的纤纤十指,突然想起那天他从张指挥使府内出来,冒雨踯躅而行的时候,是她停车送了一把伞。他记得当时自己接伞的时候曾碰过她的手,那会儿他像是在深海中挣扎,纵然发现一根稻草都不想放过,而她差点儿就成了他不想放过的那救命之源。那点冷雨中难能可贵的温度,比烈火更炙热。竟不能忘。李衾探手把那把扇子接了过来。这次两个人的手并未相碰,因为在李衾伸手要握过去的时候,东淑已经抢先将扇子放在他的掌心,然后又飞快后退一步:“多谢李大人。”李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旁边的甘棠:“倒一杯茶来。”甘棠听命,想也不想,忙入内去了。门边只剩下两人,李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东淑满心都在萧宪身上,听了这句才回神,忙打起精神问:“李大人自然也是来赴宴的?只是……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莫非是迷路了?”李衾说道:“我是为你而来。”“什么?”东淑吃惊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有几分孩子气。李衾往前走了一步。他生得高大,就算不靠近也给人一种威慑感,何况靠近过来。东淑本能地想后退,但身后已经到了门口,差不多将撞到门槛了。“李大人?”有话好好说,他到底在做什么?再敢往前一步她只能跳回屋内去了。只听李衾道:“岁寒庵的事情,镇远侯跟你说了多少?”东淑听到是说这件事,心头意乱,脚后跟猛然撞上门槛,她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后一晃。李衾出手如电,探臂在她腰间一勾。单臂把她的腰及时的揽住,人也随着拥入怀中。东淑身不由己地撞在李衾胸前,脸上陡然涨红:“李、李大人……”佳人在怀,她身上的那股如兰的气息越发鲜明了,直撞入李衾的鼻端,又潜入五脏六腑。他的身体对于萧东淑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理智觉着此刻的气息并不是完全相似,但是脏腑之间仍旧起了一种微妙的共鸣。就仿佛身体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了眷恋的呼应,甚至于手原本只是搭在她的后腰,让她不至于跌倒,但就在拥住的刹那,却开始自主的缩紧,想让她靠自己更近些!再近些!东淑感觉到了那可怕的束缚感,就像是要把她捆在他身上似的。“李大人?”她有些愕然的抬头。李衾原本就比萧东淑要高许多,何况江雪又比东淑要瘦弱娇小,她竭力仰头,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你是谁,”李衾忍不住也问出了跟萧宪一样的疑问。而这疑问一出就不可收拾,他百思不解的:“你明明不是她,为什么却这么蛊惑人心?”东淑目瞪口呆:“李大人你说什么!你怎么也跟着萧大人疯呢?我当然、当然不是你的那位夫人!再说我哪里蛊惑什么……”给李衾这样逼问,东淑突然间感觉到了身为“妲己”“褒姒”等的“快乐”。苍天可鉴,她什么也没做,居然就能蛊惑人心了?倘若她真的是狐狸精倒也是好,那就不用困于方寸之地,绞尽脑汁想脱身保全之策了,随便念一个诀,就能上天遁地,什么镇远侯,什么清河郡公,谁能奈何得了她。李衾看着她脸颊上的一点嗔怒的晕红,有些许错觉,他觉着这就是东淑,他的妻子,所以他绝不会放手。正在对峙之中,只听“当啷”声响,格外惊魂。原来是甘棠捧了茶出来,蓦地看见这幅场景吓的失了手,茶杯滚落地上摔的粉碎。这一点点刺耳的声音让李衾清醒,他总算垂落手臂。几乎与此同时,门外是金鱼儿的声音:“是啊,我们大人的确是在、请稍等一等!”故意的提高了音量,显然是让里头的李衾有所准备。李衾听见了外头有脚步声,以及低低说话的声音,他的脸色变得郑重。同时有点儿惭愧:怎么竟差点忘了正事!这会儿东淑正鬼鬼祟祟的想要赶紧撤退到屋子里去,——这顺义侯府的风水很一般啊,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相继中邪似的,她惹不起,还是赶紧躲起来了事。手腕却给人攥紧。东淑无奈止步:“李大人?!”看他是堂堂世家子,官居一品才肯退让的,若还拉拉扯扯,就别怪她翻脸了。东淑暗中掂量若是狗胆包天的给李大人一巴掌,会是何等盛况。正在考虑出手的可行性,却发现李衾的眼神冷漠肃然,竟跟先前判若两人。