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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此多娇》TXT全集下载_24(1 / 1)

哇,听上去就好厉害。棠觅露出敬佩的目光。楚芸微微一笑,“不知如何称呼姑娘?”棠觅下意识站直了些,朝她挥挥手,却发现手里是满满当当的糕点。她羞赧地笑了笑,“楚大夫叫我小棠就好。”楚芸应道:“好。”“言听,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楚芸道。陆无离颔首。棠觅跟着陆无离回了屋子,将糕点放在一边,她直觉陆无离有话同她说。果不其然,刚坐下,陆无离便道:“明日过后,我便要同高将军启程前往九云关,此次战事紧迫延续到关外,地方偏僻贫苦,不适宜带着你。”一想到这一分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棠觅虽失落,可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故作镇定道:“我无碍的,大人此去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陆无离定定地看着她,轻笑了声:“别太失落,最迟不过半年。”她没什么底气:“我没有……”“若是实在太想我,”陆无离将她拉到身边来,把玩着她的手指:“可命人送去书信。”不知怎么的,听他这样说,棠觅心悸了下,一阵疼痛的感觉。好像本来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一听他的低低的,带着笑意,显得有些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尤让人觉得不舍。于是原本没想说出口的,也脱口而出:“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京城等着大人,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大又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做甚打发些时间。”陆无离倒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闻言一笑道:“我们虽人在九云关,但前线伤残较重人士会运回来,楚姑娘就是负责医治他们的。包括研究一些便捷的药膏送往前线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棠觅眨眨眼:“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跟着楚姑娘学医?”在军中商议了一整天的事务,陆无离似是觉得疲惫。他坐在椅子上,将棠觅拉在身前,双手游蛇般圈着她的腰肢,头靠在她腹部,轻轻吸了口她身上的清香。而后,他像是低叹了声:“随你心意,你若不想就随便找些事打发时间。”半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随时都可以爆发战争城防失守的地方,时间就会显得尤为漫长。“我愿意的,”她咬唇迟疑道:“只是大人真的一次也不能回来吗?”陆无离轻笑了声,忽而抬眸看她,眼眸点点笑意微闪:“这还没走就开始不舍了?”至此,棠觅也没半分想要藏匿少女娇羞的心思了。明明白白地点头承认了:“我就是现在就舍不得了。”顿了顿,她眼角微微下压着:“可是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明知她有几分故作之疑,陆无离还是微有触动。他圈在她腰间的胳膊稍稍收紧,随后他似叹非叹道:“知道你如此喜欢大人我,倒也不必说得如此明显。”棠觅:你才是不必说得这般明显吧。好好的不舍情绪愣是被他这话说得散了大半,惹得她耳根一红。陆无离笑了声,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红绳给她手腕系上。棠觅盯着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陆无离眼眸幽深:“这是我娘在我幼时给我戴着的,如今将它交给你暂为保管。”棠觅瞬间觉得整只手都重了起来。陆无离见她表情倏地肃穆,调笑道:“不必如此紧张,只是为了让你睹物思人。”棠觅:“……”——陆无离离开的那天,天色阴沉,举目不见暖阳。天空虽无乌云,却沉闷的叫人心头发慌。他一身红衣,骑着骏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万千兵马。城门外,他忽地拉马回眸。棠觅眼眶发热,眼圈周围红通通的,似有酸涩的水涌向心脏处,令她窒息难受。她忽地抬手,朝那红衣清风男子挥了挥手。