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得撩人处且撩人> 《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得撩人处且撩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1 / 1)

这话有点绕,南柳茫然,在内心过了一遍,少了“找人”二字,岂不是——你马上把我娶了?他傻眼了,娶?马上?半点心理准备也无……惶恐两日,他搞不懂自己对她的情谊到了哪一层。若说喜欢,他当然喜欢她,甚至愿意以命来呵护她,因为,他是舅舅啊!他们能成为舅甥以外的其他关系吗?见他如被滚滚天雷劈中,柳莳音无比难堪,语带委屈:“到底要不要我啊!”南柳绝没料到她直白至斯,目视她微红眼圈,心软绵了几分。他嘴唇翕动,半日挤不出一个字。往日,柳莳音对他的寡言少语习以为常,这一刻却深感悲凉。“你再不说话,我、我现在出门,撞见谁就嫁给谁!说到做到!”她撂下一句狠话,睨了他一眼,使劲推他,没推动,满肚子恼火无处发泄,绕过他直奔院门。地上湿滑,她不会轻功,趔趔趄趄,跑出院子,没走几步,远远看到前方回廊下有一双俪影,此外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小身影地来回跑,正是小豌豆。真不走运!怎会是七爷和夫人呢?这俩方才不是在书房好好的么?可话已放出去,不能认怂!于是,她气鼓鼓的,高声喊道:“七爷!要不你把我……”“收了”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蓦地领口一紧,身子腾空,硬生生遭人提起,在容非夫妇惊诧的注视下,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拎、走、了!柳莳音恨得磨牙,又是这招!“南柳叔叔和柳姐姐在做什么呀?”小豌豆天真清脆的童音,引来各处忙碌的仆役。他们纷纷探头看热闹,见一身黑衣的南护卫手提栗红披风的柳姑娘,快步流星奔走在雪地,可谓前所未见的景致。把她抓回院子后,南柳“嘭”一声,重重甩上了门。“少胡来!”他愤然吼道。柳莳音本已羞愤难当,再被他一凶,难过之情越盛,眼眶噙泪,轻轻一眨,便滑落在腮边,如海棠浥露。南柳鲜少对人疾言厉色,他素知她偶尔会胡闹,却未料她敢对容非开口。容非夫妇是何等情深爱笃!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岂能因顽皮、赌气而捣乱?南柳眉宇间神色变幻,转头目睹她流泪,心乍然一痛。他紧绷的脸缓了缓,取出一块方帕,递给她,柔声道:“别闹了。”柳莳音勉强等到他两句回应,小嘴一扁:“没闹,说真的。”“……”南柳无缘无故喉咙干涩,手执茶壶,沏了半壶九曲红梅。他动作僵硬,无半分洒脱利落,溅出不少茶水,拿布擦拭桌子时,又把茶盏打翻了。一团狼藉。柳莳音看在眼里,暗觉好笑,耍赖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嫁给别人!连你最敬重的七爷也不成,对不对?”“……”他惊觉她的话不无道理。“你没表示?那……我数三声,你不反对,就等于同意了。一二三!”前面那半句,南柳还没理解完毕,她的“一二三“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念成了一个音。南柳目瞪口呆,他、他同意什么了?他们正在聊哪个话题来着?对,马上娶她……小丫头儿戏到了这地步?