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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有糖[校园]》TXT全集下载_25(1 / 1)

“好。”祁飞笑起来。“老板,能不能换一个味道,我想要...夏正行味的,夏天味的。”这句话只是个玩笑。起码祁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夏正行弯下腰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毫无预兆得,夏正行吻住祁飞。祁飞嘴里还没有吞咽完的奶油,苹果味的糖珠在她和夏正行的口舌交和中融化。不知道怎么搞的,祁飞的鼻子上竟然沾上了奶油。他们两个互相交换着呼吸。一边亲着一边慢慢地挪动,走动间,祁飞不小心磕绊了一脚,身子往沙发上仰,于是夏正行也跟着往下倒。在祁飞倒在沙发之前,他的手撑在祁飞的脑袋上,却依旧亲着她。他的手在祁飞的侧脸摩挲,祁飞觉得耳朵充血到仿佛能烧起来。夏正行果真是甜的。每一寸都是甜的。祁飞没忍住,趁着夏正行不注意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咬完后她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夏正行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浓。于是下一个吻就变得尤其炙热,几乎带着股撕咬的劲儿。祁飞也不甘示弱、如同恶犬般咬住夏正行的唇角,互相厮磨着。十指相扣,紧紧地攥在一起。接下来的时光更加暧昧不清,甚至模糊。他们互相探索对方的皮肤,如同松露融化般粘合在一起。到最后祁飞实在是不愿回想起夏正行那些侵略性的眼神和动作。除了最后一步,他们似乎都摩挲完了。夏正行平常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没想到...祁飞不愿再去回想。她这条恶犬,在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占到半点上风。有点儿丢面儿。最后夏正行忍住心里的冲动,轻轻地在祁飞的唇角蹭了一口。为了报复他刚刚所有的动作,祁飞嗯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这样持续了三秒后,直到动脉的地方渐渐红肿起来,这才松开。夏正行笑着看向祁飞,如同安慰小狗子一样轻轻地摸着祁飞的脑袋。“你等着。”祁飞气势汹汹而又虚张声势。“我等着。”夏正行低笑着,似乎更加幸灾乐祸。“不过在此之前...”夏正行站起身。“我先上楼洗个澡...冷静冷静。”夏正行上楼后,祁飞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太甜了,嘴里依旧残余着苹果糖珠的味道。这让人...怎么舍得离开。完了,一切都完了。祁飞用手紧紧地攥住口袋里的刀。不想离开,舍不得离开。这个念头一出来,祁飞便如同惊弓之鸟般从沙发上站起来。念头越发膨胀。舍不得。怎么可能舍得。祁飞握紧口袋里的刀柄,心跳越来越快。所谓枯木逢春,恶犬逢夏,想要苟活的心思爬出来。想活着。想和夏正行一起活着,想和他一起躲在光阴里。可是一想到10月22日那个日子,祁飞的心跳却又渐渐冰凉。她低着头看向自己手心的恶犬两个字。到底...要怎么办?在祁飞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卫风兴高采烈地提上了日程。江仁说要赔钱,就真赔了,卫风还就真收了。“不是20万吗,我全给你们院长了,那个武馆算是盘下来了,我们装修装修改成你和黄豆想做的样子,我正好认识几个搞装修的兄弟,你放心,这事儿我做保准没错。”卫风说做就做,钱一到账他就开始忙活。装修队上午到,他下午就已经找厂子把健身的器材订到手。“我是这么想的,黄豆可以去考个证,教教泰拳,左边先用做健身区,等你有时间了你也可以来店里教教防身术啊之类的,等做大了,我们再谈接下去的事儿。”卫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采飞扬,仿佛说的是他自己的事儿。祁飞看着他嘴上的烟。为什么在10月22日之前,所有的事都变得格外有未来。“怎么,是不是发现你爸特别有执行能力?”卫风单手握着方向盘。