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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11(1 / 1)

第31章“我说你们这君臣几人,议事固然重要,但好歹填饱肚子再说话不是?”闻长歌放下了盏子,又拿起案上的筷子,看着几人笑道。“对对对,阿姐说得极是,魏将军,请……”闻毓也拿起了筷子。魏琼点头轻笑,于是,几人暂停了议事,只专心用起了各自案上的精致菜肴来。很快,那一坛子海棠流香差不多就见了底,闻毓便说未曾喝得尽兴,央求闻长歌再去树下取一坛子来。闻长歌正待出声劝他不可贪杯,这时,侍女丹珠自门口走了进来,至闻长歌身侧耳语几句。“他那鼻子还真是比狗都灵,闻着味就来了!”闻长歌听得低斥了一声,面上瞬间拢上了一层寒霜。“阿姐,是哪个不知趣的?”闻毓忙问。“还能有谁?是韦士彦,必是得知我在府中宴请魏将军,他就来了,指不定还怀疑陛下也在此,特地来窥探的。”闻长歌一脸恼意道。“好个韦士彦,朕特地选了休沐之日来阿姐府上,没想到还是被他侯官司觅了风声,朕这就出去会会他,问他个窥视主子的大不敬之罪。”闻毓站起身,一脸怒容地就要出门去。闻长歌忙起身拽了他袖子阻止了他。“陛下,此时不宜与侯官司撕破脸,且忍耐一时,待我设法打发他便是”闻长歌劝道。闻毓虽是气怒难耐,可心里也明白此时与侯官司闹僵,只会让韦氏一党起戒备之心,先前商议的大事也就难再进行。闻毓犹豫了片刻,终于平复了怒火,朝闻长歌点了点头。闻长歌转过身来,叫过红楠吩咐几句,红楠点头应下,而后就带着闻毓、魏琼及云翮走进了屏风之后的内室。闻长歌又朝着一直侍立在身后的丹珠使了个眼色,丹珠立时意会走出门去了。丹珠出门,快着脚步就到了前院,见得一身灰色锦袍的韦士彦正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像是等得有些着急了。丹珠福身一礼道:“公主应了韦大人的求见,请大人随我来。”韦士彦听得这话面露惊喜之色,忙道了声谢随着丹珠往内走去。走至一半时,韦士彦似是发现了不是向平日里去的厅堂方向,而是朝着后苑去时,他脚步迟疑了起来,面色也有了一丝犹豫之色。“丹珠姑娘,这怎么是往后苑方向的?”韦士彦问。“是啊,长公主这会儿正在后苑,听说韦大人来了,就说请大人于后苑一见。”丹珠平静着脸色回道。韦士彦听了丹珠之言,面上疑虑尽去,还浮现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丹珠继续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将韦士彦带到了后苑的流霞阁。才至流霞阁外,就听得有丝朱之声自屋内传出来,其乐婉转悠长,仔细听来,其中隐有缠绵悱恻之意。韦士彦听得有些吃惊,脚步迟缓着贮立在门口,一进不敢迈步进去。“公主,韦大人到了。”丹珠在门外唤了一声。里面乐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闻长歌的声音传了出来:“请韦大人进来。”闻长歌的声音有些缓慢,于平日里的脆软慵懒有些不一样,似含着些朦胧醉意,韦士彦正思索间,丹珠已是掀开门帘,侧身请他进去。韦士彦迈步进了屋,抬眼之音,就见得闻长歌歪靠在上首长案之旁,她身上是一件轻软的烟罗衫,一头青丝披散了下来,两颊有一抹酡红之色,一双唇瓣也是鲜艳欲滴。这样的闻长歌,少了些平日里的明丽端庄,添了些妩媚娇软之息,韦士彦只看了一眼便只觉心头一阵荡漾,呆愣了片刻才收回眼光恭身行礼。“臣见过长公主。”“韦大人今日来得正是时候,我请了抚风馆的郎君来奏乐。韦大人既是赶巧碰上了,那便坐下来,一同听乐饮酒吧。”闻长歌一手支头,一手指指自己案下左右道。韦士彦听得“抚风馆”三字已是吃惊异常,再抬眼看看,果然见得左右各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两人均都身着宽袖轻衫,面容精致俊美,眉梢眼角悉堆风流。他二人一人执长笛,一人扶箜篌,想来适才门外听到的那情意绵绵的乐声就出自二人之手。