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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TXT全集下载_4(1 / 1)

“我告诉公公一个秘密,”他开心地靠近杨贺,杨贺却退了一步,他啧了声,说:“御林军里有谢家的人。”“公公今日杀了我,明日天底下的人都会知道公公谋害皇室。到时候,公公还是会来陪我。”第20章常年打鹰,反被鹰啄了眼。杨贺气坏了,这几年来,是他低估了季尧。诚如季尧所说,杀季尧事小,可杀了季尧,就是将这要命的把柄送到世家手上。他这几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了。季尧和杨贺不一样,他本就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乎,更不在意生死。这世上,无所顾忌的疯子最是难缠。等杨贺彻底冷静了下来,细细回想这几年,他想,确实是他大意了。这三年,季尧是什么样的人,并非无迹可寻。他自诩重生一遭,一切都在掌握,所以成竹在胸,有恃无恐。季尧是最大的变数。只怕,季尧不是最近和谢家才有接触,应当是早早就有了来往。否则,珍妃身亡后,他一个稚子,怎么能好好活到现在。在他接近季尧后,季尧为了不让他察觉,自个儿断了和谢家的来往,在他面前扮可怜,让他一点一点降下防备。杨贺不由得有几分胆寒。季尧,如今才不过十六罢。果不其然,没过两日,皇帝就“偶然”发现了冷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幼弟”。已故太后手腕铁血,早知皇帝心性,听政那几年,将先帝子嗣除得寥寥无几,剩下几个没威胁的,也早就遣到了偏远封地。乍见这么个兄弟,皇帝自然不会再让他待在冷宫。杨贺有些头痛。季尧身份不是隐秘,只要皇帝想查,就能将季尧这十几年都翻出来。季尧惯会卖乖讨人欢心,杨贺不消多想,就知道季尧会如何拿这十几年冷宫遭遇来博皇帝同情。早知季尧如此难缠,就该早早地杀了他。杨贺心里不痛快,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仍旧恼怒得不行,心里憋了一口郁气,手指却好像还残留着少年人那话儿的热度,勃起的,气势汹汹,像带了把火。杨贺愤怒难堪之余,还有点儿怪异的不自在,夹杂着几分羞耻。那是他第一次碰男人的那东西。他七岁入宫,挨了那一刀,就是宦官,太监,阉人,是残缺的,那玩意儿于他而言,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隐晦。一想到这儿,杨贺就恨不得把手搓掉一层皮,再将那胆大包天的季尧活剐了。没成想,他还没去寻季尧的麻烦,先在皇帝面前见了季尧。殿里的内侍都屏退了,皇帝穿着春衫,手里拿了把雕刻的刀,坐在丹墀上削一块顶好的木头,季尧坐在他旁边,手里也把玩着一块,二人凑一起,有说有笑的。杨贺停住脚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季寰一见他就笑了,说:“贺之快来,朕给你瞧个好玩儿的。”他手里多了个精巧的木头小人,手脚俱全,都是木头嵌进去的,季寰不知按了那儿,木头小人两只手都摆动了起来。季寰说:“你请回来的那个鲁班传人确实有些本事,这是他教朕做的,颇有意思,朕给小皇子做了一个,给小家伙高兴坏了。”他兴致勃勃,杨贺应着笑了笑,伸手去拨那木头小人,不知按到何处,竟从口中吐出一颗圆润的明珠来,笑道:“果然精巧,陛下当真厉害,不过这两日就能做出这么有趣的东西。”季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赏给你了。”杨贺说:“谢陛下。”自杨贺进来,他就能感觉到季尧一直在看他,杨贺没有看他,不过须臾,就听季寰说:“这两日还有一件开心事。”杨贺抬起头。季寰指了指季尧,对杨贺说:“朕的十三弟。”他叹了口气,“阿尧是朕的手足兄弟,这些年却一直待在冷宫,是朕疏忽了。”