“我跟你说,健身器材马上就能到,我这会儿用得是公司的车,后面除了家具还有一些兄弟借我试用的器材,我们先放到武馆里试试,如果行我们再去运货。”“等会儿你们院长原野院的人都会来帮忙,还有刘云和夏正行,说是马上来。”祁飞听了个大概,最后之抓到一个重点。“谁是我爸”?“我啊。”“你不行。”祁飞笑着摇头。“我怎么就不行了?”“你太年轻了,当当我哥还行。”“我怎么就年轻了,我都快五十了,我都能当你大伯了。”“看起来不像。”就在他们俩为了到底像不像爸爸这个话题上争论的时候,卫风嘴上的烟突然掉落。他身子往前,突然踩住刹车。车停在了武馆外的巷子口。而车前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卫风立马拉下车窗,朝车前的许盈盈大声喊道。“你有病啊?”许盈盈站在车前,仿佛一个无坚不摧的女战士。“你们没看见路口站着个人?”她穿得很典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会堵车的疯子。“你他妈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往车上撞,你...”卫风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被他自己憋了回去。从许盈盈身后的武馆里,走出来一群男人。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几个,手上个个拎着棍子。卫风一看,立马把车门锁上,车窗也立马闭紧。祁飞坐直身。许盈盈不愧是许盈盈。简直就是江晴天的全升级版。看到这么多人后,祁飞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武馆,反而开始同情起江晴天起来。有这么一个妈妈,不疯真得很难。“这女人有神经病吧?”卫风拿起手机。“喂...老李吗,你们赶紧别来了,来了群疯子,你们放心...我报警,立马报警...你记得跟刘云说一声别来了。”挂完院长的电话后,卫风立马报警。电话才通,车前窗玻璃响起“砰”的剧烈一声。那些人把车团团围住,棍子开始砸下来。玻璃没碎,但是已经裂开了条纹,卫风被吓得嘴上的烟再次掉下来。他一边掸开衣服上的烟灰,一边慌乱地跟警察报着地址。砸车有十来个,剩下来的人回武馆里,把各种器械往外扔,拿着棍子砸毁。有几个路人听到动静凑到巷口,看到这幅情景后立马吓得往后退。货车的轮胎早就被扎破了,走也走不了,只能硬撑着。车外的动静“砰”得一声接着“砰”得一声。祁飞看着却有点儿想笑,她躺在座椅上,和车外的许盈盈隔空相对。车窗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形成蛛丝一样的痕迹,越来越深。卫风用力吸了一口烟。“我长这么大,还是头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幸好我们公司的货车质量不错,要是今天开着我那能源汽车出来,咱们说不定已经死在这儿了。”他这话刚落,一小块玻璃被砸得飞进车窗。前窗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口子。站在窗外的男人笑起来,许盈盈神色冰冷,嘴角却噙着笑。祁飞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玻璃口子,活动了活动脖子,手塞进口袋里拿出刀柄。刀在手心翻转了一个圈,最后被祁飞反握在手心。“你干什么?”卫风紧张地把祁飞的手塞回口袋里。“你当演电影呢,我都已经报警了,拿着刀准备给警察叔叔增加业务呢?”“他们如果赶不来呢?”“赶不来你也给我老实待在车里。”迸溅进车里的碎玻璃越来越多。卫风拿出衣服盖住祁飞。“啪”得一声,前车窗得整个玻璃被敲碎,玻璃龟裂,如同流水般哗啦啦掉落。“下来!”有个男的伸出手想拎住祁飞的胳膊往下拽——祁飞没犹豫,面无表情地用刀扎穿男人的手心。男人惨叫了一声收回手。“你干什么?”卫风一惊。“没干什么。”祁飞擦着手上的血。“正当防御。”她说完后,咧开嘴露出一个类似于恶犬的笑容。车窗的玻璃还不算大,几个人一个紧接着一个想要伸手进车窗,祁飞手上的刀顺着他们挥舞手的方向走。血被划开,溅落在车窗上。试探的人越来越少,他们骂骂咧咧着开始击打侧车窗。剧烈而毫无规律的声音不绝于耳。“说好了。”祁飞笑着看向卫风。“到时候车门坏了,我就下去。”“你冷静...”卫风用衣服赶紧擦着祁飞身上被溅到的血。“警察...”卫风说到这儿整个人一僵,几秒后他把头凑向车窗,眯起眼睛。