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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皇后》TXT全集下载_15(1 / 1)

况且楚辞也只是口头上对人抱怨两声,不会有任何的责罚,甚至连话都只说了这一句,看得云舒有些心疼。楚辞虽然自己在心中和赵兆划分出了一道不远不近的界限,可到底还是关心记挂他,吩咐准备了山参燕窝之类的补品,还有些布匹留给他们做衣裳。云舒一一记下,问:“可要顺便给齐苼带些东西,掺杂在一起不起眼的。”楚辞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欲让他太过依赖自己,这样对他不好。补品直接差人送到赵兆府上,是齐苼收的,他围着补品转了一整天,但是没有擅自打开,等赵兆回府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然后守着不肯离开。赵兆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还是个孩子呢,在允许的范围内,赵兆总收纵容着他的,而且相信楚辞也要有分寸,不会做出让人为难的事情。送来的盒子一一打开,都是些参茸之类的,翻到底了也没找到其他的东西。齐苼看起来有些低落,勉强打起精神对赵兆说:“我今日课业还没完成,先生,我先回书房了。”赵兆也有些唏嘘,一方面感动于楚辞对他的挂念,一方面也有些心疼齐苼,不过这件事情楚辞并没有做错,因此他只是点点头,“去吧,别忘记吃晚饭。”他声音有些哑,偶尔忍不住还会咳两声,和秦尧的病例如出一辙。第二天他换了一身厚一点的黑衣,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和秦尧一模一样,章华为他们奉茶时目光在他们之间游转,最后在心中感慨一句,果然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啊。秦尧随手端起茶盏润润嗓子,无意中看到了章华的神情,他顿了一下,扭头打量赵兆片刻,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主动邀请赵兆,“师兄要不要留下用饭,阿辞听说你病了,一直很担心你,你们见一下也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尧那种小心眼到斤斤计较的性子,要让他主动邀请他去见阿辞,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赵兆质疑,“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秦尧一笑,推让道:“师兄此话何意,朕何时不让你们相见了?况且此举是为了安阿辞的心,也给师兄一个当面道谢的机会,师兄怎么可以倒打一耙,说朕不安好心呢?”真的好心的人,才不会像你这般挟恩图报。赵兆暗自腹诽。不过他原本就打算当面谢谢楚辞让人送来的东西,虽然用不到,但到底是一份温暖的心意,赵兆很珍惜。不过他应下之后也没忘记再问一句,“有什么条件?”秦尧点头,十分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有的。”赵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秦尧这种锱铢必较的性子,不当皇帝后十分适合去做个账房先生,一定不会少算一毫一厘。不过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先听听,不满之后再回绝也可,于是赵兆可有可无地问:“说来听听。”秦尧却卖了个关子,说:“很简单的,你和朕一同去,跟在朕身后,朕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但是不要开口。”听起来更加莫名奇妙了。赵兆皱眉不放心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秦尧无辜道:“只是阿辞最近心情不太好,逗一逗她罢了。”“这有什么可逗的?”赵兆满心疑惑,“咱们两个就算穿的一样不说话站在一起,有眼睛的人也能分的出来谁是谁,况且阿辞还见过我们那么多次,弄这些有什么用?”秦尧不置可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兆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折腾这一出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尧换了一身和他一样的衣服,带着满头雾水跟着他去飞鸾宫。他真是怕了秦尧的瞎折腾,尤其是怕他去折腾阿辞,有他跟着至少能照看一二,要是他看不见,还不知道秦尧要怎么摆弄人。这雨落个不停,弄得哪哪儿都带着湿气,地面上湿漉漉的滑脚,树上的夜里也掉光了,有几分寂静萧瑟的冷清感,他们两人一人一身黑衣,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索命的幽灵。