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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盛夏》TXT全集下载_12(1 / 1)

薄覃桉这种人,家世一看就很不错,再加上自身条件优越,自然有无数男女前仆后继簇拥而上。傅刑将烤网刷干净,薄邵意冲洗后已经将烤架架起来了,游屿问薄邵意还需要什么。薄邵意想了想说:“我去拿油壶。”“我去!”游屿猛地想到薄覃桉门口还有人,连忙将薄邵意拦住。薄邵意摆摆手:“顺手。”“我去拿。”游屿先一步跑回去。房门紧闭,游屿没在门关看到人,大概是薄覃桉将人领出去了。miur关在楼上,吃过烧烤后被允许下楼自由活动。miur又长大许多,游屿揉揉miur的小爪子,当初第一次见miur,小小的那么一点抱它的时候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到它。“是只大miur了。”游屿拆开猫零食,miur立即欢快地扑上去舔舔游屿的手指,而后卧在他怀里啃零食。夏风轻柔,白日的燥热在傍晚被统统洗刷,郊区的气温本就比市区低好多,游屿披着薄毯边逗猫边玩手机。罗景的聊天界面蹦出来,游屿刚点开他已经发了一连串的问号。罗景问游屿,下午有人找薄覃桉?“有。”游屿回答。“没闹?”罗景又问。“你认识?”游屿不回答他,反问道。“认识。”罗景发了个嘲笑的表情包,“过气女明星。”游屿对薄覃桉的情史没兴趣,但对罗景的态度感兴趣,他又问罗景你消息这么灵通怎么不回来?“回得来吗?”罗景发来四个字,幽怨至极。是回不来,游屿低头弯眸又逗了逗miur,罗景这次发来的消息改为语音,他提醒游屿注意点,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他和薄覃桉在一起时没少被这个女人骚扰造谣,和薄覃桉在一起过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打扰过。“她有躁郁症,身边的助理一年换了好几茬。”罗景好心提醒。游屿无奈,他和薄覃桉又有什么关系吗?这个人讨厌的只有薄覃桉身边的伴侣,他回道:“关心留给你。”他与罗景聊八卦聊得开心,头顶传来薄覃桉的声音,薄覃桉太喜欢在游屿不注意时出现,以至于游屿没藏好与罗景聊天界面。“薄医生。”游屿不好意思道。“罗景是艺人,你不该和他走得太近。”“可您不也和他走得很近吗?”游屿笑道。薄覃桉没说话,眸色在昏暗的灯下显得格外阴沉,但游屿现在心情不错,没空理解薄覃桉此刻的情绪,在他看来薄覃桉这种人就是这样,虽看似稳重,但实则属于喜怒无常。游屿勾勾miur的耳朵,笑道:“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邵意,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您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您帮我这么多,我不止于连这种小事都要记在心里。”只是……游屿停顿片刻,“我觉得对罗景不公平。”“哦?”薄覃桉来了兴致。“说说看。”他向后一仰,以极其舒服的姿势望向游屿。明明是平行的视线,可游屿仍然觉得薄覃桉居高临下,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有了退却的想法。游屿扁扁嘴委屈道:“您看起来好凶,我不敢说话。”“不像。”薄覃桉起身将游屿怀中的猫捞过来,miur在游屿怀中待得舒服,被粗鲁带起时正欲发作,但看到是薄覃桉,立即可怜兮兮喵喵叫几声。游屿哎了声,从薄覃桉手中抢猫。miur蹬着胳膊腿重回游屿怀抱,游屿安抚般将它藏在怀中,抬头对薄覃桉说:“有时候您真的很凶。”会像长辈那样很凶,会像医生那样很凶。“我一直在想,邵意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不受您的影响长成这么开朗,这么讨所有人喜欢。”游屿小心地笑了下,“但他不如您稳重。”“如果您不喜欢我和罗景做朋友的话,我现在就删掉他。”“可薄医生,这次您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删掉他呢?”也不知怎么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说罢游屿便后悔了,可下一句话更令他想用胶水粘住自己的嘴。