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开的时间里,林久琳想过,假如当初自己再忍忍,或许他们就扛过去了。如今的肖子校,势必可以给她更多。他成功了,他当年的废寝忘食成就了如今的肖教授。他喜欢上了别人,为其冠上了“师母”之名。可她遇到的那些人,背影像他,侧脸像他,却没一个是他。林久林心酸难抑,她看向余之遇:“他最艰难的学业上升期,是我陪他走过来的。是我提的分手,是我一气之下出了国,可凭什么我还爱他,他却把从前抹得一干二净?而你,坐享其成!”“从校内论坛到临水,那些药学生该唤作‘师母’的人,本该是我!”林久琳抬手指她,语气充满不甘与指责:“你为他做过什么?你担得起那声师母吗?你有想过,他能成为今天的肖教授,也曾有个我在背后支持他吗?”余之遇听她说完了所有,想到了《致橡树》那首诗。“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余之遇确定,林久琳的爱情观是扭曲的,她忽略了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她过份依附,把对爱情的希望全部寄托于肖子校,直到现在都还一味地想要得到和索取。她没意识到,在爱里,男人和女人要保持平等和尊重的状态。自愿相爱,忠贞专一,相容互补,并肩而立这些既是爱情的守则,更是原则。她失败了一次,从中没有汲取任何教训。她找她出来,或许是想用从前肖子校对她的好刺激她,也或许是想告诉余之遇,肖子校是把对学术和事业的追求摆在第一位的,早晚有一天,余之遇会成为第二个林久琳。余之遇深觉,林久琳很可悲。面对林久琳回视的目光,余之遇说:“你初到临水,我离开后还担心过,想你和肖子校会不会旧情复燃。我以为,肖子校的前女友,不该不堪。结果证明,他不是眼光不好,他是瞎过。你是他前女友的这个身份,太抬你的身价了。你是真的不配!”“你认为他为了学业负了你。你说了那么多,只字未提你们是如何开始的。我猜,你们之间,是你主动。当年,是你追的他,对吗?”余之遇勾唇笑了下:“他一定是拒绝过你的,他告诉过你,他现阶段无心爱情,确切地说,他没时间分给你。”余之遇一瞬不瞬地盯着林久琳:“你是怎么回答的?你应该是说,你明白,你理解,你支持。”悉数被言中。林久琳几乎以为是肖子校告诉她的,她替自己辩驳:“哪个女生在爱情面前不是卑微的,你能说没为因为喜欢的人而退过步?”余之遇寸步不让:“卑微和退步都出于自愿,没人管得了。可你别自己选完,倒打一耙赖到对方身上!你自己犯贱,还怪别人?这是什么道理?”“你因为他忙忽略你,闹过不止一次,他没提过分手吧?他尊重你,也尊重那段感情,他一直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始终把说分手的权力留给你。你却不懂珍惜!”似是被戳到痛处,林久琳激动起来,不自觉拔高了音量:“我还要怎么珍惜?!我一直在等他忙完,一直等一直等,都是出于爱!”“你爱他什么?爱他英俊,爱他是学霸,爱他头顶的光环?!我不否认你确实因崇拜而爱过他,他作为你们中医大的全民师兄,无疑是优秀的。但作为男朋友,他其实不及格。而你作为女朋友,和那时的他半斤八两。”不给林久琳插话的机会,余之遇几乎是以质问地语气说:“你和他在一起两年,你说他记得你喜辣,不吃香菜,吃猕猴桃会胃疼,可他不吃辣你知道吗?你要尝新,你要吃川菜,你在无辣不欢时有没有注意到他吃了什么?他吃得下一口你爱的那些菜吗?你的关注点只是他中途离席!你搞砸了实验,认为他因此不原谅你,你或许还责怪过他没有试图挽回你。”话至此,余之遇终于忍不住撕掉她虚伪的面孔:“你最大的错误不是拿自己和他热爱的学术相抗衡,而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沾染了他哥哥!”林久琳还在准备发难,她情绪都酝酿好了,听到这里,表情怔住,“……你说什么?”“肖子校,校谨行。”余之遇语气加重:“你前男友小名叫大校,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就没多问一句为什么吗?你当初刻意接近校谨行时,还顶着肖子校女朋友的身份,你忘了吗?脚踏两船,迟早要翻!是谁给你的脸在翻船后还好意思回来求和?”“你确实应该爱他,爱他给你留了尊严,留了脸,体面分手!那是他最后的修养!至于你的那些委屈不满,嫉妒怨愤,请你自行买单。当你对他不忠,他对你的所谓忽略,早已变得不值一提。而你没资格对我这个现任倾诉!”“校谨行……他们是兄弟?”