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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8(1 / 1)

对于东淑而言,她却没想到自己想好的离府之计居然会有意外的效果出现。在出府之前她是见过小阮的,容貌身段儿倒是罢了,她只是惊讶于景王殿下竟真的肯下血本,竟肯大大方方把这样的禁脔拱手送给镇远侯……难道李持酒对于景王而言竟这样重要?只是她也不想理会这些,横竖要躲出去清净几天,且家里还有苏夫人照看着,赶紧走了为妙。马车顺顺利利的出了城,一路往岁寒庵的方向而行,今日惠风和畅,气候晴暖,天青云白,令人心旷神怡。走了小半个时辰,又见在田野之外,群山环抱,路边原野之外有庄子若隐若现,好一副自然风光。明值一直趴在车窗上看个不住,此刻便道:“姐姐看,好热闹,那里好像是个集市。”东淑歪头从车窗里看了一眼,果然见前方路口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份热闹竟不比城内差。甘棠也凑过来打量,自打江家出事,甘棠就没有再逛过这样的集市,此刻眼中也透出了渴盼之色。东淑瞧着那人潮涌动的地方,心头一动,便低头问明值:“想出去逛逛吗?”明值大喜:“可以吗?”东淑笑道:“这有什么,咱们也好透透气儿了。”明值喜出望外,忙先起身。甘棠取了幂篱来给东淑戴上,便扶着她也下了车。东淑很少如今日这样出行,之前不管是在萧家还是李家,但凡行动,身边势必要有一大堆的人簇拥跟着。她也曾经出城去过几次庵庙,但也是侍卫开道,家奴戒严,而她们那些女眷们不是在车中,就是在轿内,半点外人都看不到。如今因不记得自己的出身,环顾周围,只觉着到处新奇好玩儿,又见路的两边上若干摊贩,所售卖的东西都连在一起,或在桌上,或在地上,琳琅满目,竟是什么都有。她看的目不转睛,甚至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比明值都还要惊奇几分。幂篱的珠子在眼前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几乎让她不耐烦起来,很想彻底摘掉,幸而甘棠提醒道:“奶奶,这里人多眼杂的,谨慎些才好。”这会儿明值捧着几个彩绘的泥娃娃看个不住,这探子的竹竿上还挂着几个藤编的玩器,看着倒也精巧,又有蝈蝈笼子,里头还盛着几只捉来的蝈蝈,吱吱的叫。东淑听着那细细的虫儿叫声,眼睛都直了,便捧着道:“我要这个。”甘棠忙问价,幸而价格不高,她便掏钱买了两个竹篾编的蝈蝈笼子,却忍不住道:“奶奶,咱们去了庵堂里,那是野外,自然少不了这些小虫子,还怕听不见叫声?竟巴巴的花钱买。”东淑道:“你管我呢,我喜欢。”又见明值往前跑去,她也高高兴兴地追了过去:“你看什么呢?”甘棠跟在后头,哭笑不得。于是又买了几样东西,甘棠已经囊中羞涩。原先镇远侯府是江雪操持,只是她隔三岔五的病,苏夫人实在受不了,只得自己管着,所以江雪这里竟只有些许月例银子,很不算富裕。甘棠正在想催他们姐弟两个上车,忽然听东淑叫道:“这个我也要。”甘棠吓了一跳,忙抬眼,见姐弟两人站在个稍显寒酸不算很大的摊子跟前,明值捧着个青石小马打量,东淑却拿着一面破破烂烂的铜镜,极不起眼的,简直像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一样。甘棠凑上前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也能卖钱?”东淑翻来覆去的打量那面镜子,道:“我看着这东西有点眼熟,想必是跟它有缘,快给我买。”甘棠勉为其难地问那老板价格,那卖主自然是个经验老到的,看东淑打扮不凡,便故意要多了一倍的价格。甘棠气的说道:“这种东西破烂成这个鬼样子了,人影都未必照的出来,一文不值只该扔掉,你竟还敢漫天要价?”那卖主笑道:“小姑娘,这可是古董,要的就是这份旧,你不懂不要乱说。”甘棠叉腰道:“我看你才是乱说骗人的,什么都是古董,那我家里都是古董,这世上还都没有穷人了呢!”东淑见她只管跟那卖家吵,便道:“五百钱很多吗?别跟他废话,给他就是了。”甘棠倒吸一口凉气:“奶奶……”低低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了。”东淑微怔。卖主早看出端倪,便笑道:“这样吧,我看这镜子跟夫人也是有缘,就再让你一百钱,只要你四百钱这样可以了吧?”甘棠愁眉苦脸。东淑终于看了出来,只怕剩下的钱实在是屈指可数了。