柳莳音不给他任何反悔的余地,咧嘴笑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愿意的!你迁就我那么多年,不差这回!就这样定了!拉勾!我待会儿选个良辰吉日,好去通知大伙儿呀!”大手遭她一把抓起,小指被她毛毛躁躁勾了勾,他整个人懵了。真是拿她没办法!他嘴角翘起无可奈何的笑,逐渐涌起蜜意。柳莳音心下忐忑,一不做二不休,踏出两步,昂首凝视他窘迫的脸,语气郑重且肯定:“我得有所表示。”上月在花下窥见容非夫妇调情的场面不合时宜从脑海中蹦出,她烧着一张绯色的俏脸,一手拽住南柳前襟,踮起脚尖,半闭水眸,凑了过去。啵”的一下,小嘴重重亲在他唇角,像极了,小时候讨好他那般。天哪!太难为情了!她羞得无地自容,来不及看他的反应,立马转身,飞快跑掉!南柳被猝不及防的柔软温润定住了魂,当他重新获得呼吸,白净的脸涌起红云,蔓延至耳根。三十年来,他第一次,手抖,腿软,心中狂跳,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感觉,要完。…………柳莳音捂住红透的小脸,发足狂奔。明明是寒冬,雪融寒气入骨,她却周身血液翻滚,如置沸水之鼎。跑到曲水畔的柳树下,她背靠树干,大口喘气,心底满是做了坏事的紧张和得意。她搓揉着冻得麻木的手指,笑容自内而外散发出欢畅之意——他武功如此之好,轻功更是高明,既没躲我,也没推开我!他肯定喜欢我!肯定!嘻嘻!作者有话要说:【南柳vs柳莳音】的番外就到这儿了~三次元事情多,有点卡文,让大家久等了,很抱歉,希望大家喜欢这一对噢!特别鸣谢:萌蛋蛋扔了3个地雷鲨鱼也会哭扔了1个地雷读者“住在彼岸”,灌溉营养液 +5谢谢你们的陪伴,笔芯╮ ( ̄ 3 ̄) ╭第99章 番外四天佑二十四年末, 长宁镇。花木繁茂,如霜雪落于枝头,微风抖落细碎花瓣, 不经意飘在魏紫的发梢上。天然清丽的面容描黛点朱, 使得她比平日里更精神些。她身穿灰紫色对襟长衫, 鸦发细致挽了朝云近香髻, 银簪镶了块通透翠玉,日影之下, 如有湖水徜徉。她莲步轻移,领着手捧竹托盘的巧儿,信步穿过东苑侧门。守卫笑迎:“魏掌柜,快请进,王爷派人问过您好几回了。”魏紫脸上一热, 尴尬而笑:“有劳侍卫大哥通传。”秦茉嫁到杭州已有小半年,因挂念留守长宁镇的魏紫, 每隔一段时日,便携同夫婿回秦园小住。小豌豆时而留在镇上,时而跟随秦茉,到哪儿皆被捧在手心, 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最初, 魏紫没有寂寞的机会,只因越王像和秦茉商量好了似的,每次总能掐准容非夫妇不在,带一队人马来长宁镇溜达, 美其名曰“秦家东苑住习惯了”。他有时待个三五天, 也曾试过住了整整一月。一来二往,越王之心, 镇民皆知——他相中秦家那一过门就没了丈夫的俏寡妇。说来也怪,他借住也好,租住也罢,可他在东苑日常批阅公文,时不时亲自做些点心,命人送去给魏紫和小豌豆,并未有别的举措。他身份尊贵,品貌非凡,财宏势大,最有资格强取豪夺,竟沉得住气,从未逾矩或逼迫,倒叫人意外。面对出类拔萃之人的追捧与呵护,若说魏紫没动心动情,定是假的,可对方按兵不动,她便继续充当主人家,礼貌接待。此前,她每日上午皆备好茗茶珍馐等物前去问安,逗留两盏茶时分,闲谈一阵,以礼相待,没任何肢体接触。除此之外,再无交集。年初,越王远赴京城,时隔两月,魏紫几乎以为他不再来,亦曾难过伤心数日。不料,他昨夜大模大样敲开秦家的门。魏紫惊喜难耐,此番想早早前去问候,偏生她亲手做的酒酿丸子,因分神煮坏了,又重新烧了一锅,是以来晚了,没想到,而越王已“派人问过好几回”。这人……明明心里盼着她,装什么云淡风轻?信步入内,魏紫带领巧儿上了阁楼,循着若有若无的沉香味进入书房。