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什么都没说错。”江洵开了口,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作者有话要说:江洵:我要是考不中探花,就要回去继承王位了,唉,勉为其难考一个吧。晚点没有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够别养肥qaq我也想上个app榜单。明天见第32章越容出了东宫, 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还真不好回答那个问题, 幸好余三来的及时。不过不只是她一人吃惊江洵竟能得中探花, 第二日她出了宫去往书铺, 吴三姑娘拉着她说了半日,直说的口干舌燥。“他这探花郎当的比岚风哥哥的状元还要引人注目, 就连祖母也在夸他天资聪颖,叫人刮目相看。”越容点点头, 十分赞同, 她花了昨日整整一日的时间才接受, 江洵中了探花这事,所以她特别能理解吴三姑娘此刻的心情。见吴三姑娘还要感慨两句江洵从前瞧着是个绣花枕头, 没想到腹中竟有诗书的话来,越容忙打断了她, “如今崔三郎高中了状元, 你同他成亲的日子是不是要定下了?”提到自个儿的婚事,果然吴三姑娘的心思就不在江洵中了探花之事上了,她带着几分羞意,“昨日崔家上门同我爹爹相商, 已经定下了成亲的日子, 就在今年腊月。”她和崔岚风的亲事去岁就已经定下,亲事已经准备妥当,今年成亲并不算仓促。越容替她高兴,又有些惆怅, 等吴三姑娘成了亲,她们表姐妹二人就不能像现在这般随意走动了。谢芊芊轻叩了房门,端着托盘走进来,“容姑娘,这是刚沏好的花茶,您尝尝。”越容喝了一小口,顿觉清新,“茶不错,是隔壁新进的吗?”之前为了配茶叶,隔壁茶铺的每一种茶,她都尝过,唯独没喝过今日这一种。谢芊芊笑道:“容姑娘且不知,这是前日琼林宴上,被景阳王世子当众夸赞过的茶,如今京中各处已经寻不到此茶。”越容一愣,江洵何时爱喝花茶了,她怎么不知道?“果真?”她将信将疑。谢芊芊轻点了头,“如今京城皆寻不着此茶了,想来是真的吧。”越容又喝了一口茶,若要她说,比起江洵来,这茶她大约会更爱喝一些。从小到大,江洵最爱喝的不是茶,而是白水一杯。谢芊芊见她爱喝,起了身推开门准备去装上一些让她带回去。开门的一瞬间,越容不经意抬头看见屋外临窗小几坐着一位让她一见难忘的姑娘,正是上元节那日,同江洵一起逛街赏花灯的那位姑娘。眼见着门就要合上了,越容出了声,“先等等。”“容姑娘还有何吩咐?”“你可知那位客人姓名?”越容抬手指向对方。谢芊芊看了过去,入店看书的常客们她心中皆有名录,不过一眼,便道:“那是江姑娘。”越容一愣,“哪个江字?”谢芊芊笑答:“说来也巧,她同靖阳王世子同姓,她常来,只是容姑娘来的几回里恰好同她错开了时辰,便没见过。”“这不就是那位上元节咱们遇见的?”吴三姑娘终于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江姑娘。”越容小声念了一回,同江洵同姓,又同他相识,那岂不是江家的姑娘?似有婢女模样的小丫头走到那位江姑娘耳边,低语了一回。江姑娘合上了书,端起书旁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起身将书放在一旁书架上,同婢女轻声道了一句话,婢女放下一小块碎银,主仆二人这才静悄悄离去,期间并未惊吵到旁人。谢芊芊见怪不怪,她本还没有开始收钱,可如今有些姑娘家来这儿乐得半日清闲,会留下一些茶水钱才离去。越容恍然,原来让她心情不好了好几月的事情,竟是一场误会。她的心思就又起了浮动。等她忙完书铺的事,回了芙英殿,却觉今日宫中气氛有些不同,宫人看见她,皆是慌忙低下头。越容不解,拉了今日未出宫的清欢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清欢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嘴里管不住话,向来是越容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今日却有些不同,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可是宫里出了事?”越容眉头一紧。“这。”清欢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如同蚊子般大小,“奴婢让人今日去外头寻大黄。”大黄时常偷溜出宫,本就是寻常事,不值当芙英殿的宫人们这般紧张,除非是它出了事。越容心里莫明一慌,“它怎么了?”清欢目露不忍,“禁卫们在御花园的湖中发现了大黄,等打捞上岸时,大黄已经没了呼吸。”