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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7(1 / 1)

魏琼带着闻长歌跳出了墙外,经过后院马棚之时,又顺手牵了两匹马出来,两人翻身上马,奔出了街道,又一口气纵离了十来里地。“子美兄,歇会儿,歇会儿,我,我快散架了……”待到了一处僻静处,闻长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声。魏琼听得声音忙勒了缰绳又调转了马头回了闻长歌的身边,见她坐在马上白着一张脸,的确是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他忙跳下了马,伸手接过闻长歌的缰绳,又将她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子美兄,对不住啊,刚才我一时没忍住,给你惹麻烦了……”闻长歌下马之下就道了声歉,她心想若不自己一时冲动扮鬼吓唬人,两人也不必这般一路狂奔。魏琼没说话,他默默将马牵到了路边的一片坡地上,让它们吃着地上的青草。“先坐下歇会儿吧。”魏琼站在坡地喊了一声。闻长歌依言走了过去,见得草地柔软,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魏琼顿了下,也坐到了她的身侧。“你倒叫我开了一回眼界……”魏琼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夜色,口中却幽幽道了一声。“啊,什么?”闻长歌听得先是愣了下,片刻后立即想起来,他说的,定是刚才自己突然披散头了跳出去的事。“咳,别提了,我实在是气不过那一对男女,纵说那孙老爷面目可憎不讨人喜,可那对男女要想谋财害命,这是丧尽天良,罔顾国家法度之举,我既是遇见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闻长歌一番话说得很是义正严辞,魏琼看看她,面上浮现一丝疑虑之色。“其实,我这话说得也太好听了些。其实,我就是依仗有子美兄在,所以有恃无恐,因此狐假虎威一番罢了。”见得魏琼盯着她看,闻长歌赶紧笑嘻嘻地改了口。魏琼听是冷哼了一声,面上的疑惑却是瞬间消除了。“还不快束起来?”魏琼见着闻长歌仍是披散着一头青丝,忍不住瞥她一眼道。“哦,一时着急忙慌倒忘了这事。”闻长歌忙用双手将头发从脸上撩开了,双手将脑后发拢了拢,这时却又发现自己束发的带子不见了,想来是当时一把扯了,就丢在了那孙老爷的偏院里。“给。”闻长歌正着急时,魏琼却是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闻长歌低头一看,就见魏琼的手上拿着的,是根浅蓝色的丝质发带,可不正是她此前头上束的那根?“多谢子美兄。”闻长歌惊喜出声,还真是没想到魏琼竟是这般细心,居然将她掉落的发带给拾了起来。第21章闻长歌自魏琼手里拿过发带,又用指头将自己的头发捋了捋,而后拿起发带就想束发,可无奈发质太滑,她又从来没为自己束过头,试了几次都没束成,最后急了,将头顶发团了团,拿发带绕了几圈,就准备胡乱结起来了事。“你平常的发都是怎么束的?”魏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唉,这儿连个梳子都没有,也没个镜子,实在是不会束。”闻长歌叹口气道。“给我。”魏琼突然又道。什么?闻长歌听得愣了神,一时不知道魏琼是要她将什么给他。见得闻长歌瞪圆了眼睛发愣,魏琼也不说话,快速的一抬手,就将她头顶胡乱绕的发带给轻扯了下来。“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手这会笨,连自己的发都不会束。”魏琼口中说着话,一双手却是伸到了闻长歌的头顶,自她两鬓撩起头发拢成一束,又用发带轻轻缚住了,还打个很是好看的结。魏琼在做这番动作之时,闻长歌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几乎不敢相信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料到,那个一身傲骨冷意袭人的魏琼,此刻正坐在她的身侧替她束着发。她微微抬起头,就见得他的侧脸正在她眼前,月光如水,照得他侧颜如玉,虽仍有清冷之意,却叫人恍然间能感觉出那清冷里,多出了一丝丝温润与关切。“多谢子美兄。”闻长歌嗓音低低的。魏琼听了没说话,一低头就发现自己与她靠得很近,近得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她一双眼睛还亮盈盈地盯着他看着,他面上一阵尴尬,忙直起腰身坐得离她远了些。见得魏琼很是安静地坐到了一旁,闻长歌笑了下也不在意,她抬头看了看夜空,就见得一轮明月似银盘似的挂在空中,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叹什么气?”