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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26(1 / 1)

“……”蒙哥儿这才放落酒铸,“借我的名义,置她于死地?”他几分不解,“你们木南送公主来我大蒙和亲,不莫是为了一同对敌金人。如今公主回朝探病幼妹,不得入宫便罢了,怎还有性命之忧?”他忽的有些后悔,早知不该带她回来。凌宋儿忙着扶人起来,“师兄你起来再好好说话……”穆惊澜被扶着起身,方才对蒙哥儿道,“大驸马的名声,早已传到朝中。虽是为大蒙抗金有功,可在我等朝臣看来,亦是邻国强将。此番公主回朝,并未早告知于皇帝,又有驸马作陪。所以…”“所以他们怕我!”蒙哥儿直道出来真话。“觉得我此行来是另有目的。你口中那史相,便借着这个油头,不让公主入京。”穆惊澜颔首,“驸马说的没错。”凌宋儿见蒙哥儿动气,直去拉着他衣袖,手在他背后顺了顺,“他算盘打得好,多是借力使力。我们自有别的办法的。”说着,才看向穆惊澜,“太子哥哥让你来,可是想让你帮我带信回去?”“公主猜的没错。太子与臣商议,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早日让皇上看到公主的亲笔书信,道明陈渊罪行。”凌宋儿亦是点头,只叫一旁芷秋伺候笔墨。说完方才咳嗽着两声,穆惊澜正上前照料,却见得蒙哥儿已然小心将人扶着。穆惊澜只好垂眸道:“公主可是染了风寒,该要早日入宫,好让太医瞧瞧。”凌宋儿却是止了咳嗽,温声斥着:“倒也不必让他们看了。一群酒囊饭桶,救不得母后回来便罢了。如今还让我玉儿受这么多的苦。等我回宫,一一罚了他们!”信写好,穆惊澜自小心谨慎晾了晾干,方才装进信封,贴身放入胸前口袋。外头大雨依然倾盆,夜色已然过了子时。见得凌宋儿精神已然疲乏,穆惊澜才道别,“公主还是早些歇息。臣,先回城复命了。”凌宋儿却是几分担忧,“那些守着城门的人可会为难于你?不莫明日一早再走?方才好寻着个其他理由。”穆惊澜拱手一揖,“不必。北城门镇守的是太子的人。我自从那边回去便好。明日一早,我便进宫将信交给太子。好让太子寻着时机,递给皇上。”蒙哥儿这才叫来那多,护送着穆惊澜从小门出去。见得那袭蓑衣消失在门口,凌宋儿方才脚下一轻,被他抱着起来。“太夜了,回房休息。”她只靠进他胸前,寻着他身上的味道,方才安了心,眼皮早就有些撑不开,这下干脆搭隆了下来。一觉睡得沉,再缓缓睁眼,却听来窗外蝉鸣鸟叫,凌宋儿便知道外头雨已经停了。身上被褥盖得厚,她早一身热汗。直掀了被褥。一旁蒙哥儿睡过的地方还温着,那人该是刚起不久。方要起来,却听得吱呀一声响,却见得芷秋端着盆温水进来伺候洗漱。凌宋儿直问着:“他人呢?”芷秋边伺候着巾帕,边答着,“方才被那多喊了去,神神秘秘的,芷秋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公主还是洗漱了,芷秋给你拿些吃食来。”凌宋儿摸索着起了身,却是出来门外看了看。雨后泥味儿清新,廊角上,还有缓缓爬动的蜗牛。她本还有几分兴致,江南夏日,许久不见,多有让人心动时光。不想,身子却是一轻,被人扛上肩头,直往行宫后头去。蒙哥儿又吩咐着芷秋:“给公主拿些保暖物件儿,我们去庭深小院安脚。”“怎么了?这是?”凌宋儿被他倒挂在肩头,几分不情不愿,怎的也不说清楚,就将她扛来扛去?蒙哥儿却是不语。凌宋在他肩上却见得那多带着一行亲兵,正反着方向往大门口走。