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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2(1 / 1)

“婆婆!”夏焉连忙迎上去。老妇握住他的手,抬头道:“大人,我听到了消息,让我来试药吧……”“不行不行!”夏焉立刻拒绝,“试药很危险的!”“大人。”老妇充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坚决,“我知道你爱护百姓,不想大伙儿有事,可这事终究要有人来做。既然如此,那便选自愿又合适之人。我就是自愿的,而且年纪大了,给后生晚辈探探路,就算真有个什么也不亏。”“不是这样的!大伙儿的性命都同等重要!”夏焉认真道。“大人善良,说的极是,但您既然当了这个官儿,非常之时,便要下非常决断。”老妇谆谆劝道,“您想想,如今正在打仗,最需要年富力强的人,而我这样的有时就是拖后腿。大伙儿平日照应我,到了如今就该我照应大伙儿,何况大夫们也说了,那药应当没问题。而且您不知道啊,三十年前圣上打天下的时候,我有幸见过他一面,还受过他的大恩!”“啊?!”夏焉一惊。老妇点点头,“那时我大儿十岁,二儿六岁,小儿还在肚子里。天下大乱,宣梧地界被一个恶霸将军控制着,整日欺凌百姓,夫君为了保护我们死了,我们娘儿四个眼瞅着也要不行了……就在那时,圣上的大军突然到来,不仅拯救了宣梧,还给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分发衣食、安家找活计。”老妇的眼眶湿润了,“我那两个儿子当时便立下志向,长大后定要从军,不计生死效忠圣上。后来也果然如此,他们三兄弟都当了兵,如今奉命守着我们大齐边关。”夏焉听得感慨,一边点头一边“哦”着。“可以说,没有圣上,我和我的孩子们就已死了三十年啦。所以如今,我向他报恩,为他的儿子分忧,还能救到大伙儿,这不是很好吗?”老妇道。“可是、可是您的儿子们……”“他们若在这里,定是争着抢着试药,哪里还轮得到我?”老妇呵呵笑起来,“如今我若当真因为试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知道了,虽会难过,但更会以此为荣!”无比慈祥地看着夏焉,枯皱的手掌摸了摸他隆起的肚子,“今日情景,恰似当年,而且您瞧,今日我这脑子始终清醒得很,看来一定是天意。”夏焉一震。的确,平时说家常话时没觉得,如今一见,婆婆实在头脑清晰深明大义,养育的孩儿亦是个顶个的好。然而此等大事,他无法立即决断,只说会认真考虑,便亲自送婆婆离开。一出衙门,他惊讶地发现外头竟然拥了一堆人,男女老少、生病的未病的都有,大伙儿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大人!我愿试药!”“让我试!我身体好!”“李婆婆这么大年纪都来了,我们年轻人怎能落后!”“大人不要犹豫了!让我们试吧!”“对啊大人,我们是心甘情愿的!我们不怕!”夏焉深深吸气,胸口憋闷,鼻尖与眼眶酸得发痛。身后脚步声响,他回头一看,是程熙朝他走来,一手按上他的肩,认真说道:“如今,你已成了宣梧县的主心骨。”夏焉心头一滞,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做到了最想做到的事情。程熙握着他的手,微笑走上前,向众人道:“试药需商讨一些细节,大人理清楚之后,便会告知诸位详情。在此之前,还请诸位暂时散去,稍安勿躁。”收敛神色,深深一躬,“多谢诸位高义!”百姓们霎时安静,夏焉跟着一躬到地,久久不起,抖着双肩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我夏焉,多谢大家!”夏焉随程熙进入县衙,俱是不能平静。许久后,程熙握住夏焉的手,道:“焉儿,如今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一定要坚持住。”夏焉用力地点头。程熙眸色一闪,再道:“刚刚收到了两条十分重大的消息。”夏焉浑身不自觉地一紧,喉咙滑动了一下,道:“你说。”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日万达成!感谢大家订阅!第85章 两个大消息昏暗静室。屋门推开半扇,一缕光芒投来,映照着缓步走入的男子。虽已中年但保养极佳,面容五官蕴着生来独有的淡然清雅,正是大齐后宫第一人,君后秦子安。宽大的暗青色锦袍遮掩了他的身形,唯独落座后,隐约可见腹间的饱满。“你如何来的?”