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淡淡道:“说起来朕知道你的名字还是在七年前,当初母皇曾有意赐婚给我和……叶倾。”叶寒城看了过来,慕容珩笑了笑,“果然只有叶倾的事能让你挂心。”叶寒城道:“后来呢?”“后来便不了了之,可她有个未婚夫婿之事却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并未有意探寻,却在一次出宫时,在街上看到了你们两人。”慕容珩也说不清当时是何等心境,他坐在马车中,透过车帘看着那两人,心中想着,原来她喜欢的人是这样的,温柔含笑,君子端方。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人长得和宁洛如此相像,也是在那时,他开始去查叶寒城的身世。或许,他和叶倾的纠葛真的是上天注定的,兜兜转转了一圈,却还是会缠绕在一起。慕容珩将一切说完,宋九端了药过来,“叶公子该喝药了。”慕容珩直起身来,连他自己也不懂,他本是来嘲讽,却同他说了那么多话。看着慕容珩要离去,叶寒城忍不住开口,“既然她现在是你的人,那,对她好一些。”慕容珩脚步一顿,并没有回答他。当晚,叶倾被召入昭阳殿,慕容珩却转了性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将她圈在怀里,身后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可这样温柔缱绻之态于他们这样的关系而言极为不配。叶倾强忍着不去推开他,慕容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你就这么想报仇?”叶倾毫不犹豫道:“当然。”“对你的仇人,你都会赶尽杀绝么?”叶倾嘲讽一笑,“我以为,陛下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若是论睚眦必报,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陛下。更何况,我要报的是母仇。”慕容珩对她的忤逆并未在意,“那等你报了仇之后呢?”叶倾茫然道:“我不知道。”慕容珩没再追问,在她耳后说了句,“睡吧。”第二日休沐,慕容珩难得没有早起,叶倾起身又被他按住,生生拖到巳时。慕容珩坐在榻上,看着宫人为叶倾更衣,等到穿戴整齐,他又伸手将人扯了过来,叶倾怕衣衫被弄出褶皱,挣扎着起身,他紧紧圈住叶倾的纤腰,“百官休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叶倾扫了一眼寝殿中侍立着的宫人,她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迫和慕容珩有什么亲密之举。慕容珩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道:“你便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抬头看。”长德却进来通传道:“陛下,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来了。”叶倾心头一凛,慕容珩道:“让太医进来吧。”叶倾试探道:“那我先回去了。”果然不出所料,慕容珩留住了她,“让太医顺便也帮你看看。”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却还是假意拒绝,“不必了,我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可太医已经进了来,那徐太医见帝王膝前抱着一人,也不敢多言,依旧如平常那般行礼问安,徐太医为慕容珩诊脉之后,道:“陛下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大碍。”徐太医言罢,正要收回脉枕,慕容珩又让他为叶倾诊脉,徐太医不敢多问,听从吩咐,为叶倾诊脉之时眉心却忍不住蹙起。叶倾见目的达成,抽回了手,冷冷道:“臣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慕容珩心中有事,也未再留她,叶倾走后,慕容珩问道:“她的身体如何?可曾有孕?”徐太医听闻“有孕”二字已经猜出皇帝的意图,而后却是摇了摇头,“陛下容禀,微臣为叶大人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中,尺脉迟涩,实为阴寒一体,又聚于下焦。”慕容珩听不懂这些,索性问道:“那她的身体,是否可以孕育子嗣?”徐太医斟酌道:“叶大人体质阴寒,极难有孕。”慕容珩脸色难看,“你没有诊错?”徐太医再三确认,“不会有错。”慕容珩不悦道:“退下吧。”