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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后》TXT全集下载_9(1 / 1)

“哟哟哟,这就开始护上了。”他们又笑他。李知尧倒是不在意,眼睛只盯着前面娇小的人影看。嘉诺一身凤冠霞帔,衣物首饰繁重,步子也极慢。李知尧看出来了,直接撩了袍子跑过去接她。今日嘉诺潋滟红妆,精致眉眼更添娇媚。“诺儿。”少年郎一身红衣,神采飞扬,清隽的眼眸如有星辰熠熠,全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嘉诺气性还未全消,但看着李知尧这样开心,她也不好冷着个脸,敛了情绪朝他盈盈一笑。“重不重?要不把冠子摘了?”嘉诺额前的珠子敲得泠泠脆响,她都低着头,定是极重的。嘉诺刚想说重,只听一旁的女官道:“郡主稍稍忍耐一些,这时取下不合规矩。”转而又对新郎官说:“若是此时取下,怕会有损姻缘。”“不合规矩就不合,损姻缘纯属无稽之谈。”说着,李知尧就站定在嘉诺身前,抬手将沉重的冠子小心取下来,还说:“诺儿的感受最重要。”这话甚是悦耳,嘉诺发自内心的笑了,头上的重量消失,她瞬间觉得轻盈。“唉,你们……”女官皱着眉头,很是不满。李知尧直接把冠子递给她,很有礼貌的合手作揖:“有劳这位女官帮我们拿好,有劳。”女官一口气噎住,只好认栽,默默的将冠子捧在胸前走路。嘉诺扑哧一下笑出声,又拿手捂嘴儿。身侧的李知尧凑到她耳边,小声对她说:“开心就笑出来,你想怎样就怎样,为夫给你兜底。”说完,他又把大手伸到嘉诺面前,嘉诺抬眸看他,嘴角的笑意甜蜜,点点头说“好”,然后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手中。小手柔弱无骨,软软嫩嫩的,李知尧收拢力度,紧紧握着。忽地又觉不妥,低头问她:“疼不疼?”大拇指在她手背摩挲着。“不疼。”嘉诺答。力度刚好,他的掌心宽厚温暖。不像二哥哥的手,总是冷的。这个时候还想那个讨厌鬼做什么!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走近了,李知尧的友人们各个目瞪口呆,看得发痴,原本戏谑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咽下去,因为新娘子姿颜姝丽,说是仙女一点儿也不为过。李知尧扶着嘉诺上轿,又柔声跟她说:“车上有点心,饿了自己拿来吃。”他想的是一大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她应该没来得及好好用早膳,所以他提前给她备好。车厢外,阿寺打开车帘子,看见小桌上摆满了各式点心,头凑进去,悄悄对嘉诺说:“郡主,姑爷还真是细心,想得周全。”嘉诺确实有点饿,拿了一块藕色的糕点尝。口感细腻,清香甘甜,很是可口,她又拿一块儿。一声“起。”丝竹声响起,庞大的队伍缓缓移动。半晌后,许是走到了街上,外面的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从皇宫到尚书府要经过的街道并不多,道路两遍有带刀侍卫拦阻看戏的百姓。嘉诺这个身份,不少人都嫉恶如仇,虽被侍卫拦着不至于扔臭鸡蛋,但可以开口骂呀。侍卫们拔刀警告,却仍有不怕死的。声音越发的多,李知尧下马,轿子也停下。女官拦着不让他进轿子,“姑爷,这样不合规矩,坏了姻缘姑爷与郡主怕是不得长久……”“让开。”他硬闯进去了,坐到嘉诺的旁边。没办法,女官只得叹口气,喊一声:“起。”“诺儿,你不要听那些,你也是无辜的。”李知尧又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温柔有力的摩挲着。“嗯。”嘉诺蝶翼般的长睫轻颤,垂下眼睑,声音涩涩的:“可是我还是能听见呀。”“那我把耳朵给你捂着。”李知尧靠近她一点,一手绕过她后脑勺,两只手把她耳朵捂住了。“现在还听得见吗?”他唇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听不到了。”拗着这个姿势没多久,李知尧手便酸了,索性揽着嘉诺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样他也不用支着手太吃力。嘉诺乖巧的靠着他,外面的声音是听不见了,可却听到李知尧胸膛里面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很快,很热烈。二哥哥抱着她的时候,二哥哥的心也是这样跳的,好像还要重一些。嘉诺摇摇头,怎么又想到那个讨厌鬼了,她默念: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宫门关上后,宇文允转身就回了崇华殿。