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景行的语气无辜, 姜绵比他还无辜。闻言,骆景行指尖点了几下手机, 声音混在风里飘进她的耳朵:“我只是有点生气,又不是不喜欢你了。”姜绵抬眸,从她的角度看去,是对方简洁分明的下颔线条。一呵气,白雾缭绕漫过那双眼睑微垂的湛黑桃花眼, 眼尾的褶若隐若现,眸光微转间, 染上星点暖意。骆景行收起手机, 迎上她的视线:“我错了还不行吗……”姜绵淡淡说:“你哪错了?你没错啊。”骆景行:“……”这回答听起来实在很是致命。骆景行哑然半晌,费力思考:“要不我……检讨一下?”姜绵愣了愣。思考了须臾, 硬是被逗笑了,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觉得你哪里错了啊。”骆景行:“?”骆景行:“你确定你这不是反话?”姜绵忍俊不禁:“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你, 心里应该也不好受。”骆景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问题就跟“你妈掉进水里,你是先就你妈还是先救我”一样难回答。所以骆景行没作声,干脆等姜绵继续把说话完。姜绵说:“是我没有把自己的心情表达清楚。”骆景行:“……”姜绵小声说:“我以后会尽量注意些。”姜绵的嗓音轻而缓,又字字清晰。他盯着姜绵的侧脸,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就忘个精光,脑袋空白了一瞬才道。默了几秒。骆景行:“大家都是第一次,没经验很正常。”姜绵本来还想接话。结果再一琢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骆景行的表情又很正经。正经到……好像不正经的只有她一个人。姜绵半晌无言。四下无人,空荡荡的街道静的只剩下呼啸风声。骆景行也没有讲话。风吹得街道两旁的常青树簌簌作响,伴着昏黄的灯光,在人行道的石板上落下绰绰影子。姜绵踩过那道影子的明暗交接处,脑袋放空的盯着脚尖,下意识放缓了呼吸。骆景行突然开口问她:“那如果我这次没有考到年级第一,你还要不要我?”姜绵把目光收回,抬眸的瞬间便撞上骆景行似笑非笑的视线。四目相对。骆景行歪了歪脑袋,向前迈了大步,堵住她前方的路,俊朗的五官在那道光下分明,眼神澄澈。“喂,”骆景行提醒,“你怎么不说话呢?”姜绵有些手足无措,视线轻轻一扫地上的斜长影子。随着骆景行靠近,像是依偎在一起的恋人。她有片刻的慌神。也不知道是不是骆景行挡在身前的缘故,四周好像更静了,也没刚才那么冷了。姜绵神色稍显局促,移开眼:“前面有个便利店,我想去买点吃的。”骆景行怔然:“你……”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姜绵小幅度挪动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因为膝盖上的伤,显得有些笨拙。还挺可爱。骆景行哑然失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忙跟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路边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姜绵没进去,就在门口买了两根棒棒糖。和那次骆景行哄她时,放在她手心的棒棒糖同一个牌子,只是口味不同。这次是巧克力味。姜绵拆了其中一个的包装,小小的嘴巴抿了抿,把棒棒糖咬在嘴里。另一个她递给了骆景行。一边吃着棒棒糖,姜绵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小声哼刚刚在店里听见的歌。这调子被她哼得低低的,却又很欢快,骆景行哭笑不得看了眼手里的棒棒糖,挨着她坐下,不依不挠:“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姜绵不看他,哼着哼着便唱出了声。骆景行听了几句,嘴角的笑意愈发荡漾,逐渐攀上映着远处灯光的乌黑瞳仁间,问:“你在唱什么歌?”姜绵小口咬了咬嘴里甜齁了的糖,意犹未尽地舔了几下才拿出来。她举着小棒开口,嗓音也像在糖里滚过一遍。