等太医离开,慕容珩陷入沉默,他似乎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作者有话要说:慕容珩的计策失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待开新文《孽海记》求收藏珈音公主为质敌国,状若芙蕖柔弱无依,实则城府深沉,将敌国皇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故事。剧情版文案:珈音公主美貌倾城,爱慕者众,刚甩了桀骜俊美的小侯爷,又搭上温润端方的九皇子。小侯爷心头恨极,欲拆散二人,对九皇子言道:“此女心狠手毒,非卿良配。”九皇子将此事一字不差地告诉珈音公主,只见她眸光流转,浅笑温柔,“是他对我念念不忘,故意挑拨。”二人再见时,珈音公主凑到小侯爷耳旁,薄唇轻启:“可惜了,没有人信呢。”冷艳公主x敌国皇子女主白切黑文艺版文案:他受她欺瞒,爱她脆弱无依,也爱她自私阴狠。她心有所属,见不得光的思慕,不为世人所容。孽海:佛教语,业海。指由于种种恶因而使人沦溺之海。第25章 误会即便徐太医医术高超, 可他心中还是存了侥幸,召了宋九问话,先是说了说叶寒城的事, 听宋九道:“再过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了。”慕容珩却道:“朕要他恢复如初做什么?他是个胸有谋略之人, 若是让他可以自由走动,恐怕这密室就关不住他了。”昭阳殿下面的密室并非真正密闭不通, 而是通向宫外。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但他怕叶寒城琢磨出来。宋九心头一紧, “陛下的意思是?”慕容珩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放到一旁,而后才吩咐道:“你不是擅长用药,那就让他一直虚弱着吧。”宋九应下,又听他问道:“女子体质阴寒,若有碍孕事,可有法子调养?”宋九不知他是在说谁,但也不敢随意断定,只能道:“还需见过病人才好诊断用药, 不过,以往也有一些人,由于习武之故,修炼的功法属阴。”慕容珩有些烦闷, “说了那么多,究竟有没有法子。”慕容珩关心一个女子怀孕之事,那必定与他息息相关, 宋九实在不敢随意应下,生怕若无法根治,自己反而会被迁怒,便道:“并无太多把握。”连慕容珩自己都不清楚心中那股烦闷究竟是因为叶倾,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挥手让宋九退下。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到那人,眼前总会浮现她清冷的模样,他越是想将她挥出去,她就越是在他脑海中出现。他是帝王,他恼怒自己被一个女子所困扰。慕容珩一连几日都未再召她入宫,叶倾心想或许那个计策奏效了。叶倾将此事说与浮光听,浮光很是高兴,“这下子或许能摆脱他了。”“摆脱谁啊?”云灿听不懂她们说的,不由得问了一句。浮光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懂。我去房中拿壶好酒,今晚不醉不归。”云灿撇撇嘴,看着浮光出了门去,便对叶倾道:“师姐告诉我好不好?”叶倾对着他轻轻一笑,温声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了,你若是在府中待的闷了,可以和浮光师姐一起出门走走,若是想师傅了,也可以回去。”云灿听着前面几句还在点头,听到后面的话却是拒绝起来,“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师门里,实在是太无趣了。”叶倾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无趣怕只是说辞,真正的原因是不想离浮光师姐太远而已。宁洛站在门前看着他们两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叶倾对一个人这么温声细语,原来她也不是一直冷冰冰的。云灿回过头来,正巧瞧见宁洛,冲他笑了笑,叶倾也看了过来,此刻宁洛就是想离开也不好离开了,便道:“我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谁让你不关门。”叶倾瞥他一眼,道:“上次关了门,你不照样直接推门进来了。”宁洛脸色一红,“你非得拿这事揶揄我不成?”云灿抿嘴笑了笑,正好浮光回来,瞧见宁洛也在,掂了掂手中的酒,笑道:“郡王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喝点?”宁洛酒量奇差无比,可最是豪爽,当场就应下,“好啊!”启明让人布置了一桌酒菜,又忍不住在宁洛身后劝道:“主子,您可悠着点,千万别喝多了酒,让人看了笑话。”宁洛摆摆手让他退下,叶倾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能喝就少喝点。”宁洛立刻否认,“谁说我不能喝,我最近酒量见长,已经能喝……”他慢慢伸出手指去,云灿面带疑惑的猜道:“两壶?”