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 《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8(1 / 1)

他怕是恼了自己向他隐瞒身份之事,断不肯原谅她的了,闻长歌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朝着魏琼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候官司众人见得闻长歌走过来,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了一条道。片刻之后,闻长歌终于站在了魏琼跟前不远处,她这才看清了,魏琼的身上已是血迹斑斑,胸前的衣衫的颜色也变得深了,想是他上次胸前伤口还未好透,这一番激烈厮杀过后又崩裂开了。“公主……”赤鸢几人见了她,纷纷行礼道。魏琼听了这声音,慢慢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闻长歌一眼,眼神里有些冷意,唇角还微微勾了下,像是带些讥讽之意。这样的魏琼让闻长歌感到一阵陌生,她张了张口,那句“子美兄”终是没喊出口来。罢了,自己事先也料到了,他那般傲骨铮铮的人,三年前意气奋发之时当面拒了自己,三年后纵是处于落魄之境,他也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骄傲向她求援的。几日以来这一路上的他的温和与关心,是对着那个满脸笑意心无城府的小侍女常歌的,而不是她这个手掌权柄尊贵逼人的昭宁长公主。“赤鸢,魏将军受伤了,让人替他疗伤。”闻长歌将眼光自魏琼身上挪开,平静着声音对着赤鸢道。赤鸢点点头,转过身正准备地着魏琼说句什么,这时的魏琼却是看着闻长歌开口了。“魏某无事,不劳长公主费心。”魏琼清冷着声音,一口回绝了闻长歌。“果然是个狂妄竖子,殿下一番好意,你竟如何对待?”跟在闻长歌身后的韦士彦见得魏琼如此,顿时有些怒不可遏,他上前一步对着魏琼喝骂了一声。面对韦士彦的指责,魏琼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看也不看韦士彦一眼,只将眼光在闻长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韦大人……”闻长歌突然出声道。“殿下有何吩咐?”韦士彦忙恭敬应道。“从今儿起,魏琼之事便由我公主府全权接手,不知道韦大人对此有没有异议?”闻长歌转过身来看着韦士彦,面色仍是平静着,语气中却是隐着一丝威压之息。“殿下,这……”韦士彦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之色。“难不成韦大人是担心我会与魏琼勾结,企图刺探我雍国军情以献谓国?”闻长歌提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不,臣不敢。既是由殿下接手,臣岂有不放心之理?臣这就将人都撤了回去。”韦士彦心里纵是再多不甘,可此时面对闻长歌的咄咄逼人之势,也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下来。闻长歌听得这话,面露满意之对着韦士彦点了点头。韦士彦只好挥了下手,示意候官司众人都退开了去。临走之际,韦士彦对着闻长歌恭身一礼,抬头之时,见得闻长歌俏生生地站在风里,虽是冷着一张面孔,却难掩柔皙娇美之息,他犹豫了下,还是上前了一步。“殿下,臣先行回京了。只是臣还得提醒殿下一句,殿下此次大张旗鼓入随州,又带着魏琼回京,怕是会引起非议,进而有损公主之清誉。”韦士彦声音低低的,却是隐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切之意。闻长歌听后笑了下,过了半晌才道:“有关我的非议多了去了,我自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担心太师听闻了此事,怕是心里会有些犯堵。”韦士彦听得这话一时无言以对,他此次可就是奉了韦太师之命前来阻拦闻长歌寻魏琼的,如今闻长歌将魏琼护得紧密,他无计可施,回京之后可真不知如何向自己的父亲交待。“殿下,臣会尽力周旋此事的。”韦士彦低着声音道。闻长歌未置可否,一双眼睛又落到了不远处的魏琼身上。韦士彦叹息了一声,又恭敬一礼后,这才带着人,连同地上伤得七零八落的候官们也叫人一道抬着离开了。候官司众人离开之后,赤鸢走到了闻长歌跟前,她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公主,魏将军不肯治伤。”