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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在春天想起你》TXT全集下载_17(1 / 1)

费辛:“……”俞仲夏: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想你这么快走,我不想你走。两个人在楼道里,一上一下,离了四五个台阶,彼此的表情都很难看。费辛道:“我本来就不是师范生,从来没想过要当老师,教书不是我的责任。我是考研的学生,分心教书会拖我的后腿,我也没有能力教好你们,我走了以后学校会安排更有经验的老师。请问,我有什么错?”俞仲夏心想,是是是,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行了吧,都是我想太多,都是我把你想太好。他有点难过,不想再和费辛说话,大步上了台阶,跑走了。费辛:……气死我了嘤嘤嘤。还想能走得开心一点,至少含笑九泉。俞仲夏是怎么做到在小棉袄和熊孩子之间自由切换的?费老师上完这星期的课,就会离开七中。这消息不胫而走,18班和19班学生都听说了,是都有点不太舍得费老师,但也就还好。到了高中,当学生十来年,遇到的每位老师都是匆匆过客,多数高中生早已习惯。费老师长得再帅,上课再有趣,人再和善友爱,也只是他们青春岁月里的惊鸿一瞥。他给18班当过半个多月代理班主任,18班学生对他感情更深厚一些。而19班的大家,不过潦潦草草地八卦了一下:费老师要走了!天啊,真的要走了啊?说要考研,时间紧张,要考北大呢。学校要让张老师来教咱们化学。哪个张老师啊?就坐费老师对面那个。哦他啊,他不是教别班生物的吗?理化生不分家,学校现在也没别的化学老师了。听说张老师上课还挺好玩的。……就没了。俞仲夏:我以为我顾北城没有心,结果你们才没有。说是还有一星期,其实文科班每个礼拜也就上三节化学课。费辛不带个人情绪地把两个最后的课都上完,文科特长生们也还像平常一样敷衍地上着高考不考的化学课。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发生。异常之处只有课代表。18班化学课代表换了人,是个男生。19班课代表撂挑子罢了工。作业都是班长收好来送,下一节课费辛自己拿去教室。一个礼拜过得飞快,眨眼到了周五。下午放了学,俞仲夏在座位上玩手机,想叫俞季阳出来吃个饭。他同桌已经走了,有个人过来,在同桌位子上坐下,很小声地叫他:“俞仲夏,能帮我个忙吗?”俞仲夏:“我能帮你什么忙?离我远点儿,别坏我清白,我还想搞对象呢。”他这学期就两个绯闻,一个是给他写情书的18班贾蓉蓉,一个是他想泡的“小乔”江楚。贾蓉蓉剃头挑子一头热,后来又跑去烦费老师了,这事就没人当回事。江楚这就不一样,自从被爆出这丑闻后,俞仲夏一夜之间失去了整个高二的女生缘。前几天路遇前女友南宫琉璃,她竟然阴阳怪气地说:“早知道就为你写篇耽美了。”俞仲夏:耽你妈!美个鬼!江楚小心翼翼,拿出一个信封。俞仲夏大惊:“我敲,你不是想泡老子吧?滚。”江楚:“……什么啦?这不是给你的,给费老师的,我不好意思去办公室。你们不是亲戚吗?你替我转交给他好吗?”俞仲夏:“???那更得滚,给老子爬,费老师才不是你们那种人。”江楚气得两腮发红,道:“什么那种?不是哪种?喂,我也是直男好吗!”俞仲夏:“……骗谁啊?你哪里像直男?”江楚柳眉倒竖,道:“谁跟你说我们娘娘腔就一定是基佬?倒是有些自称恐同的直男癌哦,没准就是深柜呢。”俞仲夏早想和费老师和解了,拉不下脸来,也没有什么好机会。现在拿着江楚的信,二分勉为其难八分欢欣雀跃,去理化办公室当信鸽。半途他忽然醒悟:江楚,你他妈内涵谁呢?第40章到理化办公室门口, 俞仲夏狗狗祟祟朝里面看了看。费老师不会记仇吧?万一不理他,那他岂不是很丢脸?费辛的座位上没有人。俞仲夏:……不会已经走了吧?!这命运一般的阴差阳错?!等下, 这么言情的台词, 不合适不合适。办公室里只有一位正在整理东西的女老师。他问人家:“老师,我们费老师走了吗?”女老师:“没呢,包还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可能去卫生间了?”