东淑心头一凛。只听李衾垂首低声道:“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顺义侯赵申平跟萧夫人正在院门外,跟他们站在一起的,有几个内侍服色的,却是宫内来人。这些内侍也多半都认得顺义侯,正同他低低的说话。萧夫人看了眼院内,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见人影一晃。是李衾先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柄细骨折扇,神情淡然。然后,是甘棠陪着东淑。顺义侯早向着李衾行了礼:“李大人,这……到底怎么样?”李衾道:“顺义侯不必担心,跟贵府无关,只是宫中一点小事,要请江少奶奶进宫一趟。”萧夫人眉头紧锁看向东淑,却是掩不住满眼担忧,闻言便笑道:“李大人,这位江少奶奶是才回京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福分进宫?”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那皇宫哪里是好进的,而且之前太子、岁寒庵的事情,外头早有些流言飞舞。只因为跟东淑“一见如故”,不知不觉中竟为她上了心。李衾怎会不知,便一笑道:“您放心,我会随行进宫的。”萧夫人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却忙又道:“江少奶奶,你的头发怎么有些乱了,过来我替你整理整理。”说着萧夫人拉着东淑往旁边走开几步,假意替她整理头发的,实际低声迅速说道:“进宫务必留心,谨慎应答……李大人是个靠得住的,有他在应该不至于有事。”她很想多叮嘱几句,尤其是看着东淑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居然想抱抱她。但众目睽睽,何况非亲非故,何必打人的眼呢。当下勉强带笑道:“今儿没吃好,改日再补上吧。”东淑感觉到她是真心的,不免也有些感动:“改日轮到我还席,到底要请夫人去我们府上坐坐,到时可务必赏光才好。”萧夫人笑道:“这是一定。”把东淑的手握住,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东淑临去说道:“我婆婆那里,也请夫人帮我照看着,替我解释解释。”萧夫人道:“只管包在我身上。”于是出了顺义侯府,李衾骑马,东淑上了车,其他一干内侍、宫中司尉随行左右,浩浩荡荡风驰电掣般往宫中而去!作者有话要说:脑筋急转弯:怎么不见持久?被子:因为我把他遮住了持久:迟早把你钻破东宝:你们两个=。=第32章凤栖宫。张皇后坐在榻上, 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凝视着从殿门口走进来的那女子。从还没进门开始她一直都半垂着头, 虽然没有把脸看的很清楚,仍是给人一种极至眼熟的感觉。等她跪地行了礼,皇后才淡声道:“你抬起头来。”眼睁睁看着东淑缓缓抬头,张皇后的脸上也掠过了一丝诧异,只是不像袁少奶奶跟萧夫人那样过于惊愕罢了。张皇后打量片刻, 略颔了颔首, 意义不明的说道:“果然啊, 跟萧东淑长得很像,怪道才进京不多久,就掀起滔天波澜……”东淑垂首不语, 她此刻还跪在地上, 皇后却没有叫她起身的意思。张皇后当然是故意的, 端详着她道:“你叫江雪?”东淑道:“回娘娘,臣妾单名一个‘雪’字。”张皇后道:“本宫听说, 你的父母因为案子给流放了边塞,你倒是好福气, 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镇远侯府的少奶奶。”她说到这里一笑,打量东淑脸上并没有什么局促不安的表情,便道:“可惜, 这福气也是有限,倘若你跟着镇远侯一直都在云南,自然就无事发生了。何必又巴巴的回京,白白送了性命呢。”东淑早听出张皇后话中的揶揄, 却仍是假装没听出来的,只是恭敬的垂着头。听到最后才惊疑地看向皇后:“娘娘……臣妾并不懂娘娘的意思。”张皇后对上她的双眸,心中微怔,却道:“你不懂?本朝的太子殿下因为你而丧了命,你真以为你会安然置身事外吗?”东淑脸上流露一点难过之色:“太子殿下勇于为人,竟至殒身……臣妾也是悲愤交际,铭感五内。”张皇后道:“铭感五内又有何用,那是一国的储君!岂能就这么白白的去了!何况太子才去了多久,你倒是跟无事人一样,竟去了顺义侯府给人贺寿,本宫却没看出你哪里悲愤交际了。”东淑听了这句倒是无言以对。