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坐落在江安河畔,是云城有名的高级夜场。不同于一般夜场的鱼龙混杂,夜笙从第一天开门做生意便实行会员制。相较于其他酒吧夜场,这里更舒适,也更注重私密性,不会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现。耶正因为这样,出入这里的人,多半也非富即贵。尤其到了晚上,门口那一排排豪车,十分壮观。“裴帅,深藏不露啊。”有男生撞了撞他。裴邵笑笑:“我不是这里的会员,只是以前跟着朋友来过,勉强可以借着他的名混一下。”大家都明白,裴邵这是客气话,能来夜笙的人,大多不简单,而能和这种人做朋友的,自然也不一般。一大帮男生女生叫嚣着去见世面,呼啦啦的涌向夜笙。等到了夜笙门口,更是激动的嗷嗷叫。“我艹,老子最喜欢的阿斯顿马丁vanquish!快!给老子和这车拍个照!”陈七月循声望去,黑色的跑车大剌剌的停在一边,低调又张扬,看着……还有点眼熟。夜笙的经理很快就走了出来,看到来人,礼貌微笑:“裴少爷。”然后,领着一帮大小孩进了夜场。“果然高级货色!”范婷婷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典雅的黑白设计,透亮的黑色大理石砖倒影着顶上的的点点灯光,宛若璀璨的星空,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作。这里不像夜场,倒像个画廊。林莎也认同了点点头,打量起沿路的挂画。会员制的高级夜场,果然处处都透着矜贵。陈七月走在最后面,刚想要追上范婷婷和林莎,裴邵就跟了上来。“没想到,你肯来。”他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喜悦。陈七月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她弯了弯唇:“还没好好和你说一声,恭喜,你今天打得很棒!”“这大概是我今天听到的最棒的赞美。”裴邵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陈七月有些惊讶。说好的高冷人设呢?他今天笑得次数也太多了吧?不过,赢了比赛,进了决赛,的确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陈七月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她望向裴邵:“哎,裴邵,我发现你这人其实一点也不高冷。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挺害怕和你说话的,感觉说一句话,气温就要降一度。”裴邵有些哑然,旋即笑笑。他不是真的高冷,只是从小到大总有女孩子堵他,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只好沉默。久而久之,在女生面前,话就越来越少,大概就显得有些冷冰冰的吧。“以后就不用怕了。”“啊?”陈七月没听明白。“没什么,大家都上去了,我们得快点。”裴邵走快了两步,引着陈七月往楼上走去。——夜笙的三层,今晚谢寅做东,把云城一大帮子少爷小姐都请来了。这是孟寒淞的地方,他用起来顺手。因为和郑学光聊了很久,孟寒淞来得晚。他走进包间的时候,就听见了廖正阳撕心裂肺的吼声。“白天黑夜交错,如此妖娆婀娜,蹉跎着岁月又蹉跎了自我,前方迷途太多,坚持才能洒脱,走出黑暗就能逍遥又快活……” 廖正阳扯着个大嗓门,膀大腰圆的站在巨幅屏幕前,双手抱着麦克风,强凹沙哑嗓音,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抖得孟寒淞眼皮直跳。他径自走到沙发后,双手撑在靠背上,便听到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人在八卦他。孟寒淞挑眉,他没想到,自来跟他不对盘的沈越今晚居然也来了。“哎哎哎,越哥,这女的我见过。”陆肖指着廖正阳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前两天,就在寒淞哥的车里,嘿嘿嘿嘿。”陆肖笑得阴阳怪气,沈越皱着浓眉,看着廖正阳点开的某论坛,帖子的标题被加黑加粗还上了红黄两色的底:#美女主播疑似傍上身价百亿富三代前男友街头痛哭怒砸煎饼摊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嘿嘿嘿嘿是什么?”沈越为人正直,不懂陆肖那些有的没的。“嘿嘿嘿嘿就是……”陆肖正准备给沈越科普,脑袋瓜便被狠狠拍了一下,“艹!谁他妈……哥!”陆肖骂骂咧咧的一扭头,就看到孟寒淞站在他们身后。他一个激灵起身,蹿到孟寒淞身边,赔笑卖乖:“哥,你过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下去接你啊。”“用不着献殷勤,少在背后抹黑我就行。”孟寒淞瞟了一眼廖正阳还亮着的手机,什么嘿嘿嘿嘿,这女的,他根本没印象。“嗳,哥。”陆肖撞了撞他,下巴点了点照片上的女人:“这女的,长得不赖啊。”