费辛的单肩包还挂在他座位旁边。女老师收拾好东西,下班走了。俞仲夏进到办公室里,坐在了费辛的椅子上。费辛桌上的东西已经清空了,他应该还把桌子和电脑都擦了一遍,到处都干净得能反光。这桌子、这位子, 俞仲夏太熟了,有几周每天都来, 和费老师一起吃午饭, 来收作业拿作业,站这桌边和费老师瞎白话几句。以后这些零碎就都再也没有了。俞仲夏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这礼拜就不该和费老师闹别扭,明知道费老师都要走了!怎么还不好好珍惜这几天, 真特么欠得慌,长得这么帅, 怎么配了个猪脑子。听杨柯说, 这礼拜费老师也没去打过篮球,总是说有事,很忙。就……该不会是想躲着他, 不想见他?可费老师挺爽朗一男的,应该没这么矫情吧。也难说,俞仲夏平时也挺豪爽一男的,关键时候不也死鸭子嘴硬,舍不得费老师走,还不承认,非要嘴欠几句。这周他也没去过篮球场,本来就没多喜欢篮球运动,这学期因为费老师常去,他才老是也去凑热闹。费老师这人,真的很好玩,有趣儿,人好,对他也一直都很好。就算以后再没机会常常见面,也该和费老师好好道个别,而不该因为费老师没按着他的想法待在七中继续教书,就发那种莫名其妙的脾气。费老师从来不是他的谁,不能因为人家对他好,他就飘成这样,心里一点ac数都没有。费辛是去了楼下语文办公室,找18班班主任许老师。昨天的早读时间,他在办公室复习看书,许老师来找他。他要离职的原因,学校没有公开讲,但老师之间难免听说了一些,许老师当班主任的,知道得更清楚些。许老师那天来找费辛,竟然是来开解安慰他,让他万事向前看,体谅学校的难处,也不要记恨学生。这让费辛很意外。许老师从师大毕业后就来了七中教书,这几年教学成绩一直都很好,也很讲工作方法,连着当着三年班主任,带的班级从成绩到风貌都很不错。今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就像连续遭遇几次大型水逆,从工作到生活都一落千丈。现在被学生家长投诉,更是雪上加霜。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来开导来教育界一轮游的费辛。费辛不能不感动,忍不住也反过来劝她:“我真的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许老师你也是,凡事向前看,都会好起来的,平时对学生的教育方式,还是不宜太过激。”许老师当即就有些羞愧之色,说:“例会上书记点我的名,我当时真的耳朵边嗡了一声,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这样了?和学生一对上,就老是会有那种想法,我这么尽心尽力对他们,为什么换来这种结果?一到气头上,就老觉得,人间不值得,学生不值得,教育不值得。“等气过去了,又感到后悔,到下一回还是忍不住。回顾这段时间做的很多事,我都不敢相信是我自己做的。”“可能我就是不小心钻了牛角尖,以前没这么容易上火发脾气,今后我会尽量控制的。”最后她说:“费老师,谢谢你,我知道其他老师也都这么想,没人敢和我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人说过这么长的话了。”费辛道:“其实老师们都能理解你的情况,学生们也都很有同理心,我听他们说过,大家都希望你能好起来。”他还没有和父母说自己要结束实习的事,怕他们会担心自己。反正这段时间也不住在家里,等考完试才会搬回去。他住在公寓这边,每天晚上都会和家里打一通电话,当晚就和辛丽萍讲了许老师这件事,感慨教育工作者的不容易。辛丽萍,这位有二十多年从业经验的妇产科大夫,说:“我怎么听着觉得,她这情况像是产后情绪病?”费辛满头问号:“产后抑郁吗?可是她没生小孩啊。”辛丽萍:“……你们男生不懂。”今天费辛来找许老师,离职前的简短告别后。他略微尴尬地说:“是这样,我妈想和你聊点事,方便吗?”许老师:“???”费辛拨通了辛丽萍的电话,把手机给了许老师,就去办公室外等着了。这电话打了有十几分钟,许老师才出来,还了他手机,道:“谢谢。”费辛尴尬道:“别这么客气。许老师,希望你没怪我多事,更希望我妈的建议能帮到你。”许老师:“怎么会怪你?不过……”费辛:“嗯?”