季尧笑盈盈道:“皇兄说得哪里话,皇兄对臣弟百般照拂,是臣弟之幸。”杨贺冷眼看着,不咸不淡地说:“见过十三殿下。”季寰一只手搭在季尧肩上,笑道:“贺之是朕的心腹,朕的左膀右臂,你若有事,只管寻他去。”季尧看着杨贺,展颜一笑,“多谢皇兄,臣弟会多多向杨公公请教的。”二人目光对上,杨贺波澜不惊地道:“殿下客气。”外头下了雨,杨贺前脚出了殿门,小黄门掌着伞上来,却被季尧拦住,拿了他手中的伞。季尧说:“我送公公回去。”杨贺面无表情道:“不必了。”季尧耷拉了下来,委屈地说:“公公别生我气了,那日我不过一时情难自禁……”杨贺怒道:“你闭嘴。”季尧闭上嘴巴,瞧着杨贺,又笑了起来,软声说:“好几天没见公公了,可想死我了。”杨贺抬手抢了他的伞,季尧却稳稳攥住,杨贺索性用力推开他,转头对一旁的小宦官斥道:“傻站着干什么,再拿把伞过来!”季尧退了两步,眉宇间掠过阴霾,一言不发地盯着杨贺,眼神有些可怖。杨贺冷冷地看着他,不闪不避,谁都不肯退一分。过了一会儿,小宦官战战兢兢地拿来了伞,给杨贺撑着,杨贺不再看季尧一眼,径自往前走。季尧看着他的背影,用力捏紧了手中的伞柄。雨水打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春雨朦胧,转瞬将偌大皇城都笼进了蒙蒙雨雾里。第21章二人撕破了脸,倏然间就冷淡了。太后在时,对季寰一向严苛,他从不曾感受过天家亲情,骤然多了个弟弟,新奇又有点儿稀罕。季尧很会装乖,一口一个皇兄,哥哥叫得亲热,很讨皇帝高兴。不过几日,二人同进同出,颇有几分手足情深的意味。杨贺去面圣时偶尔会碰见季尧,言语之间你来我往地递上软刀子,季尧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杨贺总有股子打在棉絮上的感觉,越发烦躁。旧案翻了出来,后续牵扯甚广。杨贺手底下有不少能用的,这些时日网罗罪名,排除异己,强硬又狠毒,无端死在狱里的人头都多了一茬。外戚恨杨贺入骨,宫中戚贵妃见了杨贺都没了好脸色,厌恶至极的模样,冷冷地嘲几句狼子野心,阉党误国。杨贺不以为意。口舌之争有什么用,终归是要死的。这一日,正当花朝。杨贺在书房小憩,小宦官慌慌张张地来禀报,说皇上遇刺了。杨贺顿时就清醒了,冷了脸色,匆匆整好衣冠,往皇帝宫中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询问情况,所幸是虚惊一场,皇帝并未受伤。杨贺问他,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微服出宫?小宦官茫然摇头。突然,杨贺脚步一顿,问他:“皇上同谁出的宫?”小宦官:“……十,十三殿下。”杨贺脸色阴沉,没忍住低声骂了句。今日是花朝节,庆贺花朝在南燕民间是一桩盛事,每逢今日,百姓出游共迎花神,街头巷尾都插了花,姹紫嫣红,好不热闹。皇帝久居深宫,早对民间盛事有所耳闻,季尧有意无意地一说,皇帝动了心思,索性借微服之名,二人带了几个侍卫就一道儿悄无声息地出了宫。皇帝还有些意犹未尽,见杨贺脸色不好看,当他是心有余悸,吓坏了,笑着安抚了几句。杨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些亲昵地抱怨道:“陛下就是想出宫,也该告诉奴才一声,奴才安排人暗中护着陛下。”“陛下是九五之尊,龙体贵重,若当真有个万一——”季寰眼神柔和,温声道:“朕知你一片心,今日是朕让卿担心了。”杨贺低声说:“此番说来,陛下出行隐秘,奴才都不知,刺客怎会知道?”季寰笑了声,“你啊,怀疑阿尧是不是?”“出宫是朕的意思,阿尧还劝阻过朕。今日要不是阿尧拼死相护,朕哪儿能毫发无损地脱身,为了护着朕,他身上还挨了一刀呢。”“阿尧久居冷宫,许多事还不懂,心却是好的,你不要疑他。”杨贺垂下眼睛,慢吞吞地哦了声。季尧受了伤,回了宫中将养。杨贺去时正撞见太医,太医说,季尧手臂划了一刀,虽是皮肉伤,却也深可见骨,好在刀上没毒,否则整只手都废了。杨贺心里冷冷道,要真有毒就怪了。