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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1)

温故知看看自己的衣服,被子床单是脏了,“嗯,换了就好了。”“反正您也没生气。”“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他眨眨眼,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起身下了床,奉先生这才看清温故知浑身有多脏,揉了揉额角,有些嫌弃地挥手。温故知晃进浴室,奉先生刚准备下楼又被跑出来的温故知拉住。“我好累,您能陪我吗?”温故知仰着头,眼睛湿湿的,他衣服都没脱刚打开淋喷头就爬出了鱼缸,携了满身的水,在他身后蜿蜒出一串水渍。“想好了说话。”奉先生说。“您可以亲亲我。”他补充说是在洗完了澡后。“那等你洗好了再说吧。”他将人推进浴室,温故知以为他不进来,气急败坏地脱了衣服甩在地上,也不放热水,整个人泡进一池的冷水,呲溜一声就埋了下去。没一会有只手把他拉起来,他翘着腿蹬了一把这个人,在奉先生的腹部,有一个属于温故知的瘦伶伶的湿脚印。奉先生原想刺他几句,但摸了一把温故知的手臂,细得厉害,就咽下了话头,温故知什么都不动,缩在浴缸里,让奉先生给他洗头,“洗吧。洗吧。”他脑袋蹭着奉先生的腰部,奉先生让他摆好头。火都要被他浪出来了。温故知头发是真长了,能用洗头泡沫搓出形状来,温故知泡在水里仔细读着新换的蓝猫家的洗发水。泵头在打瞌睡,温故知毫不犹豫戳醒了泵头,被咬了一口,他又抬头看奉先生,奉先生说:“活该。”温故知也是真瘦。但是更瘦了。奉先生看着光着,踩在瓷砖上的温故知。可是温故知只适合瘦。奉先生又想,哪怕是更瘦了,温故知也只有瘦得漂亮这条路。长长的头发垂在他肩部,那里有一条清晰的,极为讲清楚走向的直线条,奉先生上前给他裹着头发,然后使劲搓,温故知随着力道晃来晃去,最后倒在奉先生怀里。“我刚才梦见我妈妈了。”温故知突然出声,小时候的温故知和年轻的温妈妈。大概是因为闻到可靠的味道,所以才会梦见许久未见的温妈妈,是些美好的回忆。奉先生嗯了一声,没有追问细节,温故知很放松,神色有些倦,还需要睡,他判断温故知只是想说,梦到了些好东西。(唉,大家在期末考吗?都没什么人quq)第34章保姆说温故知是真的瘦了。“怎么就一段日子不见你,都瘦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偷偷减肥了?”温故知掐着腰,比划了一下,问:“是吗?我没觉得。”他身量轻,轻总是给人好的,像燕子,但是保姆觉得一定是小年轻不好好吃饭,学别人减肥要漂亮。温故知好多天没觉得饿,后来回来,突然觉得饿得不行,醒来后就到厨房找吃的。保姆一边说他减肥减出问题来了吧?一边还是进厨房给他做了点好消化,又能温补胃的饭。温故知盘着腿,吃了好多,保姆说你吃慢点。然后有些心疼,左看右看,都不觉得温故知哪里需要减肥了。“诶唷,你别学别人瞎减肥呀?你个崽崽好看的得,整条街望过去,都没你拔尖!”温故知呛了一声,含着粥,滚了滚,听到人夸是挺开心的,但他却问真心夸他的保姆:“好多街嘞?难道我就好看这一条街吗?”保姆愣了一下,不好回答,想了个办法装傻,擦擦桌子,晃眼看别处,说些还有别的事没做完的借口,这样擦着擦着,挪动脚步,一个闪身灵活地进到厨房了。