她忙拍打着他后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说清楚。”蒙哥儿被她拍得咳嗽两声,却依旧没说话,直将人扛进来小院,进了屋子,才将她放了下来。“你在此别动。不管何事都不要出来。”“不行!”眼下分明就是出事了。她定定要跟着他出门,却被他反手推着回去屋子里。脚下没站得稳当,直落去了地上。蒙哥儿看得心疼,拧着眉头想来扶,却狠狠忍住了。压下一口重气,方才转身要走。却听她身后“哎”地一声,步子却怎的也迈不动了。只回身过来望着地上的人,见她拧着眉头,揪着心口。他只弯腰下来将人抱起,又放去床榻上,细声问着“伤着哪儿了?”凌宋儿趁机死死拉着他袖脚,“不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别出去。”他无奈,只道:“鹤庆宫外三千大军,欲取你我首级,回去面圣。”“什么?!”她听得揪心,那史相手段果真狠辣,却不想来得这么快。她忽觉蒙哥儿心思不对,“你将我送来这里,可是要跟他们对着来?你身上伤还没好,恩和说过,三月之内不可动武的!”“我好的差不多了。”蒙哥儿却捂着她肩头,已然起了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行!我们带来随行一百亲兵,他们可是三千人啊!”凌宋儿一把揪着他袖子起来,绕到他身前拦着,“你不许去!”那多已然寻来,等在门口。“赫尔真,来人自称陈渊。带人已经快要压入正殿了!”凌宋儿这才见着,他佩刀早挂在腰间。她虽未用过长刀,却见也见他拔刀过几回。她狠了狠心,借着距离抽出那把长刀,架在自己脖颈之上。“这里是木南,便该用我们木南的规矩行事。”“你这是作什么?放下!”蒙哥儿看得心惊胆战,她力道小,若稍有不妥,那刀锋便能伤到喉咙。一旁那多看得也不觉拧眉。“公主,你这可是为难着赫尔真…何必用自己性命开玩笑?”凌宋儿却道,“我没有开玩笑。”“你若敢动,不莫让我就在这里先死了。省得到头来,要替你拾血寻棺。”芷秋方才抱着大包小包从外头进来,见得这番情形,一把跪去了地上,“公主,你要芷秋的命就直说。这般动作,芷秋是做错哪里了?”凌宋儿却缓缓往门外后退。蒙哥儿抬手半空中,想扶着却又不敢靠前,深怕她脚下不稳,或是那刀滑了…他不敢想…凌宋儿退出门外,直对门里人道,“那多,你且在这里看好赫尔真。不准他出来,今日外面的事情,我亲自应对。”那多亦是为难,蒙哥儿跟上前了几步,方才要出来门槛,便见她手中长刀又着力了几分。只好后退了回去。他手中拳头紧锁,重气沉声,伸手对她道:“好,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你把刀还我。”凌宋儿却没听,叫来芷秋,“将门锁好了。”芷秋听得话,方才松开手里衣物,怯怯去关上屋门,“赫尔真…你且听公主的话吧。不然,芷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待得屋门一锁,凌宋儿方才将长刀从脖子上拿下。直对芷秋问道,“那日,可卡先生帮我买下来的那身花木兰的戏服,可还在?”芷秋抹着泪,“在的,公主。我带你去寻来!”&&鹤庆宫虽是行宫,却也是为皇室下踏而建,地方小巧,却五脏俱全。正殿外兴和门,玉星河,只五道拱桥可过,和皇宫设立如一。本是为百官朝拜皇帝用的。如今却被陈渊带着三千兵士一一踏过。陈渊一身银色盔甲,红顶高冠,立在三千兵士之首,殿前八十一阶玉石台阶,正走到一半。却忽的听得身后兵士们的惊呼之声。