大人,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大约是陆无离提前同楚芸打过招呼,棠觅从城门口回来后,楚芸便将药材交给她,并且嘱咐道,让她在一天之内将所有药材的摆放位置记清楚,三天之内,将所有药材的外形和功效牢记于心。战时紧急,伤患不断,棠觅由起初的生涩到渐入佳境。慢慢上手之后,每每跟在楚芸身后见到每一个伤患伤势好转后,便是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至于思念之情……起初陆无离才走的时候,她当真有茶不思饭不想,可很快,楚芸交给她的任务逐渐加重,她只能投身其中,分不出过多的心思去想念远在九云关的陆无离。之后她又研究出不少简易食谱供士兵们食用,既方便又能够补充营养。一天的时间里,似乎也只有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榻上,在脑子里面一次又一次过一遍楚芸交代的事情是否已经办妥,今日又学了哪些东西,哪个伤患的伤势可有好转,明日该给他用什么药。这些一个个的问题想完以后,已经步入了深夜。只有这个时候,大脑放空下来,她才不可控地想起远在他方的人。可她已经很累了,总是在脑子里描绘他的样子,想象他的长相,每次还没描绘完便睡着了。然后一觉睡醒,又开始新的一天。长此以往,日复一日。树叶绿了又黄,天气渐冷,早晨起来时看着外面的寒霜。棠觅恍然发现,转瞬之间已经过去了半载。她转身回去加了件衣裳,穿衣时坐在榻上微微发着呆。半年过去了……他还不回来吗?……加好衣裳,棠觅去了药房。楚芸起得比她还在,已将炉上的药熬制得差不多了。棠觅走到她身边,打开药材柜开始配药。“小棠?小棠!”“嗯?”棠觅思绪回笼,下意识回头,却因动作幅度过大,将手中的药材抖落了几片。她连忙弯身捡起来,满脸歉意道:“方才在想事情没仔细听,楚姐姐再说一遍吧。”楚芸弯唇笑了,一眼看穿她:“你近来可是经常失神发呆呢,让我猜猜是什么事?”棠觅:“……”楚芸神色饱含深意,棠觅低眉垂眼面红耳赤,手里拨弄着药片:“楚姐姐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今日好不容易悠闲了些,有功夫闲聊,楚芸自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我猜呀,如今半年已至,言听怎么还不回来,也不想想这儿有人茶不思饭不想了呢!”棠觅羞恼地跺了跺脚,别过头去:“楚姐姐呀~!”楚芸摇头笑了笑,没再逗她。过了半晌,楚芸搅动着煮滚的药汁,没了声音。棠觅眼神飘了飘,忍不住喃喃道:“都半年没见了……”“半年?”楚芸停顿了下,回头疑惑问道:“我记着上次不是还见过?”这话倒是让棠觅迷糊了,两眼懵懵的:“啊?什么见过?”楚芸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扭着头道:“就是上次你染上流感啊,言听不是回来看你了”棠觅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大人回来看他了,但是她却不知道?楚芸回忆起那晚的事情,她睡得并不安稳,迷糊醒来时有些担心,便提着灯笼打算再去看一眼。那时夜幕漆黑,撞见那人身穿冷甲,正在将面具的系带绑紧。她瞥见他的动作,意识到他方才在里面,是没有面具遮面的,握着灯笼的手指微微蜷缩。他们对视了眼,他朝她点点头。之后他离开,她也没再进去。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倏然一笑,几分苦涩混在热意腾腾的暑热夜晚,顺着微风轻轻散去。半息过后,她转身回去。楚芸弯唇:“那天晚上,我想着再去瞧瞧你,恰好便碰上了。”棠觅微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这半年来,她跟着楚芸学得了医术,已经可以独自医治伤患,为他们开药,调理身体。为楚芸分担了不少。过程是艰辛的。她记得正是暑热之时,边境忽然爆发流感,城中大大小小的医馆早已是人满为患。她和楚芸戴着棉布覆着面,穿梭在病患周围。不仅要为前线的伤残士兵医治,还要时刻关注着流感的病情。然而很不幸的,她也得了流感。那一天,楚芸见她面色通红,咳嗽不止,知道她也是被传染了流感,为她开了一副药后,却也不能不管其他人,只能让她暂时睡在屋内,待她忙完再回来看她。白天病情还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到了晚上,楚芸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棠觅知道她累了一天,于是强忍着胸腔与喉咙的不适催促着楚芸回房休息。楚芸推辞几次,耐不住她也确实疲累,还是回了房,临走前嘱咐她若是病情加重太过不适一定要出声唤她。棠觅微笑着应了。陆无离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和楚芸相携着,起初楚芸对她还生分得很,不大爱同她讲话,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楚芸也对她慢慢热络起来。