许老师:“费老师,我也要给你提个建议,你总是对别人这么好,这很容易给别人,特别是给女生,某种错觉。”费辛马上道:“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千万别误会。”许老师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只是想帮我。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这点你放心。我是说……你总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惹上很多让你烦恼的桃花运。”她这纯粹是像个大姐姐对年轻弟弟的友好建议。毕竟费辛确实就是因为“让人烦恼的桃花运”才不得不离开七中。费辛被戳中了心事,忧郁地回楼上拿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工作了近三个月的地方。俞仲夏坐在费老师的办公桌前,那封江楚的信被他转来转去地玩,信封上面布满了他的指纹。要不要打开偷偷看看这娘娘腔写了什么?这家伙真不是gay吗?直得那么隐蔽。贾蓉蓉也狗狗祟祟地在门口张望。俞仲夏不喜欢她,食中二指朝着她一指,孙悟空上身般喝道:“呔!哪里来的丑八怪女妖精?又来勾引我师父?”贾蓉蓉:“……”她从门口小碎步挨进来,小小声问:“费老师已经走了吗?”俞仲夏:“上厕所去了。你来跟他道别?来领个爱的号码牌吧,挂号费二十。”贾蓉蓉:“……”俞仲夏:“真爱不一定得花钱,可是不氪金一定不是真爱,你号没了。”贾蓉蓉:“……”俞仲夏感觉出她表情不对,问:“你怎么了?别在这儿哭我可告诉你,敢哭我可真敢打你。”贾蓉蓉一抿嘴唇,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俞仲夏:救命!help!sos!中国儿基会!春蕾计划!快救救我!贾蓉蓉边哭边道:“俞仲夏,我真的很难过,这事没人可以听我说,别人知道一定都会怪我,我很害怕。”俞仲夏脑洞大开:“是你爸……怎么你了吗?”贾蓉蓉不知道他脑洞歪到哪儿去了,还顺着他说:“我爸没怎么我,他……费老师……呜呜呜……”俞仲夏:“???什么啊?你爸也看上费老师了?”贾蓉蓉:“……”俞仲夏脑子里叮一声,懂了。费辛上来,办公室里同事们都走了,里面却有俩学生。俞仲夏拿着包纸巾,站在哭哭啼啼的贾蓉蓉边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抽纸巾递给她。费辛:“……你们?”俞仲夏道:“倒霉蛋儿,你回来了。”费辛:“……”俞仲夏道:“贾蓉蓉,你有话快点说吧。”贾蓉蓉转过来,哭得整张脸通红,她对着费辛鞠躬,道:“老师,对不起。”费辛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情况。俞仲夏道:“没关系,费老师不怪你。”贾蓉蓉直起身:“你怎么知道?别抢话。”俞仲夏:“我是费老师官方发言人,我不抢话他就要他就骂你了,你确定想挨骂吗?”贾蓉蓉:“老师你骂我吧。”费辛:“……”俞仲夏:“贾蓉蓉你个臭傻逼!臭傻逼!臭傻逼!重要的话说三遍。”费辛:“…………”贾蓉蓉:“我是该骂,可怎么又是你抢话?”俞仲夏理所当然道:“费老师是斯文人,骂不出口。还听吗?我还有。”贾蓉蓉把眼泪一抹,仿佛慷慨就义:“好,你再骂我,更狠一点。”费辛感觉俞仲夏再骂下去就都是消音乱码了,道:“好了,够了。”他对贾蓉蓉道:“他说得对……”俞仲夏抢话:“你就是个臭傻逼。”贾蓉蓉哭道:“对,我就是!”费辛:“……都闭嘴。”两个学生都看他。费辛:“我是说前面那句,俞仲夏说得对。贾蓉蓉,我不怪你,你不用来道歉,真的没关系。”贾蓉蓉:“老师……”费辛:“别有心理负担,真的。这事对我没任何影响,而且我复习时间真的很紧张不太够用,这下能回去专心备考了,你这都算是帮我忙了。”俞仲夏:“……”贾蓉蓉哪里肯信,又鞠躬道歉:“是我错了,我对不起老师。”费辛:“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把追星和恋爱的心思收一点回来放在文化课上,别浪费你那么好的专业功底。”贾蓉蓉是小学就开始练健美操,去年还评上了二级运动员。