“您给予我的帮助等同于您带给我的社交圈,因为您我认识了沈老师,也认识了罗景,甚至也见到谢江余。”“到底是为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优点能获得您这么多的帮助。”第三十二章话出口,游屿没待薄覃桉回答,他甚至不指望薄覃桉会回答他,他主动道:“抱歉。”“你没错,为什么道歉。”薄覃桉沉声说。游屿很慢地摇头,逗miur的手也轻轻蜷缩起来,晚风拂过他的脸,院子内的烧烤味还未散去,又混着花园里的花香,游屿吸吸鼻子说:“您帮助了我太多,我还不起。”薄覃桉听罢倒是笑了,他问游屿,你觉得我需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也是,游屿垂着眸也跟着笑,的确什么回报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缺,指不定是因为看到自己可怜顺手帮一把。坐久了腿麻,游屿抱着miur起身打算在院子里走几圈,经过薄覃桉时,薄覃桉又问道:“手腕怎么样?”嗯?游屿偏头,薄覃桉的手已经放在他左手手腕,游屿下意识挣扎了下,薄覃桉收紧手指,游屿尴尬地摇头。“不是这只。”男人松手,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另一只,游屿将右手露出来,薄覃桉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手腕被扭后的几个小时,大约是顾着吃饭玩闹,游屿并不觉得有任何异样,直到薄覃桉坐在这后,他才隐隐发觉手腕的不对劲。此时手腕已经有些发肿,甚至还有些发烫,游屿用左手冰凉的指尖放上去降温,薄覃桉问他刚刚为什么不说。“刚刚不疼。”游屿笑道,“也不是很厉害。”自从骨折后,所有疼痛在他面前似乎都不算什么,骨折那种深入骨髓铭刻于心的刺痛令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游屿见薄覃桉不信,抬起手臂将手腕摆在薄覃桉面前稍微转了转,“我觉得没什么。”等薄覃桉的视线不再放在自己身上后,游屿暗暗松了口气,抱着猫连忙逃离花园。离开时总觉得身后有道灼灼的视线在紧逼,游屿脚下更快了几分。夏令营的事情需要尽快确认,游屿第二天一早起床便联系舒少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舒少媛,舒少媛喜出望外,立即问他有什么需要的。游屿简单告诉舒少媛夏令营的事,舒少媛的态度极好,并与游屿约好下午一起吃饭,边吃饭边商量。游屿选好餐馆提前坐在包厢等待,舒少媛姗姗来迟,刚见面便抱怨道:“前几天妈妈想回家拿个文件,钥匙好像不能用,锁芯口都插不进去。”“我换掉了。”游屿平静道。自从上次舒少媛熬雪梨汤进门后,游屿便找人换掉了家中的锁,为避免舒少媛随时随地回家,如果让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在画画,至少在现在,游屿没有做好准备承担她的怒火。“这个锁用了好多年,我一个人住不安全。”游屿解释,“没来得及告诉您。”“没关系,改天给妈妈新配的钥匙。”舒少媛笑道,“宝宝点了什么菜?最近课程紧不紧张?学习成绩有没有进步?”游屿点头,“我点了您最喜欢的蒜炒茼蒿,您还想要什么吗?”舒少媛许久没见游屿这么贴心,虽显得疏离但好在没大哭大闹,她顺着儿子的话道:“妈妈不挑,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妈妈请客。”请客倒不必,游屿手头宽裕。他切入正题,又将夏令营的事情重复一遍,“现在需要家长同意签字,这次机会难得。”他顿了顿,“我觉得对创作很有帮助。”虽然是讲影视制作,但所有创作都有共通性,镜头前的布景以及镜头中构建的格局与绘画的透视技巧很相似,由远及近,从小到大。其实游屿也不知道是否有共通性,这都是他瞎讲,哄骗舒少媛足够。舒少媛沉吟片刻,她问游屿是否会打扰学习。“不会,只有一周。”游屿说。菜都上齐,母子两动筷用餐,舒少媛吃小半碗便放下筷子。游屿吃得慢,小半碗都不到,昨晚吃太多现在胃都撑得慌,需要监护人签字的合同今早由谢江余的助理发来电子版,等待舒少媛的时候游屿已经将合同打印好,舒少媛擦擦嘴,简单翻阅整个合同的细则。她忽然问道:“这种机会你从哪里得到的?”本以为就是简单出去散心的夏令营,加了点能够与专业共通的项目,游屿年龄小,动心了,现在这个年龄是会喜欢出去乱跑。