韦士彦见了一时不敢出声,这抚风馆是京城最大的艺伎馆,馆内不泛身怀才艺的名伎伶人,引得无数文人骚客流连其中。可闻长歌身为皇家公主,竟请了抚风馆的郎君入府,实在有违闺阁礼仪,偏巧又被他撞上门来,还被引进后苑目睹了这一幕,可不令他心生惶恐?“怎么?韦大人是嫌我这儿的酒不好?还是嫌这两位郎君粗鄙不入眼?”闻长歌见韦士彦默不吭声,当即芙蓉面一冷,语气也隐有一丝薄怒来。“不,臣不敢。臣家中有人前些日子去岭南,见着当地荔枝正上市,于是带了些回来。臣见那荔枝甚是鲜美,今日是特地来进献给殿下,不想扰了殿下的赏乐雅兴,故而臣心中惶恐。”韦士彦一边赔着罪,一边只觉后背沁出汗来。前天魏琼殿前面君,差点就被封了征远大将军,韦太师回府之后勃然大怒,将他叫去痛斥一顿,勒令他看好小皇帝,不得让小皇帝有与魏琼有任何私下见面密谋之机。今日有候官来报,小皇帝称病不出,而有人也在长公主府附近看见了魏琼,他心中惊疑,却又不好贸然派人硬闯长公主府。他左右细量,可就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理智告诉他此时不该轻举妄动,可他一想到魏琼此刻说不定就在公主府,与长公主把酒言欢,尽倾别后之情,他的心中就如同受了万千蚁虫啃咬般难受,一时理智全无,胡乱寻了个借口不管不顾的就入府求见。可韦士彦怎么也没料到,闻长歌将他请进后苑,还让他亲眼到了抚风馆两位绝色伶人。此举分明是闻长歌有意为之,她洞悉了他的心思,她这是在警告他,她是虞国最尊贵的长公主,无论是魏琼,抑或抚风馆的名伶,她都可以引进后苑内室,姿意施恩,容不得他韦士彦有半分置喙。“原来是这样,韦大人如此有心之人,我又怎么会怪罪你?”韦士彦正忐忑不安间,就听得闻长歌缓着声音又说话了,她面上怒意顿消,眉眼间还隐隐有了一丝笑意。“红楠,斟酒,替我谢过韦大人。”还没等韦士彦舒一口气,闻长歌紧接着又道。红楠应声而出,片刻后,自案上斟了一盏酒,奉至韦士彦的跟前,韦士彦忙用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而后便向闻长歌恭身行礼道:“臣想起还有些俗务要办,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臣就此告退。”“也罢,韦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勉强了。丹珠,送送韦大人。”闻长歌点点头道。韦士彦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后两步后转身朝门口走过了。“公主,是接着听刚才那支长相思,还是换个曲子?”韦士彦才迈过了门槛,就听得身子有男子的说话,那声音温软好听,透着说不出的魅惑之息,韦士彦听得面色微变,脚步也一时滞了下来。“罢了,那曲子有些悲戚,不听了,换一个吧。”闻长歌慵懒着声音道。“是,那三郎与二郎为公主合奏一曲‘须尽欢’。”那男子又道。韦士彦听了这身后的这些对话,心里一时愤懑,一时失落,正有些茫茫然间,就听得身侧丹珠催促了他一声。“韦大人,请吧……”韦士彦这才清醒过来,面上恢复了正常,随着丹珠往前院去了。见了韦士彦出门走远了,屋内的闻长歌就摆手叫了停。两名男子立刻停了奏乐,而后站起身,朝着闻长歌恭敬一礼后,由红楠领着退出了屋子。“气死朕了,韦士彦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入阿姐后苑,家奴献的荔枝也敢拿来阿姐跟前!阿姐,你刚才应该赐他一盏毒酒。”闻毓自屏风后走了出来,冲着门口方向恨得直跺脚。“好啦,既是打发了不就行了?赐什么毒酒,他若死在这里,我这流霞阁就变成流血阁了,多瘆人!”闻长歌走到闻毓跟前软着声音道。闻毓听了没再继续咆哮,一张尚显稚嫩的脸上也浮现一丝隐忍之色。“阿姐,总有一日,我要叫韦家一门碾落尘土。叫那韦士彦知晓,阿姐是天之娇女,他连看阿姐一眼的资格都没有。”闻毓冷着声音,眼神里有一丝阴鸷闪过。“好啦,阿姐相信你的。让云翮先随你回宫去吧,魏将军这边,我请他思虑周全了,写了密奏,我会送进宫给你细细地看的。”