若真的太子为英勇救人而死,她自然是要好好的吃斋念佛,为太子殿下披麻哭丧,抄经烧纸也是应当的。可惜偏偏他死的难看而不堪。东淑略略有些懊悔,她不该就放纵了苏夫人答应顺义侯府的邀约。其实在顺义侯府来人之后她也思忖过,觉着这时侯出门不妥。因而去请安的时候,顺便就跟苏夫人提了一句,想让苏夫人自个儿去就行了的话。谁知苏夫人却执意不肯,毕竟上次在张指挥使府内是东淑给她长脸,且自己又答应了顺义侯夫人会一同前去,所以反而斥了东淑几句,说她偷懒,不许她失礼于人。此时距离岁寒庵事发已经近两个月了,外间一直风平浪静,李持酒也都没说什么,所以东淑便也没十分在意。谁知果然成了皇后眼里的一根刺。此刻皇后见她不语,便冷笑道:“怎么,没话说了?本宫其实知道顺义侯府为何请你们,无非也是因为你这张脸而好奇罢了!”她说了这句,隐忍的停下,又道:“今日当着本宫的面儿,你老老实实把当日具体情形详说一遍,不可有任何的欺瞒。”“臣妾自然不敢有任何欺瞒之处,只是……”东淑低低道:“臣妾有些记不得了。”“本宫不想听这敷衍的话!横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是,”东淑答应,又想了想,才道:“臣妾是为了静修才去的岁寒庵,那后院斋房地处偏僻且幽静,本是无事发生的,那天臣妾正是午睡时候,隐隐听到外头乱糟糟的似乎有男人的声响,还以为是香客们有什么事,因怕照面不便,就索性关了门躲在房中不曾外出,直到……后来,听见声响不对,竟像是在吵闹打仗的声响,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帮似的。臣妾已经是吓得只是发抖不敢出声了。”皇后眯着眼睛:“照你这么说,你竟没看到外头发生了什么?”“娘娘恕罪,臣妾毕竟从没经历过那样的阵仗,并没有那般勇气,后来回了京内,才陆陆续续听说太子殿下的事……”只可惜她实在对于太子没什么好感,那眼泪也吝啬的不肯露面,不然的话只怕更有说服力,只能低声道:“臣妾不敢相信,直到现在提起来还如同做梦。”张皇后道:“你真的一无所知?只怕你知道,却并不肯如实招供。”“娘娘为何这般说?”张皇后抬头看向殿门口处,道:“带上来。”小太监出外,不多时领了一个身着缁衣的尼姑走了进来,哆嗦着跪在地上。张皇后面色冷峭地说道:“这个人倒是听见了一些动静,不如让她来告诉你,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什么来。”东淑看到这尼姑出现,心中隐隐惊跳,就觉着可能在当时事发的时候,有什么动静给这尼姑听见看见了。怪道皇后胸有成竹似的,咄咄逼人。当下急忙在心中盘算对策。听皇后发了话,那尼姑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贫尼……那天因为挑水太累了,怕师父们又使唤我,便躲在后面的斋房里,后来听见外头吵嚷,说什么‘杀人’以及‘镇远侯、造反’之类的话。”东淑大为震惊!顿时变了脸色。“听清楚了?”皇后打量着她,冷笑道:“你还想抵赖吗?你以为,本宫今儿特意传你进宫只是想看看你这张脸?如今你若是识时务,就乖乖的把你知道的实情都说出来,本宫或许还能放你一马……不然的话,内侍司里的刑罚也都在等着你呢!”东淑低着头,听到一个“也”字,心头一颤。难道除了她,还有人……会受内侍司的刑罚?甚至说已经在受了?!她不由抬起头看向皇后。皇后垂着眼皮俯视过来:“你也不用指望这次还有人来救你,本宫不妨告诉你,那个胆大包天的镇远侯,也已经在内侍司了,哼,就算他真是个孙猴子,那这内侍司的监牢便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迟早要让他灰飞烟灭!”东淑原本就怀疑皇后是不是抓了镇远侯,如今听她自己说了实情,简直心如乱麻!可是听皇后又说了后面几句,东淑又有些无奈:那孙悟空虽然给关入了炼丹炉,可惜七七四十九天后,还不是照样蹦了出来?反而弄成了个火眼金睛,然后更真正上演了一场大闹天宫。想必皇后娘娘是给气疯了,这个比喻可不太吉利啊。皇后见她不语,还以为是怕了,哪里知道她心里竟想这些呢。张皇后道:“江雪,你听见了?机会本宫已经给过你了,还不快说!”“我们侯爷……他怎么样了?”东淑终于战战兢兢的问。皇后见她果然流露出惧意,便冷哼道:“进了内侍司,又能怎么样?不过你放心,他一时死不了,毕竟干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还得留他一条命,好行凌迟之刑呢。”