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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TXT全集下载_23(1 / 1)

作者有话要说:丢人还是得打开门来,往外丢才好。☆、都滚如此良宵, 如此明月。翊安跟齐棪摸黑跑出来,所乘的画舫也再寻常不过, 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没想过会碰见熟人,还不巧一下子碰见这么多。魏思荣嗓门亮就罢, 眼神还这么好。大晚上的, 居然远远地就能认出他们俩,喊得天下皆知。翊安忐忑, 不知方才她跟齐棪那不得体的样子,有没有被瞧见去。有些臊, 瞪了齐棪一眼, 都怪他,借着酒劲就孟浪起来。齐棪被瞪的莫名其妙,委屈地嘟嘴, 又想抱她:“我要回家。”“回个屁。”翊安用脚趾头想, 也知道他想回去做什么。说话间, 那边已将那艘画舫贴过来,花燃跟连舜钦毫不客气, 大步流星地跨上来。魏思荣傻呵呵地跟上凑热闹。翊安忙将齐棪的手从自己腰上甩开,与此同时, 只见他“哼”了声, 背过身去。一副不想跟那几个男人说话的赌气模样。翊安本还凶他,一瞬间心被融化。哟,这么可爱,还耍小孩子脾气。他小时候肯定就是这样!任性!又招人疼!长大后才学会装模作样。翊安将心揣回肚子里, 他发脾气不算什么,不踹人下水就好。“长公主,王爷。”“姑父、姑母!”三人行了礼,一个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俩,一个略显敷衍地站在最后。还有一个估摸着喝得比齐棪还醉。本来就长得傻气,喝醉后更是傻上加傻。“都免礼吧,几位一同来,所为何事?”翊安点头一笑,拿出长公主的仪态来。自他们三人过来,那边画舫上不少人的目光都盯在这边,翊安自是要装模作样。连舜钦看着齐棪的背,皱了皱眉,“来寻王爷。”花燃补充道:“回殿下,往年王爷寿辰,我们还能敬王爷杯酒。今日不巧,连他老人家的尊面都没见到。忙了一天,刚巧晚上空闲,得知二位来游湖,过来瞧瞧。”“什么?”魏思荣醉醺醺地嚷嚷:“姑父生辰?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有心就好,旁的一概不用送。”翊安微笑,暗里拽拽齐棪的衣裳,让他转身过来。今年生辰特殊,正赶上他被罢官,他们二人也不能明晃晃地往王府去,以免遭人闲话。现在是特来见他的。翊安被这兄弟情感动,谁料齐棪却是个没良心的。他不仅不转过来,还往前跨了一大步,跟人群保持距离。“?”翊安在那三人不解的询问的目光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多令人心寒啊这死男人!“王爷?”花燃试探地喊了句,刚想弯起嘴笑,又及时抿住,学着戏文里的油腔滑调:“兄弟我来给您拜寿了。”魏思荣人来疯,跟着嗷嗷接话:“祝姑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连舜钦满脸鄙夷之色,掩盖不住,特地站得离他们俩远些,嫌他们丢人。他心里暗叹一口气,就说来了不会有脸色看。他们王爷的为人,他算知道了,要么不疼枕边人,要么疼成心肝宝。偏偏花放之幺蛾子多,把他拉过来碍眼,说什么讨杯酒喝,沾沾寿星公的喜气。喜气?看这架势,霉气还差不多。搭的还是魏思荣的画舫,生怕不热闹,这闹的多尴尬。损啊,自己娶不到媳妇,就来坏人两口子好事。“王爷今日过寿高兴,必是喝醉了,可是在醒酒?”连舜钦不能不为大家找台阶下,那么多人瞧着,总不能陷入僵局。否则明日上京城便会传出,境宁王官场失意,画舫上买醉。与昔日部下反目成仇,二人负荆请罪,他避而不见。翊安也在头疼,竭力配合道:“是,贪杯了,王爷方才还说难受。”魏思荣恍然大悟,一惊一乍道:“难怪!难怪我方才远瞧着,姑父跟姑母扭抱在一起,摇摇摆摆的。原来在耍酒疯呢,哈哈哈哈……嗝。”在翊安刀子似的目光下,魏思荣当即闭上嘴,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大聪明的样子。好凶,姑母好凶。花燃低下头,狠狠捏了把自己胳膊上的肉,拼尽吃奶的力气在憋笑。魏思荣这家伙是个活宝,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娘的扭抱在一起,摇摇摆摆耍酒疯。完蛋,都不敢看长公主脸色了,又好想看。他猜齐棪八成是醉狠了不敢见人。