闻长歌听得这话朝魏琼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得赤鸢手下的一名侍卫手里捧着包扎治伤之物,正站在魏琼的身侧似是在劝着什么,可魏琼冷着脸一声中吭,他一身肃杀之意尚未消退,一副不容人靠近一步的架势。“给我吧。”闻长歌快步走到了那名侍卫跟前,又抬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赤鸢一挥手,侍卫们全都会意,于是一个个都跟着赤鸢退到了一旁去了,整个山坡顿时只剩下了闻长歌和魏琼两人。闻长歌独自对着魏琼,没来由地就有些紧张起来,她站在他身侧,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那个……先将伤口包扎了,如何?”闻长歌竟是有些支吾了起来,魏琼抬眼看看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拒绝她的话,走了两步然后坐到了草地之上。闻长歌在魏琼的身侧蹲了下来,放下了手里的物件,又抬手,轻轻将魏琼的外衣给解开了一半,果然见得他胸前的结痂处又裂开了,正有鲜血渗漏流出来。闻长歌忙自地上的一堆里找出的一瓶止血的伤药来,拧开了塞子,打算倒上去之前又有顿了下,她担心会弄疼了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才咬着牙将药打算都倒洒在他的伤口处。就在这时,魏琼却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瓶,然后尽数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闻长歌看着都觉得一阵痛,忙抬眼看着魏琼,就见他面色如常,好似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你这伤口,该是要好好养一阵子才能好得彻底。”闻长歌一边替他缠着布条,一边轻着声音道。其实她很说,让魏琼随她一道回京城,再好好休养上一阵子。“魏某贱命一条,不劳长公主这般费心。”魏琼声音低沉,说出的话里却是带着刺。闻长歌听得这话一时就被噎住了,她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只低着头,默默地将魏琼的伤口包扎好了,又替他将外衫拉上了。“就算不愿将养一阵子,那至少寻个地方,洗了这一身的血污,换件干净衣裳也好。”闻长歌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丝小心。此时的魏琼,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息,让她无法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用顾忌,轻松自如的与他相处。“为什么骗我?”魏琼没有理会闻长歌的话,却是突然出声问道,看向她的眼神里,锐利里带着些气恼,好像还有些失望。为什么要骗他?闻长歌一时无法作答,她变得有些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眼神,将眉眼垂下了。“我……我……”闻长歌嗫嚅了半天,却不知从哪里下口。“我替你说了吧,你这般费尽心思,亲入随州,助我脱困,又对我隐瞒身份,无非是想笼络我为雍国所用,还有,便是为报三年前拒婚之仇。我说得对不对?”魏琼冷着声音,看向闻长歌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的犀利逼人,闻长歌听得脸色微变,想要分辩一声,可想想他说的话,可不正是字字属实,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辩驳?见得闻长歌神色呆呆的,魏琼没再继续追问,他自地上站起了身,又默默地牵过自己的马匹。魏琼站在马前,手里拿着缰绳,看着闻长歌的方向又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有恩于我,魏某定当回报。只是,魏某尚有家仇要报,待来日,若是有命在,自会如长公主所愿。”魏琼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闻长歌,而后纵身上马,手持着缰绳,正待打马奔出。“你,你待往何处?”闻长歌急得大喊了一声,魏琼刚才的那句“若是有命在“,让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再见到他。第25章“往北。”魏琼手持缰绳应了一声。闻长歌听得心中一沉,此处往北是谓国,他若是从此效力谓国,下次见面之时,两人便就是仇敌,他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再说了,他又怎么知晓她真正的心愿是什么?