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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1)

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成就以及满足感,这种关系非常健康,所以十分罕有。即便是朋友之间也会有微妙的嫉妒心理,在细枝末节处攀比,但荀或似乎与这些阴暗的小心思毫不沾边,他从来这样明亮又干净。季玄想着便更难耐对荀或的喜爱,不觉双眼情深意切,忽听咔擦一声,荀或迅速自拍一张。“做运动嘛,最重要是打卡啦。”他笑嘻嘻。季玄一看就急忙说:“等等,这张不行。”“我觉得很好啊,”荀或打开微博,嘴上顺带每日一夸,“鸡哥你真帅真上镜,放心吧你四月面试一定会过的,只要你记得展示腹部肌肉群。”“但是这张太……”“太怎么样?”照片里季玄的眼神全是藏不住的喜欢,太露骨。但除此之外并无特殊,背景是路灯掩映下夜晚的长跑径,两人穿着运动短t,荀或额上套着一条深红色的发带,热情洋溢青春无敌。普普通通一张合照,他们甚至连身体接触都没有,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值得细究。眼神是最虚浮不定的相爱证据,除却心灵相通的当事者,旁人如何都解读不出个正确意义。“世上本没有糖,你想的多了,也就成了糖。”荀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而后按下了发送。十分钟后微博评论区炸锅:鸡狗isrio:这是eye?fuck吧?这是eye?fuck吧?这一定是eye?fuck吧?!?!?!大吉大利今晚吃:我们鸡哥哥自带欧罗巴人种深眼窝,看什么都含情脉脉呜呜呜呜呜鸡哥康我快康康我!!!想rua狗狗呀:天,我狗这双颊绯红**微微态生两靥之喜娇袭一身之甜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着螺旋升天冲破银河系被你们搬来搬去的民政局:我来了,请问新人在哪里今天狗狗营业了吗:营!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啊啊啊啊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啊啊啊啊啊!鸡狗女孩们给我过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解读出季玄眼神的真正意义,除了自带粉红滤镜的cp饭,还有情敌。盛游洲把手机锁了屏扔上沙发,边擦头边烦躁回想荀或那句“什么男朋友!老子直的!”。你是直的,可身边人不是。盛游洲将毛巾挂上肩膀,后仰靠上沙发,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捞手机,这次直接拨通了班委赵胜的电话,昔日盛游洲的跟班,不久前曾联系过盛游洲想进他父亲公司实习。“你前年是不是组织过同学聚会?”盛游洲开门见山。“对啊,”赵胜从来都跟条人精似的,语气殷勤献媚,“可惜了洲哥您那年没回国,怎么都联系不上,要不然我——”“再安排一次。”“啊、啊?”盛游洲对老同学还会有情分吗?他不是只记得一个荀……赵胜隐隐约约明白了,迂回着敲击:“人要全都叫齐吗?”“这种事,”盛游洲听起来似笑非笑,“不是越多人越好吗?”“大家要互相迁就时间,没办法全部都出现,一般是选个最多人有空的日子……”“荀或,”盛游洲说,“定荀或有空的日子。”第21章 2月9日 忌揣测荀或不是个高产的博主,平日较忙时一个月只能产出一两条视频,假期期间计划好好营业,上载鬼屋和外游两条vlog后不久又拍摄粉丝问答。他之前发了一条博征集问题,趁今天太阳好光线足,倒腾了会儿背景和相机就开始录制。从评论区的首二十赞倒着念问题,是真的念问题,一字一字照读:“‘姐妹们送我上去!想知道狗狗身高,括号,真诚的眼神’。”然后他转头盯着季玄,即便是坐着他也比他高半个头。“其实我不算非常矮,”荀或话里夹着些幽怨,“是你们鸡哥太高了,他一米九你们知道,和他站一起就会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错觉,显得我很矮,但我真的不矮,我——”“一米七。”季玄乖乖地替他作答。