夏纪一脸骄横地坐在对面,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君后并未介意,只道:“本君近日在母家休养,找个机会出来还是很容易的。”夏纪往他腹部瞥了一眼,怀疑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与你何干。”君后始终未给夏纪正眼,随意捋了捋衣袖,“又与你我共谋之事何干?”夏纪双目一眯,道:“那就快说吧,你突然前来,有什么事?”“你动作太慢,底下人传话你听不进去,本君便亲自来提醒你。”君后直言道。“哼。”夏纪一嗤,“你当打仗是儿戏,说做什么立刻就能做么?”“那你且当心我腹中之子会在你取胜之前出生。”君后眼眸一挑。夏纪暗自握拳,再往君后腹间瞧去,虽看不真切,但如此宽大的衣裳都遮不住,想来距离临盆也没几个月了。他心中有些着急,咬牙道:“本王已经在拉拢各地官员了。”“他们拿不定主意?”“笑话。”夏纪扬眉道,“事关九族性命,谁能一口就答应下来。”“那么今日,我便为你送来能让他们一口答应的消息。”夏纪双目一睁,一手按上桌面,倾身问道:“什么消息?”君后起身,缓缓踱向窗边,“第一,本君已说动夏昭,只要你这边一动,他便将与本君的兄长一同领兵出征。本君的兄长自然向着本君,他会在战场上暗中助你,那时就是夏昭的死期。”夏纪琢磨了一下,抬眼道:“第二呢?”“第二个消息可就大了。”窗边,君后在日光与阴影交错中直视夏纪,明明面无表情,语气轻之又轻,却让人觉出了一身的森然狠意——“陛下,病了。”夏纪“哗”地一下站起来,全身的热血都冲到了脑顶。“此话当真?!”“你若不信,就不该与我合作。”君后淡淡道。“如今情势,夏焕不足为惧,夏焉人在战场,夏昭也即将离宫,一旦陛下……第一个收到消息、第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就是本君。”夏纪双手按着桌面,双眼如刀般将君后看了好一会儿,道:“父皇生病,是你下的手?”“重要么?”君后无奈地垂头抚额,“你为何总要留意这些不甚关键的地方?哎,果然是丽贵妃的儿子……”“你什么意思?!”夏纪握紧拳头瞪起眼睛,“你害我母妃,我迟早要……”君后不退不避地直视夏纪,夏纪望着那古井无波又冷至地底的眼神,怒极的喘息渐渐停歇。他负手闭眼,仰头平息了一下,缓和道:“是,你说得对,我与母妃曾经的确是……差了那么一些,所以今次的机会我定要抓住。”神色一定,看向君后,“有了这两个消息,战场很快就能铺开了。我在前方用命拼杀,别的不求,只求你言而有信。”“放心。”君后平静道。宣梧县令小院卧房,夏焉、程熙、薛晨星、小方围坐一桌。夏焉一脸担忧道:“父皇病了,君后要在战场上暗害太子哥哥,这消息是真的吗?”程熙道:“事实应当是真,但其中是否还有内情,暂时还不得而知。”“那、那父皇……”夏焉不由自主地揪着手指,苦着脸想了一会儿,又问,“太子哥哥知道吗?”薛晨星道:“我们都能知道,太子殿下肯定也能听到风声,应当会避一避。”“可是以他的处境来看,他必须上阵。”程熙道。薛晨星叹了一声,“那就只能时刻小心,随机应变了。”夏焉更着急了,抓住程熙的胳膊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事情捋一遍吧。”程熙拿出纸笔,写上几方势力,道,“君后人在宫中,近水楼台,掌握重大消息、抢时机下决定快过所有人,但他在外单靠母家的力量还远远不够;二皇子则恰好相反,被贬离宫,急需有人在朝中支持他,同时,若能借着这次战事打下一些土地,便有了足够叫板的实力。他现在一定也得知了这两个消息,接下来,他必会带着这两个消息拉拢一切可能拉拢的力量,将先前在宣梧县的小打小闹扩大,攻占城池、丰满羽翼,等待着他所希望的那个结果。”望向夏焉,一手覆住他的手背,“所以我们现在也要尽可能多地拉来地方力量,与他对抗。”“我们要离开宣梧县?”夏焉意外道。程熙点点头,“离开的时机已到。不过你放心,晨星和小方会守在这里,而且一旦战事铺开,宣梧县不再首当其冲,也就不会太危险了。”“我明白。”夏焉皱着眉头,“我就是、就是……”有点舍不得。相比谭府和皇宫,这里更像是他的家,他和程熙,还有尚未出世的小宝宝在这里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县衙的大伙儿、城中的百姓就都是他的亲人。他固然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却不想那一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夜里,天气和暖晚风薰薰,夏焉捧着脸独自坐在小院石桌边,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周围的每一件摆设。