车外的痞子们也纷纷停下动作,看向不远处开来的两辆车子。一辆皮卡,一辆越野车。祁飞嘴角的笑也慢慢收回。这两辆车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皮卡是老李的,越野车是刘云的。皲裂的车窗外,皮卡和轿车越来越近。黄豆从皮卡后跳下来,手上拎着棍子,他身后跟着跳下来十几个人,全都是原野院生活过的人。老三手上也拎着棍子,远远地朝祁飞扬起来示意。看到夏正行和刘云从越野车上下来后,祁飞整个人一愣。刘云怎么都来了?他们怎么都来了?祁飞整个嗓子眼滚动了一下。夏正行的视线搜索着四周,当他看到车窗内完整无损的祁飞后,眼神这才松下。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冷漠起来,他弯下身,捡起一根被丢在地上的钢管。钢管被拖在地上,他的眼神越来越狠戾。黄豆和一群兄弟聚拢往前走。两群人立马交汇在一起。眼前的场景立马混乱起来。“靠靠靠。”卫风拿手直拍方向盘。“我让他们别来,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不仅来了,还带着一大群人来了,这是干什么!”“我要下车。”祁飞想要抢走卫风手上的钥匙,但卫风立马把钥匙塞回口袋里。“不行。”卫风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我知道你担心夏正行,但夏正行肯定不希望你下车。”有理有据,祁飞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她转过头,眼神紧紧地盯着夏正行。有个人从后头挥起棍子要砸向夏正行,祁飞拳头一紧。但在她喊出声之前,夏正行转过身,钢管带着风砸中来人的脖子,人头一矮,那人脖子歪着倒下去。夏正行没有停,抬腿踢翻站在老三背后的痞子,钢管紧接着劈下去。沉闷的一声,祁飞看着都觉得疼。这几个动作让祁飞看出来夏正行平时肯定没少打架。明明看起来那么乖的一个人。钢管打到的地方都很准确,夏正行显然知道攻击哪里能让人快速倒下去。尽管如此,祁飞还是紧张地握紧口袋中的刀柄。“这场面有点儿壮观啊...”卫风感叹着。“原来夏正行和黄豆这么能耐,我之前我还老说黄豆长得像小孩儿...”“他长得是像小孩儿。”祁飞开口。“但别惹他。”在祁飞的印象中,黄豆是头博美犬,但当他打起架来,完全就是个疯犬。血就算溅落在眼睛里也不会闭眼。小的时候黄豆就一直在打野拳,打地下竞赛。二百场比赛,黄豆倒在地上的时间累计不超过十分钟。每次被打倒,他都立马站起来,哪怕血肉模糊,哪怕遇到比他大很多的人,他也会如同蝉一样缠绕在对方的后背上。祁飞小时候跟黄豆打过架,如果没有刀,她这辈子都打不过黄豆。车窗外敲击声不断,倒下去的痞子越来越多,站在一旁的许盈盈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雇来的手人倒的倒,趴的趴。人倒尽了,夏正行把钢管摔在地上。“砰”得一声,祁飞这才松了口气。许盈盈看着走向前的夏正行不断往后退,高跟鞋绊了一下。但夏正行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祁飞车旁。夏正行站在车窗外,把手伸进来,立马拽住祁飞的手。“没事吧?”“这话应该我问你。”祁飞伸出另一只手抹开夏正行侧脸被溅到的血。“下次...别这样了。”“你下次不这样。”夏正行低声着,跟刚刚拎着钢管的完全像是两个人。“那我下次就不这样。”祁飞哭笑不得。“说绕口令呢?”说实话她眼角有些发酸。车窗外站着这么多人,人越是多,越是说明她拥有得多。拥有这么多的她。到底要怎样离开。刘云朝着车走过来,祁飞紧张地想要把手从夏正行手里抽出来,但刘云没有走向她——而是转了个弯,走到许盈盈面前。“你是以前领养祁飞的妈妈是吧?”刘云眯起眼睛。许盈盈还没有回答,刘云伸出手一个耳光就下来了,力气大到许盈盈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许盈盈捂着自己的侧脸,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她睁大眼睛。“你竟然...敢打我?”“我凭什么不敢?”刘云直接拽住许盈盈的头发往自己身上拎。“你把我们家武馆弄成这样,我打你一巴掌还算轻了。”祁飞第一次看到许盈盈这么狼狈的样子,也第一次看到刘云这么凶狠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哪方面给她带来的冲击力更大。