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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在春天想起你》TXT全集下载_3(1 / 1)

费辛心想,存心?顾北城他就没有心。第5章几分钟前,19班教室里,俞仲夏在座位上发呆,手撕着拇指创可贴翘起来的一点边。疼,但他不说,要保持他在同学面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硬汉人设。后门有个女声问其他人:“你们班化学课代表是谁啊?”俞仲夏:咦?谁找我?是个女的?大概门边的同学指了指他,那个女声又叫他:“俞仲夏?你是化学课代表?”俞仲夏冷漠回头,觉得这扎马尾的女生有点漂亮并眼熟,一下想不起是谁,说:“干吗?”贾蓉蓉道:“化学老师让课代表快点收作业。”俞仲夏想起自己根本就还没写化学作业,开始翻抽屉找练习册,他右手废了,左手不好使,顷刻间把自己桌子翻了个乱七八糟。贾蓉蓉看不懂他是在干什么,怀疑地问:“你是化学课代表吗?”俞仲夏:“我不是你是啊?”贾蓉蓉:“我就是啊,哈哈哈。”俞仲夏:“……”贾蓉蓉:“你快点帮费老师收作业吧,他还等着呢。”俞仲夏要烦死了,本来还看她挺好看,现在只看她讨厌,道:“费老师费老师,他怎么这么费事?你让他自己来收吧。”贾蓉蓉:“你不是课代表吗?”俞仲夏道:“我不当了,行不行?”贾蓉蓉:“……好的。”俞仲夏没想到这贾蓉蓉长得明眸皓齿一个小美人胚子,竟然是个爱打小报告的狗腿子。当时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找到练习册后,又借了别人的来,扭七歪八抄了抄答案,过后班长来收,他顺手一交了事。而费辛虽然认为课代表十分欠打,但也并没听张老师的建议,没去找俞仲夏班主任反应这情况。这种行为就像学生时代班里都有的讨厌鬼才做得出来,何况还只是为了收作业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午最后一节课,俞仲夏他们班是政治课。众所周知,政治课是中学生睡眠的黄金时间。不过19班情况有所不同,教政治的薛老师是他们班主任。一帮艺术生个顶个困得要死,努力睁大双眼,谁也不想被班主任单拎起来找麻烦。俞仲夏也没睡,他无聊又手贱,忍不住又去撕创可贴翘起来的边。心里盘算等中午放学,要出去买一盒新的创可贴。说起创可贴来……暑假看柯南剧场版,这集京极真的戏份还挺多,他最喜欢京极真了,这集揭晓了京极真为什么老在脸上贴个创可贴,还以为是为了装酷,原来那创可贴后面是和园子的合影哈哈哈,园子这家伙咋咋呼呼的,命还挺好,找了个京极真这种又帅又能打的男票……话说京极真是练蹴击的,蹴击到底是个什么招式?感觉和小兰的空手道差不多,小兰也好能打!工藤新一这是什么好福气,有个好看还能打的女票……学什么播音主持?他应该去学空手道,或者学个别的什么能打的专业,当体育生不比当艺术生有意思么……体育生?他妈的万朋鸟!想起来就要辱骂一次的万朋鸟!搞俞季阳,等老子手好了就打死他……还有俞季阳这个娘炮,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结果怎么是个变态?打了也不知道改,还跟一把年纪的化学老师不清不楚,真他妈是家门不幸,要气死人……俞季阳已经上高三,明年就该高考了,不知道他能考个什么学校,他学习还挺好,是上清华好呢,还是上北大好呢……坏了,等俞季阳出门上了大学,他们妈够不着折腾俞季阳了,是不是得来折腾他……我操?……“俞仲夏,俞仲夏……”同桌小声叫他名字。俞仲夏:“?”他一抬头,薛老师在讲台上看他,其他同学也都看他。被提问了?他只好站起来。薛老师:“你来说一下你对这题的看法。”俞仲夏:“……”同桌忙给他指了指课本上的问题。那里写了《论语》里的一段话,让用刚学的政治知识点解读。