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徐图之文案:【师生关系存续期间没有爱情】第七中学新来了一位名叫费辛的化学老师。开学第一天,初次见面,俞仲夏就发现了费老师不可告人的秘密。年上,攻22受18,轻松调剂文,狗血虐恋第三者白月光追妻追夫火葬场——统统都没有!一对母胎直男纷纷误以为对方看上自己不情不愿不约而同为对方弯了轻轻松松谈恋爱顺便领略校园民俗风情感知新时代祖国花朵日常都干啥的绝美爱情故事封面感谢@一个神秘的帅气秋※因字体版权限制更换了新封面,感谢原封面作者@十道横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校园搜索关键字:主角:费辛,俞仲夏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你们直男真会玩vip强推奖章:化学系大四学霸费辛,因故来到第七中学做实习老师,在他任教的班级里有一位名叫俞仲夏的奇怪中学生,而在俞仲夏眼中,这位实习老师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殊不知两人对彼此的荒诞认知,只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故事由误会开始,又由误会延续,两位主角逐渐显露出赤诚之心,并建立起亦师亦友的情感。一个孤独但闪光的灵魂,在人海之中,与另一个灵魂遇见并迸发出了奇妙的反应。作者通过欢脱的文字和目不暇接的搞笑梗,与读者共同聚焦和讨论师生关系、青少年友谊、家庭教育等校园热点问题。第1章八月中,流萤似火,蝉鸣将尽。傍晚,费辛从外面回来,追风一般,骑着山地车进了小区大门,车把上挂的网兜里装着刚才打完球换下来的脏球衣。他耳朵里塞着airpods,和同学讲电话:“九月一号正式上岗,前几天去给校领导试讲,今儿上午通知,说让我教高二。”“哇!辛哥牛逼,我还寻思准是要让你给特级老教师当助教。”“牛逼个溜溜球,给高二文科班上化学,还是俩特长班,真还不如去当助教。”“那也还行……起码不忙,至少比研究所轻松多了是吧,还不耽误你复习考研。哎,你是真决定放弃保送啊?再考虑考虑?我还是觉得没必要,你这人就是太较真……”“都说了别提这事,是还嫌我不够烦吗?挂了,我到家了。”“那成吧,祝费老师,桃李满天下,春晖遍……”费辛不听他贫完,就敲耳机挂了电话。接电话前听到一半的歌继续唱着:如果我在角落里遇见他,碰巧有风吹乱他的头发……我会伸出还温热的手掌,告诉他明天会有多晴朗……他家住的是个新小区,入住率不高,七月暑假开始后,费辛才和父母搬来入住新居,费家住在小区最后面的联排,窗后是人工湖,湖那边是湿地公园。人少,还远离闹市,整座小区在这傍晚时分显得安静幽深。经过某一排时,砰!——一声。费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远山把渐沉的夕阳藏了起来,小区路灯刚刚打开,那处灯下,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正在打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单方面的施暴。两个看起来十六七岁,打人那男生高壮一些,费辛见过两次,知道也是住这儿的邻居,是个玩滑板还爱装酷的小帅哥,只不清楚是哪户。这邻居孩子正暴戾地把另一个男生掼倒在地,撞到了旁边巨大的公共垃圾箱,刚才的声响就是垃圾箱发出来的声音,挨揍那小孩的背部狠撞了上去,单是听听都好疼。那男孩踉跄着摔倒,邻居孩子不罢休地又上前,抬脚便踹在他身上,不知是踢到了哪里,地上那男孩当即痛叫一声。现在中学生都这么凶残了吗?费辛蓦然以单脚撑地,刹住山地车,暂停了音乐。邻居家那高个子男生果真凶残得一比,非但不收手,还嘲讽着骂道:“还他妈装是吧?装你妈啊!”仍然不依不饶,又狠踢了地上男孩几脚。那个男孩只好蜷起身体护着自己的腹部,边躲避踢打边低声求饶。离得有点远,他声音又小,费辛听不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到那高个子不停用脏话骂他。他应该也看到了这边的费辛,但并没有出声向费辛求助。