林久琳心底那张为爱而战的旗轰然倒下,她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嘴里还急着替自己洗白:“我没有对他不忠!我没有和校谨行发生关系!”在她看来,精神出轨不算劈腿?余之遇忍无可忍,抬手甩向那种分明很美,又丑陋无比的脸:“这一巴掌我替五年前的肖子校扇你。因为你的背叛!”她用足了力气,林久琳被打得偏过脸去。林久琳从未挨过打,而她主动找上门,是打着掌掴余之遇的算盘。反正,她已经丢尽了脸,也不在乎和余之遇撕破脸了。她想在临走之前,让肖子校看看,他的现任也不过如此,并不比她优秀高尚多少。余之遇却先动了手。林久琳怒从心起,就要反击,可才抬手,原本坐得老老实实的草药似是得到了指令一般猛地蹿过来,含住了她手臂。德牧这种大狼狗样子本就很凶,林久琳吓得嗷一声,条件反射地甩手,同时惊恐地骂:“滚开!”草药不松口。林久琳慌不择言,可能也是她的心里话,她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强调:“我没有和校谨行发生关系,我只是寂寞,我找个人排遣怎么就错了?”余之遇被气的胸口起伏,她没有出言叫住草药,而是借着草药钳制林久琳的机会,又上前甩了她一巴掌:“这一下,我替校谨行打你。堂堂校总,居然被你当成排遣?!”或许是感染到余之遇的火气,草药更凶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把林久琳扑倒。余之遇终于出声制止,与此同时,她抬起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她动作太快,饶是肖子校疾步奔过来,也未及阻止。他扣住她手腕:“你干什么?”就要察看的脸。余之遇躲开他的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久琳:“我本该替叶上珠也还回来。但她所承受的,皆是因为我。怪我心软,没早早把你从临水赶走,更可恨的是我居然还同情过你,我现在都怀疑,那天我在厨房外听到的你和谢梅的对话,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所以,这一巴掌,算是给我自己的教训!”最后,她目光犀利地锁定林久琳,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不是中医大处分你,你回南城若不主动辞职,我势必闹到让校方辞退你!从前你怎么纠缠求和我不计较了,但我不能允许日后你再以同事之名在我男朋友面前恶心他!”比当年分手更绝望,林久琳跪倒在地上,泣声:“子校!”肖子校没有回头,只用惯常冷漠的态度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好自为之。”话落,他牵着余之遇的手离开。刚走到宿舍楼门口,肖子校正欲借着楼前微弱的灯光看她的脸,余之遇想到什么,又往回走。肖子校不解:“干嘛去?”余之遇边走边说:“没过瘾,再打她两巴掌。”肖子校站在原地没动。余之遇走出几步,见他没跟上来,回头:“你都不拦一下吗?”肖子校眉心微蹙,屈指敲了下手腕:“几点了,还睡不睡?”余之遇扑哧一声乐了,走过来拉他的手,“睡睡睡,马上回去睡。先陪我办件事。”肖子校反握住她的手:“先让我看看脸。”余之遇不以为意:“没事,打自己我能用多大力,你当我傻吗?”“没看出来有多聪明。”肖子校嘴上回敬她一句,任由她拽着自己往叶上珠被蛇咬的方向去。半路余之遇看到了草地上的一束花,她捡起来:“这是那棵大树给叶子准备的惊喜吧。”先前和喜树聊天时,他提到惊喜,余之遇隐约记起先前把叶上珠带回来时,在路上看到了一束花。当时太急没心思捡,事后想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喜树带着花要向叶上珠表白,听见她的叫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了花跑去救人。肖子校笑了下,“他下午上山采的,躲躲藏藏的深怕叶上珠看见。”居然是他采的各种野花。余之遇好奇:“不会都是中草药吧?”“都是。”肖子校指指其中几株果实长在叶子上的植物,说:“这是叶上珠。”余之遇弯着眼睛笑起来,“看来那棵大树也没有那么木讷。你教他的?”肖子校领着她往回走:“我是他的研究生导师,不是情感导师。”余之遇不吝夸奖:“别谦虚,教授你是全能导师。”肖子校没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什么时候知道的?”