但合同细则一个个看下去,其中还包括需要签署的保密协议,舒少媛皱眉道:“这是学校的活动吗?”游屿摇头回答,不是。“游屿,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夏令营?谁介绍你的?还有谁参加?”舒少媛点点其中的条款,“我虽然不懂影视,但保密协议四个字认得。”游屿面不改色,咬了口糖醋排骨说:“班里有学影视的同学,他家里做这个,他没有时间参加。”舒少媛是个母亲,但心思是小女孩,游屿说得又认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她立即软了神色说:“你那个同学……”“我想去。”游屿说。“妈妈,暑假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好住。”游屿软着声说。让游屿一个人住,是舒少媛的任性,也是游屿的倔强,舒少媛知道自己为了爱情在亲情这方面对游屿有所亏欠,游屿这话正好戳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立即将放在身后的包拿前来找出黑色签字笔,在所有需要家长签字的地方写上名字。她对游屿说,去夏令营也要好好写作业,明年就是你上考场了。游屿收起合同,点头乖巧道,谢谢妈妈。按照合同规定,明日就得去隔壁市集合,然后公司统一带队乘坐飞机前往宁城。游屿与舒少媛出了餐厅,舒少媛要回她在学校附近的画室,最近她新收了批学生。游屿目送舒少媛离开,第一个十字路口时,舒少媛转身对他挥手,游屿一边回以灿烂的笑容,一边等待舒少媛过马路。绿灯亮起,舒少媛脚步抬起的同时,游屿按下拨号键。嘟嘟两声响,那边的人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本打算一会打给你,你母亲那边搞定了吗?”“搞定了。”“祝你玩得愉快。”沈白詹笑道。“谢谢。”后来游屿银在幕上看到许多参与过夏令营的学生的脸后才明白,其实这个夏令营根本不是什么对电影感兴趣的学生都可以去,这是个专为进军演艺圈的新人准备的入学第一课。而游屿,只是把这个夏令营当做一次暑假旅行。比起自己,其实谢江余工作室的艺人更需要参加。夏令营第一个活动,老师登台拿着话筒问坐在礼堂内的所有人。“我们这次夏令营其实是一次逃离,逃离喧嚣的城市,逃离所有条条框框,大家想逃离的是什么?”老师叫人起来提问,游屿按习惯坐在最后,将自己藏于那些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们光芒下的阴影中。他想逃离什么?有些人说逃离浮华,有人说逃离现实,有人说逃离禁锢奔向自由。游屿没想这么多,他只想逃离那个毫无烟火气的家。夏令营第二天游屿便请假说自己身体不适,负责人知道游屿是谢江余工作室送来的人,因此对游屿格外照顾,问他需要去医院吗?游屿摇头,表示自己在酒店休息就好。负责人前脚刚走,游屿后脚便换好衣服带着手机充电宝出门,他按照点评网站上的旅游景点排行熬夜做了计划,一直逛到晚上十点才带着宵夜回酒店。好巧不巧,进电梯时撞见负责人,负责人指了下游屿手中的夜宵,游屿淡定道:“吃吗?”“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负责人迟疑道。“现在好了。”游屿说。原本酒店房间两人一间,但轮到游屿这正好缺一个,游屿心安理得霸占一间双人房,一张床自己睡,另一张堆衣服。他吃宵夜后心情莫名大好,敞着窗写了张英语卷子才慢悠悠洗漱休息。薄邵意发来消息问游屿夏令营好不好玩,游屿抱着手机昏昏沉沉睡过去,根本没理,一觉睡到大天亮,他才慢腾腾回复薄邵意。“马马虎虎。”游屿翻了个身,没注意自己已经在床沿,没来及反应便连人带被子摔下去,好在离床头还有段距离,头没撞上去。但他仍旧头痛欲裂。游屿蜷在被子中缓了会,又用手摸摸额头以及耳后。好烫。他立即觉得自己脸颊腾起一股莫名的灼热,紧接着呼吸之间都在发烫。也不知怎么的,眼眶猛地涌出一股他难以控制且始料未及的湿润,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占据他还没完全清醒的意识,很快游屿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胡乱去找手机,泪眼朦胧中他拨通薄邵意的电话。游屿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一片黑暗中他用手紧紧抓住靠近心脏的衣服,电话接通,他没等薄邵意说话,哑着嗓子想告诉他自己好像有点发烧。