闻长歌一边替闻毓理着发冠,一边轻笑着又道。闻毓点点头,冲着闻长歌笑了下,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一脸清俊之色的少年模样。此时魏琼也已出得屏风来,和闻长歌一道出了门,而后目送着闻毓与云翮自后苑的一扇小门走了出去。闻毓走后,闻长歌与魏琼站在台阶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可奇怪的是,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站在一旁的红楠挥了下手,身后的一众侍女立即会意,正待随着她一道悄然退去。“红楠,去,将那日在街上人家托我转交魏将军的礼物都送过来。”闻长歌突然吩咐道。“是。”红楠立刻想了起来,忙带着人快着脚步往一旁偏院去了。“我在此地并无相识之人,是什么人托你转送礼物给我?”魏琼有些意外地问。“先进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闻长歌笑笑道。魏琼不再出声,跟着闻长歌走进了一间小花厅内。有侍女奉上茶水点心,两人静坐了片刻,就见得红楠领着几个侍女手捧着东西进了门。一会儿之后,在魏琼讶异的目光中,花厅内的圆桌上就摆得满了,各色样式精巧的荷包堆成个小山,五颜六色的花儿插满了几个大花瓶,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几大篮子的鲜果。“这,这是怎么回事?”魏琼看得眼前的东西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第32章“这些,都是那日你进城之时,京城里的年轻姑娘家,见了你之后托我转交的。她们说,按照往常的旧例,这些荷包花儿瓜果的,都要丢到你身上的,可是她们见你如天神般似的英武之姿,一时就不敢丢了,所以就托了我。”闻长歌很就详细地为魏琼解释着来龙去脉。魏琼听得有些忍俊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下,而后再不看桌上的东西,只是转过头看向闻长歌问:“你说她们托了你,也就是说,那天你也在街上了?”魏琼的目光很是专注,还带着丝期待之色,闻长歌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忙挪开眼神,口中却道:“我自是在的,此次边关大捷,宋老将军领边将入京,乃是举国欢庆的喜事,我又怎么能不去一睹众将英姿?”“当时,你是在哪看的?”魏琼却是继续又问。他怎的一直追问这个?闻长歌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就见得魏琼仍是看着她,眸光里的期待之色更浓,甚至隐有还有一丝急切之感。闻长歌愣了下,过了半晌像是明白了魏琼的心思,她浅笑着,而后轻缓着声音道:“我那时坐在街边茶肆的二楼临窗处,见着满街英雄豪杰,心中也自激荡不已,有一种身为雍国人的自豪之感。”魏琼听她只提及满街英雄,却是绝口不提自己,顿时眸光黯了下来,面上也生了些失落之意。闻长歌看了眼魏琼,而后却是又缓缓接着道:“待宋老将军的进得长街之时,众人见他白发苍苍却是英武不减的模样,心中就生了敬佩之意。待又看到紧跟在他身后的那名玄甲红袍的少将军时,众人都惊呼了起来呢。”“为何惊呼?”听得闻长歌终于提到自己,魏琼的神情又有了一丝起色。“夸那少将军生得好看,是个神仙人物呗。”闻长歌看着魏琼,黑亮的眸子里分明隐着一丝笑意。“浅薄。”魏琼冷哼一声,脸也沉了,他堂堂一沙场厮杀的铁血男儿,竟被夸“生得好看,是个神仙人物”,这不亚于是对他的蔑视与无礼。见得魏琼突然间变了脸,闻长歌像是吓了一跳,她双手抬着下巴,越过跟前堆成小山似的荷包堆,将他仔细打量一番,而后就轻轻叹了一口气。魏琼不知她为何突然叹气,于是转过脸以眼神询问于她。“怎么办?当时我也觉得,那少将军很是好看,的确是个神仙人物。”闻长歌蹙着眉头,一副同为魏琼口中的“浅薄”之人而十分惭愧的感觉。