她捧着镜子,擦了擦上面模糊的花纹,叹气道:“这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呢,没有钱,这缘分都只能断了。”卖主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识货”的,很不愿意放过宰人的机会,忙道:“那三百钱呢?你能出就给你,三百也没有?那那二百……”忽然明值道:“姐姐,我有一百文。”东淑扭头:“你哪里来的钱?”明值道:“我去学堂,每个月也有钱,我偷偷攒的,都给姐姐……”小孩子正在掏钱,却听到有个声音道:“五百文我拿了。”东淑听着这个声音异常的耳熟,忙转头。却见身后站着一人,身着青缎子团花暗纹的圆领袍,腰间革带上垂着金色的鱼袋、荷包、佩玉等物。头戴玄色巾子,长身玉立,气质沉郁,赫然竟是李衾!“李、李大人……”东淑大惊。李衾身后走出一人,是个相貌白净的小厮,正是金鱼儿,他上前扔了一块儿碎银子给那摊主。那摊主见状,简直喜从天降,又看李衾腰间的鱼袋,知道是三品以上的大人,急忙打躬作揖道:“多谢多谢!”金鱼儿道:“银子不用找了,这个小石马一并拿着了。”摊主无有不从,毕竟这镜子他几乎都要赔钱卖,那小石马更是摆着玩儿不值钱的,这块银子却足有半两,简直可以把摊子上大半的东西都买下来。金鱼拿起石马,看看李衾后,便递给了明值:“拿着吧。”明值迟疑:“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敢要。”李衾的目光从东淑身上转到明值身上,微微一笑:“我曾欠你姐姐一份递伞之情,这个算是我的谢礼吧,好生收着。”明值闻言只看东淑示下。东淑正看着李衾出神,闻言呆了会儿:“既然李大人给你,你就拿着吧。”明值于是认真向着李衾行礼:“多谢李大人。”李衾淡淡地一点头,垂着的眼皮停了停,才看向东淑,又扫向她怀中抱着的铜镜:“你喜欢这个镜子?”东淑道:“是、是啊。”李衾问:“为什么?”东淑犹豫片刻,终于实话实说道:“不为什么,就是看着眼熟,大概是合了眼缘。”李衾听到“合眼缘”三字,意义莫名的一笑。东淑抚了抚怀中的镜子,却又道:“今日让李大人破费了,改天有机会必然还给你。”李衾本正要走的,听了这句又看向她。东淑看出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奇异,很不像是才见过两面儿的。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张指挥府内,张夫人说过的话。一时忍不住问道:“李大人……”“嗯?……何事。”东淑鼓足勇气:“我跟您的夫人,真的、很像吗?”李衾眼神一变,竟有几分凌厉地看向东淑。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跟内容提要的诗文很衬吧~被子大人:请你停止自作多情!东宝:这、这他~妈就尴尬了~~持久:哈哈哈我看到了什么!第17章东淑因为要出京,之前特意叫收拾了几件寻常衣裳,这会儿身上穿着的也不过是石青吉祥纹窄袖衫,茶色披帛,下衬着浅褐撒花的绫子裙。幂篱之外的乌发挽着松松的髻,用银钗簪着,幂篱的珍珠串子遮着脸孔,只露出了精致灵秀的下颌,跟一抹娇嫣的红唇。偏偏是这样若隐若现的,在李衾的眼中,看着竟更像是“萧东淑”了。“江雪”跟东淑很像,这想法本来存于他的心中,暗暗地想一想倒也罢了,忽然间竟给当事之人说了出来,却像是直接地往他心上戳了一根刺。李衾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东淑:“这话是谁说的?”东淑早看出他变了脸色,又听着话问的透着寒气儿,便道:“是我失言了,请李大人见谅。”李衾本是要斥责几句,但是见她怀抱着那面镜子在自己跟前微微垂头,幂篱的珠子一阵乱晃,底下那双眼睛却偏没有适时的垂下,反而半带惊讶半是疑惑地看着他。珠光摇曳中的那种眼神,令他难以按捺的惊心动魄。李衾的喉头一动,把那将要出口的话又压下去,只淡淡地说道:“少奶奶才进京,有些不相干的闲言碎语,最好不要什么都听。”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东淑的脸上却微微透着红,她当然知道李衾心生不悦正在责备自己,虽然没有说重话,但被这样当面的“斥责”,却是她从未经过的。虽不记得自己的出身,但骨子里的高傲却改不了。先前就算是竭力的放低身段、对李持酒曲意逢迎,心里却实在是瞧不上那个混闹的小子,如今给李衾面斥,心里更是别扭的很。只是却清楚对方的身份,东淑从幂篱的珠串后面看了李衾半晌,垂眸道:“多谢李大人教诲,以后再不会了就是。”