东淑只觉心头寒意滋生,忙俯身恳求道:“娘娘容禀,您只怕错怪我们侯爷了。臣妾恳求娘娘高抬贵手,千万别误伤了忠臣良将才是。”“你说什么?”皇后满脸的匪夷所思,“刚才这尼姑的话你难道没听见?还是说事到如今你竟还敢嘴硬?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内宫的刑具?”“请娘娘饶恕,”东淑忙摇头否认,“臣妾正是因为绝不敢在娘娘面前说谎,才这般恳求的。”不等皇后反应,东淑转头看向旁边尼姑:“师父,我有一句话想请教你——那天你除了听见的话,可曾亲眼目睹过镇远侯做出有碍于太子之举吗?”尼姑愣了愣,道:“我、我在隔院之中,隔着一堵院墙,当然是看不到的。”东淑道:“那你除了那两句,可还听明白别的了?”她特意认真看了一眼皇后,才道:“你务必好好想想,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可一点儿也不能马虎。”皇后听她居然问起了尼姑,本来很不耐烦甚至想要阻止,可听东淑说到自己,便忍住没开口。尼姑果然胆怯地看向皇后,皱着眉犹犹豫豫道:“他们没有太大声,所以总模模糊糊的,只是这两句最清楚,哦……我记得开始的时候,有人似乎大叫镇远侯的名字……侯爷仿佛说什么‘失手’之类。”皇后冷着一张脸不言语。东淑的脸色虽然雪一样白,神情却依然镇定:“你说的是‘有人’叫镇远侯的名字,那这叫名字的人是谁?”“这、这贫尼不知道。”“那么,这叫名字的人,跟说‘镇远侯造反’的,可是一个人吗?”“这这……”尼姑仔细想了想,皱眉苦脸地说:“像是、是一个,可又不太像……”“这问题很重要,你得想清楚了回答。”尼姑拼命想了会儿:“应该、不是一个人。”其实,当时叫镇远侯名字的的确是太子;但是说“镇远侯造反”的,却是李持酒动手后、太子身边那些着慌的人。毕竟当时隔着一堵墙,这尼姑又没有胆子靠近过去听,只躲在屋内,当然会听不真切。最主要的是,那些人里头,除了一个镇远侯曾来过岁寒庵几次,所以尼姑才认得他的声音,其他人……这尼姑却是一个也不认识的。东淑早就想通了这个: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太子的,这尼姑显然也没有见过杨盤,只要不是太子呵斥镇远侯……那就有救!这就是她的机会。皇后已经按捺不住:“江雪,你只顾纠缠这些是什么意思!”东淑拧眉道:“娘娘,臣妾本就觉着这其中有误会,听了这位师父的话,果然……”“你说什么?”东淑道:“当时臣妾在屋内,虽然几乎给吓得晕厥过去,但至少离的要比这位师父近一些,自然听得更真切,当时的情形,是镇远侯救驾来迟,我依稀还听见有人叫‘护驾’呢,是吗师父?”尼姑一想,忙点头道:“对,是有人叫过。”东淑叹道:“但你偏偏把最重要的一句听错了,那什么‘镇远侯造反……救命’,分明是当时受了伤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在叫镇远侯,原句是这样的,‘镇远侯别管……快救命!’这两句原本有些相似,当时情形又混乱不堪,听错了也是有的。”东淑说了这句,便转头看皇后道:“娘娘,当时情形危恶,起先太子的人看见镇远侯到了才拼命叫护驾,后来是因太子情况紧急,他们才又叫镇远侯不要去管那些贼人,只先救命才是,谁知这师父虽然听见了,却偏偏不知道现场的情况是这样,几乎南辕北辙了。”趁着皇后尚未回神的时候,东淑扭头对尼姑道:“师父,你再好好想想,当时听见的到底是怎么样,是不是有人叫镇远侯来护驾的?既然是叫他护驾,又怎会说造反,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这关系着镇远侯的清白跟许多人的性命,你务必要想清楚再回答娘娘才是。”尼姑呆住了,她看着东淑的脸,这是一张非常无辜柔弱的面孔,在岁寒庵住的这些日子里,这些尼僧也常私下议论,说镇远侯夫人性子好,人又大方之类的话,她竟无法质疑眼前的人。尼姑竟道:“我、我也不知道,兴许、兴许是您说的这样。”皇后喝道:“胡说!这也是能随便听错了的?!再敢胡说立刻打死!”尼姑低下头,瑟瑟发抖不敢出声。东淑俯身道:“娘娘容禀,娘娘乃是国母,何等的尊贵不可冒犯,当着您的面儿,臣妾当然是有一说一,不敢有丝毫隐瞒,假如违心说假话,对不住镇远侯还是小事,也未免让太子殿下……泉下有知难以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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