芙英殿宫人没有不爱大黄的,说起这话来,清欢心中也十分难过。越容眼前一黑,宫人忙上前扶住她。越容脑子里头嗡嗡作响,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它在哪儿?”当越容看见被安置在御花园角落,缩成一团像是在熟睡的小猫咪时,恍然觉着它大约就是睡着了。“你们这不是骗我?它明明就是睡着了。”越容走上前去,蹲下身轻抚着大黄的脑袋,触手一片冰凉,大黄的毛发沾着泥水,再也不见寻常时的温暖。她眼前模糊一片,轻轻地推动着大黄,“你这贪睡的小猫咪,快醒醒啊。”她期待着大黄就像从前那样,熟睡时被她吵闹,会用尾巴轻拍着她的手,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将脑袋放在她的手掌之中轻轻蹭着。可惜它再也不会醒来,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明明从前它偷溜出芙英殿许多次,皇宫各处都被它走了个遍,御花园也时常来,从前也落水过,可它自己能游上岸。“让你不要日日都往外头跑,这下好了,你还敢调皮吗?”越容忍不住哭出了声。越容病倒在床已有两日,清歌端着粥走到床旁放下,“主子,您两日滴水未进了,好歹用些粥。”“我喝不下。”越容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她的猫没了,陪伴了她快六年的猫没了。皇后从外头走了进来,清歌匆忙避过,皇后亲自端了碗,“容儿乖,你若喜欢猫,再去抱一只来养如何?”越容扑在她的怀中,“可大黄是大黄,别的猫都不可能是它。”皇后无奈,她不能理解为何一只猫儿死了越容会这样难过,便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了夜,她站在窗台前,轻抚着窗上被大黄日日挠,而挠出来的痕迹,从前大黄最喜欢从这扇窗户跑出芙英殿去,她将窗户打开,却再也见不着那只小胖猫灵巧的蹿出窗户的身影。一连数日,她都窝在芙英殿中哪儿也不去。她日日开着窗户,期待着有一天能看见那只小猫咪从窗外蹿进来,冲着她打招呼。“喵~”一声软糯的猫咪声忽而响起。越容猛地抬起头,“清歌你可有听见猫叫声?”清歌摇了摇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越容低下头去,方才那声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喵~”又一声猫叫响起。越容起了身,寻着猫叫声走去。那道猫叫声轻轻的,每叫一声仿佛都在叫到了她的心尖上,她顺着声音出了芙英殿,清歌跟在她的身后,忧心忡忡。越容顺着那道猫叫声越走越远,终于在墙角看见了一只小小的,黄黄的一团蹲在墙角,它有着和大黄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毛色,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她还瞥见,墙角那一闪而过的衣角。“还真有只猫。”清欢惊叹道,她方才还想说是她家主子听错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了一只小猫咪。越容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猫,随即却拐过墙角,看着那道玄色背影越走越远,转过了一道宫门就消失不见。清欢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抱起,走到越容身旁,“主子,兴许这小猫是大黄转世投胎来的。”越容低头看着那只缩在清欢手上瑟瑟发抖的小猫咪,她伸出手去,小猫忽然伸出了爪子轻点在她手指上。待将小猫擦干净放在软榻上,清欢问道:“主子,咱们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不如还是叫它大黄?”越容轻轻摇了头,“大黄是大黄,它是它。”两只不同的猫,怎么能叫一样的名字呢。“今日是五月初三,就叫它初三吧。”芙英殿又来了一只小猫咪,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都说这小猫该是大黄投胎转世而来,只有越容知晓,这明明就是有人特意寻来的,但是除了她,旁人好像并不知晓。初三是小猫,整日里精神头十足,上蹿下跳特别能闹腾,宫人跟在它身后总是来来回回的走着,生怕它今日碎了瓷瓶,明日打翻了砚台。不过总算是冲淡了越容失去大黄的难过。*芙英殿的日子总算是恢复如常。“主子,明日可要去书铺?”越容伸了一回懒腰,放下算帐的纸笔,“你忘了明日是什么日子?书铺我就暂且不去了。”