俞仲夏一头雾水,照着念题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薛老师和其他同学都等着听他能回答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俞仲夏:“……我不知。”学生们哄堂大笑。薛老师:“你……你……还挺老实。”等讲完了课,练习时间,薛老师又叫俞仲夏:“你来。”俞仲夏以为要批评他上课走神,心想至于吗,又不是小学生。他从座位上拖拖拉拉地过来,跟着薛老师到教室门外。薛老师是位略矮胖的男老师,比一米七七的俞仲夏要矮几公分,他抱起手臂,满面威严:“你怎么回事?”俞仲夏低着头挨训状,又感觉像故意俯视老师,还怪不好意思的,自觉向后退了半步,使得这身高差不至于让班主任太尴尬。薛老师:“……”俞仲夏主动:“老师我错了,我没认真听讲。”薛老师却道:“昨天晚上放学,你和18班万鹏在校外又起冲突了?”俞仲夏:“……没有。”薛老师:“别人都看见了,还没有?你们俩是学生,又不是社会小流氓,在学校拌拌嘴还不够,出了校门还没完没了……”他喋喋不休,俞仲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老生常谈,班主任嘛,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这一套,嘴里说的“都是为你好”,心里想的“你可别让我不好”。薛老师说完万鹏的事,又道:“还有,你是化学课代表,作业不收就罢了,对任课老师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了?”俞仲夏:……我敲,姓费的居然还告我状了?薛老师:“下午去和化学老师道个歉,做学生要有做学生的样子。听到了没?”俞仲夏:“听到了。”下午,费辛又很早就到了办公室,其他老师都还没来。俞仲夏在办公室门口,两手揣兜,靠墙站着。费辛:“?”俞仲夏一副霸总口吻:“等你。”“怎么了?今天你们班没化学课。”费辛开了办公室门,俞仲夏跟他进去。到桌边,费辛还没拉开办公椅,俞仲夏就正对着他,九十度深鞠躬,道:“一鞠躬,费老师,对不起!”费辛:“……”俞仲夏直起身。费辛道:“你……”“二鞠躬!”俞仲夏又九十度弯腰,道,“费老师,我错了!”费辛:“……”俞仲夏起身,又要弯腰三鞠躬。费辛一把按住他的肩不让他继续,哭笑不得道:“打住!再来我就当场去了,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祝福我?”俞仲夏道:“你说什么仇什么怨。”费辛惊奇道:“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俞仲夏道:“我不就没收作业吗,这么大点事,你跟我们班主任说什么说?你几岁啊?”“我几岁关你什么事?”费辛在办公椅上坐下,拿出为人师表的模样,说,“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俞仲夏:“你还知道你是个老师呢?”费辛:“我还知道你是个学生呢。站好了!没点学生该有的亚子。”俞仲夏:“谁跟你开玩笑了吗?跟你又不熟。坐好,三鞠躬来了。”费辛:“你再给我鞠一个?我翻脸了啊。”俞仲夏没真三鞠躬,板着脸说:“费老师,你这人真没劲。”费辛道:“没劲没劲吧,我跟你来什么劲?你到底来干吗的?”俞仲夏道:“明知故问呢?不是你让薛老师找我,让我来跟你服软吗?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拐这弯够大的,难怪是个……”难怪是个变态。费辛哪知道他心里想这个,实在是好奇,问他:“俞仲夏,你是不是有孪生兄弟?”俞仲夏:“没有。”费辛狐疑道:“真没有吗?”俞仲夏把脚尖向内,改站了个内八,两根食指勾着放在身前,又很是做作地学俞季阳轻声慢气的说话腔调:“费老师~我歉也道过了~能走了吗?”费辛:“……”他看见俞仲夏手上又贴满了新的干净的创可贴,问:“你这手到底怎么弄的?”俞仲夏道:“早上不是告诉你了吗?倒刺儿剐的呀。”费辛:“……”有中学生和老师聊这个的吗?办公室门外进来人,其他老师也来上班了。费辛便对俞仲夏道:“回去上课吧。”