愈发有了坏心,弯眼笑问齐棪道:“王爷向来自持,显少喝醉,今日怎么了?”翊安瞪完魏思荣,又得替齐棪应付花燃,斟酌道:“今日……”“你放屁!”齐棪兀然怒骂,要么不吭声,要么打雷一般,吓得在场众人抖了三抖。他动作迟缓地挪步,转了个小圈回过身来,对吓了一跳的翊安温柔解释:“我没说你。”语气似水柔情,黏黏乎乎。只见他说完后,下颌一抬,睥睨群雄,对那三个不速之客道:“谁说老子醉了?站出来。”三人具是男子汉大丈夫,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敢做敢为,不约而同伸出食指向翊安。齐棪顺着手指偏头去看,只看到自己夫人花月般的艳丽面容,眨眨眼睛想了会。忽然露出一个跟魏思荣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傻笑:“娘子说,我承认,我就是醉了哦。”翊安:“……”兄台,大可不必哦。以防齐棪丢人丢大发,翊安抓住他的腰带,将人往船舱里拉:“几位里面坐下说。”齐棪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连忙抓住扶杆,狂摇头:“我不进去,我要赏月,我要陪我家殿下看星星。”连舜钦抬头,实话实说:“王爷,今晚没星星。”“放屁,”齐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朝他吼道:“月明星稀……稀了一点而已,怎么是没有。你眼瞎!你骗人!”翊安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发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骗齐棪乱喝酒。“好好好,看星星,咱们安静看星星,你别说话了。”翊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哄他道,觉得自己像他娘。“好,我听你的。”他被翊安的温柔吸引住,无有不应,定定地看着翊安的眼睛。那里面有他想看的星星。魏思荣打了个冷颤,酒杯里的酒洒在前襟上。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出现幻觉。面前这位是……他威武肃穆玉树临风,号称在家说一不二的姑父?就在花燃掐自己已经止不住笑,将毒手伸向连舜钦时,一个斯文纤瘦的女子,从魏思荣的画舫走过来。她穿着湖蓝色的长裙,发间只簪了几枚珍珠和璎珞,却不显寒酸。女子规规矩矩地向翊安等人行礼,大方温婉地笑着。在翊安免了她的规矩后,她对魏思荣道:“相公,别吹风,仔细头疼。”说着给他系上披风——艳红色用金线绣着飞鹤和福字,穿上后的魏思荣就像个土财主。与这素衣清丽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她将他手里的酒杯缓缓抽出,柔声道:“少喝点。”魏思荣乖巧地站着,“多谢娘子。”“娘子?”齐棪从翊安身边跳开,径直冲过去:“好你个混小子,新婚才多久,你就出来沾花惹草,随意喊人娘子。”翊安只恨自己刚才没拿鞋底堵上他的嘴。但凡是个人,也能看出这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吧。“不不不,姑父,我没有啊。”魏思荣异常紧张,拉住身旁女子的手,解释道:“那画舫上都是我家的堂表亲戚,这是我媳妇陈榕。”“你早说,原来是侄媳妇啊!”齐棪脸变得比翻书快,转怒为笑,慈祥道:“嫁给我侄儿,没受委屈吧?”“回王爷,没有。”陈榕想是见多识广,并未被吓着,从容地福身道。“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这小子若是犯浑,你动手就是。我家长公主天天打我,哈哈哈,我最怕她。”齐棪费力地捋直舌头说话,醉眼惺忪地乐呵炫耀道:“大家不相信吧,她现在正在后面偷偷拧我腰呢。”“……”翊安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收回正在作案的手。等魏思荣两口子回去,翊安终于联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花燃、假装自己不爱看热闹的连舜钦,把醉鬼齐棪拖回了船舱。“长公主,王爷喝了多少?”“没多少。”翊安心虚。跟她上次喝的量也差不多啊,怎么这么夸张。莫不成是因为一口下肚,酒劲更大些?