可降临在他身上的,只有失声痛哭。他哭着问薄邵意,“发烧该买什么药?”我病了,我该吃什么药抑制?第三十三章对面的人没有回答,游屿又急忙重复去问,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倾泻而出,他却完全不懂自己为何会泣不成声。心脏好似被两根铁杵贯穿,而后紧紧将其绞着,他整个人都仿佛要被生理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撕裂。哭所用的力气比上十几层楼都要累,不光是身体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理负担。很快游屿便由放声大哭转为小声啜泣,最终也只剩下抽噎。那边始终保持着通话,但却并不说话,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或者是翻书声告诉游屿还在,但游屿停止哭泣后清醒的明白对方不是薄邵意,哪怕他没有讲话。哭够了,心里稍微舒坦些,游屿裹着被子爬上床,慢腾腾将被子铺好对电话那边轻声,“等等。”他将自己搞得一塌糊涂,汗浸湿睡衣,刘海都湿哒哒地贴在脑门,游屿进浴室简单冲洗,将头发吹干才回到手机前。距离通话开始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游屿终于看清通化显示上的名字。薄覃桉。毫不诧异。游屿最近联系人除了沈白詹便是薄邵意,他只看到薄字便将电话拨出去,不时薄邵意也很正常。只是,只是太难堪了。游屿轻声:“好了。”那边翻书声戛然而止,薄覃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经过通讯设备的声音与他本人有差别,但不大,电话内的声音过于冰冷。“酒店前台应该有温度计,现在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薄覃桉说。游屿迟疑片刻说,“不是那么热了。”手机那头又传来打字声,紧接着椅子与地面发出博擦,游屿蜷在床边,手机放在脸颊边将音量开至最大,他用气声问,您还在工作吗?“今晚医院值班。”不待游屿说什么,他又道:“叫客房服务了吗?”游屿立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座机,按照座机上的指示按下客房服务键,很快酒店工作人员将温度计送上来,并贴心地告诉游屿如果需要简单的感冒药酒店这里可以提供,无需半夜出门找药店。游屿接过温度计,工作人员将房门关好离开,酒店地毯柔软,游屿听不到脚步声,门关上的瞬间他立即将门反锁。薄邵意让游屿十分钟后告诉他温度。三十七度五,是在发烧。游屿看着温度计发呆,薄覃桉告诉游屿先在酒店拿一包感冒冲剂滚水灌下去,一切等天亮后去医院。大病得重视,小病也不能含糊,发烧大概也有水土不服的原因。折腾大约两个多小时候游屿才重新睡下,电视机开着,音量放至最低,床头灯也都关掉只留下走廊的照明。晚安,薄覃桉对游屿说。“晚安,薄医生。”游屿攥着被角按照薄覃桉的话闭眼。寂静中电视机内正轮播着新闻,新闻结束后是凌晨剧场,播放最近大火的电视剧。一集播放过去,片尾滚动演职人员字幕。黑夜中,少年又蓦然睁眼,双眸通红且发亮,眼角似是要滑落什么。游屿猛地扎进枕头中。……天亮了,吵醒他的是门外同参加夏令营女生们的欢笑。负责人得知游屿生病后提出要带游屿去医院,游屿不愿意出门见人,拒绝后表示自己会去,请不要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耽误行程。负责人道:“既然这样你就在酒店等家人来,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家人?”游屿一愣,什么家人?“游屿。”负责人身后传来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游屿后退一步脚跟抵在墙边,看清楚了负责人身后的人是谁。薄覃桉对负责人说,“我是他的家长。”负责人事先了解过所有参加夏令营学生的个人信息,他愣了下而后道:“是薄先生吗?”“是。”薄覃桉点头,他看了游屿一眼,而后对负责人说了些什么,负责人立即喜笑颜开。游屿望着负责人远去的背影,直到负责人拐了个弯彻底看不到,他才问薄覃桉:“您说了什么?”“还在发烧吗?”薄覃桉并未回答。游屿摇头,“早上起来好多了。”