身后脚步声响,不用看就知道是程熙。他揉了揉脸,摆出轻松的笑容,回头道:“你都思考好了?”程熙点头“嗯”了一声。每临大事,他都会独自静思反复推敲。程熙走到夏焉身边坐下,以手背轻摸了摸那已逾六月的肚子,问:“不累么?”夏焉晃晃脑袋道:“还好。”顿了顿又说:“在想事情。”目光充满了纯净的执着与渴求,虽然不想给近来一直很辛苦的程熙再添加负担,可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向最亲近、最依赖的人倾诉。程熙理了理他耳边的碎发,贴心道:“说来听听?”夏焉立刻搬着屁股底下的石凳向程熙凑近,道:“程熙,你说父皇生病有没有可能是……假的?”“你是指圣上装病,以此试探并麻痹君后和二皇子?”夏焉使劲儿点头。“有可能。”程熙道,“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夏焉一听,顿时松了口气,道:“那就好。”然而程熙又道:“但君后不傻,相反还很聪明,想要骗过他并不容易。”夏焉一愣。“所以我白日才说,事实应当是真,但不知是否还有内情。”夏焉这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父皇是故意的,但他生病是真的?”程熙点点头。夏焉的脸色立刻黯淡了,垂下头动着脚不言语。“怎么了?”程熙低头去瞧他的脸。夏焉双手搭在肚子上,眼睛微微发红,低声道:“我有点担心父皇。”这句最关键的话语一旦说出,他便不再掩饰,一股脑地尽情倾诉起来。“说真的,我平时很少想到父皇,更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但今天你一说他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就很担心。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父皇今年都六十岁了,已经是一个老人家,但因为他是皇帝,很厉害,大家不敢亲近他,就好像……感受不到他已经很老了似的。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不知道严不严重,但我想六十岁的老人家无论生什么病,一定都会很难受,一定都想被儿女服侍着好好休养。可父皇日理万机,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如今又赶上这些事,一定更加忧虑辛苦,他……”夏焉吸了一下鼻子,“我已经没有娘亲了,我不想再没有爹爹。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父皇,比如娘亲从前的事,比如他和我的事,还有、还有等小宝宝出生了,我也想抱给他看,我想小宝宝会站、会说话、会走会跑、会写文章练武艺的时候他都还在。大伙儿都说隔代最亲,那他就算不喜欢我,也一定会喜欢我们的小宝宝……”“焉儿。”程熙搂住夏焉,下巴抵着他的脑顶,温声道,“圣上没有不喜欢你,相反,我坚信他一定很重视你。你担心他,空想无用,不如一举过了眼前这一关,打败君后与二皇子,然后亲自走到他的面前,将你想说的、想问的都告诉他。”夏焉抬头望着程熙,双眸不断地闪动。程熙的表情无比认真,眼神更是坚定,他说:“有些东西是避免不了了的,今次之事,必将要靠一场结结实实的大战来结束。焉儿,你害怕吗?”握住夏焉的手。夏焉的胸口上下起伏,片刻后,他飘忽的目光稳了下来,也用力握紧程熙的手,道:“我不怕,因为有你与我并肩作战,更何况这是保家卫国匡扶正义,我既为皇子,怎敢言‘怕’?”“好。”程熙笑着重重赞道,“那么事成之后,我们一定再回到这里来,好好地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夏焉双眸一睁,惊讶道:“你、你都知道?”程熙低头,在夏焉额上一吻,“我是夫君,夫人的心意,我自然再清楚不过。”夏焉满心震动,夜风吹拂,他彻底沉醉于这如山的安稳与如海的温柔之中。不久后,他还将见识到的,是深埋在这山海之下的一腔孤勇,与经年累月羁于匣中,一朝出鞘便势不可挡的宝剑锋芒。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订阅!第86章 我们回来了四月初十,经过试药会诊,解药确认无误,县衙立即辅佐众位大夫大量制药,中毒百姓服下之后第二日便接连传出痊愈的喜讯。宣梧县劫后重生,再一次焕发出了活力。县衙开庆功宴,众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谈论着日后如何让宣梧越来越好,散席后,大伙儿摇摇晃晃地回家,身影皆带着畅快的醉意。