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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相女[重生]》TXT全集下载_11(1 / 1)

不远处,走来两位背着背篓的老妪。闻月学医,根据背篓里的植物,看得出她们是采药人。此刻,那沉重的背篓压弯了两人的脊背,她们弓着腰,蹒跚往前行。为谋生计,人人皆是不易。闻月虽觉得可怜,却未当一回事。直到老妪迎面而来,越来越近,近到几乎擦过了谢翊的马身……闻月暗叫不好,这画面怎么如此熟悉?!灵光乍现,她猛地回忆起来。前世就是在此地,她坐马车而行,撩了垂帘想同谢翊说话。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两名老妪背着背篓擦着谢翊的马身而过。那背篓装得,正是能激起牲畜亢奋的草药,不过须臾,谢翊的马就狂嘶起来,窜了出去,冲向那两名老妪。两名老妪因此重伤,而谢翊未有防备,也因跌落马背受了不小的伤。思及至此,闻月飞快探出了身。她一手捏上了谢翊的肩,微一使力,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了他那儿。与此同时,她迅速握住那束马的缰绳,拉着谢翊一道,向后猛拉。很快,马嘶数声之后,在谢翊与闻月的共同协作下,马未再脱缰而去,而是稳稳地停留原地。望着那两位老妪安然离去的背影,闻月松了口气。可是,未等她放松警惕,比之更危险的谢翊又来了!彼时,两人同乘一匹马,她在前,他在后。他手握缰绳,离的很近,距离咫尺,几乎等同两人相拥。谢翊探出脑袋,微侧过脸。视线所在,闻月本能地侧过脸望过去,差点嘴唇相贴。与此同时,她听到他幽幽的笑,匍匐在她耳边:“阿月,你之前说的那些,是骗我的吧?”闻月一本正经:“什么?”谢翊道:“我的意思是,前世,我们定有什么关联。”她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胡说什么呢。”谢翊却定定道:“若我没猜错,前世我们定是一起走过这条上京之路。”“殿下切不可胡言乱语!”“若是没有,你怎么可能那么熟悉这路上一切?”谢翊分析道:“你知那日乞讨者是外贼派来暗杀之人,你知昨夜将有刺客来袭提醒我不能睡,你知今日必会惊马与我同乘握缰绳以拦马狂奔。闻月,你瞒不住的。”多例举证,闻月哑然。若说仅是一例,她尚能诡辩过去。可如今多例在握,她是怎么都洗不清嫌疑了。闻月恨恨地埋怨自己,都怪她自己,闲得没事,总爱管谢翊的闲事!此刻,她的沉默等同于默认。谢翊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山野的风扬了她的发丝,落进了她的唇上。鬼使神差地,她身后的谢翊伸出了食指,替她撩开那一丝的凌乱。当下,他的指腹触上她温热的脸颊时,闻月一惊。谢翊却平静如斯,甚至压在她耳边,声线低沉,如同情人低语——“闻月,前世我是否未曾对你说过,我想娶你为妻?”“殿下荒谬!”闻月警觉起来。他却恍然未觉,面上的笑靥意气风发,嗓音带着蛊惑。“那这一世,我想同你说。”闻月如着了魔似的,怔在当场!*定宁城,江北最富庶之地。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一行人刚进城,城中百姓得闻击退外贼、叱咤疆场的辰南王世子谢翊到来,早已在道路两侧竖起人墙,夹道欢迎。可此时,闻月的心思压根不在被百姓夹道欢迎的愉悦中。她脑里、心里,来回重复的全都是谢翊那句“我想娶你为妻”。想到这里,闻月恨铁不成钢似的,锤了好几下自己的脑门,恨不得有后悔药吃。