有时候,她觉得,她们现在这样也像是亲人一般,在忙碌中,孤寂中相互取暖。楚芸走后,屋内只余棠觅一人,她终于抑制不住地疯狂咳嗽起来。咳嗽过程中,那种强烈的呕吐感占据着她。她精疲力竭,瘫软地躺在榻上,拉过被褥盖过头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默默地,控制不住地思念起一个人。在这样无助的时刻,在她觉得太累觉得自己难以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起远在他方的,那个只要出现在眼前就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人。她给他写过书信,可前方战事紧急,书信送过去要七八日,回信她收到手又是七八日,实在耗费时间。久而久之,双方都将此事给忘了,不再书信来往,反正……他们都是报喜不报忧。反正每次看到他的笔迹,她总是会失神好久,之后后劲太大,只会更加思念他,需要好几日她才能够将情绪调理好。她一日日在忙碌中,盼望着见面。她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泪水滚滚,骤一破闸便再难以关上。不知哭了多久,枕下湿了一大片;不知咳了多久,浑身滚烫,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她睡了过去。大约是太过思念某人,她在一阵急促的咳嗽后,好似被环在温暖的怀抱中。没有熟悉的味道,只有血腥和汗水的刺鼻气息。却意外地让她感到安心。还有一只温热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似乎想要靠这样的方式减轻她的痛苦。好像对方很心疼她。那一瞬间,她恍恍惚惚地掀开了眼皮,迷蒙中人影在眼前重叠。她好像看到了一张极其好看的,朗月清风般的男子面庞。不等她仔细看清,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保持清醒了。后来在不断尝试各种药物后,她病情好转,她将那当作是一场梦。而如今,楚芸说那天晚上她碰见了大人,所以那晚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梦境,是真的?那个俊美的男子是大人!棠觅短暂的错愕,其实过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太记得清当时出现在眼前的模样。那时她本就因感染流感意识涣散,看得不清,只隐隐预约能辨出个轮廓,但仅仅只是个轮廓,也能瞧得出来是多么俊朗的一张脸。棠觅深吸了口气,苦着脸没忍住原地跺了几脚。她居然错过了大人回来!还错过他摘下面具的时刻!楚芸不明白其中,莞尔一笑道:“放心,你没瞧着最近运送回来的伤患都比以前少了许多吗?”楚芸敛去眼底的神色,垂眸提醒她:“快回来了。”但愿吧……话题打开后,棠觅注视着楚芸的笑脸,迟疑不定,末了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却迟迟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楚姐姐,你和大人很……相熟吗?”楚芸微顿,半息后才轻声道:“我也是京城人士……我母亲是长公主手下的医女。”棠觅点了点头。楚芸以为她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和……言听从前并不相熟,以我的身份也同他说不上话。是后来长公主……之后我母亲去世以后,我才追随着言听来了这边境。”棠觅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只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姐姐,其实我一直疑惑的是长公主……到底怎么了?”长公主的事情在京城好像成了一件“不可说”,世人只提陆无离陆世子,却从不提长公主与其驸马爷。不像是不提,更像是不敢提。长公主在陆府,也同样是众人的不可提。楚芸略略惊诧,她竟然不知道?他没和她说?棠觅像是瞧出了她的疑惑,憨笑道:“我和大人相识并没多久……”楚芸却只想苦笑,相识没多久就已经可以看出对待她同旁人的差别了。她还以为陆无离今生都不一定能碰到他愿意与之温柔的女子,可见这样的事情还是看缘分。楚芸回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萧国倾国倾城的女子,那时若是有人提及,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当今长公主。世人却只是闻名不见其人,听说长公主喜欢聪明才子,不少读书人暗搓较比,想要争得功名,娶得佳人。可是没过多久,朝中便传出长公主已有心上人。且那心上人还是长公主前往寺庙上香时,在途中偶遇的贫苦书生。传闻书生相貌极佳,谈吐不似本土人士,说话幽默风趣。