很多常被暴力的青少年,清楚向别人求助也许能逃过这一次,但过后往往会被欺负得更惨,所以他们很少选择向大人求助。——即将去做实习灵魂工程师的费辛,最近格外关注这方面的社会新闻。“干吗呢!”费辛还是高声阻止,对邻居家男孩道,“我知道你家住哪栋,再不住手就去找你家长了!”那男生转过头,不礼貌地回道:“滚,狗拿耗子!”费辛将车把一转,山地车朝那边冲过去,到俩男孩面前停下,他一只脚撑着地,另只脚还踩着山地车的脚蹬,冲那高个子中学生一扬眉,说:“很能打嘛?来,跟我打。”他摘了耳机,随手塞进裤兜里。那高个子男生打量他。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看对方,那意思就是,要打快点打,不打就滚咯。刚去打了半天球回来的费辛,穿着篮球鞋运动短裤,跟腱修长,臂肌有力,露在外面的四肢被晒成麦色。身高一米八多,二十出头的男青年,又这种体育生似的打扮,表情也刺头儿一样,一眼看上去就是不太好惹的类型。邻居家这男孩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可到底只是个中学生,扔下一句:“神经病。”又嫌恶地瞥了地上那男孩一眼,一阵风地跑走,转个弯就不见了。费辛也不是真想和小孩打架,这下倒还省了麻烦。他看看挨揍的人,那男孩费力地坐了起来,浑身上下一团狼狈,右手臂的手肘被蹭破了一大片,鲜血淋漓,刚被推的那下摔得是真有点重。“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扶你一把?”费辛问道。“不用。”男孩皱眉显是忍着伤处的痛,慢慢地站起身来,声音很低,道,“谢谢。”费辛道:“你家也住这儿吗?快回家去吧。”男孩抬起眼睛,谨慎地看了看费辛,道:“不住这里。”费辛发现他长得还挺好看,皮肤很白,一双大眼睛被稍长的刘海遮挡了一点,看起来很内向腼腆,像个小姑娘。在遭遇同龄人暴力的青少年群体之中,这样略“娘”的小男生,是有不少。费辛的视线落在他手臂上血糊糊的伤处,道:“这附近还没诊所,你家远吗?”男孩道:“地铁就几站。”费辛道:“你这样还去坐地铁?一上地铁就吓着别人,还当你被丧尸咬了呢。”男孩不说话了。帮人到底送佛到西,费辛提议道:“我家就在后面几步远,去帮你先处理下伤口?”男孩:“不用……不用了。”费辛说:“跟我来吧,我爸妈都是医生。”他把山地车转了个头,下来推着走,身后很轻的脚步声,那男孩跟着他来了。向小区深处走数十米,转个弯,就到了费辛家。“你随便坐。”进门后,费辛朝楼上叫人,“妈!没在吗?爸!妈?”没人应声。男孩站在门边看着。费辛只得道:“还没下班,我找下药箱放哪儿,你先坐。”男孩进到家里,大约是怕弄脏了沙发和地毯,也没有去坐,拘谨地站在茶几前的空地上。费辛拿了药箱过来,说:“那就我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男孩不信任地说:“你会吗?”“不会,”费辛打开药箱,道,“要么你自己来?”男孩听出他是开玩笑,又不做声了。费辛帮他清理了伤口的血污,碘伏消毒,再酒精脱碘,再涂紫药水,动作干净娴熟又利落。男孩手肘上的伤看起来惨烈,是刚狠摔那一下的擦伤,擦得狠了些,万幸是没蹭上什么脏东西,不用打破伤风。他倒也是很能忍痛,费辛本来还有点怕他会哭,结果他从头到尾没出过声。费辛问他:“刚才那个是你同学吧,他为什么欺负你?”男孩:“……”费辛道:“你家又不住这儿,来这儿干吗?”男生:“……他叫我来的。”费辛:“他叫你就来啊?”男生的表情越发难堪,脸色红白交加。费辛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忽然猜到了一种最可能的情况,当即也有些尴尬。涂好紫药水,处理好了伤口,男孩道:“你也是医生吗?”费辛说:“我不是,家里有俩还不够?全去当医生,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男孩也笑了一下,像是在附和费辛的话。费辛说:“我是个高中老师,教化学。”男孩:“……?”费辛道:“怎么,我不像吗?”当然不像,他太年轻了,加上今天这身着装,完全是大学生的样子,哪里像是高中老师?男孩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费辛笑起来,说:“不像就对了,现在就还不是。