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吧,下午出了趟门,”庄周挽起衣袖,穿上围裙,“去买了一个投影仪,还没装起来。”投影仪?似乎又是一个惊喜?毛非尝试着猜测:“放映室?”“嗯,还会有健身房。”庄周把土豆去皮上锅蒸,笑道,“但是琴房大概就不用了,我也就勉强会吹个口琴。以前高中时想学大提琴来着,被我哥嫌弃了一顿,说还不如跟他一起去练拳击。”“啊?那你去了吗?”“去了,他教我,刚开始被他打得还不了手,后来算是能打成平手吧。”毛非攥着小刀满心好奇:“能具体说说吗?我怎么觉得你哥好鬼畜啊,你之前说他玩伴特别多,还男女通吃,然后似乎还...也不是崇尚暴力吧,就是,咋说...我其实,突然之间,觉得你和你哥哥也能组cp,骨科多好吃啊。”庄周走来把他的小刀没收,把碗碟残局都收拾干净,脑袋里顺着毛非的话幻想一瞬,惊觉实在不能忍,他摇摇头:“我可吃不下,而且这要是真的,我爸我妈肯定得厥过去。”毛非倒是天马行空乐得起劲:“你现在还能打得过你哥吗?”“打不过,他一直在练拳击,没停过,我都好几年没碰了。”“哇...那你得是受了,骨科年上,你还不乐意,再加一个强制囚禁,美味!”庄周直笑,听他继续胡扯:“你被领带捆着手绑在床头,然后让我想想拳击手套能有什么玩法啊...套在你下面?或者塞在你嘴里?太大了,塞不进去是不是?”庄周真的不能忍了,鸡皮疙瘩掉满地,他把蒸软的土豆盛放到大碗里,再拿个捣蒜杵,一并搁到满嘴瞎话的毛非面前,“碾成泥。”又连哄带威胁,“乖一点,当心我照搬照用。”毛非抱住碗,不吭声了,也吭不出声---这哪来儿的杵啊!他嘴巴是闭上了,思绪却嚣张得更疯狂。庄周屏息切洋葱,切完,回头看他的非非仿佛不是在碾泥,是在敲木鱼,魂儿飞天际不知道又在开什么脑洞,他唤到:“非非?”毛非支吾一声,看向他。“想什么呢?”“想...肚兜儿。”庄周不大信:“真的?”毛非就招了:“想第一次那回,你说我像桃花,后来我做梦还梦见自己变成桃花,还记得么,我半夜三更发红包给你解梦?”能不记得么?毛非把杵重重捣:“幸亏你没说我像土豆,不然我现在不就是梦境照进现实了么?”庄周被他可爱坏了,他手摸了生牛排,油乎乎的,不然一定要揉一揉那一脑袋乱翘的软毛。毛非纳闷:“我当时在医院里打吊针,睡了好久好久,所以凌晨醒过来了,四点多吧,为什么你还能秒回我啊?你在干嘛?”“我哥给我打电话,他在国外,完全不顾我时差,知道我撂挑子不帮我妈打理美容院了,于是打电话来问问我到底什么情况。”“...我还是觉得你们俩骨科好带感啊,你怕不怕他?”牛排在平底锅里冒出油滋滋的声响,庄周笑叹:“我为什么怕他?反而幸亏有他当我哥,挺好的。我和他可以说完全相反吧,他喜欢赤巢,也喜欢与人斗,我就想养花养猫晒晒太阳。”“坐在星垂天野的阳台里晒晒太阳,好气啊,我怎么这么仇富,”毛非把碾得稀烂的土豆泥呈给他,“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现成的,叫我一声听听?”毛非不叫,庄周不放过他:“说起来,你一口一个宋老师叫过挺多次,我呢?好像也没听你叫过我‘老师’?”毛非更不叫,装聋作哑。庄周把土豆泥端走,顺带同他打个啵儿:“傻宝。”晚餐是牛排意面和土豆泥,还有鲜榨的橙子汁。毛非吃完就瘫,摸着肚子看庄周洗刷刷,他打着小嗝儿抱怨:“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来行不行?就周末见个面,还能每周尽享小别胜新婚。”“怎么了?”“你投喂的太好了,要不了几天我就会胖成一坨。”