会做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小玩意哄长公主开心。还听闻他的一双眼睛,不似常人或棕或黑,他的瞳孔是蓝色的。后来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民间那些男子口中便变了味,说他是妖物转世,怪物投胎。然书生名声再不好,只要长公主喜欢。纵然当今的圣上,那时的年轻皇帝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在唯一的姐姐长公主的执拗下,书生还是成了驸马爷。长公主成亲以后,搬往公主府,并为书生特地建了一座以书生为姓的陆府。二人很快有了孩子,给孩子取名无离,寓意一家人永远一起,没有别离。不论外界声音多般嘈杂,日子过得依旧幸福美满。然好景不长,当时的萧国根基不稳,边境战事屡战屡败,萧国军队节节败退,丢了好几座城池后,萧国举了白旗,主动同荆国示好。本以为要几番周折,谁知那荆国皇帝似是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一口应下后,派使臣前往萧国。在大殿之上,一口咬定要萧国长公主和亲,便可退兵歇战,两国以后便是友国。此番要求引起轩然大波,皇帝说明长公主已经成亲并育有一子后,使臣依然坚持己见,绝不换人。使臣给了皇帝一日时间考虑,可就在那一日当晚,长公主府惨遭祸事。书生驸马死于刀剑之下,原本尚在幼童的陆无离险些也惨遭毒手,是长公主以肉身阻挡,才救下幼子一命。之后,皇帝再没有理由拒绝,长公主也自愿和亲。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她的孩子。一夕之间,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年纪轻轻的陆无离搬去陆府,由宫人照看。皇帝对他愧疚,无论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可等陆无离长大后,却选择了远离高官名利朝堂,只身前往战场,在边境同其他任意一个跃跃欲试的冒犯者厮杀。成了一个冷漠寡情,刀口舔血,于名利不屑一顾的陆世子。了解了前因后果,棠觅指间掐着药片的手指不自觉用力,生生将药片一分为二。她一直觉得自己丧父丧母,孤苦无依,可是陆无离又比她好在哪里呢?她没了父母,他也没了父亲,和母亲两国相隔;她上一世惨死,他遭受万箭穿身。更需要慰藉的,明明是他。棠觅心口泛起一阵酸涩,堵在心头甚是难受。一席话说完,楚芸也似发怔,思起她那在夜里倒下同样没再站起来过的母亲……☆、第六十四章楚芸的一句“快回来了”棠觅记了好些天,可好些天陆无离也没回来。又是一月过去。这天夜里,棠觅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由自主地响起那夜的感觉。她被人搂入怀里,被温厚的手掌轻抚背脊,以及那张俊美却陌生的面孔。又是一个难以自抑想念他的夜晚。想起楚芸白日所言,心口又似被揪起来,一阵一阵地心疼他。不知失神了多久,床上的人儿意识逐渐涣散,呼吸绵长平稳。画面一转,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落入眼底。睡梦中的棠觅眉头一皱。她站在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中,无措地朝四周看去。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屋里睡觉吗?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震震马蹄声,紧接着画满又是倏然一转,如同上次的梦境一般,她再次看到千军万马蜂拥而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千军万马,一样的举着萧国战旗。本以为还要再经历一次那般梦境,棠觅忽地惊醒,杏眸圆睁,如一次次的噩梦骤醒般,大口大口地呼吸。她颤着手捂在心口,按住狂跳的心脏,忍住心悸,强迫自己放下后怕,镇定下来。为什么又会做这个梦?棠觅朝窗外看去,漆黑的夜空,一轮冷月在窗口露出一个月牙边。为什么在这个关头?算算日子,如果九云关此刻正在下着大雪,如果是梦中那样的场景。所以……梦里的一切还是会发生是吗?棠觅承认,她这半年来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这一世有太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叶笙兰死了,她还活着,萧慎身边也有个长得似她的女子陪伴着,她以为有了这些改变,曾经梦里的画面不会出现。可是今天再次梦到,是不是上天给她的暗示?棠觅越想越是心慌难耐,在这样的深夜中,望着窗外的那轮冷月,陷入了沉思。……楚芸一早醒来,在药房里待了大半晌,忙活了好一阵,都没有见到棠觅的身影。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往日这个时候棠觅应当早早便来了才是。