魏琼转过脸来有些意外地问。“我也不知道,可能看见这月色太好了,就有些感慨吧。”闻长歌低缓着声音道。又用双手抱着膝,又将下巴搁在了上面。她的父皇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殁的,她见了这明月,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好受。魏琼见她突然变得有些低落的模样,当即也不再说话,只是眼光仍落到她身上,面上也浮现了一丝关切之意。过了半晌,闻长歌突然间想起什么来了,她转过脑袋想和魏琼说句话。魏琼正默默注视着她,一时没料到她会侧脸过来,两人眼光交汇间,魏琼面上尴尬,忙收回眼光继续一声不吭。“唉……”闻长歌又长叹一声,这会儿的叹息与刚才不同,好似是十分的懊恼。“你有话就快说出来,这样一声声地叹得人心惊。”魏琼冷声冷声地道。闻长歌听得这话有些忍俊不住,她忍了笑意看看魏琼道:“我是叹呀,我本是想着,跟着子美兄月夜飞檐走壁,做一回自小憧憬的大事。可谁知,竟叫我搅和了,如今银钱没到手,又连累子美兄去北去盘缠也没有了,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呢。”闻长歌说完之后,又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接着。”闻长歌话间才落,魏琼突然自怀内掏出一物朝着闻长歌抛了过来。闻长歌下意识伸手接住,拿在心里仔细一看,竟发现是只锦袋,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子美兄,你,你竟是得手了!”闻长歌抓起一把银子一脸的意外之色。“哪有贼会空手而归的。”魏琼道。“像我这样的贼可不就得空手而归?一个不小心还会将自己给搭进去。”闻长歌一边低头数着袋内的银子,一边嘀咕着。魏琼听得又是一阵好笑,片刻后便又听得闻长歌又道:“这一袋子可真不少呢,足足有七八十两之多,那孙老爷这回可算破财了。”“他虽是破了点财,可遇上你这样的贵人,倒是捡回了一条命。”魏琼笑笑道。捡回一条命?闻长歌愣了下,瞬即又想起孙家宅院之中,那一对吓得魂不附体的衣衫不整的男女。那些家丁已是闻讯赶来,想来他二人的奸情定是瞒不住了,想要以毒药谋害孙老爷更是无从谈起了。“这还真叫做破财免灾。”闻长歌抱着手里的钱袋笑弯了一双眉眼。“子美兄,我留下一些,这些,你拿好了。”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袋子给抛了过来。魏琼接过袋子没说话,便听得对面的闻长歌又叹息了一声。“唉,如今盘缠有了,我与子美兄是不是又要分道扬镳了?”闻长歌问着话,一双眼睛却是巴巴地看向了魏琼,眼神里好像有有一丝不舍和依赖的意味。魏琼轻轻点了下头,闻长歌的脸上立即浮现了失落之色,她收回眼光低头看着面前的草地了出了神。“有些晚了,不如寻一处客栈,歇上一宿,待明日天亮了再赶路。”半晌之后,魏琼轻缓着声音道。歇上一宿?闻长歌听得这话心头一阵欢喜,抬头看向魏琼时,面上已是笑盈盈的了。“子美兄所言甚是,此时我又困又乏,真想寻上一处干净地,沐浴洗梳一番再好好睡上一觉。”闻长歌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抬伸手捂嘴打了个呵欠。魏琼也起了身,走至一旁将马匹牵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于夜色中又一连奔了四五里地,才在一处山脚下发现了一所客栈。客栈门前静悄悄的,那守在门口的小二本是在打瞌睡,听得马啸之声,忙一个激灵醒了神,又忙不不迭的过来招呼了。“掌柜的,两间上房。”魏琼进门就道。“对不住了,客官,这会儿天气已晚,上房都满了,只有楼下后院还有两间房,不过也极是清爽干净的,客官要不要去看看?”掌柜的蓄着两撇山羊胡子,接过魏琼递过的银子立即一脸歉意地道。魏琼还有些迟疑了,闻长歌见着夜已深了,便不想再奔下一家,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小二将两人带进了后院,又推开了走廊里的相邻的两扇门,闻长歌探头朝其中一间看了看,见得里面虽是简朴了些,可看着还算干净,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两位客官,请进屋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准备茶点和热水去。”小二说完恭敬一礼后就急匆匆地出了院子。“你先进去歇着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唤一声便成。”小二走后,魏琼对着闻长歌道。闻长歌点点头,正待和魏琼再说句什么,这时就听得隔壁的房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大晚上吵什么吵?”