又到了靖阳王妃的忌日,按照往年的习惯,她总是要去白云观替王妃上一炷香的。只是去往永安宫给皇后禀明此事时,皇后沉思了良久,却不同往年一般应下,“容儿,明日你就别去了。”“母后,这是为何?”越容不解,“我小的时候,姑姑对我一向很好。”“母后知晓,只是你到底年岁大了,再去祭拜靖阳王妃并不合适。”皇后温声劝道,“你虽唤她一声姑姑,可毕竟隔的远了些。”“可是往年我都去了,今年若是不去,皇祖母知晓了,会伤心的。”皇后把她拉在身旁,看着她的眼睛,难得带上了几分严肃,“你且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阿洵那孩子?”越容心虚,却依旧嘴硬,“我去祭拜姑姑,同他有什么干系。”见她这样,皇后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从前一直知晓这两孩子虽时常起争执,可比起旁人来,越容却总和他玩在一处。她去年病过一场后,本想放手让越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日后想嫁给谁便嫁给谁。可到底江洵在她心中觉着并不合适。皇后定了心思开口道:“你喜欢谁,日后想让谁当驸马都可以,唯独阿洵那孩子不行。”越容想都没想,便接了一句,“为什么?”这话说的快,将她方才心虚隐瞒的心思完全都给暴露在了皇后眼皮子底下,皇后轻笑了一声,又细细的将越容腮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去。皇后说出了真心话,“他总有一日要回靖阳继承王位,你若嫁给他,日后就离了我身旁,隔着千里,我不知你日日是否安康,这可如何是好呢?”“你要知晓,这世上,情这一字最伤人。”“男人的话,当下说的是真的,过后便抛在脑后也是真的。”皇后说着这话,勾起了自己的陈年往事,从前,她信了男人的山盟海誓,可到头来,将山盟海誓抛到了一边的还是男人。见越容低下头似是难过,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听话。”越容忽而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的眼睛,用着十分认真的口吻,“他不会。”“旁人我不了解,但他一定不会。”皇后看着她不知哪儿来的信心,一时竟没说出话来。从永安宫中出来,越容难得的心情有几分轻松,从前那些个将她的心思缠绕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难解开的线团,她终于从中找出了线头,将它解开理顺逐渐可以恢复到原来模样。她想,她应该是喜欢江洵的。“主子,明日咱们还去白云观吗?”清欢跟着她身后问道。越容摇了摇头,她母后不让她明日出宫去,她总不能偷溜出去,“明日我就不去了,你让小顺子带上香烛前去祭拜。”“是。”第二日清晨,小顺子赶着马车去往白云观,刚到山脚,便见江洵下了马车站在那儿,似在等他。他忙勒住了马下车请安,“世子爷。”“你家主子呢?”江洵看了一眼马车,里头没人坐着。“娘娘不许主子今日出宫,便让奴才前来替她给王妃上一炷香。”小顺子连忙解释道。江洵站在那儿细想了一刻,方才回他,“上山吧。”小顺子战战兢兢的,忽见他神色冷淡,还以为自个儿说错了话,忙赶着马车跟在江洵马车之后。他重新坐回马车之中,马车中还坐着位姑娘,她带着一丝好奇,“堂兄,你方才停下是为了等六公主?”江洵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他还在琢磨刚刚小顺子说的那句话,皇后娘娘不许越容出宫。皇后是不许越容出宫,还是不许越容同他来往,答案呼之欲出。江莲自过年时入京已有五月,越发是对六公主好奇,“原还想着今日能得见六公主一面,可见还是无缘一见。”“上回元宵那日,你说她会去运河边赏灯,咱们在那儿等了两个时辰都未见着她。”江莲叹道,她自除夕那日进京,已经数月,对那位堂兄信中所写的六公主着实向往,可惜一直不得见。江洵打了帘子,望向马车外,神色莫明。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第33章江洵静静地站在靖阳王妃墓前, 这是第十年, 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的第十年, 谁都告诉他, 他母亲是病逝, 不怪旁人,只怪她命不好。他还记着那日, 他的母亲缠绵病榻数日后终于有了力气下床,换上新衣带着他在院中玩闹了半日, 最后将他搂在怀中, 眼中含泪却又带着几分平静的告诉他, “娘不能再陪着你了,日后, 洵儿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娘对不起你。”那年, 他七岁, 已经知晓这世上生离死别到底是什么滋味。