甜津津的:“爱你。”话音未落,骆景行猝不及防钳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带着深夜寒重的凉意,却在触碰到她同样泛着凉意的肌肤那一刻,如瞬间亮起的星火,带着无限暖意。骆景行紧紧抱住她,低头就吻下来。比之前还要强势的吻。情不自禁,不得章法的横冲直撞。却又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温柔的气息。手里举着的棒棒糖不小心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姜绵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那根弦,也跟着一起断了。唇舌间甜的发腻,带着可可的香气,随后又被对方绵密的亲吻给冲淡,最后只余味蕾上的甘甜醇香,逐渐发酵、蔓延。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像咖啡味。突然想起之前喝过的卡布奇诺。姜绵僵住良久没动,模糊间姜绵听见骆景行的声音,笑道:“你嘴里好甜啊。”这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十足的惬意,姜绵没反应过来,对方似是食髓知味,又亲过来。反反复复,有些缺氧,姜绵的思绪也跟着一起飘起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但又仿佛只是分秒之间而已。怎么也不会餍足。怎么可能餍足。留恋般在姜绵的嘴角又啄了啄,骆景行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这人脸皮本来就薄到不行,此刻更是羞赧地不像话,湿漉漉的一双鹿眼也微微泛着红,连带着脸颊与耳尖的那点胭脂色,实在是可爱到不行。想亲。骆景行的喉头滚动:“我还能不能再亲你一次?”姜绵垂眼,耳尖更红,毫不留情回他:“不能。”骆景行也不理,不管不顾又吻在她的额间。姜绵没吭声,任他胡闹。下一刻,头顶传来骆景行微哑的嗓音:“那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了?”姜绵想了几秒:“以后就是了。”英雄气短的滋味来得突然,骆景行蹙眉,眼里的暗涌未消:“还不能转正?”姜绵说:“我们一起考去北城吧?”骆景行愣了愣。姜绵迷茫看他:“之前刚分班的时候,你们不是写过给自己的一封信吗,听说你跟沈译他们约好了,以后一起去北城。”“嗯。”骆景行喉咙发紧,声音低的有些不像自己的。这些其实他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当时老师说要写,他便和完成任务一样,跟大家一起交上去。姜绵停顿了几秒:“我们可以一起去,考同一所大学。”骆景行:“……好。”姜绵:“那我们现在回家吧?”骆景行下意识的“好”字已经到了嘴边,立即转了弯:“……不好。”姑且离成功的曙光越来越近,骆景行调整了一下心态,反正早晚都得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骆景行都快要被自己的懂事感动哭了,思付片刻,才道:“那下个礼拜的情人节,我还有没有礼物?”姜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了很久才回答:“你要什么?”作为一名全方位的学习天才,骆景行自然得挑最对的那个答案:“你送我的,我都喜欢。”姜绵看似很认真的思考了半晌。平静问:“送一整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也行吗?”骆景行的表情瞬间有一丝丝崩裂。这个……真不行。两个人第一次过情人节,礼物为什么是这个?难道不是充满爱意的小礼物吗?就那种——看见你送的礼物,我就突然想到了你。诸如此类,听起来就很棒不是吗?似乎是猜到了骆景行在想什么,姜绵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嗓音一如既往地又乖又软:“五三不好吗?一整套也很贵的。”骆景行:“……”……好吗?姜绵说:“你每做一道里面的题,都是我在想你。”骆景行沉重看了姜绵一眼。不,不行。就算你再可爱,这事也没得商量。