楚辞这几日在对照着名单一一召见宫人,算不得忙,只是走马观花地草草看一遍,仍旧让人头疼,觉得自己记不住相貌的毛病更加严重了,有时候看到伺候的更人都会一阵恍惚,只能认得清云舒一人,云舒便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有时候她也会走神,看着九连环或者秦尧送来的一纸半言发呆,但不再像以前一样莫名奇妙地傻乎乎地笑,而是看一会儿就收起来,然后下次再忍不住拿出来,周而复始来回往复。云舒看得心疼,有心想要点醒楚辞两句,最后却一直迟疑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难消受帝王恩,等闲变却故人心。时移世易,人心易变,宫中最难长久,要是楚辞一腔真心错付,还不如就放任她继续糊涂着,至少不会伤到心碎。因此云舒只是无声地陪伴着她,偶尔开解两句舒舒心,更多的便不会再做。秦尧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工人去前来通传,只是得了秦尧的吩咐,没说赵大人也同行,只道:“殿下,陛下已经回来,正在路上,马上就要到飞鸾宫了。”这一则通传好没道理。宫中后妃只有楚辞一人,秦尧夜里也一直宿在飞鸾宫。以往只有秦尧晚归或者不回时让人来告知一声,从未有过这种回飞鸾宫还让人提前禀告的事情。云舒也是满心不解,直觉其中有些问题,却一时也想不通。楚辞却想到他们近日的疏离,眼神一黯,有些灰败下去,心中觉得秦尧该是快要封立别的妃子了,因此才开始重视这些礼数。宫人通传了一则犹不算完,还说:“陛下要喝云雾茶,只是茶房里好像没有了,正在着急,想请云舒过去看看。”云舒迟疑,放心不下,楚辞却勉强笑笑,宽慰她,“没事的,而且我也想喝茶了。”秦尧那个人根本品不出茶的好坏,给他喝白水都一样,可是他的吩咐却不得不听,况且楚辞也开口了,云舒便不再犹豫,况且只是去找一份茶叶,想来也不会用多久时间。只是没想到茶房没有余茶,库房里倒是有,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急得团团转也束手无策不过好在也没人来催促。那边楚辞得了信知道秦尧要回,犹豫许久还是站在门口靠着门往外看迎接。烟雨朦胧中,有一人身体挺拔一身黑衣,撑着一柄青纸伞,像是清水中一滴浓重的墨迹。赵兆满头雾水地走在前面,想着都到了门口秦尧脚步一错落到他身后,推着他肩膀让他在前走的事情,感觉他今日从头到尾都写着不怀好意。只是雨凉天冷,他已看到楚辞在门口等候,不欲多耽搁让她受凉,便没有计较他奇怪的动作,抬脚走在前面。收伞交给小宫女,宫女俯身要拜,秦尧在这种背后示意噤声,小宫女呐呐不敢言语,惶恐地收起两把伞。赵兆率先抬脚跨过门槛进入殿内,楚辞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此时跟在他身后咬着唇想说什么。赵兆还记得秦尧的交代,让他不要开口说话,便一言不发,看起来气势和秦尧相差无几。楚辞低头踩着他的脚后跟往前走,有时候还会故意踩到他的脚。赵兆:“……”感觉阿辞今天也奇奇怪怪的,不过怪可爱的,就像生气的小孩子撒娇似的,让人看一眼就心软。楚辞察觉到赵兆停下脚步,无辜地抬头,说:“我不是故意的。”赵兆对着她有十二万分的纵容,想说是故意的也没关系,却因为不能说话,最后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感特别好,赵兆忍不住又摸了一下。一直跟在赵兆身后的秦尧。从头到尾恍如一个隐形人,根本没得楚辞半分注意。忍到此时再无可忍。握拳抵唇咳了一声,警告赵兆收敛。赵兆瞪他一眼,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楚辞却是吓了一跳!一瞬间她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人,立刻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背靠着桌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她呆愣愣地看着秦尧的脸好一会儿,然后又艰难地扭头去看赵兆。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手指紧张地捏着桌子沿,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游弋。赵兆责怪地瞪了秦尧一眼,觉得是他突然出声吓到阿辞了。秦尧微不可查地勾唇,又很快恢复到古井无波的表情,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赵兆想了想,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跟着他的动作也坐下。楚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中仍是难以置信。她拼命地思考着以前见到秦尧时候的情景,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又或者说,以前秦尧和赵兆绝不会相似成这样,一言不发地出现在她面前。秦尧总是在见到她的时候就笑,或者故意出言逗弄两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楚辞紧张又害怕,怕自己刚才认错了人,又怕自己现在认错人。毕竟之前第一次没有认出他,秦尧已经明显表示过不悦,楚辞现在不敢贸然出声。秦尧却不肯轻轻放下,放柔了声音说:“阿辞,傻站着做什么?”楚辞眼睛一亮,扭头去看赵兆,赵兆却也跟着说:“过来坐。”