手臂上他刺下的伤口腐烂结痂,然后他又撕下旧疤,再倒石灰水上去腐蚀。他说只把诺儿放在那里,可现在他好像又不甘心只把她放在那里。宫门迅速关上,是因为他无法直视她一身嫁衣走向别的男人。可今晚,她还会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会如同他做的那些梦一样,她香汗淋漓,湿漉漉着一双眼叫别的男人轻一点……等再过些时日,她情窦初开,明白了喜欢和爱,她便会爱上陪伴着她的那个男人,会在那个男人面前脸红心跳,那个男人亲她的时候,她会娇羞的躲开,会闭着眼享受……宇文允不敢再想,多想一分,他的心就多疼一分。四肢百骸都疼,呼吸也疼。倏地,他起身往外走,他后悔了,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放在心尖儿,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罪恶就任他罪恶,不耻不堪,所有的业障都由他一人承受。殿外,清影将他拦住了。“人已经走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宇文允睇他一眼,挡开身前的剑。“回头看看,她长得很像郡主,眉毛眼睛,嘴巴,都很像。”身后,站着一个女子,是清影寻来的,眉目极像嘉诺。他想用这个女子,让宇文允走出内心的桎梏,不再自我折磨。再像都不是她,他的诺儿天下只有一个。宇文允还是走了,看都未看那女子一眼。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青萍慌慌张张的赶回来报:“陛下,郡主和李知尧被劫走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会尽量多更。感谢喜欢的同学一路支持,爱你们,笔芯,笔芯。第23章“保护郡主的暗卫呢?”宇文允步伐加快, 脸上神色沉得厉害。青萍快步跟着:“暗卫们先跟去了,属下让他们沿途留有记号。”“让清影带着人马跟上。”宇文允说完这句便跨步上马, 青萍突然上前, 站在马头正下方伸手阻拦:“陛下, 今日十五。”缰绳一拉, 骏马长嘶一声飞跃而起, 直接跨过了青萍, 向前奔去。“陛下!”青萍大喊一声, 可也只见前面越发渺小的背影。她匆匆去找清影。清影召集宫中暗卫,火速出宫。“哥,今日是十五,陛下他还去!”青萍一边策马一边抱怨。清影冷斥一声,像是戏谑,又有几分无耐:“别说今日十五, 就是要死了还有最后一口气他也要去, 拦不住的。”青萍心里很不舒服, 恨恨道:“郡主明明是陛下仇人的女儿,竟还这般宝贝着!”“青萍!”清影一下变了脸, 警告她:“这话不可乱说,宫中人多口杂, 莫要被有心人听见!”“最好是直接告诉郡主, 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收起骄纵嚣张的性……”清影严厉的目光递过来,青萍悻悻住了嘴。吴越派来的影卫都是些轻功了得的高手, 武功也是各个顶尖儿,先前追上去的暗卫与之搏斗,全都被杀死了,沿途记号也断了。宇文允心切,不顾及马的耐力,只管加速,最后马儿撞到丛林间的石头,腿折倒地。他便只得运用轻功,由于没有记号费了时辰,但最后还是在傍晚天黑之前找到了。一队人马站在树林里,还有嘉诺出嫁坐的那顶轿子,被马儿托着。车下有人说话。“司徒大人的兵马什么时候到?”带头的将领问。黑衣影卫答:“约莫还有两柱香的时间。”“我且上去再确认一遍,若是抓错了不好给司徒大人交代。”“大人说得极是。”说着,影卫掀开了车帷子,将领抬步进去。车厢里一对身穿喜服的新人昏迷不醒,少女脖子上带着那块星玉瞬间吸引了将领的视线,他伸手取下,又抬头放到眼前接着天光仔细观察,看了半晌,他点点头,嘴角露出笑容,念叨着:“没错,就是这块玉。”他将星玉小心收好,又去脱少年左脚的鞋子,察看少年的脚底,只见脚心有三颗红痣。“嗯,是他没错了。”就在这时,轿顶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掌内力击破,拍碎的木片四散飞开,接着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少女,又飞身欲逃。回过神的将领立即拔出手中的佩剑阻拦:“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抢人!”说着便与来人打斗起来,宇文允来得急,没有带佩剑,只拿出袖剑的匕首与之搏斗,怀里的人正昏迷着软绵绵的,他抱得紧。缠斗了一会儿,底下的影卫见自家将军处于下风,便都提剑迎上去。影卫们战斗力更弱,死的死,伤的伤,但是对面人手多,来了一批又一批,宇文允身上的旧伤本就没好,现在有些吃力了。