魏琼听得一时愣了神,待慢慢反应过来时,面上的沉郁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她,眸光里带着点嗔怪,唇角却是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紧接着,便绽开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来。见得魏琼的笑意,这下轮到闻长歌发呆了。她没想到,这一向不爱笑的人,一旦绽了笑颜,却是叫人忍不住的心中怦然。此刻,他眉眼舒展,唇红齿白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清冷犀利,分明是比刚才那抚风馆柳氏兄弟还要俊美三分的风流人物。“你发什么呆?”闻长歌正浮想联翩时,冷不防魏琼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她这才惊醒过来,再抬眼时,就见得魏琼已是敛了脸上的笑意,正一脸疑问地看着她。“我如今终于知晓子美兄为何不爱笑了?”闻长歌正了正脸色道。“嗯?为何?”魏琼问。“子美兄笑起来太过温软好看,若是两军阵前,只怕没了威慑力。”闻长歌忍着笑意,说得一本正经。魏琼没料到她会如此说,略愣了下,前后又想下,就觉得自己这半日都一直在被她暗暗调侃着,偏偏自己还迟钝得很,竟被牵着鼻子饶了这许久。魏琼越想越是心中憋气,一抬眼,又见得对面的始作俑者眼神黑亮一脸的无辜之色。他也不知怎么了,竟鬼使神差似的抬起手来,就想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点一下。见得魏琼抬手过来,闻长歌似是一时愣了神,也不知道躲避,只忽闪着一双眼睛,任着魏琼的手到了她的额前。就在魏琼的手即将触到闻长歌时,一时间又心里突然警铃大响,此刻坐在他眼前的人,不是浔州城里那个笑意盈盈的侍女常歌,她是昭宁长公主,当今皇帝陛下的阿姐,雍国最为尊贵的皇家公主长歌。魏琼一念至此,欲要点上去的指头停滞住了,又见得闻长歌一脸呆呆朝他看着,他一时尴尬之极,忙不迭地将手收了回来。可收手之际,动作过快,一不小心就将桌上那堆荷包都给挥落到地上去了。“哎呀,都掉了!”闻长歌见得桌上的荷包纷纷落了地,她低呼一声,而后想也不想,就离了座又蹲下了身子,开始捡起地上的荷包来。“我来。”魏琼一见自己挥落了荷包倒叫闻长歌蹲在地上捡,一时心里过意不去,忙也离了座蹲了下来开始捡荷包。“那一道捡吧。”闻长歌莞尔一笑,手上仍是不停。魏琼只好依了她,两人一时无话,都蹲在桌下安静地捡起了荷包。片刻之后,闻长歌一只手里已是攥了十来只荷包的系绳来,见得身边已是没了,于是将眼光转到了桌底靠内一点。那里有一只白底绣红花的荷包,看起来精致大气,于是她探过身子伸长了手打算那只荷包给够出来,可是没料到,魏琼也正伸手过去,还先她一点将那只荷包捏住了,闻长歌落后一点,于是她的手还将魏琼的指头给一把抓住了。紧捏着魏琼骨节分明的手指,闻长歌面上一阵灼热,心里却是一阵暗喜。可这喜悦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魏琼已是察觉到了,指头松开了荷包准备将手缩回去,可是闻长歌却是紧捏着他的手指不放,他一时惊愕不已,只好一脸疑问地看了她。“是我先看到的。”闻长歌拿眼瞄了下那只白底红花的荷包。“知道,算你的,你先松手。”魏琼一阵无语,而后又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闻长歌的手上一点也没松劲,仍是将他的指头攥得紧紧的,好似她一松手,魏琼就会立刻拿了那只荷包据为已有一样。“这些,我一个不要,都给你,好不?”魏琼一时无法,只好耐着性子道。见得魏琼一脸无奈之色,闻长歌这才“扑哧”一声笑开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手,魏琼忙将手里的荷包递给了她。“都给我吗?我可不能要,这可都那些姑娘家的心意,她们说了,她们喜欢你模样儿好看,又敬你是个豪杰,说叫这些东西能博你一笑呢。”