季尧好一阵儿没见着杨贺,一见他,眼睛都亮了,轻轻笑道:“公公可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他今日穿着青色春衫,眉眼透着股子年少的跳脱灵动,受了伤,脸色苍白,却俨然矜贵雅致的少年人。杨贺面无表情地说:“季尧,你想做什么?”季尧失落地道“公公今日不是听说我受伤来探望我,而是问罪的?”杨贺不置可否,神态冷静,眼尾上挑,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冷漠。季尧看着他,只觉心头火热,眼神都变得炽热,慢慢道:“公公以为我想做什么,借出行弑君?”他走近杨贺,身上伤才处理,还带着股子血腥气,压低了嗓音,语气轻快俏皮,“哎呀,那公公可高估我了,我怎么敢啊。”“毕竟,陛下除了是你我的君王,还是我皇兄,我的哥哥,救我出冷宫的人,我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第22章杨贺确实是怀疑季尧,甚至肯定这不过是季尧的一出苦肉计。他曾经很受用季尧撒娇的语气,如今却很厌烦,不屑伪装,眉眼之间的冷漠一览无余,说“季尧,你给我老实点。”“陛下要是出了事,对谢家,对你,全无好处。”季尧看着他,笑容更甚,轻慢地道:“杨公公,你比我更怕皇兄死了吧。”他靠近杨贺,凑他耳边笑道:“没了皇兄,就失了腰杆,丢了后背,只能打回原形在地上爬,变回谁都瞧不上的阉人——”话没说完,杨贺攥住了他的衣襟,手指用力地掐着他的喉咙,“闭嘴!”“给我闭嘴!”“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杨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是谢家用来争权夺势的傀儡,苟延残喘的疯子。”季尧没反抗,仰着脖子,嗓音嘶哑,吃力地笑道:“公公别生气嘛。”杨贺手指收紧,轻声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看着季尧,倏然一笑,阴森森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季尧。”“这辈子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让谁死,”二人挨得近,四目相对,杨贺声音温柔,“不要一再挑衅我。”季尧说:“那你动手啊。”他直勾勾地盯着杨贺,喘不过气,脸颊都憋红了,眼神却有几分阴郁,“杨贺,杀了我,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说不得咱们下辈子还得作伴,不死不休。”外头春光明媚,里间却死一般的寂静,二人对峙片刻,杨贺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狠狠甩开了手。赌赢了。季尧被推了一个踉跄,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一边想,捂着发疼的脖子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边咳嗽边笑,痛快又疯狂。杨贺一言不发。季尧坐在地上,缓过了失血过多的晕眩,才慢慢抓着杨贺的袍角摇了摇,小孩儿似的,“公公,杨小公公,贺之。”他连声叫杨贺,他不应就不停一般,杨贺终于垂下眼睛,俯视着季尧,季尧说:“起不来了,公公拉我一把。”杨贺嘲讽道:“殿下都能从冷宫里爬出来,怎么就起不来了?”季尧说:“这不一样,别人害我就是身上疼,公公这么用力地掐我,不但脖子疼,心也疼。”他抬朝杨贺伸出手。杨贺气得踢了他一脚。季尧疼得哼哼了一声,又朝他笑,虎牙尖尖的,稚气又天真,当真像个要抱的孩子。过了半晌,季尧手都举酸了,杨贺才弯腰,去抓季尧的手。下一瞬,季尧却趁势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用力按在了桌面,猛兽衔住猎物似的,鼻尖蹭他光滑白皙的脸颊,喘着气说:“公公不要对我这么坏,你对我好,我听你的话好不好?”