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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你成瘾[双医生]》TXT全集下载_8(1 / 1)

白芷撇嘴,抬眼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神游的傅西泮。她打趣道:“傅医生,你这年纪,妈妈是不是也开始催婚了呀?”白芷随口而出的称呼是傅西泮这十四年不敢回忆的伤痛。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刻意藏起了和她相关的所有东西,只留下那一块手表。现在白芷的一声简单呼唤,让傅西泮的心里一沉。他有多久没敢提起这个称呼了呢。傅西泮咬着牙,抿紧嘴唇,站直了身子。隔了一会,他用冷到不行的语气回道:“关你什么事。”说完,他提着白芷送来的鸡汤,转身走进了隔壁的病房。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白芷真想上去扒开他的嘴巴,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金子,怎么想跟他好好说话就这么难呢。她不明白,那些围着他的小女生都在想些什么。只是图颜?可是医院里帅气的单身男医生还有很多。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这种阴晴不定、耍酷装高冷的?白芷正望着傅西泮离开的方向发呆,她身后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她的肩膀抖了一下,立刻闪到了一遍。林阿姨脸上已没有了初来时的着急和愤怒,她的语气平静了许多:“我知道了。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就行,之后我不会插手了。”“嗯。妈,那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走了。”白芷看着林阿姨缓步走出住院部,她身后的林京墨也跟着长舒一口气。“小芷,今天的事你能不能……”“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江篱的。”白芷抢先说道,替病患保密她是最在行的了。说完这句,她悄悄瞥了一眼还留在隔壁病房询问病患的傅西泮,她朝办公室里跨了一步,压低音量问:“学长,你知不知道傅西泮他……”白芷话已出口,却又顿住。“怎么了?”“算了。”白芷笑着摇摇头,挥手走出了普外住院部。她才不要管傅西泮的事呢,而且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那个自恋狂又要误会自己了。现在鸡汤送了,提出赔偿手表的建议又被他驳回。自己和傅西泮这算是两清了吧?白芷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和傅西泮之间的小账。“等等!别关门,等一下!”一声高呼打断她的思考,她看见电梯外几个医生推着一台病床,冲着电梯跑来。白芷赶紧按下了‘开门’键,她边按着电梯键,边侧过身子让出通道。这样危急的救援在医院是屡见不鲜的,可是此刻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是前几天才出院的小天意。小天意完成了一期的治疗,得到主任的批准,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白芷跟着电视台媒体的队伍后,看着小天意的爸妈带他坐上了归家的的士。因为服用激素,小天意比一般孩子看起来要胖一些。可他原本的壮实现在却成了臃肿。他嘴里连接着呼吸机,面色煞白,嘴唇微微发紫,肿胀的脸颊好像泡水肿大的馒头。白芷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状况。她拧紧眉头,认真地听着急救科医生和小天意妈妈的对话。小天意的妈妈已经惊慌到结巴,她两手紧紧抓着床沿,眼泪汪汪地看着孩子,懊恼地说:“因为电视台的宣传,现在拿到了捐助款,我们就去买了几只螃蟹和龙虾。昨天中午吃完还好好的,孩子好不容易吃点好的,谁知下午又偷偷去冰箱把剩下的拿出来吃了,到了晚上就变成这样了。”“那昨天晚上怎么不送来医院?”“我们……”小天意的妈妈被医生厉声责问吓得更加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以为只是吃撑了,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早上就开始呕血了……”急诊科的主任长叹一声,看到家属慌乱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怪。孩子生病,最着急、最心疼的一定是家长。