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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情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1 / 1)

估计是觉得受了侮辱,曹木身后的人一个一个就要往前冲。这曹木还真是条“汉子”,装模作样的把身后的人“安抚”了,独自一个人走上前站在席之空面前说:“刚入学就这么嚣张是要吃亏的,弟弟。”席之空一听曹木嘴里蹦出“弟弟”俩字就炸了,冷笑一声:“弟你妈啊,你现在叫两声爸爸,我待会儿下手轻点。”弟弟是谁都能叫的吗?他想。曹木也算沉得住气,活动活动手腕又说:“席之空是吧,你们重点班老师都教你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你细皮嫩肉的,啧。”眼看着他抬起手就往席之空脸上伸过去,江宴满腔怒火顶着他的理智忍了又忍,抬手抓了他的手腕冷冷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在我面前演什么兄弟情深?”曹木转而上下把江宴打量一遍,片刻后好像是认出他来了,又说:“啊这不是那谁嘛,年级第一,叫什么来着……江宴?啊对,江宴,这要我说,你们好好上你们的学读你们的书,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呢。”曹木伸手,江宴避让不及被他用手在肩上戳了戳。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席之空突然一把抓了曹木的手腕拧了半圈,咬牙道:“你的脏手给老子拿开——”而后他一脚踢中曹木的腹部把人踹得连连后退坐在地上,拍拍手又问:“让你碰他了吗?”江宴愣住。曹木从地上站起来第一时间就朝席之空扑了过来,后者侧身一让,一手揪了他的衣领抓着人,膝盖抬起来狠狠顶在他肚子上,然后又把人扔了出去。贺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天合不拢嘴。舒霁月摇摇头啧啧感慨:“没想到你们空这么凶。”曹木身后的人见状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几个人站在席之空面前,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怎么,没挨过打?”席之空嚣张地笑,腰一弯躲开一个人挥过来的拳头,起身轻巧地将人推开和后面的人撞在一起。他一动手,曹木几个人就开始朝他扑上来。江宴的本意是跟过来能说几句解决了问题就不要动手,对方要是动手他正好也能当着席之空的面给他表演一个男友力。结果一开局就被席之空秀了。以前可没发现他的空空这么能打。对面几个人显然属于经验丰富那一类型的,见赤手空拳打不过江宴几个手长腿长的“三好学生”。觉得丢人的同时纷纷就地取材拿起了“工具”。舒霁月一把拉开席之空,一个黄毛手里的钢管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回响,他嗤笑,先一脚踢中黄毛的手腕,听他惨叫一声迅速将钢管踢开。“等下。”江宴喘着粗气,松开手里揪着的衣领,走过来把席之空拉到身后,摆摆手把贺星叫过来说:“太累了,你那什么…”席之空拍拍他的肩:“累了你就去休息,我没问题的。”“就你话多…”江宴突然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扯着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席之空愣神的功夫,曹木看准时机飞起一脚想从他背后突袭,江宴低声骂了句脏话把人拉开,拿过贺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的木棍朝着曹木挥了过去。咔一声,木棍断了。这一棍打在曹木肩上,他顿时发出惨叫,痛苦地抱着手臂连连退开。江宴扔了手里半截棍子,他的衬衣扯开几颗纽扣,衣袖卷在手肘上,一步一步走向曹木,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眉目间却像是飞出千万把利刃,把周围削地寸草不生。连席之空都没见过,江宴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时候第二十七章 我非常喜欢空空曹木身后的人呆在原地不敢上前,江宴走到曹木面前又照着他腿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地。他低头瞥了眼白色的板鞋,而后一脚踩在曹木的肩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叫唤。剩下几个人见状想冲上来,舒霁月把手里抢过来的钢管凭空转了一圈,直直插进曹木分开的两腿之间那块砖里,笑道:“再过来你们老大可就完了哟。”江宴就着这个姿势蹲下身,伸手在曹木脸上拍了拍说:“像我们这种成绩好的学生,平时那是没空发挥,不然你早被收拾了。”曹木那是横着走惯了的,哪儿听得这种话,他挣扎着在江宴腿上捶了两下,那样子像是要给自己牙齿都咬碎。