闻长歌看着手里的荷包笑着道。魏琼听了这话,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来,他沉默片刻,见得闻长歌仍是看着他笑,他一时尴尬,口中闷声道:“一定要蹲在这桌子底下说话吗?”听得魏琼说起,闻长歌这才意识到,这会儿两人竟是一道挤在桌子底下了,自己都觉得逼仄难受,更何况魏琼本就身姿修长,也正难为他肯屈着身子陪她在桌底蹲了这许久。“那个,我们还是出去外面说话吧,外面敞亮。”闻长歌忙打了声哈哈,而后直腰抬头,就想一下子自桌底出去,可是一时忘了桌子的高度,她这一抬头,一下子就撞到头来,脑袋磕到桌子发出了一声闷响。“啊,痛……”闻长歌惊呼一声,而后就抬手紧捂着头,刚才好不容易捡到的荷包也丢了。听得她蹙眉喊痛,魏琼面上掠过一阵无奈之色,他先是猫着腰钻出了桌底,而后弯着腰又朝桌下的闻长歌伸出一手,牵着闻长歌的手将她带出来,为防她再次被撞,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护在她的头顶上。闻长歌出得桌底,又被魏琼扶到椅上坐了。可她一向怕痛,刚才那一下又撞得结实,这会儿只觉痛得厉害,搁在平日早就大声叫唤上了,可是今日魏琼在身侧,她又怕在他跟前落个娇气印象,因此咬牙忍着一声不吭,捂在头上的手也迟迟不肯松开。“怎么?疼得厉害吗?”魏琼见她半天不吭声,倒是有些意外,于是站在她身边问道。“哦,也不是太疼,一会儿就好了……”闻长歌忙支吾了一声。魏琼却是不信,他低下头仔细看她一眼,一时却是惊愕住了,她这会儿紧锁着眉心,眼圈也是红红的,粉唇也轻咬了一点,又散着一头青丝,身上又只一件轻薄的烟罗衫,这般红着眼睛忍着痛,还真是一副娇怯怯弱柳扶风,令人一见就要忍不住心疼的模样。“我看看,可是破皮了?”魏琼不敢再看她娇软忍痛的模样,他垂下眼睑,只哑着声音问道。不待闻长歌说话,魏琼已是凑近了一点,然后抬手轻轻拿开了她捂在头顶的手,而后拨开她的青丝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曾破皮,不过像是肿了个小包来。”魏琼声音低低地道。“竟是撞出了包来,难怪这么般疼呢。”闻长歌委屈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也打算伸手去头顶去摸一下。可她的手还未伸到时,就觉得头顶处一阵热热的感觉来。她顿时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是魏琼在用他自己的掌心替她揉着头顶那处肿块。第33章魏琼的掌心有层薄茧,触到她的头顶之时,有一丝丝粗砺的感觉,揉着头顶的力度却是轻缓的,让闻长歌瞬间就感觉那痛处有了种熨贴的感觉,头皮处也有了一种很是舒适的酥麻之感。闻长歌低头不语,心里却是好一阵怦然,白皙的脸上也现了一点晕红之色。“这会儿也不能多揉,等到晚一些时,让人煮只蛋,去了壳放在这处滚一滚,如此,两三日之后也就好了。”片刻之后,魏琼停了手,只低缓着声音道。“嗯,多谢子美兄了。”闻长歌忙道了声谢,心里却是有些惋惜,还真希望他能多揉一会儿。魏琼没再说话,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片刻之后,闻长歌又想起一事来,于是起身,于屋内的一张案几的抽屉里取出一物来,而后坐下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魏琼。魏琼接过一看,发现手中是自己从前的那把匕首,也是在南都城之时,与她相交换的那把露陌匕。魏琼拿在手里看了下,又将匕首抽出了鞘,见得忍口已是恢复了光亮锋利,他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来。“当初说好的,待日后你归来之时,再从我手里换回这把匕首,如今,可算得物归原主了。”闻长歌看着魏琼,面上带着笑意,似是说得自然之极。魏琼听了这话,拿匕首的手顿了下,片刻慢慢将匕首又收回了鞘,而后竟是出乎意料的将匕首放回到了案上,又朝闻长歌的手边推了下。