“流水线生产,不都长这样。”孟寒淞抬手按灭了廖正阳的手机,懒懒的往沙发里一靠。“谢寅呢?”他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在指尖把玩。来的人真不少,这小子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像是要结婚娶媳妇儿一样。不想,孟寒淞还真的猜对了一半。当谢寅揽着乔舒出现的时候,一众人都兴奋了。今晚的乔舒是真的漂亮,长发垂腰,鹅黄色长裙,看着像个仙女,当真没有辜负她云大校花的美名。“各位哥哥姐姐,今天我谢寅把大家请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谢寅,从今往后改邪归正了。”他把乔舒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看见没,我媳妇儿,以后遇上了,还请看在兄弟的面上,多多照顾。”谢寅是在用最直白的方式,将乔舒带进了自己的圈子,希望她站在自己身侧,得到他朋友们的认可。乔舒低着头,明显有些害羞。“媳妇儿,别怕,这都是自己人。”听了谢寅的话,乔舒抬头,一双含着秋水的眸子不经意的望向了人群中的孟寒淞。“行啊,小子,哪找得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来,弟妹,我先干为敬。”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恭喜谢公子觅得良缘!”……今晚是谢寅的场子,他又带来了正牌女友,自然成了众人灌酒的对象。孟寒淞窝在沙发里,倒是落了个清闲。身侧的沙发微微下陷,他抬眼,是个身姿妖娆的女人,看着眼熟,似乎是谁家的女儿。“孟少。”女人捏着酒杯,红唇轻启,眼中含着盈盈媚色:“我敬你一杯。”说着,半个人贴上了孟寒淞,玻璃酒杯也顺势递到了他的唇边。孟寒淞垂眸,看着透明杯子里晃着的棕色液体,勾了勾唇:“不好意思,你压着我的手机了。”说着,抬手掩住了玻璃杯口,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女人觉得无趣,捏着杯子起身,摇曳生姿的走开了。包间里吵吵闹闹,孟寒淞拧了拧眉,起身走了出去。——陈七月今晚喝得有点多,她并不贪杯,只是夜笙这里的一种果酒味道太好,她没忍住。“唔,莎莎……头晕……”她靠在林莎的肩头,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没想到,甜甜的果酒,后颈居然这么大。“知道晕就还好,说明还没醉透,等什么时候上厕所都脱不下来裤子,就说明到头了。”林莎是寝室里酒量最好的,反观已经去梦会周公的范婷婷,陈七月已经很不错了。听到上厕所,陈七月突然觉得,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去厕所了…,“莎莎,我去个洗手间。”她迷蒙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子还算稳。林莎见状,撂下手里的瓜子,连忙跟了上去。这层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陈七月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踩着虚浮的步子走了出来,却没看到林莎的身影。“死丫头,又跑哪去了?”她甩了甩脑袋,这酒劲可真大。“唔……”陈七月眨了眨眼睛,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帆布鞋踩在灰色的地毯上,寂静无声。她走过一条长廊,又转了一个弯……怎么还没见莎莎的人影?陈七月揉了揉眼睛,就在长廊的一侧看到一个人。昏暗的光线里,男人垂首,倚着墙,身长玉立,依旧是一贯的衬衫和长裤。灰色的衬衫开了两道扣子,袖子被卷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陈七月想,那衬衫里面应该是白色的短袖t恤,再往下,是棕色的皮带扣……所以,这是……孟寒淞?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孟寒淞转头,就看到小姑娘踩着猫步向他走来。在这里碰上陈七月,的确让他有些意外。意外过后,他就发现,这姑娘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他几步走上前,在陈七月面前站定,小姑娘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水汪汪里浸着些迷离的神色,明白的告诉他,这丫头有点醉了。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是谁带她来的这种地方?让她喝了酒,又不管不顾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瞎溜达?可这股怒意还没来得及宣泄,咚的一声,他就被陈七月一个使劲,按在了墙上。小姑娘的力气不大,却有点粗鲁,让他微微一怔。