“现在这件事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办法呢,去给被你们欺负的那个同学认真道歉,怎么道呢,买个扩音器,录上‘我曹木是个混蛋,欺软怕硬,横行霸道,今天给所有被我欺负过的同学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曹木冷笑一声:“老子——”“哎,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第二个办法就是现在我们一起去思政处,你可以说被我们打了,交给老师处理。”江宴抬手摸了摸鼻尖,蹭了些灰尘上去。看上去暴戾又可爱。席之空看得出了神,片刻后伸了个懒腰补了句:“就是不知道老师信你还是信我们。”“你们真的太坏了吧,打了人家还不让人家说。”舒霁月感慨,把钢管拔出来拖着往前走了几步,“也不让人家还手,太过分了。”他把钢管扔出去老远,空旷的废弃库房回荡着清脆的撞击声。贺星也上来劝道:“曹木,你都记了大过留校察看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曹木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江宴松了脚站在地上,拍拍手心的灰尘四处看了看,视线又回到脚下,“是不是欺负人欺负惯了,偶尔被别人也欺负一下不太习惯?”舒霁月手机突然响了。马林巴琴的声音突兀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他接起来不小心脸蹭到免提,蔺同瑞的声音骤然放大。“哪儿呢。”“一点小事,等我一会儿,乖。”舒霁月那温柔的语气和表情,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对着听筒来一个么么哒了。可收了手机他却突然没了耐心,抬腿想踹曹木一脚,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主要是他有点累了。于是他蹲下身对曹木说:“你回去问问你大哥这辈子最讨厌什么事,完了告诉他我叫舒霁月,跟他说他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然后乖乖滚蛋。”曹木脸色一变,倒不是因为听到舒霁月的名字,而是他说的这些话听上去真的像是和他老大有私交——他大哥,一个传奇人物,校园暴力受害者成功转型,千叮咛万嘱咐谁都能欺负就是不准欺负学生,他这是犯了大忌。从舒霁月说完那句话到曹木跑得没影儿,前后不过三分钟。席之空突然不知道这一架是为了什么。他想把舒霁月打一顿,又感觉他比自己能打,不敢轻易下手。“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说这话?!”刚还是江宴刚,直接破口大骂抬腿在舒霁月屁股上踢了一脚,并且一脸“你敢踢回来试试”的表情。舒霁月走到贺星身边解下他腰上的衣服,在贺星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拍干净了。衣服还给他的时候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谢了啊,同桌。”同桌?什么意思?席之空还想问他,一抬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还潇洒地背对他们挥了挥手。事情解决了大家就散了场各回各家。到了学校门口,贺星一头雾水地拎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那敢怒不敢言可怜巴巴的模样,江宴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着拳头抵在他肩上锤了一下,凑过去小声跟他说:“明天来早点,有事找你。你跟他俩说一声。”和贺星分别后,江宴和席之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回家。打了一架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狼狈,虽然没怎么挨打但衣服差不多都弄脏了。席之空走前面,他时不时的回头看,江宴上前两步和他并肩而行,偏着脑袋问他:“你总看我做什么?”“没什么。”他想说刚刚那一棍下去真的把他吓到了,这要是真敲出问题那可真的是大麻烦。架是自己约的,要是连累江宴出了事他肠子都要悔青。“你下次别这么冲动,你要是一棍子把他打残了那——”“你还想着有下次?”江宴笑着挑眉,扯住席之空的书包带把走出去的人又往回扯了扯,“我看着呢,那棍子本来就不怎么结实,我其实没用多大劲。”席之空退回去轻轻撞在江宴的肩上,他那种心慌意乱又来了,把书包带子从他手里扯回来嘟嘟囔囔说:“这都是他们来招惹我,又不是我去惹事,我怎么知道下次还有没有人惹我。”江宴失笑,伸手在他后脑勺揉了揉。他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想和席之空有更多肢体接触,看着这个人就想做些越过边界的事情。“你干嘛啊…”席之空抬起手在他揉过的地方摸了一把,转过去低着头走得更快。