余之遇没装糊涂,她说实话:“上次你家校总喝醉了说的,他自认破坏了你和林久琳的感情,怕失去你这个弟弟,不敢问不敢道歉,说自己不配有女朋友,活该陪你做单身狗。”肖子校显然是没想到哥哥单身至今是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沉默了几秒,不自觉握紧了余之遇的手:“我没怪他。”隔了片刻,他说:“我其实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和林久琳的关系。”所以才对当年的事绝口不提。还真是亲兄弟。都有怀疑,却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都不肯问,不肯说。余之遇无语:“你们男人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大不了打一架呗。”肖子校没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这种话,他笑了下,“所以那天那么紧张,怕撒谎被我发现,联想到林久琳?”余之遇也没否认,她说:“有那么一瞬间确实那样想过。最主要的是,我坦荡,诚实。”随即她啧一声:“多大会功夫,你提林久琳几次了?还有刚刚,你偷听了多少?”肖子校微拧眉回忆了下:“不多,从你说我瞎过时起。”余之遇:“……”肖子校揉揉她发顶:“还知道带上草药,倒挺听话。”“她送上门来,我不打醒她,都辜负她的勇气。在不清楚她战斗力的情况下,未免吃亏,自然要带个帮手。”余之遇说着,轻轻揪了下草药的耳朵,表扬小家伙的表现。聊到这,她站在肖子校面前,说:“我任由草药咬了她,算是替叶上珠还回来,我不觉得有错。但是,你此前维持的风度教养好像被我这一下子毁了个彻底。”“我没要维持什么。没和任何人说起,是因为……我还要做人!”肖子校双手扣住她肩膀,说:“我确实没想到,她会故意惊蛇咬人。在叶上珠的事情上,主要责任在我,我不是替她担责,我是不能任由你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没有我,她对你何来的迁怒?之遇,我早已撕掉了属于林久琳的那一页,但那一段过去,我改写不了,也否认不了,你别介意,好吗?”余之遇与他对视,“我喜欢你的时候,就猜到你的情感经历不会是空白。我也担心过,你心中会不会有个难以忘怀的白月光。直到发现她是那样的人,我替你不值。我不会再像那晚在车里那样因为她和你吵架,以后也不会再提她。”肖子校真诚地说:“谢谢。”余之遇沉吟两秒,“我纵容草药咬人,是不是违背了养狗的规矩?”“它保护你,就是我给它立的规矩。至于你……”肖子校将她搂进怀里,承诺:“从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的世界,你就是规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护好自己,造成的一切后果,我来负责。”余之遇回抱他:“对我这么好啊。”肖子校亲她挨了自己打的侧脸一下:“女朋友太独立,不对好点怕养不住。”被视为女儿养的余之遇轻笑,故意挺胸在他怀里蹭了蹭:“女朋友还馋着你的身子,舍不得跑。”肖子校咬她耳朵,低声道:“那回去解解谗?”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林久琳脚踩两船的事一直没让教授说破,是觉得身为男人,他肯定视那一段过往为耻,不愿再提。”余之遇:“我懂,所以我提。”林久琳:“我杀青了,再见!”余之遇:“永不再见。”作者:“有些小细节可能还要再处理一下,大家看到更新别误会哈,不是二更。”---------照例100个留言红包,小天使们阅读愉快。第五十三章你是我无二无别文沐清雨余之遇在天蒙蒙亮时醒过一次, 就要起来去看叶上珠。肖子校把她搂过来, 说“我一个小时前看过,睡得很安稳, 喜树在, 不用担心。”余之遇还没睡醒, 听他这么说, 又躺了回去。难得好眠, 再醒过来时, 房侧已经空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连草药都不在。透过窗帘缝隙看向外面, 天阴得不行,玻璃上有水滴,像是刚下过雨。她睡得太沉, 竟没听见半点声响。余之遇拢着被子赖了会床,等意识完全回笼,才惊觉今天中医大的学生返程, 抓起手机一看,已近九点, 师生们原定的出发时间是八点。