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还“我说错了吗?”的无辜。季玄真的变坏了,荀或夸张地捂着心脏倒在沙发上:“吾儿叛逆刺痛我的心!”事实上一米七并不算矮,甚至是两人所在省份的平均男性身高,可是人往高处走,难免不想处于平均线以上。季玄还要这么高,于是下一条问题由荀或提出,顺理成章:“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你们马拉人都这么高吗?被马拉的吗?”季玄摇了摇头,给出两字毫无反驳与挣扎余地的解释:“基因。”“你家人都很高?”“我爸,很高,”季玄说,“大哥也是。”荀或回想一下荀常的身材,只好认命:“我只祈求我以后不要发福。”“胖一点也很……”荀或眼神顷刻犀利。倒不是要堵住那句“可爱”,而是现在很敏感听不得“胖”。荀或每天都跑五公里很自律很严肃地减着肥。季玄笑了笑,配合着不再继续话题。“下一问是理想型,”荀或思考些时,愉快地晃了晃小脑袋,道,“这个直接回答有点无聊,不如我和小鸡换着答吧?我来说说小鸡喜欢什么样的,再让小鸡说说喜欢我什么——不是,再让小鸡说说我喜欢什么。”荀或于是把饺子谈话复述一遍,很自然地欣赏着自己,末了便殷殷切切地盯着季玄,希望一向内敛的他借此对自身的优点加深认识。他有时候很想把眼睛换给季玄,让他看看自己眼中的季玄有多优秀多迷人多值得爱。荀或从来不理解季玄面对感情为什么会自卑,明明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无可复刻,能得到他的喜欢是荀或此生最幸运的事,可季玄面对爱情却总像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远房亲戚,为拿不出好东西而自行惭秽。荀或如他母亲所说,成长环境很好,被各种人爱着长大,所以天真浪漫,仗着童稚而无畏,即便是面对同性相爱的禁忌。而季玄到底是被刑场那几鞭挥出了阴霾,至今未散,总觉同性相爱终被拆散,害怕失去所以爱得不安。能做朋友已经很好,虽然不甘心,但起码能光明正大地留在荀或身边。他说过会一直在一起。“快说呀,”荀或催促,“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的?”“小荀……”季玄蹇涩难言。“我给你个方向,”荀或道,“要稳重。”他清朗的声音在耳朵里回荡。“要有耐心,”荀或自己答题上了瘾,他说起季玄的优点总是如数家珍,“要温柔,要细心,要体贴,能包容我所有坏习惯,在他身边,我可以永远不用长大。季玄——”他喊了季玄的真名,所以这段将被剪去,藏进荀或的记忆里。“季玄,”荀或贴得更近了,“我喜欢的人,还会有什么优点?你也说一个,好不好?”他是喜欢我的。从旅馆那夜开始,季玄就已隐约有了感觉,并随着时间流逝逐日递增,他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确定荀或的喜欢。只是还未到足够确定,他不能贸然开口挑破关系。他担心荀或只是因为他教训了盛游洲而一时感动以身相许。荀或并不了解同性恋这道议题的现实意义,他太小孩子气了,不是恋爱大过天,不是喜欢就可以了,他还得承受与家人发生尖锐且激烈的矛盾——而这点被宠爱着长大的荀或最难承受。季玄期望荀或能想清楚。爱情是单向的路程,给了季玄一点甜他就回不去,他不能接受和荀或谈了一场恋爱又因着各种问题分手做路人。他完全无法接受,如果是这样那干脆就不要开始。季玄惧怕一切有可能将他们拆开的事物,包括荀或身上这点总是莽莽撞撞的童稚,毕竟荀或的心思从来不够细腻。他不会去丈量自身的喜欢够不够支撑他和季玄走完一生,而季玄想要的是一生,想要细水长流,不是一夜挥霍,爱过即止。再等等,季玄对自己说,等我百分百地确定我不会失去他了,我再更改我们的关系。毕竟做朋友总是最安全的。他迟迟不答,于是荀或把姿态放得更软更无害,明明是在追问答案,却分毫不显得咄咄逼人:“就说一个,好不好嘛?季玄,就说一个,求求你了。”“他……很古板。”季玄语调迟缓。他们靠坐在沙发下,地上垫着热乎乎的毛毯,荀或怀里还揣着个小暖袋。“古板哪是优点啊!”荀或恨死不开窍的季玄了,每次对着他开车失败都很伤污妖王的自尊好吗!“古板……”季玄将他方先一番想法糅杂在语言里暗示荀或,“相信命中注定,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一定要白头到老,不可以分开。”