当夜,夏焉与程熙悄悄地走了。四月二十九日,二皇子与丽贵妃母家集结三万大军,开赴自己郡王府邸所在的林江城,彼时夏焉与程熙正在林江郡尉府上。郡尉人高马大性情沉稳,并未设宴款待亦无歌舞助兴,而是在听程熙讲完因由之后便直接将他们请入内室,道了句“景相后继有人,大齐少年依旧”,接着递上兵符,对夏焉一跪,郑重道:“末将任凭殿下差遣。”自那日起,程熙就仿佛变了个人。在夏焉过去的印象里,他要么是一身白袍锦衣风度翩翩,要么是一身笔挺官服端方严谨,但就在那个黎明,当他手持兵符与长剑出现在林江守军阵前之时,夏焉才知道,原来他穿铠甲披风亦是那样好看。坚毅英武、胸有成竹。孤勇奋进、所向披靡。靠的不是他的身家背景声名威望,而是他手中长剑挥过的每一寸土地刺中的每一个敌人,是他铠甲上淌出的每一粒汗珠每一缕鲜血。连续三日,守城死战,程熙没合过一下眼,□□战马换了三匹,手中兵刃断过四次。站在城头督战的夏焉不敢想象他身上落下了多少伤口,只是忍着眼痛坚定地望着那在喊杀震天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身先士卒坚决不退的身影,心中不断地念着信任。直到终于击退敌军、夏焉又得以亲手抱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从头到脚都被鲜血染红了。他摇摇晃晃地支撑着一杆长/枪,累得就快倒下,却拼命坚持到了见到夏焉的一刻,喘息着说:“殿下,微臣幸不辱命。”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血污,双眼充斥着可怕的血丝,却坚持对夏焉笑,坚持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和高高隆起的肚子,微笑着问:“我没有吓到你们吧?”当夜,背缠绷带的程熙侧靠在床上休息,夏焉时刻提着精神,一会儿擦汗一会儿喂水一会儿看伤情,又学着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按摩他的双手双脚。程熙的呼吸是骗不了人的绵长沉稳,分明是睡着了,却在夏焉靠近之时出于本能地抬手一揽,下巴抵上他的肩头,与他深深相拥。夏焉鼻尖猛酸,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靠在他怀里,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而不易的相聚。五月初五,二皇子再度攻城,好在青州援军及时赶到,程熙率领骑兵出城,与援军形成夹击之势,大胜后一路追击,连夜将二皇子驱赶至五十里外,接着就地扎营,准备再战。夏焉赶到时,程熙仍在与将士们谋划,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又点出一队轻骑,夜袭二皇子储粮的营地。火光冲天,粮食烧着后发出的焦香味传出很远,连夏焉都闻到了。夜袭的将士们完好无损地撤回来,皆一脸骄傲地笑着。领头的程熙长腿一跨跳下战马,穿着披风铠甲潇洒地走向守在辕门巴巴张望的夏焉,走近时单膝一跪,再起身一笑,道:“为你报仇了。”夏焉抬头痴望着他,热泪盈眶。二皇子连遭打击,暂时驻兵休整,他们亦趁机备战。练兵、巡查、轮休、谋划,闲时分发酒肉,将士们聚在一起讨论战局,多爱讲程熙年纪轻轻便如何神勇机智,抑或是畅想着跟随程熙一举取胜,为国建功。夏焉不禁觉得,虽然他是皇子,是这支军队的旗帜,大伙儿对他恭敬有礼忠心耿耿,但真正促成了这一切的其实是程熙,正因有了程熙这样一个令众人都信服的人,才能将大家于危险之中凝聚在一起。五月初十,太子夏昭与君后兄长秦子冲奉旨率军从京城出发,名为调停,但所有人心知肚明,若秦子冲当真倒向夏纪,将夏昭迫害于战场之上,大齐的命运便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五月十五黎明,青州城外旷野。喊杀声中,程熙率领青州与湖州的部分将士同二皇子率领的郡王府兵、舅父部属与同样来自湖州的部分士兵厮杀着,从天色朦胧到天光大亮,再到日头高照,许多人倒下又爬起,许多人倒下便长眠。鲜血毫不吝惜地流淌,身穿轻甲站在后阵督战楼上的夏焉头皮发麻,浑身再次湿透而僵硬。午后,双方都已精疲力尽,眼看着再无法支撑,北面远方突然战马奔驰,踏得大地震响。夏昭身披金铠一马当先,长剑出鞘指天,大声喝道——“奉父皇旨意!捉拿反贼逆子!弃暗投明者即刻免死!”大将秦子冲紧随其后,亦大喝道——“奉圣上旨意!捉拿叛王夏纪!弃暗投明者即刻免死!”“弃暗投明者即刻免死——!”将士们齐声高喊。