温故知干瞪着眼,听见奉先生在那笑,转头问他:“奉先生您说?”奉先生耸肩,说:“我老了,没太听清。刚才说了什么?”“那您就聋着。”温故知冷笑,他还要吃一碗,保姆给他盛,当他柔弱,温故知也跟少爷似的,澡缠着奉先生给他洗了,饭还有保姆关心着。他拉着保姆,坐到一边,一口一口甜话,说自己不是减肥,是去找东西去了。“什么东西找得这么重要,饭都不吃了,瞧瞧你瘦的,可怜的。那你东西找到没?”温故知迷茫地摇摇头,说没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那就不找了,找不到就是没这个缘分得。”温故知动了动自己的小拇指,没说话,捧着碗盯着脚指头,他惊讶地叫一声,把保姆吓得,捂着胸口,举手要锤他,后来看看,放了手,怕把人锤坏,生气得很:“叫啥哟!”温故知动着十根脚指头,像起伏的波浪,动个没完。“指甲这么快,长那么长了。”“你这么瘦!指甲当然更长了!”保姆还是离不开瘦,什么都说是因为温故知瘦。之前多好啊,虽然也瘦,但也有几两肉增在该长的地方,脸一掐还能掐出个小窝窝肉,现在哦,哪里敢下手,掐都不敢掐,怕掐没了。“你该多吃点。”温故知说不是吃得挺多的?他摸摸肚子,都是吃的,已经将胃袋装得满满的。“这有什么苦的?像故事里的阿兰和阿兰思,可是比我还艰苦。”“那是书里的,我关心什么?”保姆一把拿过温故知的空碗,恶声恶气地说:“最后一碗了,不给了。”温故知还是饿,但看保姆挺坚决的,就不缠着人家,该缠着奉先生,他跳上沙发,脚一翘,用脚趾夹住报纸一边压在脚下,奉先生推开脚,甩了甩报纸,温故知见没叫奉先生看过来,拿脚推推他膝盖,含着口水黏糊说:“我都十天没来,您好歹也想一下我,报纸比我好看吗?”奉先生气也不出一声,原样看着报纸,抽空捡了一句丢出来:“嗯,好看。”温故知吐出一口气,嘴里发出“噗”的一声,随后趴在沙发上,硬是从奉先生胳膊下钻了出来,脑袋卡在报纸和奉先生之间,他还按了按奉先生的腿,肉挺紧,脸搁上面不动了。奉先生继续看报纸,翻页时的空隙会顺温故知头发,温故知眯着眼睛,又困了,他握着奉先生的小拇指,后来换成自己的小拇指,勾在一块。说什么呢?温故知想了想,但还没想出来,也不知道勾着小拇指要做什么,觉得挺奇怪的,没想多久,好像听见一声谁的话,说:“睡。”温故知就真睡着了。天气热,奉先生在温故知手心摸到一把汗,轻声让保姆找个电风扇出来,保姆在仓库里翻到上家留下的电风扇,盯了个金灿灿的蓝猫铜像。噢哟,还挺早的时候,铜像上的蓝猫至少是两代前的猫了。电风扇还结实,没沾多少灰,按一下到一档,就喵一声,二档就喵两声,风扇转起来,咕噜咕噜发出声音,伴随着一场有节奏的喵喵声。保姆小声说这是自带的催眠曲。后来停了一下,解释说:“这型号是以前专门晚上哄婴儿睡觉的,所以自带摇篮曲,是蓝猫们亲自录音唱的,当时销售还挺火的,现在么就淘汰了。”保姆说完,又疑惑了句:“不知道崽醒来知道自己吹的电风扇是给婴儿用的会怎么样?”奉先生摸了摸搁膝盖上的脑袋,说:“适合他。”就是孩子。电风扇继续喵喵唱摇篮曲,咕噜咕噜是扇叶运作发出的奇怪声音,合在一起像一首充满打嗝声的背景音。而有节奏的打嗝声也有催眠的效果。没过会奉先生也有些发困,当年这款电风扇是蓝猫花了重金,整整一年铺天盖地的广告,还请明星来造势,就有请温妈妈。广告词也很直白——有了它,夜里再也不用起床,孩子一夜睡天亮。功效也不错,但是玩坏的也不少,不少返厂修理都是被小孩咯咯留着口水,乱按按钮,喵也喵不出来了。