旁边忽然传来几分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王妃娘娘,我家主子今年不能前来为您亲自上一炷香,她让我给您道歉, 这是她花了一夜的时间亲手做的几道糕点, 您且尝尝。”小顺子小心翼翼地将食盒中的那几盘子糕点给端出来,摆在祭台之上,糕点做的精致小巧,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小顺子还在虔诚地说着话, “主子还说,这道金盏红枣糕是她年幼时,您常做来给她吃的,如今她总算学会了。”江洵眼角眉梢带着的冷意就在小顺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话中逐渐消融。“主子还说,等过些日子她能出宫了,会再来白云观上看望您。”小顺子说完了越容的叮嘱,认认真真地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起了身弓腰道:“奴才告退。”江洵蹲下身,看着那道经年风霜雨露冲刷后,无论怎么精心养护都显出了几分旧色的石碑,眼神中待上了些许的怀念。那一年,他猝然失去了母亲,虽有太后真心疼爱,皇上待他如半子管教,可皇宫不是他的家,他清晰的明白这一点,寄人篱下的孤独感时常会在深夜提醒他,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只是,时常这股孤独感会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给驱散,她会带着她从前一直舍不得给他玩的玩具来找他,一脸舍不得却又故作大方的告诉他,“姑姑说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所以我的玩具都给你玩,你别难过了。”他因为失去母亲的痛苦就这样一点一点被那个小小的身影驱散。“今年容儿不曾来为您上香,今年她十六了,不能和从前一般来白云观,您一定十分寂寞对不对?”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自己都不曾见过的温柔。说完这话,他眼中的温柔一点一点地褪去,“娘,十年了,您走之前让我放下仇恨,我做不到,我一定要他为您偿命,您别怨我。”自白云观中下山,江洵便准备从漪澜院中搬出去,住进了靖阳王府在京中的旧宅。他向太后辞行,太后尤为不舍,“你如今入了翰林院,住在皇子所岂不是更方便,何必搬出去?那旧宅多年不住人,多冷清。”江洵笑道:“臣在宫外走动,能时时听着新鲜事,说来给您解闷不好吗?”太后叹了一口气,她也知晓如今江洵大了,再住在宫里头确实有些不合适,只好细细嘱咐他一回,又赐下经验老道的管事嬷嬷去帮他管着偌大的王府。江洵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太后磕了三个头,“多谢您这些年对臣的养育之恩。”太后一听这话,眼眶都红了,“你母亲若是还在世,知晓你如今出息了,该有多高兴。”养女离世,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伤痛。“惹您落泪,是臣的不是了,若是母亲还在世,定会责备臣不懂事。”江洵忙宽慰。陪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话,江洵才出了慈安宫,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他嘴角勾起淡淡地消息。“咳。”越容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好巧。”这些小把戏从前都是江洵用过的,如今她自个儿用了,深深的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江洵见她这般动作,实觉有趣,“是挺巧的,容儿妹妹是要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这会儿精神不济,不如晚些时候再来?”越容心中能猜到个大概,江洵要搬走,皇祖母不知该有多牵挂,方才又同江洵说了好一会儿话,此刻只怕是心中伤怀,不愿见旁人。她点了点头,“也好,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说完这话,她慢吞吞的转身离去,江洵笑着跟了上去。两个人都走得慢,这条道是回芙英殿和漪澜院的必经之道,前方有个岔口,到了那儿就得分别。“江洵。”越容轻轻地开了口。“嗯?”宫人落他们身后几步远,也听不真切。“大黄是不是你送来的?”从前她一直以为大黄是从猫狗房抱来的,可是它却又极其亲近江洵,明明之前都不曾见过江洵,头一回溜出芙英殿,却是去了漪澜院。