战场上出现了一瞬的停滞,紧接着,满身是血的程熙勒住马缰,高声道:“誓死效忠圣上!”“誓死效忠圣上!”夏焉再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流着泪跑下督战塔,跨上战马向战场中心奔驰,与将士们一同激动地喊着。同样满身是血的夏纪仓皇四望,看到身边士兵脸上的迟疑与悔意,看到已然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惊慌地连退几步,当即跪倒。不过一炷香的时候,持续了近三个月的变故落下帷幕。夏纪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程熙领众将士向夏昭恭敬一跪,道:“恭迎太子殿下!”夏焉赶来跪在程熙身边,低头道:“臣弟恭迎太子哥哥。”夏昭亲自将他二人扶起,抬手示意跪了满地的将士,“诸位快起!大齐有诸位,父皇有诸位,实在幸甚!待本宫回到京城,必禀告父皇,为诸位论功行赏!”欢呼声起,夏昭这才看向夏纪,负手倨傲道:“二弟,你居然造反。”夏纪微微抬头,从凌乱发丝中射出凶狠的视线,先看夏昭,再看秦子冲,咬牙道:“你……背叛了君后?”“这是什么话。”秦子冲一脸昂然,向北面抱拳道,“本将效忠的唯有圣上。”夏纪垂下头,暗自喘息片刻,终于极为不甘地道了几声“好”。不愿投降的即刻捆缚,愿投降的重新编队,大军就地扎营,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传送消息的传送消息,待到一切事宜安排完毕、夏焉与程熙终于能安安静静地二人相对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加之战前程熙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仔细算来,他们已有许多天不曾好好地看一看对方、认真地说一说话了。程熙仍未来得及更衣,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势,夏焉亦浑身疲惫头发凌乱。但他们实在是连片刻也不愿等了。旷野一边,远离战场营地的树下,清风之中,夏焉站在程熙的怀抱里,一手摸着他那张灰尘与血迹交织的脸,眼眶湿润。“你瘦了,还黑了好多。明明一直在一处的,可我却觉得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你了。”“你也瘦了黑了,唯独肚子在长大。我也是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它已这么大了,你还总穿铠甲,一定很辛苦吧?”程熙摸着夏焉脑顶,又十分疼惜地摸他那已如小山般隆起的肚子。“再辛苦也没有你和将士们辛苦!”夏焉认真地说,“你们受了那么多伤,有的人断了胳膊断了腿,有的人……”“别这样,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多想了。”程熙双手捧住夏焉的脸,低头重重一吻,而后单膝跪下,深情地倾身抱上他隆起的腰腹。第二日,圣旨下,宣梧县令捉拿反贼有功,即刻恢复皇子身份,随大军回朝。十日后。皇城文思殿外。夏焉与程熙身着崭新的朝服,推推拉拉。“……不要管我,你先进去。”夏焉躲在程熙身后。程熙无奈回头道:“圣旨召你我回京后立刻入宫觐见,哪里有我一人去的道理?”“哎呀没事的,你先去,我还没有准备好!”夏焉皱着脸小声说。程熙一愣,接着明白过来,夏焉一定是觉得自己出京一趟,回来肚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害羞,不好意思见建平帝。“那……”程熙犹豫起来。“你去吧你去吧。”夏焉推着程熙,郑重其事地叮嘱,“如果父皇忘了就算了,千万不要提到我!”程熙:…………他终于还是一人进殿了。甫一踏入便是一愣——建平帝一身明黄坐在正中,龙颜舒展,一旁景澜也在,着绛红色丞相官服,面含微笑,居然……是坐着的。程熙约略有了预想,照旧提衣跪拜,果然建平帝打断了他,道:“都是自家人,随意些。”程熙心中一喜,嘴角轻轻弯出一个弧度,将君臣跪礼改为抱拳躬身的长辈礼,向建平帝与景澜拜过,而后十分乖巧恭顺地说:“皇上,爹爹,我……带焉儿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大大36970561扔地雷x1,灌溉营养液x20、猫.depp.猫灌溉营养液x1、怪盗wing灌溉营养液x10、川流不溪灌溉营养液x10,不加更会秃头灌溉营养液x10,感谢大家订阅!