“哦——”荀或意调悠长,眉眼弯成月牙,“你中文还真不太好,这哪是古板,这是长情,是专一。”荀或耳里听着季玄因着两人距离过近,而紧张得呼吸微乱。荀或很迷信,但他不信面相。因为面相说薄唇薄情,季玄薄唇但绝不薄情,相反他情深似海能要人溺毙。“这很霸道,”季玄又说,“这种人,你一旦和他在一起,他不会同意分手。你是他的命中注定,所以即便你不够爱他,他也不会允许你离开他,去寻找你自己的命中注定。他不温柔也不体贴,他很自私。”他们离得真的很近,早已超出朋友的距离。季玄真的很没有安全感,荀或想,他在拉警示带,就像以前的自己。都已经抱着荀或睡觉,都已没法管住想要亲热的手脚,理智却还要守着名为朋友的安全区,不敢变动两人的关系,避免触发新一轮的情感危机,害怕会谈一场失败的恋爱。我要让他相信我。荀或这样想,口中缓缓道:“季玄,你对命中注定有误解。命中注定是双向的,如果我是因为他才被创造出来,那么——”太阳穿过阳台玻璃门,投出一道窄长的光域,映射在沙发后的照片墙上。秒针跳动时的嗒嗒声轻柔地搅和着冬日冷空气。不是夜晚,未曾饮酒,与旖旎并不挂钩的温馨气氛里,荀或盯着季玄紧抿的唇,忽然意乱情迷,很想很想亲上去。第22章 2月12日 宜团圆“那么什么?”季玄问。“那么你也必定是为我存在。”代词是你,近乎告白。季玄是他的命中注定,所以和季玄在一起才像两块磁铁相吸。荀或总是想黏在他身上,想和他做,想借此与他缔造更深层的联系,互相烙印。荀或用了好大劲才把自己拔起来,重新安顿在地毯上。他们安静地并肩坐了些时,各自都想了许多,最后是由荀或先开口,像在讲悄悄话般低声低气:“我知道我很幼稚。”“被保护得很好,事事都有人照顾,所以过得粗心大意,让人担心谈恋爱也会不清不楚。的确,我所有的恋爱经历都很糟糕,但是季玄——”他低着头,看怀里的小暖袋,上面缝绣着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然后他又抬头望向玄关处的日历,目光四处游移,就是没办法回到季玄身上。“季玄,我可以证明,你给我时间,我是很认真的。”真的吗荀或?你真的愿意为了季玄和父母断绝来往吗?歧视、流言蜚语、没有孩子……这些荀或都不介意,可他不想让妈妈生气。妈妈年年都期待着他带个女朋友回来,她不会接受季玄的。“小荀,你不用为我证明什么,我只请求你,在决定开始前一定要想清楚。”季玄也不能看着荀或说这番话,他盯着前方电视柜里的一只浅蓝色纸鹤。“小荀,”他说,“我一直想给爱情下个定义,对我而言它非常不稳定,有时像毒品有时又像良药,现在我找到形容了,它像——”“吗啡。”荀或把双手叠在膝上,将整张脸埋了进去,清亮的声线被兜得闷闷的。“对,吗啡。”荀或能止住季玄的癌末疼痛,一旦开始,就想从此服用到死,要他再戒掉只是要他经受更加痛苦的折磨。“一旦开始,我就不会放手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你走的,这像是……像是动作电位的传导,是单向的,不可能回头。所以小荀,你要想清楚。对我而言爱情和友谊不一样,我给你的越多,我留给自己的越少,最后我将无法脱离你生存。”季玄处理任何事物都远比荀或周到,即便是在了解自我这件事上。何况真心是易耗品,伴随着巨大的时间代价,在使用之前无法不一百个谨慎。荀或觉得自己该开口叫季玄老师,他从来都能在各方面点拨自己,学习、生活,现在是爱情,让他从被荷尔蒙冲昏头的热恋里清醒过来,重新审视与季玄相伴一生的可能性。最大的道阻是孟朵,虽然她在婚姻观念上并非一位传统女性,荀常当初一穷二白个乡下娃,门不当户不对长得还一般,但孟朵依然看中了他的人品而执意要嫁。如今朋友镇日疑虑丈夫出轨,她却幸福享受丈夫接送上下班,夫妻恩爱数年如一日。但孟朵对荀或的教育与期盼依然十分保守,好好读书找份稳定工作,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她无法摆脱上一代人对性别的定型,见到荀或哭还是会很生气,会怒声呵斥男子汉不准哭。爸爸却是比较好说话,而且将要与他同为医生,更多一层亲密关系。荀或在床上打了个滚:荀主任,和蔼可亲的荀主任,相信爱情的荀主任,你儿子我找到真心喜欢的人啦!又从床的左边翻到右边:哎哟,那可太好啦!来说说你喜欢他什么?再滚回去:嘿嘿,喜欢他方方面面都和我互补,又宠我又疼我又爱我。