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忙转头一看,就见得一个瘦长个一脸不满的汉子倚在门框处。那汉子似是没料到外面站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一时间倒是愣在了那里。第22章“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这位兄弟消消气,可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不远处又有一道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身着褐衫一脸和气的男子劝解着道。那瘦脸汉子闻言没再说话,只后退一步,又“咣当”一声将门给关上了。“小姑娘,莫介意,这人脾气不大好。”那褐衫男子脸上堆笑对着闻长歌道。“妹妹,进去歇息吧。”魏琼语气轻缓着对闻长歌说着话,可一双眼睛却是冷冷的瞥向了那褐衫男子,那男子见得魏琼一脸的冰冷迫人之息,忙讪讪笑了一声,而后就退回自己的房内,又悄悄掩上了门。“兄长,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歇下吧。”闻长歌刚才听着魏琼的那声“妹妹”,心里颇为满意,她脆着声音笑眯眯的,将那声“兄长”唤得尤为亲切。魏琼听得拿眼瞅了下闻长歌,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下。闻长歌见状面上笑意更浓,又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闻长歌进屋后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果然就有两个粗使婆子提着热水站在门口,闻长歌让她们进了屋。两个婆子帮着将热水都倒在了屏风后的浴桶里,而后就提着空桶出了门。闻长歌走进屏风,见得里面热气氤氲的满满一大浴桶的水,一向喜爱洁净的她心里头就一阵欢喜,当即解了发带,去了外衫,又走近了打算试一试水温。闻长歌在浴桶前弯下了腰,伸手撩了下水,感觉水还有些烫,便想着先等一会儿,于是走出了屏风。她出了屏风一抬眼,却是发现了一件令她惊愕的事情,朝着院子的窗户处竟有个黑影紧贴在那里。“兄长,有贼人!”闻长歌想也不想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闻长歌话音才落,那窗户处的黑影顿时就慌了神,直起腰身就要逃走,这时就听得隔壁的屋门咣当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道人影纵身闪出,扑至闻长歌的窗下。来人正是魏琼,他适才进屋之后,想着刚才走廊内见得的那两个人,本就有些不放心,因此一直警觉着。只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就听得闻长歌的喊声,他忙飞身冲了出来。见着闻长歌的窗外竟伏着个人,一时气极正待出手相擒,却不料那人竟是个练家子,且身形诡异,步法奇特,魏琼一时倒是没法抓住他,两人就在院内缠斗了起来。屋内的闻长歌听得院外打斗之声,忙将外衫披上了身,又匆匆赶到门口观望,见得魏琼的身影,她顿时放心不少。她站在门口仔细分辨了下,见得与魏琼对招的,竟是刚才那个在走廊内替她说话的褐衫男子。没想到那人生得一团和气,竟是个欲偷窥她洗浴的色胚子,她一时间心里吃惊嫌恶不已。片刻之后,另一边的屋门又被打开了,适才那嫌吵的瘦脸汉子也出了门。“小姑娘,那贼人是不是在你屋外窥视?“那瘦脸汉子对着闻长歌问。闻长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瘦脸汉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拨出腰间佩刀,噌噌就冲到了院内,与魏琼一道对付起那褐衫男子来。那褐衫男子对着魏琼一人已是吃力,这会儿见得又来了帮手,当即面色一变,后退两步,双手往自己的袖内一掏。“小心有毒!”闻长歌忙惊叫了一声。魏琼与那瘦脸汉子一听立即警醒,忙避开了又抬袖掩了鼻子,这时就见得那褐衫男子双手一抛,一阵白色粉末挥洒而出,眼前顿时一片迷茫。两人忙闭眼又挥着袖子,片刻后再睁眼看时,那褐衫男子已是没了踪影。“奶奶的,是采花大盗陈笑面儿,老子跟着他好几天了,没想到他今日才漏了形!”瘦脸汉子大骂一声,然后纵身跳上墙头追了出去。采花大盗?她竟是遇上了个采花大盗了!看样子那坏脾气的瘦脸汉子是个捕快了。闻长歌站在原地没动弹,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惊与意外。“吓着了?”魏琼走到了闻长歌的跟前,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于是轻声问道。“哦,我没事,没事。”