“我无心伤你们性命,只想带我妹妹走,烦请让路!”宇文允一边挡剑一边道。将领喘着气:“你是不是她哥哥我不知道,但她确是李知尧娶的女人,我们便不会放人。”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正往这边来,越来越近。“住手!”坐在马背上的司徒封大声道。将领和小兵们纷纷停手。将领跑过去,在马前小声说:“这是李知尧娶的女人,大人,我们不能让他带走。”司徒封看着立于树下的男子,一身黑金锦衣,气质矜贵不凡,眉宇清隽却带着凌厉锋芒,是上位者的姿态。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便是胤朝新君。司徒封下马来,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这位公子,不若这样,你将怀里的姑娘叫醒,让她决定跟谁走?”眼前的人年过五旬,络腮胡半白,身材高大发束金冠着赤金华服。还有那位身穿铠甲的将领,宇文允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他们不是胤朝的人,看穿着像是吴越之地的人。而且他们意在李知尧,带走嘉诺只因她是李知尧娶的女人。眼下对方人多势众,再者今日十五,天快黑了,他不能再与对方缠斗。叫醒诺儿,她会跟他走吗?宫门前,她说永远不要再见他。宇文允正思量着,司徒封又开口说:“这位姑娘不过是被点了睡穴,公子你解开她就醒了。”宇文允绷着一颗心,抬手在嘉诺后脑勺点了一下。嘉诺缓缓醒来,鼻息间是她最为熟悉的冷松香,她揉揉眼睛,抬眸,果然是二哥哥。记得在大街上劫匪突然进到轿车里,然后点了她的穴道,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二哥哥。”嘉诺心有余悸,没看周围的情境,只紧紧抱住宇文允,脸埋在他胸前衣襟。宇文允拍拍她的后背,把她放开一点。嘉诺这才看到自己在野外,脚下是泥地,周围有好多不认识的人,后面站着一个老伯,老伯后面有好多兵马。“姑娘莫怕。”小姑娘精致美丽,粉雕玉琢一般,司徒封一脸和善,声音也放缓了:“今日是你与李知尧大婚,那你便是他的女人了。现在他要跟我们去一个地方,所以你是愿意跟着我们,也就是你的夫君走,还是跟着你二哥哥走?”嘉诺环视四周,“那李知尧呢?”将领有些不耐烦,声音强硬:“管那么多,你只需要说跟谁走就是!”那将领长得魁梧,穿着铠甲更显得严肃威武,语气也凶巴巴的,嘉诺往宇文允怀里躲了躲。宇文允揽揽她的肩,“诺儿,你愿意跟谁走?”那些人都不说李知尧在哪里,人她也没看见,而且各个都很凶的样子。嘉诺眨了眨眼,一双细软的小手摸索着去找宇文允的手,微凉的带着薄茧的大手将他握住了,低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跟谁走?嗯?”“二哥哥。”她小小声。司徒封:“小姑娘,你说大声点,跟谁走?”嘉诺偏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眸子很是坚定,大声说:“我说,我跟我二哥哥走。”就算李知尧此刻站在她面前,亲口问她,她也是一样的选择。她选择二哥哥。宇文允抿唇轻笑,很是满意。他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诺儿,抱紧我。”嘉诺知道这是又要起飞了,她答“好。”然后把宇文允的腰紧紧抱住。司徒封说话算话,亦不再阻拦,任由他们去。将领收回视线,“司徒大人,世子醒来见不到夫人,怕是会生气啊。”司徒封笑笑,“夫人?”“可不是吗?这么大阵仗,明媒正娶的自然是夫人。总不能他们胤朝纳妾也这么大排场吧?!”“非也非也,世子是咱们吴越的世子,娶妻应有越王说了算,就算今日把那女子带回去,也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司徒封自己有个幺女,正是越王钦定的世子侧妃。至于正妃嘛,还得着重挑选,不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当的。第24章尚书府。王氏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靖, 指着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是你,是你让那些人来把知尧带走的!”房门紧锁, 外面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你好狠的心啊, 他虽不是你我亲生骨肉, 却也养育了他十八年, 你竟然舍得……”说着, 王氏不禁泪如雨下, 一张手帕又慌忙地擦泪。李靖从椅子上站起身, 重重一甩袖子。