她看着魏琼,心中着急难受,可偏偏又说不出话来,一时喉咙发痒,她只好捂嘴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早点回去吧,莫让风寒再加重了。”魏琼回过头,说完这句话后,又深深看她一眼,而后还是转过身,手起鞭落,坐下马儿散开四蹄溅起一地泥土,转眼间就飞奔出几丈远了。“子美兄!”闻长歌朝前跑了几步,那声一直卡在喉咙口的“子美兄”此时才唤出了口,可是魏琼的身影已是跑出去了老远,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远处的路口。“你就不能不走吗?”闻长歌止了脚步,站在原地朝远处久久望着,口中却是低喃了一声。“公主。”赤鸢的声音在她身侧响了起来,而后,肩上就被披了上一件披风。“公主,这儿风大,赤鸢听得公主有咳嗽之声,想是着了风寒,还是寻间客栈歇一歇才好。”赤鸢轻着声音道。闻长歌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正待走出草地。才行了两步,赤鸢眼尖,就发现地上还留有一只蓝布包袱。这刚经历一场厮杀的草地出现着这样的一只包袱,实在是显得很是突兀。她心中生疑,走上前去,拾起包袱又蹲在地上小心打开了。“是什么?”闻长歌也有些好奇地问。“公主,是一包药,还有一碗豆花。”赤鸢答道。药,豆花?闻长歌听得心中一阵惊愕,忙快着脚步奔到赤鸢身侧,一把拿过了赤鸢手里的包袱。她颤抖着指头打开了包袱,果然见得里面有一包药,还有一碗豆花,那碗盖有盖子,外面还紧紧裹着几屋牛皮纸,打开牛皮纸,就发现碗裂开了,可里面的豆花还尚有余温。闻长歌一手拿着那包药,一手捡起一块碎了的碗片,就那样呆呆地看看。“兄长,我有些饿了,想吃碗热腾腾的豆花,也不知这附近可有卖的?”“你自己长着嘴不会去问吗?”“哦,公子刚才向我打听这附近哪里有药铺,还问哪里有豆花卖,小人一一告之,公子就出门去了,想是是买药和豆花去了。”清早在客栈的情形一时浮现在闻长歌的眼前,耳旁似乎还响着他的声音。可才不过两个时辰,那面上清冷实则对她关心有加的人,已是一人一骑绝尘而去,从此天各一边,不知此生是否还是重见之日。“公主,这些,是不是魏将军买来打算给公主的?”赤鸢注视着闻长歌轻声问道。“都怪那讨厌的韦士彦,竟搅得我连碗豆花都喝不成!”闻长歌站起了身,面色恢复了正常,口中又恨恨骂了一声。赤鸢听得这话面色明显一松,她刚才分明看见闻长歌的眼角有些发红,心里正有些担心。“公主,前面不远处就是集市,赤鸢这就叫人再去买份豆花来。”赤鸢道。“我和你一道去吧。虽说出来这一趟,想做的事没做成,不过也不能饿着肚子回京城。你们这段日子也辛苦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饱餐一顿。”闻长歌笑着道。赤鸢也笑着点头,而后牵过闻长歌的马来,一行人骑着马又朝着城内去了。……半月之后,闻长歌返回了京城。回来后的第二天,闻长歌早早就起身,由红楠随在身侧,入宫进见太后及小皇帝。小皇帝闻毓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样貌生得清郎秀气,见得一段时日未见的闻长歌,小皇帝很是高兴,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就一道去了太后宫中。太后李氏是个温和端庄的妇人,虽说当年先帝突发疾病撒手人寰,小皇帝仓促之间继位,有大臣提议李太后垂帘听政,可李太后性子和顺安静,自称没有治国理政之能,只叫辅政大臣们精心辅佐小皇帝,让他多些历炼,好早日能独挡一面成为称职之君。只是没想到,先帝在时,一向谦卑忠心的韦太师野心逐渐膨胀,慢慢成了独揽朝政的权臣,如今情势,李太后也是无可奈何。见得姐弟二人一道进来,李太后也甚是欢悦,忙叫宫人捧上姐弟二人爱吃的早膳,母子仨围坐用了些。早膳过后,宫人捧上茶之后,太后屏退了左右,看着闻长歌轻轻叹了口气。“长歌,我见你都清减了些,想是随州之行奔波所致。”李太后轻缓着声音道。“母后不必担心,女儿并无任何不妥,将息两天便就好了。”闻长歌忙道。李太后听得点点头,过了片刻又道:“长歌,前些日子我甚是担心,生怕你一意孤行,执意将那虞国魏琼带回府中。你虽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可毕竟还是全未出阁的姑娘家。那魏琼前些年又当着你父皇的面拒了你,你如今这般所为,看在百官眼中,必是惊世骇俗之举,传至民间,定叫百姓们议论我皇家长女失了风范。”李太后的一番说得颇为忧心,闻长歌听了笑了下,正待宽慰她两句,可她还未开口,一旁的小皇帝闻毓已是先开口了。“母后这是错怪阿姐了。阿姐此去随州,定不是出于私心,如今边境常有战事,朝中缺少将才,而魏琼骁勇有谋,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只是可惜此人太过傲气狂妄,负了阿姐的一番赏识心意。”