如果有,她绝不会多事去管谢翊,他就是病了、死了也与她无关。定宁城,是她前世颇有记忆的一个地方。谢翊因落马受伤,主管此地的陈王因与谢翊有过过节,不但不派人医治,甚至连药物都给断了。闻月见此情形,医者本能上身,对他悉心照料,一来二去,心生怜悯,随手在市集买了张红帕子,兜在头上,点了红烛,同他拜了天地,上了他谢翊的贼床。回想到这里,闻月恨得直牙痒痒。她决计绝不能蹈前世覆辙。于是,她给自己下了两条路。第一条,与谢翊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同绑一条船。不过她仔细想想,觉得此举不太可行,她尚不是王公贵族,亦不是江湖名人,结拜也总要门当户对,谢翊选谁都应当不会选她。第二条,找个比谢翊更大更安稳的靠山,可以让她躲避追杀,安然一生。闻月仔细思量,深觉这第二条最为可行。而她也没想到,这改变命运的靠山……竟来得意外得快!人群末端,陈王已协了属下守在那儿。陈王乃是晔帝亲弟,因滥用皇权,昏庸贪婪,遭舆论颠覆,被从上京城赶了出来。但晔帝毕竟心疼这唯一的亲弟弟,虽名义上是贬谪,但实际上却赏了除江南外最富庶的定宁城给他。见谢翊过来,陈王非但不迎接,还让仆从摆了茶水,靠着太师椅,坐在路中央,捋了捋络腮的长胡:“哟,贤侄来了。”陈王年近中年,比谢翊大了一倍。谢翊翻身下马,往陈王跟前作了个揖:“陈王好。”“不必如此客气。”陈王皮笑肉不笑道:“贤侄途径我地,我原该备厚礼款待,但无奈如今岁末,正是各地通商繁忙之季,四处客栈皆已满客,只能委屈贤侄在此处客栈将就了。”“无碍,陈王愿为安排客栈,已感激不尽。”谢翊恭敬道。“客气客气。”陈王指着那破败的客栈门堂,笑笑道:“此地虽是不够富丽堂皇了些,但临近我定宁城大牢,委实安全的很。”罗宏一听,站不住了。南施国上下向来讲究风水,大牢周边冤魂密集,殿下虽与陈王曾有过过节,但让殿下入住如此客栈,实在是欺人太甚!罗宏本能地跨前一步,要与陈王论一论!然而,谢翊却横出了手臂阻止他,暗示他退下。陈王见此情形,脸上已有了奸计得逞的笑靥,愈发地嚣张起来,他饮了口婢女端来的茶水,站起身来,一脸忧心地走到谢翊跟前:“贤侄,听闻你前些日子曾造刺客暗算,摔下悬崖下落不明,不知如今这伤势可好透了?”说完,陈王伸出手,对准谢翊的胸膛,伸出拳。陈王非习武之人,照理说谢翊应当能避开此拳,谢翊却未置一言,闷闷受着。见这一拳下去谢翊没什么动静,陈王扫兴地唏嘘道:“贤侄到底是习武之人,这伤势愈合地委实之快。我进来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原本还想趁贤侄受伤之际比试比试,看看能不能赢过呢!”话音刚落,陈王还打算试探谢翊。“喂!”这回闻月没忍住,出声制止了。身后十二人同样,剑已出鞘。谢翊痊愈至今不过才两月,伤筋动骨尚要三月愈合,他受了重伤便是更甚。陈王虽不会武功,但那一拳也实在不轻,甚至接近患处。若非谢翊身强体壮,换做旁人早吐血了。闻月气恼得很,压根没管周边的人全正以诧异的眼光望着她这无名之辈。她跨前一步,正要出口,却被谢翊拦住。谢翊侧过身,压在她耳边:“闻月,别管。”“不行。”闻月执拗得很,“他这也欺人太甚了。先是让住临近牢房的客栈煞你威风,如今又以拳试探。谁人不知辰南王世子谢翊为国鞠躬尽瘁,却遭他这般亲王如此欺侮,实在过分!”闻言,谢翊蓦地笑了。他摆摆手,压着她的肩膀,唤了罗宏,让他好好看着她。与此同时,谢翊低声对闻月嘱咐:“陈王是我长辈,定要恭敬行事。”随后,谢翊同他致歉,陈王眼见谢翊身后那十三人目光中已有了杀意,见好就收,也不再故意给谢翊使绊子,只借口说要与谢翊聚聚,邀了谢翊前往陈王府去。