“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走过去,弯下腰来安慰王氏:“为夫这不是狠心,这是在救他的命,也是在救你我的命。”他娓娓道来:“之前宫中就有传闻说那熹平郡主不愿意嫁给知尧,再有今日一早在宫门,她对皇帝是又打又骂的, 还直呼陛下名讳。”说道这里, 李靖眉头紧锁:“他们已经不再是兄妹, 皇帝又对她如此放纵,郡主又依赖皇帝, 你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若把知尧牵连进来, 皇帝要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新帝自登基以来, 虽说不上是什么昏君,但也专横悍戾,身边办事伺候的人稍有一点儿差错, 轻则打残,重则丢命。如此的一个人,却对一个女人纵容至极,定是有内情。李靖的意思王氏听明白了,“若他们二人真有情,皇帝为何还要赐婚知尧?”“君心难测,但从宫中传出的种种消息,细节不免引人深思。”王氏大惊,眼睛扫了一下门窗,确定没有人才问:“你在宫中安插了人?”“赐婚后我的心一直难安。”李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王氏这下也没什么好说,只是想到儿子,她又气恼:“可你也不该……”“什么不该!就该如此!他去了吴越是越王的世子,尊贵无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只是舍不得,想我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属实不易。刚抱来的时候那么小一个,睡在襁褓中咿呀学语……”李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为保全大局,他不得不这样。至于后路嘛,还得从长计议。通红的夕阳垂在天际线,慢慢的往下移,天色逐渐晦暗。宇文允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一家客栈。店掌柜见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小姑娘,眼神略带狐疑,但还是笑嘻嘻的迎客:“二位客官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住店,两间房。”宇文允身子已经开始发冷,他等不了多久了。嘉诺这是第一次出来,盈盈的眼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好。”掌柜拿出册子用笔划拉两下,转头朝一边喊:“小二,带两位客人上楼。”嘉诺突然扯了扯宇文允的袖子。“怎么了?”“二哥哥,我好饿呀。”她咬着唇,可可怜怜的模样,眼睛却盯在大堂里人家正在吃饭的桌上。宇文允拉着她小手,一边上楼一边吩咐小二。“准备好饭菜送上来,还有热水,再找一套男人的衣服。”小二连连答应“好,好。”尴尬的笑了两下,他才又道:“客官,您看啊衣服得去外面买,银子得外加,还有跑路费,还有误工费,或许还会被掌柜的骂,您看?”小二个子小,白色的毛巾搭在他的肩头都要往下掉,一张笑嘻嘻的脸却精明得很。宇文允直接掏出一锭金子扔给他:“衣服选好的,尺码最小号。”“好的,爷。”小二接过金子,在手中颠了颠,笑得更加灿烂。房间到了,小二将门打开:“这间,还有旁边那间便是。”“嗯,你快去准备,所有东西天黑之前送上来。”“好的,爷。”小二开心的跑下楼。房门关上,宇文允走到桌前倒水,手已经开始发抖。嘉诺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摸摸,觉得甚是好玩儿。突然觉得身上的嫁衣有些重,她将外面的一件脱下来,瞬间人都轻盈不少。手上颠着重量,她想到,方才二哥哥一路上抱着她飞,体力真好,二哥哥还真是厉害呀!又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过去坐到宇文允对面,“二哥哥,你只救了我一个,李知尧还没救呢!”宇文允手撑在额前,修长的手指揉眉心,尽量克制自己如常的嗓音:“救不了,等清影他们来了再去救。”嘉诺点点头:“那二哥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为什么要劫走李知尧?还有,我脖子上的星玉不见了,李知尧送给我的那块。”她一连着好多问题。宇文允不做答,只抬眸看她,眼神如凝冰霜:“你就这么关心他?”嘉诺有些怕他的冷眼,小心翼翼的:“不,不可,以吗?”宇文允阖眼,尽量克制自己体内的变化,喉咙滚动,发音有些艰难:“从今以后,不可以了。”