既然已经错过,余之遇索性不急于起来了, 她重新趴回被窝里, 回想起昨晚——肖子校把她抱回的宿舍, 之后她去洗澡。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 余之遇脑子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这个澡洗得久了点。直到有人敲门,她一机灵“教授?”肖子校嗯了声,提醒一句“水应该凉了,小心感冒。”余之遇迅速结束战斗,出来时见他靠着墙壁站在走廊里,像是从她进去就一直等在外面没走。肖子校把外衣披到她肩上,接过她手里的脸盆。回到房间余之遇才想起来吹风机还在对门,不好意思再打扰喜树,她打算湿着头发睡了。肖子校没让,他去取了吹风机过来,给她吹头发。显然是没做过,业务不太熟练,尽管动作已经很轻了,还总是扯痛她的头发。不过,长这么大,余之遇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她乖乖地任由肖子校把头发给她吹干。然后,睡前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她正琢磨先前解馋的话题怎么破,肖子校走到门口,按下壁火关了灯。窗帘拉得严实,没有月光灯光,房间一下子陷入漆黑。等余之遇适应了昏暗的视线,肖子校站在床边脱了t恤。视线不佳,余之遇只看到个轮廓,可仅仅只是个轮廓,肩宽窄腰的衣服架子身材已显露无疑。她不自觉吞咽了下,低声提醒“不是说去喜树那边睡吗?”肖子校扯过被子,抖开的同时,按住她肩膀,将她压到床上“一会去。”余之遇不信他的话。这样多事的夜晚,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因为是他,余之遇非但不拒绝,甚至还有几分期待,她告诉自己爱一个人就大胆一点,他喜欢的。这样想着,余之遇枕在他胳膊上,手环住他的腰。肖子校吻住她嘴唇,极尽温柔地与她厮磨。余之遇呼吸渐急,浑身发烫,环在他后颈的手,慢慢收紧。肖子校占据主动权,辗转缠绵地吻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耐心,深入。一个吻都让人欲·仙·欲·死,能不被人馋身子?余之遇在他的带动下回吻,手上学着他的样子探索属于他的宝藏。和想像的一样,某人看着精瘦,实则肌肉紧实匀称,结实得恰到好处,既不魁梧,又和性子一样,充满野性的力量。肖子校更没客气,唇上含吮轻咬,手上揉捏占有,将男朋友的权力行使得彻底。余之遇只觉得他嘴唇所到之处,如野火焚烧,狂热到似是要将她化作灰烬。她被撩得酥软,毫无还击之力,只能任由他在颈间,胸前,种下一片草莓之地。余之遇心悸难耐,手从他腰间伸进去,悄悄向下探,触摸他的人鱼线。肖子校在她颈间咬了下,嗓音暗哑地警告“你老实点。”意乱情迷的小女人委屈“你说的给人家解馋!”“越解越馋了?”他低低地笑,抬起身凝视她,“想要,嗯?”余之遇仰起头,亲他喉结“你不想?”想的不行。这样的冲动从未有过。他呼吸微滞,哑声“……等回家好好要·你。”环在他颈后的手臂向下滑,他背脊微湿,有了汗意,余之遇低声控诉“假正经!”他喉结轻滚,低头亲了亲她锁骨,“不想委屈了你。”随后压在她身上,让她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到时候天天喂你,别又求饶。”余之遇懂得他的克制。宿舍简陋,两人稍微一动,床便嘎吱作响,有如伴奏,事后她想洗个澡也不方便,还要折腾起来去外面。而且,估计他也没什么准备。她用指甲在他背上轻挠了下,看似体贴实则点火地问“那你难受怎么办?”怎么办?她敢造次,就得负责。最后,肖子校引导她探索全新的领域,让她体验了把手动挡的乐趣。手酸之下,更馋他了。临睡前,余之遇在他颈间蹭了蹭,轻声挽留“别去隔壁了,我一个睡害怕,会梦见蛇。”明白她也受了惊吓。肖子校亲她额头“不去。”昨晚情·动,并没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回想他拉着她的手按在某处,点拨她如何动,余之遇连脚趾都羞红了,她把脸埋进枕头里,轻骂“禽·兽。”宿舍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只禽兽回来了。肖子校以为她还睡着,深怕吵醒她,开门的动作很轻,门打开的角度也很小,边朝草药做噤声的手势,边把它放进来,视线一抬,就看见余之遇半撑起身,扭头看他。肖子校关门过来,把给她带回来的早餐放在桌案上,坐到床边“什么时候醒的?”“刚刚。”