继续滚:听起来可真不错,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慢吞吞地滚:嗯……那个……已经在我们家了……“好啊你个荀或!”荀或垂死病中惊坐起。荀主任满脸嫌弃地站在门口:“叫你几回了,出来吃饭!年夜饭还得请,这家就你最大爷。”季玄正捧着盘盐焗鸡从厨房出来,围着条明黄色的围裙,端的是一派贤惠持家。春晚还未开始,液晶显示屏里正放着央视的一年又一年,讲着某村通高铁后的发展,荀或捞了一把瓜子窝到餐桌座位里,感叹:“黯乡魂追旅思啊爹地,我们也好久没回乡下过年了。”“你们开学这么早,去f省一来一回又折腾得久,明年再看看能不能回去吧。”孟朵打了下荀或的手腕:“正经吃饭,嗑什么瓜子!”“吃大餐前不都要嗑瓜子,”他看着一桌的菜笑得东倒西歪,“您就说吧妈,把季玄带回家是不是我今年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孟朵嗜酸,最爱菠萝咕噜肉大炒特炒菠萝,但平常店家不会下太多醋。这回从季玄手上得到一碟私人订制,欢喜满意上了天,一边质问儿子:“你别是专门把人骗回来做菜的吧?”“那不止,还要骗回来陪我跑步,”荀或嗤嗤地敦厚笑着,为季玄刷好感于无形,“再给我私人辅导学习。”荀常是呼吸科主任,家中禁烟,但不禁酒,不过只允许小酌几杯。可是荀或在大学野惯了,一看见老爸拿出那瓶八二年的拉菲(不是)就摩拳擦掌想咚咚咚地灌。大学的酒文化对年青人的身体伤害实则不小,而荀或又是易醉体质,一醉还要软绵绵到处撩,很招人胡作非为,比如you-know-who。在老父亲的眼皮子底下荀或不敢喝太多,浅尝即止,小酌怡情。电磁炉烧开火锅骨碌碌冒着香泡,荀或下饺又下面再下萝卜,末了一拧盐焗鸡光滑黄嫩的大腿,很幸福地怼进了嘴里。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先留住男人的胃,啊他的胃和季玄的手绑定了,这一生是非他不可。季玄做红烧鱼鱼皮都不破,筷子尖一陷进去香软溢泻,吃在嘴里糯糯的。荀或实在忍不住炫耀,俯拍一张年夜饭发上微博:这个男人是神仙!季玄没有微博,也不需要艾特,粉丝心领神会,嗷嗷叫着新年快乐鸡狗要幸福。今年春晚又在尬用网络梗,荀或的吐槽比节目更好笑,有一条段子转发还接近十万。季玄并不热衷网上冲浪,很多笑点都get不了,大型歌舞那种五彩缤纷的审美又完全不抓眼睛,看看季玄那一色高级灰的穿搭,就知道在艺术上他偏爱性冷淡风格。集红包这种全家欢活动自然也不适合他,荀或悲叹三声英勇就义,放下了家族群里的红包雨,拉着季玄去放烟花。上次烟花玩得不甚痛快。这回玩票大的,他抱着一桶真·烟花到楼下小区,兴奋地用下巴指着公园里一群正玩仙女棒的小孩,带着点嚣张和季玄悄声说:“看老子等等震慑全场。”下一秒脚边炸开一声响,他呜哇着退到季玄身上。循声看去,一个初中模样的男生正朝他比鬼脸。荀或和邻居都挺熟悉,这应该是隔壁楼的住户,荀或不太认得,但这不妨碍他跳起来骂:“臭小孩你给我站住!”他没有站住,荀或哼了一声改而说:“罢了,这次就先饶你一命。”还有十分钟就到新岁,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等着掐点放烟花。并不难找,荀家所在的单元楼在小区一角,连个路灯都没有,只借着低层人家的灯堪堪照路。当年荀或故意考砸,还没换班先被安排进了晚自习名单,回家路上就属这里最黑。所以被盛游洲按进墙角要亲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可又不敢叫人,过于丢脸。盛游洲想钳开荀或的嘴巴,一摸上去满手的泪,怔愣间没有防备被荀或扇了个巴掌,彻底恩断义绝。荀或有时觉得自己有吸引同性欺负他的体质,就像刚才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就被个小毛孩吓了一大跳。季玄是他遇见过最温柔的人。俞斐当然也温柔,但那不一样。季玄是……他就是不一样,没法用语言形容的好,喜欢到这么无可救药了还在和荀或说:你要考虑清楚。还剩五分钟,荀或问季玄:“你是不是不信愿望的?”“我没有什么愿望。”“啊对,”荀或想起来了,“你和我说过,因为许了也不会实现。”在这层意义上季玄的确很古板,他过于沉稳,拒绝相信超自然力量,脚踏实地到不懂得浪漫。