小皇帝声音不大,却是一语道出了闻长歌的心思,语气中也都是维护之意。“罢了,你算是没白疼你这弟弟,从来都是向着你,我念叨个两句都不行。”李太后听得小皇帝的话就笑了,看着闻长歌嗔怪着道。“有娘亲念叨我,还有弟弟帮着说话,长歌这会儿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极有福气的人。”闻长歌看看李太后,又看一眼小皇帝,脸上笑意顿生,神态也很是轻松。“就你会说话,惯会哄人开心。你什么时候收了心,正经寻个如意夫君,那才是真正有了福气。”太后忍俊不住,轻笑的同时不忘老生常谈,提起了她的终生大事。闻长歌最是怕听李太后碎碎念这桩事儿,她自坐上站起身,一边揉揉自己的肚子一边道:“母后宫里的饭菜就得香,害我吃了过饱,我想还是出去散会儿步消消食的好。”闻长歌福身一礼就要告辞,李太后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应,小皇帝便也说陪着她一块出去逛一会儿。姐弟二人别了太后又一道出了门。小皇帝要至紫光殿与辅政大臣们议事,闻长歌则要去内卫营寻云翮,两人同一个方向,一路上边走走说着话。“皇姐,我听云翮说了,是皇姐的人及时出现,才救得魏琼脱困,可那魏琼当真一点情面不留,就这样奔谓国去了?”闻毓的语气里有些愤懑之意。闻长歌听得这话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道:“弟弟不必忧心,边关战事虽紧,但宋老将军为人沉稳老练,领兵又一向稳妥,想来不会有什么纰漏。至才将才一事,假以时日,慢慢寻觅,定是能寻到一位智勇双全的人。”听得闻长歌这般说,闻毓当即会意她不欲再提起魏琼,便是点头应下,两人闲话几句之后不知不觉到了紫光殿外,闻长歌与小皇帝作别之后,与红楠一道出了承天门,往内卫营衙门去了。承天门外,赤鸢正在候着她,见得闻长歌出来,她迎上前来,又双手捧着一样物件递了过来。闻长歌接过放入了袖内,三人一道进了内卫营的大门。第26章见得闻长歌前来,内卫营守卫忙恭身行礼又欲进去通报,闻长歌知道这个时辰云翮应该还在忙公务,于是就制止了他们前去通报。守卫们便迎着他她们进了营内后院的一处书房等待。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忙完了公务听闻消息的云翮才匆匆赶了过来。“殿下直接叫我来见便好,怎的在此等这许久?”云翮一边施礼一边道。“我一个大闲人,等一时又有什么要紧?对了,你这本‘灵鬼志’我瞧甚是热闹,借我回去细阅一番。”闻长歌坐在案前,笑着扬下了手中的一卷书,刚才等得有些无聊,顺手自身后的书架取了一卷书,没想到是本神鬼志怪的杂记,她一时倒看得入了迷。“借什么?我那一套都送公主便是。”云翮指着书架上的一排神怪书卷笑着道。“红楠,一会儿走的时候可别忘了。”闻长歌忙吩咐了红楠一声。“云大人,可别给公主这么些书,到时候公主看到深夜都不肯睡下,可不得急煞红楠?”红楠一听就着了急。“这丫头越发的傻了,哪有把送礼的往外打发?”闻长歌忍不住斥了一声。云翮听得这话有些忍俊不住,见得红楠一脸活泼之样,他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下门旁边一角处。那里,一身浅蓝色窄袖服的赤鸢很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自进门一句话也没说。见得云翮眼光看过来,赤鸢抬手一礼,而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宁神屏息的模样,云翮只好将眼光收了回去。“行了,你俩都别杵在这儿,去到外面逛一会,我和云翮说会儿话。”闻长歌看着红楠与赤鸢道,两人应声退出了门外。闻长歌抬手示意云翮在一旁椅上坐了下来,接着便将与魏琼在浔洲一事都一一说了。云翮听后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韦士彦如此重视,竟亲自去了随州,又一路追到了浔州,看来韦太师对边关选将才一事的确颇为上心啊。”半晌后,云翮语带讽刺地道。“如今韦家朝堂上独揽大权,若是三军后起之将又出自他门下,这闻家的江山,怕是也要改姓他韦家了。”闻长歌冷着声音叹了口气。“殿下不必作如此消极想法,韦太师虽是傲慢跋扈,可以陈太傅为首一众清流之臣,还是在竭力与之抗衡,韦太师想要一手遮天也并非易事。再说了,魏琼不是走了吗?依云翮看来,他即使不走,也不可能委身于韦家为之效力的。”云翮劝慰着道。“听你这样说,倒是挺了解魏琼的性子,你二人若是相交必是惺惺相惜,早知道应该由你去劝服于他,也省得我花了那么些心思,到头来还是不被人待见,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闻长歌笑笑道。