齐棪坐下,缓了一会,稍微寻回点意识。他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不满道:“你们俩为何还不走?”花燃讨好地假笑:“我们来祝寿,不得跟王爷叙叙?”齐棪没好气,摇头摆手,谈论军国大事似的认真分析道:“我跟你们俩无话可叙,一个笑面虎,满肚子坏水;一个丧星脸,活像除夕夜的债主。都滚,别倒了老子雅兴。”“???”“……”翊安在桌下踹他一脚,勉强笑说:“别见怪,大家喝茶,喝茶。”齐棪嗤之以鼻,挑剔道:“好不容易脱下官袍,花放之,你为什么还穿着一身绿,连头带都是翡翠色。”花燃吹着茶,悠哉道:“头上有绿怎么了,我又没老婆。”齐棪怒:“你还得意起来了,不孝的东西!”花燃:“……”“还有你,”齐棪揉揉自己的脸,清醒了些,又骂:“这么晚,你不在家陪夫人孩子,在外面鬼混,你是人吗?”连舜钦木然:“花指挥使拉我出来的。”“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糊涂!”齐棪捶胸顿足:“父爱当如山啊!你儿子连家宝,多招人疼的一乖娃娃。你怎么舍得不陪他!”花燃反应过来,噗的一声没忍住,踢连舜钦一脚:“还不快多谢王爷赐名。”“不一定是儿子。”连舜钦当他是替未出世的孩子打抱不平,一脸阴郁且绝望:“家宝二字……不妥吧。”齐棪一拍桌子:“我说儿子就儿子,我说家宝就家宝!”翊安听不下去,上来捂住他嘴:“喝醉了,酒后胡言,都别往心里去啊。”“呜呜呜——”齐棪用力掰开她的手:“酒后吐真言,华华你别闹,坐那等我,骂跑他们我再陪你玩。”“求你闭嘴。”翊安咬着后槽牙。她怕他明早起来,会拿绳子勒死他自己。“道理我都懂。”花燃表示惋惜:“可魏家的船已经走了,我们只能跟着你们回去。”“跳湖!”齐棪无情地指了条明路。此时,挽骊从船舱外进来,在翊安示意她开口后道:“殿下,我想您应该见见一个人。但别急着露面。”于是翊安一行五人,半蹲着出了船舱,包括嘴被翊安拿绢帕堵上的齐棪,小心翼翼地朝挽骊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斜后方出现一条画舫,画舫上不算热闹,比翊安这边人还少。却点了许多盏精美华贵的灯盏,照的画舫华丽精美。也是如此,翊安才明白,挽骊让她看什么。那画舫上站着一男一女。女子身穿艳丽的广袖长袍,凌云鬓金步摇。双眼被素白的锦缎蒙着,露出的鼻梁及唇形和下巴,和修长的脖颈,都像极了一个人。齐棪:“唔唔!”花燃:“殿下,您是不是有流落在民间的妹妹……”连舜钦:“气氛诡异得我有点冷。”翊安沉下脸:“阮间在搞什么名堂?”齐棪:“唔唔!”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开始,事情太忙啦,不好意思,昨天没有更。(以后每周,可能都得断两天,希望大家多包容,嘤嘤嘤)☆、残废“别唔唔了!你现在嘴里吐不出象牙。”翊安将齐棪两手抓主, 恶狠狠地剜他一眼。齐棪又哼唧两声,终于乖巧地选择沉默。花燃与连舜钦对视无言, 说实话,他们俩不得不担心。等明日齐棪酒醒后, 若还记得今晚的事情, 一定会追杀他们俩灭口。堂堂境宁小王爷,生来尊贵的主, 今夜任性嘴毒性子软,英雄成狗熊。连舜钦又看了阮间身边那女子一眼, 冷静道:“天底下相似之人不少, 可像成这样,又特地被他留在身边,绝非巧合。”“看她的穿衣打扮, 分明就跟长公主一个样。”张扬而不显过分, 艳而不妖。花燃挂着一身绿, 同样半蹲着:“我猜的果然没错,这小子痴心妄想起来不得了, 什么人都敢惦记。”他在右司,污糟事见多了, 阮间的那一点苗头, 早被他发现。翊安反胃:“都别说了,我想吐。”她想想就糟心,难以忍受。难不成阮间跟那个女子在一起时,想的都是自己的脸?他配吗?想到她从前年少无知, 还吃过他请的糖葫芦,她就一阵恶心,恨不得吐他脸上以解心头只恨。连舜钦瞥她眼,说风凉话道:“殿下稍安勿躁罢。”花燃转头,问一旁静默不语,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挽骊:“姑娘,你叫我们出来就是看热闹的?”挽骊语气冷淡地回答:“此事全由殿下定夺。”翊安忍不下这口气,“把船靠过去,我去打个招呼。”花燃弯着眼睛看挽骊冷如玉雕的面容,后者不解,凝眉回视他。他才移开目光:“此事还是应当慎重,万一他狗急跳墙,在河上杀人灭口,惊了您的驾如何是好?”其实他想说,人家就是选了个长得像的尝尝味道。这时候往他跟前凑不安全,别再被一脚踹下水。阮家人没有好货色,个个心狠手辣,何况如今阮间风头正盛,撕破脸也不好看。