现在最新一代有童锁,防止小孩玩坏,如果有表现良好,爱惜物品的孩子,还能去领糖,糖是蓝猫家最经典的猫猫糖,捆绑销售,销售额一直高居榜首,最近随着怀念风气,蓝猫家又出了历年家电模型,每天打广告,卖新的念旧的,就抓住点人不舍的感情。温故知睡了一会,坐起来,盯着撑着头睡着的奉先生,想了一圈后,一口把人咬醒了。奉先生乍一醒,眼冷,维持着姿势,眯眼看温故知,温故知又靠过来,亲在他唇上,亲了又亲。奉先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得了好处,一抬手摁在温故知脸上,温故知索性顺着力道摊在沙发上,躺好了,眼挂在奉先生身上,看他站起来后,抬脚扫了一把他的腿。“掰折了?”“不行。不然没办法圈您腰上了,多可惜啊。”“闭嘴。”温故知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真的没发一声。他自己打开电视,换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看的,又关了。他跑上跑下,找保姆,问电风扇哪来的。“院子后面仓库里。”温故知穿了双拖鞋,踩了好几个陷阱,给棋子踏平了,棋子都觉得他烦,躲在草堆里偷看。他钻进仓库里,刨了一会,刨出个dvd机,还有一包被报纸包住的碟片。他眼睛一亮,抱着这堆东西就要去擦,那包报纸包着的是经典的动画《餐巾纸大盗》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看这个动画片长起来的,小时的温故知和温尔新也看这个长大。后来大了有些就没了。温故知拜托保姆帮忙,一起把dvd机连在电视上,保姆摆弄时就不相信还能用。“能用!”屏幕亮起来,有些年代感的dvd光标在液晶屏幕上到处划船——光标就是只蓝猫在做摇桨的动作,一会驶进大海,一会掉下瀑布,从屏幕上方露出惊恐的表情,和船一起掉到下方,然后消失了。温故知蹿上楼,唤着奉先生。奉先生听见了也当没听到,但温故知已经躲在门口,探出一半身体,敲木鱼似的敲门。如果奉先生不回他,他就一直敲。奉先生只看着书,突然站起身,将书放桌上,朝温故知走过去,步伐略快,温故知心想是要被打,但他反而迎了上去,扑倒奉先生怀里。奉先生是要治他,见人自己跑过来,箍在怀里,不做温言软语的事,而是一手捂住温故知口鼻,叫他一瞬呼吸凝滞,只用一口宝贵的气,奉先生卡着他胸腹,冷淡地看温故知扒着他手臂,憋红脸,但眼睛是亮的。温故知不挣扎,攀住奉先生,仰着脖子看,看奉先生的眼睛,他觉得在奉先生的眼睛里藏了个人,那个人是自己,还有奉先生,他们手牵着手。他笑,咧开嘴,奉先生手心一热,被舔了几下他才松手。下一刻温故知在奉先生脖颈处留了几道指甲印,尚未来得及换气,就冲上去堵住奉先生的嘴,他喘得很厉害,以至于奉先生能摸得到温故知胸口的起伏。咚咚咚——咚咚咚。奉先生手贴着他的胸口,那是一条剧烈的波线,吸附在奉先生的手心。温故知是在有意识地往手心附和。还有他自己的弄出动静。奉先生收下温故知的贴心的好意,将他的嘴唇又咬出了细小口子。他们两个谁也没闭眼,温故知在奉先生未来的眼睛里想到自己,存在不钻进心里,而是映在眼睛里。温故知想不知道奉先生看到了什么。“我?”奉先生捏着他的下巴,说:“只闻到你嘴上的血味。”但这点出血量根本没什么味道。温故知舔着嘴,将奉先生拉下楼,他倒着走,叮嘱奉先生要拉好他。“看什么?”“餐巾纸大盗。动画片。”温故知说小时候他和温尔新挤在一张床上,裹着同样的被子,灯不开,只有大肚子电视机的幽蓝光线,后来温妈妈工作回来,猛地开了灯,他们两个小孩立马站起来尖叫,一个赛一个狠。