我开学该念大四,这学期是要去高中实习,过几天等高中开了学才去报到,到时候才能算是。”他从茶几下的隔层拿了放在那里的一本《中学教育心理学》,扬起来给男孩看,道:“喏,这两天还在临阵抱佛脚。也没准到时候教你呢,你哪个学校的?”男孩:“应该……不会吧。”全市高中那么多,倒也不会巧到刚好费辛就去他就读的学校实习。费辛把书丢了回去,收拾刚用过的棉球纱布,道:“那你是哪个学校的?上高几了?”“我是一中的,开学上高三。”男孩道。费辛要去的是七中而非一中,说:“这样啊,那我教不着你了。”男孩说:“老师……你能借我件衣服吗?”他身上的t恤很脏,刚才挨揍,还蹭到了血迹。“穿这个回家,会被我妈发现。”他说。费辛了然道:“你不准备告诉你爸妈,被同学欺负了?像这样……多久了?”“就这一次,真的。我不想我妈担心,她要是知道会急疯了。”男孩越说声音越小,道,“我是单亲家庭,你不明白我们这种……我们这种生活。”他刚才进门时就看到了,楼梯旁的照片墙上,都是费辛和父母去各地旅行拍的照片,有彩云之南,有北欧雪原,有长白之巅,还有黄金海岸,也还有几张只是日常随机抓拍的合影。一家三口有着非常相似的幸福笑脸。显而易见,费辛有一个很幸福完满的家庭。“你胳膊上这伤可藏不住,你妈还是会发现的。”费辛道。“不会,她每天都很多事情要做,不会仔细看我。”男孩道。费辛:“……”“好吧。”他起身,去给男孩找了件自己从前的t恤。“谢谢。我能用洗手间吗?”男孩得到了费辛的允许,才到洗手间去洗了下手和脸,又换了衣服,大概是看到了商标,知道这牌子价格不菲,而且衣服还很新,出来后,他就对费辛说,“我会洗干净,再来还给你的。”费辛道:“不用了,这件我买回来没穿过,一时大意洗错了缩水变小,我反正不能穿,当是送你了。”男孩坚持道:“我会还你的。”他一直都怯生生的。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妈妈给的关注又不够,比较缺爱,看起来不太有自信。可能还喜欢上了同性同学。被暴力对待也并不敢跟家里说。当代中学生真复杂。“衣服真不用还。”费辛说,“你是个男生,不要太软弱,也别太钻牛角尖,为了不值得的事和人委屈自己,不是太聪明。”他说得算是很委婉,这男孩却明显是听懂了,呆了数秒,道:“我明白,谢谢老师。”九月份,全市中小学都开了学。颍城市第七中学也是市重点高中,和市一中比起来是要差一点点,但每年在高考取得的成绩也还算不错。开学第一天,大课间时,七中举行了这学期第一次升旗仪式。操场上的仪式进行得如火如荼,这边校园里,一男一女两个躲在楼道里的高二学生,被年级主任逮个正着。赵主任教高二物理,平时办公就在高二理化办公室,就把这对男女生带去办公室里,问话、批评。还有几位老师也都正在办公室备课。第一天上岗的实习老师费辛,坐在最角落的办公桌前,正做第一堂课的ppt,抬头看到被赵主任带进来的学生,划鼠标的手一顿。这男生不就是前阵子在自家小区里挨揍那个?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一中的,开学上高三”???他和上个月的模样比起来,变化倒是很明显,头发剪短了些,刘海不挡眼睛了,脸上也没了怯懦的表情,反而有种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一对男女学生躲在楼道里能干吗呢?赵主任见怪不怪。因为这届刚升高二,赵主任还没来得及认识这帮学生,问那俩孩子:“你俩叫什么?哪个班的?刚开学升旗就缺席,有没有一点纪律性?”女生低着头,脸涨得通红。男生两手揣进校服兜里,一脸天真无辜,说:“我叫王小明。”这种名字一听就是在胡诌好吗?!赵主任冷笑道:“行,你要是不叫王小明,以后也得给我改名叫王小明。”男生立马抛弃朴实无华的王小明,改了个言情霸总名:“那我叫顾北城吧。”赵主任:“……”几位备课的老师都忍不住笑了,整个高二理化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顾北城”让费辛大开了眼界。这还是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儿吗?怕不是被谁魂穿了吧?“他叫俞仲夏。”