两人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头上的路灯亮起,路边摊也渐渐热闹起来。江宴还在想着今晚用什么理由去席之空家睡或者哄到自己家里睡,面前这人就拿了张干净的纸巾胡乱在他鼻尖上擦了擦。席之空的指腹隔着一层纸巾在江宴的鼻尖上挂了一下,留下一丝余温,就这样把江宴心里那点火苗温得更旺了——他真是一秒钟都等不下去,想和他告白。说说小时候两个人一起长大的那些故事,告诉席之空他无数次想回到过去重新活一次。重新活一次他一定会倍加珍惜席之空天天追着他叫阿宴哥哥的日子,还会尽他所能的留住对小空弟弟来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然后就能改变已经发生的那些几乎摧毁席之空的人生的事情。席之空就不会再因为害怕失去,就悄悄离他越来越远了。兴许是那目光如炬灼伤了席之空本来就敏感的神经,他慌张地转移自己视线去看别的地方,语气稍稍有些别扭:“那个,你脸太花了,擦、擦一擦…”他把纸巾递给江宴,视线始终不敢落在他身上。江宴接过纸巾的时候,脑子一热手伸过去就紧紧地抓住了席之空的手。他感觉到手心里那人猛地缩了一下,将五指收得更紧了。他笑说:“我看不到,你给我好好擦擦干净。”他又在耍赖,席之空一下就听了出来。可就算是知道他在耍赖,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抬起手去擦他眉梢的汗,小心翼翼地看向江宴,刚看到昏黄灯光下他眼底闪烁着的微光,立刻又目光闪躲只敢看他的下巴。然后是吞咽动作下,上下滑动的喉结。少年的诱惑真是太致命了。席之空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在微微颤抖,捏着纸巾的手指不由自主收拢,心跳过快,呼吸过快,脑海里不断闪回各种各样的江宴,儿时的,年少的,笑着的还有——还有从背后抱他的,拎着宵夜接他下班的,那个渐渐变了的江宴。他一咬牙,把发皱的纸巾塞进江宴手心,扭身跑了。他听见江宴在身后叫了一声席之空,于是脚底生风跑的更快。如果江宴追上来了,自己就要跟他翻脸,席之空想。但是光翻脸肯定是不够的,他可能还要大声质问江宴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把他搞得神经兮兮的,一点都不正常,动不动就去想他的心跳和呼吸,想他手心和胸口的温度。两个人当情敌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用他撩别人的手段这样撩拨自己?其实他一点都不别扭,从出生到现在也只因为江宴别扭过。比如他懂事之后就不太乐意叫江宴“阿宴哥哥”了,总觉得自己有点吃亏还有点喊不出口。最烦的是他发现自己太依赖江宴,可江宴一直都比较高冷,对自己倒不是说爱答不理,每次都给他一种自己倒贴上去的错觉。然而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倒贴”了江宴十几年,直到初中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分开上学。江宴被他爸送进了高级私立中学,两人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成天黏在一起,有了距离,也有了更大的危机感。再后来他家里出事了,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拥有所拥有的一切,从他妈到他爸,再到江宴,他自以为自己悟了出来,刻意的兀自就改变了对待江宴的方式和感情。中考的时候江宴问过他想上哪里,那时候他连温饱都是靠别人接济维持,根本不敢有多余的想法,只要能上高中就行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别的太远的地方上,只能留在这个区域,于是卯足了劲考上了闻和。没想到六中“内定选手”江宴也因为中考失利来了闻和。到刚刚为止他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江宴如果想上六中,连光济就算是捐一栋教学楼也能把人塞进去。本来他觉得一切都很合理,现在他又觉得不太合理了。回家之后席之空随便煮了一包方便面,拿着手机江宴的信息不断弹出来,他就跟拿到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回了床上。写作业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江宴两个字,根本静不下来,一生气就用笔把面前的稿纸戳得全是洞。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写完作业,关了灯在床上滚了几圈他根本睡不着。要不明天请假好了?他想。……次日。席之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睁眼,看对面墙上的挂钟,九点了。嗯…九点了,才九点——九点?!他腾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身,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江宴打的十个以外,还有用贺星孙晨轩打过来的,最后一个是五分钟以前陈旭聪打的。