但是温妈妈没罚他们。“您信吗?说是大盗,但他只偷餐巾纸,先偷第一家,一张一张偷,因为餐巾纸还在使用,所以也觉察不到是被偷走了,等到发现,餐巾纸大盗已经把他们家的餐巾纸都偷走了,他们想,没关系,反正超市能买,但是餐巾纸大盗每天都偷,他是个勤快的大盗,很有严谨的计划,所以超市的也没了。这下是真没餐巾纸了。”“偷来的餐巾纸怎么处理?”温故知靠在他肩上,刚放过开头,餐巾纸大盗正伺机作案,目标定在了温馨的一家三口上。“可能搓成气球放飞了吧?”“能飞起来吗?”温故知也不知道能不能飞起来。“这是教育片。暑假必修动画。”奉先生不信。“我还有当时必修小册子嘞!”“必修什么?”温故知嗯了一声,拼拼凑凑,干巴巴地说起那时老师说的话:“我们要注意平日最不起眼的存在,那是我们幸福的源泉,比如餐巾纸,我们从不在意它,但真的失去它后才发觉维持生活运作的一环坏了。”“挺有教育意义的。”奉先生顿了一下,但没有信服力。“谁知道餐巾纸大盗为什么要偷餐巾纸?”温故知曾经带着这个疑问真的老老实实守在电视机前。影像放到餐巾纸大盗正慢慢抽走一张又一张的纸,一家三口正享受美味的晚餐,动画片中的妈妈在他作案的而过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扔进了垃圾桶。温故知笑着说:“抽走的餐巾纸不像时间吗?”一秒一张。像沙漏。这个动画片时间太久远了,温故知也忘了后面放了什么,第一集 结束,餐巾纸大盗仍在缓慢地偷走一张张餐巾纸。这个动画片有什么意义?温故知突然对此抱有疑问,“不看了吧,挺无聊的。”奉先生说:“可以留着,我挺想看看。”“那明天再看。”温故知关了电源,他仔细看了被推出碟片,光盘的孔洞正好遮住了一家三口的画像。(两个人名,下篇的主角doge)第35章奉先生这是温柔乡,以致于温故知躺在温柔乡里,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也不回自己家,说这里比自己家好,床也比自己家的软,每天晚上他准时偷溜进奉先生房间,也不管要不要脸,被子一掀,往床上一钻,挤在奉先生身旁,位子窄了就说您过去点,随后心满意足地靠着奉先生就睡。一开始温故知洗漱的用具还是借的,像客人一样有客人放置东西的去处,客人走了就会收纳好,等下次来再用,可最近这些时候,温故知就就把毛巾牙刷这些光明正大地摆在奉先生的用具旁,他说我在您这边睡,早上还要去客房洗脸,多走一条路,不划算。“我是客人,您要行个方便得。”恬不知耻。奉先生评价他,温故知只当没听见,说奉先生声音太小了。保姆有时也有些嫌弃温故知,有些人远看了行,近看了就有些糟糕,譬如温故知性格恶劣的一点,都在这几天掉个干净了,早起了没事就开始满院子刨泥,保姆问你又干什么?温故知头也不抬,说要找猫和狐狸。哪找呢?温故知说不知道,但并不妨碍他将院子掀了,趴地上挣着眼睛,石头缝里对着多起来的棋子小。天上的云变了几下,哐啷哐啷一列车,假装嗡嗡发出声音,吐着一个个云泡,开始撒东西,橙黄的,像极了太阳染料,保姆看得一阵胸闷,像撞击球的高热分子走着不规则的线,回回打在保姆脑门上。热火了。温故知活像恐怖片中的变态,保姆都看不下去,等他踩着泥巴,就被赶去了外边墙角,不洗干净了不能回来。温故知拖着水管,围着房子转了几圈,好像一条盘踞的大蛇,他想力气大一些,将房子捏碎了,奉先生就会掉下来,到时候嘴巴一衔,含了就走。