他指挥拿着对讲机指挥病房:“病人要进来了,是下消化道大出血,先准备2个单位的血浆……”“天意妈妈你先不要哭了好吧,我们会尽力抢救孩子的。”“好!谢谢医生,谢谢。”急诊科主任稍稍安抚了家属的情绪,后续的救治还需要家属的认可和配合,情绪波动的亲属对于救治而言也是一道阻碍。‘叮’地一声,急诊科所在的楼层到了。医生推着仪器和病床快步跑向病房,他们两手抓着病床,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对于小天意而言,现在的每一秒都是在倒计时。白芷握着拳也跟了上去。小天意的募捐求助是在医院拍摄的,所以许多病人和护士都认识他。看到他再次被推进病房,原本病房里的几个患者从自己的床上坐起,隔着布帘,伸长脖子关注着病床上的小天意。门口除了白芷,还有几个其他神经外科的医生也闻讯赶来。尤其是神经外科的主任,一听说小天意被送来了急诊,丢下吃了一半的午饭,从食堂直接跑到了急诊科……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节改了一下,就传得比较晚。再重申一次正文没有副cp线!可放心入坑。副cp的事会堆到番外里写。第21章 21在诊断了小天意的病因后, 急诊科主任决定采用血液净化来排除小天意身体里的毒素。但小天意体质不佳, 凝血功能不好,就医晚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这个治疗方案的风险很大。急诊科主任将他的父母拉到一边, 耐心解释了手术面临的巨大风险。小天意的父母咬着唇,在胸前合十的双手不断颤抖。急诊科主任又说:“眼下这是我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风险非常大,但我们会尽全力。”‘尽全力’这三个字对小天意的父母而言并不陌生。自从小天意生病, 父母带着他在几家医院辗转治疗, 这三个字是他们听到最多的,也是他们所能为小天意做的。小天意的妈妈点点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总是想要争取的, 就按你们的意思做, 我们一直都相信医生。”得到了家属的肯定和理解,医生开启了血液净化仪。大量出血再加上血液净化, 小天意的脸色更苍白了, 急诊科主任指挥小护士去血库再调几袋血浆来。随着血液净化仪的开启, 血浆的需求量急速飙升。可刚从血库取出的血浆还冒着凉气, 血液加温仪又来不及加温。在场的医生都自觉拿起一袋血浆, 放在自己的胸口或者腋下,用体温一点点化开血浆。急诊科主任对几个男医生高声提醒道:“小心,小心,别把血浆夹破了!”在他的提醒下, 白芷立刻将放下腋下的血浆转移到了手上,她还从小护士那里抽了一张纸抱在血浆外。她的手被冻凉了,又赶紧掀开白大褂,将血浆贴在短t外。旁边的一个病人看了,用力地搓热自己的双手,“医生,让我来吧。”“好。”白芷拿出那袋已经不再冰冷的血浆,将它交到了隔壁床的大叔手里。大叔小心翼翼地暖着血浆,一边还低头不停哈气。一时间,病房里的医生、护士、病患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爱心接力。带着他们体温的血浆通过仪器,一点点输入小天意的身体里。急诊科主任站在生命监测仪前,看着小天意的各项体征一点点趋近正常值。白芷紧张到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皲裂的嘴唇,手里反复暖着一袋血浆,心中默默为小天意祈祷。在大家的努力救援下,小天意垂在身体两旁的手,微微抬了抬。小天意的妈妈见了,跨过地上繁杂的线路,朝病床边奔去。可是被急诊科主任拦下了,“再等他稳定一点。”小天意的妈妈焦急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医生,那他现在有意识吗?”急诊科主任摇头,“迷迷糊糊吧。这个氧饱和度还没上去。”他回答完家属的问题,又指挥小护士,“再给血库打电话,让他们再准备4个单位的血浆。”接到指令的小护士,匆匆跑出病房,去护士站打电话。但是其他科室也有手术,库存并不充裕。白芷第一个举手说道:“我也是a型的。我现在去抽。”在她之后,又有几人跟着应和。说着,他们在小护士的带领下,快步跑向抽血处。然而,几个男医生还没轮上抽血,一个小护士就跑过来告诉他们救治失败的噩耗。白芷一手拿着棉签,按着自己的出血口,缓步走回急诊科。出乎意料的是她走进病房时,大家都很安静,所有人都低头,双手合十。就连小天意的父母都十分平静,没有嚎啕大哭,没有高声质问,有的只是默默无言的陪伴。小天意的妈妈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小天意手里,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天意,妈妈知道你一直很幸苦,很努力,现在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这是你一直想吃的,妈妈终于可以给你了。”