“对不住。”夏正行看向祁飞。“我妈平常不这样,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祁飞握着夏正行的手说不出话来。许盈盈拼命想要挣脱,但头发被刘云攥在手上,她整个人只有被刘云拽着走的份儿。刘云拽着许盈盈的头往上抬。“你听好了,你这个人不配称作人,如果脑袋有病就去医院,别出来祸害别人。”说着刘云又扇了许盈盈一巴掌,声音大到旁边的黄豆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学历也挺高,结果是这么个人,怎么手握权力财力了不起啊,你挺能耐啊,有这能耐你怎么去竞选总统啊,专门儿挑恶心事做是不是?”刘云说着一个巴掌又下来。许盈盈被打得整个人发懵,眼泪已经被疼出来。“哟,你流眼泪啊,知道疼是不是,刀子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不是?“刘云拽着许盈盈到墙角,手指在许盈盈鼻尖。“我跟你说,我这人没怎么读书,素质不怎么高,你惹我一次我就要惹你十次,你动我的人,我就捅你的心窝子。”这么说着,“啪啪啪”三个巴掌就落下来。黄豆躲到一旁捂住自己的脸,老三也跟着捂住自己的脸。“你给我听好了。”刘云拽着许盈盈的头发往上拎。“你以前做得那些混帐事迟早会回馈到你自己身上,那些事我不管,但是从今天往后,如果你再动祁飞一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素质低下,什么叫底层人民的没有理智。”说完这话后刘云把许盈盈摔在墙上。许盈盈的身体往下瘫,她立马想要站起身,眼里全是怨恨,手伸长朝刘云挥去。刘云立马抬起脚把许盈盈踹了回去。“你还挺倔啊。”刘云用高跟鞋踩着许盈盈往下踹。“不行了,老娘这么多年没动手,遇到你这种渣滓不仅手痒,现在腿也痒。”高跟鞋跟着往下踹,许盈盈尖叫着往墙角躲。刘云蹲下身打许盈盈的耳光,一声接着一声。“其实我也可以不打你耳光,但是我知道你这种人啊,就得用耳光治一治,老高高在上不尝些屈辱,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女王呢是不是?”“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想杀了我,这就是屈辱,这就是被人碾压在地上的感觉,对不起,你不是神,你有再多钱你也是个人,你现在就到处惹是生非吧,把人惹急了哪天给你拖到巷子里解决了你都不知道。”“我不要求你做一个五好公民,我自己都做不到,但你能不能尽量成为一个正常人,成天跟个疯女人一样你好受吗?”刘云一边说着一边手都没有停下,许盈盈的脸已经肿得有发糕高。近距离观看的黄豆已经被吓得紧紧得躲在老三身后。“我以后再也不敢惹刘婶了...”祁飞转过头看向卫风。卫风咳嗽了几声,嘴里‘啧’了一句。“你们见谅,她以前就这样,今天确实有点儿...凶狠。”岂止是凶狠。过了整整十几分钟,警察还没来,刘云的手已经扇累了,周围的人也为了躲警察一个个离开。离开的只有原野院的人,其他躺在地上的痞子都被黄豆看着不让走。黄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远离刘云的活儿,他拄着钢管站在巷口,来一个要逃的痞子他打回一个。刘云站起身,把手上许盈盈的头发嫌弃地抹在墙上。“你说说你...”刘云一脸嫌弃。“你平时用什么洗发液,怎么头发一抓掉这么多,你不行啊你...”“最后一句。”刘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掸衣服。“祁飞是我女儿,我护着,你以后敢动她试试。”第48章 狗能飞吗最后是夏正行拉着刘云回去的。他们离开不久后, 警察也来了,卫风和他们一起去做记录。店里损失不少,但本来就是要重新拆了装上新器材,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当天晚上祁飞没有回刘云家,而是回到原野院。一群人在院子里露天烧烤,一股又一股的肉味。酒瓶子晃动声,嚷嚷声, 夜虫的叫声。“咱哥几个好久没聚了,得多走几回酒是不是。”老三举起酒杯。“敬原野院。”“敬原野院!”“敬无父无母的我们。”“这他娘的敬的什么?”“敬老李。”“敬老李!”祁飞没吃烧烤, 站在一旁笑,烟火气往脸上扑。黄豆早就喝趴下了, 嘴里已经开始胡说。“别拿走我的牙,我还要吃东西...”祁飞和小豆芽架着黄豆回去休息。“黄豆哥怎么这么重啊,像头牛一样。”小豆芽伸出手捏着黄豆的腿肚子。