他找到奉先生书房阳台位置,手一抬,一管子水浇在阳台边,他喊奉先生,好几声奉先生,一串一串的,“亲爱的奉先生诶——”他不累,但奉先生听着累,尤其是最后一声,奉先生丢了包餐巾纸下去,正好砸在温故知脸上。“可惜,没砸坏。”奉先生抱臂倚在玻璃门边,摇了摇头,温故知将餐巾纸踢到一边,滋了奉先生一脚水,但没等温故知得意,保姆早站在他身后,拧了一把耳朵,教训道:“你个龟崽崽,没东西玩了,水水水!先生在忙呢你添什么乱!”她把温故知扯走了,温故知扔了水管,假装疼,听话,但回头快速朝奉先生啵了几声。送吻呢,慢悠悠到奉先生脸边,奉先生接了第一个,做了个“看着”的口型,温故知眼都不敢眨,奉先生笑着伸手将额外的吻弹走了。“呸。”温故知同样做了口型回敬奉先生。温故知洗了几遍脚才被保姆放进来,老实了一阵,也不上去找老男人麻烦,撑着保姆不注意,偷拿了一根筷子,找了根绳子,黏了许多亮晶晶的小纸片在上面,开始架在窗口钓院子里的棋子。他躲在窗下,偶尔只露出一双眼睛,被亮晶晶吸引来的棋子当然注意不到温故知,围着悬在头顶上的纸片转来转去,温故知逗猫似的,拿着钓鱼竿忽上忽下,欺负它们小,够不到。后来保姆发现少了一根筷子,气急了拍了一把温故知,恨不得把他捶成一只呆呆鹅,捆到菜市场卖了。“越来越皮了!”保姆忍不住跟奉先生抱怨,“天天欺负那些小东西,跳来跳去,说了还不听,先生也该有时间说一说他。”“他做什么了?”奉先生大半时间都在书房,还不知道温故知又创下了什么丰功伟绩。保姆嘴一撇,很不想说这些丢脸的事,但又不得不说:“我不让他玩钓鱼,他倒好,坏崽一肚子坏水,挖了一窝搬家路上的小青蛙,放院子里,我问他你做什么把人家一家劫过来?坏崽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哦!很理直气壮,说猫和狐狸打久了会腻,放个第三方进来新鲜新鲜。我说你倒也挺懂事?还惦记无不无聊,怎么不问问人家小青蛙一家的意见嘞?”奉先生咳了一声,压了几下笑意,他知道温故知有天然找打的好本事,也知道他厚脸皮,但好脾气的保姆都被惹得掉毛,可见这个坏崽错误多恶劣。奉先生问:“后来呢?青蛙还在?”“我叫他把人家送走,跟人家道歉,现在倒好,在楼底下无聊嘞。”保姆摇头:“他不揍不行得!您得凶一点,吓吓这个坏崽。”奉先生说好,看上去是要给保姆出出气,但是保姆还是担忧地说:“先生就训训得了。”她给温故知找开脱的理由,这时有些后悔心直口快,怕奉先生责怪狠了,“反正您就说两句,现在那崽崽也知道不能太皮了。”奉先生却说:“那孩子的确是有些欠抽了。阿姨放心,我不动手。”保姆心一跳,不大安心,小心跟着奉先生下楼。越想越觉得先生是生气了,盘算着待会该说些什么话有用。她先看奉先生走到沙发那,踹了一脚,而温故知像吓到似的,立马缩在了沙发一角,头埋在膝盖里不说话。这一看保姆抚着胸口连忙告诉自己先生教养好,不会胡乱揍人的。但又担心得不行,想这崽崽是有些坏的,老是添乱,可是人还是乖的,就是人瘦了,既然瘦了闹腾一点也没关系。保姆全忘了温故知是怎么捣鼓院子,专门欺负人家的了。是个名副其实的熊熊崽。嘴坏,还有一肚子“道理”。保姆上前一步,想说些话,奉先生抬头说:“阿姨辛苦了,您早点回家休息,这里暂时没别的事了。”她临走多看了几眼在沙发角落的温故知,又看了几眼没什么表情的奉先生,心里越发愧疚,心想明天多给崽崽做点好吃的补偿。等保姆下班,奉先生呼了口气,一屁股坐沙发上,翘起腿松脖子,过会还不见人装好,冷笑:“还装?”“我装了?”温故知从胳膊缝里露出点脸。“你是该打。白让喜欢你的人操心。”