第29章 美色街外, 自谢翊与陈王离开后, 一切恢复如往常。而客栈内, 一行十三人却并不那么平静。伍林按捺不住, 提了剑就要冲出去:“陈王在定宁独大, 殿下与他同去,等同于羊入虎口, 危险万分!不行,我得跟去!”“放心, 殿下自有分寸。”罗宏制止, “再者, 这陈王也是从上京城出来的,自是知道辰南王府的力量, 他顶多是言语折煞几句,不敢造次的。陈王既被贬谪至此, 定知做事不能太过锋芒, 不必担心殿下。”伍林听完,倒也觉得有理,放下了剑:“罗将军,这陈王看上去跟殿下有所过节?”“正是。”回答的是李元峰, 是谢翊从辰南王府带出的一员猛将。李元峰回忆道:“当年殿下年满二十, 因以千卒之力,击退敌军万人,名满上京。当时,陈王尚在上京, 听闻此事,便属意要将嫡女嫁给殿下,以结秦晋之好。但殿下以尚无娶妻之念,拒绝了陈王。陈王嫡女原就对殿下芳心暗许,便寻了理由上了辰南王府讨说法。”伍林惊讶,“既已拒绝,仍固执上门,这陈王嫡女未免太骄纵了些。”“这嫡女自小便是陈王的掌上明珠,自然骄纵得很。”李元峰说,“也因此,惹了大事儿……”“后来怎么了?”李元峰喝了口茶:“殿下婉言拒绝,她却恼羞成怒,扬言要买下辰南王府周边百余商铺,全造作猪圈,以此折辱辰南王府。要知道,上京城寸土寸金,陈王一年奉银不过寥寥,哪可能买得了那百余商铺,除非是……贪了。有仆从听闻,传了出去。百姓当做笑话,肆意传扬。哪知这笑话入了与陈王朝中的敌对之耳,对方本就掌握了陈王以权谋私的事实,正苦于因他是晔帝亲弟不好上奏,而那谣传等同是催命剂,对方在朝上以谣言禀告晔帝,恳请彻查陈王,晔帝允,于是陈王因此被贬至定宁了。”伍林皱着眉,担心道:“如此深仇,那陈王定不会放过殿下的!”“是啊。”李元峰说:“这定宁城地形狭长,是上京的必经之路,这一路都是陈王封地,实在危险得很。”李元峰话音刚落,罗宏便从一行人中跨步走了出来。他望向众人,定定道——“既然如此,定要收服了那陈王。”“如何收服?”“那陈王可有弱点可击?”几人连连追问。他沉思须臾,慢条斯理道:“为人自然有弱点。”“什么弱点?”“女色。”“女色?!”众人诧异。罗宏点头,“从前情报中提及过这点,陈王最喜美色。”闻月站在人群中,早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罗宏提及此事,等同于是给了她一个莫大契机。她想也没想,走出人群,弓着身子,向罗宏长长抱拳——“罗将军,殿下允我为谋士。我为谋士,定然要有些谋士的牺牲。”“此事,我来吧!”罗宏听完,愣在了那儿,没了动静。其余十一人听完,亦是探出脑袋,瞪大了眼。罗宏嘴角抽了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陈王在上京阅尽美色,定然……”“定然什么?”闻月问。罗宏双手抱肩,由上至下扫了闻月一遍:“定然不是一般人都能入眼的。”罗宏此言何意,昭然若揭。闻月却一点不气恼,反倒又向他鞠了个躬,“罗将军且等着吧。”陈王乃晔帝一母同胞的亲弟,晔帝亦对他十分宽容。虽滥用皇权贪污受贿,但晔帝却把他贬到了最优渥的封地,在这小城里安享荣华。上一世,闻月死前没多久,陈王因治理定宁有功,重新被晔帝重用,拟将他召回上京。如此说来,若图安稳,这陈王乃是最有力的靠山。再者,这陈王子嗣绵延,三代已足。若嫁与他,即便是为妾,也不用担心需怀孕生子、开枝散叶,只需安稳地服侍他过完一生即可。闻月如今的处境,谢翊如狼似虎在前,命相女之事又紧追在后。能遇上陈王如此牢靠的山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该怎么把自己送入陈王怀中了……正当她踌躇该如何制定计谋时,身后忽地有人靠过来。