他赶紧打开微信界面,几个熟悉的对话框加起来有76条未读,刚点开他们那个群组的,江宴就弹了语音通话过来。接还是不接?不接吧,这人会不会因为太担心自己直接逃课回来找他?——别瞎想了,这人怎么会课都不上就来——那万一来了呢?席之空内心无比挣扎。手机一直响,他心慌得不行,一狠心还是接了,接通的一瞬间手机振动都给他吓一跳。江宴握着手机从座位上走出去,站在走廊里稍微安静一点,他看着黑黢黢的屏幕把声音又开大了一些,皱眉问道:“你今天怎么不来上课?昨天伤着了?”那边席之空一说话就卡了一嗓子,甚至破音变了调:“我——咳、咳咳!”“嗯?”“我、咳!咳咳咳咳!”席之空被一口水呛得喘不过气还在咳嗽,江宴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盘算着要去办公室请假回去看一眼,一边往陈旭聪办公室走一边又担忧道:“感冒了?怎么回事?这样,你等着,我现在回来——”“不!没事!我马上来学校!”一听江宴真的要来找自己,席之空立马憋住一口气完整地说了一句话,挂了语音就冲进洗手间开始洗漱。半小时过去,席之空喘着气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在上语文课。大概是半期考试他考得很好,陈旭聪只说了句下次不能再迟到了,有事也要事前请假,就把人放了进去。他低着头朝前走,走到自己昨天选的位置猛地发现舒霁月正撑着脑袋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不是吧,这才第二节 课,这哥儿们怎么就开始打瞌睡了?他心想。“你还没睡醒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吗?!”陈旭聪站在讲台上拍了拍黑板,席之空如梦初醒,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只有江宴旁边还有个位置。江宴旁边,还剩下个空位。那人朝他招招手,他脚下就像灌了铅走不动,只能一步一步挪过去。陈旭聪又开始讲课文了,席之空听着那熟悉的诗句,慢慢朝江宴走过去。不过是两三桌的距离,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走到下课铃声响了,才在座位上惊醒。一偏头,江宴正手肘撑着桌面歪着脑袋看他,用笔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阳光灿烂地问他:“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席之空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慌忙转过去眼睛盯着自己搅在一起的两个手指,小声说:“没、没很晚。”“那你怎么睡得这么死,我敲你家门没人应,我打你这么多电话你不接,微信也不回,我以为你给我拉黑了,用他们的手机打了你还是没接。”江宴一早就去等他,结果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见人下来,他上去敲门敲到邻居都开门出来,席之空还是没半点回应。联想到昨天两人分开时候席之空的表现,他以为这人是怕跟自己见面提前走了,于是就赶紧小跑着到了学校,在教室看了一圈又去食堂找,都没见人。席之空没找到,他回教室在教室门口被贺星孙晨轩和蒋哲辉拦下,直接二话没说给他拖到了楼顶。站在楼顶,贺星问他想说什么。他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看向家方向的视线也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了一半。风大得卷起他的衣摆,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孙晨轩不耐烦的催了一句让他赶紧说,只有蒋哲辉若无其事的坐在栏杆上晃着腿盯着他看,一言不发。他清了清嗓子,迎着风说了句:“以后你们别老拿我跟席之空是情敌来说事儿。”“我跟他不是情敌。”“我喜欢他来着。”“我非常,非常喜欢空空。”第二十八章 他毕竟是个弯的啊下了课,席之空坐在座位上持续发蒙。江宴用手拐了他一下,凑近他在他耳边小声问:“你还没吃早餐的吧?要不下节实验课请个假,我陪你去食堂吃点?”他在想为什么昨天还看到舒霁月坐在自己让江宴占的位置上,今天这个位置就成自己的了。而舒霁月坐在自己昨天随便占的位置上。旁边贺星的表情看上去也是一言难尽的奇怪。——他不会是一觉睡醒穿越到了平行宇宙,一切都朝着……他想象过但是现实必不可能那样发展的方向去了?江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嗯?去吗?”席之空点头了,但不是他自己大脑授权的行为。为什么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他问了自己好几天。“我去跟蒋哲辉说一声,你先等我会儿。”江宴起身拍拍他,然后朝着蒋哲辉走过去。席之空木讷地注视他的身影,被他白衬衫黑裤子迷得一塌糊涂——他赶紧摇摇头,趴在桌上拷问自己那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灵魂。