杨贺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骂了句季尧,耳朵一疼,身上的疯子咬住了他的耳垂,少年人呼吸滚烫又急切。季尧说:“你疼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季尧忍不住想咬疼杨贺,吃掉他,可又舍不得,含着渗血的耳廓一下一下地舔,“杨贺,好不好?”季尧箍得用力,浑然不顾撕裂流血的胳膊,力量悬殊,杨贺手上都是季尧湿热黏腻的血,却仍然推拒不开,这小子像发了疯,热气腾腾地扑在他身上,胡言乱语。杨贺呼吸急促,也发了狠,冷冷道:“你给不了我。”他瞪着季尧,轻蔑道:“季尧,你一无所有。”季尧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贺,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浓长,秀气又天真,“你紧张皇兄,是因为他是皇帝,”他笑了一下,爱不释手地舔了舔杨贺的嘴角,说:“我要是当了皇帝呢?”杨贺呼吸都窒了窒,盯着季尧。季尧叹道:“公公的眼睛真漂亮,我好想舔一舔。”杨贺冰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尧把他压在桌子上不放,甚至顶开了他两条腿,压迫感极强,鼻尖蹭了蹭,怕别人听见似的,气声说:“我说,我要皇兄的皇位。”杨贺偏过脸,嗤笑道:“就凭你,凭谢家?”季尧不高兴地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这才满意,“还有公公。”杨贺仿佛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瞪着季尧,见他神态笃定,冷笑一声,嘲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季尧轻声笑道:“因为我是最好的选择。”“世家眼高于顶,瞧不起阉人,你们之间根本无法共存。杨公公,你得势不过这几年,根基太浅了,就算除了薛戚两家,你还拿什么和谢家斗?”“薛戚两家都是几百年的世家了,早就被皇室养出了不臣之心,就凭我那个善良的哥哥——”季尧笑了一声,“他想借你打压世家,简直是痴心妄想。把虎狼逼急了,他日就是世家携手清君侧,逼宫!”“反正皇兄还有个三岁的儿子不是?不愁江山无主,”季尧不紧不慢地说,眉眼间还带着笑,“小孩儿可比皇兄听话。”杨贺沉默地看着季尧,上辈子,他和薛戚两家斗了很多年,末了,世家倾颓,他也元气大伤,反被一直蛰伏的谢家坐收渔翁之利。杨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凭什么帮你?”季尧掐着他的下巴,一低头,咬住了杨贺的嘴唇,又凶又没章法地舔他的唇肉,还将舌头深入口中肆意地舔舐,仿佛即将渴死的沙漠旅人。杨贺睁大眼睛,猛的用力挣扎开来,声音都变了,一声季尧叫在他心尖儿上,灵魂都兴奋地颤了颤。如同一场暴行,季尧狠狠镇压了杨贺徒劳的反抗,掐着他的脖子,着迷地含着他软红的舌尖,轻声说:“我听话啊。”“没有人比我更疼公公了。”第23章这不是吻,充其量不过是唇舌间的撕咬,满是血腥味的暴力角逐。杨贺脖子落入季尧手中,浑身都绷紧,隐隐地还有点打颤,鼻尖口舌全是季尧的味道,脑子都在发昏。杨贺艰难地喘着气,说:“松……松开我。”挨过砍头的一刀,脖颈不经碰,一摸,彻骨的痛意席卷神经,更别说这么被掐在季尧手里。他死死攥着季尧的手腕,太过惊惧愤怒,指甲都嵌皮肉里。季尧却兴奋得要命,杨贺这么坏,舌头怎么这么软,他好想嚼烂了吃下去,口水都是甜的,明明不过是个没了根的太监,阉人。他呼吸急促,含着颤抖的舌头吮了又吮,又去舔他嘴角的津液,问他,“公公听懂了吗,理理我,嗯?”杨贺哑声说:“听懂了。”他一服软,季尧越发喜欢,不依不饶地问,“好不好?”“好你就亲我一下。”得寸进尺。