下一秒,一双细白的手臂就圈上了他的脖子,孟寒淞甚至能感觉到,那作乱的小手,正轻轻捻着他脖颈间的红绳。陈七月惦着脚,偏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咧嘴笑笑:“孟寒淞,你居然出现在我梦里了。”“……”看来,是真的醉了。“孟寒淞……”陈七月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上他的侧脸,捏了捏,瘪了瘪嘴:“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娘松开了他的脖子,孟寒淞还没来得及舒口气,柔软的小手就捏着他衬衫的扣子,轻轻一挑,解开了一颗扣子……孟寒淞连忙捉住了陈七月继续向下的小手,手里的触感温软细腻,让他几乎有些心猿意马。手不能继续解扣子,小姑娘显然不乐意了,气鼓鼓的抬头看他:“是你自己说的,我想看哪,你都脱给我看的。”“……”“你是不是反悔了?”陈七月软着嗓子开口,声音绵绵的:“乖……给我看看……”可真他妈要命!男人失神的一瞬间,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沿着t恤的边缘钻了进去。陈七月在孟寒淞小腹上摸了摸,然后撇撇嘴,十分嫌弃道:“好硬。”“……”接着,便摸上了皮带扣……孟寒淞只觉浑身一震,伸手护住了皮带扣。四处点火的小手突然间寻不到门路,急急的一阵乱摸。只听到男人倒抽了一口气。陈七月有些惶惑,慢吞吞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一脸的隐忍,又勾上了他的脖子……“孟寒淞……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姑娘瞪着懵懵懂懂的双眼,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水光,潋滟生辉。哪里不舒服?他哪里都不舒服!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惦记的姑娘,孟寒淞觉得血液倒流,整个人都要炸了。可他却连小姑娘的腰都不敢碰,只护着皮带扣,声色暗哑:“小七月……你别乱动……”第23章 、做不做人 …走廊昏黄的光线里, 女孩踮起脚,勾着男人的脖子,喃喃细语。两具身子贴着,说不出的暧昧。孟寒淞微微垂头,抿着唇,深棕色的眸子里似有暗涌翻滚,双手却只僵硬的垂在身侧,有点狼狈。他是真的不敢碰陈七月。怕指尖一沾上小姑娘的腰,就会忍不住欺负了她。半晌,白嫩的小手慢慢从他的脖颈间滑了下来。孟寒淞下意识的捉住了陈七月的手, 今晚……他真的是怕了她了。小姑娘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一拱一拱, 嘴里还念念有词:“孟寒淞,你都不知道, 我有多喜欢……”骤然没了声。孟寒淞低头,微微拉开和陈七月之间的距离,才发现身前的姑娘阖着眼, 长睫颤了颤, 睡着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手揽上陈七月的肩头,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转身,就看到走廊的转角处乌压压的站着几个人。谢寅、廖正阳、沈越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只有靠在谢寅怀里的乔舒, 神色之间有些难看,但也被她掩饰的极好。“我艹!我一定是瞎了……”谢寅抬手揉了揉眼睛:“我淞哥,今天居然做了个人。”居然这么老实!廖正阳叼着根烟,双手揣在衣服兜里。这孙子,怎么就能这么随随便便摸人家小姑娘的肩?摸人家小姑娘的腿呢!只有站在最后的沈越,皱了皱眉,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孟寒淞显然并不打算跟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解释什么,抱着陈七月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嗳,哥,你哪去!”谢寅急吼吼的开了口。“28楼。”夜笙的28楼,是孟寒淞的私人地盘,并不对外开放。顶层有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除了孟家老宅,孟寒淞很多时候都是睡在这里的。谢寅一听孟寒淞要把陈七月带到28楼,笑着嚷道,“狗日的,老子就知道你不打算做人!”众人:“……”掀了掀眼皮,孟寒淞转身,怀里的小姑娘因为他这个动作扭了扭身子,扯着他胸口的衣服,拱啊拱,干脆把一张整脸都埋进了他的臂弯,似乎终于觉得舒服了,才又安心的睡去。孟寒淞抬眼看谢寅,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只淡淡吩咐:“去问问,今晚是谁带她过来的。”说完,迈着大长腿径自走向电梯。按下指纹,专用电梯一开一合,将孟寒淞挺拔的背影和众人注视的目光隔离开来。“啧。”谢寅原地不爽了!凭什么你去风流快活,让老子跑腿?