他们两个的声音听起来并无不同,都带了些沙哑和关心,和赵兆以往说话的声调很像。秦尧点了点桌子,看着楚辞一笑,问:“怎么不说话了?”第32章楚辞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踌躇着不敢动。她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 面前的人却没有少一个, 还都关切地看着她。赵兆奇怪地看着她, 心中纳罕, 觉得今日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秦尧说的话奇奇怪怪的, 楚辞表现得奇奇怪怪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倒好像正常得格格不入。楚辞目光迟疑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转, 最后试探地, 微微冲赵兆一笑,弯起的眼睛像月牙一样, 里面落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勾起的唇角露出的小梨涡, 还有乖巧可爱的神情, 让人看一眼心都软了。赵兆也忍不住对她笑,摇着头有些无奈,脸上充满了宠溺,立刻就把满脑袋的疑问抛到了脑后, 伸手要拉楚辞在身边坐下。楚辞眼睛一亮, 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找对了人,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怕露出马脚了,她伸出手要放在他手上, 坐在一边的秦尧却突然咳了一声。秦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再说话,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楚辞一下子就又犹豫了。赵兆看看楚辞,再看看秦尧,只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可是不知为何楚辞竟也配合,傻乎乎地就往他怀里钻。赵兆仍是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但心知肚明自己是个局外人,只是被拉来充当道具和旁观的,虽然对秦尧多有微词,但是看着楚辞那样乖可爱,便默认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彻底安分下来,袖手旁观。楚辞看看秦尧再看看赵兆,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了,可能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要是今日认不出来人,也许就会被人彻底看破。秦尧这个人本就恶劣,无事时尚要无中生有地逗弄她一番,要是被他抓到这样的错处,怕是恨不得日日耳提面命地教训她。楚辞本就因为最近不知道该怎么拿捏和秦尧相处的距离,要是他再主动招惹……楚辞超凶地想,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只是哪怕心中已经百转千回地转了无数的的念头,眼下的僵局还是摆在她面前,而她束手无策。秦尧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哒哒作响,像是无声的催促又像是百无聊赖的消遣。他坐姿端正,和赵兆别无二致,只是气势并不温和,带着一点迫人的距离。楚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脑中仍是空白。她知道秦尧面容英俊,也记得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和张扬跋扈的飞眉,挺拔的鼻梁的薄而利的双唇,可是那样好看的眉眼五官,一旦离开了楚辞的注视便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就像现在这样。楚辞突然觉得眼中酸楚,心中涨涨的很难受。她从来没有觉得认不出人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宫里的那些时日,或嘲讽或屈辱的话语都是来自陌生的脸孔,楚辞不认识他们不记得他们,就可以把他们当做一颗尘埃一样轻轻拂去。不会辗转反侧日夜难安,不会伤心痛苦悲痛欲绝,不会真心错付惨遭背叛,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一步步地教会了她。她一直觉得这样很好,连云舒的模样都不用去记,更何况其他的人。之前她也做的很好。宫中需要她特意去记的人没几个,而这些站在天下权利之巅的人又很好区别,她从来没有认错人过。直到秦尧出现,他就像是横空而出的变数,颠覆了大爻的基业打乱了楚辞的计划,现在又要来打破她最后一点伪装。实在是太讨厌了!楚辞觉得有一点生气,还有点委屈。可是要说这生气和委屈因谁而起为谁而去,楚辞也说不明白,只是觉得秦尧没有主动理她对她笑逗弄她,现在这样冷冰冰地坐在一边看着她,就让她很难受。可是明明原本她就是这样打算这样做的,秦尧只不过是把她所想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奉还。