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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杀》TXT全集下载_12(1 / 1)

慕容玖方才已经看到长德在同叶倾说话,怕是皇兄又要留她过夜,他略微提点了宁洛几句,“叶倾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宁洛无奈道:“许是有公务吧。”慕容玖却笑了笑,“可我倒是没有听说最近皇城司这么忙啊。”宁洛愣了愣,刚要问他那话究竟是何意,林安已经过了来,“殿下,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外了。”慕容玖不再多言,便同他告辞了,宁洛却觉得他方才倒像是话里有话一般。叶倾走进昭阳殿时,慕容珩正由长德服侍着宽衣,肌肉紧实的背裸/露在她眼前,她别开眼去的动作,正好被刚转过身来的慕容珩看见。慕容珩自己系着寝衣衣带,将殿中宫人挥退,轻笑道:“又不是没有见过,你这是害羞了吗?”叶倾瞥了他一眼,“陛下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些。”慕容珩脸色一黑,“你还看见过谁的?”叶倾本是故意挖苦他,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无言以对。慕容珩见她不说话,便只当她是默认,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慕容珩走过来牵住她的手,行至榻前,叶倾便知道他又要做那事,心中起了一层厌恶,可却还要谨慎收好,若非明日有事要找他,她也不会在除夕夜陪他留在深宫中。慕容珩将她抱在怀里,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低头轻吻在她耳后肌肤上,引得她气息微乱。慕容珩心中还记着她方才说的话,在她耳边道:“明日之事朕任你施为,今日,你是不是也要投桃报李。”叶倾有些恼怒地转头看过来,“你还想怎样?”慕容珩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肢,捏住她纤细的手腕,顺着腕上滑腻的肌肤,将她的手指凑到唇边轻吻着,“那些寻常的秘戏都已经试过,不妨试些别的。”她的手指被他捏住,直到察觉滚烫,她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叶倾脸色微红,欲将手抽离,他却不让。叶倾闭上了眼,任他施为,可眼里看不见却让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入耳,她还要抵挡住,不让自己有一丝意乱情迷。昨夜闹得晚,慕容珩还有些困顿,怀中人却已经起身,他也被惊醒了,扯了她重又拉到怀里,“起这么早做什么?”叶倾将他一推,“你答应我的难道忘了不成?”慕容珩这下倒是清醒了许多,从枕边将那封圣旨给她,半搂着她道:“朕何时诓过你。”叶倾将那圣旨攥在手里,一边起身更衣,宫人进来服侍她洗漱,没过多久叶倾便已经衣衫整齐地站在他面前。慕容珩又拉住她,在她唇边轻吻一记,叶倾忍耐着,索性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只交代一声:“行事不可太过任性妄为。”叶倾低垂着眼眸,口中应承,“知道了。”慕容珩又想起什么,“今日毕竟是初一,这宫中清冷,你也不要回府了。”叶倾另有心事在,对他所言也都敷衍着,慕容珩一放开她,她便立刻出了门去,连片刻迟疑都没有。慕容珩重又躺了下去,只是突然觉得这温热的被褥也变得冷了些,他也没了睡意,想起她方才的样子,无奈地笑笑,这个女人,除了复仇的事对什么都不上心。慕容珩枕着胳膊,认真思索着他和叶倾的这段关系,就算是枕席间做尽恩爱之事,可她依旧冷心冷情,即便身体受他撩拨,忍耐不住动情,只要下了榻便会又变成薄情的模样。想的再多,也没有结果,慕容珩也就不再想了。反正,以后的时光,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叶倾带着皇城司中人从宫门出发,安静的长街上马蹄声尤为清晰,不多的行人纷纷避让。