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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有糖[校园]》TXT全集下载_10(1 / 1)

“不喝了。”祁飞站起身。“有点困了,我上去补个午觉。”走上楼梯的时候,祁飞顺手把客厅的灯给关上。大白天的开灯,一点都不节约。刘云家里总是亮堂堂的,跟原野院一点都不一样。以前就算是晚上,祁飞和黄豆豆不怎么开灯,总觉得过于刺眼,让自己无处遁形。夏正行跟着祁飞上楼,一直走到房间外他还跟着她。祁飞转过身。“我没事,真没事了。”祁飞觉得自己刚刚哭得太卖劲儿,肯定把夏正行给吓到了。她又重复了一遍。“真没事。”夏正行从口袋里掏出耳机递到祁飞手上。“听会儿歌。”他又把手机递到祁飞手上。“音乐里有个叫舒缓的分类,听完后心情应该会好些。”“好。”祁飞看着干净的手机屏幕微微点头。她回到房间,把门关上。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眼睛发干,一点睡意都没有。祁飞往后倒到床上,也不盖被子,也没脱鞋,任由脚在床边晃荡。她打开夏正行的手机。竟然有密码锁。有锁她怎么打开?等等...祁飞手一顿,对着屏幕输入了四个一。‘1111’屏幕上有小圈圈开始转动,“咔哒”一声,屏幕竟然真得被打开。祁飞笑出了声。夏正行的密码也太好猜了。光棍儿节。手机屏幕上很简洁,除了学习的软件就只剩下计划表之类规划时间的软件。背景图是一片海,深蓝色的,看上去很温柔。祁飞点进音乐,戴上耳机。舒缓的音乐在耳旁慢慢响起,有钢琴声,也有鼓点。祁飞闭上眼睛,神经确实舒缓了不少,耳机线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柠檬香味。她的身上似乎也有。也不知道是刚刚沾得夏正行身上的。还是昨晚沐浴露的残留。祁飞就这么百无聊赖地听着歌,时间不经意地溜走。再次打开手机屏幕时,她已经听了两个小时,整整循环听了五遍歌单。手机都被她听没电了。祁飞坐起身往外走。打开门,却发现夏正行背靠在门口的墙上站着。祁飞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摔地上。夏正行的视线从手上的书上移开。“你睡醒了?”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路过。”说完后夏正行就走开了。信他就怪了,哪儿有人会用靠着墙的姿势路过?祁飞用手摸向夏正行刚刚靠过的地方,墙上果然是温热的。祁飞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夏正行这人...祁飞低下头开始看向手机,耳机线缠绕在一起,她靠在墙上解了半天才把线理清了。洁白的耳机线一尘不染,也不知道夏正行是如何做到把耳机线维持得这么干净的。祁飞把手机放在夏正行房间外的充电台子上。她走下楼,一边走一边拨通黄豆的电话。“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铃声断掉的那一刹,祁飞走出门外。带着青草味的清新空气铺面而来,果然人还是要多往外走走。祁飞看了看天色,有点明朗,但是不过分。“怎么了祁飞?”黄豆的声音传来。“出来玩儿,去武馆。”祁飞骑上自行车,直接把电话挂断。她口中的武馆是老李手下的一个破馆子,教一些基本武术动作和拳击,门庭冷落,平常没事不会来人。哪怕来人,也都是老李的熟人,卖个面子来这儿看看,顶多喝几蛊免费的茶就走。祁飞走进去后,发现竟然还有人在里面练拳,虽然只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大姐。黄豆没多久就来了。“怎么人还这么少啊?”他皱眉。“老李这馆子要是让我来管,肯定不会落败成这样。”“你想得倒挺美。”祁飞看着黄豆打开背包。“老李就算亏本亏死也不会把馆子盘出去。”“玩儿什么?”他从包里拿出拳套。“拳击还是刀?”“拳击吧。”祁飞接过黄豆扔给她的拳套。“想出汗。”“行行行。”黄豆笑起来。“好久没跟你打拳击了,每次你都让我跟你玩刀,那玩意儿我又玩不起来...”说是打拳击,其实黄豆完全就是在迁就祁飞,连五分之一的力都没有使出来。在体格和力度这方面,祁飞心里有数,就算是吃十斤蛋白·粉她也追不上黄豆。虽然黄豆表面看上去就是个娃娃脸,但身上全都是硬邦邦的。小时候祁飞也和黄豆练过一段时间拳击,但每次都是她被打得给鬼似的,牙齿混着血吐出来。