是情敌啊,是情敌,默念一百遍,就是情敌了。他抬头,“情敌”江宴就走了回来,从第二桌到他们这倒数第二桌,一路走过来都在温柔注视他。江宴莫不是病了。还是说在哪里得到些非常规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要不还是不要和他“争”了吧。席之空心想。江宴走到桌边敲了敲桌面:“走吧,现在去正好。”一点都不好,太不好了。席之空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如果当面问江宴他到底想干什么,万一那人真说了什么对两人目前的关系会造成巨大冲击的话怎么办?他起身嗓子干得厉害,伸手拿了保温杯发现出门匆忙忘了装水。江宴于是马上拿了自己的杯子打开递到他面前,说:“喝我的。”喝你的干什么,这不等于间接那啥么,我才不——我为什么真的喝了?!席之空伸手接了杯子送到嘴边仰头连着喝了好几口,吞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想拒绝。可他现在为什么正拿着江宴的水杯就这样喝了!从这个杯子倒进另一个杯子的过程难道被他脑补掉了吗?!他全程没说一句话,稀里糊涂地就和江宴到了食堂,去早餐的窗口买了一份面,端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刚夹起一夹面吃了一口,他抬头就看到江宴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江宴又那样看他,他感觉非常不好。“那个,江…江宴,你——”他咽下一口面条,低声道:“你不要总这样看我。”“为什么啊?”为什么,江宴问的是为什么,而不是别的。席之空以为他会问“我怎么看你了”,可他偏偏问了句为什么。他想严肃提醒江宴不要再这样不清不楚地对他好——不是以前那种哥哥对弟弟的好,而是现在这样引起他误会的各种好。他毕竟是个弯的,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就算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睡过一张床,更小的时候说不定还互相亲亲那都不带尴尬的。可现在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心底那点小情绪是最容易被撩拨的。他本来对江宴的感情就不是特别单纯。那时候他想依赖又害怕失去,想靠近又怕有一天会疏离,所以他尝试着转移这种孤注一掷的情感。谁知道他一尝试转移,江宴就跟着撵上来给两个人贴了个“情敌”的标签。——这真的是个很玄妙的关系,一不留神就变成表象争爱,本质吃醋。他甚至自己都写过这种情敌变情人的故事。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说到这里,他脑海里分明想起一件足以让他任督二脉俱不通的事情。他最近给江宴写的“情书”,那是越写越顺手了。这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像一个警钟在他耳边敲响,提醒他,他心底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一些情绪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涌动。不过既然江宴问了为什么,那他就——“就,我不太习惯……”就再怂一点吧,他实在不敢直截了当地问,无论江宴给什么样的回复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他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会因为自己是弯的他就害怕江宴对他越来越好。那他又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弯的呢?到目前为止他可都没喜欢过别人呀。——完了。他想,这种弯最为致命,很有可能是天生的,那他会喜欢上江宴那也不足为奇。喜欢上谁来着?!他手中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江宴弯腰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起身又给他拿了一双,笑说:“你干什么,心不在焉的,吃东西都不认真?”“我没拿稳,而已……”席之空吃完一碗面整个人无精打采,江宴在心里琢磨着问题出在哪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教室一句话都没有。实验课还有二十几分钟才下课,江宴把靠里面的位置让给席之空,他做了会儿英语作业感觉有些困,放下笔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会儿。然后他又眯着眼睛看席之空,看着看着笑了出来。舒霁月昨天给他递了张纸条,让他再直接一点。他转朝外面,悄悄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扯平了认真看着。