楚辞却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了。也许吃过糖的人,就很难忍受平淡无味的生活了,就像她现在一样。楚辞站在他们两个前面的空地上,搅着手指,带着鼻音含糊道:“我渴了。”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受了冷落的小可怜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小脚丫想得到关注。只是云舒去煮茶还未回来,既解不了围也解不了渴。赵兆伸手握住茶壶晃了晃,空荡荡的一滴都没剩,干净得不得了。赵兆冲她一摊手,无奈道:“没有茶。”楚辞扭头去看秦尧,秦尧淡定道:“不是已经让人去找了吗?”因为风寒咳嗽,他们两人声音相差无几,楚辞失望地低下头,然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发光地说:“那我去催催她们!”上次宫中发生的事情赵兆略有耳闻,他最担心的就是楚辞好性子容易被人欺负,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很大地说:“你是主子,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做的,下人们做的不好你罚就是,没必要事事亲历亲为。”楚辞哪里是真心想自己去催,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或者去搬救兵也行,总好过自己在这里抓瞎。只是赵兆一句话就堵了回来,表情也很不好,似乎是对她身边的人极为不满。楚辞有些担心他会迁怒云舒她们,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软软地说:“那我不去了。”赵兆脸色好了一点,楚辞便忍不住盯着他看。类似的话秦尧也说过,而且秦尧好像也是这样好哄,只要她服个软低一下头,什么事情都可以雨过天晴。楚辞又觉得这个说不定就是秦尧了,可是心中又隐隐觉得不对,要是只凭下意识的感觉,她觉得旁边坐着的那个人才是秦尧,虽然他和以往好像不太一样。她之所以会认为这个人是秦尧,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是他先进门走在前面的,这是规矩和礼仪,位高尊贵的人在前,其他在后,这天底下有谁能高的过皇帝去,因此除了开路的礼仪官,其他时候一直都是秦尧在前。楚辞不认为赵兆会故意走在前面,据她的观察,赵兆身上书生的气质浓郁,尊礼守法,虽然和秦尧关系亲厚,但是也有分寸,不会僭越。只是虽然她先入为主地有了猜测,却还是——犹豫。秦尧却骨子里就蔫坏,见人为难还不够,竟主动地添了把火,问:“阿辞今日怎么不叫人了?”叫人?怎么叫?叫师兄还是叫陛下?还没有弄清楚谁是谁,万一叫错了秦尧醋坛子打翻,今后她便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可是既然被人问了,至少要拿出一个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解释了也不让人起疑。楚辞有些慌张地想了想,迟疑道:“可是不是不让我叫师兄吗,叫赵大人我说不出口。”这正是上次她当着赵兆的面叫他师兄赵兆说的话,只是那时她说以后叫他赵大人,今日无奈只能再改口,佯装不愿。赵兆心中感动,秦尧却坏透了,又问:“这里又不止你师兄,还有你夫君呢,叫他也可。”楚辞:“……”怎么就可了,她何时称呼过他夫君了,怎么一日未见,这脸皮更大了些,被雨泡发了不成?楚辞佯装没有听到,转移了话题,试探地说:“不是说要送我腌好的雪里蕻吗,怎么一直都没收到?”雪里蕻是赵兆亲手腌制的,在探病秦尧的时候,见她动了几筷以为喜欢,便要送她,只是不知中间怎么耽误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楚辞本来都快忘了,此时倒可以拿来验证一下。赵兆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这件事情,最近政务繁忙再加上生病,竟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他有些愧疚地说——“之前太忙忘了,明日就差人送来。”秦尧带着恰到好处的愧意,冲楚辞颔首道。赵兆:“……”他一脸无语地看着秦尧,秦尧平静回望。楚辞顿了一下,脚下微动,往着赵兆的方向移了一步。本来她站在两人的正中间,和两人距离相等,现在移了一步,偏向便十分明显,和谁更加亲昵更是一目了然。赵兆一瞬间受宠若惊。秦尧举重若轻地补了一句,“这么急着要,很喜欢它的味道?”楚辞没有任何犹豫地往秦尧的方向走了两步,一下子变得离秦尧更近了。可是走完了她才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其实根本没有意义,根本无法作为分辨的依据。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吃雪里蕻,她甚至不喜欢吃很多种的青菜。赵兆只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觉得她喜欢才送她自己腌制的菜,可是秦尧和她一起吃了很多次的饭,为她夹了许多次的菜,会从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发现她的喜好。赵兆以为她喜欢雪里蕻的味道,秦尧知道她不喜欢。