“如何是好?”翊安露出一个美艳温柔的笑:“那你们四个就给我去死!”四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身边,若保不住她一个,活着也是白活。挽骊:“是。”花燃、连舜钦:“?”上错贼船。齐棪:“唔唔唔!”“乖,你可以不死。”翊安拍拍齐棪的肩以示安慰,“我与挽骊先去会会他。你俩带着王爷去船舱里坐,密切关注我的动静,必要时可以出来,但别打草惊蛇。”“你们俩去?”花燃不赞同:“会不会有点冒险?”连舜钦冷笑一声:“你想太多,阮大人见到心上人,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伤殿下分毫。”话是这么说,但翊安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齐棪只是醉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和嘴,但还没傻。听这话刺耳,愣是在蹲着的情况下,伸直一条腿,脚底踹在连舜钦屁股上。连舜钦是个习武之人,下盘算稳,纹丝未动。倒是齐棪醉醺醺的,被力道反噬,重重往旁边倒去。连带着将连蹲姿都优雅万千的翊安一并撞倒在地。翊安恼怒,伸手便要捶他。只见齐棪立刻抱头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腿间,熟练得令人心疼。“快把他拖进去。”翊安头疼地吩咐,气死。这两口子,花燃跟连舜钦谁也惹不起。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还是听长公主的话才能活命。两人各抓住齐棪的两条胳膊,再次将他拖进船舱。画舫缓缓往那边靠去,翊安理好衣裳,调整面部表情,漫不经心地倚在扶栏上。阮间要么跟她一样,晚上视力不好;要么是美人在怀乐傻了,竟等翊安离他仅剩一丈远时,才迟缓地偏过头来看。阮间喝的并非是雪后蝉那种逆天之物,醉意甚好驱散。之所以没发觉,是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身边这个人再像她,也终究不是她,怎么能比。可惜她这段时间厌恶他。陛下慧眼识人,如今更信任的是他阮间,齐棪又算什么。尽管父亲吩咐过,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却再次忍不住想,齐棪若是死了该多好。上回他怕动静闹大不好收场,只让张岸鹤一人去,谁知那是个满心只知道儿女情长的废物。白养多年。父亲糊涂,齐棪一死,听竹卫必由他掌管,岂不是更好。再等个年把,他求娶翊安总是有胜算的。他从前不乐意做官,如今着手做了,便不比谁差。纵然她是金枝玉叶,尊贵高傲。可嫁给他,嫁进阮府,绝不至于让她委屈了去。阮间后知后觉地听到动静,无意一转头,几乎凝固在原地。他今夜饮下许多酒,出来透透气,微醺之下,还当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怎会在这里,怎会离自己这么近。凉风一阵急来,阮间立即清醒,把身旁人狠狠一推,“进舱去!”身旁的女子看不见,缓缓转身,摸索着往回走。这期间,翊安的画舫已然靠了过来。只听她声音微冷,扬高道:“让她站住。”阮间顾不上许多,厉声呵斥:“还不走快些!”翊安长腿一跨,直接登上阮间的船,质问道:“阮大人,本宫的话你可是听不见?”她冷冷朝那女子道:“再走一步,我让人剁了你的脚。”那女子终于不敢再动,听在原地,从背后看,正微微发着抖。阮间心骂她是废物,不好发作,只得先道:“臣见过长公主。”翊安客气地笑:“阮大人好雅兴,听说你公务繁忙,没想得也有心情花前月下。”阮间绝不想她看见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更不想她看到的是这个女人。因为太像她了,任谁都会发现的。翊安现在的架势,八成是瞧了出来……不,绝对不行。她一定会被吓着。“臣酒后失德,多有冒犯,还请长公主恕罪。”“无妨。”翊安心道真正失德那位,现在我舱里待着呢,又乖又可爱。你这不叫失德,叫失心疯。见阮间装傻,她主动挑明道:“这女子是何身份,为何见了本宫不行礼?”阮间张口就来:“她身子不舒服,还请长公主体谅。”“原来是这样,那便免了礼。”翊安笑问:“她眼睛是有眼疾吗?”说着朝那女子走去,才走半步,便被阮间伸手拦住。与此同时,刀锋出鞘,挽骊的声音毫无波澜:“好大的胆子。”