俞仲夏又一弯腰:“三鞠躬,费老师,再见!”费辛:“……”行,最终我还是当场去了。俞仲夏鞠完这躬就跑了。刚进来那老师好笑道:“他干什么?跑那么快?”费辛实在是觉得好气也好笑,佛佛地说:“可能怕我把他带走。”俞仲夏刚跑去气了气费老师,自己转头也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唯一喜欢上的体育课,开学第一堂竟然是学排球。排球是他擅长的体育运动中的一个,打得还挺好,但现在他手上被rio割了几道口子,打排球real要命。不过七中俞仲夏,命运就算颠沛流离曲折离奇,也绝不认输。他不但没和体育老师说他手上有伤,还炫技一样秀自己的垫球绝技,引来同学围观,还齐声替他数数,垫到了第五十下,感觉今天没人能赢他,他才罢休。垫完后,俞仲夏把球丢开,到一旁看别人,酷酷地把手插在裤兜里。操场上的风大,吹得他头发乱飞,蓝白校服被风鼓起来,少年侧脸被阳光打成一道俊秀剪影。其实这一届学生里他必定不是最能打的,也不能算是最能惹事的,能在一群不好好学习整天闹着玩的狐朋狗友中脱颖而出,成为这届最有名的渣渣,确实是因为最好看。班里男女生都看他,同上体育课的其他班学生也忍不住要将他看上几眼。多数女生们心想,他好帅。多数男生们却想,装逼犯。俞仲夏平时也爱酷酷地插兜,并且也很清楚自己很爱装,装逼这事,少年时代装起来就很逼王,过了这岁数再装,谁看到不想骂一句傻逼智障。只不过平时他这么装是真的好酷,今天是疼得想哭。右手正在遭遇天崩地裂岩浆喷发的灾难。没关系,逼王能忍。下课回教室的路上,会经过18班门口。万鹏和其他人在那里玩,本来还玩得兴高采烈,远远看到了俞仲夏,他就从人堆里挤出来,回了自己班教室。正好,俞仲夏现在也不想和这人打照面。他酷酷地揣着兜,酷酷地扬着下巴,从那群男生旁边酷酷地经过。“十五,”旁人却叫他,“上体育课了?”他和这些人也没仇没怨,也想跟他们玩,就站住了,说:“啊,打排球了。”“这不你强项么,没露两手给他们瞧瞧?”俞仲夏得意起来,说:“当然露了,艳惊全场,排球界的范冰冰。”别人又说:“我们放学要出去吃沙县,你去吗?”俞仲夏:“不去。”和他最熟的杨柯道:“去吧,鸟哥不跟我们去。”俞仲夏有点想去,最后说:“不去了,改天,今天有别的事。”杨柯笑嘻嘻道:“十五,你是不是又搞对象了?”其他男生也起哄:“跟谁?哪个?高几的?”杨柯:“昨天升旗你跟谁在楼道里内个?还被赵主任抓先行,自己招了吧。”俞仲夏:“谁跟谁内个了?赵主任老眼昏花,你也跟着瞎了?再乱说,传谣过五百就枪毙你。”杨柯哈哈哈:“没有你急什么?那你俩跟楼道干吗?”俞仲夏:“人家学习好,我问数学题,我好好学习,省得跟你们似的,整天就知道练胸大肌。”一帮男生嘻嘻哈哈了一通,上课铃响了才作鸟兽散。19班体育后这节是自习,高二艺术生们上自习,学习是不会学习的,有的偷摸玩手机,有的看小说漫画,有的睡觉还戴着耳机怕被别人吵到,有两对班内早恋情侣,还换了座位方便谈恋爱。俞仲夏从别人那里借了本漫画书看,刚看了半页,抽屉里手机一震。杨柯:【十五,真不去吃沙县?】俞仲夏:【不去】杨柯:【你手没事吧】俞仲夏:【没事】杨柯:【我们老班今天把鸟哥叫去,骂了他一节课,不知道昨晚是谁看见,找她告状了】俞仲夏:【骂得好,许老师干得漂亮】杨柯:【你放学干什么去】俞仲夏:【私事】杨柯:【还说没谈恋爱?】俞仲夏:【真没,昨天升旗也是跟她分手】杨柯:【啊?咋地啦老铁?】俞仲夏:【她暑假去海南旅游,晒黑了,难看死了,配不上我】杨柯:【。。。。。。】杨柯:【俞十五,你可真是个惊世渣男】后半节课俞仲夏睡着了,等睡醒,已经放学好一会儿,他从教室出来,看见18班那帮说要去吃沙县小吃的男生正勾肩搭背地朝校门外走,其中分明就有万鹏。俞仲夏:……妈的好险,差点上当,这帮体育婊。他等了片刻,琢磨着出去也不会和他们撞上,才下楼准备出去。刚走到一楼,好嘛冤家路窄,躲过了万鹏,没躲过另一个变态。费辛今天晚上也没课,准备回家,正有学生向他:“老师好。”他笑着回:“你好。”一抬眼就看到了俞仲夏。俞仲夏不问老师好就算了,还冲费老师翻了个大白眼。费辛当没看见,继续下台阶向校门外走。