宁洛弱弱道:“两杯。”浮光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不得不佩服道:“郡王当真是海量。”宁洛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打趣之意,冲着叶倾道:“你是不会又说了我什么坏话了?”叶倾浅浅饮了一口酒,缓缓道:“我有那么闲吗?”宁洛每每被她话头噎住,偏偏还根本无力招架,“今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酒量。”浮光连忙劝阻,“郡王,这酒是我从天山带回来的,自己酿的,浓烈的很,可比不得你平时饮的那些。”宁洛犹豫着问道:“比秋露白还烈?”浮光闻言看向叶倾,“秋露白他饮了多少醉的?”叶倾悠悠道:“也就刚沾了酒杯。”宁洛立刻回道:“那次醉的明明是你,还是我把你扶回来的。”浮光想起她刚回来那日,宁洛匆匆从叶倾房中走出,忙道:“这个我作证。”宁洛和叶寒城样貌相似一事,云灿早就听浮光说了,可直到和他接触才发现,虽面容相近,但性格却是迥异,只不过他倒是也十分喜欢宁洛,觉得他率性随心,倒有些像他们江湖儿女。云灿帮腔道:“郡王今日可以放开了喝,反正师姐房中还有几坛。”宁洛点了点头,又微微昂起头得意地冲着叶倾笑。叶倾极不给面子道:“你只要不赖在我房里,怎么都行。”酒过三巡,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看着互攀肩膀称兄道弟的两个男人醉作一团,更是引以为毕生知己,言辞之中抨击的是她们两个旁观者。叶倾早就知道宁洛喝多了会发酒疯,只是想不到云灿也是,叶倾抱臂看着浮光,“你把云灿师弟扶回房,我把宁洛拎回去。”浮光头痛,“也只能如此了。”浮光将云灿拉起来,云灿正拍着胸膛,向宁洛保证,“你放心,你习武之事包在……包在我身上,虽然我武艺比不过叶倾……嗝……师姐,但是,你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吃亏了!”宁洛抱拳,眼神有些迷蒙,道:“好兄弟……好兄弟!”可却是对着叶倾在说话。叶倾轻轻推转他的身体,“你的好兄弟在那儿呢!”宁洛却是转了个圈,差点趴到桌上狼藉的酒菜上,叶倾连忙将他身子扯回,他许是把叶倾当成了云灿,搂住她的肩膀,“我们接着……喝!”浮光把云灿架了出去,房中总算消停不少,宁洛的另一只手却是滑到了叶倾的胸上,还轻轻拍了拍,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喃喃道:“怎么比刚才大了……”叶倾脸色微青,将宁洛丢了出去,宁洛踉跄着趴到地上,像是找到了舒适的地方,也不再挣扎,蜷缩着睡了起来。叶倾无奈地踢了踢他的腿,宁洛又把叶倾的腿抱住,叶倾动弹不得,只能去叫启明过来,启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下人,叶倾连忙止住他,“你,你自己过来就行。”启明连忙让下人出去,方才被桌子挡着未曾看见,他瞧见眼前之景也惊掉下巴,这还是平时那个矜傲冷漠的郡王吗?启明蹲下去扯他的胳膊,口中劝道:“主子,回去再睡,地上凉。”宁洛却是抱的更紧,叶倾无奈地扭过头去,她就不应该对宁洛抱有什么期望。最后还是叶倾半搂半抱将宁洛扶到了自己的榻上,实在是因为一旦松了他,他就会立刻席地而睡。叶倾就这么枯坐半夜,看着启明来来回回忙活,他实在有些不忍心道:“夜已经深了,要不然您去郡王的床上歇着吧,这里我看着就好。”叶倾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转头去了宁洛房里。叶倾醒后便去了皇城司,想起方琦之事,不由得询问霍司,霍司道:“我正要向你禀报,昨夜方琦又去了倚云楼,现在那个写有官职价码的小册便在倚云楼那个小倌的手中。只不过,若是直接偷出来,肯定会打草惊蛇。我还想了一种法子,便是拿钱去跟那小倌做交易,让他把那册子卖了。”叶倾摇了摇头,“他是欢场中人,惯会做戏,即便他真心愿意卖,我们得到的册子又怎么能保证便是真的?更何况,他如今认定了方琦是他的财神,只要方琦在,银子会源源不断的进到他的口袋里,我们又能出多少钱将那册子买下来?”“那怎么办?”叶倾思虑片刻,道:“既然从他那里没了办法,不如对他身边人下手。”霍司突然懂了,立刻道:“我这就找人去办。”叶倾点了点头,只是如今只找到方琦的证据,又如何能让方敏一同落马,虎毒不食子,但她若真的想弃车保帅,自己也没了办法。那边宁洛醒了,头痛欲裂,等看清眼前之景,昨日的一些事才慢慢浮现在脑海中,启明走了过来,“主子可算醒了?”宁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在叶倾的床上,忙问道:“叶倾呢?”启明指了指隔壁,“昨夜歇在您房中了。”宁洛头痛的厉害,又要躺下,启明忙去拉他,“如今都已日上三竿,可不能再睡了,还是赶紧起来吃些东西吧,宿醉之后胃里可是受不了。”宁洛却是不听他的,府中下人突然通传道:“郡王,三殿下来了,已经到了院里。”宁洛一愣,“阿玖?”