旁边另一位教物理的老师出言道,“赵主任,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位老师是本学期才从高一年级调上来的,认得这个男生。赵主任恍然说:“我说是谁,弄了半天,你就是俞仲夏?”其他几位老师闻言,也都好奇地抬头打量这声名赫赫的高二新生。只有费辛一脸茫然。那个名叫俞仲夏的男生还两手揣着兜,要笑不笑地说:“早知道我红,没想到我这么红,我说一句我是七中顶流,没人反对吧?”第2章外面楼道里热闹起来,升旗仪式结束,学生陆续回来了,有经过办公室的,隔着窗朝里面看。赵主任顾及到是一对男女生一起挨训,影响不太好,说:“七中顶流,你墙角站着去。”顶流同学倒是也听话,转身就过去了,迈着自信的步伐,罚站仿佛走花路。“……”赵主任并不想理他,转头放轻了语气,教育那女生,车轱辘话,“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回事?心思要放在学习上,这才开学第一天……”顶流同学罚站的角落,边上就是费辛老师的办公桌。费辛奇怪地看了看他,他也奇怪地看了看费辛。费辛:“?”俞仲夏:“?”赵主任在那边婆婆妈妈地数落那女生。办公室外面楼道里,学生也吵吵闹闹。费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他:“你不是说你是一中的?”俞仲夏:“……你?”费辛道:“还说开学你就上高三?”俞仲夏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费辛,看了又看。今天上岗实习第一天,要见校领导,也要给学生留个严肃的印象,因而费辛穿得很正式。细条纹衬衣,下摆规整地扎进了西裤腰带里,头发也梳成大人模样,十级大风都不能撼动他的发型,衣冠楚楚,为人师表。他今天和那天刚打完球的样子非常不一样。“还没想起来?”费辛也很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说,“你从我家穿走我的衣服,还说过后会还我,还哪儿去了?”俞仲夏像是吃了一惊,停顿了数秒才说:“这种事,在学校就别说了吧。”费辛:“???”虽然挨揍不是好事,这嫌弃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俞仲夏眯了下眼睛,道:“刚没认出来是你,我近视眼,不戴眼镜跟瞎了一样。”费辛怀疑地看他,一个人在短短十几天内,变化怎么会这么大?俞仲夏双手还揣在兜里,双脚重新站成个内八,说:“不就是一件衣服,别那么小气,回头有空就还你啦~”他这句语气又慢还嗲,最后那个“啦”字还拖着长音,又有点初见时那种仿若女孩儿的样子,但很做作。费辛无语道:“你好好说话。”俞仲夏眨眼:“这怎么不是好好说话了?”“俞仲夏。”赵主任让那女生走了,又叫俞仲夏过去,训了他几句。俞仲夏:乖巧点头.gif快上课了,赵主任就也放了他走。等他出去,诸位师长马上开启群聊模式——赵主任:“原来俞仲夏长这个样子?!”那位教过俞仲夏的物理老师:“跟想象中不一样吗?”老师甲:“不一样啊!我一直以为俞仲夏是个小非主流,要么就是个痞里痞气的模样,这孩子长得还挺干净是怎么回事?”赵主任:“我上学期来新校区,远远看过他一回,怎么记得是个大高个子,也不长这样啊?”物理老师:“你是把万鹏认成他了吧?高个儿,挺壮实?(赵主任点头)那个是万鹏,是体育生,以前跟俞仲夏整天一起玩,不过现在他俩闹翻了。”老师乙:“为什么?”物理老师:“不清楚,听说还在校外约过架。”赵主任:“就他这细胳膊细腿儿,还跟人体育生打架?”老师甲:“听说他还挺能打呢,高一刚入学军训,完了跟教官打架,被通报批评那个,就是他吧?”老师丙:“就是他!在老校区那两届学生里,他也很有名,还有专门跑来这边看他的。”物理老师:“真打架也就那一次,后来没在校内惹过什么事,他整天跟万鹏那帮体育生一起玩,万鹏他们都还挺服他,应该是真有两下子。”赵主任掏出手机:“我要赶快多转几条锦鲤,保佑俞仲夏高二期间安分守己,千万别给我惹是生非。”物理老师说:“其实我教他那一年,感觉他也还算安分,上课趴着睡觉,作业也交,虽然题目都做不对,成绩一直都跟不上。”一群老师吃学生的瓜,还吃得热火朝天。费辛:“……”现在的感受就是玄幻,太特么玄幻了。这俞仲夏???