叶倾想的周全,让人在方府十几米之外围住,既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让人逃走。叶倾骑在马上,问道:“方府中的人可都在?”她故意选了今日,除了让方敏好好在这样团圆的时日尝尽离丧之痛,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不过叶倾确实没想到,方琦就连这样的时日都不忘了那个倚云楼的小倌。叶倾一听,便直接吩咐给霍司,“你先带人在这里守着,其余人随我到倚云楼一趟。”而后叶倾扯了霍司马上的缰绳,两人靠的极近,霍司听她低声道:“若有异动,进府之后,先让人把方敏的书房围住,不可让她毁了证据。”叶倾带人去了倚云楼,楼中管事慌忙出来,见得这么多的人挤进来,那管事刚要到叶倾面前说话,叶倾往旁边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人立刻会意,提剑抵在那管事脖子上。叶倾走到柳玉的房门前,一脚踢开,里边人正翻云覆雨,陶醉其中,听见响动连忙分开,一把掀开帷幔,方琦没好气道:“谁?”下一刻剑尖已经抵在她喉咙上,方琦身体僵住,叶倾的脸已经出现在她视线之中,方琦敢怒不敢言。叶倾挥了挥手,她手下的人便立刻将方琦和那小倌柳玉拿下。方府门前,方敏冷冷地看着冲进来的守卫和为首的霍司,“我看谁敢乱动!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就算你是皇城司的人,也不可来这里撒野!”方敏毕竟为官多年,就算眼下已处劣势,但余威尚在,府中其余人瑟缩一旁,她却面无惧色。口中威吓之言,一时让皇城司中士卒不敢上前动她!突然听得女子凉声道:“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皇城司中人让出一条道,叶倾从中走出,一身白衣,神色冷凝,和方敏对视一眼,却毫无怯意。方敏到底表面功夫到家,“就算是你叶统领,也绝不可在我方府乱来!”叶倾嘲讽地笑了笑,“眼下这方府还是你的方府,可马上就不是了。”叶倾从身旁人的肩后取出弓箭,在方敏惊怔的眼神下,弓弦铮铮作响,下一瞬方府的牌匾便砸落地上。叶倾沉声道:“圣旨在此,给我搜!方府中人皆给我拿下,若有违抗者,就地杀之!”方敏镇定的神情中出现裂痕,皇城司的人训练有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方家老小已经被押入了院中。方敏扫视一眼,兴许她也是刚刚发现方琦不在,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皇城司刚才这般阵仗,早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人,方琦一时半刻绝不会回来。她的侥幸之心刚起,便瞬间被叶倾掐灭。叶倾一步步走到方敏面前,“方大人在找什么?找你那个只知道寻花问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吗?”方敏惊愕地看着她,却见她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放心,你们方家一个也少不了。”当年她们叶家便是方敏查抄的,她能逃过一劫,却绝不会再让方家有这个机会,既然报仇,就要斩草除根。方琦像狗一样被人拖进来,丢到方敏面前,她脸上有伤,方敏将她扶住,怒道:“叶倾,如今我还未定罪,未曾审案就滥用私刑,你视大燕律法为何物?”叶倾冷声道:“论起律法,我当然不如方大人,方大人当年对叶家做的那些,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有些话你留着去牢里说吧。”方敏突然大笑起来,“所以你是在报复我?真是可笑,我也不过是奉命而为!你母亲的案子牵涉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有本事就把所有的人杀光!”叶倾却不再同她多言,霍司将她们一众人押解下去,方府也封了起来。