白芷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憋着自己的眼泪。她后退几步,扭头走出了急诊科。虽然她知道这场救援失败的可能远大于成功,但她仍期盼着那百分之一的奇迹会发生。好运会再一次降临到小天意的身上。她捂着嘴巴,咬着牙,慢慢走回自己的科室。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是那日在凉亭和小天意的对话。病痛让他永远留在了小小的身体里,可白芷从那一双如泉般清澈的眼睛里,却看到了顽强不屈的巨大能量。因为悲伤,她走得摇摇晃晃,眼泪顺着手掌流进衣领里。这时,白芷的眼前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宽大的手掌按着她的脑袋,将她轻轻揽进了怀里。小天意的事很快传到各个科室,尤其是和神经外科一墙之隔的普外。傅西泮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次募捐活动,站在人群外哭得稀里哗啦的白芷。他跟在同事身后,缓缓走下楼,果然在走廊看见了白芷。傅西泮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柔声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呜呜……傅西泮……”“嗯。我在。”傅西泮一手轻轻按着她的脑袋,另一手伸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谁知,他却摸了空。平时放在白大褂的两包纸巾,已经被白芷哭完了。他只得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你怎么这么爱哭,我的纸都被你哭完了。”“哼!”白芷一把推开他,从自己的白大褂里掏出纸巾,擦掉了眼泪。傅西泮看着眼前人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原本悬着心放下了一些。他笑着说:“还好你没待过重症科,不然你这双眼睛可要哭瞎了。”白芷停止抽泣,抬头看着傅西泮,哑着声音问:“你待过?”“嗯。”傅西泮点点头,他走了几步,倚靠在栏杆边,仰着头回忆道,“我实习的时候轮转过重症科。有一次,我一天里跟着主任做了四台手术,全都失败了。其中最小的只有六岁,一个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一个是刚考上top1的男生,还有一个是七十岁的外科医生。”“手术从早上七点排到晚上十点,每一次出手术室,面对的都是满脸期待的家属,可是……”傅西泮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白芷,抬手覆公z号:半#夏%甜*酥上她的脑袋,“正因为有这些遗憾,所以我们才有努力前行的动力。哭过了就好了,太过沉浸于其中,反而会阻碍了自己的步伐。”白芷郑重地点点头:“嗯!”“我下午还有手术,先……”傅西泮习惯性地抬起手,看到却是空荡荡的手腕,他泛起一丝苦笑,抬起的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踱步走回了普外科。**因为小天意的事,白芷一下午都显得有些没精神。傅西泮说的不错,不能过于沉浸其中,但做起来真的好难。她失落地回到租住的小区,结果在门口竟然遇上了陆宛童。她拎着一个大西瓜,还有一大袋零食,兴冲冲地说:“看,本小姐给你带什么来了!”“什么?”白芷回答得有气无力。“你怎么了?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呢!”陆宛童自从看过白芷的那则招租广告后,就对她的房东很感兴趣。在她的交际圈里,还没遇上过这种奇葩。她本以为白芷住进去,不超过三天肯定会和自己吐槽房东,谁知两人竟然相处得十分和谐,而且白芷还对她夸赞有加。这让陆宛童更感奇怪。白芷忽然想起招租合同里有一条是,招待客人必须要提前一天通知对方。她将陆宛童拦在了门外,“东西我收下了,你可不能进。”“啊?”陆宛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又和白芷确认了一次,被明确下了逐客令,她嘟着嘴嘟哝,“哎呀,我这又不需要你招待。你就当是买东西,有人替你拿上来呗。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嘛……”白芷经不住她的娇嗔,打开门将她让了进来。陆宛童走进房间,只看了一眼,冷汗就下来了。这个房间里的摆设布置真的如同白芷说的一样,完美到可以用一丝不苟来形容。不仅整齐干净,就连门口摆着的拖鞋都放得方正,鞋边紧紧贴着瓷砖,一下治好了她多年的强迫症。看着门口的两个鞋柜,陆宛童不解:“你们的鞋子还分开放的?”“对阿。小姐姐很爱干净,我们什么都是分开的。而且正好两间卧室都有卫生间和阳台,所以共用的区域很少。”白芷一边说,一边将陆宛童带来的东西塞进抽屉和冰箱。