他下意识的把身边的乔舒往怀里带了带。我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好吗?低头的瞬间,谢寅才发现乔舒白着一张脸:“媳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抓着乔舒的手,急急开口。“没……”乔舒微微回神:“可能是刚才喝了酒,有点不太舒服。”说着,作势捂着自己的胃。“哪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就要把人抱起来。“不用了。”乔舒微微挣扎了一下:“你送我回学校,好不好?”谢寅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有些白,心疼的点点头。转身看向沈越:“越哥,寒淞交代的事情就麻你了。”沈越绷着脸,颔首。——夜笙的28层,走廊的顶灯打在银灰色的地毯上,泛起一层柔光。脚下的触感细腻柔软,落地无声。“滴——”,指纹锁解锁,房门被打开。入眼处,敞阔的客厅,被黑灰白三种色调占据。孟寒淞抱着陈七月走进房间,转身上了一层的楼梯。二楼客房的门开着,他走到床边,附身,轻轻将小姑娘放进柔软的大床里。许是终于舒服了,陈七月翻了个身,脑袋往枕头里埋了埋。娇软的人离了身,怀里空落落的一瞬间,孟寒淞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放纵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在个女孩面前这么自制和忍耐,真他妈……要命!他随手打开床头的夜灯,给陈七月脱了鞋,又把薄被往上拉了拉,才转身进了浴室。衬衫的口子子已经被陈七月解了个七七八八,孟寒淞脱下衬衫,伸手掀起t恤,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腹。皮带扣上似乎还留着某只小手的余温,眉心一跳,他直接按下了冷水开关。有冰冷的水兜头浇下来,终于驱散了一身的燥热。十分钟后,孟寒淞穿着灰色的居家服,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他用手里的白毛巾摸了一把,抬头——就看到了床上一大片白腻的皮肤。太阳穴跟着突突的跳起来。灰白相间的条纹床单上,小姑娘呼吸绵长,胸前的两团白腻包裹在淡粉色的内衣里,柔软的棉布上印满了白色的小兔子,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再往下,平坦的小腹,柔软的腰线……牛仔裤的口子被挑开,露出同一个花色的内裤边。孟寒淞僵在原地,毛巾从指尖滑下来的一瞬间,擦过下腹的凸起,蹭的他一个激灵。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床前,他抓起被子就胡乱的盖在陈七月的身上。原本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嘟着嘴,皱了皱眉。孟寒淞却不顾陈七月的抗议,硬是将人全部裹在被子里,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热……”床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软软的咬着字音。热?孟寒淞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子都要炸了!陈七月显然没有这种觉悟,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臂,翻了个身,留给孟寒淞一个光洁的后背,在昏黄的夜灯里白的发光。“艹。”孟寒淞终于还是没忍住,低低爆了粗口,然后像个愣头小子一样,再次冲进了浴室。——谢寅送乔舒回到学校后,又马不停蹄的飚回了夜笙。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沈越冷着个脸站在门口,面前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叉着腰,正在和他对峙。廖正阳蹲在一旁,手里夹着根烟,脚边已经落了一圈烟头。他抬头看看这个,又抬头看看那个,使劲吸了一口烟。没有什么是一根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一包。“人呢?”谢寅三步并两步走上前,问得有点急。他是想问沈越,是谁带陈七月来了夜笙。听见这声音,林莎蓦地回头,丹凤眼里有两团怒火正在熊熊燃烧。谢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沈越到底是用一种怎样强大的意志力来面对这种眼神并且还能做到一脸冷淡、关老子鸟事的?有点佩服。“七月呢?”林莎见谢寅来自,口气很冲的问他。刚才她和陈七月一起去洗手间,结果出来就没见了这丫头的身影。她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她又进去一间一间敲门,却都没人应,这才意识到,陈七月不见了。