云翮听得这话又是一阵笑而不语,过了片刻才有些不相信地看向了闻长歌。“怎么,你不信我的话?得知我的身份后,那人可不是甩着脸子骑上马就走了的。明明先前还与我称兄道弟亲切得很,谁料不过一个时辰,他就翻脸不认人,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闻长歌语气恨恨地道。“殿下,你与魏琼相处之时,当真就一点也没漏了形,真就是个得主子信任的小侍女而已吗?”云翮又问。闻长歌听了这话愣了下,她与魏琼相处不过两日,虽说扮了个小侍女,不过倒是没有刻意做戏,大多时候在他跟前还是以本性与之相处的。“你是说,魏琼早就看出我的身份了?”闻长歌有些惊讶地道。云翮点点头,这下轮到闻长歌陷入沉思之中,如果说魏琼早就认出她了,会是在什么时候?是在那山谷之中,还是在那蓬莱酒家之中,又或是那孙老爷的宅院中?他若是早就认出自己,依他那傲气性子,又怎么肯与自己一路同行?还默默的对她关爱有加,肯守在她屋外一夜不眠,听得她咳嗽两声便又去买药,嘴上冷言冷语,转身还是为她寻来一碗热腾腾的豆花。“对了,差点忘了,我带来一样东西,你寻个空,替我找一位擅伺弄利器的巧匠好好打磨一番。”闻长歌突然想起什么来,将袖内刚才赤鸢拿给她的物件递给了云翮。云翮接了过来,掀开包裹的绸布,发现里面是一把样式古朴的匕首。云翮将匕首拿在手里,稍用了力将鞘中的匕首给抽开了,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一肌凛冽冰冷之气也在屋中蔓延开来。“好刃,虽是有些卷口了,但必还是能削铁如泥的!”云翮晃动着手中的匕首惊叹了一声。“自当是把好的,这可是我那把含章匕首换来的。”闻长歌见了云翮的神色有些没好气地道。“什么?公主竟以自己的含章匕首换了魏琼这把?”云翮听得惊愕得站起了身。闻长歌先是点点头,抬眼见着云翮一副不可异议的神色,她顿时好一阵纳闷。“我本是想着,这含章匕首虽是把好刃,可我这功夫实在太差,放在我手里也是暴殄天物,于是打算送给魏琼。谁知他坚决不肯受,我就要了他这把卷了口的跟他换了,你可是觉得我换得亏了,人没捞着,还白送了把好匕首?”闻长歌看着云翮有些懊恼地问。云翮没有立即说话,他将手中的匕首又仔细端详一遍,点点头,而后又缓缓收入鞘中,他唇角弯起,面上也添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感觉。“你有话快说,笑得这么怪异做什么?”闻长歌见状斥了她一声。“公主可知晓这把匕首的来历,又可知道它唤作什么名?”云融忍着一丝笑意道。来历,名字?她一个外行怎么知道?当年那含章匕首也是她觉得样子好看才跟父皇要来的,她又怎么可能知晓魏琼这把匕首的来历。“公主,这把匕首名唤露陌,与含章一样,乃是上古宝物。”云翮指着手中的匕首,语气有些兴奋地道。“露陌,上古宝物,这么说,我没亏了?”闻长歌自云翮手里接过匕首,仔细又看看,口中嘀咕了一声。“岂止是没亏?公主这回可算是赚大发了!”云翮笑道。“赚大发了?什么意思?既然同是上古宝物,又何来我一人赚了的道理?”闻长歌倒是不解了。“我初时跟着师父习武之时,在书房之内的一本书上绘有看得含章露陌的模样,而后又听得师父说过,天下匕首以龙鳞,青寒,流光最为锋利,不过这含章与露陌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利器,传说它们是上古一对夫妇以铸造巨阙剩下的神铁所铸。含章为雌,露陌为雄,它们,是一对宝物,也是那对夫妇情深恩爱的象征。”云翮一脸笑意的说完了,闻长歌听得像是呆了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魏琼交给她的匕首竟是露陌,这露陌与自己的那把含章居然是一雄一雌一对儿,居然还有铸造者是上古一对恩爱夫妻的神奇传说。“那魏琼定是不知道我那把是含章匕首吧?”过了半晌,闻长歌又问道。她说这话时明显没什么底气,因为她想起了当时将含章递给魏琼时的情形。他分明面露惊愕之色,当时自己还以为,那是习武之人对于税利之器特有的欣赏与惊艳。现在想来,莫不是那时他就已经认出了含章匕首,也顺带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可能家传这般上古宝物?而出身皇家又得万般宠爱的雍国长公主拥有此物就十分的合理了。“我都能一眼认出来,魏琼出身世家,见多识广又精通武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云翮一边说着,面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了。闻长歌听得这话一时又愣了神,云翮的话很有道理,魏琼当时一眼就认出了含章匕首,也定是那时,他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却当面不点破,此后还与她一路同行还经历那么些事儿。