庄周被惹笑:“等会儿下去散散步?”毛非朝窗外望去,黑透了,不知道几点,估摸七点多了吧:“散步回学校吗?”“就围着花园走几圈,走完回来安投影仪,然后要一起看个电影么?”毛非一听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无法不怀疑:“你这是要软禁我?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这会儿才发现么?”庄周擦干手,把他抱进怀里调侃道,“喜不喜欢这种剧情?要不要我现在就用领带把你绑到床头去?”毛非发觉自己格外兴奋,这是...这是深藏于身体里的m属性要被开发出来了么?他拿手推庄周的脸颊,岔开话题道:“我脚冷,我要穿袜子!”庄周毫不客气地笑话他:“一点不禁逗。”穿完袜子,厨房的垃圾袋收一收,手牵手一起去花园里遛弯儿消食。晴空繁星,昭示着明天会有好天气。十指交扣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聊着聊着又唱起歌来。毛非唱一首日语歌,唱完问:“好听吗?”庄周笑着“嗯”一声:“好听。”毛非再唱一首民谣,庄周跟着他轻轻哼,哼着哼着把人拥到身前,用自己宽松的长羽绒半包住,下巴抵着发顶,左摇右晃地踩着石头路转圈。毛非仰头蹭蹭他:“庄周,我好开心啊,你跟我在一起你开不开心?”“开心。”“开心是多开心?”庄周莞尔道:“回国三年,好久没这样开心过,做梦都笑醒了。”毛非“嘁”他:“夸张。”漫步到凉亭下,毛非赖着要歇会儿,有石凳不坐,偏要窝在庄周怀里坐大腿。还想听八卦,一边袭胸揩油一边撒娇央求:“你哥比你高吗?”“比我高一点。”“比你还大只吗?”“比我大只一点。”“他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更喜欢他自己。”毛非憧憬道:“我想给你们俩编故事,豪门骨科,相爱相杀,求而不得,可以吗?”庄周亲他脸蛋:“不可以,我会做噩梦的。”毛非悻悻:“那好吧,那我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能见到你哥哥?”“之前的确有,现在我要避免你见到,”庄周占有欲爆发,“我隐隐有一种你对我哥非常感兴趣的危机感,要扼杀。”消食一小时,回家。毛非先去阳台把花架上的花草挨个瞧了一通,许是栽到新花盆里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欣欣向荣。再去给冉青发消息:星垂天野,不回啦。冉青:我有豪宅住,我也不回,柠檬。非非:[不是的,你听我狡辩.gif]冉青:明天什么时候回?还是下午直接教室见?帮你带书?毛非掐指一算,估计今晚有爱要做,遂打字到:教室见吧,贴心!既如此,还得给庄强发个消息:明天上午我不在,后天陪你去汉服社。最后钻进次卧里,和庄周配合完美,当画面成功投影到雪白的墙面上时,真有一种私人影厅的感觉。选了一个轻松的爱情喜剧片。毛非也换成一身居家服,他满怀期待地掀开被子挨到庄周身边去,这对他来说又是一项新鲜体验。庄周喂他一口酸奶,问:“脚心还疼不疼?”毛非摇头:“不疼了。”说完就讨亲,亲完又讨吃。两人靠在一起沉浸在故事中,当主角接吻时,毛非也仰起头问:“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熊吗?”庄周牵着他手捏一捏:“可爱?”“因为熊抱。知道熊抱这个词吗?”“知道。”毛非又往他身边拱拱:“我可喜欢熊抱了,我家里还有那种熊的连体装,我妈总说我比她幼儿园里带的小朋友还幼稚。”