刑部尚书一朝入狱,震惊大燕朝野,而叶倾却也成了漩涡的中心。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会加快进度的。慕容珩和叶倾的内容,已经补齐。第34章 痴心错慕容珩一直等到黄昏时都不见叶倾回来, 他便派了长德去问,长德过了许久才回来,可到了嘴边的话, 又犹豫起来,慕容珩扫了他一眼, 长德道:“叶大人又回了郡王府。”慕容珩哂笑一声,将手中书卷丢到地上, 长德跪下去捡, “她现在, 是真的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了。”而叶倾回了郡王府不为别的,而是有事要交代给浮光。她将方家下狱,若非元正休假七日,只怕如今已是满朝震惊了。浮光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叶倾在做什么,听到她说起今日所为,满目愕然,叶倾缓缓道:“方敏的背后是赵丞相,不管这一次赵丞相是要一力保住方氏, 还是要弃车保帅,她总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还要劳烦师姐,帮我监视赵妘的一举一动。”她的请求, 浮光自然会应下,又道:“今日是初一,往年在天山时, 都会聚在一起喝酒,今日可要饮一杯?”叶倾面带愧疚,“对不起师姐,我还有事要去宫中一趟。”眼下她还不能和慕容珩撕破脸,便只能进宫去。浮光问道:“是皇帝要你去宫中的吗?”叶倾和慕容珩这场关系,浮光不曾和旁人说过,可却始终担忧着,她怕到最后,慕容珩将会是叶倾的劫难。这样的人哪里是能轻易摆脱的。叶倾低头不语算是默认,可浮光也知道,应对慕容珩,她帮不上什么忙,说的再多也是给她平添烦忧而已。叶倾走出门去,正碰上宁洛,他这般匆忙的样子,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突然冲出来一般。叶倾侧眸看过去,入目的是宁洛有些期艾的神色,“有事吗?”宁洛瞧见她身上裹着玄色斗篷,一副将要出门的打扮,心中急道:“今日是初一,你这又是要去哪儿?”叶倾无意同他过多解释,随口道:“我还有事要做。”宁洛纵然是再迟钝的性子,此刻也已经明白了,叶倾那些所谓的有事,怕都是一些托词,有什么事能连这样的日子都不闲着。叶倾走了出去,宁洛在后面紧跟几步,将她身体扯住,转身间斗篷如花瓣一般旋起,宁洛将她紧紧抱住,不由她抗拒,便直接将心事剖出,“我喜欢你。”叶倾愣住,身体任由他抱着,宁洛声音低微,道:“我们不要和离了,好不好?”叶倾心思乱了,可这个时候,她最不能牵扯的人就是宁洛,府中弗柳还在,宁琼亦是慕容珩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叶倾将他紧紧抱着她的手扒开,凉薄的话语脱口而出,“郡王当叶倾是什么人,想和离便和离,想反悔便反悔吗?”在情爱之中,爱的更深的那人始终是卑微的,宁洛的声音有些祈求,“以往是我的错,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叶倾却丝毫不为所动,口中甚至讥讽了一句,“这样的话,我实在是听过太多,不过郡王如今卑微挽留的样子,在我眼中,还不如初见时让人看了动心。”是笑他沉沦情爱,泯然众人吗?浮光站在叶倾门前,看着院中立着的一对男女,又想到宫中那人,心头难免叹息一声,这世间情爱,真是无解。宁洛双手垂落肩旁,看着她毫不留恋地离去,从此,她是自由翱翔的雁,而他是被绑缚住,不得挣脱的纸鸢。昭阳殿中,暖炉烧的正旺,长德将慕容珩手边已经凉了的茶换下,重又上了新的。自从他回话之后,慕容珩的脸色便一直沉着,这等时日,他不歇着,却在批阅奏折,长德不敢多停留打扰,却还是能看到奏折上的朱批,笔锋比以往更为犀利。长德端了那茶盏走出去,刚走到殿门外,却倏地瞧见叶倾走了过来,他眸中顿时亮起,往殿内看了一眼,陛下虽是不说,可若见了叶大人来,也定是欢喜的。以往臣下拜见,必要禀报一声,可长德这次却私自做主,并未通传,叶倾也不多纠结,推门走了进去。慕容珩端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执着朱笔,面前奏折已经堆积如山,不过却是他已经批阅过的。