“长公主…”“是长公主殿下!”兵士们忽的一一后退,不敢再往前。陈渊回身狠狠扫了一眼身后兵士。兵士们见得他的神色,纷纷低下头去,方才的惊呼忽的收停。陈渊这才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台阶之上。凌宋儿一身公主朝服,松石鎏金宝冠,棕蓝暮霭襟领,袖脚重金祥云,胸前白鸟朝凤图,额间一点珍珠做坠。双手拢袖,正立于殿前八十一阶台之上,俯瞰着他。那年旱灾,钦天监求雨得成,庇佑子民。皇帝赐封天慈公主封号,那时十五岁的小姑娘,便是这般打扮,上了朝堂,受百官叩拜。当年那张脸上还略显稚嫩,如今归来,却已然不同…那是沉着中,再也看不清楚的神色…陈渊忽的低头下来,不敢再直视,腿脚将将发软,却是强撑着意志,才想了起来,公主落难,不该还有朝服。若有,也是私制的,这该当死罪!鼓起来三分胆量,陈渊方才挺了挺直腰杆,看着阶上凌宋儿。“数月未见长公主,公主又得来精神了几分。陈渊就此拜过了。”话虽说了,却不见他动作。凌宋儿只问,“将军可是觉着护送和亲的事迹,你还有功劳?是以在本宫面前也无需下跪行礼了?那可该是父皇封赏了你什么惊天的称号,才给了你这般狗胆?”话落,殿前三千兵士已然齐齐跪落,行了跪拜之礼,“长公主殿下千岁。”陈渊回首,见得身后兵士泄了气,却一脸不屑,独他一人立在凌宋儿脚下,却不肯跪拜。只对兵士吼道:“长公主带着那大蒙将帅赫尔真回来,意图刺杀圣上。是谋反之罪,你们可都是忘了!如今她身着朝服,定是私下里做的,这更是欺君之罪。”“还不随我上去,捉拿叛贼!”话说完已然几个亲信带头起身,往台阶上去。凌宋儿却忽的呼哧长叹,朝天冷笑了三声:“陈渊,我身上的谋反之罪,可是你定的?你假传父皇旨意,才是欺君之罪!”“我这身朝服,是太子奉父皇之命,连夜为我送来鹤庆宫的。”说着,只淡淡望着台阶下兵士们:“本宫自幼记性好,你们有谁胆敢上来试试?你们长什么样子,本宫都记着了。”“你们果然都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么?家中可有兄弟姊妹?该也有慈母严父?或是妻妾双全,襁褓婴孩该还在闹奶,不莫也该有三岁小童,日日问你们要饴糖…隔壁庭院的小表妹,及笄了吗,待字闺中就该嫁人了?叔舅姑嫂他们可安好吗?”凌宋儿再捂嘴笑了笑。三千兵士缄口不敢吐一字,陈渊喉结做滚,生生吞下一口气去。凌宋儿却忽的收了笑声,柔声喝气,只神态定定:“弑君之罪,株连九族。等本宫面见父皇,必,一一找你们清算!”&&雨后的鹤庆宫中,宁静清幽。除了少许闷热,蝉鸣叶舞,正是夏日清闲时。这庭深小院却是鹤庆宫中,最别致的一角,不争不闹,依山而立。早前皇帝围猎,这清幽的地儿,自是赏给随行最爱的妃子的。那多不动如罗汉,在小屋门口守着。蒙哥儿榻前闭目养神,却无心听蝉。院子里,树叶被山风吹得沙沙直响,扰乱了心境。直起了身来,要往外头去,便是被那多一把拦下。蒙哥儿拧着他手臂,“她出去那么久,丝毫动静都没有,你还拦着我做什么?”那多却道,“赫尔真怎么犯糊涂了,就是没得动静,方才是好消息。”“公主该是心中有底数的。你且屋子里呆着,莫去扰乱她的心智。”蒙哥儿气早不打一处来,压了下去,只好走回来榻前,继续落座下来。拧眉闭目,却无法静心,眼前俨然全是前殿画面。手掌捏在膝前,指头生生恨入肉里。也不知,整整三千人,她那瘦削的身子,如何挡得住…&&&&&&&&&&&作者有话要说:凌宋儿:论,如何优雅的,问候你们全家!