杨贺多少年没这般受制于人,眼睛都气红了,嘴唇哆嗦。他迟疑季尧就有点儿焦躁不耐,没轻没重地掐紧他的脖子,喘笑着舔他的脸颊,“好不好?”杨贺狠狠地瞪着季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须臾,他闭了闭眼睛,偏头拿嘴唇碰了一下季尧的脸颊。季尧动作滞了滞,轻软地说:“公公好乖,最会哄我开心了。”旋即,就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退开,杨贺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季尧脸上,重重地一声脆响将落,又恶狠狠地踢了季尧一脚。季尧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杨贺拿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发冠都乱了,眼神烧着火,淬了冰,骂道:“疯子。”他恶心透了地拿手去擦嘴唇,太用力,擦得嘴唇红红得像抹了胭脂,又艳又凌厉。“公公又欺负我,”季尧低低地叹了口气,疼得脸色苍白,神情却很轻快,他看着杨贺,惋惜地说:“公公真不心疼自己,嘴巴那么软,还擦得那么用力,都要破了。”杨贺冷冷地看着季尧,季尧手臂伤口崩裂,被血染红了,眼睛却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映出他狼狈失态的样子。杨贺说:“季尧,你当我是傻子么?”“谢家现在敢冒头就是众矢之的,他们容不下我,就容得下积怨已久的谢家?”季尧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惑,看着杨贺笑,“公公试试嘛。”他抬了抬淌血的胳膊,声音低弱,像个顽劣任性的孩子,说:“我不喜欢谢家,恨不得他们一个一个都死绝了才好,这样,我还要多谢公公。”杨贺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季尧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拿血淋淋的手碰他的脸颊,委屈地说:“公公,我手好疼,要疼死了。”冰凉的,湿漉漉的手指在杨贺脸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血迹,杨贺心口跳了跳,打开季尧的手,转头冲外面喊:“来人,去叫太医!”季尧当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昏昏沉沉的,低声道:“公公果然还是心疼我的。”杨贺面无表情地抓着他没伤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他扶了起来,季尧提不起力气,眼前恍惚恍惚的,二人踉踉跄跄地到了床边,杨贺就松手将他扔了上去。季尧紧紧攥着杨贺,拿黏腻血腥的手,不管不顾地抓着他,“公公不要走。”杨贺冷淡地看着他的那几根指头,说:“为什么?”“你纠缠不休,到底想干什么?”季尧说:“公公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他声音沙哑,语气理所当然还带了几分笑,“我要你。”第24章杨贺觉得刺客那一刀砍的不是季尧的手,是他的脑子。本来就没剩什么好东西,生生给劈成了满口胡言的傻子。正常人哪会说喜欢宦官,要个宦官的疯话。杨贺半点都不信季尧。季尧迷迷糊糊地还抓着杨贺的手不放,杨贺一根一根掰开,没等太医来拂袖就走了。上辈子加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杨贺脸颊还带着季尧的血,嘴唇舌头都好像被季尧含在嘴里,如同饿狗咂摸着骨头又不舍得吞下,要吮出骨髓来。杨贺不想陪他发疯。