阴影太深,拳击这条路祁飞也就没有走下去,况且她的体格也不适合这个。“砰砰”几声,祁飞打在黄豆的身上,不轻不重。祁飞没下劲儿,听声音就跟打在棉花糖上似的。“祁飞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得劲儿,跟团烂泥似的...”“靠。”听黄豆这么说祁飞不乐意了,摘下拳套,把身后披着的头发扎起来。“等等...你别急啊,我去拿个护板。”黄豆跳下台子,走到对面场子中年阿姨练拳的地方,问教练要了个护靶套在手臂上。他跑回来,手撑着重新跃上台子。“来来来,今天我给你做陪练,让你玩个尽兴。”黄豆话没说完,祁飞直接抬腿,风扫过来。比起出拳,祁飞更喜欢踢腿。腾跃让祁飞觉得很放松,短暂离开地面,却不会失去重心。当脚“啪”得落在护靶上,沉闷的叩击声给了祁飞一种定心丸般的沉重感,心也就跟着沉了下去。整个场子很安静,只听见祁飞踢腿的声音,整个重心都压在腿上蓄势而出。黄豆单方面被祁飞踢得一步一步往后退。“来来来!”黄豆仿佛嫌他们这儿还不够高调,大声地吼叫。“祁飞,再用力点儿,对,抬高!”黄豆的嘴就跟吐豆子一样不断往外吐字眼儿。祁飞用力“砰”得踹了一脚后,黄豆呛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絮絮叨叨。对面场子的阿姨和教练都不练了,跑到他们这儿围观。阿姨还举起个手机在拍。“这孩子动作怎么这么漂亮,诶,教练你给我讲讲要怎么做才能跟她一样飞腾得那么高?”“动作确实是漂亮,应该是练过,这样,要不您报我接下来的课程,我争取把您教成这样...”大概练了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那些紧张的情绪早就化为汗水被冲刷走。“不练了。”祁飞摘下拳套,整个脸都烫到吓人,身子感觉能烧起来。黄豆没尽兴。“那你先去冲澡,我跟教练练会儿。”祁飞点头。“你带换洗衣服了吗?”“带了,在背包里,把你的也带了,香皂在侧兜儿。”“行。”祁飞转身离开。武馆人少的优势在冲澡的时候发挥到淋漓尽致,空旷得祁飞都想嚎几嗓子。洗完后走出去,黄豆还在跟教练练拳,闷响声不绝于耳。教练被黄豆打得连连往后退,差点一个踉跄倒下台子——黄豆拽着教练的胳膊给拉回来。拉回来就算了,竟然还接着打。教练估计没想到这个娃娃脸的少年竟然这么有狠劲儿。祁飞要是教练,她现在估计能怀疑人生。站在底下观战的阿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小声呢喃着。“这什么教练啊,靠不靠谱,还给我教拳呢,连个小孩儿都打不过...”“行了行了,我不打了。”最后还是教练自己跳下了场子的,一脸红。“你这是专业级的吧,从小练到大的那种...东南亚那边的拳法?”黄豆解开拳套。“我就是个瞎练着玩儿的业余选手。”业余选手黄豆从台子上跳下来,咧着个嘴跑向祁飞。祁飞用手抵住黄豆凑过来的热腾身子。“滚去洗澡,隔壁大妈腌的咸鱼都没你臭。““就知道嫌弃我。”黄豆拎起背包去洗澡。祁飞拿出手机搁在腿上瞎折腾,这才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夏正行。-回来吃晚饭吗?30分钟之前发来的。看着对话框,祁飞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夏正行怀里哭的样子。这么一想,那种丢脸的情绪就跟蚂蚁一样往心里爬。尴尬叫个什么味儿,谁尝他妈谁知道。祁飞把手指按在键盘上。-今天我就不回去了,有事儿。有个屁的事儿。就是不想回去面对夏正行。祁飞甚至感到害怕。夏正行问她过去的那时候,她差点没忍住全盘说出了口。如果真说出口,一切就乱了。这些过去,把祁飞和正常人区别开来,成为异类。祁飞不想成为异类。起码在夏正行之前不想。黄豆从澡堂里走出来,看见祁飞坐在椅子上发呆。“干嘛呢,思考人生呢?”祁飞用手撑着下巴。“夏正行知道我ptsd的事了。”“所以呢?”黄豆用毛巾擦头发。“你在担心什么?班长又不会拿着个大喇叭出去给你广播。”“我没在担心,我就是...”祁飞顿了顿。“我不应该告诉他的。”“你这说的,你跟班长不是成为朋友了吗?你不就担心他会对你这些事儿有什么想法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们还是朋友就行。”话糙理不糙。祁飞抬头。“你偶尔...还是能说点儿人话。”祁飞发现黄豆看事情的角度很简单,偶尔她甚至觉得黄豆说不定很聪明。“那是。”黄豆把毛巾从头发上拿下来,拍了拍祁飞的肩膀。