电话打过去也没有人接,她在走廊里到处乱转的时候就碰上了一个冰山脸,开口就问她,是不是在找人,一个小姑娘。林莎一问才知道,是孟寒淞把人带走了。虽说是熟人,可大晚上的,她怎么能放心把室友一个人交到个还算太熟的男人手里。于是,她干脆盯上了沈越,把人堵在了夜笙门口,让他一定要把陈七月交出来才能走。沈越虽然有些不耐,但却不愿意掺和孟寒淞的事情,两人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僵持着。“莎……莎姐姐,别急啊。”谢寅试图安抚她处在暴走边缘的情绪:“陈七月和寒淞在一起,我这就带你上去。”林莎狠狠瞪了谢寅一眼,往旁边让了一步,给沈越让了条路出来。沈越也不客气,径自走下了台阶,留给众人一个高大又嚣张的背影。“诶?”廖正阳腾的站了起来:“你俩玩完了?”沈越的身影一滞,回头看他。廖正阳憨憨一笑,用夹着烟屁股的手抹了抹寸头:“刚才有点走神,你俩……”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扫过林莎和沈越:“谁赢了?”“你有病吧,谁和他玩儿了?”林莎皱着眉,吼了廖正阳一嗓子。廖正阳被吼得一愣,木楞楞开口:“你们不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么……”“玩儿你妹!”林莎嘴上说得嚣张,却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一二三木头人?她上小学就不玩了,好吗!“我没有妹。”廖正阳端出一个自诩无比风流倜傥的笑,指了指沈越:“他有!”众人:“……”“找死是吧。”沈越瞥了廖正阳一眼,淡淡开口,眼神里飞出一把又一把刀子。廖正阳讪讪一笑:“越哥,我错了……”说着,小跑着跟上了沈越的步子,钻进了一辆吉普车里。全程没有存在感的谢寅适时清了清嗓子:“莎姐,咱能上去了吗?”“等等。”林莎掏出了电话,一脸的不耐:“再帮我弄个人上去。”恩???五分钟后,谢寅抱着范婷婷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林莎和裴邵的解释是,陈七月喝多了,刚好碰上了她表哥。她表哥就直接把人带走了,就住在夜笙楼上。“会不会不太方便?”裴邵皱眉,欲言又止。今晚是他疏忽了,他应该好好看着她才对。“没什么不方便的,都是自家人。”和裴邵解释完,林莎就跟着谢寅上了楼。谢寅显然对这地方极为熟悉。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孟寒淞的房间,可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来开。终于,在谢寅感觉手都要断了的时候,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孟寒淞显然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正擦着头发。“你他妈在里面干嘛?这么长时间都不开门!”谢寅直接吼了出来,奈何力气不够,没有什么气势。“洗澡。”!!!林莎忽得抬头,一脸的震惊,二话不说就推门冲了进去。大有你敢乱来老娘就废了你的架势。谢寅一边往里走,一边骂骂咧咧:“老子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你他妈是要洗脱一层皮吗?!”半个小时?孟寒淞想:半个小时怎么够?只是他强行提速了。作者有话要说:划重点:红包,有~小剧场,也有~而我,只要留言,点烟.jpg【小剧场】某天清晨,陈七月站在浴室门口,咣咣拍门:“孟寒淞,你都洗了半个小时了,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门忽然被打开,高大的男人倚在门边,有水珠沿着下巴,滑过喉结,钻进领口。“……”陈七月咽了咽口水。男人勾了勾唇,低声问:“你说我在干什么?”“我……我怎么知道……”陈七月红脸,低头。孟寒淞倾身,灼热的气息擦过小姑娘白嫩的耳廓:“下次,带你了解一下……”恩,我是一个纯洁又无辜的半小时澡~我什么都不知道~~第24章 、好情趣 …林莎跑到二楼客房的时候, 房间里正亮着一盏小夜灯,陈七月整个人都陷进大大的床里,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呼吸轻浅,一看就睡得很熟。被角被掀起一截,露出牛仔裤的边缘和穿得好好的棉袜。唔……还好……林莎扫了一眼房间,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事后的奇怪味道。她这才放下了心。一颗心刚刚落回肚子里,楼下就突然传来范婷婷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林莎转身跑下楼, 就看到明亮的客厅里,范婷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谢寅蹲在她旁边, 一脸的一言难尽。“这是在怎么了?”她快步走到范婷婷身边,把她扶起来:“婷宝?”“没抱稳, 摔了。”孟寒淞抱臂站在一旁,闲闲开口。