“为什么,我并不讨厌他,我和他是朋友呀,我也喜欢他,就像和妙仪那样的,为什么不可以关心?”嘉诺觉得他有点霸道,朋友之间关心一下都不行?!宇文允沉沉地舒口气,已经不再想说话。嘉诺见他垂着脑袋不说话,她也不跟他说话,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张望。她的饭菜怎么还不来,肚子都在咕咕叫。咿,好像来了。有一股饭菜香飘来,还有上楼的脚步声。果然,是小二端着托盘上来,一手拿着刚买来的新衣服,其实并不是新买的,而是他瞧着那貌美的女子身姿娇小,他还有一件没穿的新衣服她应该能穿上,便找来代替。后面另一个小二端了一盆水。东西放好后,两个小二退出来。之前那小二暗自舒口气,还好没有发现衣服的问题。此时,窗外天幕黑沉,宇文允越发难捱,体内有一股力量急于爆发。他起身,脚下几乎虚浮。“诺儿,你自己好好吃,吃完了就睡觉,外面不安全,我不来找你你别开门。”发音艰难,他依旧细细交代。嘉诺现在满心满眼只有眼前香甜可口的饭菜,“嗯,知道了。”宇文允步履艰难的走出来,给她关好门才回到旁边的房间。门一关上,他僵硬冰冻的身体便顺着门板倒下去,接着体内五脏六腑便是冰冻裂开的疼。可能是因为饿坏了,嘉诺觉得那些菜都甚是好吃,肥腻的红烧肉都吃了两块儿,还有她喜欢吃的鱼,最后,桌上的菜基本吃掉了一半,她盛了一小碗豆芽汤来喝。汤下肚,瞬间就又饱一个度。旁边的热水还未凉透,她站在面前,低头,双手掬一捧水洗脸。洗干净后,她又自己换衣服,是男人穿的,青灰色。镜子前转两圈,大小非常合适。二哥哥方才交代的她都记住了,乖乖的上床睡觉,等着明日一早他来叫醒她。睡着睡着,嘉诺迷迷糊糊的觉得后腰发痒,她伸手去挠,挠了两下腿好像也痒,越捞越痒,然后全身都开始痒。嘉诺被折磨得心焦意乱,彻底睡不着。她起身,走到烛火面前捞起袖子看,只见细腻白嫩的手臂上起了小红疹,有几个被她抓破了。再掀开衣摆看,腰上依旧是,裤子捞起来看腿上更多。怎么办?是不是有虫子咬她,她仔细察看衣服,上面也没有啊。突然间,她只想到一个可能,天花。以前未央宫伺候她的一个小宫女就是得了天花,身上起红疹,然后死了。“呜呜呜……”嘉诺急得一下哭出来。“二哥哥,我不想死,二哥哥……”她哭着穿好鞋子,跑出去找他,也全然不记得他交代过不要出门的事。嘉诺站在廊上,连着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反应,她心里实在是急,伸手直接推,里面没有反锁,一下就开了。有风吹进去,重叠明灭的烛火微光飘摇不定,她对上的便是宇文允一双猩红欲滴血的眼,他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儿。嘉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了,愣怔着。“二哥哥。”她叫他,嘴唇启阖,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她的发髻已经梳了下来,乌黑细软的发披在肩头,被风撩起几缕轻轻飘着,少女美丽,又柔弱,只想让人珍爱保护。可现在,此时此刻,宇文允只想将她摧毁,咬破她的喉咙,吸她的血,看着她脸色一点点的发白变青,体温一点点的消失,慢慢的死去。恍惚中,少女进来了,转身关门,然后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更多的是新鲜血液的甘甜。脚下有破碎的瓷片,还有撕碎的纸,桌子椅子也被拆得一块是一块。嘉诺踢开那些东西,向宇文允走过去。还差最后两步的时候,宇文允突然站了起来,一手将她用力地拽过去。嘉诺扑在他的怀里,气息还未定,他又把她放倒在地上,地面好像有木头,硌着她后背发疼。宇文允一手撑在嘉诺耳边,猩红的眼流转在她眉眼间,另一只慢慢的拂上她的脖颈。黏糊糊的,血腥味儿浓烈。“二哥哥,你怎么了?”她害怕得不得了,却又担心他,晶莹的眼泪从眼眶里漫出来。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了,明天再写。第25章宇文允冷硬的五官阴沉骇人, 脸上覆着一层隐约透白的冰霜,唯有额头的水滴状, 黑漆发亮。一声熟悉的“二哥哥。”好似拉回一丝神识, 他偏了一下头, 猩红嗜血的眼开始重新打量身下的人。嘉诺只觉捏在她脖子上的手逐渐松开, 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摩挲两下又碰上她的眼睫, 给她抹泪。冰寒刺骨, 又在颤颤巍巍地发抖。宇文允煞白的唇轻启,嘶哑发颤的嗓音叫她:“诺儿。”凝着她的那双眼睛里尽是痛。他还知道是她,嘉诺抹抹眼泪:“二哥哥,是我。你到底怎么了?”她去握他黏糊糊的手,也不在乎他满手的血:“你怎么这么冷。”惊心的冷。