听得魏琼说话,闻长歌回过神来,忙摇头否认。魏琼见她面色恢复了正常,当即也松了口气,这时店家听见后院动静也过来询问,魏琼冲他摆了下手的示意没事,店家这才放心地离去了。“这一晚上的还真是精彩,自己做了回大盗,又碰上个采花大盗……”见得四周无人,闻长歌压低了声音笑道。“你还笑?你如今当知道处处险恶,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行路多有不便,你明日还是设法找到你的同伴才是。”魏琼却是冷着脸道。闻长歌正待想说自己没法找到同伴,可话还未开口,就见得魏琼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她顿时心里一虚,随即也就明白过来,依着魏琼的洞察力与机警,怕是早就发现了一路上她给赤鸢做的记号了。“唉,我明日试一试吧,能寻到他们最好,也免得子美兄一直担心我。”闻长歌低垂着眉眼轻声道。“我有说过我担心你吗?”魏琼瞥她一眼。“没说过,可是我能感觉得到。”闻长歌抬起头,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魏琼听得冷嗤一声,见她笑过之后就不再吭声,只拿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他面上一时抹不开,索性转过头不再看她了。“唉,可怜了那一大桶的热水,如今也不敢沐浴了,只能和衣睡下等天亮了。”闻长歌却是不在意魏琼的态度,她回头看着自己的屋内,口中好一阵长吁短叹。“行了,你放心进去洗,我就在门外。”魏琼突然又开口道。闻长歌听得愣了下,抬眼就见魏琼走到台阶上站好了,双手抱着臂,像尊门神似守在了门口。她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想护卫在门外好让她安心沐浴。“多谢子美兄。”闻长歌脆着声音,面上笑意顿生。魏琼没说话,唇角微微动了动,算是对她笑了下。闻长歌快步进了屋,走到屏风后试了下水,幸好水还有些余温,她当即去了衣衫进到浴桶里,因知道魏琼守在门外,她心里头很是放松,就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番。待到闻长歌起身之时,已是大约两柱香之后了。她披好衣衫之后,突然想起魏琼还在门外,于是也顾不得擦干头发就快步到了门口。闻长歌打开了门,一看看去,果然见得魏琼仍然站在台阶上,月光如水,照得他的影子长长的投在地上,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如一竿新竹般屹立在尚带一丝料峭寒意的风中。闻长歌他的背影有些愣神了,她自他的修长飒爽的背影,感觉了一丝寂寥甚至伤感的意味。也许,这身处异乡的夜里,他迎着月光是在牵挂着什么吧。魏琼听得身后动静回过头来,却见得闻长歌靠着门框不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你这呆呆的是怎么了?”魏琼走至她跟前问道。“子美兄的背影很好看,我一时看得痴了。”闻长歌回过神来,却是看着魏琼笑嘻嘻地道。“姑娘家家的,哪里学得这么些贫嘴?”魏琼低斥了一声,眼光掠过她面上时,见她顶着一头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眉心又忍不住拧了下。“还不回屋将头发擦干,等着着风寒么?”魏琼责备似地道。“哦,我一时忘了,这就进去了。”闻长歌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才感觉头上湿哒哒的确有些不适。第23章“子美兄,早些歇下。”闻长歌走进屋子,抬手关门之际,又探出脑袋对着魏琼道。魏琼点了点头,对她又摆了下手,示意她快点进去。闻长歌冲他笑了下,这才合了上屋门。闻长歌进了屋,寻了块帕子只将头发绞得个半干,实在挨不住困倦之意,便上了榻,才挨了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闻长歌一夜无梦睡得香甜,等醒来之时,发现天已亮了,她起身穿好衣衫之后,就走向了门口,打算寻了店小二送些热水来洗漱。闻长歌出了门,一脚才迈出门槛时,竟是看到门外墙边靠坐着个人,那人一身玄衣,面容隽秀,可不正是魏琼?此刻他正闭眼靠墙睡着,一只手还按在腰间的匕首之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昨夜压根就没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在自己的门外守了一夜?闻长歌心中惊讶,她慢慢走至他跟前蹲了下来。许是连日未曾休息好的缘故,他眼下有一丝青色,白净秀气的面上也得有些疲惫之色。闻长歌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正待出声唤他起来,谁料这时魏琼突然醒了,双眼还未睁开,手中的匕首已是抵到了闻长歌的脖颈间。“子美兄,是我。”