“你能不能别想这么多,你架子呢,气势呢...作为原野院一哥的气势呢?”“靠。”祁飞咧开嘴。“你神经病吧?”她想收回之前觉得黄豆聪明的想法。“但是...”黄豆收回嬉笑的神情。“我们和班长终究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世界的人,一个黑一个白,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嗯。”祁飞应声。听到这话后,她莫名想要吃糖。手伸入口袋,却只掏出了一张失去糖果的糖纸。当天晚上祁飞没回去住,黄豆在他隔壁的小房间里给祁飞搭了一张小床,盖了三层棉花当床垫,但还是硬邦邦的。祁飞干脆反客为主抢占黄豆的床。她决定在原野院多住几天,周末也没回刘云家。原野院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群皮孩子成天跑来跑去,从小豆芽变成大豆芽,从小萝卜变成大萝卜。祁飞和黄豆最近暗地里较着劲儿,吃完晚饭后比赛谁先跑回房间。谁先到达房间谁就能睡软床。一群小屁孩儿胡乱当餐裁判,用情报从祁飞这儿骗了不少糖。祁飞最享受坐在黄豆床上看着他原地跳脚。“祁飞你能不能行了,这明明是我的床!”“我不管,你输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床有多硬!底下有好多小石子儿,睡得我背疼。”“你他妈跟我编什么故事?”祁飞不以为然地靠在床上。“你以为你豌豆公主?”院落里的孩子听到后,纷纷开始起哄叫黄豆‘豌豆公主’。继‘原野院一哥’后,院落再次迎来它的‘原野院豌豆公主’。老李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俩周六去武馆的事,老油子一样晃荡到祁飞面前。“祁飞啊,最近学业要是不紧张,你就带着黄豆去武馆玩玩儿,就当放松,成天在学校待着多累啊。”祁飞知道老李就是想要个活体广告。“给钱。”“祁飞,咱俩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周末帮我去看看武馆就行。”“不给钱也行,最近让我住一段时间原野院。”“我不是听说你住在店里还有你们老板娘家里吗...你要住多久?”祁飞也不知道自己住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在躲着夏正行。最近她帮刘云看完店也不睡阁楼,骑着车回原野院,周末更不会回刘云家。无意识地,她承认黄豆那句话说得很对。她和夏正行事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为什么要硬逼着相交?每次一到眼保健操,祁飞走到天台,含着糖漫无边际地发呆。就是为了躲开来检查的夏正行。天台上灰尘很多,平常没学生来,也就没保洁人员打扫,堆了一层铺着铁锈的钢管儿和旧器材。祁飞也是闲的,从三楼杂物间找到扫帚,趁着课间或是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来扫扫地。拿水桶灌水洒地,直到干净到足够让她躺下来。每次躺在铜皮铁锈的中,她总能感受到一种荒诞的美感。就像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其他的都是散发着铁锈味的钢管。它们没有生命,却有沉钝。不会说话,却可以宽慰。它们不会有漫无边际的思考和内心挣扎,不会因为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烦恼。离ptsd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就算那天她哭得前俯后仰好像不能呼吸,但其实这个世界还是云卷云舒过着它自己的节奏,行走着它自己的风。祁飞躺在天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得想着。如果哪一天她悄无声息得死去,估计只有原野院里的那些人知道。或许老李还会嚼着烟草嘲笑一声。‘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个鬼崽子带回来了。’或许那些小屁孩会为了她掉几滴眼泪,但肯定过不了多久,她的名字就会跟着她本人一样沉入泥土,消失在世间。没有一个人会记住她。没有人记得她来过,也没有人记得她是怎么走的。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恐惧。