温故知爬过来,推开奉先生交叠的腿,推平了,才平躺上去,偏要说能看见您的鼻孔。奉先生懒得说他,一指弹下去,温故知捂住头叫了一声,从腿上滚了下去,最后趴在地上不动,奉先生拨了他几下,他才动,又爬上去躺在腿上。“保姆跟我告状,你这么能惹事,怎么以前闷声不吭,除了打人还有点动静。”温故知冷笑:“那里能跟这比?说话我嫌浪费时间,再说您又不是天天来,温心被我教训丢面子的事多了,难道件件都告诉您?说多了您不嫌他笨?”他闭上眼,翘着腿晃,明里暗里看不上温心,要损上一把。“开心?”奉先生沾了他的汗,换了话问。“开心。”“光待我这就开心了?”“您这是蜘蛛洞,吃人不吐骨头,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就是开心,每天都是,想跟大家玩啊,想跟您在一起呗,跟我出去时完全不一样。”奉先生问你出去怎么了?不开心?温故知想了想直接说忘了,他舔着嘴,朝奉先生张嘴,有意装忘,不告诉奉先生。奉先生见他不说,没了兴趣追问,有一下没一下玩他头发,从指缝间穿过,温故知眯着眼,手搭在奉先生手腕上,带着他手给自己头皮做按摩。奉先生指腹揉着他脑袋,问洗头了没。温故知说洗了,您金贵的手给我洗的。他享受了几下,快要睡去时,奉先生却停下手,温故知闭着眼,搭在奉先生的手腕上的手指来回在小臂附近徘徊,他捏着奉先生小臂上的肌肉,觉得太硬,没什么乐趣。温故知翻身,盯着奉先生的腹部,假装想要咬上一口肉,但实际上温故知舔了几下皮带扣,奉先生冷淡地隔开他的舌头,却轻浮地轻轻拍了拍温故知的脸。“不行。”奉先生说。温故知冷哼,笑着说:“真的?我耳朵都要被您裤裆烫掉了。”他撑起一点身,重量完全压在奉先生身上,“您看看?”奉先生掀眼瞧,说不红,但伸手将要被烫掉的耳朵掐红,温故知眨眨眼,完全撑起身,罩住奉先生,撑在两侧,低头就啃在嘴上,他蹭蹭奉先生的脸,缠赖在腿上不打算起来。“起来,重死了。”温故知抱得更紧,不松手,奉先生站起来要扔他,他也不松,晃晃腿说躺地板上去,他往后仰,将奉先生一块带倒。他笑奉先生没用,环着脖子说:“您怎么这么容易被我弄倒?”奉先生眯着眼,一手掐起他一块臀肉,拧成圈,温故知诶哟哟说疼,但不忘缠着奉先生,挺着腰往怀里陷。“老实点。”奉先生警告温故知没脸没皮的举动,温故知笑得肚子疼,过会又爬起来,两手搭在奉先生膝上,坐在地上笑着说:“奉先生,您跟我喝酒去吗?”第36章他说去喝酒,是真的去喝酒,奉先生不是太愿意,温故知探着脑袋问:“您怕热?”奉先生斜他一眼,温故知背着手,开始偷笑,“原来您怕热啊。”他跟上奉先生,一路跟上二楼,奉先生把他挡在书房外,温故知使命往里面挤,一只脚伸进去企图勾着奉先生的腿,奉先生要使力,温故知就故作夸张地大叫,叫疼,诶唷诶唷的声音。“您真幼稚,只有小孩子才会隔着门不让人进。”“防的就是你。”“您不需要防我。”温故知说,一手从门缝伸进去,拉住奉先生的手,轻轻晃了晃,“您就陪我去喝酒呗。”“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止,温故知想了想又举了几个例子,“我会很乖,您觉得我烦,我就不出声,您要是不想让我在您眼前晃,那我就捡个地方随便待着。当然啦……”温故知凑近门缝,对奉先生挤眉弄眼的,“穿不穿衣服也随您。”“要脸?”奉先生问他。温故知回答:“要脸,但更想和您出去喝酒。”“喝酒这么重要?”温故知眨眨眼,没想好要挑哪一句,哪一句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将奉先生勾出来呢?