阳光勾勒越王那身靛蓝缎袍的轮廓,他孤身一人立于窗前,背影寥落。“王爷。”魏紫主仆同时施礼。越王并未回头:“来了?”魏紫暗觉他这次来与先前不同,猜想他在京受了气。可她不过为平民百姓,也无广博学识,无从宽慰,当下柔声道:“我做了酒酿,您可愿一尝?”他转头一笑:“先放着,来看看外头景致。”魏紫从巧儿手中接过托盘,轻轻放在檀木方桌上。巧儿知情识趣,躬身退下。魏紫犹豫半晌,缓步行至越王身旁,眼看窗外竹子青翠,梨花融融,辛夷如雾,院墙外的繁华与院内清雅相映成趣,只可惜,他温和的眼眸柔光如波,却无甚欢愉。“王爷有心事?”她试探问道,嗓音如常温软,“可有我能分忧之处吗?”越王比她高出大半头,略一转眸,即能瞧见她那精致眉眼,因温柔而略显孱弱。她袅娜身姿披半身柔柔天光,纤腰束素,一张素净瓜子脸,透着似有还无的迷惘。越王嘴角轻扬:“秦姑娘都成贺夫人好几个月了,你留在这儿干嘛?”这话来得稀奇,魏紫隐约觉察哪里不妥,正想多问一句,冷不防撞进他那双幽深眼眸里。只听得他沉嗓低笑:“不如带上小豌豆,随本王到衢州吧!”浓眉俊目近在咫尺,她心中陡然一跳,慌忙回避,悄声问:“去衢州……开酒馆吗?”“去衢州,每日尝我做的点心。”他说得含糊。魏紫脸颊红云起落:“不好吧?僭越了。”“那……给本王当牛做马。”越王毫不避讳地直视她。“当牛做马”源自去年七月,秦茉身陷牢狱,当时魏紫得悉越王真实身份,求情时说了句“求王爷……帮帮我家姑娘,您若不嫌弃,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成”。当时越王半开玩笑拒绝她的提议,何以今日又重提?魏紫分辨不出他这话含有几层意思,正自惶惑,忽有微微滚烫气息,落在她耳边,激得她禁不住一颤。他噙笑,小声补充:“……再生些小牛小马。”此言如烈焰般烧红了她耳尖,教她半边身子酥麻,心潮翻涌,蜜味中掺杂懊恼。这算什么?圈养牲畜?她轻咬下唇,以他当初拒绝的话回应:“王爷又不缺牛和马。”“喔……那倒也是!”越王若有所思,转而凝望她羞中带薄怒的容色,“本王别的不缺,就缺个妻子,缺娃儿,缺吃点心的家人。你方才不是说要替本王分忧么?何不成全本王?”魏紫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妻子?不是妾!这意味着什么?她认定自己得他眷顾、挂怀,全因一次落水相救。既已嫁过一回,出身低微,她从不曾奢望。目下既然她也倾慕于他,随他离去,当个小小侍妾也可。但他说的是妻子!他非庶民,不是普通官员,而是帝后嫡亲血脉!天家岂能容她这样身份的人去攀龙附凤?魏紫心下彷徨,无从应对,干脆假装没听懂:“要不……先吃我做的酒酿丸子?甜甜的,吃过心情会舒畅些。”越王蹙眉,眸光有瞬间深沉,而后微笑颔首,突然一手锢着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夹带灼热气息,碾压她的浅粉娇软。……?魏紫傻掉了,双目圆睁,被迫扬起脸,任由他的唇舌在她唇齿间肆意搅动,脑中茫茫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思绪已抽空。良久,他总算放过她,松开对她的禁锢。对她震惊且羞怯的眼神,他残存的忐忑逐渐被捉狭取代。“谢谢,果然很甜,让本王心怀畅爽。”他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作出评价。被占便宜的魏紫涨红了脸,犹自不解,嗫嗫嚅嚅:“这……这……王爷,我是请您吃丸子。”越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最近耳朵有点背,有些字眼听不真切。”