也正因为祁飞知道死亡的必然性,才会想着如何来做一件能够让别人记得住她的事。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开头是人从肚子里出来,结果肯定是化成泥,那些成仙成鬼成魔的也就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生死两端都定好了,唯一能改变的只有中间的人生和故事。能够让人记住的、或者能让人留下的,只有‘业’这个东西。这是祁飞从黄豆给她带的破书里知道的。业是佛家的用语,业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恶。能让人记住的,不是大善,就是大恶。生如佛陀,亦或鬼魔。生如诸葛,亦或赵高。要么名垂青史,要么遗臭万年。祁飞摊开自己的手心,看着两个勾勒的刺青毛笔字。‘恶犬’。从她被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和与善无缘。她的业必然卷袭着不怎么美妙的铁锈味,就算是阳光天,祁飞也只是地上的那个影子。既然必然会死去,祁飞想留下些什么。说得矫情些,她想做一件好事。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做一件好事。祁飞把手重新塞回校服口袋里,握紧刀柄。哪怕只是为了一个人。在天台上都能睡着的估计只有祁飞,叫醒她的是黄豆的电话。“祁飞,你现在在哪儿,都放学这么久了,你是在给刘云看店吗?”“今天周五,我不去店里。”“拿你赶紧回原野院,小豆芽他生病了,回来的路上你给他买点儿药。”听到这话祁飞立马站起身。“好,马上。”祁飞没犹豫,直接跑出校门。到药店后,她把手机开免提,让黄豆和医生隔着屏幕交流。说了已一大通后,医生给开了三罐药。走出门就是公交站,投币,上车,坐上位置,一气呵成。“小豆芽怎么病了?她是不是又去哪儿疯了?”“肯定是老李。”黄豆在手机里抱怨。“老李非得带他们出去钓鱼,大早上的,一群小孩在河边都快冻成干萝卜头了,这下好了,回来就感冒。”“老李这人有病吧。“祁飞骂了一声。黄豆也跟着骂。周围几个老阿姨皱起眉,用眼睛扫视祁飞。祁飞抬头看向她们,长久而面无表情地盯着,僵持几秒后,老阿姨终于移开眼神。回到原野院的时候小豆芽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额头滚烫。黄豆笨手笨脚地用毛巾给她敷额头。祁飞一摸毛巾,竟然是烫的,特别想伸手给黄豆来一锤头。“你他妈不知道感冒的人要用冷毛巾啊?”“哦哦哦!”黄豆哦了半天,把毛巾拿下来。“我去重新拿条。”祁飞走到厨房找了块生姜,捣成泥,和着红糖和药煮了一碗红糖姜茶。她扶着小豆芽坐起身。小豆芽坐起身,哼唧了几声接碗,糖水和药都给喝了,重新躺回去之前还不忘抓着祁飞的手腕。“祁飞,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薯片?”“想什么呢?”祁飞开口。“等你感冒好了我给你买。”“我现在不吃。”小豆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祁飞,我就看看...”“行行行。”祁飞放下碗。“你等着。”要不是摸过小豆芽的额头,祁飞还以为这是在装病。别人感冒都是没胃口,小豆芽倒好,还有力气趁机敲诈一笔。祁飞走出原野院,天色已然是黄昏。云层变化着暗沉的暧昧的颜色,风带着点凉气。走到小卖部,祁飞挑了一些小孩儿爱吃的零食。不知不觉买了一大包。回去的路上,祁飞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这种感觉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变得越强烈。祁飞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镜头里还真有人。而且十分不紧不慢。一点儿跟踪者的职业精神都没有。祁飞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立马关掉摄像。是夏正行。她转过头。“班长,你...”祁飞话还没有说完,夏正行快步走到祁飞身旁,拽着祁飞的手腕往前走。“干嘛这是,走去哪儿?”祁飞眼睁睁地看着夏正行错开去原野院的方向,走上另一条路。“别回头。”夏正行低声说着。“有人跟踪你。”祁飞挑眉。“跟踪我的不是你吗,还能有谁?”