二人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季尧缠杨贺却缠得紧,那个满是血腥气的吻过后,季尧念念不忘,抓着杨贺就能自顾自地亲上去,挨了耳光也不在意,反而越发起劲,咬得更狠,杨贺嘴唇都破了皮见血。每每都能将杨贺气得脸色铁青,捂着嘴巴恨不得让人把季尧轰出去。那小子跟没事人似的,对杨贺笑嘻嘻的,一如既往地撒娇扮乖。后来杨贺索性夜宿在宫外。他是大权阉,宫外置了大宅子,陈设无一不精,却没人敢多加置喙。宦官老来无所依,大多贪财,杨贺也不能免俗。钱财,权势,谁不喜欢?没过两天,皇帝说要给季尧在宫外开府,他已经十六了,自然不宜久居内宫。这差事儿季寰交给了杨贺。燕京城中有许多空着的王侯旧府,只消重新休憩一番就能入住。杨贺择了一座,着底下人看着,也就没有再多上心。杨贺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求他办事的人不少,个个恭维着,一口一个督公,觥筹交错,满世骄奢。这一日,杨贺宴饮回来夜已经深了,喝了些酒,颧骨微红,泛着芙蓉色。他揉了揉眉心,下人迎上来,在他耳边说,“督公,十三殿下来了。”杨贺正眯着眼睛,有些没听清,问:“谁?”“公公可算回来了,”懒洋洋的,一记少年人嗓音传入耳中,拖长了腔。杨贺睁开眼,就见季尧靠在门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里却半点都不和善。杨贺愣了下,说:“谁让他进来的?”下人顿时就慌了,扑通跪了下去,“督,督公,小的该死,小的拦不住殿下。”杨贺脸色不虞地看着季尧,季尧已经迎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臂,对下人说:“这儿有我,你下去。”下人犹豫地抬起脸看杨贺,却对上季尧阴郁的眼神,季尧笑道:“滚。”他抓着杨贺连拖带搂地往里走,杨贺不耐烦地用力搡了几下,才推开季尧,站定了,说:“你不回宫,在这里做甚?”季尧看着他,委屈地说:“我都好几日没见公公了。”杨贺说:“见着了?”季尧点头。“滚回去,”杨贺说完就往里走。季尧撵了上来,突然从后面抱住杨贺,两条手臂掐着杨贺细窄的腰,小声地控诉,“公公当真喝糊涂了,宫门早关了。”杨贺浑身都绷紧了,少年人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公公都不想我。”杨贺不耐烦地说:“季尧,别发疯。”季尧低低笑了声,语气软和,“我好喜欢公公叫我名字,”他小狗似的,鼻尖拱他的脸颊耳边闻,“公公喝酒了,一股子酒味。”他箍得紧,像要把杨贺嵌进骨头里,咬着耳朵含嘴里,舌尖舔弄薄薄的耳垂,“我在这儿苦等公公,公公去和别人喝酒,我不高兴。”杨贺低哼了一声,耳朵敏感,半边身子都发麻,他骂了声,挣扎得厉害。季尧却不松手,二人脚下踉跄了几步,杨贺就被季尧按在了门上,季尧重复道:“我不高兴。”季尧长得高,骨架大,肩膀宽,分明还是个少年,却已有了挺拔的轮廓,能将杨贺整个人都罩在自己阴影里。杨贺脸颊撞在门上,忍了忍,小声地说:“季尧,我不知你在这儿等我。”季尧闷声笑道:“公公在给我道歉吗?”他眷恋地掐着杨贺的腰,手掌隔着衣裳摩挲胯骨,不温柔,滚烫又用力,要扼断他的腰一样。杨贺后背发凉,酒意瞬间醒了,额头涔涔地发汗,忍气吞声道:“是,奴才给殿下道歉。”季尧喉结动了动,呼吸都急了,贴着他耳后薄薄的皮肉吮吻,“不要哄我,公公心里都要骂死我了,说不定还想着怎么打我。”杨贺攥紧了手指,“……没有,不早了,奴才让人给殿下准备屋子睡觉好不好?”“不好,”季尧爱极了他瘦韧的腰,攥住了反复揉搓,低声说:“公公腰好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真敏感。”杨贺厉声道:“季尧,你别得寸进尺——唔!”须臾,他就被顶着按在门框上咬住了嘴唇,季掐着他的下巴,舌头顶开牙齿,强势又莽撞地侵入其中。杨贺别扭又僵硬地承受着季尧的吻,涎水吞咽不及,流出二人唇齿,难受地发出几声呜咽。明月挂中庭,夜风过处,满树的叶子簌簌作响。季尧的手钻入他的衣襟里,如愿以偿地摸到了细腻的皮肉,光滑柔软得像最柔软的锦缎,季尧忍不住,着迷地又掐又揉。