魏紫脑子转不过弯,愣了许久,方记起自己所言。所以,他自动忽略了“做的酒酿丸子”?有这么耍赖的?他身份摆在那儿,她不好发作,心底羞涩、恼怒、甜蜜兼之。越王的得意之情再也藏不住,为掩饰小小心思,他转身走到桌边落座,趁醪糟尚温,以银勺舀了两口,细味过后,笑道:“丸子,不及做丸子的佳人好吃。”魏紫绞弄裙带,暗忖:这王爷!平常看上去温柔敦厚,模样老实,谁想……竟有刁滑的一面。“别怕,现在不吃,等拜过堂。”他笃定地笑了笑。魏紫嗔道:“什么拜堂不拜堂的?”“要生小牛小马,自是要拜堂成亲,”他顿了顿,“别说你想当一辈子的秦家人。”魏紫的确曾有类似想法,被他戳中心思,眼神有些许闪躲。越王放下勺子,以帕子擦净双手,起身慢条斯理地整顿袍裳:“难道……你要逼本王强抢民女?”魏紫被他正色庄容的戏谑之词逗笑了:“民女不敢。”越王眼底擦过憾意,叹了口气:“只是……暂时没法为你请封,还望你谅解。”他边说边回到她身旁,伸臂圈她入怀。“封号,我不在乎。”魏紫在此之前没被其他男子拥抱亲吻过,竟寻不到合适的姿势去依傍他,总觉得别扭。“我在乎。”他臂上力度加重了三分。二人恬静相拥,一时无话。越王忆及青脊撤离长宁镇后,他曾修书一封,命人送往京城白府,让身为次辅的表叔替多加留意。所幸,青脊没把事情继续闹大,不再追究容秦两家,甚至赦免了龙平。得悉秦家已安全,他先是送秦茉出嫁,又隔三差五来长宁镇守着魏紫。一是让她喜欢上他;二是省得旁人觊觎她;三是等父皇首肯。终于,得到消息的皇帝借年节名义,把他召回京城,当面核实。越王不作掩饰,坦言自己爱上一位民间女子,决意与她相守。皇帝对于我行我素的二儿子历来没辙。越王自幼别具一格,不安分守己,折腾各种与朝政、学问无关的小爱好,但从不闯祸惹事,性子温厚,平易近人,真让人觉得他生错了家族。正因他无心涉政,他在兄弟姐妹之间人缘极佳,并未卷入尔虞我诈的漩涡当中,早早离京就藩,过自在生活。早些年听闻他发妻早亡,后宅不宁,皇帝与皇后皆十分紧张,巴不得尽早给他指婚。他借暂无此念为由,婉拒了,并提出,希望父皇允准,由他自己挑选越王妃。皇帝万万没想到,整整四年后,他请求娶一小镇平民女子为妻。“听说是酒坊女掌柜?”皇帝龙颜不悦。越王笑得坦然自若:“回父皇,正是。儿臣在想,既然有做点心的藩王,为何不能有卖酒的王妃?”“听说,她还是个寡妇?”龙颜又黑了几分。越王又笑了:“儿臣是个鳏夫,她是个寡妇,正好凑一对,天造地设。”那日若非皇后极力制止,恐怕皇帝会把案上笔筒、笔架、笔洗等物统统丢越王头上。可最后,皇帝目视越王送来的点心,有芋泥香角、蛋黄酥等依照他口味制作的咸味糕点,似记起久远回忆,龙颜漫过淡淡的遗憾和暖意,遂让了一步。——可娶,但不册封。越王深知不好再争,一心把魏紫娶过门,再见机行事。他快马加鞭赶回江南,连王府也没回,连夜跑到长宁镇秦家。今日等她等了小半日,他一直纠结于如何开口,看得出她已完全接纳,是以借机撩拨。如今佳人在怀,他的心才真正安稳。如他所料,魏紫对于册封之事毫不在意,但他真心想给她个封号。…………二人情投意合,婚事迅速提上日程。魏紫娘家的兄嫂早已听闻越王三番五次到秦家东苑小住,背地里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说魏紫守寡也不安分,搭上个王爷,落得没名没份的下场……眼看越王准备迎亲,却不曾听说魏紫有封号,他们又开始编排魏紫出身低贱,到了衢州估计只能当姬妾或外室。而今,亲眼目睹越王按照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娶魏紫为继室,且越王府连个侍妾也无,勉强闭上嘴。