她一回头,已听众人喜道:“殿下回来了!”谢翊负手而立,问:“在聊什么呢?”罗宏抱拳:“正说如何献计搞定陈王。”罗宏话音刚落,闻月便举了手,“我愿意上前。”谢翊不解。闻月见状,快步走到谢翊跟前,“殿下,我愿意献计上前。”谢翊意外爽快地回了句“好”。他心想,她既为这队伍里的女谋士,自然要让她找到些存在感,以便将这谋士的称呼坐实了,让她在他身边待得更笃定些。得闻谢翊应允,闻月瞬间喜笑颜开。*翌日晌午。一行人马再次集结,启程上京。客栈门口,谢翊等了许久,仍未见闻月踪影。他扬手,派罗宏上楼去闻月房内询问情况,然而罗宏再下楼,已经是神色慌张:“殿下不好了,闻月不见了。”谢翊蹙眉,翻身下马,同罗宏道:“随我上去。”闻月房内整洁干净,不像是遭人掳截。谢翊松了口气。可不过须臾,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衾被上胡乱脱下的那一身谋士装束,以及铜镜边用过的那一抹红纸,实在扎眼。谢翊问:“她走之前可有同谁说过什么?”罗宏答:“她曾道,她要去献计拿定陈王,只不过众将只拿此当玩笑,未曾当真。”谢翊微眯起眼,问:“她可有说计谋为何?”“殿下,是我该死。”罗宏半跪下来,膝盖将地上木板撞得轰轰响:“是我不慎走漏消息,告知于她,那陈王的弱点便是女色。”罗宏语毕,谢翊已推窗飞身出去,留了句,“且让众人稍后,我去去就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陈王府邸,烟纱帐内,沉香袅袅。闻月如瀑般的长发被挽在脑后盘一个圆润的髻子,她一身鲜红衣裙,配上深红的唇妆。一张清丽的小脸上,面颊红润,眉梢上扬,少了些十六七岁的清纯可人,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曼妙玲珑。对坐在她那头的陈王,已在她的连杯热情下,有了醉意。他挠了挠络腮的胡子,说:“小俏娘实在妙哉。”闻月举杯,半跪着,越过案几,将那杯酒送过去。趁陈王接过之际,她不落痕迹地一并将手送了过去。陈王顺水推舟,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纤小手。闻月甜甜朝他道,“王爷,再来一杯吧。”“好。”他接过酒杯,轻刮了记闻月鼻梁,“小俏娘这么近看着,比远看倒是更好看了。”“闻月只是常人样貌。”她回坐过去,嫌恶地收了手,在裙上揩了揩。片刻之后,她掩着帕子,继续朝他笑,“情人眼里出西施,网也觉得我美,那我便是最美的。”“你这小俏娘,真是怪讨人喜欢。”“那我凑近点让王爷瞧瞧?”“快来!”陈王腾了地儿让闻月坐过去,闻月面上堆着笑,实则却嫌弃极了他那一身的肥油味。可无奈,如今她前有狼后有虎,为了小命,只得委屈下自己了。她轻轻一倒,便倒进了陈王怀里。她幽幽附在他耳边道:“王爷可别醉了,我还有些辰南王世子谢翊的好事情没来得及同您分享呢。”“我不醉我不醉,有小俏娘在旁,哪舍得醉。”陈王憨憨笑着,随后伸出他那猪蹄,去拉闻月肩头的衣。他挑着眉,借着那沉香袅绕,微闭上了眼:“要不然,本王给你证明下,本王可是有力气得很呢。”语毕,他猛地一拽,闻月那松垮垮的红裙,瞬间落了半截,圆润的肩膀暴露在了空气里。谢翊赶到时,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幕。闻月一身大红衣衫,靠在陈王的怀里,香肩半露,欲拒还迎。那陈王□□熏心,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纤长的脖颈,像是下一秒就要啃上去。当下,一股莫名的热血冲上了谢翊的头顶。此刻他压根没别的情绪,只觉得怒火在蹭蹭往上涨。