感谢在2020-06-06 23:19:59~2020-06-07 20:4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于较瘦先生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他只意念随行, 眼前不自觉闪现着前殿场景。如若眼下她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三千兵士。若他是陈渊,必在暗处放箭…念及此,蒙哥儿一把惊醒, 站落起来, 直往门外去。那多拦着门前和他交手数招, 却是被他一掌击退。他也动了气,胸口旧伤作痛, 自行捂着咳嗽两声。却推开门, 触到脚下自己的长刀,铁磁岁响,他拾起刀来。寻着前殿去。殿前,凌宋儿拢袖而立。方才那袭话,直入三千人心底。谁家无有父母要尽孝,谁家无有妻儿温被暖心, 谁又不曾弄逗青梅暗许一生常伴?再是金戈铁马却也都是普通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不莫一个家字。兵士们定定原地不敢动。陈渊只觉气势已败, 偷偷回身看向两侧高瓦上的暗卫。凌宋儿稍停了片刻, 待得他们想想清楚, 方才理着气息, 再开口来。“本宫奉父皇之命, 赴和亲大蒙,本该要联蒙抗金。可陈渊身为和亲大将,和亲途中, 让驿站失火,途中遇劫,而他领着和亲护卫队作壁上观。单单只此些罪行,他陈渊谋反之心可鉴!”“你们若想明白了,就当…”当下捉拿了他…话没说出口,她腰身却是被人一把扣住,脚下不稳,直跌倒去了地上。方才落稳,一支利剑插在身旁玉石砖缝中。蒙哥儿一双星眸,在她眼前晃过。搂着她地上一滚,忙又立起身来。台阶下三千人几分骚动。陈渊见得蒙哥儿,挥刀直喊,“这就是敌贼赫尔真!给我拿下!”凌宋儿方才被他牵着站起,直挡来他身前,“你们谁敢?”三千兵士,忽的后退。仅剩陈渊亲信百余人,赶上前听命。那多带着亲兵赶来支援,双方厮杀在一处。蒙哥儿却紧紧拉着凌宋儿,又护着来了自己身后。“有暗箭,你小心。”方才说着,便见得兵士挥刀来了眼前,蒙哥儿三招将人放下,目光却放向了远处墙瓦之上。两边瓦顶,各有数人,张弓正看向这边的凌宋儿。他直将人拉进去正殿之中,合上二盏殿门,只道,“你在此躲好,不要出来。”说罢,转身出了门去。凌宋儿听得外头厮杀之声,窗棱缝隙中,看得蒙哥儿飞身上了瓦顶,这才见得那处藏身的弓箭手,一一被他放倒。忽的一支冷箭,从另一侧来,仅差毫厘,钉入墙里。凌宋儿一惊,晃着身子回来,才见得另一侧瓦顶也部下了弓箭暗卫。没想到陈渊做了两手准备,如若捉拿不得,便用暗杀。想来外公也是这般没的,那史相到底是好狠辣的腕子。那多领着亲兵和陈渊亲信纠缠,自己则挥着大锤寻着陈渊去了,擒贼先擒王。陈渊年过四十,虽是壮年却不及那多年轻气盛,直被那双重锤招招压得喘不过气来。蒙哥儿清理完一边弓箭暗卫,方才见得对面墙瓦之上,已然数箭对着殿里射了过去,凌宋儿躲着的那双殿门上,已然扎满箭支。他只觉心口喘息不急,持刀捂胸墩身下来,旧伤作痛,咳嗽数声。又不见得门里人的动静,不知生死…脊背发着寒凉…凌宋儿方才躲过一劫,脸上被疾箭擦了一道口子。只挪着身子,躲在红柱后头。闭了眼,眼前却全是蒙哥儿的身影,他若要出了事,左右她命数无常,也好一道儿随他去了……外头的声响却忽的停了。只听得一人声音幽柔,“住手”二字说得不紧不慢,是从宫门口来的。凌宋儿方才认了出来,“苏公公!”是父皇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太监苏云青。