余之遇偏头靠在他腿上“你怎么没叫我?”目光触及她肩头,肖子校眸色一深,他附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不动声色地用被子盖住满床春色“早上下雨,不适合拍照,我让他们直接上车了。老师们要来看叶上珠,我拦下了,怕打扰她休息。”余之遇问“她还没醒吗?怎么睡了这么久?”肖子校说“早上醒过一次,喜树喂她喝了点粥,服了药又睡了。睡眠对她尽快恢复体力有好处,不用担心。”余之遇想到那群药学生“没人问我吗?”肖子校似笑了下,用手指拨了拨她的头发“都在找他们师母,我说等我看过他们的实践报告,通过的才给见。”余之遇也笑起来“叶子这样晚上我们能走吗?”根据行程安排,余之遇要和叶上珠及摄影师坐晚上的飞机走。“今天肯定不行,她身体还太虚弱。”肖子校建议“摄像师可以按原定计划走,你们的机票退了吧,等她休息两天,我们一起走。”“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余之遇眼睛一亮“不留下研究你的宝贝药材了?”有了上次峰会的经验,即便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此前余之遇也没问他的归期,深怕影响他正常的工作安排。肖子校捏了捏她的天鹅颈“回去喂你,免得馋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余之遇捶他大腿一拳。叶上珠再醒过来时已是日暮西斜。她眯眼看向窗外,夕阳西下,天空美得自带滤镜一般,身旁的少年被落日余晖笼罩,温柔而安静,一切恍如隔世。叶上珠偷看了喜树半天,才意识到口渴,想拿杯子喝水,勾缠之下发现手被喜树握住。她一动,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喜树猛地睁开了眼。见她醒了,他低头问她“渴不渴?”叶上珠嗯了声,“躺得好累,想坐会儿。”喜树扶她起来,把枕头放在床头,让她靠得舒服些,又给她倒了杯温水,直接送到她嘴边,把握着角度,让她顺利喝到嘴里。之后去打了盆水,沾湿了新毛巾给她擦脸。叶上珠像个孩子似地被照顾着,心里渐渐忐忑起来,她有点磕绊地问“我……没破相吧?”隐隐觉得某棵大树对她的好是因为点什么,于是她挑自己最在意的问。喜树的反应慢了半拍,他说“伤在手腕和脚踝,脸没事。是伤口疼了吗?”叶上珠感受了下,实话实说“一点点。”“痛感会越来越轻,晚上我再给你换一次药。”喜树说着,站了起来“厨房里余哥给你熬了粥,我去拿。”叶上珠不让他走,朝他伸手。喜树递出手握住她的,问“怎么了?”叶上珠手上微用力拽了他一下。换作是余之遇对肖子校做这个动作,肖子校必然马上心领神会,俯身抱住女朋友,亲吻安抚一番。喜树则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懵懂的表情分表在问干啥?叶上珠带点可怜地要求“抱抱。”被索抱的喜树瞬间红了脸,迟疑两秒后,他重新坐到床边,轻轻地揽住了叶上珠的肩膀。叶上珠靠在他怀里的瞬间就哭了,她说“怕死了。”喜树哪见得了她这样,又心疼又急“对不起,是我去晚了,都怪我不好。”叶上珠哭着埋怨,“你去哪了呀,明明看见就在肖教授旁边的,发了信息,那么久也不来。”要不是看他距离自己不远,前后脚就能到后山,她也不会先去。喜树更是后悔死了,要知道她会遇到蛇,死活不会回宿舍取花,他拍拍她的背“我以后都跟着你,不让你落单,会好好保护你。”“怎么能不落单啊,我都要回去了。”叶上珠吸了吸鼻子,“谁知道你要和肖教授在这深山老林待多久。”“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南城。”喜树伸手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以后,我都接你上下班,不就不会落单了吗。”可能是睡多了,脑子有点涨,叶上珠犯起了迷糊“你干嘛接我,我又不是找不到家。”喜树噎了下,他想说,那做了男女朋友,约会不都从接送上下班开始吗?可他哪有他老师的本事,别说撩,表白都不好意思,话都到嘴边忽然不知道从哪句切入了。余之遇在门外站了半天,本想等他把该说的话说了,亲亲他家小叶子,她再出现,结果那棵大树大脑宕机,重启不过来了。余之遇探进来个脑袋,替那棵大树说“他想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接送你上下班,那不就是跟着你,保护你了吗?”