那些平日里谨记的,陈王乃长辈,定要对他态度恭敬、以礼相待,以免惹了是非的说辞全忘光了。他眼前唯独能看见的,就是闻月在一片烟雾缭绕里,露着的那半只如玉柔滑的肩膀,以及陈王那双对她虎视眈眈的眼。身后,陈王府家丁提着棍棒,蜂拥朝向谢翊而来。“砰——”谢翊想都没想,猛一抬脚踹开了房门。陈王回过神,警觉大叫:“何人放肆!”然而,陈王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落下,已被谢翊一脚踢飞出去。原本尚在陈王怀里的闻月,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落入一个满是松木气息的熟悉怀抱。她心中警铃大作,蓦一抬头,果然是谢翊!这个死谢翊,臭谢翊!这个坏她好事的谢翊!作者有话要说:世子大人在线吃醋!然后前世的事情肯定是有隐情的,我不擅长写渣男啦,我的心头肉谢翊也肯定不是渣男,大家放心啃就好啦给大家剧透下,谢翊的前世应该就是这句话——那年杏花春雨。甫一推门,便是他的一生。第30章 吃醋家丁提着棍棒朝谢翊跑来, 见他是谢翊似乎愣了一秒。陈王捂着肚子, 在角落里不甘大喊:“还不快给我上!”有忠心护主的护卫, 深吸一口气, 提了胆子冲了过去。随后, 他身后数十人也朝谢翊冲去。只可惜武艺不精的家丁,终究不及谢翊这样带兵打仗的练家子, 不过三下五除二,那数十人已统统趴下。谢翊提剑朝陈王逼近, 陈王见状, 暗叫不妙, 对着谢翊,他举起双手, 卖着满脸笑:“贤侄,昨日是我不对, 不该当众给你下马威。好贤侄, 快住手,你父亲贵为辰南王,我乃晔帝亲弟,按理说我算你叔父, 对叔父动手, 实在不可啊……”“是啊。”闻月挣扎着从谢翊怀里下去,拦在他跟前:“殿下,昨日您对我说过的,陈王是长辈, 定要恭敬行事的。如此动手,万万不妙。”谢翊却压根不理会,走上前去对着陈王又下一脚。闻月捂住眼,都不敢看这场面。须臾之后,她听谢翊出声,质问她:“难道他欺凌良家妇女便是妙哉?”陈王抚着伤处,指着闻月,一脸委屈:“是她主动送上门的。”闻言,谢翊当下转过身,对他怒目而视。当下,陈王吓得再不敢吱声。谢翊冷然道:“这就是你光天化日委屈于她的理由?!”陈王憋屈地哭丧着脸,“贤侄,你不能这般偏袒她啊,明明是她主动诱我,不能如此不辨是非哪!”“是啊是啊。”陈王在理,闻月也赶忙附和。谢翊反问:“她诱你,你不会拒绝吗?”“这……”陈王无语凝噎。陈王总算明白了,谢翊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呐!再看谢翊一直将闻月护在身后的动作,谁都能看出,他将她心疼得紧。久经沙场的陈王顿时明白,竟然是他下错了棋,动了谢翊的棋子,怪不得,怪不得……这闻月,不是一般人呐!陈王见此情形,立刻认错。“贤侄,是我不好,但我与闻月一事都未发生。”陈王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对他抱拳:“动了贤侄心上人,还请饶恕。”陈王话音刚落,闻月蓦地插进声来,“我才不是他心上人!”陈王心道,原来是小两口闹了别扭……好在,这题他会处理!正当陈王准备开口,缓解气氛时。谢翊却不置一言,拉着闻月的手,绕过那群受伤家丁,将她往外带。闻月心不甘情不愿地,一直都在尝试甩开他。谢翊紧抿着唇,像是要对她发怒。可不过须臾,他又长叹一口气,神情恢复宠溺模样:“别闹了,快走吧,大家都在等你。”最后,闻月不情不愿地,还是跟着谢翊跑了。望着这两人同去的身影,陈王很是感叹……这谢翊真是粗俗猛将,一点都不懂女人心,如此追妻,可不知要追到猴年马月。换做平时,他还愿意提点他几分,可如今他伤了他,那就想也别想了!