自那回后,大黄就时常能从漪澜院中被找到。她从前还以为只是巧合,可是江洵送了初三给她之后,她终于想清楚了这回事,大黄应该也是江洵抱来的,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喜欢跑去漪澜院去。“是我没照顾好它。“越容神色黯淡,大黄已经离去了好些日子,可芙英殿到处都有大黄的影子,让她时常都觉着大黄还未离去。她看着初三玩闹时,还能想起大黄是如何从一只小猫咪长成了一只沉手的大猫猪。越容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江洵的眼睛,“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清歌提着一个小竹篮,上面铺着一层软布遮挡。“大黄喜欢往外跑,或许是宫里头太过憋闷,叫猫儿不想待。”“我知道你将初三送给我,是为了让我再有一只猫。”“可若是它也喜欢自由,喜欢到处跑,那这宫里就不适合它居住。”“所以我想将初三拜托给你。”越容揭开软布,初三小小的一只缩在篮子一角,此刻见着江洵,便开始喵喵叫了起来,可见同他亲近。江洵看着越容将初三抱出来,明明极其舍不得,却又要让它活得更自由而选择放弃拥有,“让它陪着你,不好吗?”越容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让它同大黄一样。”将初三托付给了原主人,越容松了一口气,她从前只觉着养猫不过是闲暇时候的陪伴,可是大黄离去后,她才惊觉,大黄陪着她的这些年,她却没有好好对待大黄,以至于一时疏忽就让它丢了性命。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她不愿再看见别的猫儿也会因她而丧命。江洵能够被大黄一直惦记着,起码比起她来,更适合当猫的主人。而且靖阳王府大,初三肯定会比在芙英殿里头自在。“那我便替你养着。”江洵接过初三,初三扒拉着他的衣襟玩儿的不亦乐乎。他有些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初三的小爪子,他寻遍了京城,方才找到这么一只同大黄极为相像的猫来。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路口,不知为何,柳姑姑站在路口,像是专程等着他们二人似的。柳姑姑对着二人行完礼,方道:“公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越容看向被江洵抱在怀中的初三,“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初三歪着头看她,似是不解面前的人类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样也好,小猫还不懂离别,日后肯定能好好陪在江洵身边。越容最后摸了摸初三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去。知己小铺的生意终于上了正轨,在越发炎热的天气里头,成了京中女子喜来避暑看书的地方,吴三姑娘拿着账簿时忍不住惊道:“我可算是见着银子回咱们手里了。”虽还没有完全收回成本来,可每日里盈利越发稳定之后,收回成本那日也就不远了。越容也跟着点头,书铺开了快要大半年,总算是见着回头钱了,让她觉着这大半年的账簿没有白看。这也是因为谢芊芊的经营之道颇有成效,越容真心诚意地夸她,“你上回说要一年才能收回本金来,如今刚过半年,便已经盈利,可见你真有经商的天赋。”谢芊芊谦虚道:“这些日子,京中逐渐炎热,咱们这儿僻静凉爽,客人自然愿意前来避暑消遣,等过些日子,天气凉快了,或许便没这么多人了。”“那也是你经营有道。”谢芊芊不好意思的一笑,“容姑娘谬赞。”只是她带着些愁容,叫人不注意都不行。“可是遇见了烦心事?”越容自然也瞧出来她今日情绪有些低落。“倒也不算是烦心事,我母亲写了一封信来,说是我爹让我二哥进京来寻我了。”谢芊芊提起这件事,便有些堵心,她好不容易在京城里头闯出了些名头,如今已经不止是因为她父亲当时的安排不公平,而是真心觉着经营这书铺让她有了成就感,让她觉着自个儿离了谢家也能好好活。越容知晓她离家大半年,不想见她父亲哥哥,便道:“你若不想见他,不如随我进宫去。”谢芊芊摇了摇头,“这不合规矩,左右他不能强压着我回去嫁人。”越容只好说:“你若有事,尽管告诉我,在京城里头,他不能强迫将你带走。”“多谢容姑娘。”谢芊芊还要去柜台上,此刻推了门退出去。“咱们也该回去了。”越容喝了一口今日泡的茶,又看了半本书,外头暑气尽消,到了该回宫的时候。出了书铺,店外有摆着小竹篓卖栀子花的,白润的花朵散发着幽香,越容顺着香味看了过去,便见一位蓝裳姑娘蹲在小竹篓前选花,“婆婆,这些栀子花我全要了,多少钱?”