越王自发妻离世后,洁身自好,钻研点心,编纂书册,此时娶了意中人为妻,恩爱有加,懒得理会闲言,安心留在府上,如常处理公事,做做点心,小日子过得极其舒坦。倒是魏紫,一下子多了许多人伺候,“夫人”前、“夫人”后,闹得她很不自在。小豌豆毕竟非她所生,自魏紫出嫁后,他长居杭州贺家,随秦茉生活。魏紫纵然万般不舍,可今时不同往日,没理由留继子在王府陪她。越王懂她,得空带她到杭州游玩,又偶尔回长宁镇小住,让这对继母子有机会团聚。夏去秋来,这一日,容非夫妇初次携同小豌豆来衢州走访亲友。一月不见,魏紫和秦茉姐弟自是无话不谈,兴致高昂;容非则细看越王府上的书画古玩,满心沉醉。越王交待几句,匆匆离开,竟没像以前那样陪小豌豆玩耍。此举难免让魏紫多心,是孩子的到来让他难堪了?不明真相者,或许会误认为小豌豆是她亲生。不论在长宁镇,或是在别处,终究不能与越王管辖地相比,在此,他必须保持足够的威望和尊严。魏紫心中涌起惴惴之情,安排容非夫妇入住后,忙询问下人:“王爷去了何处?”“回夫人,王爷适才自个儿回寝居,勒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魏紫的心一沉,领着巧儿,快步回院落。院门外整整齐齐站了一圈人,均说王爷不让他们在里头伺候,魏紫见状更觉不安,留巧儿在外,自行提裙挎槛而入。卧室,空无一人;书房,连灯火也无;浴室,没半点声响。唯一可能——传膳前中转、加热的小厨房,魏紫小碎步绕至后院,果真发现,越王换了身朴素袍子,站在小厨房内,手拿滤网,过滤一团糊状物。“王爷为何跑这儿来?”魏紫满脸疑惑。越王手上动作不停,微笑道:“不陪他们多聊一会儿?本王做好点心便去。”魏紫见他容色如常,并无不满,安下心,捋袖子道:“需要帮忙的吗?”“嗯,把那模子拿过来。”魏紫依言照做。“擦擦汗。”魏紫取了帕子,替他拭去额角汗水。“再亲一口。”他面不改色。“不正经。”这次魏紫没搭理他。越王也不强求,专注做着手上的活儿,让那团豆糊变得更细腻,再放入糖粉拌匀,继续加热。魏紫含笑凝视他一丝不苟的侧颜,回顾相识以来的大大小小事件,唇角弯起浅笑,以致于根本没注意他做的是哪种糕点。待他把糕点脱模,她才惊讶地发现,他做了八个晶莹剔透的牡丹花形水晶糕,每一片花瓣都是半透明的紫色;另有四个豆荚形状的绿色糕点,和雪白茉莉花香的团子。每一种都趣致可爱,清香四溢,可见费了不少心思。“豌豆荚模子刻了好久,迟迟没用上,这回孩子来了正好。”越王小心翼翼将糕点放置在白色瓷盘上,左看右看,甚是满意。魏紫本想问他何以把下人驱至门外,转念一想,这牡丹花型的水晶糕,大抵源自长兴酒楼的秘方,他曾允诺过不外泄,因而自己一个人在小厨房折腾。她悄然上前两步,踮起脚尖,凑到他腮边一吻。越王惊喜交集:“怎么了?”魏紫抿唇一笑:“谢王爷关爱孩子。”越王放下瓷盘,拍去手上粉末,挽起她的手,笑吟吟地问道:“那……夫人何时为本王生个小娃娃?”魏紫想起他近来夜里的不节制,脸颊滚烫,低声应道:“妾身可生不出小牛和小马。”越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柿子,塞到她手里:“那……生个小柿子?”什么小柿子!魏紫张口欲问,忽而觉察,这三字和“小世子”同音,莫名眼眶一暖。他曾说过,若她诞下男婴,依照律例,理当为世子,并承袭爵位。届时,他将借机为她讨个封号。“我有何好处,值得您如此相待?”她轻轻靠在他肩头。越王大手往她纤腰一拢,略带幽怨:“一开始,本王只想报救命之恩。可你又不给机会,本王唯有暗中盯紧你,再伺机而动。盯久了,看着顺眼,不知不觉惦记上了……唉,本王也很无奈啊!”听这不情不愿的口吻,魏紫目光流转,睨了他一眼,正要揭穿他的口是心非,忽觉腰上的手更紧了些,遂笑着把话咽回去。