第87章 改口叫父皇夏焉推开殿门,伸进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四处探头探脑一番,终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纯银小冠束起他的高马尾,脑顶、额角及耳侧飞出几缕呆毛,由于有孕,面庞比从前稍圆,肤色更加红润透亮,银锦缎朝服宽大贵气,收腰大带改为舒适系带,仿佛将他装进了一个伞形大口袋里,口袋底下露出一双暗线蛟纹白靴,一身打扮显得整个人又精致又可爱。他走到程熙身边站好,双手耷拉双脚并齐,一边努力吸气收肚子,一边红着脸向前躬身,道:“父皇。”再将身子向一旁扭过些许,更加不好意思道:“景相。”建平帝随即道:“还叫景相?”夏焉:???愣愣地抬头,发现建平帝与景澜都正望着他笑,还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他有点意识到了,扭头询问地看程熙,程熙握住他的手,回给他一个又确定又安慰的笑容。夏焉:!!!!!!他更加不好意思了,双脚不安地动了动,缩着小声说:“我、我和程熙还没有成婚。”“不是一早就成过了么。”建平帝道。“但是和离了。”夏焉更加小声道。“听午儿说,四殿下并未在和离书上署名。”景澜微笑道。夏焉一怔,手推了程熙一下,嘟囔道:“你怎么什么都和景相说。”景澜温和的笑意漾开,建平帝故意叹了口气,道:“战场都上过的人,居然还会紧张?”夏焉满脸通红,顽强道:“这是两回事!”但建平帝的这句话的确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才不愿被看扁,努力调整情绪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道:“先前成婚的时候我是谭嫣,现在我是夏焉了,完全不一样。”“嗯,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建平帝点点头,扭头对景澜说,“不如现在就给他们赐婚?省得以后皇孙出世了还没个正正经经的名分。”景澜垂首道:“全凭圣上定夺。”建平帝便又看向夏焉,挑眉问:“你愿意么?”夏焉心想父皇真是好讨厌,这么明显的事居然还要让他公开说,太难为情了。但是握着程熙的手指,感受着上面微微潮热的温度,他突然就领悟到,这一句话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程熙也在等着。尤其是在天子和长辈面前,亲口确认的婚事更是别具意义。于是他端端正正地站好,先看了看程熙,再面向建平帝与景澜,顶着红扑扑的面颊郑重说道:“我愿意。”几乎同时,他感受到一旁程熙的身体僵了一下,明显是把气提到了嗓子眼,而后又放心而激动地舒展开来。建平帝顿时龙颜大悦,重重地道了声“好”,向程熙道:“小程爱卿,你果然没让朕失望,自今日起,朕就将四皇子交给你了。”程熙立即一撩衣摆上前,单膝跪倒,抱拳应道:“微臣遵旨,定不负圣上所托。”“改口吧。”建平帝笑盈盈道。程熙眼眸一亮,将单膝跪改为双膝跪,俯身大喜道:“是,父皇。”建平帝对着夏焉一抬下巴,“你呢?”夏焉“哦”了一声,也连忙略有艰难地对景澜跪下,开心地唤道:“爹爹。”景澜立刻起身搀扶。“都起来吧。”建平帝道,“这一礼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夏焉站起来,一脸兴奋地看着程熙,突然神色一肃,道:“对了,程大人我还没有改口!”建平帝道:“这次的事情刚刚平息,兵部忙得脚不沾地,恐怕你这几日都见不着程卿。”景澜跟着道:“殿下无需着急,日后有的是相处的机会。”夏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建平帝笑容收住,道:“好了,大事解决了,眼下……”景澜立刻起身,低眉垂首,“殿下归京,一定有许多话想与陛下说,微臣等不便打扰,望陛下准退。”程熙跟着躬身。夏焉一怔。建平帝应道:“好,卿去忙吧,小程爱卿近来亦着实辛苦,且回去好好歇息,稍后朕还有封赏。”“谢父皇。”程熙随景澜退走,随手一拉夏焉的手,靠近低声道:“我在外头等你。”夏焉心中一暖,目送他们离开,回过头来,殿中只剩下他与建平帝。直觉告诉他,今天一定是要说很重要的话。可他从来没和建平帝好好说过话,心中不禁忐忑。他只好垂头沉默,片刻后建平帝道:“你身子笨重,坐下说吧。”一指旁边铺着软垫的高背雕花宽木椅。夏焉小声嘟囔着“我还很灵活,一点也不笨重”,脚下却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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