俞仲夏落后了几步,也朝外面走。从背后看费辛,俞仲夏发现这变态身材还挺好,肩宽个高腿长,是他理想中过几年自己应该拥有的身材。费辛的单肩包上挂了个熊本熊玩偶,随着他走路,那熊就一摇一晃。他有二十五吗?能来高中教书,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一个男的,还一把年纪,挂个这?果然心理不怎么正常。出了校门,费辛到旁边车位去开车。俞仲夏走到校门另一边,想打辆车,这个点高峰期,空车很少,出租车嗖嗖的过去,没有停的,滴滴上也没人接单。费辛把车开出来,看到俞仲夏在路边愁眉苦脸,左手在招停,糊满创可贴的右手举在嘴边,对着吹气,明显是因为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开了过去,停在俞仲夏面前,问:“去哪儿?不打表。”俞仲夏:“……”费辛:“不说我走了,你慢慢等吧。”俞仲夏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送上门让白嫖的司机,不嫖白不嫖……诶?好像哪里不对?他上了副驾,说了小区名字,费辛不太清楚在哪儿,开了导航,发现这小区离学校才两公里多一点。“这么近?”费辛明知道他是手伤不方便骑自行车,还故意说,“共享单车这么方便,你打什么车?”俞仲夏心里哔——哔——哔——嘴上说:“不然你哪有机会送我?”费辛好笑道:“那我还得谢谢你?”俞仲夏:“别客气,咱俩谁跟谁。”费辛:“……”跟你很熟吗?我就多余理你。第6章两个人真不能算熟,出了校门,这样独处起来,没什么话好说。俞仲夏能对费辛说出来的也不是好话,河都没过完就拆桥,阴阳怪气地引战:“你一当老师的,炫富是不是不太好?”他是说费辛开了辆宝马,固然是低端型号,可学校普通老师开的私家车多半都是经济适用款,这车标就还挺乍眼。费辛道:“这是我妈好心借我开几天,我们家离学校有点远,我妈蹭我爸车上班,他俩在一个单位工作。”俞仲夏本来等着跟他拌嘴,听他不发脾气居然还好好解释,也转了念头,说:“校长和书记都开帕萨特,你开辆别摸我,费老师,你可长点心吧。”费辛笑了:“行啊,还挺懂职场规则。”俞仲夏见他笑又不满意了,说:“这位师傅,你严肃点,开车还嬉皮笑脸,懂不懂交通规则?”费辛:“你家交通规则这么神奇,笑都不让笑啊?”俞仲夏:“嚯,不打表,就能怼乘客了吗?”费辛这会儿看他有点好玩,说:“你平时跟别人也这么说话吗?”俞仲夏:“这么说话怎么了?”费辛:“不怎么,你命挺大。”俞仲夏来劲了,说:“你恐吓我是吗?是老师该说的话吗?”你说的哪句又是学生该说的话?费辛道:“出了校门,我可不把你当是我学生。”说是都嫌丢人。结果俞仲夏迅速想歪:我靠!差点忘了这是个变态啊!费辛在路口转弯,马上要到俞仲夏的目的地,一个有点年头的小区。“你家住这儿?”他把车慢慢靠边,随意问了一句。俞仲夏:“我家住哪儿,关你什么事?”费辛:“……”翻脸比狗都快,这样好吗?俞仲夏下了车,关门前严正警告费辛:“我跟你不熟!别再对我有什么幻想。”费辛:“???”幻想暴打你一顿是吗?那我想好几回了。俞仲夏关上车门,做作而趾高气扬地跑了。费辛:……脑壳疼。俞仲夏进了小区门,知道费辛看不到他了,停止对俞季阳的恶意高仿,到小区里的atm机取钱,一边按密码一边还吹自己右手,下午打排球对手造成了二次伤害,揍死万鹏的计划又得暂时搁浅。把钱塞衣兜里,他进了小区其中一栋楼某个单元。这里是他小时候住过的老地方,父母离婚以后,这边的房子给了他妈妈卓云,卓云带着小儿子俞季阳,这些年还一直住在这里。上楼的时候,俞仲夏还在心里盘算着,见了面要怎么再教训教训俞季阳。先学林黛玉:你往后可都改了吧。俞季阳要不听,他就再学贾政:你这孽障!按在凳上打一顿。是希望自己哥哥当个温柔可亲的解语花,还是当爹。全看俞季阳的选择。其实俞季阳特别不扛揍,一揍就倒,还很能哭。哭完下次还敢。上次狠揍了一顿,看情况万朋鸟是飞走了,结果天上又掉下个费老师。这还只是俞仲夏目前掌握了情况的,没掌握的没准还有几个。据网上说,男同性恋都很内个,他看俞季阳的娘劲儿,没准是内个中的内个。