作者有话要说:【越王vs魏紫】嗯哪,其实越王有一丢丢切开黑,你们发现了没?如无意外,再写一个容小非和茉茉的婚后小日常,就全部完结啦!特别鸣谢:萌蛋蛋扔了1个地雷小芽儿扔了1个地雷谢谢两位小可爱。第100章 番外五十月初, 听闻魏紫怀了身孕,秦茉喜不自胜。遗憾诸事忙碌,只能让人捎礼物送去。如今长宁镇的生意由她和贺家管事共同打理, 在她婚后一年中, 过度平稳。因她婚前被青脊下过药, 筑昀和府医为了安全起见, 皆让她缓两年再怀孩子。是以她比魏紫成亲早半年,腹中仍一直没有动静。嫁入贺家后, 她费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容非的小癖好,不由得感叹,婚后生活与热恋时当真两码事。譬如,他执意让她梳对称的发髻,插上对称的发簪。譬如, 他府上一切,按照一定规律摆整齐;如若乱了, 他便浑身不自在。譬如,府中厨娘切菜、盛菜,会尽可能迁就他,把菜肴弄规整, 排成各种对称的形状。更甚者, 他连躺卧床榻上,也喜欢躺在正中间。在长宁镇时,秦茉没觉得这家伙严重至斯。事后方知,出门在外, 不对称的事物会教他产生警觉;在符合审美范围内, 他更觉舒坦,因此家中诸物全凭喜好放置。贺家人熟习他的兴趣, 自然无碍。但秦茉与他相识、相处时日不长,起初难以习惯。出于种种原因,秦茉并未把全部家当搬到杭州,秦园和主院依然保留原样。容非对此感到彷徨:“你是怕被我欺负,想要留退路么?”“不然呢?”秦茉埋头于书房账目中,直认不讳。自父母叔婶去世,她惯于自我保护。尤其家境与容非差距甚远,真正全然融入贺家,起码要三五年。在此期间,长宁镇依然是她的根,绝不轻易割舍。“明明是你欺负我!”容非直呼委屈,绕至她身后,俯身从背后抱住她,笑嘻嘻补充道,“我欺负你的方式,只有那一种。”秦茉想起他的百般纠缠,桃花色漫上两颊,啐道:“什么一种!明明……好多种!”“这时你倒抱怨?昨晚怎就……”“哪来那么多花招?”“你忘了去年送我一套册页?后来我命人寻了几套类似的,嘿嘿。”秦茉那回没细看,不慎将图册赠予他,还说了句“特意找来,供他玩赏临摹,消遣娱乐”,简直成了人生一大污点。她正要回话,猛地记起一事,急忙挣开他双臂,抬头觑向四角横梁:“慢着,南柳或北松……不在吧?”“傻了吧?南柳和柳丫头搬到满家弄,一个月才回两三日;北松多在屋顶而不在室内。”他试图让她放宽心。秦茉警惕之意未退。“别闹,我要计算这批药材的量,你忙你的!”容非本想示范一下新“花招”,见她推拒,努了努嘴,自行回到案前作画。日影倾斜,从门外透进金色光芒,勾勒出她精雕细琢的眉目,使她娇润唇瓣如丹果诱人。容非偷偷画了她的小像,越画越饿。打算唤楚然拿吃的,忽见条案上置了几个水梨,便以壶中茶水洗净一青瓷盘,又拭净小刀,一丝不苟地削皮、去芯,将梨肉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并仔细摆好,送至秦茉跟前。秦茉左手劈劈啪啪地打着油梨算盘,右手提笔记录所需份量,对容非端来的水果不屑一顾。容非见她毫不理睬,遂以竹签扎了一块,送到她嘴边。她樱唇微张,含入口中,咀嚼吞咽,朝他甜甜一笑,以表谢意。容非受到了莫大鼓舞,开始不断投喂,一块接块。秦茉满脑子都是配方和比例,一不留神,被他塞得转不过腮。好不容易咽下去,她慌忙制止他:“成了成了!我的七爷,请去画您的画,别来烦我。”容非从她刻意疏远的语调听出不耐烦,灰溜溜端着盘子回到自己地盘,重新画他那专心致志的夫人。柳眉杏眸,瑶鼻檀唇,手如柔荑,无处不诱人。嗯,认真专注的媳妇,自信而坚定,真教人垂涎。