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恢复18:00正常更新!而且是日更厚更嗷!爱你们ヾ(≧▽≦*)o第27章 画个汪(球球的喵)一个星期没见夏正行, 祁飞再这么看着他倒是有点儿那么恍若隔世的感觉。问题是他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重逢戏码变成了怪异的悬疑剧。祁飞拿着手机往后照,人影都没有。哪来的人跟踪?祁飞跟着夏正行往右拐, 走进一个馄饨店。夏正行的耳机线顺着口袋垂下来,祁飞伸出手把它塞回去。夏正行垂眼,没看口袋,却是看着祁飞。“饿了吗?”一下又从悬疑剧变成美食剧。“还真有点儿。”祁飞摸着自己的肚子转过身。“老板, 来两碗馄饨。”“好嘞!”这片祁飞熟,她看着夏正行坐下。“我请客。”夏正行没坐到祁飞对面, 而是坐在祁飞身旁。“你刚刚说有人跟踪我是什么意思...”祁飞话没说完,馄饨摊的门口出现一个男生, 左顾右盼得像是在找什么人。最终,他把视线投向馄饨店里,看到祁飞后他猛得收回眼神。男生低下头, 佯装什么都没有看, 转身离开往前走了几步, 几秒后却又重新后退回来。这么来回踟蹰着, 祁飞以为这人是在演什么街头艺术。最后那个男生还是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看来夏正行口中的跟踪者就是这个男生。男生个子挺高,穿着运动服, 手上戴着运动护腕。他走到他俩的桌前。“我能坐这儿吗?”祁飞抬起头, 认真地扫描男生的脸,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个人。“坐。”祁飞点头。男生坐到夏正行和祁飞对面。他的胳膊放在桌上,手指在桌上没有节奏地敲着,看起来有些紧张。祁飞的注意力全在夏正行手腕下的桌子上, 她刚刚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刻着字,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学’字。剩下的字被夏正行的手腕遮住了。在对面坐着个陌生人的情况下,祁飞知道自己不应该转移注意力。但是脑子就是有它自己的想法。学什么?学习?学霸?学好?夏正行注意到祁飞的目光,抬起手腕看向桌子上的字,但在祁飞看清楚之前,他又立马用手遮住。对面的男生咳嗽了几声。祁飞终于把视线投向对面。“那什么...”男生继续用手指点桌子。祁飞径直开口。“为什么跟着我?”男生舌头打结,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我其实只是出来跑步,然后看到了你....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说到这儿他声音陡然变大。“实在对不起...但我真不是什么变态啊。”“一般变态才总说自己不是变态。”祁飞把筷子从手旁盒子里抽出来,自己一份,给夏正行一份。“说吧,为什么要跟着我?”“其实我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了...”男生顿了顿。“我上个周末搬到这儿,当时骑着个三轮车往家里运家具,上坡的时候车子使不上劲儿差点掉下去,那时候是你帮我顶住了,当时我觉得...你挺特别。”这么一说,祁飞就想起来了。上个周六她跟黄豆一起回原野院,确实有一个傻逼在前面骑车骑得歪歪溜溜,挡着别人的路就算了,车子还往下倒,当时祁飞低声骂了句脏话用力给车顶了上去。“特别什么?”祁飞开口。“力气特别大?”说到这儿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脑海放空,闪过老李那老油子的脸。对了,武馆...“馄饨来了!”老板娘端着三碗馄饨过来,一人一碗。对面的男生自己拿筷子,在汤里搅了搅,继续含糊着。“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有没有反思过当时自己为什么没劲儿把车骑上去?”祁飞夹起一个馄饨,打断男生的话。“我看你挺喜欢运动?”“啊...是。”“自己一个人练?”“我喜欢跑步...平时我都挺有力气的,就那天我状态不太好。”“运动量不够。”祁飞拿起醋递给夏正行,开始睁眼说瞎话。“你得找人帮你练...知道四八路口吗?”男生点头。“离这儿很近。”“四八路口那儿有个武馆,叫原野武馆,可以练拳也可以练武术,强身健体,开了好几年,里面教练都是专业的,学员进去后能学不少东西...”