他才不要以后每次约会,都被对方问——你今天的题做完了吗?就很破坏气氛。一点儿不浪漫。毕竟说到底,骆哥也还是个纯情boy。而姜绵对上骆景行的眼,险些就要绷不住,笑出声来。骆景行斜睨她:“你非要送的话,也不是不行。”姜绵:“?”真的假的?骆景行说:“你每天给我亲一次。”姜绵:“……”姜绵条件反射地往后仰,捂嘴瞪他:“你流氓吗?”骆景行痞里痞气回她:“我只对你流氓啊。”姜绵嘟哝抗议:“你这样的话,我就不送你礼物了。”但是抗议无效。大佬在这种事上才不会轻易低头:“你敢送,我就敢亲。”没得商量。姜绵不理他,从兜里拿了纸巾,包着地上的棒棒糖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骆景行紧随其后,咂摸了好一阵子——“要不你还是送我五三吧。”“为什么?”“因为想亲你。”“……”作者有话要说:赚了,不虚!☆、我的小仙女今年的情人节恰好在除夕的前一天, 没过零点,班级群里就已经嗨到不行。[沈译]:明天大家要不要出来聚一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思宜]:可以啊[举手][龙娜]:出来唱歌吗?[陈博宇]:骆哥会不会来?我正好有几个题目想跟他当面请教一下。[路繁]:骆哥才没有心思管你们这群单身狗 :)[路繁]:不, 应该是我们…………洗漱好后,姜绵坐在床上做英语练习题。耳机里传出骆景行慵慵懒懒的嗓音:“果然, 几天不见你都不想我了。”姜绵哭笑不得,迫于房间外的姜先生, 把声线压得很低:“哪有。”骆景行把恃宠而骄的精神发挥到极致:“没有吗?”姜绵小声说:“骆景行, 你别闹了。”这声音轻轻柔柔着,隔着遥远的空间, 穿过耳膜,落在心上。像极了耳边呢喃。骆景行喉头一阵滚烫,一直往下烧。卧槽——他坐在电脑桌前,指尖一下一下叩在桌面,沉默了几秒才轻轻一舔后槽牙, 沉声道:“你这也太犯规了。”姜绵眼睛扫过那一长串阅读理解,有片刻的分神, 狐疑问:“什么?”骆景行说:“你居然还撒娇。”好一阵愣怔, 姜绵飞快瞅了眼紧关的卧室门。要是被姜先生听见他们俩的聊天就糟了。她咬咬唇,因为声音压得过低的缘故, 气息显得有些发颤:“我哪里撒娇了?”电话的另一端,对方不以为然回她:“你看你,又来了。”姜绵:“……”骆景行啧嘴道:“你怎么这么会啊。”姜绵简直是拿他没辙,把脸埋进双膝间, 咕哝:“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骆景行笑:“我哪样了?”这人吊儿郎当的,姜绵实在没辙,索性埋头不吭声了。随即便听骆景行说:“姜绵。”姜绵没动嘴,幽幽应:“嗯?”骆景行不紧不慢接话:“想你了。”这些天姜绵忙着陪姜先生购买年货,添置家具,连带着她房间的被褥和生活用品一起,一逛就是好几天,骆景行每回想把人约出来都没成功。听出骆景行的话外音,姜绵解释:“爸爸这次好不容易才请假回来。”骆景行自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随口回:“我知道,我就是想开学了。”第一次觉得假期如此漫长。姜绵说他:“你寒假作业写完了没,就想开学了。”骆景行慢慢悠悠道:“写不完又不会死。”姜绵:“……”这都是哪门子的鬼话……她无语:“不开学也不会啊。”“是不会,”骆景行说得特别顺溜,“但是见不到你会啊。”姜绵猝不及防懵了良久。骆景行说:“真的,我现在就有点心肌梗塞。”姜绵本准备顺着骆景行的话接下去,猛地反应回来,这到底都是些什么没有营养的垃圾话?心肌梗塞是什么鬼???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默了几秒,被随意丢在枕头边的手机嗡嗡震动。姜绵看了几眼,话锋一转:“沈译私聊我了。”骆景行:“???”骆景行莫名其妙:“他找你做什么?姜绵说:“他问我明天出不出来玩。”骆景行陷入了沉思。想了几秒,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还敢明天约你出去玩?”不想活了是吗???姜绵愣了愣,当即明白骆景行肯定是误会了,急忙道:“你说什么呢?”骆景行:“嗯?”姜绵:“他让我问你。”骆景行不满道:“他干嘛不自己来问我。”姜绵语塞,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与此同时,沈译猛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尖才继续跟人煲电话粥:“我问小仙女了,她还没回我。”