启明找到机会,忙道:“可不能让三殿下等着,您还是快些更衣。”慕容玖早就听郡王府中下人说起宁洛昨夜又喝醉了,如今还未醒。慕容玖长身玉立,在院中等他起身,听到动静回过头去,却不曾想,宁洛竟会是从叶倾的房中出来。第26章 悸动宁洛衣衫上都是褶皱, 发丝微乱,抬头见慕容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赧然一笑, 也就大大咧咧地冲他而去,“阿玖怎么有空过来?”慕容玖愣愣地看着他, “你这是?”宁洛和他熟悉的很,言语上也少了很多拘谨, “昨夜喝醉了, 就睡叶倾房里了。”哪知慕容玖的反应极大, “睡她房里了?”宁洛挠了挠头,想道:也对,阿玖是最崇德守礼的人,之前知道自己和叶倾分房而居,如今怕是会有些误会。可宁洛方才在房中已经听启明说起自己昨夜的糗事,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见叶倾,就算是对着慕容玖,他也不想再提起, 只能任由他误会下去了。宁洛直接顾左右而言其他,“头有些痛呢,我先回房换身衣服。”说完便带着启明一起回了房里。慕容玖看着宁洛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却有着不详的预感, 难道他和叶倾真的有什么?却又立刻否定了,叶倾答应过他,不会喜欢上宁洛, 一定不会。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道:他们两人住的这么近,相处的机会也多,年轻的男女之间,难免会互相吸引,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这些天难道她不是在故意躲着你吗?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了底气,他可以凭借一时的勇气说出心底的话,却还是没办法对她和宁洛之间的事视而不见。启明服侍宁洛换了衣服,听宁洛道:“一会儿你让人去把叶倾的房间好好收拾收拾,床上的被褥也都换了新的吧。”自己昨天躺到地上,又睡了她的床,若是不换了,指不定她会怎么嫌弃呢。启明应声道:“那一会儿,主子您的房间我也让人一并收拾了。”却听宁洛声音支吾,“算了,不是前天刚刚换过,也没怎么脏,还是别麻烦了。”启明轻轻一笑,“是。”宁洛怕慕容玖等的急了,匆忙收整好便出去了,两人一并到前厅喝茶。慕容玖心有疑问,可是宁洛却不再主动提及,他毕竟是外人,没办法直接问询,宁洛喝着清粥,慕容玖饮着茶,两个人都“食不知味”。宁洛用罢,启明直接撤了下去,他这才打趣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你不是这燕京城最忙的人吗?”慕容玖是因为太想见叶倾,所以才会到她府上来,可当着宁洛却只能扯了谎,“正好忙完了路过这里,便过来看看你。”宁洛点点头,又跟他分享最近的趣事,“我在院子里挖了个酒窖,酿了秋露白,到能喝的时候一定请你过来。”慕容玖微微一笑,“好啊。”宁洛又想起叶倾,口中虽是抱怨的语气,可听在慕容玖的耳朵里却感觉到两人说不出的亲密,只听他道:“叶倾居然说让我留着这些酒毒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太小看我了。她还……”宁洛的话里都围绕着叶倾,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些日子他已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但是慕容玖却看在眼中,他心中有些苦涩,原来那份无人知晓的思慕并不能真的让他甘之如饴。宁洛正说着,却见慕容玖有些出神,忙道:“阿玖,阿玖……”一连叫了两声他才回神,慕容玖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慕容玖随口道:“突然想起了一些案子上的事。”之后不管宁洛说什么,慕容玖都没有办法聚精会神仔细倾听,坐了半晌不见叶倾回来便告辞了,倒是宁洛觉得十分纳闷,对启明道:“阿玖是有什么心事吗?”启明笑道:“三殿下平日里那么忙,就算有心事那也是国之大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的。”宁洛道:“也对!走,跟我去找云灿,他还要教我功夫呢!”等叶倾回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云灿在教宁洛习练武功。他本身还是有些底子的,只不过他所会的一些招式都是花架子,舞起来好看并不实用。两个人就杵在那里,叶倾想当作没看见都不行,便只能停下步子,道:“我还以为你习武只是昨夜喝多了的醉话。”宁洛将剑挽了个剑花收起,道:“本郡王向来一言九鼎。”云灿笑了笑,宁洛这人初时以为不好接近,其实熟络起来倒是极其平易近人,只不过他和叶倾到了一处总要拌几句嘴,他都看的习惯了。叶倾回道:“一言九鼎?那我跟你说的不要醉倒我房里,你怎么不记得呢?”宁洛脸色一红,“你,你非要在这里说吗?”