“不用换回来了吧,你那把,我如今都用得称手了。”魏琼缓着声音道。不换了?闻长歌面上作呆愣之状,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小雀跃,这露陌既与含章是一对儿,他如今留着她的那把含章不愿换回,岂不是在表明他的心意?可是,正的如云翮所说,他在南都城的时候,就一眼说认出自己那把是含章匕首,也就在那时,他就认出了自己来了吗?那三年前他在大殿之上当面拒绝自己,为何三年后又有这番变化呢?闻长歌越想心里越是不放心,于是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心里的疑虑问出口来。“怎么,你不愿意吗?”可还未等闻长歌开口,魏琼倒是先说话了,他声音低缓,面上还似有一线忐忑之色。“呃,愿意愿意,云翮都说了,你这把名唤露陌,与我那含章是一对儿的宝物,跟你换我倒是不亏。”闻长歌想也不想都说出了口,说完之后,见得魏琼突然间轻笑了起来,他眸光轻软,神情也是格外的欢愉。见了魏琼这般了然于心的神情,闻长歌顿时就是好一阵后悔,心里无比懊恼一时口快竟当着他的面,说出什么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那个……当初在浔州之时,子美兄走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往谓国去,怎么后来又没去得?我还以为你真的去了谓国。后来谓国大军压境时,我还特地寻了去翮来问对方的主帅是谁,心里还真担心会是子美兄。”闻长歌急忙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只想尽快岔开那“含章露陌是一对儿”的话题。“嗯,临时改变主意了。”魏琼却是轻描淡写道。“临时改变主意了吗?那怎么没回头寻我?”闻长歌轻声嘀咕了一声。“你一个姑娘家,身份又不一般,若就那般带了我回来,岂不是是引起诸多非议?莫不如我直接入得军营,大小立些功,以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魏琼敛着眉眼,面上的神色很是平静。闻长歌听到这里心里再无疑窦,魏琼在南都城认出自己这事已经是无容置疑了。只想万没有想到,当初他冷脸绝然而走,乃是为了自己的清誉着想,不愿叫她受了旁人的非议。“那,你的伤都好了吗?”闻长歌又问了一声,眼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胸前,问完便又有些后悔自己问得多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可能还没有好?可转念又想一想,他这几个月一直于沙场厮杀,那旧伤好了怕是又添了些新伤吧。想到此,她心里又添了点担忧来。“都好了,没事的,你别担心。”魏琼看她一眼回道。“我,我没担心,只是顺口问问。”闻长歌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忙矢口否认道。魏琼听了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几口,而后放下茶盏道:“我出来得久了,该是要回营了。还有我答应为陛下谋划的事,也得花时间好好思量一番。”闻长歌听他说要走,心里顿时有些舍不得的感觉,总觉得和他还有好些话要说,可也不好出口再留,只点点头起了身,送了魏琼至门外园子内。“子美兄,我让青鹤以后跟在你身边吧。他在我府中也有几年了,人算得机灵,功夫也不差,还跟在秦伯身后学了些治伤之术。再者,你初进武卫营,人生地不熟,让他跟着你,跑跑腿,打听些消息也方便些。”闻长歌与魏琼并肩而走,口中脆着声音道。“好。”魏琼低声应下,而后转头看她一眼,眸光中有感激之色。待走至前院之时,闻长歌已让人唤了青鹤过来。