纸条上“告白”两个字的笔画也被揉得皱了,就像他内心那点担忧,被他攥在手里又慢慢的抚平。下午上课的时候席之空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起初他没在意,快放学的时候他不小心滑进了短信页面,才看到那是翟树发来的信息。翟树说加了他微信让他通过一下。江宴收拾好书包见他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回家?”“啊,那个,要回,这就走。”席之空把手机放进书包里,起身和江宴一道出了教室。一路上席之空又是心不在焉,低头走着差点撞上横在人行道中间的变压器,江宴拉着他的胳膊往边上拽了一把,“你看着点。”席之空这才抬起头看看旁边,扯了扯书包带说了句不好意思。江宴细细回想着昨天自己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他从昨晚开始就那么反常,或许是因为这两天他暗示得太明显产生什么副作用了?那要真是这样,他到底应该选个什么合适的时机和正确的方式向他告白?到了江宴家楼下席之空心事重重地和他说了明天见就又埋头走了。深秋时节将要入冬,天色暗得早,路灯也亮得早,江宴在楼梯角站了好一会儿,头顶的路灯亮了又熄灭,黑暗中他的眼眸越发深沉。还是舒霁月的电话打进来他才惊觉自己看着席之空离开的方向已经站得腿都发酸。不得不说这个电话来得太是时候,江宴就在刚刚的二十几分钟里攒了一大堆问题要问他。而舒霁月的这个电话打进来找他并不是什么正经事,那边背景音嘈杂,他一开口就是约江宴去附近的一个酒吧。酒江宴是喝过,但这酒吧他还真是没有进去过。倒不是说酒吧是什么不得了的或是万万不能去的,而是对于他们这些“单纯”的未成年学生来说,那实在是一个太过复杂的地方了。江雯晚上不在,被连光济死皮赖脸地拖回家说是江宴奶奶太想她了,非得见一面,给江宴热好饭菜就走了。江宴回家匆匆扒了几口饭,换了身衣服抓了钥匙出了门。舒霁月叮嘱他穿得“成熟”点,他其实没什么概念,穿了平时自己很少穿的一套,现在他站在酒吧门口借着反光的落地玻璃一看,这——这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啊,怎么看上去还感觉有点浪呢?江雯到底什么时候他买的这一身衣服他已经忘了,a字肩的浅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白黄相间的t恤,哈伦破洞的休闲裤,脚上踩了一双蓝白相间的板鞋。单独看是挺正经的,但他穿上就流露出丝丝痞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旁边的叮铃作响,江宴偏过头一看,门上挂了好几串风铃——这酒吧就叫风铃,此时风铃叮铃响着还挺应景。站在门口他给舒霁月打了个电话,舒霁月接起来让他往里走。他握着手机做了个深呼吸。江宴还从来没有进过酒吧,他想他可能真是一遇到席之空的事情就容易手忙脚乱,这会儿门上写了大大的“推”字,他硬是往旁边扒拉了半天开不了门。哗啦一声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人推开他捂着嘴就跑到了路边狂吐。他回过头才看清门上的字,自言自语道:“啊…原来是推开啊…”昏暗迷乱的灯光在头顶闪烁,脚下是各种错杂的影子,江宴小心地避让着来往的人,偶有几个醉酒的避不开撞上了,他也认真地和对方道歉。算得上是一路坎坷地走到舒霁月他们的卡座面前。第二十九章 弯成蚊香江宴站在台阶下面,看到他表哥蔺同瑞长腿搭在桌面一角大大方方地靠在舒霁月身上,对于蔺同瑞的印象整个都要被震碎了。——这居然是他那个从小温顺乖巧,软软糯糯的表哥,蔺同瑞?是那个温文尔雅弹钢琴拉提琴的表哥,是那个温柔地抱着席之空哄他不哭的表哥?是吗?舒霁月往边上挪了挪招呼他过去坐,这会儿蔺同瑞才叼着一根烟抬眼看他。而后蔺同瑞猛地从舒霁月的身上起来,手里的烟掐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瞪大了眼睛看看江宴又看看舒霁月,抖了抖嘴唇最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相比起来舒霁月就非常冷静了——他冷静地吸了一大口烟吐出来,偏过头就贴上了蔺同瑞微启的双唇,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掌与他接吻。“唔!舒——!”蔺同瑞一推身上的人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扣着后脑勺狠狠地压了下去。江宴还站着,咽了口口水盯着面前沙发上纠缠着的两个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弟弟,是个孩子。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人在自己面前接吻,吻得忘情忘我——不过看上去是他哥单方面被压制,好几次想起身,揪着舒霁月手臂上的衣服又被按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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