她又开始哭,道:“好,老师,我会的。”费辛:“别开空头支票,你要是没好好学习……”不对,他不能再继续关注贾蓉蓉。俞仲夏友情接话:“费老师官方发言人会持之以恒地骂你臭傻逼。”贾蓉蓉:“费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俞仲夏:“he~tui!费老师对你可没任何希望,是你成绩不好你爹没准要再甩锅给他,心里有点逼数吧你。”贾蓉蓉抹着眼泪走了。俞仲夏和费辛对望片刻,一礼拜没说过话,冷不丁还有点尴尬。费辛道:“你骂女生也太难听了。”俞仲夏:“这难听?都是基本款,当季新款你又不让我说。”费辛:“你来干吗?来找我吗?”俞仲夏:我主动来找你和解,岂不是很没面子。他从桌上拿起江楚的信,道:“我来送信。”费辛以为是他写的,有点可乐,说:“你嘴不好使了还是手机坏了?给我写什么信?”俞仲夏:“你想太多了,我堂堂作文满分得主会给你写信?除非你付我稿费。”费辛接过那信拆了一看,江楚写给他的告别信,洋洋洒洒一大张,一多半是东拼西凑抄的散文,就几句原创,大意就是:舍不得费老师,有事常联系。俞仲夏瞥了一眼,看见信末尾留了qq号和微信号,又有点怀疑江楚说自己是直男纯属瞎掰。费辛把信叠起来,过来拿了包装好。俞仲夏站边上看他。他背了包,说:“我要走了。”俞仲夏:“哦,走吧。”费辛:“……”俞仲夏看他欲言又止,心里顿时砰砰跳,费老师也舍不得我吗?费辛:“你还在这儿干吗?你不走我怎么锁门?”俞仲夏:……无情无义の男子。两人出来,费辛锁了门。俞仲夏:“你回家吗?”费辛:“回公寓。”俞仲夏:“我也去。”费辛板着脸看他,道:“我请你去了吗?”俞仲夏道:“我想吃你做的饭。”费辛:“凭什么给你做?就凭我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俞仲夏:“……”费辛转身下楼,俞仲夏忙跟上他,道:“还生气呢?我才几岁,你跟我斤斤计较?”费辛:“我管你十七八还是八十七,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俞仲夏装嗲:“费老师~费辛辛~人家知道错了啦~”费辛:“别,你没错,你怎么会错?你那么有道理。”俞仲夏:“贾蓉蓉那么十恶不赦,你都原谅了,我就说你几句,你还真记仇了?”费辛:“你和贾蓉蓉能一样吗?”俞仲夏心里哈哈哈,嘴上道:“你怎么又搞性别歧视,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去变性当女的了。”费辛:“别扯,我说的是性别吗?”俞仲夏道:“那你说的是什么?”费辛:“不想和你说话。”俞仲夏笑嘻嘻:“我知道了,你不在乎贾蓉蓉,你比较在乎我。”费辛:“……呕。”俞仲夏不说话了,跟在他身后。到校门口,费辛转弯进教职工车棚去推车,俞仲夏没跟着了。费辛以为他走了,骑着车出来,俞仲夏在门口等他。费辛:“你还真要去吃饭啊?”俞仲夏伸手按在他车把上,低了低头,认真道歉:“费老师,对不起。”费辛也不是真和他计较,笑了说:“没关系,逗你玩呢。”俞仲夏:“我那天是有点生气才乱说话,周末你跟我在一起玩了两天,一个字也没提你要走,突然来那么一下,我有点懵逼。我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费辛:“好了,我知道了,别在意。”俞仲夏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珠里有两个费辛的倒影,最后也没把舍不得费老师走的话说出口。没必要再说了,他觉得费老师已经懂了。这是做化学老师的最后一天。费辛最后看了看这寂寥的校园,无声地呼了一口气。俞仲夏:“舍不得了吧?刚才是不是该把贾蓉蓉打一顿?起码出出这口冤枉气。”费辛:“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走吧。”出校门,俞仲夏去骑了辆共享单车。两人并排骑着车,去费辛住的公寓。路上风很大。费辛戴了毛线帽子和口罩,俞仲夏戴了帽子,把衣领拉高挡着半张脸。俞仲夏偷偷看了几次费辛。费辛再也不是七中的老师,再也不是他的老师。他和费辛没有什么关系了,往后日子一长,分开久了,友情也会越来越淡,费老师真的迟早会忘了还有他这号人。