叶倾走到他近旁,慕容珩察觉有人过来,以为又是长德,眉头蹙起,刚要言语发落他,便瞧见眼前的人,身上还披着他的斗篷。心头积聚的那些不快慢慢散开,慕容珩紧绷的唇角变得缓和许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眼,便又再度移开,像是要专心做事,不受打扰一般。叶倾见他这般装模作样,也懒得拆穿他,径自走到殿后寝室。这寝殿,她从不曾好好看过,方才突然起了心思,若说方敏将重要之物放在书房,那慕容珩呢,他又会放在哪里?她一离开,慕容珩手中的笔却怎么也下不去,索性将毛笔丢在桌案上,溅出的朱红隐在他玄色的衣袖上,他捏紧手指,听到殿后传来响动,这才忍耐不住起身。叶倾正不着痕迹地翻看着寝殿里的陈设,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立刻像是若无其事一般,随手抓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却不想竟是他上次看过的那本《洞玄子》。叶倾面色微红的模样落入慕容珩眼中,而后复又将眼神移到她手中的书上,他唇角微弯,从她身后拥住她,“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叶倾手中书籍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要被她丢下,慕容珩却将那书握住,强行打开,这书不知是他从哪里找来的,前面竟是画册,羞人的画作上面还写着四个字,“玄溟鹏翥”。慕容珩低头靠近她,“上次那些,你也是喜欢的,不是吗?”叶倾性子再清冷自持,也无法在他一本正经谈论房事的时候依旧淡然自若。叶倾转过身来,手指封住他的唇,慕容珩在她指尖轻咬,将那书丢在地上,叶倾将手指抽‖回,慕容珩倏地低头,吻住了她,强行探入她口中,唇齿纠缠。直到叶倾气息微乱,慕容珩紧紧箍住她的纤腰,跌跌撞撞倒入床榻间。郡王府里,浮光都已经睡下了,门又突然被人叩响,一声一声,十分急切,浮光披了衣裳起身,开门一看,竟是云灿,她奇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这般急切?”云灿皱着眉头,将她推进房内,而后又将门紧紧关上,浮光不自觉地紧了紧衣领,云灿逼问道:“叶倾师姐究竟和宁洛说了什么,他醉成一团,我又不知原委,更不知该如何开解他。”浮光含糊其辞,云灿却不吃她这套,非要她说个清楚不可,浮光只能把白日里叶倾的话又说给了云灿听,云灿皱起眉头,面有不解,“叶倾师姐面上虽冷淡,可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的人,就算不喜欢宁洛,也不会这么直接去伤害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浮光没想到这么快被云灿看穿,她被云灿缠着,只能将实情告之,云灿听了,嘴唇微张着,显然也是惊到了,“你是说,叶倾师姐和皇帝,他们……”浮光点点头,云灿不知该替谁担忧了,他心里同情叶倾,又可怜云灿,到最后却也只能跟着叹气。云收雨歇,慕容珩却是饿了,他这一整日也没怎么用膳。长德让人送了些吃食进来,叶倾躺在床榻内侧不想动弹,他非要将人拉起来,将她的寝衣套在身上,要她陪着一起用些羹汤。桌前,叶倾自顾自地持着汤匙喝着碗中汤羹,慕容珩却放下手中的碗,问她,“朕不是让你做完事便回来吗,怎么又去了郡王府?”叶倾手中的动作停下,“陛下管的也太宽了吧,更何况,我在府中做了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监视吧。”慕容珩被她的话噎住,只能转移了话题道:“方敏那里,怎么样了?”叶倾看着他认真道:“她的案子,必须尽快了结,只有这样,才能让赵妘毫无还手之力。”慕容珩默许了,叶倾又道:“也必须由我掌刑!”慕容珩着看她,“那就看你的了。”这句话他语气暧昧,叶倾别过脸去,不去看他,只听见他低声轻笑。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赐名:慕容·过年不歇·珩。慕容玖:皇兄,你要是累了叫我。