闻长歌有些哭笑不得,与他认识不过几日,这脖子便被他抵过三回了。魏琼闻声睁开了眼,见得是闻长歌蹲在自己跟前,他忙收了手中的匕首,又朝她的脖子处看了下,见得并无一丝伤痕才松了口气“你怎么起这么早?”魏琼冷着声音,面上也出现了一丝气恼之色,不知道是气恼闻长歌起得早了,还是气恼自己一时捱不住困倦睡着了,竟让她发现自己守在她的门外。“子美兄,谢谢你……”闻长歌没有回答魏琼的问话,她看着他轻着声音道。“谢什么?我不惯那屋子的榻,出来走走睡着了而已。”见着闻长歌眼看着他,眸中似是有盈盈水光,魏琼脸上有窘色闪过,他站起身,语气也不怎么好。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闻长歌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她站起了身,就见魏琼已是走出去好几步远了。“兄长,我有些饿了,想吃碗热腾腾的豆花,也不知这附近可有卖的?”闻长歌忍了满脸的笑意,她脆生生地冲着魏琼的背影喊了一声。魏琼听得这声音脚步顿了下,片刻后继续朝外走去,口中却道:“你自己长着嘴不会去问吗?”这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气呼呼的模样了?闻长歌愣了下,想了想,又“扑哧”一声笑开了。见得魏琼急急往外走的,她又打算扯着嗓子再喊他一声,可突然间感觉鼻子一阵发痒,紧接着她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来。坏了,想是昨晚那洗澡水有些凉了以致着了风寒了。闻长歌一边想着一边忙掏出袖中的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快走出院门的魏琼听得身后的喷嚏声,脚步明显缓了下来,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回转身看向了她。“没事没事,鼻子一时有些痒而已。”闻长歌捂着鼻子摇着头,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先回屋去,我叫人送洗漱的东西过来。”魏琼道。闻长歌轻笑着点点头,而后就依着他的话,很是乖巧地回了自己的屋子。闻长歌在屋内待着不过一会儿,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就见得昨日的迎他二人进门的小二哥站在门外,一手提着水壶,另一手还捧着洗漱之物。“姑娘,这是你家兄长交待小人送来的。”小二很是客气地道。闻长歌点点头,打开了门让小二将东西都送进了屋子。“对了,小二哥,我家兄长呢,他去哪儿了?”小二临出门前,闻长歌问他道。“哦,公子适才向我打听这附近哪里有药铺,还问哪里有豆花卖,小人一一告之,公子就出门去了,想是是买药和豆花去了。”小二一五一十地回道。去买药,还要买豆花?闻长歌听得愣了下,待反应过来时,心里头就有些欢喜起来。“姑娘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小人这就告辞了。”小二恭身一礼道。“好的,有劳小二哥了。”闻长歌醒过神来忙道了声谢。小二离去之后,闻长歌一边慢慢洗漱着一边想着刚才小二哥的话,心里头的渐渐地就萌生了些甜意,对着屋中的铜镜梳头发时,她对着镜子一直忍不住的就弯起唇角想笑。“只不知道你知晓我的身份时,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面上冷着,心里头却是存着一份爱护?”好不容易束好了发,闻长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了一声。“也罢,等你回来时,我索性向你挑明了,是去是留都随你的意……”闻长歌想了片刻后,还是轻叹一声打定了主意。闻长歌洗漱完毕,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可等来等去都没见魏琼的影子,她心中就有些不安起来,难道他上遇上什么麻烦了?要么被候官司的人发现了踪迹?闻长歌想到这里,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她匆匆收拾了下,就打算出门去前面打听一番。闻长歌才走到外面的大堂,店小二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是外面有人要见昨夜宿在这里的姑娘。难道是赤鸢他们?闻长歌心中微惊,她也赤鸢临别之时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得现身见她的。闻长歌想到这里忙快着脚步出了门。“主子,你果然是在这里。”闻长歌才跨出了门,就见得了眼前一道人影闪过,紧接着一个身形灵巧的女子站在了她跟前。“绿榕,发生了何事?”闻长歌认出这女子是赤鸢的人。她一边问着,一边示意绿榕与她走到了一旁僻静无人处。