“硬邦邦的, 都是肌肉。”黄豆在床上翻了个身, 开始咬枕头。他们俩把黄豆安置好后走出门外, 院子里还环绕着烧烤的味道。“都快到秋天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蚊子。”小豆芽拧着自己的t恤。“蚊子老咬我,而且透着这t恤还能咬到我, 明天就让院长给我换件衣服...欸, 祁飞,你的手机响了。”祁飞摸了摸小豆芽的脑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划开通话键。是江仁。对面现是传来一声咳嗽。“祁飞...”祁飞没应声, 等着江仁的话。“三年前...”江仁说得很慢,像是有人扯着他的喉咙。“三年前的事你为什么不解释。”对面传来脚步声,间或还有人群的交谈声。“没什么好解释的。”祁飞和小豆芽一起蹲在墙边,看着天上所剩无几的星星。“事情很简单,她们不想我留下,我也想走。”对面沉默了许久。“我没想到我跟她说后她还会带人去找麻烦,我已经....”江仁话音一转。“我会负责所有的赔偿,二十万够不够?”果然是生意人,一开口就开门见山。“太少。”祁飞开始胡扯。“你那老婆把店里都砸光了,卫风的车也被砸坏了,怎么说也得一百多万吧?“一百万祁飞只是在开玩笑,但是对面江仁又沉默下来。沉默的时间太长,祁飞立马补充。“我瞎说的啊。”可江仁当真了。“你把银行卡账号打过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祁飞还没骂完,对面就挂了电话。没多久,她的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您的中国工行银行卡于今日收到....“祁飞把手机屏幕摁黑,叹了口气。“怎么了?”小豆芽抬起头。“有人给我打钱。”“那不挺好的?多少钱啊,多不多?”小豆芽笑起来,把眼睛眯成两条缝。“还行。”祁飞伸出手摸小豆芽的脑袋。“想上学吗?”“上学那玩意儿又苦又累,还容易遇到不好的老师和同学...”小豆芽顿了顿。“想。”“那这钱就留着了跟你和其它小孩儿上学吧。”祁飞把手插进兜里,慢慢站起来。小豆芽跟着祁飞一起往外走。祁飞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豆芽,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害怕什么事?”小豆芽如同小大人般皱起眉,比出两个手指。“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两件事儿。”她先扒拉起一个手指头。“第一个就是蟑螂,虽然最近我已经不怎么看见它们...第二个就是上学,听说上完学的孩子全都累得跟死鬼一样,虽然我想上学,但我不想做作业。”“那你呢祁飞?”小豆芽抬起头。“你最害怕什么?”祁飞没想到自己会被反问,顿了顿。“你知道泰国这个国家吗”“我知道!”小豆芽立马喊叫。“萨瓦迪卡!”“行。”祁飞笑起来。“在那个国家,有个我最害怕回到的地方,一个...高处。”“我知道你恐高啊,很多人都恐高,慢慢儿都能好,这有什么新奇的?”说到这儿,祁飞停下。“等等...”她立马转身。“欸,祁飞你怎么走了,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啊!”小豆芽跟着跑到车棚,看着祁飞跨上自行车。“你要出去?”“有事,我先走了,你帮我跟老李说一声。”说完这话祁飞往外骑。说起害怕,说起高处,说起10月22日。一切都太近了,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祁飞想起之前心理老师对她说的话——消灭恐惧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虽然这句话有点像个屁话,但是祁飞还是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想要活着的话,是不是可以急功近利地尝试一次?祁飞一直骑着车,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空气由湿润变得干燥,红绿灯密集起来。灯亮起来的地方都是街道,半空中有各种食物的味道,年糕味、炒花甲味、酸梅汤味...人声鼎沸。祁飞从车上下来,心跳因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而加快。