“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游屿啊了声,这才反应过来薄覃桉怎么会在这。薄覃桉已经走进房间,游屿立即快步跟上问薄覃桉:“您不是在医院吗?”薄覃桉脸色正常,游屿又试探着问,“其实我不需要去,您是医生,不如就在药店买药。”“不挂内科,带你……”薄覃桉一转身,游屿离他只有半步,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单薄地像纸,但他双唇红润,眼角大约是昨晚哭狠了,绯红顺着睫毛衔接处晕染开来,仔细看他眼睑那块甚至有未擦拭干净的泪痕。“不挂内科?”游屿疑惑,“医院还有什么地方治感冒吗?”薄覃桉改变主意道:“现在去药店。”酒店无聊,游屿根本待不住,换好衣服后跟着薄覃桉离开酒店,他边走边问薄覃桉,您不应该在医院吗?薄覃桉止步,游屿鼓起半边脸围着薄覃桉转了一圈,笑道:“您不会翘班了吧。”“你昨晚的状态让我认为你要再次跳楼。”薄覃桉冷道。游屿耸耸肩,跳楼太疼,万一这次仍旧跳不死,那岂不是更亏?少年人年轻体壮,游屿的免疫力算不上好但对抗体内那点病毒绰绰有余,薄覃桉简单检查后心里也有了数。孩子就是水土不服,情绪起伏太大,身体一下子受不了。“国外的医生也这么负责吗?”游屿问薄覃桉。见不得自己治疗过的病人有什么其他毛病,听说国外兴家庭医生,每家每户都有对应的社区医生。“国外的医疗系统并没有国内这么便捷。”薄覃桉自从回国后,特别是进入急诊,几乎每天都推迟大约两三个小时才能下班,甚至连轴转都是常事,国内人口基数大,病患也多,疑难杂症更是数不胜数。在国外他见到的疑难杂症甚至不如国内的一半多,国内患者的病症千奇百怪,很有研究价值。有个很有趣的国际笑话,所有外国人大庭广众昏迷前,或者是中暑之类的突发症时,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请不要叫救护车。国内急救所需金额小,速度也快,但国外不同,救护代价太高,很多人就算昏死也不愿意叫救护车。就算救护车送至医院,也不能保证他能及时排号。很多重症都是在等待排号治疗时失去最佳治疗时机,从而无力回天。薄覃桉偏头问游屿,想继续参加夏令营还是去别的地方。游屿想了想说,“夏令营的机会好像很珍贵。”但并不适合自己。“不适合自己的,不算珍贵。”薄覃桉问,“想看大海吗?”“想。”游屿立即回答。他虽然生活在南方城市,但并不靠海,反而这个市离大海更近,昨天下午查旅游景点时他有留意过,坐火车只需两个小时便能到靠海的地方。游屿打开手机找往返车票售卖信息,手机网络太慢,页面没打开。从药店回来后,游屿按照薄覃桉的医嘱乖乖吃药,直到他看到薄覃桉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扁平玻璃瓶装红色液体。“手腕。”薄覃桉说。游屿咬咬唇嘴硬,“不疼。”的确不疼,但肿。也不怎么的,游屿根本感受不到手腕伤处有多痛,可能是由于这只手没怎么活动,也有可能是他真的心大,什么都不在乎。薄覃桉将红花油瓶盖打开,风一吹,游屿立即闻到清凉的薄荷味。薄医生将红花油倒在掌心,已经做好了要治疗的准备,游屿实在是不敢忤逆薄医生,哆哆嗦嗦递上爪子。薄覃桉的手劲很重,揉第一下时游屿便已经要痛呼出声,好在接下来薄覃桉放轻了点,游屿嘶嘶倒吸凉气,凉气吸入太多,他捂着嘴打嗝时薄覃桉终于忍受不住道:“知道戏精两个字怎么写吗?”“不会,您教我呗。”游屿抬杠。“游屿。”薄覃桉沉声。游屿立刻道歉,“但薄医生,您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不是想看大海吗?”可那不是开玩笑吗?男人掌心温热,红花油越揉游屿的皮肤越烫,游屿垂眸看着薄覃桉那双修剪干净,只要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便会凸显,只有皮肤冷白的人,血管才会呈现蓝色。这是双做手术的手,用来拯救生命的手。游屿忽的笑出声,声音像是含着棉花般软乎乎的。他对薄覃桉说,“我的母亲酷爱画大海,尤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如果我们去看海。”“我想带上画板。”薄覃桉:“好。”“每次看海,她都不会带我。”舒少媛说大海太神秘,注视的久了会眩晕,她希望游屿永远不要去试图了解大海,或者是画出它。“因为她只会画大海。”游屿又道。只有画大海,那些收藏家才会收藏。严格意义来讲,舒少媛的画局限性太强。游屿虚握了下手。他笔下的大海,笔下的蓝色会是什么样,会比舒少媛还要美吗?