既是个被霸凌的娘娘腔,还是个铁血校霸,这么横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七中现在的新校区去年才开始投入使用,上一学年只有高一新生在这边,高二和高三都还在老校区,这学期才全都搬了过来。所以这批高二的老师们,俞仲夏的名字如雷贯耳,真人是今天才第一次见。上课铃响,赵主任接了教务处电话,出去了。没了领导在场,余下几位老师意犹未尽又小聊了几句。老师甲:“刚才那个女生,是跟俞仲夏在早恋吗?”物理老师作为现场唯一可能的知情人,却说:“不知道,这女生我也不认识。”老师乙:“这年纪的女生,本来就容易喜欢这种 ‘坏男孩’,再说你们看俞仲夏长那模样,能不招女生喜欢吗。哎?费辛费老师……”他转过身来,很善意地cue一直没参与进来的实习老师:“这问题你最有发言权,我们这帮人,被颜值限制想象力,不太了解帅哥们的校园生活。”费辛:“这个……”其他老师也都朝他看过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费辛一本正经地说,“就是每天早上都在情书堆成的小山上醒过来,课桌抽屉里总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和各种零食,路上遇见的每个女生都会对我投来爱慕的眼神……”其他老师:“……”费辛:“打个篮球会有无数学妹来送水,放学还常被高年级学姐围堵,逛一次街能遇到十八个想挖掘我的星探,还常常被不明人士跟踪,一回到家就必须拉好窗帘,不然一定会被某些变态用望远镜窥视我的私生活,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这么帅。”众人:“…………”费辛重重叹气,说:“像我这样一个帅哥,每一天都活得既像偶像剧,又像悬疑剧,还随时可能发展成犯罪片,当真是,朴实无华又枯燥。”众人:“……………………”费辛笑起来,道:“别人哪有这么无聊!长什么样还不都是一日三餐,该上学就得上学,该补课就得补课,高考也不会看脸加分。我跟你们开玩笑的。”大家也都笑起来。一个化学老师来认师弟,问:“费辛,你也是颍城师大化学系的吗?”费辛道:“不是,我是颍城大学的,应用化学。”老师们奇道:“你不是师范生啊?怎么来中学实习?”颍城大学是一所211+985的综合性大学,理工科尤其化学学科在全国都非常有名,和颍师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学校。照常理来说,颍大化学系的学生,没道理要到高中来实习。“我准备考研,”费辛道,“来学校清净,方便复习。”这理由,不太有说服力。老师们心里还有疑惑,但这才第一天共事,还不怎么熟,问得太细就有些不够尊重人,另外费辛又很年轻,年轻人做事情,本来就不一定都有理由。那位化学老师认亲失败,并不气馁,又问:“你今天第几节有课?”费辛道:“下午第一节 ,19班的。”那老师道:“正好,我第一节 空着,去听你课?介意不?”费辛笑说:“不介意,太欢迎了,正好麻烦您帮我挑挑毛病。”又两位下午第一节 没课的老师表示:“那我们也去吧。”“欢迎各位前辈随时莅临指导,我现在就只希望学生别拆我台。”费辛道。“19班?”八卦源头物理老师想起来了,说,“刚才那个俞仲夏,这学期就分到19班了。”巧了么这不是。费辛实习期间任教的班级是高二(18)班和(19)班,两个文科特长班,18班体育生为主,19班就多数都是艺术生。俞仲夏原本不是特长生,上学期末分文理科,因为文化成绩实在太差,才转成了艺术生,要学播音主持。下午第一节 课,费辛又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俞仲夏。一上课,他走进19班的教室,一眼就发现了最后一排的顶流sama。俞仲夏坐在位子上,却把双脚蹬在课桌边,前后一晃一晃,像个人形弹簧。他余光见有老师进来,不急不慌地放下脚,问别人:“什么课?”又慢慢悠悠地翻找不知道放在哪儿的化学课本。这中间,他瞥过讲台上的费辛几眼。但他没戴眼镜,费辛猜他根本看不清楚是自己。这是开学第一次化学课,又是位新化学老师,多数学生们表现出了一定积极性,坐得端正,听课也有模有样。上课才不到五分钟,俞仲夏就趴在桌上安然入睡,完全把讲台上的费老师和后方几位听课老师当空气。