牵筋动骨的痛再次袭来,宇文允叹一声, 身体止不住发抖, 脸上的冰化掉, 溢出一层水。“诺儿,你快出去。”他克制着, 用仅有的一点儿意识推她。他自己慢慢向后退,跪在地上, 下颌收紧死死咬住牙关, 手摸索到什么东西,也死死捏着,额上的青筋显露暴起。嘉诺坐起来, 她不走。反而朝宇文允爬过去,双手抱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我不走。”他身上实在是冷,像抱着一块冰,但她也不放,反而抱得更紧,软软的声音对他说:“二哥哥你好冷,诺儿抱着你给你取暖,暖暖就不冷了。”说着,她找到他的手,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手心扎进肉里的瓷片被她狠狠丢开。他急促的呼吸着,还有忍痛的沉吟声。嘉诺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痛意,“二哥哥,你是不是疼啊?”烛火中,她看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更显柔色:“忍不了你就咬我,诺儿不怕疼。”她哪里不怕疼,明明最怕疼了。牵筋动骨的痛他无法忍,却极力忍着体内那股暴戾,不伤她一分。宇文允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脑袋埋进她柔热的颈窝。她身上真的暖,那温暖的体温好似在将他一点点融化。尝到一点甜头,宇文允愈加渴望嘉诺身上的温度,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冰凉薄唇覆上她肌肤。嘉诺脖子上也有疹子,现在他咬着更痒了,她糯糯地说:“二哥哥,我好像得了天花。”借着一盏微弱烛火,宇文允细细察看。嘉诺又把手臂给他看,“身上也有,全身都是。”说着,她又想要哭。“不是天花,只是过敏。”宇文允声音还是忍痛的哑,带着颤栗。他解下自己的外裳给她,“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穿这个。”嘉诺:“嗯,好。”说着,她起身要走。宇文允随即伸手抱住她一截细腰:“就在这里换,我好冷。”他又将人拖下来,紧紧收拢在怀里。“我换了就过来。”她里面可什么都没有。“不行。”宇文允拒绝,眼眸里全是对她的贪恋:“就在这里。”他现在一息一瞬都不想离开她。好吧!他是她二哥哥,没有什么的,小时候他还给她洗过澡呢。嘉诺就坐在他怀里换衣服,宇文允双手不放一直抱着黏她,换了好久好久才好。换了之后,嘉诺明显感觉不那么痒了,就又乖乖的给宇文允做取暖用。“二哥哥,这次回去了你会把我送到尚书府吗?”她已经从宫里嫁出来了,现在的家便是尚书府。她得去尚书府等李知尧回来。宇文允:“不会了。”“真的吗?”嘉诺睁大眼睛,欣喜之情溢满眉角眼梢,又抿着嘴儿笑:“二哥哥你真好。”宇文允双臂收得更紧,像是要将她揉碎在怀里一般,嘉诺有点喘不过起来,下一息,他咬上她耳朵,沉哑的嗓音说道:“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吗,若你那天敢走,哪怕是生出一点走的念头,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你。”他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说话间,嘉诺看不见贴在她耳畔的那张脸是什么样的神情,宇文允神色隐忍着痛苦,却又沉沦迷醉,幽深的眼情愫缱绻,亦含着无尽翻涌的幻灭。此刻,是病态和情态交织,偏执和极端共覆。“我不会走的,永永远远不离开二哥哥。”嘉诺无比笃定地回答,又皱眉:“二哥哥,你放开我一点,快不能呼吸了都。”宇文允没听,紧紧抱了好半晌才放开她,又双手捧上她的小脸:“我生性敏感,占有欲强,你对我好点儿,不要不知好歹,不识抬举。”他明明说着狠话,语气却发软,半敛着眼睫看她的眸亦含着水光,像是在卑微祈求。二哥哥眼里怎么好像有泪?嘉诺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不好?”宇文允凑过去亲她鼻尖,磨着一下又一下的,气息有些沉,“诺儿,答应我好么?”嘉诺眨巴眼,长睫轻颤,“好。”宇文允嘴角勾笑,捧着细细密密地亲她脸颊。突然间,房门和窗户一瞬破开,十几个蒙面人闯进来,手里拎着的长刀霎泛冷光。“是宇文允,杀!”所有人举着刀,警惕地慢慢靠过来。嘉诺这下怕了,“二哥哥,怎么办?”坏人这么多,二哥哥病着怎么打得过。她吓得肩膀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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