“费老师,”他说,“我们要是一家人就好了。”费辛没有听清楚,道:“什么?”俞仲夏把衣领拉下来,大声冲费辛道:“你和我弟弟搞基吧!”第41章费辛差点把他的梅花c40骑到路边的绿化带里去, 忙单脚撑地停下,黑色口罩和毛线帽之间露出一双写满人间迷惑的眼睛。俞仲夏也把共享单车暂停下, 道:“看把你吓的, 我在开玩笑,强扭的瓜多半不甜,这道理我还能不懂?”费辛权当他胡说八道, 说:“衣领拉好,嘴巴挡上,少说话,小心灌你一肚子风。”回到公寓里。费辛自己在这边住,也不常开火做饭, 冰箱里新鲜蔬菜备货不多,也没有鲜肉, 就把从家里带的干菜收拾了下, 凑了几道菜出来。一盘蚝油双耳小白菜,一份海米粉丝煲,一盘下饭神器西红柿鸡蛋,切了一碟熟食卤肉, 最后调了酱汁,齐活了。俞仲夏全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等吃饭的时候, 不走心地表扬一句:“费老师真贤惠,将来谁嫁给你真有福气。”啥也不干,还贼能吃。米饭添了四回, 吃完菜甚至还想舔盘子。费辛蒸米饭的时候想说留一碗明天做炒饭,做的是三人份的饭,最后一粒都没有剩下。就这俞仲夏还抱怨:“怎么的呢?不教我了,就连饭都不让我吃饱了?”公寓地暖很热,他脱了外套,还把毛衣也脱了,里面穿了件优衣库的黑色短袖ut,胃把t恤肚子那块都要撑圆了,还说没吃饱。嘴里说得嫌弃,实则拐弯抹角夸人饭做得好。费辛暗自窃喜,又觉得有点夸张,说:“有这么好吃吗?也就几个家常菜。”他做饭还行,和很会做的比起来就一般般水平。俞仲夏:“家常菜就是坠吊的!我们家没人会做饭,现在住的这房子搬进去都好几年了,厨房跟刚装修好一样。”费辛:“你不是还去你妈那边吃饭吗?她做饭也不好吃?”俞仲夏:“饭好吃,人不行,吃不了两口就掐起来了,我去她那儿吃回饭,她回头得买好几个新碗。”费辛远远见识过一次俞妈的厉害,道:“你妈一个人带着你弟弟,生活不太容易,脾气可能就差了点。你们也长大了,试试多和她沟通。”俞仲夏:“她可不是后来才脾气变坏,我跟我弟小时候她就这样,不过那时候不打我们俩,她打我爸,整个一悍妇,我爸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打了好几年,终于离了。我跟我爸走了,她就开始打我弟。”费辛:“……”俞仲夏:“好好的说她干什么?我跟你说说我弟吧。”费辛:“……”俞仲夏存心逗他,故意一副给人介绍对象的语气,道:“俞季阳这小伙子,那可真不赖……”费辛起身:“我洗碗去了。”俞仲夏:“怎么还害羞了?”他跟着费辛到厨房水槽前,费辛洗碗,他在旁边捣乱。“你真不考虑考虑我弟啊?”他说,“你看看我这脸,再看看我这身段,是不是堪称绝色?我们哥俩,绝逼是四千年才能一遇的美少年。”费辛:“……”俞仲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研究gay学的时候,看过一种理论说,有些gay并不是喜欢同性,是刚好看上了某个人。你都还没试试跟我弟好好相处,你怎么知道你就看不上他?”费辛:“得跟你说多少遍?我是直男,是直男,直男,男,安。”还自带回音。俞仲夏:“你怎么知道你就是?这么大岁数了你都还没和女的谈过恋爱,你说你喜欢女的你就真的喜欢女的吗?没经过实践检验的命题都只当做伪命题,对不对?你是个喜欢女生的直男,这就是个典型的伪命题。”费辛拿了根筷子扎心,吐血道:“我是有多大岁数?我刚过二十二生日没几天!”俞仲夏切换了译制片腔调:“哦,我的上帝啊!快瞧瞧这个二十二岁的老伙计,看看他这老胳臂老腿儿……”费辛马上做了个空手握哑铃的动作,臂肌微微隆起。俞仲夏羡慕嫉妒恨:“……上帝看了想打人。”费辛要被他笑死,抬手作势要打他,说:“不帮忙也别在这儿碍事,我现在揍你可不算体罚学生。”俞仲夏:扎心。这不是又提起他的伤心事么?快快乐乐吃饭,快快乐乐聊天,他都要忘记费老师不回七中的事了。费辛说罢也想起了这一节,垂眸看着手里在洗的碗。气氛一时低沉。俞仲夏道:“贾蓉蓉可真烦人,你干吗拦着不让我放开了骂她?”费辛:“她又不是主观故意想要这种结果,现在这样她也不开心,说不定还很害怕。”俞仲夏:“她当然害怕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是她害得你被投诉,谁不想骂她几句?