庄周笑起来:“再过来点,抱着你。”毛非就扒到庄周胸口去,舒舒服服享受在宠爱和安全感中,直到电影落幕。屋里陷入黑暗。毛非转过脸,叹慰道:“以后每周都要这样和你看一部电影。”庄周什么都答应他。“那...现在,要做吗?我都留下来了,做吗?”庄周摸着他热乎乎的脸蛋,眼里盈满爱意和笑意:“不做。”“不做吗?过了这村儿就没我这店了。”庄周把他往上搂一搂:“不做,上回还没把你喂饱么?哭得那么可怜,还威胁我再也不让我碰了。”毛非完全没印象。他又断了几个片段的片。而且他哪来的能耐威胁啊,碰不碰又不是他能说的算。毛非哼哼:“怕你饿...不做拉倒。”“真乖。”庄周吧唧他额头,“我也饱了,下次再吃。”说罢翻身下床,把人抱到卫生间放下:“洗洗爬床了,你明天上午有课么?”“没有,你有吗?”“十点有。”庄周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毛非含着满口牙膏沫探出个脑袋,看他影子投在次卧门口,他口齿不清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学校。”庄周扬声:“行。”毛非又缩回去,看着镜柜里放着的剃须泡,心想,明天一定要早起。第33章 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如昨夜繁星,今日天高云阔。学校后门的林荫路边缓缓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suv,毛非解开安全带,凑身过去和庄周吻别:“下午见。”下了车,毛非自认还没腻乎到要三步一回头,他掏出手机给冉青和夏肖骁发消息:我提前回来了,起床了吗,要带早饭不?发完,哼起愉悦的小曲儿,在跨入校门时终于憋不住了,毛非转过身倒着走,看见suv重新驶上马路。得绕个大圈从正门进,得避人耳目。以前的地下恋和同学谈,怕被老师发现,现在的地下恋和老师谈,怕被同学发现。毛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痴笑,心花怒放,未免太甜太刺激。手机响,冉青回复他了:鸡蛋炒粉加香肠,回来现金交易。夏肖骁的消息紧随其后:冉青吃啥我吃啥,再带瓶雪碧。毛非就往食堂走,九点半,人不多,二楼买完炒粉再下楼去超市买雪碧,好巧不巧,冤家路窄,碰见朱铭了。两人对瞧一眼,毛非想装瞎,偏偏朱铭叫他:“腰上的伤好了么?”昨晚才看过的,差不多好全乎了,庄周为求巩固,还是拿云南白药给他揉了好一会儿。毛非面色淡淡:“嗯。”再没什么可说的,毛非欲走,转身迎上从超市里出来的学姐,这是毛非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朱铭的女朋友,不高,很瘦,青春靓丽,挺好看的一姑娘。她不认识毛非,只当他是个路人,她对朱铭道:“ok了,走吧。”毛非看两人挽手离开,心想,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又想,关自己什么事儿?再不回去粉都要坨了。宿舍里,三人都在看书学习。庄强一见是毛非回来,手上还提着饭,顿时忍不住发出副委的怒吼:“毛非!”毛非吓得心脏乱跳,顿时也不甘示弱,气道:“干嘛!”“你夜不归宿上瘾了是吧?”“是啊!上瘾了!”夏肖骁把炒粉接过去,分给冉青一份,两人边吃边观赏两人吵嘴。庄强搬出《宿舍规章》:“不怕记过吗?啊?”毛非迷之自信:“不怕!你不告状我就不怕!”