她地上颤颤巍巍爬起来,方才走来门口,便见得苏云青手中持着圣旨已然立在宫门口,身后还跟着太子凌昀。“得了救了…”她忽地松了口气,扶着殿门,几分欣慰,缓缓从殿中走出。蒙哥儿这才见得她人,还好…没伤,还能走动…这才强撑着手中长刀,起了身来。墙角高瓦之上,暗卫弓兵见得太子带着人来,都已打算撤退。唯独弓兵卫长,见得凌宋儿一抹娇小身影从殿中走出,功败垂成再此一念,随即张起来弓,准心朝着凌宋儿的方向瞄了过去。蒙哥儿忽觉不对,看得到已然来不及。那箭支已发,直往殿前那抹身影飞了过去。他顿失了神,气在喉间,手脚冰冷顿在原地。凌宋儿还在缓缓前行。太子哥哥就在前面,笑着看着她,正对她颔首,他是来迎她回宫的!父皇该是都知道了,陈渊此下定是要治罪的!眼前忽的闪过一抹身影,将她整个扑倒在了地上。她不知何事,再抬眼却见得穆惊澜用身子将她整个护在了身下,他自己眉目却紧锁着,凌宋儿手触及他背上,却寻着指尖湿润之处,放来眼前,全是暗色血渍…“师兄…”蒙哥儿见得她无恙,这才舒下一口重气,飞身去到对面屋檐之上,和那弓箭卫长打斗起来。太子凌昀带来近卫军整整三千,奉旨捉拿陈渊回宫,将由得皇帝亲审。挥手之间,陆珉已带人上前镇压陈渊势力。凌昀亲自披甲,直去了殿前台阶上。却见得凌宋儿抱着穆惊澜,坐在台阶上,手中都是血。眼中红泪,望着凌昀来了,“太子哥哥,快救他…”蒙哥儿只将那弓卫队长捉拿下来,交给陆珉的人。忙寻着上来台阶上,却见得她失神落魄,抱着穆惊澜落泪。他拧眉过去,忙帮着查看穆惊澜伤口。“并未触及心脉,还好…”说着看向一旁凌昀,“还得早些医治才行。”穆惊澜见得蒙哥儿来,忽觉几分不妥,撑着身子从凌宋儿怀中起来。却只扶着一旁太子。捂着自己伤口,“臣,不碍事。回了宫让太医看看便好。”凌宋儿却见他脚步踉跄,忙要去扶着,他却抬手挥了挥,挡开了。“公主无事便好。”凌昀小心将穆惊澜交予部下,带了出去,这才转而看着凌宋儿,“宋儿,这处太乱,先随我回宫。父皇想见你。”说罢,转身对台阶下道,“陈渊的人都听清楚了。听闻公主有难,本宫特来替父皇宣旨,传召长公主凌宋儿回宫面圣,驸马赫尔真进京,凡有敢再阻挠者,九族之罪制之!”反抗的本也只是陈渊百余亲信,此下,已然被那多和陆珉的人收服。三千兵士,忽的转向,由得人领头喊着,“我等,愿护送长公主和驸马回京!”蒙哥儿方才将人扶进来自己怀里,几分欣喜。却是见得她目光定定,跟在前面被近卫军扶走了的穆惊澜身上…&&凌昀整顿好鹤庆宫人员,才护送着凌宋儿一行上了马车。往建安城中去。马车缓缓而行,窗帘撩开着。凌宋儿定定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景致。那日从建安城出来,她走的是北城门。官道坦荡,初春化雪之时,有桃树梅花馨香扑鼻,有新蝶鸣雀绕道相送。如今归来,已是盛夏,满目翠绿,她却无心再赏。她只微微叹气,她的家,如今内忧外患。母亲怀中安睡,父亲握手练字,那些日子早已恍如隔世。蒙哥儿伸手来她后背,扶了扶她肩头。“你可还好?方才从鹤庆宫里出来,就没说过话?可是哪里受了伤?”她身子着实几分虚脱,时已过了晌午,今日一早到现在,颗米未尽。只倒去他怀里,静静待着。“我无伤,你放心罢。”却忽的听得他胸口闷咳,这才想来他方才动武,该是又动了旧伤,她这才起身,扶着他胸前伤处,“你可还好?恩和在后头,可要叫他们停车,让他再来看看?”蒙哥儿只将她手捂进掌心,“我也无事。”他这才仔细看了看她脸上那处划破的伤口。原本冰肌如玉,现在多了道口子,他只觉心疼,不敢碰触,只捧起来她面庞,在伤口旁亲吻。