而后荀或和他说愿望是种期盼,人要常常许愿,日子才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还剩一分钟,季玄在荀或的煽惑与要求下组织了一个以“我希望”为开首的句子,接下去是四个字:事业有成。其实季玄真实的愿望与荀或有关,但当着他的面他说不出口。他想和荀或去环游世界,去看遍世间奇山异水,想用镜头捕捉他的每个细节。可是这个愿望太奢侈了,并不扎实,说出口也无用。“那等等倒数到零的时候,你要大声喊出来哦,”还剩半分钟,荀或跃跃欲试地啪响打火机,“要用最高分贝喊!要不然财神爷爷会听不到。”“那你呢?”“我?”“你的愿望是什么?”荀或翘起唇角:“我嘛比较贪心啦,我有两个愿望,哎呀怎么办,许两个肯定会被神仙嫌弃的,我得放弃一个啊,你说我放弃哪个好啊?啊还有十五秒!完了完了!”季玄也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那两个愿望是什么?”“——要不然你先帮我实现一个吧?”季玄还未明白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答话,荀或已经踮起足尖亲上他的嘴角。荀或的嘴唇软软的,还被寒风吹得有些冰,贴上来时的感觉很明显,明显到季玄不会认错,他就是在亲他,啾的一声,季玄凝定在了原地。“第一个愿望是想亲你啊。”而后荀或蹲身去点引线,火光顺着盘绕,滋的窜进了烟花桶里。荀或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倒计时,不远处有人在喊三二一。一切发生得太快,季玄还没能回过神来,直到他听见荀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季玄!你要开心!”季玄意识到这是他的第二个愿望,真正的愿望。烟花盛放,轰隆乍响,新岁降临。荀或双手拢做喇叭状,竭力大喊:“季玄!!!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第23章 2月13日 忌轻佻被盛游洲强吻的角落变成了和季玄初吻的天堂,荀或自己先开心了,觉得这很好,不算真亲但总算是亲了。季玄每在他心里进一点,盛游洲留给他的阴霾就散去一点。“快!”荀或指着烟花催促,“事业有成,快喊!”“事、事业有成……”“靠,你这语气也太不真诚了,”荀或恨铁不成钢,替他朝天喊话,“财神爷爷在上!新一年请让季玄暴富吧!事业顺利平步青云干掉马云!目标不大只求收购阿里巴巴!”搭电梯时季玄还有些脚不着地,荀或也琢磨着有哪不对劲,临进门前他深沉发问:“我是不是难为财神爷了?”“……?”“不难为不难为,荀子说过,人要敢想才敢做,”荀或煲着创业励志鸡汤,“我们来计划第一步,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先从你公司的名字开始设计吧。”“……?”“我有一个好名字。”“……?”荀或一拍季玄肩膀,严肃道:“保护伞。”季玄打了个跨国电话和父亲说新年快乐,又客套了两三句不痛不痒的,短短一分钟的通话让荀或听着十分难受,原来和亲生父亲也可以这么生疏。这种父子关系令荀或犯怵,他胡乱吹着自己的头发,坐立难安地等着季玄从浴室回来,想要和他说很多话,直把他耳朵吵到自闭,让他对孤独完全失去感知能力。微信响作,是高中同学群在提醒初一晚上的聚会。同学聚会定在初一有些紧迫,但荀或初三开学初二上午回市里,只有初一晚上有时间,赵胜也只预订到初一晚上的饭店,所以就此说定。这微信群是之前从qq群里重新组织的,盛游洲那时没报号码,故而此刻不在群里。荀或见到提醒后很期待地发了个ok手势,说明晚不见不散。他喜欢热闹,才更不舍得季玄一个人。季玄洗浴后回房已把头发擦到半干,但荀或招呼着人到床头坐好,跪到他身后给他吹头发,学着tony老师专业地问:“头皮烫不烫?”季玄摇了摇头,过于梦幻的一切令他的大脑无法处理新资讯。荀或也发现现在的季玄有点呆有点萌,是吃豆腐的最佳时机,头发吹着吹着就转到季玄前面,跪坐到他腿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用这种角度看季玄。季玄的鼻子真得很挺,眼窝深,忽略肤色的话的确像个老外,至低也是个混血儿,严谨闷骚的德国人。荀或按掉风筒,他又想亲他了。如是想着身体便凑得越来越近,快要得逞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季玄声音:“你想清楚了?”