卖花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比了数,蓝裳姑娘笑着准备拿银子,可是摸出了荷包,却面露疑色,“我好像没带银钱,婆婆你稍等我,我这就回去取钱。”越容听了个全,她走上前去,“这些花我全要了,江姑娘不必多走一回。”江莲抬头看着她,诧异,“你认识我?”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这就是我一直支持青梅竹马的原因,qaq实在太互相了解了。我终于赶上了 更新明天见~第34章江莲本想买了老婆婆的花, 好叫她能早些回家, 免受太阳的毒辣炙烤, 可是她摸了荷包, 却里头分文都无, 这才想起来,今日她出门时, 似乎忘了带银钱在身上,婢女小惠被她打发着去了前头买东西, 她一时就有些窘态。正当她打算去前头找小惠取银钱的时候, 旁边响起一道救她水火的清亮嗓音, “这些花我全要了,江姑娘不必多走一回。”江莲回过头, 瞧见一位貌美的年轻姑娘,她心中诧异:“你认识我?”她来京城行踪低调, 日常出靖阳王府皆是从偏门走动, 她也不认识其他府上之人,怎么会让人给叫出了她的姓来?她忍不住眼中带上了几分试探之意。越容摸了摸鼻子,这个地方倒是不好说她是谁?何况若告诉了江姑娘她是谁?岂不是又像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靖阳王府似的,她想了想, 方才带上笑指着身后知己书铺的招牌, “我是知己书铺的店主,前些日子曾在店中见过你一面,只是姑娘看书认真,我不便打扰。”江莲恍然大悟, 站起身来,带着几分雀跃,“原来姑娘就是书铺店主?”她是知晓这书铺,掌柜的是年轻的姑娘,店中伙计皆是女子,还不知原来这店主也是位十分年轻的姑娘家。二人说话间,清歌已经付了老婆婆买花的钱,老婆婆口中不住道谢,拿着钱远去。江莲庆幸道:“多谢姑娘,还不曾问过姑娘贵姓?”“我姓容。”越容说了个单字,又让清歌将栀子花装好递给江莲,江莲忙接过,“等明日我再来书铺看书时,将银钱还你。”越容忙摆手,“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江莲低下头,从栀子花中挑出了几枝,指着剩下的说:“我也要不了这许多花,不过将这些栀子花摆在书铺里,容姑娘你看这样如何?”越容本打算回宫,这会子便不打算先离去,同她一块儿进了书铺。越容挑出了一朵栀子花放在手中,看着江莲恬静的侧脸,倒是发现了她同江洵长相有几分相似。二人坐在一起收拾着栀子花裳的枝叶,闲聊了起来,越容道:“听谢掌柜说起,江姑娘时常来光顾书铺生意,多谢。”“容姑娘哪儿的话,我从外地来京城,无别的地方可去,偶然来了知己书铺,这里极为不错,能和众多位姑娘们一起看书,还能互相聊聊,这大半天就过去了。”江莲挑了三四枝栀子花插入花瓶中,摆在小几左上方,瞧着就多了几分清新雅致。“江姑娘不是京城本地人?”越容好奇道。江莲点了点头,“我家中无人了,特来京城投奔亲戚。”越容一愣,露出了几分愧疚神色来,“抱歉。”“我无事,容姑娘不必如此。”江莲笑了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提起了家中事而伤心,她又装好了几瓶花,“容姑娘,你瞧这样如何?”越容去年因为皇后的病学了些时候的插花,可她大约没什么天赋,插花手艺平平,断不能像江莲这样不过简单几枝栀子花,完成的花瓶瞧着就有些不同来。越容真心诚意地夸赞道:“江姑娘手艺真好,我母亲也极爱插花,我却没学着几分。”她们对彼此的印象都十分不错,彼此也聊的投缘。眼见着天□□晚,越容不得不回宫了,江莲身旁的婢女也来寻她,二人这才意犹未尽地道别。江莲捧着几枝栀子花离去,还不由得对着婢女小惠感慨道:“京城就是不一样,不仅有知己书铺,这书铺老板也是妙人。”谁家姑娘能想起来开这么间奇特的书铺,在她活得这些年里,也只遇见了这一位罢了。“奴婢瞧着那位容姑娘有些面善,似在哪儿见过一般。”小惠带着几分苦恼,她总觉着对方眼熟的要命,却又不知在何处见过。江莲看她想得辛苦,不由得好笑,“你从前不是一直待在王府,哪儿见姑娘家?不能是堂兄偷偷藏了姑娘在王府?”小惠想了想,觉着她说的很是,“大约是奴婢记岔了。”可小惠还是觉着,像是从前在哪儿见过越容。越容上了马车,也在感慨同江莲的这一场相识。她实在太过了解江洵,便以为江姑娘或许同他有几分性子相似,不曾想,江姑娘性情品性都同江洵不同。“江姑娘真不错,不止善于助人,还会做插花,可真好,你瞧她做的插花没有,不过几枝栀子花,做成的花瓶便有了不同的意境。”“主子,您才同江姑娘见一面,便将她夸成了一朵花。”清歌抿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