他抿着唇,自下而上抬眼看着奉先生,奉先生松了门把,但在温故知说出正确的话前,门不能从两个人之间消失。但是正确与否,实在是很主观的事。奉先生可以作假,也可以不作假,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从另一个角度看,奉先生并不算是多容易打动的人,也不算多难打动的人,温故知知道既然奉先生很早就给了机会,就代表始终有一条通往捷径的路,不管奉先生表现如何,到底有没有正面或侧面上的言语表示,这条路始终在,但不好找,需要温故知足够敏感,能够把握住奉先生递到手边的机会。比如——此刻奉先生只是倚在墙上,隔着门缝笑着低头看温故知,温故知伸进门缝中的脚被轻轻地踩在奉先生的脚底下,如果不是错觉,奉先生正在有一下没一下踩着他的脚。奉先生的眼神挑着温故知,像月波下反而深了的渠水——来吧,只要你说,我或许就答应你。温故知曾经在晚上等了很久也没钓到明月照我渠的跃龙门,机会很少,几乎凭运气,看鱼的心情,看饵料能讨得的欢喜度。那么白天呢?更得不到,只能下水去捞,但鱼都狡猾得狠,一点也不怕温故知,鱼吐着泡泡,说只要抓得住,我就和你回家。他会喜欢什么饵?温故知思来想去,最后一手搭在门框边上,叹了口气,微微皱着眉轻声说:“我刚都是骗您的。”叹息一声,像瞬息一秒之间诞生的雾的一生,“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多想和您今晚一起去喝酒啊,但您要考验我,为难我,我想大约是讨好您才有用。”奉先生嗯一声,在有一分钟的漫长时间,奉先生看见低垂着头的温故知抬起脸,咬着头发,半明半暗的,看不清温故知的五官,都像牛奶流去了。奉先生这时站直了身,因为温故知在哭,突然含了一点眼泪,点在脸颊上,怎么也不滑下去。温故知吸吸鼻子,又低下头,说:“但是讨好有什么用呢?下一次还要讨好,我又不是多聪明的人,也没生一张很哄人喜欢的嘴,我身上一样都没讨您欢心的,还想有什么办法勾您出来,所以……”停一停,足够奉先生好奇地等他下一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您才会出来和我喝酒。”温故知又抬起脸,又轻又柔地说话,此时他的眼睛里是多加了一股缱缱绻绻,像淌着的小溪流,倚在泪珠子上。抚摸着门框一侧,沿着一道线来回扣动,“我碰不到您,只好摸摸门了。”轻长叹息的一句话,是被温故知吹过来的,吹到奉先生心里,奉先生打开一点门,温故知一下子扑了进来,跟蹦跳的猫儿,终于挤了进来,要赶紧蹦怀里占位置。温故知能演,能示弱,关键是就算演,说瞎话,也能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多自谦温柔的话,翻译翻译,就知道是翻个筋斗变的。传到奉先生耳边的实际意思就是猫挠门,数着尖指甲。好意思?不哄人。出不出来?奉先生想他一定会变脸,果然温故知在怀里抬起脸,变了一张脸,既不是笑也不是怒,像是看着不识相的麻烦人:“开心了?您年纪大,想玩情趣得给点利息,第一次给您免费。”“越来越嚣张了?”温故知又说:“也就是您肚量小,请您喝酒还三催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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