此刻她的声音也变得冷峭了几分,不似先前婉柔。李衾闻言却皱了眉,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觉着这口吻竟像极了萧东淑不高兴时候的语气。东淑低头看见怀中抱着的铜镜,樱桃似的唇瓣微微嘟了嘟,觉着这镜子也跟自己作对似的,又沉又硌手。她本想赌气把这镜子还给李衾,免得跟占了他便宜,可手指抚了抚镜面,莫名竟有些舍不得。于是说道:“今日欠的银子,他日一定奉上。绝不会占李大人的便宜。”说完之后,便屈了屈膝,行礼转身而去,春风撩过裙摆,那纤袅的身段竟翩然若仙。李衾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无言。金鱼儿目睹全程,此刻凑近道:“主子,这个、这个江少奶奶,好大的脾气啊,之前听说她的性情最和软柔顺的,难道是那些人打听错了?”李衾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眼睁睁看着东淑的身影往前消失,才终于皱眉道:“行了,走吧。”今日李衾原本是去往家庙的,拜祭了“萧东淑”的坟墓。这回来的路却正跟通往岁寒庵的是一条,他经过这市集的时候,却是金鱼儿眼尖看见了东淑跟甘棠几个。本来不想多事,可是看她站在摊前,种种举止,跟他记忆中的萧东淑慢慢地竟分不清彼此了。李衾就像是飞蛾见到光,忍不住就想上前再看个仔细。想不到竟是弄的不欢而散,可谁叫她多事呢?说什么不好,竟敢说跟东淑相似……世间只有一个萧东淑,她纵然有几分相似,也不该当面问这种忌讳的话。正在胡思乱想,只听金鱼儿道:“那个江少奶奶也是古怪的很,居然要那么一个破破旧旧的铜镜,我看上面都生锈了,人影儿都未必照得出来呢。这若不是主子执意要给她买,我也觉着亏。”李衾听了这句,摇摇头道:“你懂什么,那个东西好像……”一句话还未说完,李衾心头一动。原来他竟觉着那镜子看着有几分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似的……可是想来想去,又实在想不起来。金鱼问:“好像什么?”李衾欲言又止,只淡声道:“像是个真古董的样子,未必就是那种破烂儿。”金鱼鼓起眼睛,却又笑道:“如果真是个古董,这可是万万想不到的事儿,只是难道那摊主不知道?”李衾道:“这种东西多半是从别的地方收来、或者捡来的,一定极便宜。那摊主也不是个识货之人,只想漫天要几个钱儿罢了。”金鱼点点头,眼睛发亮又问:“是了,主子为什么又特意叫我要了那石头小马儿呢?难道那也是个古董?”李衾笑道:“那个却不是古董,只是石头有些意思。”他答了这句,又有些烦躁:“只管问什么?没有别的话说了?”金鱼忙停了口,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捧着讨好般道:“主子,这是那个小孩子给的。”李衾垂眸看了眼,见是个竹篾编的小笼子,里头放着一只叫蝈蝈。他疑惑地抬手接了过来,举在眼前看了会儿,透过竹篾的缝隙,那只小小的草虫安静的趴着,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叫声。先前李衾众人已经过了岁寒庵,正往京城方向去,所以这会儿竟是跟东淑背道而驰。此刻他回头看去,见那一行人已经驱车远去了。李衾幽幽地在心中想:真是走火入魔了。先是把镇远侯的这位夫人误以为是萧东淑,刚刚又不死心地靠近过去……如今更连那镜子都眼熟起来,这成什么道理?也许是时候该把东淑放下了,趁着自个儿还没有完全失控。但在这之前,该把东淑因何而死的事情彻底解决!萧宪的报信不错,彩胜的确是在东宫。只是萧宪非常狡猾,他只说人在东宫想救也难,却没有提到底是怎么个难法儿。李衾费了点力气才查到究竟。进了城,本要回府,李衾突然改变了主意:“去打听打听萧大人在哪里。”金鱼立刻打发了人前往探听,不多时候回来道:“萧大人在府内。”李衾闻听有些踌躇,自打东淑出事后,莫说萧宪从不登门李府,连他也极少去萧家了,除非一些避不开的年节,到底要上门给长辈请安行礼。但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调转马头。萧府的门上飞速入内禀告,不多时有人来迎了李衾,请他入内。在萧宪的书房里,正有几个当世的名士、以及跟萧宪离开交好的人也在座,因听说李尚书到,都知道有事,便纷纷起身告退。李衾进门的时候,萧宪正背对着他,把一本书放回紫檀木书架上,又缓步走到多宝格旁边儿,打量上头摆放的器物。李衾扫了一眼,便上前拱手:“萧大人。”萧宪慢悠悠地回头:“李大人亲临,稀客啊。”