龙娜爽快道:“行,那骆景行呢?”沈译:“我让小仙女去问他了。”龙娜:“啊?”沈译:“只要小仙女来的话,骆哥肯定会来。”对方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便听沈译又是一声“阿嚏”,嫌弃道:“你明天还是别来了吧。”沈译:“啥?”沈译:“我辛辛苦苦帮你组织班里聚会,你告诉我说我别来了???”“你们自己想玩就玩,凭什么我一个文艺委员还要在课余时间帮你们组织聚会,”如果是面对面的话,沈译应该能看见龙娜翻得十分标准的白眼,“而且你不是感冒了吗,传染给我们怎么办?”沈译:“……”沈译:“什么感冒,肯定是有人在想我了!”龙娜:“……”龙娜:“想多了吧你……”沈译:“我……”话已经到了嘴边,忽听耳边“嘟嘟”几下。沈译理直气壮道:“看吧,骆哥给我打电话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爱我,害——”龙娜:“……”龙娜:“噫……你们太恶心了。”而沈译已经自顾自切换了通话,还沉浸在手足情深的兄弟情里,就听骆景行问:“你跟姜绵说明天出去玩?”沈译回:“是啊,她跟你讲了?”骆景行漫不经心应了句“嗯”。沈译问:“去不去?”骆景行:“不去。”沈译:“……”这声“不去”,快得他都差点没反应过来。靠!说好的手足情深呢?!过了须臾,骆景行斟酌几番后补充:“算了,明天再说吧。”沈译:“?”骆景行沉重说:“嗯,有点忙。”毕竟小仙女也没具体说她去不去?万一她想去呢?那岂不是很打脸!你骆哥最近脸疼得有些厉害,不想被反复鞭打。而骆景行跟沈译通电话的时间,都不够姜绵做完五道选择题。骆景行的语音通话又拨过来,姜绵点下接通,问:“怎么样了?”骆景行说:“明天出去玩吧。”跟大家在一起玩,姜绵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假思索回:“可以啊。”不料骆景行嗓音转低:“不是跟沈译他们。”姜绵迷茫地没作声。骆景行说:“是我想约你。”-翌日。姜绵在衣柜前站了好久,总觉得这件不行,那件也不好,挑来挑去还是换上了前几天才买的那件红色斗篷外套,里面配黑色短裙,也是新买的。这本来应该是留着大年初一再穿的。以至于姜绵出门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的姜淮华都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手机拿远了些,问:“去哪?这衣服怎么就穿上了?”“很喜欢,想穿,”姜绵乖巧道,“班里同学说难得放假,一起出去唱歌。”姜绵的成绩向来不错,姜淮华点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都有谁。”“说了你也不认识,”姜绵思考了一下,“骆哥哥也会去。”姜淮华对骆景行的印象还不错,当即放心许多:“早点回来。”说着继续讲电话。姜绵暗自吁了口气,坐在玄关套上马丁靴,轻手轻脚出门。前脚刚下楼,骆景行的电话就打来了。对方发了个定位,就在她家的小区大门口。姜绵连忙加快脚步,不过多时,就看见了站在绿化带树下的骆景行,本来就高,这会儿穿了件黑色呢子衣,显得人更是高挑,在大街上显得十分打眼。姜绵小跑过去,不等她停住脚,骆景行就先一步侧眸望了过来。他两手揣兜,似乎是等的无聊了,直到迎上姜绵视线的刹那,眼神漆黑澄亮,唇角微翘笑了起来。“很冷吧?”姜绵搓了搓手,“等很久了吗?”“也不是很久,”骆景行无所谓道,“也就二十分钟吧。”姜绵皱眉,开口的瞬间不知不觉就带上了点心疼的语气:“都说了让你晚一点过来。”骆景行本来是想替姜绵暖手的,但又觉得在人家的家门口,好像太明目张胆了点,只道:“谁让我想早一点见到你。”骆景行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自然了,就跟菜市场降价一样随意。可落在她的心上,还是免不了让她呼吸微滞。姜绵好笑地问:“你以前也是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吗?”骆景行拧眉:“除了你,我哪里还哄过别的女孩子。”姜绵半信半疑:“是吗?”骆景行理所当然颔首:“是啊。”姜绵说:“我才不信。”