翊安笑了笑,揶揄道:“她是阮大人的宝贝吗?本宫看都看不得了。”阮间忌惮挽骊,可被翊安这样调笑,心里却不好受。什么宝贝。他眼里自始至终只有她。语气生硬:“我有我的道理,殿下勿要强人所难才是。”“我今日偏要强人所难,你又能拿我如何呢?”翊安笑容愈发明艳,提醒道:“阮间,遮遮掩掩实在是多此一举,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笑吗?”阮间脸色瞬间煞白,身子发僵:“臣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既不知,就滚开。”翊安眼疾手快,绕过他便要去解那女子眼上的布带。如果她没猜错,那女子根本不是看不见,而是被迫做了盲人。方才她往回走,因为阮间催得急,她下意识将布带往下拉,以便看清路。阮间彻底明白,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见她分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出言羞辱自己不够,还要让他彻底难堪。恼羞成怒之下,伸手便捏住翊安的肩膀,将她按在原地不能动,并抬脚扫向她的腿。他绝不许她随意践踏自己。翊安惊讶,满大祁敢对她动手的,除了自己母后,他是第一个。他离得近近,手上动作快得挽骊来不及制止。但他伸出脚时,挽骊已经狠狠一脚将他踹开,把翊安护在身后。阮间解释:“殿下,我只是……”翊安嫌他脏,掸了掸肩上,语气轻蔑:“阮间以下犯上,夜袭本宫,废去一条腿。”“是。”挽骊朝阮间走去。阮间怔住,听她的口气不像是玩笑,好像真跟自己有血海深仇似的。他万万没想得,有朝一日她会如此不留情面,简直不敢置信。长公主素来是好说话的人,怎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让人来废自己的腿。就因为他的心意,被她撞见了吗?她更该体恤才是啊。挽骊跟阮间打了起来,翊安走向那女子,温声道:“把布取下来吧,我知道你看得见。”“奴不敢。”女子的声音怯生生的。翊安了然,“我来取,你回去就说是我强迫的。”这是个标志的美人,除眼睛往下与她八分肖像,差不到哪里去以外,细柳般弯弯细细的眉,小鹿般躲闪害怕的目光,肤若凝脂,姿色上乘。阮间让她蒙上双眸,或许就是因为那对眸子很不像自己。翊安怕吓着了她,“你先进去吧。”挽骊鲜少出手,故而阮间低估了她的实力,不知死活地接招,很快便就败下阵来。她身若游龙,没半点虚把式,出手便击中要害,快准狠。几招之后,她将嘴角溢出血的阮间踩在地上,连气都不带踹一口的。而后在阮间怨恨恐惧的目光下,将脚放置他方才欲要绊翊安的右腿膝盖上。阮间挣扎,面色狰狞地吼道:“你若敢对我动手,我父亲一定把你千刀万剐。”这句话看着是对挽骊喊,传到翊安耳中,却刺耳又可笑。“废了!”骨头碎裂之声犹如裂帛,伴随着阮间没出息的惨叫声,一时响彻满船。翊安抱臂,好整以暇地笑:“你又替你父亲抹黑,本宫在替阮镛实教子,他理应登门感谢。”膝盖骨俱碎,阮间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平日里对他而言,如催情散般的声音,现在听着可怕至极。她怎么敢这样对他。翊安看向自己的画舫,心里高兴:齐棪,看见了没,这才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他让人刺你一剑,险些要去你的命;我便废他一条腿,让他终身成为残废。她刚想对挽骊说“我们走吧”,却见挽骊慌忙朝自己冲过来,“小心!”挽骊速度极快,伸手一把拉过翊安,仍是没来得及。利器狠狠戳下,因翊安的躲闪,迫不得已从她颈后移向手臂。血腥味随风散出。作者有话要说:公主威武,终于替夫报仇~预告:后面会更甜的。☆、表白翊安心宽过头, 闻到血腥味,心里最先想的竟是夜深后, 风愈发大了。随即才在挽骊惊愕慌乱、且愤怒到想杀人的目光中,发现自己没躲开, 受了伤。过来前花燃虽提醒过她, 但翊安心里清楚,阮间就是有十个胆子, 也不敢让人伤她分毫。更何况挽骊在自己身边。她万万没想到,阮间虽孤立无援, 被她欺负得无还手之力, 伤她的却另有其人。翊安一手捂着右臂,被簪子扎出的伤口不大,鲜血却慢慢染红了袍子。她有些不解地去看那个女子。那女子方才一直没动, 翊安以为她是胆子小, 不敢贸然离开, 便没再管她。现下翊安从她那双极不像自己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快意和幽怨, 哪还有方才小鹿似的怯意。