院中下人不时走过去,宁洛是个好面子的人,昨夜醉酒之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郡王府,只不过没有人跑到他跟前说而已。叶倾脚步未停,“那你以后做好就是了。”宁洛在她身后比划两下,云灿笑道:“郡王还学吗?”宁洛挑眉,“当然要学,我还要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呢。”院外,弗柳低眉敛眸,从一边走了过去。昭阳殿外殿,弗柳跪在地上将这几日叶倾在府中的动静皆说给了慕容珩,慕容珩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问道:“宁洛昨夜宿在她房中?”弗柳低声道:“是。”慕容珩声音极其冷淡,“那她呢?”弗柳忙道:“听府中下人说,是歇在了郡王的房里。”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两人并不在一处。”慕容珩却是嫌他多言了,睨着他,“再敢妄自揣度圣意,朕便要你的脑袋。”弗柳知道慕容珩这话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听得出来慕容珩的语气已比之前温和不少。“继续盯着,退下吧。”弗柳行礼告退,长德却是摸不清慕容珩的心思了,他是帝王,想要一个女人何其简单,前些日子和叶大人不是好好的,这几日未再召见不说,连叶大人自己也不来了。可要是陛下自己放下了,又为何还会让人盯着叶大人的一举一动,不仅是在郡王府,就连皇城司里发生的事,也有人过来禀报。长德不敢多问,只是在宫里又遇到了叶倾,长德略一拱手,叶倾道:“麻烦你向陛下转达一声,又过了一个月,该给我解药了。”叶倾说完就离开了,长德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慕容珩,慕容珩沉默半晌,却道:“她怎么不亲自过来?”长德道:“或许是……怕陛下不见她?”慕容珩斜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长德笑了笑,“陛下既然想见叶大人,为何还要犹豫呢!”慕容珩轻斥道:“多嘴。去跟宋九要了,给她送去吧。”慕容珩知道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并不是因为叶倾,而是因为他自己,他若是这么容易受一个人动摇,那这个人将来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便是一直留在他身边,要么便只有死。月光落到阶前与寒夜里的白霜融为一体,昭阳殿里,慕容珩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他看着床榻内,似乎叶倾仍旧闭着眼眸躺在那里熟睡着,他伸手抚过去,却只摸到了空空的枕头,连一丝温度都没有。他不禁在心头讽刺地笑了笑,即便是如今难以放下,恐怕也只是如同吸食五石散那般上了瘾,日子久了,或许也就慢慢忘了。他心底这么说,可依旧难以成眠,慕容珩索性披衣坐起,唤了一声,长德守在门外,立刻进来,“陛下怎么还没睡?”慕容珩又犹豫了,他若是这个时候把叶倾召来,那不是摆明了他心里放不下她,慕容珩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没什么,出去吧。”长德不明所以,只能又退出去,等到下半夜他也歇下了,而里面的人却还是没有睡着。只不过这个夜里却有一人睡得香甜,宁洛拥着被子沉沉睡下,还梦见了他功夫大涨,拿着剑同叶倾切磋着。他持着剑刺了过去,叶倾轻轻一转身便躲开了,他又去寻他,可叶倾还是不出手,他微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叶倾有着嘲笑地看着他,“你的功夫连师门里刚刚进来的小师弟都不如?”宁洛皱着眉头,“小师弟?”他话音刚落,便有许多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叶倾身边,同她谈笑着。宁洛心中怒极,看着叶倾道:“那我就先来会会你这些小师弟!”他挥剑过去,那些人又如同云雾一般散开了。宁洛有些茫然,叶倾却又突然冲他笑了,握住他的剑,带着他一招一式地学了起来,到最后又轻轻点了点他的头,“可记住了?”宁洛正要说话,她又转头离开了,宁洛连忙追上去,却被什么绊倒了,摔在地上,叶倾又回过头来,屈膝蹲在他身边,他怕她又要走,一把将她拉住,叶倾身子一晃,竟压在他身上,两人挨得极近,叶倾低下头来,吻住了他,唇瓣柔软,无声的诱惑,他这次未再落荒而逃,而是扶住了她的后颈,近乎狂热的回吻着她。而后他被什么摇晃着,叶倾消失了,他睁开眼,却见启明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主子你是做噩梦了吗,脸怎么那么红?”宁洛在房中看了一圈,却问道:“叶倾呢?”启明有些纳闷,“大人当然在她房里了,今日休沐。”