叶上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愣了几秒,猛地松开喜树,盯着他看。喜树的脸和脖子都红了,目光却无比坚定,他说“叶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搞得跟求婚似的。要不是身后的肖子校掐了她腰一下,余之遇险些笑场。叶上珠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喜,再开口时微哑的声音透出不加掩饰的喜悦“你说的女朋友是我理解的那种吗?你是要和我谈恋爱?”这回换肖子校忍笑,他低头,附耳问“女朋友还有别种的?”余之遇偏头亲他侧脸一下,小声“说实话,你有没有女闺蜜?”“我有你还不够操心的?”肖子校拍拍她臀,示意她安份点。围观的两人正撩得起劲,就听那棵大树说“我喜欢你,很喜欢,我保证会很努力地工作和读书,尽量向你的标准靠拢。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想和你谈恋爱,以结婚为目的那种。“余之遇惊讶,心想小伙子行啊,有态度,眼睛则瞥向肖子校。这是怪他没态度?肖子校秒懂,贴在她腰间的手微一用力,把她送到怀里,“只要你同意,我随时可以去民政局。”余之遇憋了两秒,踮脚,贴着他耳朵问“要是我只想睡一觉呢?”这个余登徒浪子风流鬼!肖子校咬了咬腮“那你就馋着吧。”等余哥把她家教授气走了,被表白的叶上珠已经又搂住了喜树,哭哭笑笑着说“要知道被蛇咬一口可以换个男朋友,我早点送上门多好。”被喜树轻责了句,她也不生气,高高兴兴地抱紧新鲜出炉的男朋友不松手“我的标准就是你只喜欢我,只对我一个人好,而我会支持你读研读博,做你喜欢做的事。”这哪里是交男朋友,分明是要培养出个喜教授啊,余之遇弯唇笑起来。她回对门把喜树的草药花送过来,说“恭喜中草药c组合成功。”得知那一大捧草药花是喜树亲手摘的,叶上珠表示“我要把它做成标本!”喜树笑得有点憨“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进山摘给你。”叶上珠偏头靠到他肩膀上“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别人送鲜花,你们共采草药花。果然中草药c与众不同。热恋中的余哥酸了一把。下一秒,叶上珠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她突然啊了一声“脱单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妆是糊的!衣服也穿了两天没换!为什么我这么狼狈?!”余之遇“……”当晚,叶上珠把遇蛇的经过说了一遍,与余之遇所想如出一辙。在等喜树赴约时,叶上珠发现有蛇,她当时吓坏了,本能想跑,猛地想起肖子校曾说过遇蛇时一定不要动,只要不惊到蛇,蛇未必会攻击人,喜树也不止一次和她强调过,她便站在原地没动,连呼吸都放轻了,极力减少存在感。和蛇僵持了几分钟,眼看着蛇都要爬走了,林久琳突然来了。见她一步步接近,叶上珠在不敢出声的情况下,不停地摇头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近。叶上珠回忆道“她肯定看懂了我的提示,要不她不会停下来,而且她的眼睛一直看向蛇的位置。”可就在叶上珠以为她会悄悄离开去找人时,她忽然边尖叫边捡起草地上的一块石头扔了过来。下一秒,受惊的蛇攻击了叶上珠。所以,余之遇没有冤枉林久琳,她确实是故意的。心有余悸的叶上珠气得直捶床,前一秒还说让老叶找林久琳的麻烦,随即又反口“这事不能让老叶头知道,他原本就反对我来临水,要是知道我被蛇咬了,肯定不止要追究林讨厌,还会闹到网站去,到时候我也不用申请转正,可以直接找新工作了。”“这事就算了吧组长,反正我也没事,还因祸得福捡了个男朋友。”叶上珠笑眯眯地说“况且我们也算是中医大的家属了,就别为难校方了,你和许总说,我不追究了。”余之遇戳她脑门“你个恋爱脑!”叶上珠休养了两天,恢复了伤前的活蹦乱跳。启程回南城的当天,天还没亮,余之遇便被肖子校叫起来了。她没睡够,被抱上车后倒在后座不理人。直到大g在临水县外的一处高地停下,肖子校再次把她叫醒。余之遇正要发火,顺着他的指引看向东方,天际弥漫的白雾淡淡的,和云霞辉映,慢慢地,白雾渐散,云霞呈现出红色,山顶的光越来越强烈,太阳如燃烧的火,冲破阻碍喷薄而出,霎那间,满天红云,晨露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