进来京城,凌昀却先带着一行人去了离宫和盛园。待蒙哥儿扶着凌宋儿下了马车,才对二人道,“父皇吩咐,先将驸马安顿在此,择日拟定文书,才好面圣。”“宋儿,你该要随我回宫。父皇有话问你,加诸,小皇妹她想你得紧。”“玉儿她可还好么?”凌宋儿着紧着。凌昀却是摇了摇头,“日日夜夜里喊着疼,好好的一个人儿,现在已然瘦落得不像话。”凌宋儿心口溃堤难抑,忙回身来,“蒙郎,你便先在这里养伤。我看过玉儿,再和父皇请恩召见你。”蒙哥儿虽是不愿分离,到底明白了几分,该是木南的礼法。点头道,“你要办什么事情,便去。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又看向凌昀,“宋儿便交给她兄长,只望能保她平安。”凌昀难得抿嘴一笑,“你且放心。宋儿还是我木南长公主,虽是经历一番磨难,回到宫廷,父皇定是会好好待她的。那陈渊之罪,我也会帮着向父皇言明。为她讨要一个公道。”蒙哥儿这才点头。方才松开她肩头,“去吧。”凌宋儿方才望着他,不舍道别。随后又上了马车,由得凌昀骑马在前引路,直往宫门去了。蒙哥儿立在后头,只等那一行马车队伍消失在转角,方才转身咳嗽起来。那多见着忙来扶人,“赫尔真,可是方才动武,旧伤发作了?”他摆手,吞下一口血气,嘴角已然染血,“该让恩和来看看。”&&一连着三日,蒙哥儿和盛宫中养伤,未多起过床。宫中虽备了侍婢,他却用着恩和跟那多顺手,便也没让宫女靠近。却是等来整整三日,没得凌宋儿消息。虽是忧心,可想来那多的话不无道理,没有消息,便已是最好的消息。该多是父女相聚,幺妹病重,耽误了。这日起早,宫中来了信使。宣着皇帝旨意,道是召他进宫面圣。一旁还有小太监送上来朝服。蒙哥儿忙多问了句,“可是公主也会在?”信使点头,“皇上在慧安宫中摆家宴,自是招驸马回宫和公主团聚。”蒙哥儿方才舒了口气,换好朝服,才随着信使一道进了宫。宫中未准佩刀,亦不准他带随从。想来也是,那多那副身板子,不用走到宫中,即便是在宫门外,也能震慑数余人。只是去家宴,他只道也罢。便让那多和恩和在和盛宫中等他。皇宫之中,园林庭深,美竹松海,牡丹荷池,比那鹤庆宫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路随着小太监走来慧安宫门口,方才远远见得那抹身影。熟悉又几分陌生。淡色裙裾,渐白入青,烟罗为襟,袅袅如仙子。她梳了流云髻,发间珠钗两支,摇摇俏丽,额间花黄钿。他眉宇渐开,朝着那人的方向,不觉加快了几分脚步。前面领路的小太监,见着凌宋儿,也自觉让了让道儿,好让蒙哥儿从身边过去。凌宋儿却是捂嘴笑着。他今日这身朝服也太过斯文了,不像她的蒙郎,倒像是朝中那些个文官儿,只那身形高,怎么也掩不住的气势。他出门前定是剃了须,不然脸定不会这么干净…只是,瘦了…她忽的拧了眉,见的他走来,也靠了上去。被他一把握着双手,她方才问着,“可是旧伤又犯了?脸色不好?”“没有。”他哪里还记得什么伤痛,眼里心里全是她,甜如糖饴般,什么伤都该要好了。她这才舒展眉头笑了笑,拉着他往宫苑门里去,“父皇和端妃娘娘已然都到了,小妹也难得起床来,吵着要见姐夫。”“你快进来。”&&午膳设宴在慧安宫偏殿。凌宋儿直拉着蒙哥儿进来殿中。蒙哥儿方才见着,圆桌上座两人,中年男子蓄须而白鬓,宽眉细目,正襟而坐。见着他进来,并未露得神色。一旁陪着的女子,年已韶落,却是一旁捂嘴凑到男子耳边,小声道着什么。他方看了看凌宋儿,不知要做什么礼。却是被谁拉了拉袖脚,“你可是我长姐的蒙郎?”蒙哥儿这才见得小丫头模样,一双杏眼挣得溜圆,鼓鼓正望着自己。