费辛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单是对俞仲夏,未来实习期里,两个班的学生多数是这种情况,也许才是常态。这是文科班,化学不是高考科目,并且这两个班还都是特长生,校领导对这种情况心里也有数,不然也不会让他一个实习生来教。他这种心态,当然不会“为难”学生,提问了几次,也都是引导式提问。课堂进行得顺利流畅,坐在教室最后面听课的几位前辈老师,或多或少是抱着来挑刺的心态,一堂课听下来,也挑不出这实习生什么毛病,纷纷在听课本上给了正面评价。讲完课后,做随堂练习,听课老师们就都从后门走了。他们一走,费辛自己对着一教室学生,还有点新人难免的尴尬,从讲台上下来,绕着教室里慢慢走了一圈,看学生们做题。有认真做的,有瞎做一气的。也有在打瞌睡的。还有玩手机的,看到费辛走过来,忙把手机藏起来,费辛也不揭穿,经过时用手指点了点书桌,提醒快点做题,就罢了。俞仲夏睡得天昏地暗。费辛只当没看见,直接从他旁边过去了。……好特么无聊。费辛在教室门口站住,视线投向外面校园里。高中校园自然比不得颍大校园,在费辛眼里既逼仄又无趣,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大学,想课堂,想实验室,也想念分别了一个假期的同学们,不知道他们在研究所、在企业实验室……怎么样。他晃了晃神,收回视线来,发现门口第一排的女生仰脸看着他。他:“?”那女生一笑,说:“费老师,你好帅啊。”她并没收着音量,就很坦荡地在表达自己的赞美。后排有些学生听到了,也跟着起哄:“哇哦……”“费老师你好帅啊……”“好帅啊……”费辛心说,我当然知道我好帅。然后抬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正色道:“别闹。”马上要下课,他回讲台上去,布置了课后作业,问:“我的课代表是哪位同学?”各班的课代表是由班主任任命,通常是入班时单科成绩最好的那位学生。班里安静了片刻,不少学生回头向最后一排看。费辛的右眼皮一跳。俞仲夏被同桌用手肘撞了一下,忽然被吵醒的气性还挺大,抬起头骂人道:“干吗?想死啊?”整个教室鸦雀无声。“看来,”讲台上的费辛保持微笑,说,“你就是我的课代表?”俞仲夏:“???”他睡得半张脸都是红印,既暴躁又茫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当上了化学课代表。此时下课铃响,费辛也不想为此再多废话,说:“课代表同学,记得帮我收作业。下课。”他收了东西要走,有个学生拿着练习册上来问题目,问的还是高一知识,费辛就在讲桌边简单给他讲解了一下。其余学生下了课,自由活动ing。从19班教室的后门出去一转身,就是18班的前门,有几个18班的体育生聚在那里聊天,嘻嘻哈哈的声音从19班后门传进教室里来,讲桌边的费辛一边讲题,一边向后面看了看。教室最后一排的俞仲夏,到了课间反倒是不睡觉了,正扭着头朝后门外面看,眼睛微微眯起来,眉毛纠结在一起。费辛讲完了问题,学生又问:“老师,如果还有不懂的,能去办公室找你问吗?”“当然可以。”费辛答着,就看到俞仲夏起身,大步从后门出去。角度缘故,他在讲台这里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刚才还很热闹的说笑声,马上停下了。俞仲夏走到后门外,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爽地看着那几个18班的体育生。男生们发现他出来,瞬间都不聊了。其中也有想和俞仲夏说话的,又犹豫着没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他们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一个,像是看他会是什么反应。这男生刚才就背靠围栏,现在也还是那样,看着俞仲夏,没动,也不说话。俞仲夏也那样。两个人四目相对,磁场撞击,无声胜有声。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气氛极其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