第35章 戒心晨起时, 慕容珩在她身边低声道:“方敏一案,朕已经安排给刑部侍中徐锦,你不用担忧了。”叶倾本以为刑部早已经是方敏一人独大, 却原来他早就暗中安插了自己的人。白日里慕容珩一直拘着她在殿中,到了晚间, 她实在待的憋闷,慕容珩也看了出来, 便带她去外面走走。夜色深重, 可站在皇宫城楼上却能尽览万家灯火。夜风起, 叶倾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慕容珩从长德手中取过斗篷,在她身后给她披上,叶倾怔了怔,慕容珩修长的手指专心对付着她脖颈间系带。逆着光,她看不清慕容珩的眼神,只描绘出他坚毅的轮廓,慕容珩却能看到她的, 低沉温柔的嗓音从他喉间传出,“你在看什么?”叶倾不得不承认,论起相貌,慕容珩不输于人,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之后,是怎样狠戾毒辣的一颗心。霍司带领皇城司的人在宫中巡夜, 正好遇见他们。霍司从不曾见过慕容珩这般温柔的模样,他两人静静地对视着,俨然如同一幅画,可画中的女子却让他不由得心痛。他以为警告那些人不许将此事传扬出去,这件事便会隐藏在暗夜之中。可今日在这样不带任何防备之下遇见,他才知道,原来他怕的不是旁人的议论,而是承认这个他自己并不想直面的事实。慕容珩没等来叶倾的回答,便听见霍司跪拜道:“见过陛下。”慕容珩心情正好,温声道:“不必多礼了。”慕容珩并不避讳和叶倾之间的关系,在宫中行走的,无不知晓慕容珩尚玄色,而宫中来往之人着衣,皆会回避此色,可那玄色斗篷却落在叶倾的肩上。他们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这便已经是昭示。被霍司撞见,叶倾并无什么波动。她和慕容珩的事迟早会闹得大燕人尽皆知,更不必说在这深宫之中。她也并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地方,依旧冷淡的看着她的下属们。别人怎么想她并不在意,而他们会怎么做,也不是她要在意的事情,慕容珩在一日,所有人都会清楚自己的本分。霍司也清楚他自己的位置,明面上慕容珩是君,他是臣。可若没有慕容珩,他是不会走到今天的,那是主,而他只是奴。既做了奴,便没有资格肖想主人身边的女人。慕容珩想和叶倾相处,便让他们退下了。霍司看了叶倾一眼,得不到回视,拱手告退。等人走了,慕容珩从她身后拥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道:“朕每每站在这城楼上,亦如同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上,这大燕天下归朕所有。如今,只要你想,朕愿与你分享这天下。”叶倾任他拥着,可却不为他蛊惑,声音里一如既往的冷静,“我要这天下做什么?”慕容珩笑了笑,“这天下间至高无上的权力一旦握在手中,便如同吸食五石散一般,难以戒除。”一如她,慕容珩在心里默默道。有人天生便喜欢追逐权势,便像慕容珩。而有的人却只喜欢逍遥自在,平静安宁的生活,慕容珩和她,终究不是一类人。徐锦审案遇到了阻碍,方敏对那些指控的罪行一概不认。慕容珩看着叶倾眸中隐含的怒意,便顺了她的心意,“既是如此,便由叶倾随你去一趟。”叶倾正有此意,还未听叶倾领命,徐锦便听慕容珩又道:“行事不可太过。”这话虽是警告,但他的语气说来却有些无奈地纵容。徐锦敛下心神,不敢表露出猜疑。徐锦一路与这位容貌冠绝燕国,但却冷面无情的叶统领同行,这刑部大牢她像是极其熟悉一般。徐锦突然想到,去岁叶家满门抄斩,这位虽幸免于难,但也在刑部牢狱中受过刑,好在她当初任职时并不曾与叶倾照面,不然只怕如今该畏惧的便是她了。方敏不愧是在刑部浸淫多年,在这大牢中仍旧如处高堂之上一般安稳,叶倾和徐锦等人走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徐大人这是搬来救兵了?还是想用昔日我传授你的法子来对付我?”面对昔日上峰,今日阶下囚,徐锦也不多做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直道:“方敏,你还是早日将罪行供认,也省得连累更多的人。”