青鹤昨日就听知道自己要随魏琼一道去武卫营,当时顿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他为人聪明机灵,早就想入得军营一展身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自家公主替他作如此安排,可不令他又惊又喜?青鹤和魏琼一道来的两个亲兵出门等候去了。魏琼则是朝着闻长歌施了一礼,起身之时,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一丝欲言又止的感觉。“子美兄,你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吗?”闻长歌忍不住问道。魏琼点点头,面上浮现犹豫之色,过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走近了闻长歌一点,而后垂着眉眼轻着声音道:“我想问,那抚风馆是什么地方?还有那名唤二郎与三郎的,常常来你府里吗?”抚风馆?二郎三郎?闻长歌听得一时愣在了原地,过了会才想了起来,他口中问的二郎与三郎,是刚才韦士彦来时,她为掩其耳目而请来的抚风馆两名当红郎君。魏琼此时竟打听起抚风馆的这两人来,这是何意?难不成他吃味了不成?“抚风馆是风月之所,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两名小郎君也是今儿第一次叫管家请来的,为的是掩人耳目而已。”闻长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听得闻长歌这般说,魏琼抬起眉眼,脸上神色变得轻松,唇角轻扬着笑了起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魏琼面带笑意说完了这句话,而后又施一礼,紧接着就转过身踏着大步就朝门外去了,他走得脚底生风,心情也像是格外的好。闻长歌紧走几步朝门外望去,见得魏琼已是上了马,而起飞起一鞭,就带着青鹤与两名亲兵纵马奔驰而去。闻长歌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魏琼临走之时说的那句话来,在心里回味了下,慢慢就生了些恼意。“你放的那门子的心?难不成你以为我,我……”闻长歌冲着门外斥了一声,想想魏琼先前定是以为她常常召得抚风馆郎君入府,自己也是糊涂了,还那么好脾气和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她越想越是气恼,正恨不得出门去追上魏琼斥上一通。“公主,怎么了?魏将军在的时候你瞧着心情好得很,说话也极温柔,这怎么魏将军才一走,公主就一脸的恼了?”红楠走到闻长歌身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我恼了吗?”闻长歌瞥一眼冷哼了一声,而后拂袖就朝着后院走进去。“我能猜着得公主为何着恼?”红楠跟着她身后念叨了一声。“是吗,你倒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你说说看,我为何着恼?”闻长歌走至一处小池塘旁,见得塘内一群金鱼游了过来,于是她坐到塘边的山石上,一边看着塘底的鱼儿一边应红楠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公主与魏将军好几个月没见了,可这才聚了半日就要魏将军就又走了,公主自是要恼的。”红楠笑着道。闻长歌听了没理她,只顺手折了一枝柳条儿,往水里让鱼儿争相咬着玩。“依我看,公主如今该想些招儿,引那魏将军早些上钩来才是。”红楠也低头看看水里的鱼儿,口中又絮叨了一声。“引他上钩?”闻长歌听得手一顿,转头看了眼红楠,面上是有些啼笑皆非的神情。“是啊,公主若不主动引他,我瞧着魏将军那温吞性子,也不知倒猴年马月才能与公主成双入对。”红楠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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