········································数日后一早,容非听揽月楼掌柜、几家客栈、茶庄、棋社、首饰铺子、书画馆的负责人、以及开发茶田的柳莳音等人分别汇报近日情况。见时辰差不多,得去赴唐氏丝绸庄的邀约,他便派人去催仍在梳妆打扮的秦茉。不多时,丫鬟急匆匆赶来:“七爷,夫人说,有急事,去不成。”容非狐惑,七八天前便定好的午宴,为何说不去就不去了?他大步回卧房,听说秦茉在书房,只好赶至过去,亲自问问情况。院内除了翎儿,还有四五个秦家酒坊的师傅和仆役,外加贺家三名下人,见到容非,齐声招呼。“七爷!”容非心下暗忖:该不会是……酒坊出什么大事了吧?他快步入内:“怎么了??”秦茉前些天配酒的药材份量计算出错,平白无故多进了一批杜仲、黄芪,而杏仁和当归又不足,正焦头烂额。乍然见了容非,气直接撒他身上。“都怪你!铁定是你在旁捣乱,害我连这么简单的数也弄错了!”那天正赶上她每个月最忙碌的三五天,被容非闹得心不在。原想再核对一遍,偏生他坐不住,对她耳鬓厮磨,上下其手,最后账目被丢在一旁,不了了之。而今出了差错,诸事耽搁,她得从头核算。容非听说不过是算错数,心中稍安,见她动怒,哄道:“我陪你一块儿重算。”“不许过来!离我远一点!”秦茉气在头上,她一贯以细心为名,愚蠢错误几乎不曾犯过,害得下人两地来回奔走,本就过意不去。听得容非又要“陪”她,更是窝火。二人婚后情深爱笃,纵然双方性格强硬,往往互相体谅,各自让步,起不了多大争执。今儿,外头站了七八人,自是能听清夫妻二人的对答。容非被她陡然一吼,不悦之情浮现。于他而言,秦家生意再大,也不过是一酒坊。他的妻子竟为一丁点小事,当着外人冲他大发雷霆!教他面子往哪儿搁?定住脚步,容非皱眉:“差多少银子?我补给你就是。”秦茉一听,怒火更盛:“是!我就一小商小贩,不及你财大气粗,动不动甩银子!”秦家酒坊不似贺家多年运作成熟。魏紫嫁了越王,小豌豆还年幼,酒坊老师傅只会酿造,别的均管不来,大小事务还得秦茉来操持。她无法像容非那样,把各处事务交由几名心腹打理,凡事只能亲力亲为,反倒不如家大业大的夫婿自在。她也知家族小生意在容非眼里不算什么。要强的她不甘心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舒适生活,因而加倍努力,以求多开几家分销酒馆,让自己变得更好,才不至于被人说她严重高攀。一旦用心经营的事业有了阻碍,她会更为受挫。容非曾想过给她支援,被她婉拒了。既然她高兴,他就由着她了。但这一刻,书房中的冷冽气氛,提醒他,即便他待她千依百顺,在她心中,还远不如酒坊的生意。“成!不打扰了,免得阻碍你家酒坊蒸蒸日上的好生意!我赴宴去!”他青白袍袖一甩,转身抬步。踏出书房门口,兴许是屋内昏暗,他忽觉门外秋冬交替的晴空分外刺目,迎面而来的凉风,瞬即寒彻了心扉。去年,他曾允诺,从今以后,他会尽己能,放下骄傲,可方才,他似乎又犯了老毛病。他正想转头回书房再哄哄她,对上院中仆役深意难明的眼神,他一咬牙,大步离开。···························“唐氏丝绸”乃杭州城内赫赫有名的老字号,大小分好遍布全国。众所周知,唐氏虽保留金字招牌,但掌管者为京城的皇亲国戚。其尊贵地位,使得大商家礼让有加,小商家趋之若鹜。数年前,唐家举办盛会,容非因贺依澜离世,不曾参与。去年又撞上他自己的婚宴,未能赴会。原以为今年能携同夫人赴宴,却因小小争执而被迫孤身前往。觥筹交错的宴席间,容非以贺家家主身份落座于主席,谈笑自若,维持以往的翩翩风度。实则,心事重重,无心饮食。当唐氏东家以歌舞形式展示今年新制的丝绸面料时,容非神思不属。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