再一想那闻月,陈王觉着,也真是怪不得谢翊会喜欢。她肤如凝脂,那张皎洁的小脸蛋吹弹可破,笑起来有个浅浅梨涡,快将人心思全都吸进去。她虽非沉鱼落雁之貌,却胜在灵动可人,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只可惜,经他阅女无数的经验,这类女子委实桀骜不驯,难以被人驯服。碰上这样的女子,谢翊是惨喽!定宁城街市上。一男子拥着一身红衣的曼妙女子策马前行。众人纷纷侧目,此情此景,实在引人浮想联翩。闻月坐在马背上,谢翊贴得她很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松木气息在她鼻尖挥之不去。她蓦地想起,陈王身上那股油腻的气息,忍不住作呕。如此对比之下,原本十分厌弃的谢翊,倒也显得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可她到底还是不甘心,同谢翊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我答应要带你到上京。”“可我现在不想去了。”“不行。”谢翊反驳:“我辰南王世子谢翊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带你一同上京。”“谢翊,你这是强迫!”她恐吓他。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若你这么认为,那便是吧。”她平生最不喜被人胁迫,虽知谢翊不会害她,但仍是竖起了逆龄,同他使小性子:“陈王是我的选择,你不该干涉!”他摇头冷笑一声,片刻后,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过去,灼灼对上他的眼。“他有哪点好?”。他口气带着质问,语气却像……在吃醋。“谢翊,你弄疼我了。”闻月委屈了。谢翊闻言,飞快抽走扼住她下巴的手。策着马,向来光明磊落的辰南王世子谢翊,此刻,却像他最不齿的小人似的,一点点在人背后数落对方缺点:“陈王已入中年,半只脚即将踏进棺材,他能陪你几年?再者,他满身世俗油腻,身无所长,贪财好色样样占了,这样的人你究竟看上他哪点了?!”听他如老和尚念经似的,一一陈列出陈王的所有缺点,闻月听完,竟是呆在了那儿……她认识谢翊也有两世了。谢翊向来胸怀坦荡,从不肖做鼠辈之事,更不用说在背后说人是非。可此时此刻,闻月分明亲耳听见了。甚至这世加前世,闻月从没听过他数落过这么多旁人的不是。闻月呆呆地望着他,一脸震惊,语气磕磕绊绊:“他、他是你名义上的叔父,你昨日说过的,对叔父要恭敬行事……”“如此小人不恭敬也罢。”他打断他。她小声说:“你这是出尔反尔。”“分明是你出尔反尔。”喜怒不辨的脸,出现了气急的神色:“你不就是不想寻我做靠山,转投向他了。”谢翊此言在理,闻月无言辩驳。谢翊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若我猜得没错,这陈王前世定是高官俸禄,安享了晚年,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转头向他。”“非也。”闻月托着下巴,认真道:“他是否安享晚年,我不得而知,但在我未死的那三年中,他因治理定宁城有功,再得晔帝重用,甚至拟唤回京。”谢翊笑道,“你所知不过三年,你能保证若再有三年,陈王能安然活着吗?”闻月摇头,这点她保证不了。谢翊扬起马鞭,促那骏马追风而去。他目视前方,淡淡道:“你并不知道,晔帝若真惦念亲弟,当初谣言四起,闹上朝堂,他定能以一言将谣言驱之。