“我不告状宿管就不会查寝吗?”“导员都说了走亲串门不碍事!”“走亲串门,你又去你表哥家喝酒吗?”“我还吃牛排呢我!不然我能去哪儿!”庄强被噎住,落败下风,看毛非手里还攥着张纸,问:“这又是什么?”毛非把宣传单抖得哗啦啦响,既然对方把语气温和下来了,他也收收嗓子:“哦,这个,健身房的海报,刚买雪碧时拿的,我想研究研究。”冉青好奇:“你要健身?”“有点想,我表哥做饭太好吃了,我怕我夏天的衣服穿不进去了。”夏肖骁笑道:“来跟我们一起打篮球啊。”“你是要我鸡立鹤群吗?我抢不过你们,我连球都摸不着。”冉青被逗笑:“不至于,我一七七也没多高,你一七三是么,比你矮的都还在打呢。”毛非把自己的鞋底也算上:“一七五!”庄强适时插话:“毛非,你现在有时间吗?”汉服社外。庄强的表情夹杂着喜悦与痛苦。喜悦是因为社长对他想要入社表示了非常热烈的欢迎,现在社里男少女多,比例严重失衡,且少有的几个男生还都爱穿裙子,导致社里出片的时候,不管是出有剧情故事的正片还是单纯摆拍美照,往往会出现男生不够用,一人分试多角的头疼情况。痛苦么,社里虽有汉服,但不多,是前辈们离校时留给社里的,所以社员至少自备汉服一套,且在社里有出片需求时,可互相借用。庄强没有汉服,并且没有闲钱买汉服。毛非觉得这不是多大事:“找份兼职,一个月后你就能拥有自己的汉服了。”庄强说:“你看到社长拿的那把长刀了么?”“看到了,也太鸡儿炫酷了!”“是好炫酷...我等会就要在网上看看兼职。”毛非真情实感:“你终于有点人情味了副委,请一定要继续保持。”中午吃了一顿天差地别的午饭,毛非没吃进几口,下午上了两堂度秒如年的大课,还没打铃毛非就已经心不在焉,他给庄周发消息:你在等我吗?庄周秒回他:嗯,不着急。毛非好着急,终于捱到下课,书丢给冉青撒腿就撤。庄周没在车里等,靠在车门边,远远刚一望见他的非非朝他跑来,脸上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钻回车里,视线锁定在毛非身上,等他“嘭”一声关门入座之后,又似变戏法一般拿出一袋零食:“缓缓再吃。”毛非气喘吁吁地责怪他:“你也太不小心了,玉树临风往这一杵,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到!”庄周失笑:“没人看。”“怎么没有,肯定有,下次你要藏好。”毛非抚胸顺气,边拆零食边问,“你还特意换了身衣服吗?是怕西装粘上猫毛不好洗?”“是啊,”庄周说笑道,“有很多次我恨不得把它们俩剃光算了。”车子启动,按照导航往郊外开。一袋樱桃果铺在到达目的地时正好被吃了干净,周围山坡草地空旷,直升机还没来,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羞臊地亲了满嘴的甜丝丝。毛非扯他卫衣帽上的两根绳:“你穿西装特别禁欲,你穿成这样又年轻十岁,也好好看,都好好看,我要发\/情了,我怎么这么花痴啊!”庄周纠正他:“是喜欢。”毛非就乖乖改口:“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庄周熊抱着他:“那有一天你看腻了,我该怎么办?”“你要让我始于颜值,忠于人品,你要对我好,我就喜欢你。”“你这么来之不易,我当然要对你好。”毛非挂在他身上乱扭,美成麻花,点着脚尖往他耳边拱,悄悄话似的:“哪儿来之不易了,明明是易如反掌。”天空蓝透,庄周在徐徐清风中吻他。毛非像是陶醉,呢喃着问他:“你说你一开始是想找我约会的。”“嗯。”“那我要是答应了呢?那好吧,那就不约炮了,来约会吧。