可是刚刚他问的是,“很喜欢它的味道?”像是正常的疑问,又好像是意味不明的反问,只是因为她心中的偏向,下意识地选取了自己想要的意思,于是又退了回去还多走了一步。楚辞又拿不住主意了,低着头思考,但是却没有后悔。秦尧舔了一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很坏。楚辞咬着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着赵兆,坚定地说:“我想吃糖。”这次不等秦尧出声,赵兆立刻就回绝了,毫不犹豫的说:“不行。”这个问题要秦尧来答,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行,不可,没有糖吃。至于原因——你连夫君都认不出来,还想夫君喂你糖吃?真看起来那么好哄?只是他没出声,风水轮流,如今到他作壁上观。楚辞表情执拗,不服地追问:“为什么,今天的两颗糖我还没有吃呢?”赵兆哪里知道“两颗糖”是什么典故,秦尧虽然和他亲厚但也不至于什么都说,尤其是在楚辞的事情上,更是吝啬得不行。不过就算他不知道,可以用糖贿赂皇后的事情已经传遍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故意上赶着给她送糖吃,暗里管不到是没办法,明面上肯定不能让她不知数地讨糖吃。哪怕他口袋里也随时揣着糖呢。赵兆耐心地劝说:“糖吃多了不好,会牙疼的,牙齿黑黑的咬不动东西,也吃不了你喜欢的了,到时候再伤心难过后悔就晚了。”楚辞辩解,“那要吃很多的糖才会如此,我每天只吃两颗,一点都不多。”然后顿了一下,看秦尧一眼,方扭头看着赵兆,叫他,“师兄。”楚辞的这一声师兄叫得赵兆愣了一下,连秦尧都静了一瞬。虽然以前已经说过不要她叫师兄,可赵兆也不喜欢楚辞称呼他“赵大人”,因此纠结为难之下,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楚辞仍是叫他师兄,倒让他有些如释负重。赵兆好似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有种尘埃落地的诡异轻松感。但他仍旧板着脸严肃道:“积少成多,每日两颗,吃上一年就不少了,你想牙疼不成?”楚辞的委屈和难过落到了实质上,立刻眼圈都红了,轻轻地喘着气,手抠着指甲,脚尖拧踩着地,撇着嘴,嘴角能挂油壶了,一脸隐忍的委屈样。相较于赵兆,秦尧的反应则要大的多,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意外是骗不了人的。他自是对一切心知肚明,今日更是他一手策划,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是为了看楚辞为难窘迫的模样,然后生气地冲他撒娇,打破近几日他们之间逐渐紧绷的氛围。可是他没有想到,楚辞竟然这么快这么毫不犹豫地就在做出了选择。秦尧放松了身体,恢复一样懒散又霸气的姿势,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一脸若有所思。楚辞之前所问的问题,在秦尧看来,答案并没有暴露出任何的有效信息,甚至因为秦尧的引导而非常具有迷惑性。回答基本都是赵兆来答的,他甚少开说,即使说了也都是模糊不清的,他不认为楚辞能够在他有意为之下,还能这么快就找出区别。可是事实证明,楚辞就是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准确地分辨出了他们两个。赵兆被楚辞委屈的眼神看一眼心都要化了,立刻抛弃了原则和坚持,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吃的不多,一点都不多,肯定不会牙疼的。”他拆开荷包动作熟练地掏出一颗糖,对着楚辞哄道:“是师兄错了,呐,给你糖吃,吃完了就不生气了行不?”楚辞站着没有动,秦尧却伸手拿走了他的糖扔到自己嘴里,被甜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他说:“你是来做什么的,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赵兆:“……”虽然深知秦尧过河拆桥和用完就扔的习性,也早就习惯了可是抢别人的糖吃什么的,就有点过分了啊,况且他又不喜欢吃糖,吃了还一脸嫌弃,实在是太讨人嫌了!赵兆啧了一声,一脸无语地说:“不是你拉着我来的吗?”秦尧坦然道:“那朕现在让你走了。”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阿辞。”赵兆掩唇咳了一声,叫她,“我留下陪你用饭吧。”楚辞神色犹豫地看了一眼秦尧,张了张嘴,最后很是为难地重新闭上。赵兆有一瞬间的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辞,楚辞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师兄,是我不好。”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老祖宗诚不欺我。赵兆一震袖子,面无表情地完成自己此行的目的,声音木然地对楚辞说:“你差人送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只是齐苼没有收到任何东西看起来很低落。”