可他选择信之,利用陈王贪污,自他背后牵出更大的朝中利益网,并将陈王贬谪。晔帝对亲子尚且忌惮,更何况亲弟。若有朝一日,被旁人知晓你是命相女,拿那首流传甚光的童谣上奏,他不仅护不住你,你还将是他的——催命符。”最后那三个字,掷地有声。谢翊所道,句句在理。闻月倏忽间,她有些懊悔方才与谢翊闹别扭的举动了。确实是她太过莽撞,不明事理,有了想法便一个劲地往上冲。若非谢翊及时制止,甚至将平白害了那无辜的陈王。风簌簌擦过耳边。闻月忽地又想起那首流至全朝的童谣——“命相女,知天事。得其者,得天下。”第31章 疫情五日过去, 一行人已行至中原地带。中原通往上京只有一条官道, 如今适逢年末通商繁忙之际, 照理说官道上应当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可如今已到中原腹地, 官道上却空无一人, 仅有谢翊一行人马,场面略显诡异。半路上, 一行人寻了处空地,休息整顿。闻月从包袱里拿出牛婶给她收的包子, 啃了起来。包子经过数日, 凉透了、干透了, 原本香甜可口,此刻却味同嚼蜡。她顺手掰了一半给谢翊, 谢翊笑着收下,咬了一口。僻静的官道上无人, 风沙漫天, 周遭宛如死寂。这时,不远处的官道尽头跑来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母亲携着一名不足十岁的孩童,那孩童骨瘦如柴,像是徒步跑了许久, 满面皆是黄沙。母子俩一步三回头, 像是急于躲避着什么人似的。母子俩见着人群,飞跑过来。孩童见了闻月手上的馒头,馋的口水立马从嘴角跑了下来,一身布满脏灰的破衣服上瞬间洇下一团水印。伍林家中有个幼弟, 与那孩童年龄相仿。见此情形,不由地心疼起来。伍林从兜里掏出了块干粮,正要递给那孩童,闻月却拦在他跟前。“别上去。”闻月制止,神色紧张。伍林不明所以。谢翊簇过来,蹙眉问她:“有异?”“也不是。”闻月取了包袱,从里头抽出块帕子,对折后,围在脸上。之后,提了自己那仅剩不多的馒头,引那母子俩走到另一处地方,将包裹着馒头的包袱,放在地上,对他们说:“这里头是干净的馒头,你们都拿去。”“谢谢姑娘!”那母亲眼含热泪,带着那孩子,一连给闻月扣了好几个响头,连额头磕肿了。不自觉地,闻月的眼眶也红了。她前世也曾为人母亲,知道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明知自己不会水,还偏凑到湖上,想去抓然儿的手……那母子俩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闻月给的馒头。自不远处,忽然有一群人声传来。那群人身着官服,一看便知是县城衙役。他们个个皆以面巾裹面,手持棍棒,见了那母子俩,跟见了过街老鼠似的,快步追了过来。然而,跑至半途,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是辰南王世子殿下的人马!”一瞬间,衙役们似是起了争吵。人群快速退散回去,瞬间了无影踪。闻月见状,惶惶然地回想起前世情境。关于这对母子,她是有记忆的,二人是从前方瘟疫肆虐的村庄内逃出来的。前世行至此地,他们也曾与这对逃难母子擦肩而过,甚至如今世一样,赏了东西给他们吃。后来,府衙的人赶到,原准备将母子俩遣返回村,认出是上京的谢翊队伍,生怕远方村庄瘟疫横行府衙却无力抵抗一事,遭谢翊上报,便立刻消失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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