她按照房东小姐姐的习惯,拿出一张便利贴,在放进冰箱里的食品上都标上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啧啧啧。”陆宛童惊叹连连,如此整洁的住所,让她就算换了拖鞋都不好意思踩进去。她记得白芷说过,房东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小姐姐。看这房子的装潢,陆宛童猜想这个房东的品味应该也不错。她顺手打开了左侧属于房东的鞋柜。然而在打开鞋柜的一刻,她更是震惊到下巴都掉到地上了。鞋柜里整整齐齐地摆着的全是男士皮鞋和帆布鞋。而且最上面还有一双是南光总院百年纪念日发的运动鞋。那双纪念鞋估计真的是为了纪念专门做的吧。所以她爸爸拿回家以后,难穿到只能放在鞋柜最上层当摆设。陆宛童俯下身子,翻过那双鞋子,上面的标签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普外科傅西泮’她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活的白芷,赶紧放回鞋子,关上柜门。陆宛童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厨房,坐在吧台前问:“你没见过那个房东?”“没有啊。她的工作超忙,经常加班,我也是,所以还没碰上。”“那你看过那个鞋柜吗?”“没有阿。人家的东西,为什么要动?”“呃……”白芷的话有理有据,说得陆宛童无法反驳。她低头抿了一口温开水,又问:“那你们总院普外只有一个叫傅西泮的吧?”“对阿。你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啊?”“没、没事……”陆宛童慌张地移开目光,低头又喝了一口温开水。她在心里快速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这个房东和傅西泮有什么亲密关系,所以傅西泮的鞋子才会出现在她家,可是那也不对,鞋柜里一双女鞋也没有。紧接着,陆宛童的第二个猜测闪过脑海。如果这个房东就是傅西泮本人,那就破案了。她想起叶远志对傅西泮完美主义的吐槽,确实和白芷的房东小姐姐有相似之处。陆宛童看着白芷,露出了姨母笑,脑袋里开始浮想联翩。白芷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没事。”陆宛童放下杯子,拎起书包,“房子看过了,那我就走了。”“这么快?”白芷有些诧异,吵着闹着要进来是她,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的还是她。陆宛童到底发的什么疯?她想不通,也不想想通。现在送走她,总比被房东小姐姐回来逮个正着好。“嘻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陆宛童故意卖了个关子,她自认为掌握了个大秘密,所以走出小区时,心情都格外愉悦。之前她还在想要怎么撮合两人,现在倒好,这两个人的进度条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多了。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某人。‘叶远志,有个好活,接不接?’对方秒回:‘不接!’“哦。接是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叶远志看着手机:???第22章 22这天, 普外科迎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临近午休, 傅西泮坐在诊室里,正在翻看病房的病历。小护士轻叩了两下诊室门, “傅医生, 有病人。”傅西泮眉头微蹙,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又瞥了一眼电脑角落的时间。距离午休时间还有十分钟,上午挂的号已经全部看完。他把病历收进抽屉:“进来吧。”小护士快步走进诊室, 俯下身子, 附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傅西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事和京墨学长说了吗?”“林医生的手术还没做完。”“嗯。那先让他们进来吧。”傅西泮点头应允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入诊室。走在前面的是穿着黄色马甲、手戴镣铐的犯人,而走在后面的则是一个满脸英气的小狱警。傅西泮坐直了身体, 神情变得严肃。南光总院的下一站就是a市第一看守所, 看守所内的医务室器材简陋,药品缺少。前一阵, 严主任还给保外就医的犯人做过手术。狱警把那个名叫陈勇的犯人按在凳子上, 他的电棍轻敲桌面示意陈勇抬手放到桌面上。傅西泮看到他的左臂有长长的一道伤口, 拇指指甲也裂成了两瓣, 黄色的马甲有一半都沾染上了血迹。