然后你发现我竟然是你学生,你还会继续追我吗?”“会。”毛非不满足:“多说点嘛。”庄周低笑,说:“会追你,只要你是单身,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追你,而且一定要追到手。”情话听着真销魂,毛非飘飘然:“那你猜,我们现在上床了吗?”庄周想了想:“没呢吧,得看你,我猜至少得一年半载。”说罢就笑起来:“没成想你这么浪,省我不少功夫。”毛非恼羞没成怒地抱着他的腰晃他,不太晃得动,反被压着背搂严实了,庄周哄他两句,又道:“他们来了。”毛非立马转头去看,晴朗的天空里有一架黑色直升机悬飞着,他兴奋道:“你会开吗?”庄周失笑:“不会。”“那...等会儿我能坐上去飞两圈么?”“这里飞没意思,以后有机会带你到山谷田野里去飞。”毛非抓在他衣袖上,仰着脸看直升机慢慢悬停在不远处,再慢慢落地,轰鸣声在片刻后也渐渐消失,一架漆有赤巢标志的直升机停在眼前。毛非发出单音节赞叹:“啊。”庄周揉揉他头发:“走吧,过去接一接。”飞机舱门开,率先跳下来一个男人,个头比庄周高一点,身形比庄周大只一点,连五官长相仔细看去,都和庄周颇为神似。毛非震惊道:“啊!”庄周也非常出乎意料,昨天说什么来着,避免见到?这打脸打得也太过猝不及防。庄穆瞧一眼毛非,眼里似乎有笑,再张开双手抱住庄周拍一拍:“惊不惊喜?”庄周轻笑一声,抬手也拍拍他哥:“不提前说一声?”毛非傻在一旁,对着这幅兄弟相拥的画面不知所措。兄弟分开了。庄穆再次看向毛非,眉梢微微挑起:“哪儿来的小朋友?”气场好足,小说里才有的霸道总裁的十足气场。毛非往庄周身边挨挨:“你好,我是你弟弟的男朋友。”一句话惹得兄弟俩都笑起来。庄穆说:“完蛋了,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你会不会又把我宝贝弟弟折腾得要死要活的?”庄周笑骂他:“喂!”毛非不敢笑,也笑不出来,也不知道怂个什么劲儿,赶忙摇摇头:“不会的!”庄周把他揽进怀里,冒出一股得意和炫耀,他对庄穆道:“来干什么的?被李维女士派来的?”“她派不动我。”庄穆侧过身,“来玩儿两天,不用管我,先管管你助理吧,晕机吐废了。”庄周忙去看占姚,毛非像个尾巴似的紧跟在后,驾驶员在草地上休息,机舱里只剩下两个镂空箱子和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先把两小祖宗拿出来,毛非接过手,好沉,往里面看一眼,只能看见毛绒的一团缩在角落里,两眼睛瞪得溜圆儿,全是惊恐。庄周问占姚:“还行么?”占姚无力地摆摆手:“没事,我再坐会儿。”毛非一手提一个猫箱,费劲儿走开几步,把它们搁到相对平坦的草地上,他蹲下\/身,想从窟窿里探个手指进去摸摸它们,忍住了:“不怕哦,马上就回家了。”花旦一身雪白,脸颊和耳朵是灰褐色,眼睛如剔透的蓝宝石,小生黑白相间,条纹仿佛随便冰淇淋,眼睛绿油油,盯着毛非万分警惕,两只耳朵背着贴到了小脑壳上。太可爱了,可怜可爱的。毛非又嘀咕:“别怕,你们亲爹给你们买了小鱼干。”一片阴影投下:“喜欢猫?”毛非抬头,庄穆单手揣裤兜,帅得令人头晕。他赶忙站起来,规规矩矩,和庄周在一起时的那股子胡闹的劲头无影无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才是毛非他老师。他“唔”一声:“挺喜欢的。”庄穆问:“听说你在momo酒吧驻唱?”毛非认真答题:“嗯,去年开始的。”不待庄穆再逗两句,庄周过来护短了,他指指猫箱:“帮忙搭把手拿车上去。”庄穆一笑,弯腰干活。