也不知道是真的不信,还是故意有意挤兑他,骆景行忍俊不禁:“我说实话你又不信,难道非得让我编排个莫须有的女孩子来让你吃醋吗?”姜绵撇嘴:“谁吃醋了。”说着她也不等骆景行回应,风轻云淡开口:“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骆景行已经订好了餐厅。app上美食排行榜第一的西餐厅,就算是在旅游攻略上,也是被大大小小博主推荐的网红打卡店。基本上除了贵,没其它的大毛病。但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姜绵踏进旋转门里的那一刻,迎面递过来那支红玫瑰把她吓得不轻,身着黑西装的帅气侍者微微俯身鞠躬,服务态度堪称一流:“祝二位情人节快乐,二位有预订吗?”姜绵望向骆景行。骆景行连忙推卸责任,摊了下手。意思是:我以前来这里的时候,真不是这样。对方犹豫了一下,多打量了几眼面前的这一对十分养眼小情侣,似乎还在犹豫对方的年龄,可骆景行轻车熟路就往里头的包厢走,穿过冗长的走道,直接推开门。上菜之前,姜绵多问了几句:“你以前还来过这里吃饭?”“不是跟其他小姑娘,”骆景行扫了眼布置得相当浮夸的餐桌和卡座,烛台还幽幽燃着光,“跟我爸妈来的。”姜绵一阵赧然:“谁问你这个了?”骆景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迟疑了半晌才说:“你先闭上眼睛。”姜绵懵懂问:“为什么?”骆景行:“你先闭上。”姜绵正准备松口。对方无奈道:“算了,不闭也可以。”姜绵忍不住笑:“到底要不要闭眼睛,你在搞什么啊?”骆景行:“你等一下。”骆景行从包间出去,到了趟前台又折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精致的纸袋子。她看了一眼logo,是有名的瑞士表商。打开盒子,果不其然。白色的表盘,白色的表带,姜绵不知道具体价格,但一看就不菲。“情人节礼物?”姜绵皱眉,“这也太贵了吧。”她突然就想起被自己塞在包里的礼物,这差距实在是……有点大。“还好,主要是想送你白色的表。”骆景行说。姜绵好气又好笑:“谁节日送表啊。”话音刚刚落下,才蓦然反应过来。“因为是白色的啊,”骆景行难得含蓄了一回,“本来是想今天跟你说的,可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忍不住。”姜绵:“……”白色的表——不就是表白吗。结果对方又不紧不慢接了一句:“还有,不是情人节礼物……”姜绵:“嗯?”骆景行笑:“祝我家小仙女生日快乐。”姜绵愣住。所有的话顿时哽住嗓子眼,良久出不了声。过了须臾——她茫然地对上骆景行的眼:“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明明谁都没有告诉。连姜先生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宝贝1234567的营养液*8懒得翻身的咸鱼的营养液*10mua~☆、我的小仙女她的生日总是过的很简单, 自清楚记事以来,小时候奶奶的一碗面,就是最隆重的庆典。其实姜先生也送过她礼物。从洋娃娃, 到小裙子,各式各样的, 可每次都不是生日当天给她的。姜绵扪心自问,自己也并非是那种特别有仪式感的人, 可偶尔看见别人家的生日聚会, 说不羡慕是假的。有人惦记着,谁不喜欢。“本来想今天零点准时跟你说的, ”骆景行说,“但是你睡着了,怕吵醒你。”姜绵默默把礼物收下,深深换了口气,才轻声问:“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骆景行不以为意回:“上次不是跟你一起去老徐办公室拿住校申请吗, 在你个人信息栏偶然看见的,之后就记住了。”姜绵的心头微微一荡:“是吗……”骆景行似笑非笑瞧她:“那我的礼物呢?有没有?”姜绵咬咬唇:“有的。”骆景行目光紧盯着姜绵的脸, 对方的皮肤本来白得发光, 此时在红色衣服的映衬下,更是莹润似刚刚剥皮的荔枝肉, 莫名就觉得甜津津的。他良久没舍得移开眼,弯起的嘴角笑得有些痞气:“不会真是一整套练习册吧?”姜绵嗔他:“你想得美。”想到什么,骆景行轻轻一搔额角,笑得愈发荡漾。突然有人轻敲了敲包厢门, 瞧了眼在烛光下跟画报般的两张面孔,斟酌了几番才问:“今天店里有合照留影的活动,参与拍照的恋人可以获赠一份情侣套餐,请问二位需要吗?”