脸蛋儿固然瘦削了些,可怜又可爱。凌宋儿听得那“蒙郎”二字,忽的脸颊滚烫,那是闺帷之语,怎好当着父皇和端妃娘娘面儿就这么出口了。她忙一把蹲下身来,抱着幺妹,“玉儿,这是赫尔真。不是什么蒙郎。”“……”蒙哥儿听得这话,不觉拧了拧眉头。他颇有不愿,他自是她的蒙郎,在何处都该是一样。玉儿抬眸看着蒙哥儿,嬉笑着,几分稚气:“你拉着我长姐的手,不是我姐夫是谁呀?”蒙哥儿这才舒心几分,揉着女娃儿幼发,“你可是玉儿?宋儿在我这儿尝尝念你。”听得座上人忽的沉声咳嗽了两声,凌宋儿才慌忙拉着蒙哥儿,去了上座前,齐齐行了跪礼。“父皇,这便是赫尔真。”蒙哥儿这才也对凌扩一拜,“赫尔真见过木南皇帝。”“皇上…”她一旁捉急,拉了拉他袖口。凌扩抹了抹胡子,叹气不许,“该叫什么,宋儿方才进来的时候,没和你说?”蒙哥儿自怔了半晌,方才忙着嘘寒问暖,似是真没提过。此下,才见她凑来自己耳边,小声道,“该叫父皇。”“赫尔真,拜见父皇。”凌扩方才露出几分笑意,抬手道,“快起来。”“今日家宴,无需多礼了。就当陪陪我女儿们。”待得凌宋儿拉着他入了座,端妃方才起了话,“还以为宋儿嫁的是大蒙猛将,该是粗糙汉子。不想穿起来我木南的官服,竟是这般仪表堂堂。这放诸于朝堂之上,不知多少臣女们要艳羡了。”凌宋儿自低了低眉,端着酒来敬着端妃,“娘娘该是想喝酒了,方才说起来讨好听的话。”“我倒觉得太子哥哥好看,且是越来越有父皇的风骨了。喜怒不形,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宋儿和赫尔真能平安回宫,还得多谢了太子哥哥。”端妃喝酒,一旁凌昀也举了杯,自是远远和蒙哥儿相视而饮的。一杯酒毕,芷秋忙来给凌宋儿添酒,蒙哥儿手旁则跟着凌宋儿早前在宫中的旧婢落落。太子酒杯方落,等着侍婢晴熙抬手满酒。一旁端妃目光落在晴熙手上,面色却忽的怔了怔。晴熙玉臂骨细,只那食指一枚玉戒,成色模样,都和凌昀右手扳指一致。到底是为人娘亲,两人倒酒接酒的眉眼笑意,全都落在眼底。端妃却是不语,只知会了声,“晴熙啊,我看太子今日衣衫太厚,天热。你且回去趟东宫,帮他取一身凉衫来,省的中了暑。”晴熙忙一揖,退去凌昀身后,“是,娘娘。”蒙哥儿多日没见得人,此下好不容易一桌吃饭。疼惜别无他法,只给她夹菜。凌宋儿却是忙着照顾幺妹吃食。难得今日凌玉开心,胃口大好,吃得碗中干干净净。凌宋儿自让芷秋再给她添了一碗汤来。好在家宴人不多,都是相熟的,一餐饭吃来,其乐融融。用过了午膳,凌扩方才起身,要回去养心殿办公,临行端妃便也伺候在侧。凌扩却喊着蒙哥儿道,“赫尔真也算是大蒙使臣,来了我木南,早前却要被人所害了。多是朕的不是。陈渊,朕已经落了狱。只等大理寺问审,便要还我长女一个公道。”蒙哥儿一拜,“父皇,英明。”凌扩只颔首,又道,“念及了你和宋儿多日未见,今日便在宫中陪陪她吧。日头落之前,回去行宫便罢。至于木南和大蒙要事,朕改日再与你商议。”蒙哥儿拱手拜别。凌宋儿也做了礼,方才见着太子和端妃,随着凌扩身后出去了。慧安宫中,剩得凌宋儿和幼妹,还有宫中几个亲信婢子,这才得了轻松。凌宋儿自让人去关了宫门,好带着玉儿午睡。蒙哥儿自跟在她身后,进了后院寝殿,他却是被她拦了出来,“这是我玉儿闺房,你跟来做什么?去偏殿等等我,哄她睡了,我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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