“……”范婷婷揉着屁股,环顾四周:“莎莎, 这是在哪?”“还在夜笙, 七月也醉了, 在这里休息。”“哦。”范婷婷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然后整个人往林莎身上一靠,偏头,闭眼。林莎推了推她的脑袋:“婷宝?”“睡着了。”谢寅苦哈哈的蹲在一边, 看着范婷婷圆圆的脸,手臂上传来一阵酸楚。他转头看孟寒淞:“哥,能不能帮忙把她抱上去,我真的不行了……”“不行了?”孟寒淞笑笑,将毛巾搭在脖子上,看着谢寅苦着脸点头,迈着慵懒的步子上了楼。走到一半,又回头看向楼下的一干人,笑着冲谢寅开了口:“当着女孩子的面,别说这两个字,不吉利。”???那两个字?范婷婷突然睁眼,笑眯眯的开口:“你说,你不行。”说完,头一歪,秒睡。谢寅:“……”不吉利个你大爷!——二楼。孟寒淞走进客房,陈七月已经睡得很沉了。他凝视了会儿小姑娘沉静的睡颜,抬手关上了床头的夜灯,将房门掩好,才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书房门被推开,满满两面墙的书架,上面齐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其中尤以考古类的居多。孟寒淞从中间抽了一本书,是关于玉器研究的。书的纸张有些泛黄,个别页脚微卷,看得出是经常被人翻阅。翻过一页,字里行间里出现钢笔字的批注,字迹挺秀,笔划银钩。在最后还加着批注的时间:2002.8.12。他把书倒扣在桌上,整个人靠进了椅子里,眼神有些空洞。良久,才直起身子,点开桌上的电脑,顺手勾过桌边的无框眼镜。一个被命名为《未》的文档还停留在打开的界面。孟寒淞取过桌上的镇纸,压着书页,轻敲键盘。……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书房里的灯却还亮着。桌前的男人挺着脊背,修长的手指翻过泛黄的书页,凝神。片刻,又将视线转回电脑屏幕,镜片在屏幕的映射下,反着光。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孟寒淞扫了一眼,是郑学光发来的信息:【先生如今人在国外,十一的时候会回一趟z市老家。】注意力突然被打断,孟寒淞深深吸了口气,就像一根绷的久了的弦突然松了下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陷进椅子里。他摘下眼镜,闭着眼,指尖捏了捏眉心。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睁眼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隔壁的客房静悄悄的,孟寒淞推门进来的时候,接着廊灯,就看到陈七月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只一个被角掩住胸前的风光。这丫头睡觉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他走上前,扯了扯被子,陈七月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把半个身子卷进了被子里。孟寒淞这回倒是淡定了许多,无奈的笑笑,将被子给床上的人盖好,转身出了房间。片刻,他又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电脑。客房的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孟寒淞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注意力再度集中在了文档上。眼前是泛着柔光的屏幕,身后,是呼吸清浅的姑娘。——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陈七月在被子里拱了拱,额头前传来点温热的触感,手下布料的触感更是说不出的柔软。一路再往下……硬的?她蓦得睁开眼睛,入眼处是一片麻灰色的布料,轻薄柔软,一看就是集几千年纺织精华于一身的高级货。被子里面,手下的接触面依然是柔软的,但手感却是硬的!陈七月鬼使神差的又捏了捏……“嘶——”头顶传来男人的轻嘶声。陈七月抬头,就对上了孟寒淞一双好看的眼睛。男人皱着眉,眼中流露出明显的隐忍之色。两人对峙了三十秒,还是孟寒淞哑着声音先开了口:“还没摸够?”不是没摸够。是彻底傻了眼。在看到孟寒淞的一张俊脸时,陈七月的大脑就完全陷入了死机的状态。脑子里密密麻麻飘过弹幕:我是谁?我在哪?眼下,听到这调侃的话,她整张脸,轰得一下红了个彻彻底底。猛地缩回手,大眼睛里有明显的慌乱,隔着被子盯着某处:“你……你……你……”你怎么能那样呢!“你生理卫生课的老师没讲过吗?”孟寒淞淡淡开口,一副要给她科普的姿态。可神色里的不自然却泄露了他此时的慌乱和尴尬。他伸手扯了扯被子,将下腹盖了个严严实实。感觉到被子被扯走了,陈七月一僵,淡定并且使劲的抱着被子,翻身,主动拉开了和孟寒淞之间的距离,顺便扯走了他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