都说十指连心, 可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疼痛或者隐忍的神情。傅西泮拿出棉签和酒精,给他做了简单的清创和包扎。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些外伤的由来,但保险起见还是询问了一番。“怎么弄的?”狱警没好气地说:“打架。”接着他又撩起陈勇的衣服,指着他腹部的一块大淤青:“还有这里。哦, 对了,之前几天他也说肚子疼,但是去医务室又说没事了,反反复复很多次。”傅西泮在电脑上迅速地打下他的病症,又问:“是肚子疼在先,还是打架淤青疼在先?”陈勇:“肚子疼。总是一阵一阵的。”狱警在他身后,提醒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一会要是查出没事,回去这些都是要记进档案的。”看着凶神恶煞又穿着监狱服的陈勇,傅西泮实在提不起好感。可作为医生,他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无论对方是什么人。他替陈勇开解道:“有的病确实是会阵痛。”小狱警一双剑眉此刻已经拧成了大疙瘩,他撇嘴,“那具体会是什么病?麻烦吗?”傅西泮用手摸了摸他的腹部,问清楚了具体疼痛的部位,又转过身子开了一张单子:“去拍个片看看吧。”“哦。”狱警应了一声,带着陈勇就要往外走。一直沉默的陈勇嘴角突然勾起,颇有礼貌地朝傅西泮点点头,“谢谢医生。”“嗯。应该的。”狱警将陈勇带出诊室后,又转头,从门外探进个脑袋,问:“傅医生,这个片要去哪里拍呀?”傅西泮伸手指了指:“出门右转下楼直走,排个加急……”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得外面一阵骚动。和玻璃瓶破碎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小护士的惊声尖叫。“啊!!”狱警扭过头,他拿着警棍指着陈勇:“你别乱来,队长就在楼下!”“呵。”陈勇冷笑一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屑地说,“我只要从这里走出去,她就没事。”在尖叫声响起的同一时间,傅西泮也冲出了诊室。因为在嘈杂混乱的声音中,他还听到了白芷的声音。等他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她。原来陈勇趁着狱警转头询问的功夫,抓起旁边放着的一个装饰花瓶,他将花瓶往墙上用力一磕。花瓶瞬间成了最顺手的凶器。趁着午休来找傅西泮的白芷成了他的最佳人质,他把碎花瓶抵在了她的锁骨上。在白芷愣神的三秒里,鲜红冰凉的血就从划破的伤口顺着脖颈往下流进了衣襟里。陈勇的右手按在她的右肩,低沉的声音在低语:“别动。我不会伤害你。带我出去就好。”“我……我没动,你别紧张。”碎片就抵着她的喉管,她现在连咽口水都觉得如火般灼热疼痛。陈勇看着手上乖巧的人质,还有连胡青都若隐若现的毛头狱警,他的笑意更甚,甚至带着些许嚣张。傅西泮站在诊室门口,看着他带着白芷一步步走进了电梯。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陈勇那句‘谢谢医生’是何意。因为白芷的关系,狱警只得站在电梯外,看着门一点点关上。傅西泮跑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走医务专用梯。”他用自己的卡牌按开电梯,和狱警一起走了进去。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一瞬间,有个人也挤了进来。“艹……”傅西泮低低骂了一句,又着急地快速按了好几下关门键。他抬起头刚要说话,那人伸长手,将自己的证件几乎怼到了傅西泮的脸上:“刑侦支队寂风。”“你早干……”寂风没有理会傅西泮的埋怨,而是转头问早已慌了神的狱警:“你们下面还有多少人?”“还有两个人和我们队长。”“他可能提前有准备,让他们注意医院门口的可疑车辆。”狱警赶紧通过对讲机,告诉楼下等候的人现在的状况。另一边电梯里,陈勇过于着急,没来得及清散电梯里的人,他一见电梯门打开,就带着白芷挤了进去。电梯里原本还站了个小护士。这是她实习的第三周,她在手术台上还紧张得打颤,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看什么看!转过去,站好。”陈勇大喝一声,小护士哆嗦着身子背对他们站好,替他们按下了‘1’的电梯键。随着电梯的下降,白芷的脑袋里正飞速运转。她舔了舔嘴唇,瞄了一眼稍有松懈的陈勇。她轻咳一声,还没说话,陈勇手上的碎片又压得紧了一些,威胁道:“你别耍花招。不然今天要你好看!”“大、大哥……”白芷哆哆嗦嗦地,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我脚扭了……”白芷记得曾经在节目里看过,受伤的人质对罪犯而言是累赘。“呵……”陈勇冷笑一声,白芷是他唯一筹码,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她,“少来这套,今天你就是断了腿,也得跟我出去。”