“主子,事情有些棘手,魏将军在前面的集市上被候官司的人发现了,一路追至了郊外,赤鸢姐带着我们赶到时,就发现候官司的人像是疯了一般,足足派了百十来号人,像是要对魏将军痛下杀手,赤鸢姐叫我过来寻主子,她说这情形她有些抗不住了。”绿榕急切着声音道。候官司起杀心了?闻长歌听得面色一变,看样子这次定是韦士彦亲自压阵,趁着自己不在魏琼身边,势必想要置魏琼于死地了。“小二哥,将我的马牵过来。”闻长歌快步走到了客栈门口唤了一声。那小二哥闻声赶了出来,见得闻长歌一脸凝重的模样,身后当下也不敢出声相问,只飞奔着去将闻长歌的马牵了出来。“绿榕,前头带路!”闻长歌飞快上了马,对着绿榕轻喝了一声。绿榕应了一声,手起鞭落,身下马儿便纵出去老远,闻长歌纵马紧随其后。两人在马上一口气奔行了五六里地,待赶至一处坡地之时,就见得前面乌压压的一大群人,有喊杀声沸腾而出,闻长歌心里一急,飞起一鞭,纵马飞奔了过去。绿榕一见立即紧追上前护在她身侧。闻长歌赶至坡地之上上,抬眼朝下看去,就见得果然如绿榕所言,情势很是紧急,候官司人数众多,正朝着围困在中间的几人不停的靠拢着过去。闻长歌一时没看见魏琼的身影,一时心里愈加慌乱,于是催动马儿冲向了坡下。“昭宁长公主在此,昭宁长公主在此!”绿榕紧跟在闻长歌身侧,口中连喝两声。“昭宁长公主在此,尔等速速住手!”冲至坡下之时,绿榕又对着众人高声喝道。绿榕的声音又高又利,正在厮杀中的候官司众人都愣了下,一时也不敢相信,那远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皇城内的昭宁长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住手,统统住手!”候官司众人还未有所反应时,一旁的一片树林内突然冲出一人一骑来,那人一身灰色锦袍,身形瘦削,眉眼细长,可不正是候官司司正韦士彦?韦士彦纵马儿至闻长歌跟前一丈远的地方,急忙翻身下了马,又一下子跪倒在地。“臣叩过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惊了殿下,实在是臣的罪过。”韦士彦伏地请罪道。候官司众人一听自家主子拜倒在地,哪里还有不信眼前人不是长公主的道理,一个个慌忙收了的各自手中刀剑,又转过身来,对着闻长歌的方向跪下了身。“拜见长公主殿下。”候官司众人齐声拜道。闻长歌无心理会众人,她勒住缰绳朝众人之后看去,见得赤鸢带着几人,正护在中间魏琼的身侧,魏琼手里握着一把刀,身体站得直直的,想来是没受什么大伤,闻长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此时的魏琼已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她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可此时已顾不得许多,趁早打发了韦士彦让魏琼脱了困才是当务之急。“韦大人好大的威风,连我的人都要一块斩杀了么?”闻长歌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睥视着韦士彦,声音也是冷冷的。第24章“臣不敢,实在是一时人多混乱,没认出那几位是长公主的侍卫,还以为他们都是魏琼同党。”韦士彦一脸惶恐地道。闻长歌忍不住冷哼一声,候官司自来干的都是指鹿为马构陷害人的勾当,韦士彦这般当面抵赖倒也不足为奇。“魏琼同党?我倒不知魏琼在我雍国境内犯了何事,竟要司正大人亲自指挥捉拿?还是说,韦大人与虞国皇帝私交甚好,要捉了魏琼去虞国皇帝那儿去领赏?”闻长歌缓慢着声音似是不经意道来,韦士彦听得面色却是一变,闻长歌这话的意思,可就是指他有私通虞国之嫌了。“殿下明鉴,臣与那虞国皇帝素不相识,捉拿魏琼一事,乃是臣有所听闻,说是魏琼反出虞国,是要往谓国而去。他如今潜入我雍国,臣担心他是为刺探情报好为谓国效力。此等关乎国家安危的军情大事,臣不敢怠慢,因此亲自带人前来让制止魏琼,却不想因此惊了殿下的驾。”韦士彦说完之后,又以额伏地,一副赤诚不二之状。“原来韦大人是个忠心为国的,倒是我错怪了你。”闻长歌叹了口气道。“臣不敢,是臣做事鲁莽,没有事先知会殿下,叫殿下生了误会,过错全在臣。”韦士彦忙抬起头道。“行了,你起来说话。”闻长歌看他一眼道。韦士彦听得这话面上一喜,忙自地上起了身,又快步走到闻长歌的马前,抬双手接过了闻长歌的缰绳,一脸恭敬地请了闻长歌下了马。闻长歌下马之后,又抬眼看了看众人之后的魏琼,却见魏琼仍是直直地站着,可是他眉眼低垂着,像是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一副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如三年前在寿宴大殿之上,他面无表情心无旁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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