好好一个学霸弟弟,说变妹妹就妹妹了。——恐同人士俞仲夏,十分不适且火大。俞季阳在一中上学,本来开学就高三,这两天请病假还没去学校,他自己的说法是下楼不小心摔了一跤。俞仲夏怀疑他是又挨揍了,可能伤在脸上,才不想去学校。他们妈卓云,是个暴力狂,间歇性发作,好的时候也正常,不好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直如此,这两年可能更年期,变得更为严重,每次一发作起来,她根本不像个正常妈妈,甚至都不像个正常人。俞季阳跟在她身边,挨揍不计其数。俞仲夏小时候来这边少,俞明和卓云不对付,不送他来,等他稍大点自己会坐交通工具了,俞明也不爱管他,他才来得稍微多了些。从他初二那年和卓云第一动手,到现在,母子俩也打过好几次。起初他人小战斗力弱,是打不过,被卓云按着抽巴掌,后来他越来越高越来越能打,卓云打不过他,闹起来就扯头发踢裆,防不胜防。他也不能对自己妈真下手,就放弃武斗改打嘴仗,嘴皮子越来越溜,卓云打也打不过,骂起来半斤八两,只剩下无能狂怒,偶尔还拿俞季阳撒气。俞季阳只会站着挨揍,连跑都不会。俞仲夏在微信上问过俞季阳是不是又挨揍了。俞季阳回:【不严重,哥你放心吧】也就默认是了。今天卓云加班要晚上很晚才回来,俞仲夏趁机跑来看看。俞弟弟来给哥哥开了门,弟弟脑袋上包着纱布,还戴了个固定头网,头发还被剃了一块。俞仲夏:“……这他妈是你说的不严重?!”俞季阳不好意思地退了退,小声叫人:“哥,真不严重,没看着吓人。”俞仲夏要气死,早知道就挑卓云在家的时候来了。“缝了几针?”俞仲夏问。俞季阳:“就三针。”俞仲夏:“就三针哦,你好厉害啊!”俞季阳:“……”俞仲夏:“来来来,让我给你扩大一下。”他抬手作势要打人,俞季阳忙闭上眼,肩也缩了缩。俞仲夏:“……”俞季阳睁眼,兄弟俩都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俞季阳满脸小心翼翼的观察和讨好,俞仲夏一身无处发泄的戾气。半晌,俞仲夏收回视线,骂了句毫无逻辑都分不出究竟是骂谁的脏话:“x你妈。”俞季阳:“……”他说:“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明天就能拆线,马上就好了。”俞仲夏越想越气不过,说:“还是报警吧。”他掏手机,要打110。俞季阳吓一跳,忙来阻止他,说:“别!不是故意的,是一时失手!”俞仲夏怒道:“这都是第几次失手了?!”俞季阳说:“这肯定是最后一次,她那天都吓坏了,哭得差点晕过去,她就是随手扔了下东西,根本也没想到会打破我的头,这真就是个意外。”他说着就慢慢带了哭腔,努力请求哥哥别打这个报警电话。俞仲夏:“……你还哭?!你再哭?!”他也无能狂怒,输出全靠吼。俞季阳不敢哭,委屈巴巴:“没有,没哭。”他拉起俞仲夏右手看,转移话题:“哥你手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吗?”俞仲夏挣脱他,道:“没,倒热水,水杯炸了。”俞季阳:“你不是不喝热水?”俞仲夏:“给别人倒不行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俞季阳:“……那你喝水吗?我给你倒。”“不喝,”俞仲夏道,“赶着回去上晚自习。”他从口袋里把刚取的五百块钱拿出来,说:“给。”俞季阳不接,说:“不用,我有零花钱。”俞仲夏:“你有屁你有,裤衩买了吗?都要洗破了还穿?”俞季阳尴尬道:“已经……已经买新的了。”卓云在私企做文员,收入一般,还很信奉男孩要穷养那一套。一中住校,俞季阳的生活费也就只够充饭卡,学校但凡额外收一次什么钱,他都得再找卓云要,更别提额外的零花钱。俞仲夏给弟弟钱都只敢给现金,怕卓云翻俞季阳手机发现了。他把那五百块塞给俞季阳,说:“你藏好了,别被她发现。等回了学校,别太省,尤其吃饭不能省,吃不好脑子会变慢,明年要是考不上好大学,你就等我打死你吧。”俞季阳说:“我能考上。那你还有零花钱吗?”俞仲夏道:“少买双球鞋就有了。”俞季阳把钱捏在手里:“谢谢哥。”