实则荀或这种状态是没办法想清楚的。他的理智与情感相比,占比实在不多,这几天他有在努力地用这不多的理智去设想去思考,自己能否答应季玄的要求:在一起后不可以分手。很多次结论是可以,处于恋爱的迷醉状态之中荀或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就是一生一世。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季玄的要求奇怪,还未谈恋爱他就谈分手,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这么不信任他。但也有极少数的时候,他觉得季玄在强人所难,乐观的人总是活在当下,荀或只想在这一秒用力去爱,像放烟花时情难自已的亲亲,只有绚烂明亮的花火,没有晦暗不明的往后。荀或是真的没法百分之百地给出肯定答复,即便是在取回白玉髓戒指的那一刻,他也不如预想兴奋。戒指在掌心很轻,微雕着两个人的姓名缩写,jx&xh,承诺很重。他从来长不大,他能否负担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个命题太绝对了,”荀或的膝盖往后挪蹭着,慢吞吞地从床上落了地,“我就这么草率地说我想清楚了,恐怕你也不信吧?”“那你不要亲我,”季玄肃色道,“这种事,不可以随便对喜欢你的人做。”“知道了,以后我会自律的,”荀或痛定思痛,将风筒递上前去,“我不会再被你的肉体吸引了,来小鸡宝宝乖,你自己吹头发,别碰到我手啊,你碰一下我都能发//情的。”“……”又无法严肃了。总是这些细节片鳞半爪地堆积起来,使季玄无法信任他的认真。初二动身回市里,初一时孟朵已摊着荀或的行李箱开始塞东西,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烧麦鱼蛋水晶饺还有各色水果,明明是市内也能随处买到的食产,但孟朵坚称这不一样。荀或盯着她用密实袋把食物层层封好,还是不放心:“妈,回头我衣服会沾上味的。”“哎呀,我哪次不给你弄得齐齐整整,”孟朵拧着眉毛,指着荀或的围巾,“别戴着去吃饭,你这毛织品才容易沾味,回来洗不干的。”“我知啦,”荀或难得冒了句粤语,转头又和季玄撒娇,“阿玄你陪我落去好唔好啊。”粤语是种不适合撒娇的语言,每个字的发音听起来都很重,既不轻柔也不缠绵,但从荀或口里出来,却像羽毛尖的绒毛一样挠人,细细痒痒地蹦进耳道。荀或很少讲粤语,能听但不太能说,因为家中唯一的正宗广东人孟朵上班下班都讲普通话,学校更不提倡方言,荀或没有什么学习的机会。港粤和广粤有些许分别,陪荀或下楼时季玄被迫着表演了一段港式粤语,先是你好后是吃饭再是早午晚安,末了荀或又兴奋问:“那你的名字用粤语怎么讲?”发音像普通话的桂圆。荀或被萌得嗷嗷叫:“太可爱了八!小桂圆,桂圆炖鸡!季玄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赵胜订的餐厅在上次那家ktv附近,离荀家不远。本只说好让季玄送他到楼下,不知不觉却让他送到了门口。订在ktv附近大抵是想吃完饭顺便唱个k。季玄叮嘱荀或别多喝,又让他结束时发个微信来接。荀或歪着一边唇角调笑:“你不是不用微信的吗?”是指上次为了拒绝方沛而找的借口。“别闹,”季玄道,“你很容易喝醉。”“我不喝,”荀或立刻发誓,看着季玄将信将疑,不免又心虚道,“不喝很多。”“你上次喝多了发生什么事?”“喝多了我哪还会记得。”荀或嘀咕。季玄叹声:“你缠着我要抱。小荀,我很不放心。”“因为是你才想要抱啊,”荀或理直气壮,“你放心,我不会喝多到处撩的,况且you-know-who不在,你不用来接我。”季玄对着荀或总有很多的不放心,他看着他蹦蹦跳跳地消失在餐厅拐角,心想,我还是来接吧。第24章 2月13日 宜假装人陆续多起,赵胜招呼着问喝红的白的还是啤的,最后上了一箱子青岛。阿c很自然地给荀或开了罐,一边说:“上次都让大马帅哥给你挡了,这回可得不醉不归啊。”“不行,今晚不喝。”“装什么啊你,”阿c嫌弃,“老同学聚会还不把酒话当年?多没劲。”荀或当下就来了两句诗:“君若一定要我喝,吐你身上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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