这么多些天,除了生病外,她未曾见过棠觅缺席。楚芸将炉子上的火添了添,解下了围裙去寻棠觅。她的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眼便瞧见了压在砚台下的信纸。信纸寥寥数语,交代她只身前往九云关之事。楚芸将信纸折好收起,目光悠长落向屋外。天色阴沉。——前往九云关,是棠觅担忧之下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又像是为了印证她梦中的预知真实,刚启程半日的路程,天空便飘起了簌簌雪花。为了赶路,她选择了乘马,速度快起时,寒风化如刀子,一刀刀地割在脸上任意一块露出来的肌肤上。刺得生疼。雪下得越来越大,她戴上斗笠,日夜兼程下终于离九云关愈来愈近。可这雪也下得愈来愈大,犹如鹅毛,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将九云关外塑造成一片雪原,同她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关外有驻守的士兵,远远听到有马匹声,却只见一人奔来,狐疑地顶着来人方向,同时也提高了警惕。直到距离拉近,才发现竟是个女子。随后那女子在不远处下马,牵着马匹疾步走来。士兵上前拦住,“来者何人?”也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杏眸圆圆,眼尾微挑,肤白似雪,身后雪原更衬得她周身笼了一层神祇之光。那女子朱唇微翘,眉眼含笑:“这位大人,我是来寻陆大人的。”棠觅一路赶来,嗓子被寒风浸的微哑。士兵生起一丝怜惜之心,“你是谁?找我们陆大人有何事?”棠觅正思索着怎么解释,不远处走来换岗的士兵,他一见棠觅,两眼一睁,快步跑上前来:“棠姑娘!”棠觅闻声望去,见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那士兵自不指望能记住他,自报家门道:“大半年前,姑娘和大人从京城出发,我便是其中随行之人。”说着,他目光不由自主下滑,落到棠觅的肚子上。棠觅没注意到他偷偷大量的眼神,只心下一喜,这下正好不用解释了。跟着他进去以后,棠觅直奔主题:“这位大人,不知陆大人在,可否带我过去?”“这个……”士兵犹豫了下,“姑娘还是先去安顿下来吧。”察觉到他的异常,棠觅没多想,只当是陆无离有事在身,便先入了帐篷。进去以后,她看到熟悉的紫色衣衫才似有所觉这里是陆无离住的地方。可是……他既不在这,又在哪呢?她这次来是要同陆无离说她再次所梦之事,经不起耽搁。可棠觅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陆无离归来。她本就日夜兼程,几日没睡个好觉,此时在温暖的帐篷内,似乎还有属于他的气息被包裹着,只觉得浑身疲累。就着他的床榻倚着睡了过去。而外头岗哨处,士兵们围聚在一起。“没错,方才瞧着肚子平平的,我绝对没看错!”“那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已经生了?”“也不无可能啊,距离上次已是大半年了,怀胎十月,肯定已经生了!”着士兵越说约笃定。“不知是男是女呀。”“管他呢,总之恭喜咱们大人喜当爹!”“唉,也不知俺啥时候能回家和俺媳妇造个娃出来玩玩……”……棠觅一觉睡醒已天色已暗,她睡得太久,头略有昏沉。缓了片刻后,她才起身。帐篷内很是安静,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棠觅心有不安,环视一圈后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很巧合的是,她又碰到那个认识她的士兵。棠觅喊住他,“陆大人究竟在何处?我有要事告诉他。”士兵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棠觅再问了遍,语气略急。士兵两眼一闭,咬着牙一咕噜抖出来:“大人他受了重伤,在此地不远处的温泉内,泡着药浴。”至于一直瞒着,一是不想这姑娘担心,二是大人只告诉了他们几个亲信,嘱咐此事不可声张,避免敌军趁机开战。在棠觅的不断要求下,士兵还是带着她去了。温泉附近冒着腾腾雾气,视线朦胧。棠觅走进去,先是唤了声:“大人?”“……”无人应答。她又继续往氤氲的白气中走,终于看到了温泉中似有身影。她脚步快了些,“大人!”那背影动了动,棠觅越走越近,盯着那背影,在岸边停了下来。棠觅忽道:“大人,你前几天给我写的信我收到了,但阿觅许久不见你,甚是想念,便亲自来了。”顿了顿,她温声说:“大人不回头看看我吗?”须臾后,那背影终于再次动了动,“我……受伤了,泡着药浴不便见人。”“你撒谎,”棠觅往后退了一步,笃定道:“这些时日你根本不曾给我写过书信,你根本不是陆大人!”即便他声音学得再像,不是陆无离便不会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棠觅谨慎地后退,抽出腰间圈着的软鞭。这是她医治一位伤患时,那大叔精于此道,特地做出来赠送给她的。