毛非跟在庄周身边,压低声嗷呜:“我没错!我嗑到真的了!你们俩骨科绝美!”庄周反手捏他脸蛋,笑着威胁:“乖一点,听到没?”毛非直摇头:“绝美!”庄周捏得他红唇嘟起,哄道:“去车边等,我去叫占姚。”占姚从直升机上下来了,站在草地上闭着眼深呼吸。侧影很曼妙,风把她披肩长发轻轻吹起。“好些没?”庄周招呼她,“先送你去伯温,好好休息一下。”占姚转过身,刚要点头说“好”,就看见了朝这边张望的毛非,她登时惊讶地瞪大了眼:“是、是他么?”庄周“嗯”道:“你就当没见过好了,别吓到他。”晕眩被震惊冲走大半,占姚难耐高兴道:“怎么会吓到?应该是感动才对!您还没告诉他么?”“没有,不敢冒险。”庄周微微莞尔,“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第34章 我在为你的爱情揪心!兄弟俩坐前排,占姚、毛非和两瑟瑟发抖的小祖宗坐在后排。车开得慢,车厢里除了庄穆一直在讲公事电话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毛非腿边挨着一猫箱,怀里抱着一猫箱,他垂着脑袋,和花旦大眼瞪大眼。毛非看猫,占姚看毛非,眼里像映着阳光,那么明亮,再一抬眼,和庄周在后视镜里视线相碰,顿时会心地笑起来。半晌,车子跟着导航指挥,停在了伯温泊车处。占姚去后备箱拿她的小行李箱,庄穆的电话一直未断,下车后和庄周摆摆手就算打过招呼,径自往旋转大门里走去。庄穆移驾,毛非便一边轻哄“不怕”一边把花旦放到小生身边去,准备等会儿重霸副驾。庄周把之前那辆轿车的车钥匙给占姚:“好好休息,我妈那边我会再说一声,免得她隔空远程还要折腾你。”占姚接受这份好意,“那我走了,有事电话找我。”又看向乖乖站在庄周身后的毛非,笑道,“下次见。”面对成熟漂亮的大姐姐,毛非难免有些害羞,他被庄周揽进臂弯里,对着占姚挥挥手道:“下次见。”车里没外人了。毛非释放天性,扭着身咋呼呼地对庄周神秘道:“庄!我发现了一个华点!”庄周纳闷:“什么点?”“华点!今天你哥哥见到我,明显不认识我,对不对?”“嗯。”“所以你之前都没有跟他提起过我,对不对?”“嗯。”毛非一拍大腿:“那他怎么知道我在momo唱歌的?!”庄周疑惑地瞧他一眼:“他问你了?”“问了,我当是你家属查户口,回答得可认真了,还跟他说我是去年开始唱的。”庄周沉默须臾,回忆道:“当时我去吧台看你,要了一杯温开水,走的时候裴老板把我叫住,说我忘记付钱了。”毛非提着一口气,不敢往下听,他磕巴道:“小、小裴哥?”“于是我就折回去付钱,他找我说话,说我越看越有些眼熟,问我叫什么名字。”毛非紧张地捉紧安全带:“你...告诉他了吗?”“一开始没有,他又追问我姓什么,我不好连番拒绝他,就说姓‘庄’,结果他就用反问的语气叫出了我的名字。”毛非不愿意相信,眉心紧巴巴地皱在一起。“我有点吃惊,他看我没有否认,解释说是以前看过一些娱乐八卦,印象深刻,一直记着。”“什么八卦啊,”毛非嘟囔,“你抱着花旦被拍下来,造谣你结婚又离婚的八卦吗?”“应该是。”庄周牵过他一只手安抚地揉揉,“我当时也猜想过,裴老板会不会是我哥的玩伴之一,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清吧的小老板,为何是小老板,因为大老板是裴黎他众所周知又从未露面的男朋友。是男朋友吗?---我们已经两三个月没见面了吧,杳无音信。---不是冷战,就是不联系,一种默契吧。---其实说是男朋友,和炮友也没啥区别。---有时候会想吧,出轨的时候最想,把身上的男人想象成他,闭着眼做。