分开时,二人都气喘吁吁的,季尧嘴唇留连在他下巴脖子,底下那话儿全硬了,嚣张地顶在杨贺屁股上,低喘着叫杨贺,“杨贺,我想你,想死你了,我想吃了你你知不知道?”杨贺慌了神,没了那股子冷冽傲气,满脸潮红,懵懂又有几分惊惶,色厉内荏地说:“季尧,你别乱来。”季尧低笑了声,说:“公公好可爱。”“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吃了就没有了。”季尧贴着杨贺的耳朵小声地安抚他,“我最喜欢公公了。”第25章杨贺全听不清季尧在说什么,他身躯滚烫,贴着他,像带来一团火,要将他们一起烧成灰烬。手是火引,把每一寸皮肉都点燃了。杨贺没经过这阵仗,也不曾如此直白露骨的感受过男人的情欲,汗毛直立。他愈是挣扎季尧的呼吸愈重,季尧将他翻过身来,叼猎物似的,一口咬住了杨贺的喉咙,紧闭的门框发出细碎地响。杨贺低叫了声,心惊胆战,瞳孔都惊惧地紧缩了,服软道:“殿下,我错了,我错了……”季尧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愉悦兴奋的喘息,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低头亲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有点儿苦恼地说:“嘘,公公不要说话,你一说我就受不了。”杨贺脑子发昏,少年人激动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觉这人当真病得不轻。身后门不知怎的开了,季尧攥着他往里推,没点灯,屋里暗得人心慌。杨贺记忆里的季尧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不知怎么一下子长大了,比他高,身躯结实修长,藏起来的棱角划破了乖巧的锦衣,跋扈地支棱着,要把他搅碎。杨贺全不是对手,六神无主,慌了神,被掐住乳头的时候,冠帽歪歪扭扭地砸在了地上,杨贺尖了嗓子叫道:“季尧!”“你放开我!”季尧底下火烧得旺,硬邦邦的一根,挺挺地戳着杨贺,哪儿还能放,也不想放。杨贺奶尖儿好小,嫩嫩的,季尧看不见,只顾着新奇地夹在手里玩儿,任性地说:“不放,公公的奶头真小,和公公给的春宫图册里的不一样。”杨贺脸都涨红了,又气又急,还有几分羞耻,手终于从他掌心里逃了出来,又要扇季尧,季尧一把攥住,剥了杨贺腰带就捆住了他两只手腕。杨贺头皮发麻,口中胡乱地骂着,惊慌地拿脚踢季尧,像极了拼死挣扎的小兽,季尧浑然不觉痛,绑实了才觉得心满意足,啄了口他的手腕,说:“公公又想打我,真不乖。”杨贺手被反剪了,衣裳半开不开地挺着胸,无处可退,身后抵着一张紫檀木圆桌。二人呼吸都急促,杨贺恨不得当下杀了季尧,喘了几口气,恨声道:“混账东西,你要么现在弄死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季尧顿了顿,低笑了声,“反正公公早就想杀了我,不是吗?”“为什么早早不杀呢?”他伸手摸了摸杨贺的脸颊,屋子里太黑,看不见他的模样,季尧转身去挑亮了烛火,再回身时,正对上杨贺凌厉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公公为什么早不杀我?”他欣赏着杨贺狼狈不堪的模样,他衣襟被自己扯开了,露出透红的奶尖,皮肉白软,干净又艳情。季尧眼里露出痴迷,说的话却冷静,“是不是我对公公有用?”杨贺瞪着季尧,一时间说不出话,看着他越来越近,额头汗水滚了下来,眼眶都浮了层红,下意识地退了退,却撞着桌沿,哑声说:“季尧,我给你找别人,女人,娈童……我给你找——”季尧笑了声,眉宇阴鸷,沉沉地说:“公公怎么总记不住我说的话?”“我只想要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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