此物柔软有力,防身极好。“你究竟是谁!陆大人在哪!”她甩了一下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尤其刺耳。那人叹息了声,抬手扯过一旁的衣衫穿上,在水中缓缓转过来,露出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孔。棠觅惊诧:“朗大人,怎么是你?”朗逸也很想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棠觅尴尬地收起了鞭子,目光四巡,疑惑道:“你在这,那大人呢?”朗逸从水中飞出,稳稳落在岸边,水滴顺着他衣衫落下,砸在地面上浸湿了一大片干地。朗逸无奈道:“公子并不在此。”棠觅微愣:“那他在哪?”“在……”朗逸犹豫了瞬,“京城。”————太子府。萧慎从美人榻下,转身去了书房。“殿下,两万兵马已经到了九云关外了。”萧慎点头,“陆无离人呢?”“属下已经命人再次查探了,确实身受重伤,一直在温泉中泡着。”萧慎心情大好:“如此机会,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与孤的军队抗衡。”“只是……若是被圣上知道了……”萧慎眼光扫过去,不耐道:“我是他的儿子,他还能杀了我不成?孤是太子,是储君,那位置日后都是孤的,孤想杀一个孤儿还不行了?”“况且是陆无离自己求兵支援,那时刀剑无眼,战场上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吗?”“殿下英明。”男子垂着头,于阴暗下,扬起了唇角。此后,萧慎禀退了手下,独自一人在书房中饮起酒来。几杯烈酒下肚,他盯着眼前的烛火轻轻笑起来。随后笑声愈来愈大,像是发了狂般仰头大笑,笑得面色发红,眼角挤出眼泪,却还是不停地大笑。与此同时,太子府周围涌入一群黑衣人,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帷帽,身手敏捷,几乎落地无声。于太子府中像是织了一道网,随着慢慢收紧,将太子府牢牢圈住。书房中的萧慎沉浸在陆无离终于要死在他手上的喜悦中不能自已,全然未能察觉到外面异常。他笑着笑着,书房门骤然被人破开。笑声戛然而止。萧慎脸上的笑容僵住,正欲发作,却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倏然顿住。“陆无离!”他失声。☆、第六十五章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这人会出现在他面前。萧慎手中的酒杯跌落,嘴唇微微发颤。他不是应该在九云关吗?他不是身受重伤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萧慎很快镇定下来,厉声呵斥:“陆无离!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竟敢擅闯!”陆无离恍若未闻,抬步踏入。萧慎察觉到不对,怒目而起,“来人呐!来人呐!”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望着眼前一步步走近的人,萧慎终于开始心慌,按在桌上的手隐隐颤巍。陆无离将这收入眼底,轻笑了声,“慌什么,方才不还笑得挺开心?”萧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椅子绊地趔趄了下,正好倒进椅子里。气势陡然又降了大半截。陆无离在桌案前停了下来,拿起那白玉酒壶看了看,随后倾斜着瓶口,酒水顺着壶口洒在地上。他掀了掀眼皮:“你不是喜欢喝酒?这杯酒送你上路可好?”萧慎怒道:“陆无离!孤可是当今太子!孤可是储君!你竟然想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不怕我父皇问罪于你吗?!”陆无离鼻腔中溢出一丝轻笑,“问罪?”萧慎咽了咽:“你若是此刻收手,孤便替你将这事掩盖过去,绝不与你计较。”顿了顿,他像是忽地想起什么又道:“还有,还有你杀了叶笙兰的事,孤也不会告诉父皇,此事就此翻篇,你千万别做出什么后悔之事。”这次陆无离倒是来了兴致,眉梢轻抬:“你怎知叶笙兰是我杀的?”紧要关头,萧慎只得老老实实回答他:“那日杨子晟也在那附近,偶然撞见了。”杨子晟轻功尚佳,一时没察觉到也实属正常。陆无离不甚在意:“都过了这么久了,你都不曾将此事告知陛下,你觉得我会怕吗?”萧慎道:“那是因为念在你在边境屡屡立下军功,也不便在此事将你召回来问罪。”“哦……”他尾音拖长,似是觉得好笑:“所以派了两万兵马私通敌国去九云关问罪是吗?”萧慎瞳孔骤缩:“你在胡说什么!”陆无离:“你不是串通敌国想要趁我受伤之时,让敌国举兵攻打九云关,随后你借着派兵支援的名义,趁乱将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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