学校也是够扯淡的,都不管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只要给家长一个交代,这都什么狗屁决定,一点都不公平。”费辛:“学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不单单是为了给家长一个交代,更是为了保护贾蓉蓉,保护你们所有学生。”俞仲夏:“真相就不重要了吗?只要找个背锅侠?我觉得这样不对。”费辛:“真相重要,公平也重要,只是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平。师生关系里,老师占据着较高的地位,掌握着较大的权力,两者间本来就不公平,就像鸡蛋和石头发生冲突,人类的道德会很天然地,驱使旁观者把同情心和信任度,倾向于鸡蛋。我觉得这是人性里闪光的地方。”俞仲夏:“我觉得这就是你弱你有理,哪里闪光了?群众有时候就是盲目,同情心泛滥得超乎想象。”费辛:“是不排除有些鸡蛋会利用大众的同情心,毕竟是少数,再说,法制建设就是为了完善道德规范不到的地方。可是这种偏向弱者的、所谓的 ‘不公平’,本质是为了让整个人类社会更公平。”俞仲夏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想不出怎么反驳,但还是要杠一下,说:“他妈的道德绑架!我一个普通人,没那么高的道德觉悟,全社会的公平就能来侵害我想要的正义?不行,凭什么!定体问!这国怎!”费辛:“……很熟练啊。”俞仲夏:“你在网上会和杠精吵架吗?”费辛:“小时候会,现在不,说服一个网友和我志同道合,这没有任何意义,我又不和ta结婚,还不如抓紧时间多做几道题。”俞仲夏:“我就不一样了,我最喜欢跟网友吵架,越吵越精神,我熟练掌握一百零八种抬杠的精妙角度。”费辛:“……反正你也不做题,还能顺便提升专业功底。”最后,俞仲夏问他:“你真的不记恨贾蓉蓉,也不怨学校?一点都没有不开心?”费辛:“真的,学校这么处理,也已经是最大程度对我的保护了。如果要说不开心吧,也是有的,才教你到一半,说走就走了……这可能会是我永远都忘不了的遗憾。”这是俞仲夏前几天指责他的话。俞仲夏嘿嘿笑:“那我就是你的维纳斯。”费辛:“……”这无神的比喻,耻了。他把洗好的碗碟摆在沥干架上。回公寓后他就换了件居家卫衣,马卡龙绿色,十分小清新。这让他的“雪松味儿”里似乎又散发着一点青草甜。俞仲夏早就好奇这个,问:“费老师,你平时都用什么香水?”费辛:“我不用香水。”俞仲夏吸鼻子,说:“那你这是什么味道?”费辛闻不到自己的体味,以为是沐浴露洗衣液的味道,转过身,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俞仲夏,道:“这是——处男的清香。”俞仲夏:“哈。哈哈哈。哈哈。”胡说八道,我就没有这味儿。快九点了,俞仲夏还没有走的意思。费辛也不赶他,刚离职的第一个夜晚,他并没什么心思复习做题。俞仲夏发现他没要看书,问:“咱俩干点什么好?”费辛:“打游戏?”俞仲夏:“我吃撑了,坐不下去。我想出去玩。”费辛:“几点了?这么冷,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我不去。”半小时后,电影院的取票机前,两个人取了票。爆米花电影,砰砰砰咔咔咔轰隆隆一顿狂轰乱炸。看完电影出来,十一点。两人一起上了个洗手间。费辛道:“我给你叫辆车,你直接从这儿回家吧。”电影院楼下是家凑凑(火锅店),楼上洗手间里都飘进了锅底的香味。俞仲夏边尿尿,边眨小鹿眼看费辛,嗲声嗲气:“费老师~我饿了~我想吃火锅~”费辛:“你消化这么快?这么晚了不吃东西,要吃你自己吃去。我不去。”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凑凑里点菜。毛肚点了四盘,鸭肠两份,锅底的血豆腐加了无数次。费辛喝了0.3杯奶茶,俞仲夏干掉1.7杯。十二点二十。费辛:“打车回家吧,你跟你爸反正各过各的,他也不嫌你回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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