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可为何会如此真实。宁洛忍不住回想梦中的情景,他想见叶倾,又突然害怕看到叶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何种心思?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下一章,慕容珩会不会忍不住第27章 卑微宁洛忍不住又问询一遍, “真的没有人进来过?”启明听不懂他的话,道:“难道夜里有人打扰主子休息?”可又想了想,“不该啊, 院子里一直都有守夜的人,又或许是夜里的风声也说不定。”宁洛的脸灼烫的厉害, 可那些心事他又没办法言明,也就不再说什么。启明道:“那我让人进来服侍主子起身。”宁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低头也不回应他。宁洛换了一身墨蓝色锦袍, 乌发半束起, 他眉眼生的极好,只是以往总带有几分傲气,如今眉宇之间看上去平和许多。以往宁洛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貌,现在却在铜镜前看了好一阵。启明有些不解的盯着他,若非知道不可能有人替换了本尊,他真的会怀疑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人。终于见宁洛从铜镜前移开,启明忙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主子想去哪里用膳, 我让人传上来。”却见宁洛顿了顿,道:“摆到叶倾房里吧,你不是说她今日休沐吗?”启明哭笑不得,看了着外面, 道:“主子您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时了,大人起得早,早膳早已经用过了。”宁洛有些不自在, 而后道:“那就把午膳摆过去,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叶倾正在房中看书,有人走近,她并未留意,只以为是府中下人进来添茶,突然察觉身后有人伸出手来,她头也未转,突然出手将那人手腕握住,反手一拧,只听得一阵呼痛声,叶倾听出是谁,便立刻松开了他。宁洛脸色微白,“下手这么狠做什么?”叶倾却道:“谁让你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宁洛被气笑,“我只是见你看的入迷,想叫你一起用膳。”启明让人将午膳摆了进来,宁洛的右手腕脱臼了,只能用另一只手托住,叶倾看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道:“你这是做什么?”宁洛冷哼一声,不理会她,启明并不知道他手腕脱臼之事,怕人打扰,便让人一起退了下去,连同他自己。叶倾将他的手拉过来,宁洛又是一阵呼痛,叶倾有些无奈道:“你就不能忍着点。”宁洛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叶倾手上一用力,宁洛又是一阵嚎叫,过了一会儿却是好了,叶倾又帮他复位了回去。宁洛咳了一声,道:“我这手还是有些酸,恐怕没办法用筷子。”叶倾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再让人进来,把这些东西端出去,让人喂给你吃。”“这可都是因为你。”“相似的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宁洛拿她没办法,大喇喇地坐下,手上确实还有些酸重,他拿起筷子,用起来都不怎么利落,叨了一块鱼肉又落到了桌子上。宁洛抬头看着在一旁抱臂而立的叶倾,道:“你就不能帮帮我?”下一刻叶倾便动作了,他脸上刚刚有了笑,又立刻僵住,叶倾竟然将他掉落在桌上的菜丢到他碗里。宁洛被她气到,“你!”叶倾唇角轻扬,眸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而后见他将那块肉拨了出来,像是赌气一般将筷子放在一边,不吃了。叶倾坐下来,一声不吭地拿起筷子,把她自己喜欢吃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宁洛瞪着她,像是被抢食了一般,直到他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宁洛气鼓鼓地站起来,刚要离开,又被叶倾拉住,“既然饿了就吃啊!”在宁洛的注视下,叶倾将她碗中摞成小山一般的饭菜推到他面前,宁洛脸上这才有了笑,还假装不情愿道:“是你让我留下的。”叶倾与他口味不同,给他夹的菜也都十分清淡,宁洛却觉得这顿饭吃起来很香。宁洛吃饱了饭还是不依不饶,“我的手可是因你才受伤的,你可要负责!”叶倾蹙眉,“怎么负责?”宁洛心愿得逞,“你来教我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