说完看着秦尧,故意道:“要是你有空闲,可以另外送他些什么,不拘形式,毕竟你们也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秦尧此时却难得大方,替她应下,懒洋洋地说:“知道了,会让人准备的。”赵兆一脸的怀疑,感觉秦尧像是换了一个人。秦尧:“师兄还有事吗?没事就早点回去吧,雨湿路滑,天凉风冷,师兄还病着,不如早点回府养着吧。”赵兆:不,是我想错了,这么一个蔫儿坏明着更黑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调包?深觉遭人嫌的赵兆了无生趣,只觉还是家里的齐苼乖乖的最省心,于是也不多留,颓唐地说:“走了,不用送。”“师兄!”楚辞跟在他身后要解释,却被秦尧长腿一横拦下,赵兆头也不回地说:“不用管我,先把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说完了仍觉不放心,回身指着秦尧警告:“不负欺负阿辞。”秦尧从善如流地点头,很听的进去地说:“不欺负她。”这怎么能叫欺负呢,这明明不是欺负。只是他们自己的小情趣罢了。楚辞站在门口好半天不敢回头,秦尧竟也耐着性子等着,一言不发,只让楚辞心中更加七上八下。秦尧手肘撑在桌子上,握拳抵着下巴,眼中带着盈盈笑意,对着她伸出手,勾了勾手指,说:“过来。”楚辞又惊又怕地站了许久,腿早就又困又乏,此时恨不得能躺下,秦尧的提议对她而言无比诱人……楚辞迟疑地看着他,犹豫片刻,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先发制人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秦尧挑眉疑问:“知道什么?”楚辞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找不出来一丝的破绽,不由地产生了一点疑惑——是自己想太多了吗?秦尧一脸坦然地任由她打量,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说:“朕倒是想知道最近你为什么生气,你可愿说?”楚辞摇了摇头。秦尧:“那就没有别的想知道的。”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不过看到楚辞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个秘密,绞尽脑汁地掩盖,就忍不住假装不知道,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趣呢。秦尧又问:“那还要接着生气吗?”楚辞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也不是生气啊。秦尧一笑,眉眼舒展,正要张口欲言,楚辞却突然走近捧起他的脸,细软的掌心微凉,妥贴地挨着他的皮肉,拇指放在脸颊侧轻轻摩挲,眉眼认真地一寸寸描摹。“你真好看。”楚辞忍不住称赞道,眼睛深深地看着他,真诚地赞叹。秦尧:“……”楚辞并不是没有惊叹过于他的相貌,很多时候她都用眼睛在说,用行为来表示,会在见到他的时候眼睛发光,无事时会盯着他看许久。但从来没有主动地,用语言来表示——“我觉得你很好看。”一个男人,征战杀伐马革裹尸,并不会在意会有怎样一幅脸皮,也无人敢在秦尧面前,轻佻地说:“你很入我的眼。”楚辞是第一个,且说的很得秦尧得心,他喜欢听楚辞谈论起他,无论什么。可是——就算再好看,你又记不住,什么样的相貌于你有何区别?心中种种并不外露,秦尧只礼尚往来地回敬:“你也好看。”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还是照搬楚辞的,十分没有诚意。楚辞却听得入了心,上心了不算,还要上赶着与人比较,她巴巴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你喜欢的人好看?”说出口了又紧张,她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毫无信心,又深知自己的外形毫无可取之处,竟这般不自量力地和人心中的白月光相提并论。只是心中打翻了醋瓶,陈年老酿淌了一地,味儿得旁人都闻到了。秦尧忍笑,一幅英俊的面皮里子里都是黑的,还故意思考片刻,说了一堆,“她的眼睛要更圆一些,眉毛细长有些稀疏,鼻子也不如你高挺,还有点傻。”只把人心都高高吊起了,只觉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举重若轻地一言概之,“不过朕还是觉得她好看。”毕竟小小乖乖的阿辞,会软乎乎地叫他哥哥,什么都要分他一半,认得出他也会想他,才不会没良心到醋自己。啧,真是越长大越回去了。更傻了。第33章楚辞愣了一下, 看着秦尧陌生又熟悉的英俊面容, 柔顺地垂下眉眼, 一幅郁郁不得言的神情。她瓷白得像一捧雪, 唇红齿白乌发如烟, 垂眼时冷清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花仙,抬眸流转嫣然一笑, 又纯又艳得像是万千繁花一瞬盛开。秦尧喜欢看她独处时安静娴花映水的恬淡,也喜欢她调皮飞扬时的意气风发, 却不喜她默然无声悄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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