展露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灯塔。夜色笼罩在灯塔之上,看不到顶端。“您好。”一个拿着传单的女孩儿走到祁飞跟前。“过来看灯塔吗,今天有优惠,十五块一张门票。”“这灯塔多高?”祁飞强迫着自己抬起头。“一百二十米,是我们这儿最高的建筑物。”售票员的语气很骄傲。交钱、拿票、走进灯塔。整个过程祁飞都是懵的,她没有爬楼梯,直接坐的电梯到四十层。最高层。从一百二十米的高台上往下看,所有的人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芝麻。风猛得往身上吹,一下接着又一下。祁飞先是远远的看着透明,而后慢慢地、一寸又一寸地朝围栏处靠近。在祁飞的心里,这座高塔就像是立在天地间的一根铁棒,或者是一根钟锤,只要轻轻的一碰,就立马会跌倒。越是高的地方,越代表着脆弱和岌岌可危。从这往外看,天空是椭圆形地。祁飞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一、二、三...迈到第三步的时候,祁飞就也动不了。她如同凝固一样定在了围栏和门之间,风往脸上吹。在她面前有很多人都非常轻松地站在围栏旁,甚至把身子往后仰,稍稍探出半空,拍一个徜徉在夜色之中的惊险照片。每次看到他们这样,祁飞都觉得只要稍稍有一阵风吹过来,这些人的身体便立马如同窗纸被撕破、砸向地面。祁飞摊开手心紧紧地盯着自己手心上的恶犬。我是恶犬,我是恶犬...没用。无论说多少遍都没用。该凝固的还是凝固着,该恐惧的还是恐惧着。祁飞握紧自己的拳头,把恶犬二字包回自己的手心。他妈的有什么用。她是条恶犬又有什么用。就算再凶恶的恶犬,说到底也是条狗。狗会飞吗?狗能飞吗?祁飞一直僵在原处。身后的工作人员明显注意到祁飞异常的行为,大步走过来。“怎么了,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我...”祁飞的手一颤,终于能动弹起来。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能把我扶到围栏那儿吗?”“好。”工作人员神情很怪,但还是把祁飞扶到了围栏旁。围栏旁风越来越大,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祁飞立马闭上眼睛。工作人员离开,抓在祁飞手臂上的手也抽走。这让祁飞一瞬间失去平衡,她用手撑着围栏,周围都是嘈杂声。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星星。除开眼睛之外,还有无数个弧线——无数个往下坠落的弧线。就如同那天晚上他们坠入地面一样,转瞬即逝。一想到这儿,祁飞开始大口喘气,她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下滑,她蹲在围栏旁低着头。围栏是透明的,脚下的玻璃也是透明的,高处无处不在。正因为如此,祁飞压根动弹不了。自从来到这处高台,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身体机能,脑子带着身体一起萎缩。周围的人换了好几波,可她还定在原处,脚底下像是长了吸铁石。祁飞捂着自己的心口调整呼吸,卫衣帽子下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她的身体才慢慢放松。呼吸放慢后,祁飞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今天是10月12日。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祁飞的手一直在哆嗦着翻转屏幕,最后定在订机票的软件上。点进软件,再点进‘我的订票’那一栏。10月22日凌晨的机赫然出现在屏幕上。祁飞的手指定在了‘取消订票’的红色按钮上,却久久没有落下。鼻尖涌上一股铁锈味,夜空中那些虚幻的弧线并没有消失。看台上传来欢呼声和鼓掌声。祁飞松开手指,退出软件。她把头靠在围栏上,更大的紧张感包裹着她。如果回不来怎么办?祁飞放下手机,发现自己的身体发麻,她已经蹲在这很长时间,关节挤压着,祁飞觉得自己寸步难行。虽然戴着卫衣帽子,但是风声还是很大。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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