第三十四章薄覃桉帮游屿请假,沈白詹那边立即收到消息,抱怨了一阵子机会难得。薄覃桉冷笑,你倒是消息灵通。沈白詹也学薄覃桉的语气,“多少人抢破头都挤不进去,你说得轻巧。”“挂了。”薄覃桉嫌沈白詹烦,沈白詹先薄覃桉一步挂断。似乎更想表达对薄覃桉的不满。游屿虽说要带画板,但没有要买的意思,直到第二日清早上火车时他一拍脑门说,没带画板。但他包里有做题用的草稿纸,在草稿纸上画也一样,本来就是一时兴起。他怀里抱着从快餐店买来的早餐,薄覃桉只要了一杯黑咖,游屿闻着那味都觉得苦。他将自己的薯饼分给薄覃桉,薄覃桉正看医院刚来实习生交上来的论文,实习生今年毕业,想请他帮忙看看论文有什么问题。实习生本就是薄覃桉在带,多教一点也没什么,一直让论文卡着,实习生的心思总集中不了。“谢谢。”薄覃桉接过,他手机拿得低,游屿很容易便能看到屏幕上的图表。看不懂,游屿想,不过图画得倒是工整干净。他们对面坐着一对情侣,女生似乎是和男生闹别扭,无论男生怎么哄都臭着脸。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游屿正欲挪回视线时,男生正好抬头,四目相对,男生无奈地笑笑,又从包里又翻出几颗糖塞在女生手中软声说别生气。女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薄覃桉这里,她见游屿与薄覃桉再未有交流后出声问薄覃桉,您也是去看海吗?回以女生的,只有沉默,薄覃桉并不给面子。游屿见女生面色有些难堪,解围道:“我们是去看大海。”火车虽稳,但摇摇晃晃间游屿还是不可避免地靠着窗睡了过去,醒来时是被薄覃桉叫醒的,他揉揉眼睛找出水杯喝水,薄覃桉说到了。靠近海的城市,一下车便能感到带着咸腥味的湿润海风。游屿拉着行李箱快走几步,转身问薄覃桉直接去看海吗?薄覃桉说是,看过海后回家。火车站边便是汽车站,其中有一辆直达海边的大巴。假期去海边玩的人多,今天又是大晴天,很快大巴便满员出发。游屿选了靠前一点的位置,晕车的人如果坐车尾是一路颠簸简直是活受罪。大巴司机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游屿还未动手,薄覃桉忽然俯身靠近,他下意识躲了下,薄覃桉说:“安全带。”“谢,谢谢。”游屿看着薄覃桉将塞在座椅凹槽处的安全带扯出来,穿过自己的腿面,扣入锁槽中。他又充分理由怀疑薄覃桉正在贬低他的智商,游屿小声嘟囔,“其实我会系安全带。”“至少在我这里,你从没成功过。”游屿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第一次半夜发疯,扯不开安全带,前几日又在薄家门前被安全带困着死活下不了车。他蔫道:“请您忘掉。”手腕的肿已经比昨日要好许多,游屿捏捏手腕,发肿处立即被按出一道白印。第一次来看大海,什么都很新奇,游屿打开手机录像模式,汽车走一路他拍一路,直到他隐隐觉得自己要晕车时果断闭目休养。司机开车技术很好,大巴的底盘比普通车要高许多,也相对更平稳。大巴停靠在离沙滩不过几十米的地方,这里是旅游度假区为实现资源最大化,汽车中转站建在百米外,司机下车去买水,游客有序下车。沙滩柔软,烈日暴晒后变得滚烫,游屿本打算脱了鞋子走,但为避免烫伤还是作罢。薄覃桉跟在他身后,游屿的包也在他那,游屿这边跑跑那边看看,在冰激凌车前停下,他问薄覃桉想吃什么味。薄覃桉正欲开口,游屿踮着脚对店员说,一个巧克力一个抹茶。抹茶是自己的,游屿将巧克力味递给薄覃桉,“我可以踩水吗?”“可以。”话罢,得到允许后游屿将兜里的手机交给薄覃桉,自个举着冰淇淋兴冲冲朝海边跑。中午海边游客并不多,最近这几日有沙滩音乐节,只有搭建舞台的工人们坐在树下乘凉,等待这阵暴晒过去后继续开工。游屿有带外套,他将外套罩在头顶遮阳。温热的海水没过脚趾,裹挟着细细的沙粒,游屿立即被痒得弯眸轻笑。海浪偶尔会将精致漂亮的贝壳带上岸,游屿边走边捡,玩够了留下一颗最好看的,其余全部还回大海。蔚蓝甚至带有一丝碧绿的海连接着天边,遥遥望去好像走到尽头便能一步登天。天空也是蓝色的,比海水的清透要厚重些,万里无云说不上,偶尔一点白云好似点缀般散在眼前。游屿仰着头,用手抓了下。浪花不大只能拍到膝盖,游屿边扯着裤脚边踩浪,怕半条裤都湿透没法穿,但又贪心想多踩一个浪玩。脚下没注意踩到石子,痛得他立即蜷缩脚趾,新浪正好又一股脑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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