李衾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等他让座,自己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只是一动间,袖子里发出低低的鸣叫声。萧宪正要在桌后落座,听见这声便抬眸看过来。李衾这才想起,金鱼儿给的那个叫蝈蝈笼子,他先前因一时没仍,随便放在袖子里,竟忘了。此刻迎着萧宪惊疑的目光,李衾从袖中把那竹篾笼子取出来,在掌心转了转,放在萧宪的桌上。房间内一时安静非常,那叫蝈蝈瑟瑟地叫了两声,好像也觉着害怕。萧宪盯着那笼子,撇撇嘴道:“李尚书竟还有这种雅兴。”李衾一笑:“让萧大人见笑了。”萧宪不耐烦道:“你亲自过来,总不会是送这孩子们才用的小玩意儿吧,到底何事。”李衾道:“你自然知道,彩胜已经在我那里了,只是要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只怕很难。”“你说什么?”李衾道:“你只告诉我她在东宫,却没跟我说,她在东宫何处。”萧宪蹙眉。李衾见他竟像是不知情的,这才道:“她在暴室。”萧宪双眸微睁,显然不知此事。暴室是专门幽禁一些有病或者犯了大禁忌过错的宫人的地方,一般人送去那里,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丧命。李衾继续道:“我将她带出来的时候她几乎精神失常了。而且……遭受过非人折磨。”萧宪脸色肃然:“是太子?”李衾道:“尚未可知。估计要等一阵才知究竟,毕竟才在宫内闹出事端来,行事有些艰难。”萧宪皱眉想了会儿:“我的人只说在东宫见过彩胜,却不知她是这种遭遇。这样的话……我来追查宫内的线索就是了。”李衾点头:“交给萧大人我是放心的。”萧宪哼了声,又冷笑:“本以为你带出彩胜就能知道内情,却没想到还是一筹莫展!”说到这里,那桌上的叫蝈蝈突然放肆似的高唱起来,声音非常宏亮,引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萧宪盯着那笼子,眼神却一寸寸的柔和了下去,他忽然说道:“妹妹以前没出阁,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儿,还叫我给她买呢。后来渐渐大了怕人笑话,就不弄这些了。”李衾微震。萧宪见他瞪着自己,却又冷冷淡淡的一笑:“你突然带了这个来,我还以为你……”李衾当然不是弄这些玩物的性子,所以萧宪本能地以为他多半是“睹物思人”,才弄这玩意儿。萧宪欲言又止,只把那笼子揽到跟前,低头打量。李衾的心突突乱跳,集市上东淑的身影,言行举止又在心底闪了出来,他抬手在额头上轻轻抚过,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总之,我会再想办法,”李衾定神,“大夫说调养得当,彩胜的情形会很快好转。”萧宪正逗那小虫子,闻言道:“最好别叫我失望。”李衾一笑:“我来意已经尽数告知了,不打扰了。”他才要起身,萧宪却突然问道:“那个镇远侯的夫人,真的跟妹妹有几分相似?”李衾看向萧宪,萧宪却依旧眉眼不抬,显得漫不经心。真是巧,这个问题先前那“江少奶奶”也问过差不多的,但是此刻换了萧宪,滋味更是异样。李衾才要轻描淡写的回一声,忽然觉着异样。他若有所觉地抬眸,看向萧宪身侧的那一人多高的花梨木多宝格。那多宝格上安放着各色的古董玩器,琳琅满目,李衾的目光飞速扫过,终于,他看见了自己想见的。李衾屏住呼吸,猛地上前一步。萧宪正等他回答,见他突然走近,便跟着转头看过去。却见李衾盯着自己的多宝格上一样东西,满面骇然。“这是、什么?”李衾艰难地问。萧宪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一枚圆圆的铜镜。他有些意外李衾竟会没头没脑的问这个,但也正好在李衾面前炫耀,当即道:“这个嘛,你当然不认得,这是汉时候的古铜镜,叫做四兽献瑞……”李衾却已经抬手把镜子拿了下来,捧着道:“四兽献瑞?这里、怎么只有两只?”萧宪放下那蝈蝈,起身把镜子夺了回来:“别乱摸!这可是稀世的宝贝,两只是因为这是一对儿的!朱雀玄武,麒麟白虎,两面铜镜。