“这个魏琼,当真是个可恶的,都认出我来了还装作不知!”过了半晌,闻长歌咬着牙恨恨地道。“公主隐瞒身份在前,魏琼不当面点破却是一路上对公主多有照拂。依云翮看,公主这趟随州之行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指不定以后会有大有收获。”云翮笑笑又道。第27章“大有收获?我亲眼见得他纵马朝北而行,定是越边境去投靠了谓国。日后指不定与我雍国兵戎相见,还能有什么收获?”闻长歌叹息一声道。“云翮觉得,殿下该当自信些才是。”云翮忍了笑意说得一本正经。闻长歌听了这话,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将手中的匕首又递给了他,就站起身说要先回府去。云翮将她送到了门外,见得远处的赤鸢与红楠正走了过来。他的眼光在赤鸢身上掠过,而后又转向闻长歌道:“公主,适才我见赤鸢手上缠着布带,可是伤是严重?”“你自己不会问她?”闻长歌颇有深意地看一眼云翮。“她见我就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我问她,必是回说没事。”云翮有些尴尬地笑笑道。“她的手是在浔州受的伤,伤口不算深,我已经叫秦伯替她医治过了,想是过几日就无事了。”闻长歌道。“那便好。”云翮点点头,片刻后红楠与赤鸢走了过来,随着闻长歌一道出了内卫营的大门。闻长歌坐上了马车,抬眼见得赤鸢正一脸沉静的跟在车旁,于是招了下手。“公主有什么吩咐?”赤鸢忙走至车旁问道。“赤鸢,云翮刚才向我问起你手上的伤了?”闻长歌轻笑着。赤鸢听得面上掠过一丝喜悦,不过转瞬即逝,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赤鸢,我是说,云翮他其实是关心你的。”闻长歌只好又强调了一遍。赤鸢听得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看闻长歌,秀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公主,赤鸢有自知之明,绝不敢对云大人有非份之想。”赤鸢低语一声,而后躬身一礼后就退至了一旁。闻长歌听得这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赤鸢本姓沈,本是官宦之后,只因父亲为官贪腐被判流放,连累赤鸢入宫为奴。是闻长歌将她自掖庭带了出来,又见她于武学上悟性极高,又延请了大内名师教她习武,而后做了她的侍卫。云翮虽出身寒微,可是一向聪明过人,办事又极为妥当,得先帝赏识入了内卫营,如今为内卫营指挥使,又得皇帝与闻长歌的信任,前途自是一片光明。赤鸢自知身为罪臣之后,生怕因为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云翮,是以明明对云翮有所钟情,可一再压抑自己,从不肯在他面前露了一丝心迹。“赤鸢这个傻丫头,我觉得云大人其实不会在意她的身世的。”红楠看着窗外的赤鸢也叹了一口气。“我倒觉得,不是赤鸢傻,是云翮于这事上太不主动了,不够干脆利落。”闻长歌笑道。红楠听得这话先是愣了下,而后似是想明白了,重重点头赞同了闻长歌这个观点。“公主,这天下的值得相守的好男子怎的都是一个脾性?”红楠挠着头,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样。“你就识得一个云翮,怎的就扯到全天下的好男子了?”闻长歌笑着斥着她一声。“我怎么就识得一个云大人了?我看那魏将军也必是这样的人。”红楠脱口而出。乍一听红楠提起魏琼,闻长歌当即一愣,心头也微微颤了一回,那人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可曾安宁?“你还敢提那人,存心给我添堵是吧?”片刻后,闻长歌白了红楠一眼。红楠自知失言,忙捂紧了嘴巴再不敢说话。……一月之后,战事又起,谓国突然集结数万兵力压至雍国边境浔州耶城。耶城守军措手不及,已接连损兵折将,形势一时吃紧,战报传到京都之时,小皇帝自是紧张万分,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应对之策。闻长歌听闻消息之后也着了急,忙招了云翮前来询问。“云翮,你的人有没有得到消息,此次谓国领军主帅是谁?”云翮才一进门,闻长歌就问道。“殿下,此次谓国主帅姓江名萧天,出自谓国将门世家,此人经验老道,擅长攻城,的确有些棘手。”云翮回道。闻长歌听得对方主帅之名时面色明显一松,她昨夜听闻消息之后一夜未眠,谓国突然大军压境,而魏琼按算一月之前入了谓国,她着实还真的有些担心这次领兵的主帅会是魏琼。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