“我真的腿抽筋了。”说着,白芷还伸长手,勾起腿艰难地揉了揉。只是她这么个动作,碎片在她脖子上的割开的口更大了。‘叮’地一声,电梯门大开。陈勇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更加了些力道,几乎是将白芷拎出了电梯。因为他们乘的是病患实用的电梯,不明情况的病患,在其他楼层也按了下行的按键。开过几次门的电梯,和一梯到底的医务专用梯要慢了一些。寂风和几个狱警现在电梯外围成了一圈。原本他今天只是陪母亲来看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个企图逃跑的罪犯。他的手里并没有枪、支,他只能站在狱警后,对陈勇说道:“我们外面还有人,而且支援很快就到,今天你是走不了的,还不如……”“少废话!”陈勇厉声呵断了他的劝阻,拎着白芷继续往前走。他又低声在白芷耳边威胁道:“白医生,你最好好好配合我。否则……”陈勇的碎片再次收紧了一些,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碎瓷片流下。站在一旁的傅西泮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懊悔不已,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出陈勇的企图。其实狱警在说他反复假意去医务室时,他就该注意到的。他明明是医生,却没有判断出眼前人是在装病。此刻什么都做不了的傅西泮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和寂风猜的一样,陈勇在外果然有接应的人。就在他走出医院大厅后,一辆白色的无证面包车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停在了他的面前。陈勇用力地推了一把白芷,然后迅速地坐上了白色面的扬长而去。寂风及时上前一步,揽着白芷的肩膀,抱着她朝右边倒去,才没有被疾驰而去的面的撞倒。他扶着白芷站起来时,对一边的狱警高声质问:“刚才不是让你们看附近的可疑车辆吗?”狱警挠头,懊恼地嘟囔:“这个面包车刚才真的没在附近呀……”“啧。快点通知交管拦截!”寂风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刑警队报告了情况,而狱警也拿出手机和上级报告了事情的经过。寂风松开手,站得摇摇晃晃的白芷,关切地问:“白医生,你没事吧?”白芷俯身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好像扭伤了。”而追上来的傅西泮从口袋里掏出纸张,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脖颈的伤口上,“对不起,害得你……”白芷不解:“跟你有什么关系?”傅西泮嘴唇紧绷:“要是我早点判断出他是装病的就好了。”“我……”寂风刚伸出手,傅西泮就将白芷往自己的身旁带了带,他甚至侧过身隔开了两人。“寂警官,我想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这边就不麻烦你了。”“是。”寂风应了一声,他口袋里的电话此刻正铃声大作。他回头看了一眼白芷,叹了一口气,接起电话,匆匆跑出了医院。而傅西泮则稍稍蹲下身子,然后一手绕过她的小腿,将白芷打横抱起。白芷被吓了一跳,双手绕在他的脖子上。因为刚才的慌乱,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医护人员和病患。白芷红着脸,像是娇嗔一般嘟哝:“傅西泮,你干嘛啊?”“嘘,安静点。”傅西泮声音轻柔到如同羽毛,轻轻挠在她的心上,白芷的头又低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只走了几步,将她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傅西泮坐在白芷身边,弯腰将她的腿抬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他的动作十分自然,白芷则更加羞窘,她轻咳一声,目光移向别处:“呃……其实好像没事了,我……”傅西泮的手指按在她的小腿上,轻揉慢捻,动作认真仔细:“是这里吗?”白芷抿着唇,应了一声:“嗯。”傅西泮一边帮她按揉扭伤处,边说:“一会跟我去诊室,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她又应了一个单音:“嗯。”傅西泮想起刚才寂风从救下她的样子,他揽着白芷的肩膀,温柔有力地将她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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