是我识货,机缘巧合才得了这麒麟白虎的一面,也曾苦心孤诣地派了不少人去找另一面,赝品得了不少,真的却始终一无所获,想来未必还存在这世上,兴许是给那些不识货的乡野村夫或者无知之辈随意的或毁或扔了……但不管如何,能得这一面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他说到最后,掏出帕子把李衾摸过的地方仔细擦了擦,似乎觉着李衾的手把自己珍贵的镜子弄脏了:“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李衾心中所想的却是在集市上的那堵几乎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古镜,他有些语声艰涩的问道:“这个镜子、东淑先前可是见过的?”萧宪不悦地看他:“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当然见过,还说替我找另一个呢……”说到这里,想到人已经不在了,不免悲从心起,抱着那铜镜轻轻叹了声。李衾看着萧宪的动作,目光在古铜镜上扫过,又看向桌上的蝈蝈笼子。他一把拉住了萧宪:“跟我走!”作者有话要说:叮~~东宝即将获得“兄长牌”靠山一枚~持久:太好了!我也即将获得舅爷一只~萧宪:你谁?持久:你可爱帅气的妹夫!被子大人:哥哥,弄死他吧~第18章李衾的手突如其来, 手劲儿且大, 拽的萧宪身不由己一个踉跄,手中捧着的古镜都差点儿摔了。“李子宁!”萧宪一惊之下喝了声:“你干什么!”萧宪用力把手臂拉了回去,握紧镜子眉端带怒道:“差点儿弄坏了我的宝贝!你可赔不起!”说了这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宪又横眉怒目地说:“我平生也没多少至爱, 妹妹是一个,这古镜也是一个,你害了一个不够, 还想再弄这个?”李衾愣住,终于说道:“你跟我走,我……”“谁要跟你走, ”萧宪不等他说完便又道:“你赶紧滚出去, 别叫我动粗!”李衾知道, 若这会儿说起“镇远侯夫人”, 萧宪即刻就会叫人进来撵自己, 他飞快镇定下来, 反而微笑道:“我本是好意, 原本是我先前在城外一个集市上看见过形似这个的古董, 当时只觉着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所以刚刚看到你这个才吓了一跳, 只是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真的。”话音未落,萧宪已经飘到了门口,身形之快却让李衾目瞪口呆。见李衾不动, 萧宪掸了掸刚刚给他拉扯过的袖子,瞥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路呢?”岁寒庵中,因为事先府内已经派人来知会过了,所以在东淑抵达之前,庵堂中早就收拾好了干净幽静的居室住处,也派了专人恭迎。东淑还未下车,那边就有尼姑过来行礼,态度很是恭敬,陪侍着入了里间。甘棠跟明值跟在东淑身边儿,随行的一个老妈子则在后面,张罗丫鬟小厮搬运几样行李,妆奁等物。等东淑又洗漱妥当,安顿下来后,已经是过午了。那负责迎候的尼姑陪着笑道:“就是怕少奶奶顾不上吃中饭,早先吩咐了厨下多做了几样素菜,奶奶若是不弃嫌,倒是可以让他们送过来。”东淑道:“有劳费心。我也正饿了,请送来吧。”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尼姑送了几样素菜过来,除了主食的花卷儿、两碟时新菜蔬外,另有素鸡,腐竹,鲜菇,以及糖醋素鱼,虽然并没有一点荤腥,却是难得的色香味俱全。那尼姑道:“奶奶尝尝合不合口,若是不喜欢,叫他们再做。”东淑见她很是殷勤,便提起筷子先尝了一块糖醋素鱼,只觉着香甜可口,别有一番风味,不由笑道:“好极了,正合我的口味。”等那尼姑退了后,东淑跟明值两人相对而坐,把菜蔬各自吃了一些,明值吃的津津有味,还说:“姐姐,这里的东西真好吃,我倒是想一直住在这里才好。”东淑嗤地笑了:“你难道要当小尼姑?你得去和尚庙。”甘棠伺候他们两个吃过了,另外换了个小丫头伺候着茶,自己也去匆匆地吃了些,便忙忙转了回来。东淑因为路上颠簸正有些累了,便要歇息,只是又拿着那面古铜镜不住的摩挲着看,竟是爱不释手的样子。甘棠叹为观止:“这是什么好东西呢,就当作大宝贝似的。”明值也在玩那个小石头马,闻言道:“姐姐,那个李大人还是很和气的……比侯爷都和气,像是不错的人。”东淑正盯着古铜镜上的花纹,心里模模糊糊的有点异样感觉,闻言撇嘴:“你才见过他这一次,就知道是好人了?他脑门上可没有写着‘坏’字,都在心里呢……哼,这些当大官儿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若坏起来,会叫你防不胜防。”明值惊讶地看着她,有看看那可爱的小石马:“可他、他必然是知道姐姐心爱这个镜子、舍不得放手,才肯替姐姐拿钱的,可见他是个体贴心细的好人。