---我出轨的时候,说不定他也正逍遥呢,我没什么负罪感。毛非仿若凝固一般愣愣地回想着裴黎同他说过的话,再想想庄穆,压根就不是什么钟情的好人,用逍遥形容都便宜他了,根本就是浪荡!难过的情绪一下子泛滥成灾,堵得毛非胸口剧烈起伏,连眼眶也憋红了,再一眨眼,掉下来连串的眼泪。还好已经快到星垂天野,庄周一面给油加速一面笑叹着哄:“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我、我生气!”毛非挣开他的手,着急忙慌去翻衣兜要给裴黎打电话,鼻子越抽越响,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就嗡声喊道,“小裴哥!”裴黎静默两秒,嚷道:“鬼嚎什么!魂儿都被你吓没了!”毛非不管不顾:“我问你,你男朋友是谁!是庄穆吗?不是他吧?快告诉我不是他!”瞌睡清醒了,裴黎终于听清毛非在抽泣,他忙问:“乖,别哭,好好说,你怎么了?”“我在为你的爱情揪心...”毛非抽抽噎噎,“是不是庄穆,赤巢的那个庄穆,是不是?”车停稳,庄周拿纸巾给他擦擦脸蛋,再拿手机打字给他看:乖,先下车。一手一个猫箱,两只小可怜被毛非哭得更加惊惧万分,庄周带它们俩从电梯走,毛非抱着手机自己慢慢爬安全楼梯。电话里,裴黎苦口婆心:“你傻不傻啊我的乖,我不喜欢他,你真当我和他谈恋爱吗?顶多算个低频炮友罢了,你应该为我睡到优质男人而开心,哭个什么?”毛非不信:“你管他叫男朋友,不喜欢能叫男朋友吗?”裴黎靠在床头,完全不想跟纯情小男生在这咬文嚼字:“我还叫过他老公呢,那他就是我老公吗?”毛非站在平台窗边,还是气,还是生闷气,鼻尖发酸。两厢无语,只能听见毛非憋闷的粗喘。裴黎糟心又无奈,示弱道:“不必为我的爱情揪心,我就没有爱情。”“不怪我,怪你,是你蒙骗我,让我以为你有。”“怪我怪我,全怪我。”毛非哼唧:“而且我也希望你有,有那种不出轨的,接你下夜班的。”裴黎轻笑一声,声音都温柔下来,“借你吉言。”又问,“说说吧,是庄周猜出来的?还是你见到庄穆了?”毛非把前前后后简单交代了一遍,好奇道:“所以是你告诉他哥哥的吗?”“嗯,我拍了段小视频发给他,他弟弟在舞台上吹口琴,旁边坐着他花痴的弟媳妇儿。”可算水落石出。毛非不堪调侃,质问道:“那你第一天就知道庄周是谁了,是不是?”“是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干嘛?生活这么苦,我苦中作点乐不行么?”毛非气呼呼,又幻想若是裴黎真告诉他了,他还会不会和庄周走呢?就不会了吧?一介草民,虽然垂涎美色,虽然馋他身子,可胆子太小,自觉惹不起。“我和庄穆睡了三四年,没少听他讲起他弟弟,”裴黎悠悠笑道,“讲的都不是什么好话,固执,保守,好脾气,忠贞不渝的死心眼,反正处处跟他相反吧,一点没个纨绔公子哥的样儿。”毛非不服气:“这明明都是好话!像他似的男女通吃到处玩儿就像样了吗?”话音刚落,就被拥进熟悉的怀抱里。毛非已经不哭了,眼尾还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仰起脸去蹭庄周的脸颊,于是眉梢得了一口亲吻。“所以啊,我就说和你配么,”裴黎想起那晚就好笑,“不然我上杆子给他制造什么机会?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把你往外推的?啊?小没良心,刷他三瓶拉菲把你心疼的,他差那点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