“开学你就请假,耽误两天课了,”俞仲夏这学渣,还像模像样地教育学霸弟弟要好好学习,说,“别到时候跟不上。”俞季阳:“哥,我又不是你。”俞学渣:“不是我最好。”他又想起来别的,恐吓弟弟:“少再跟不三不四的人,做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事。”俞季阳脸色微变,小声辩解:“我没有。”俞仲夏:“你最好是没有。我回去上自习了。”他出门,俞季阳送他到门口,关门的时候还对他很亲昵的微笑。俞仲夏:“……”其实俞季阳这人表里不一得很,看着乖巧娇气,脑子里不知道都想些什么东西。俞仲夏不是不知道,早在他初三那年休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可这个是他弟弟,被留在这旧房子里,挨打挨骂了十几年,的亲弟弟。本来这样生活十几年的,应该是他。就连俞季阳成了变态,都很有可能是因为这家里没有男性,又总被卓云家暴,才对女性没了兴趣。俞仲夏七拐八拐地想,俞季阳变态还情有可原,化学老师?听起来父母双全家庭幸福,怎么也变态了?可见是天生的。这帮同性恋到底怎么想的,俩男的有意思吗?这事就不能细想……身边全是变态,呕。俞仲夏:恐同树上恐同果,树下坐的只有我。第7章和俞仲夏分开后,费辛回家路上堵得厉害,走走停停近一个钟头才到家,父母都还没回来,医院里一忙起来下班就没点。到近九点,费文谦和辛丽萍才一起回来,对儿子解释说,今天是辛丽萍所在的科室临时有事加班,费文谦忙完后等了等她。费辛说:“吃饭吃饭,三缺二,就等你们俩了。”费文谦:“我们吃过了,上回咱们一起路过,看见新开的那家苏州面馆,我们回来路上去试了试。”辛丽萍:“味道还不错,鲫鱼汤底,很鲜的。”费辛:“鲫鱼汤鲜不鲜我不知道,我这柠檬精倒是很鲜。”费家父母:“哈哈哈哈别闹。”费辛愈发悲愤:“好笑吗?三个人的电影,就我没姓名,吃鱼汤面都不叫我,我不闹谁闹?”他一回家就跟个大孩子一样,费家父母也习惯他这样装腔作势的撒娇耍泼。辛丽萍说:“不是说今天晚上有自习?我们以为你下课才回来。”费老师道:“本来是有,有个老师明晚有事,想跟我换课,我的自习就换到明天了。”“你真还没吃啊?”辛丽萍道,“我看看你都做了点什么。”她到餐桌前一看,费辛把昨晚的米饭做了蛋炒饭,凉拌了木耳,还烫了一盘上海青。蛋炒饭里蛋粒金黄,凉拌木耳里切了小米椒,上海青色泽青翠。费辛的厨艺一直都还行。“老费,”费辛在客厅里和爸爸说,“我想去学校附近租单身公寓住,上下班太远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费文谦:“你觉得我同意有用吗?问你妈去。”费辛把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暗示请爸爸赞助他一点出去租房的生活费。费文谦小声:“只要她同意,我偷电瓶车养你。”费辛抱拳致谢,又说:“抽空更新下你的网络词汇,现在早不说这个了。”费文谦不是不想更新,没那么多时间网上冲浪是个问题,年轻人玩梗飞快也是个问题,上礼拜他才弄明白的梗,这周就过气了,他实在是跟不上。费大夫十分苦恼:“你爹做不到啊。”辛丽萍在餐厅这边:“这炒饭好香,我要再吃一点,老费,你也来点?”费文谦积极响应:“那我也来一点。”父子俩也过去,一家三口围坐餐桌,各自盛饭。费文谦和辛丽萍碗里的饭都只有个碗底,他俩吃过了,坐下来再吃一口,为了陪费辛,也为了不让费辛觉得自己下厨无人欣赏。费辛又对辛丽萍说了想去七中附近租房的事,他生活自理能力一向还行,又从小到大都是个自律的人,辛丽萍对他比较放心,但还是先约法三章,才同意了。七中附近写字楼不少,面向白领的青年公寓自然也有几栋,费辛决定周末去看看,合适的话尽快搬去。第二天一早,费老师七点半到了学校,在校门外车位上停好车,下车刚走几步,就又看到了俞仲夏。俞仲夏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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