祁飞也算是没说错。教练确实是专业的,虽然只有一个。学员确实能学到东西,虽然也只有一个。男生被祁飞说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不带眨,显然没想通话题怎么就绕到四八路口了。“是这样。”祁飞吃完一个馄饨。“他们那儿一节课是80块,但是你要是办月卡的话给你9折,办年卡直接就7折。你有空去那儿看看,练个十天半个月的保证你强身健体,别说三轮车了坦克你也蹬得动。”听到这儿,夏正行没忍住,低笑了一声。祁飞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捅了一下夏正行垂下的手背。“别笑。”说完后,她自己跟着笑起来。她低下头吃馄饨,试图掩盖自己唇角的笑意。就这么一碗馄饨的时间,祁飞给老李安利出去了一个年卡会员,成就感不要太高。喝汤的期间,对面男生一直拿眼看着祁飞,视线就跟在打磨原石一样盯着她。“看什么?”祁飞抬起头。这样被人看着其实有些不爽,但看在对面儿是年卡会员的份上,祁飞只是象征性地皱起眉毛。“我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看你..”男生开口。“看出什么了吗?”夏正行把筷子放在桌上,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友善。男生看了看夏正行,又看了看祁飞。“很漂亮...挺出乎我意料的。”夏正行接下来的话更出乎祁飞意料。“她有男朋友了。”“谁有男朋友了?”突然被无中生有,祁飞转过头看向夏正行。“啊?”对面的男生当真了。“真有男朋友了?”男生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夏正行,眼睛里带着敌意。“是真的吗?”男生再次看向祁飞。“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后祁飞觉得自己这话太重,毕竟是年卡会员。“我的意思是...”夏正行接过祁飞的话。“真的。”祁飞头一次知道夏正行还有着抢话的本事,无奈地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年卡会员低落地垂下头,碗里最后一个馄饨也没吃。“那行吧,天色不早,我也就回去了。”年卡会员最后看了一眼祁飞,站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没结帐的空碗。祁飞盯着那空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靠,回去我要找老李报销。”夏正行看着祁飞笑起来。“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比珍珠还真?”“什么,都什么?”祁飞抬起头。“真不真你心里没数?大白天都搁这儿哄孩子呢...就算有男朋友也是操场上那阿柴,可惜他妈的它喜欢的是你。”那叫一个虐恋情深。结完帐后,祁飞跟夏正行往回走,半路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啊了一声。“怎么?”夏正行看向祁飞。“忘东西了?”“不是。”祁飞把手插进口袋。“我刚刚看见桌子上有字,看了一半被你手腕挡住了,只看到了一个‘学’字,剩下的什么来着...我忘看了。”“你说我桌子那片刻的字?”“对。”祁飞转过头。“你看到了?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学习,学霸,还是学好?”“你对这个感兴趣干什么?”“谁知道?”脑子有它自己的想法。毫无营养的细节总是能让人在意,就像是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上面写着‘千万不要点进来’。越是这么写,人就越是被掉足胃口。“所以呢?”祁飞拎着带给小豆芽的零食袋子。“上面到底刻得什么字?”“你要是答应带我回原野院,我就告诉你哪三个字。”“三个字?”祁飞说完后这才抓住重点。“你要跟我回原野院?”“嗯。”祁飞抬起头和夏正行长久地对视,试图从夏正行的眼中找出开玩笑的迹象来,结果只找到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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