翊安敏锐地察觉出来,这女子刺伤自己, 并非是为阮间报仇。倒像在故意害他。那女子见翊安的画舫上随即宠出来几个男人, 坦然地将从发间取下的金簪一扔,没打算跑。她软软糯糯地说:“可惜,扎偏了,不够你疼。”翊安诚实地回:“不, 挺疼的。”那女子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低头想着心事。她出身低微,自幼颠沛流离,卖唱陪酒,为了生计什么都做。有幸被上京城中的贵人看中,给了她容身之地。她在京里与那些姐妹们一起学琴练舞,甚至读书学礼仪,唯独用不着陪客。日子过得安宁且富贵,她却隐隐不安。后来她知道原因,原来是打算将她养好之后再送人。送便送吧,听说还是达官显贵人家的少公子,去了也不至于缺衣短食。初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是给人做玩物,以取悦人而生存罢了。可慢慢地她发现,纵有锦衣玉食,她却全无自由。每日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像一个木偶,一个玩物,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心绪。阮间极喜欢她这张脸,却不愿意看见她这双眼睛。白日命令她蒙住双眼,床上更是如此,似乎看见就倒他胃口。他一次次地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再一次次的打开,就像期待看见什么不一样似的。他自然只能得到失望。后来她晓得,原来他心里有一个金枝玉叶又得不到的女子,长得跟自己很像。唯独眼睛不像。因此,她不得不在阮间面前做个瞎子,承受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被他任意折腾辱骂。即使安慰自己数百遍,说如今衣食无忧、只用取悦一个人的日子很好,该满足了。可心里,那股幽幽的恨意如春意一般,越来越浓烈。她恨阮间的变态和喜怒无常,亦恨那个与她长得像的女人。方才那女子解开自己眼上的布带,她终于理解,阮间为什么那么在意一对眸子。那眸子当真是好看的紧,璨如星子,美如秋水,望着人的时候仿佛会说话。对她笑时,既灵动温柔,又漫不经心地不以为然。她见到本尊,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心却彻底坠了下去,沉落河底般地冰冷恐惧。她知道,阮间方才怕成那样,急忙让她离开,必是怕这女子发现自己的存在。就凭这女子敢对阮间颐指气使,甚至让人动手打残他,定是身份尊贵到了极点。而自己的存在,对阮间而言便成了一根刺,留着是个□□烦。今夜,她不是被这女子带走,命运不定,受尽折辱。便是回去后被阮间灭口毁尸,以安他心。阮间不会怜香惜玉她这么一个玩物,他的心有多冷漠,她比谁都清楚。既然没有活路,何不在死前,为自己做一点事情呢。她打定主意,暗暗拔下头上的簪子,打算刺进身前女子的颈间。她想看看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哀嚎时会不会更好听,被扎得喷血,还能继续高贵优雅吗?其实阮间的叫声,她听着就很高兴,好像终于有人替她教训他了。这些人不过是仗着出身好,才随意践踏人,把人当牲畜看。可惜那侍女会武功,反应太快,一把将人拉开了。而刺下的簪子,只浅浅刺到了那女子的右臂上。真是遗憾。更遗憾的是,那女子受伤后,没有她想象中的失态,只是玩笑般地说疼。够了。她摸上自己的眼睛,再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心满意足地笑了下。随即纵身跳下水。其实春末的河水还是很冰啊。*御医范彭半夜匆匆赶来长公主府,满脸严肃谨慎。将翊安的手臂上了药,包扎起来,并写了方子让人去煎药。伤口在肩下三寸的手臂上,血虽流了不少,却不在要害之处,细细将养着便无事。范彭看似心如止水,冷静沉着,其实很想死。之前撞见一次王爷的风流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这回怎么又撞上不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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