姜绵实在没有想到只是来吃顿饭,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一时间呆住。倒是骆景行主动问起:“照片要公开吗?”“不用的,”对方说,“我们会充分保护客人的隐私,一式两份,由客人自己保管。”骆景行问姜绵:“拍吗?”虽然骆景行没有明说,但姜绵在骆景行的眼睛里清楚读懂了三个字——我想拍。既然会把照片给客人……姜绵抬眼:“要怎么拍?”对方笑:“随意一点就行,不过也有情侣比划爱心,或者接吻的,看自己喜好。”姜绵的脸当场就红了。骆景行笑看姜绵一眼,礼貌说:“就随便给我们拍一张就好。”两个人都很上相,不需要特别找角度就能拍得很好,等照好了,就等打印出来。情侣套餐陆续摆上桌,一杯插有两根吸管的草莓气泡水,吸管还特意扭出了个爱心,一粉一蓝。还有一个卖相满分的草莓慕斯和巧克力冰激凌球。彼此心照不宣,喝同一杯饮料,吃一样的甜品。反而之前点好的牛排、鳕鱼等正餐,还没来得及动。最后服务员拿来刚才的照片,弄成了钱夹照的大小。他们各自面对面坐在自己的位置,姜绵心猿意马地垂眸,杏腮桃颊,而骆景行就似笑非笑看着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偏偏又似说了很多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瞬间定格。对方一大通夸赞,各种彩虹屁吹得特别溜,最后终于切入主题:“这照片拍得真好,需要不要做成钥匙扣呢,只需要收十几块钱的手工费。”姜绵和骆景行双双拒绝,对方笑问:“照片拍的很好呢,真的不用吗,可以偶尔拿出来看一看。”“不用”,骆景行说,“真人不就在旁边吗,看钥匙扣做什么?”就……很理直气壮。听起来也特别有道理。姜绵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书本大的盒子,盒子被彩纸包了起来,还用丝带缠了个蝴蝶结。骆景行懵了一下:“不是说不送五三吗?”姜绵好笑:“真不是。”骆景行思考了须臾:“不会是什么世界名著吧?”姜绵实在是没辙,也懒得解释:“你等回家再拆吧。”骆景行不解:“为什么?”姜绵回答的言简意赅:“不为什么。”骆景行也不多问,等二人从餐厅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一出门便有卖花的小孩儿缠着他们,叫的也甜:“哥哥,帮漂亮姐姐买几朵花吧。”骆景行似笑非笑,目光轻轻带过姜绵的微红的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姜绵连忙拉走。街上到处都是人,成双成对,连马路都堵的水泄不通。看了眼手机,骆景行问:“沈译他们在唱歌,要去吗?”那一大帮人在店里吃了火锅,美名其曰单身贵族的狂欢,然后浩浩荡荡去了旁边的ktv。ktv离这里不远,姜绵看了眼班级群里闹到不行的照片和小视频,也觉得去玩一玩也不错。按照群里给的包厢号码,二人一路闲逛过去。一推开包厢的门,沈译鬼哭狼嚎般的《单身情歌》便扑面而来,简直是震憾人心,骆景行面无表情捂住姜绵的耳朵。姜绵:“???”姜绵迷茫眨眨眼。沈译终于放下话筒,纳闷问:“你俩干啥呢?”一见面就屠狗?那也不太友好了。骆景行淡淡说:“听你唱歌很贵吧?”这猝不及防的赞美,让沈译很是不好意思:“还好还好,今天开心,一展歌喉。”骆景行点头:“你这歌喉唱得我差点当场去世。”沈译:“……”屋内哄堂大笑,龙娜都要直不起腰了,吐槽:“真的,这歌吵到我的眼睛了。”沈译拿鼻子哼气:“你干嘛对小仙女动手动脚,小仙女那么善良,肯定不会这么对我。”骆景行:“你认真的吗?”骆景行松开手,沈译问:“小仙女,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刚才虽然被骆景行掩住了耳朵,但却还是可以依稀听见他们的谈话,姜绵哭笑不得:“我想听什么都可以吗?”沈译正准备回答。就听有人提醒:“这两个人一起来,肯定是同一个阵线的,沈译你悠着点,我保证你肯定斗不过骆哥。”骆景行接话:“你别说了,这话我问过。”沈译:“啥?”骆景行:“她说她想听达拉崩吧。”姜绵点点头。沈译:“……”不行,这他真不行……操。恋爱的酸臭味。本来就冷的冬天更冷了,冷冷的冰雨拍打在脸上。就很凉。心也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