而且我知道,那个小厮哥哥把石马给我,也是他说过的。”东淑听明值说的头头是道,一时听得愣住了。甘棠在旁边忙问:“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是他要石马的?”明值说:“那个小哥哥把马儿给我之前,特意看了他一眼,可见是他授意的。”甘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却也说得通。”她嘀咕了这句又道:“其实只拿这马儿实在是太便宜了那个小贩,我看着……差不多给了他一两银子呢,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李尚书大人实在够大方,令人喜欢。”东淑见她满口的夸奖李衾,便白了她一眼道:“真真的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反正我是看出来了,对你们两个来说,谁拿钱,谁就是好人,对不对?”甘棠不敢言语,明值却嗤地笑了。东淑半歪倒在榻上,举着那面古铜镜看了半晌,想到李衾当时对自己的态度,皱皱眉,才终于放下。正要睡,忽然想起自己的叫蝈蝈,便问道:“我那草虫呢?”明值忙去取了来,送到她手里,东淑提起来打量了会儿,听着叫蝈蝈的叫声,喜不自胜。东淑记得是买了两个的,如今见明值只给了自己一个,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明值留下那个自己玩儿去了,她倒也不介意。当下就叫甘棠给自己系在帐子顶上,枕着双臂躺倒下去。那碧绿色的叫蝈蝈躲在竹篾笼子里,大概是觉着安逸了,便放开喉咙唱了起来。东淑盯着看了会儿,嘴角不由上扬,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东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她梦见自己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有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手中提着一个叫蝈蝈笼子:“看我带了什么给你?”那竹篾笼子在眼前摇来晃去,里头那如同翡翠玉似的叫蝈蝈趴在笼子边上,晃动细细的触须,瞪着眼睛看着外头的人。女孩子的双眼也睁得大大的,捧着笼子看了半晌,欢快地叫道:“谢谢哥哥!”那是……久违的被疼宠的感觉啊,温暖的包围着她。东淑在睡梦中忍不住笑出声来。甘棠一直都在桌边儿,正拿着一件绣品做些针线活儿,听到这笑声诧异的回头,却见东淑笑的烂漫中竟透着继续娇憨,像是梦见了什么极好的。甘棠很诧异,自己这主子,从来愁眉不展的时候多,开颜欢笑的时候少,何况自打家破人亡嫁了李持酒后,更是少见她笑过。此刻看她笑的这样开心,甘棠忍不住竟想知道她梦见的是什么,不过虽不知是什么……那一定是极为珍贵美好的吧。甘棠抿嘴一笑,低头又去扎花。约莫小半个时辰,甘棠隐隐也觉着有些困倦,在桌上略爬了会儿,却不敢就睡,见东淑睡得很好,她就放下绣品,蹑手蹑脚地来到外间,想看看明值在做什么,毕竟这半天都没有动静了,别去闯祸。夏日午后,这庵堂的后院格外静谧,犹如世外桃源,绿柳荫浓,蝉唱时起时伏。甘棠伸了个懒腰,往旁边明值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她戛然止步,却见里头是明值坐在桌边上,桌上放着的是那只小石头马,并几本书。明值坐的直直地,手里握着书,一本正经地正在看。甘棠见他这样用功,不由点了点头,又是喜欢又是欣慰。本是不想打扰他的,可见他小脸微红,便忍不住走进门道:“中午头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明值见是她,就放下书跳下地:“姐姐睡着了吗?”见甘棠点头,才道:“我不困的,想多看一会儿书,免得落下了功课。”“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你还这么小,别累坏了。”甘棠笑说着,又看那匹小石马。明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我不累,我只想好好读书,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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