方敏最是熟悉这一套,“你们说的,我全都不清楚,皆是栽赃嫁祸而已。”叶倾命人将牢门打开,她踩在牢中有些潮湿的草上,凉薄的声音在牢房中回响,“你是算准了刑部不可对你动刑,可是你当初是怎么让叶家之人招认的呢?不如,我来演示一遍,若有出入之处,只能请方大人指教了。”方敏收了笑,紧紧的盯着她,只见她挥了挥手,狱卒便将她架起,去往牢中刑室。还未走近,便听见凄厉的喊叫声传来,而在里面受刑的人身上没有一件刑具,在地上滚爬着,痛苦之声不绝于耳。旁人不识,但方敏不可能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她失却之前的镇静,欲冲开束缚向着方琦而去,却被狱卒牢牢制住,口中冲着叶倾喊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叶倾唇边浮现一抹冷笑,“你放心,就算到了刑场上,百姓眼中看到的你们也是毫发无损的。这一百多种刑具,恐怕方大人并不陌生。可除了这些,还有一种怕是方大人未尝用过,今日便让方大人见识见识。”叶倾从袖中取出一个短笛,约摸五寸左右,叶倾置于唇边轻轻吹起,便听见方琦原本已经慢慢停下的喊叫声又起,比方才更为惨厉,身体内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她紧紧扒住地面,可她的手指被叶倾吩咐了用粗布包好,指甲毫发无损。叶倾停下,方琦的哀嚎声也跟着慢慢停下,她遍身如同被水淋过,狼狈地爬过来,抱住叶倾的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叶倾将腿抽‖出,鞋尖抵住方琦的下巴,面色阴郁,“你要求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母亲啊。”方琦听了便又连忙爬向方敏,“母亲,母亲,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即便方敏再冷血,却也无法做到熟视无睹,可她心中明了,这都是叶倾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她心念动摇。方敏忍住了,叶倾重新又将那短笛置于唇边,方琦的身体痉挛着,痛苦的声音从口中脱出,身体被狱卒拖了回去,她在空地上滚爬着,只愿撞死当场,但狱卒将她挡住,又拖到一边,如同戏耍一般。方敏终于忍不住,“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叶倾将那短笛收在指间,轻飘飘道:“蛊。”方敏愣住,叶倾继续道:“身体之中有如万虫噬咬,触及全身每一处血脉,甚至还会去往谷道。只不过这蛊太过贵重,轻易不可得,所以,我也没有多少,除了方琦身上的这些,还有一些在你年迈的母亲身上。”叶倾话音一落,牢门便已经被人打开,方敏痛苦地闭上眼,却又听见苍老又痛楚的声音传来。这蛊是她从慕容珩那里得来,阴毒的法子是她以往从不曾用过的,如今却可以毫不留情的加诸到这些人身上。一个时辰之后,牢门慢慢合上,叶倾拿着手上画押的文书,面无表情地离开。突然听到牢内方敏狂笑起来,“叶倾,我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你就算杀了我,也根本无法撼动根本!”叶倾冷笑一声,“棋子?难道就因为你只是棋子,你就不该死吗?”叶家那些人在行刑前记着的脸,面临的苦痛,还有寒城。方家,没有人是无辜的。方敏这里已经认了罪,除了卖官鬻爵,贪污受贿,还有对叶家滥用私刑逼供一罪,虽是不曾牵涉到更多的人,可赵妘那边仍旧毫无动静,看样子像是要弃了方敏,赵妘按兵不动,她的党羽也不敢动作。方家很快被定罪,满门抄斩,而监刑的人正是叶倾。叶倾喋血刑场的行径在燕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众人又想起当日陈御史一案似乎也和这位皇城司统领有关,不止民间,就连朝堂中人也对她心生畏惧。叶倾在宫门处遇到了晋阳公主,她行礼之后便要离开,晋阳公主却叫住她, “本宫奉劝你一句,早日回归正途,莫要一错再错下去,难道你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哪一日慕容珩从那个高高的位置上跌下来,到时候你的出路又在哪里?”叶倾倒是很意外晋阳公主会跟她说这些,只不过她只看得到旁人的危机,却不曾看到自己的,“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叶倾也有几句话想回赠给公主。前方的代价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罢,反正叶家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人,我都毫无顾忌!也并不在乎。但公主呢?你这样肆无忌惮地与陛下作对,就不怕连累满门?当然,公主手中有先皇的丹书铁券,可公主府上下多少口,我想论起代价,承担不起的是公主吧!”这话叶倾虽是为她着想,可听起来却很像是挑衅,晋阳公主气道:“你!本宫苦口婆心的劝你,没想到你竟然执迷不悟!”叶倾本就只是提醒一句,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她便不会再管了。这是别人的命运,她无心干涉。可晋阳公主重又提到方家,倒让她想起那一日,阴沉的天色,满眼的血色。作者有话要说:走情节,大家忍耐一下,下一章章节名——作嫁衣。慕容玖同学得到一次意想不到的机会。慕容珩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妨猜猜看哈哈哈第36章 作嫁衣(上)叶臣的案子快要落下帷幕, 叶倾前来府衙找慕容玖,正好在衙门外碰到颜蓁。颜蓁如今在慕容玖手下做事,慕容玖温雅俊逸, 表面待人温和,可内里却是疏离的, 颜蓁想去亲近也无法得手。既已为官,又岂能不为了扶摇直上, 可颜蓁这官职却更像闲差, 她不免心生苦闷。叶倾官职高过她, 又深受慕容珩的宠信,颜蓁见了她,难免要屈身行礼,可叶倾却连一个眼神都不递过去,直接从她身边而过,颜蓁的动作滞在那里,面色难堪。她直起身来,回头去看叶倾, 心中生出一丝歆羡与嫉妒,当初她对慕容珩暗中投怀送抱,慕容珩也像是这般,冷淡相待, 她以为慕容珩不近女色,却原来与叶倾私通。方敏的案子一了,燕京城中有关慕容珩和叶倾的传言便起了。若非慕容珩一力袒护, 叶倾又岂能连下杀手。她自认容貌无法与叶倾相比,可却也算一等一的美人,为何她得不到的东西,叶倾却唾手可得。可嫉妒又有什么用,她也无计可施。颜蓁出了府衙,坐着马车回府,只是走到一半她却觉察出不对劲,她掀开车帘,只见马车前坐着的并非她府上车夫,那人回过头来,冲她道:“颜大人,赵丞相有请,您随我走一趟吧。”颜蓁从后门入了赵丞相府中,可看着这陌生之地,又心生忐忑,她理应为慕容珩做事,如今却出现在赵丞相的府中,谁不知在这大燕,慕容珩与赵妘乃是死敌。她知道早在马车上时她就应该严词拒绝,可她迟疑了,就因为这份迟疑,她没了回头的余地,心中那份潜藏的欲望如蔓草生长。可真正到了这里,她又无法像先前那般义无反顾。她一路被人引着到了书房之中,颜蓁忙跪下行礼,可赵妘面上挂着笑,对她甚是看重一般,免去了那些礼节。颜蓁没少听人说起这位权倾朝野的赵丞相,心中除了一丝畏惧,更多的却是羡慕和对这个位置的心驰神往。赵妘开门见山道:“颜大人如今为陛下做事,想必朝中那些事也已经看得清楚,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陛下是大燕少有的男子,心有城府,足智多谋,可颜大人若以为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却是想错了。大燕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男子为帝,如今即便是有,也只会是昙花一现,我的话,颜大人可明白?”颜蓁心头一跳,她未曾想赵丞相竟这般直接,这番话形同谋逆,却这样堂而皇之地讲给她听,便是将她若有退路堵死,颜蓁心中斟酌着语句,“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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