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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恭迎长公主》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苏婉本是私生女,父亲弥留之际,大夫人以幼弟性命相要挟,令她向新任的巡按御史献媚。是夜,苏婉翠掠云鬟,一袭牡丹薄水烟长裙忐忑不安的跪在织锦红毡前,耳垂绯红着战战兢兢道:“大人……”男人背朝着她手握茶盅,轻抿了口,蹙着剑眉:“出去。”语气虽尽显冷冽与厌恶,却让她如释重负,狼狈不堪的逃离了。三年后,皇帝崩逝,膝下无子。太后特令立恒王之子为储君,并派平南王将其接回宫中。苏婉瞧着跪向自己伸出手的男子,不由微微一怔:“大人……?”“臣魏衍,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小剧场】苏婉面色惨白的跪在寿元殿前,摇摇欲坠时被一人揽入怀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起来,不跪了。”她轻推了推,艰难的挺直了细腰,“王爷,我没事。”“……”见他隽秀的剑眉又蹙起,忙转声柔柔的唤了一句:“阿衍……”“乖,”魏衍脸上的阴郁之色霎时消散,薄唇轻勾,俯身将她打横抱起,“送你回公主府。”阅读提示:1.1v1 sc ,甜宠文2.男主大女主五岁,无血缘关系3.女主外柔内韧+男主大型真香现场【6月9日晚11点半发双更】———————————————————以下是预收文《东宫小娇妾》阮玉本是长兴侯的掌上明珠,当朝新贵沈越的新婚娇妻。一朝穿越,她竟成了个落魄的亡国公主,还要被迫入东宫为妾。传闻太子向来儒雅,温润如玉。她虽只是个卑妾,但自打入了东宫,锦衣华服、玉石锒铛不曾会缺,却独独从不留宿她宫内。见太子对她无甚情愫,她便愈发大了胆子,挺直了细腰垂首于殿前,跪求他高抬贵手放自己出宫回府。但她换来的,却是意外之外的盛怒,她只当是自己折辱了他的男子威严,再不敢提。直至某一日,那面上温雅的太子,强将她箍在怀内,声音低哑道:“阮玉,你如今已是孤的人了,”顿了顿,语气略带哀求:“日后,忘了沈府的人,可好?”阮玉紧咬着唇缓缓松下了,“那你,以后别再咬我了……”小娇娇女主x白切黑男主【古穿古】(女主魂穿为男主的太子妃,会穿回来)==================☆、第 1 章“姑娘……到了。”轿停了,侍在轿侧碧色衣裳的女子轻声提醒着,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些许不忍。轿帘内伸出一只纤细玉白的手,她忙扶了上去,只觉触手冰凉。惋惜着轻叹了一声,将轿内的人缓缓搀了出来。苏婉扶着采青的手慢慢地跨出了轿槛,一袭牡丹薄水烟长裙逶迤拖地,秋眸扫视了一番,轻声道:“采青姐姐……你回去罢。”“姑娘……”采青欲言又止,她一早从大夫人房里的丫头处打听得,这位御史官好色至极。每每至所巡视之所,便要求底下的人献上美人无数,更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可即便她拦住了苏婉,又如何,小公子还在大夫人手中。老爷如今卧病在塌,大公子还在归家的路途上。若惹恼了大夫人,恐连带着苏婉一并要被除掉。“我不怕的。”苏婉似是瞧出了她的担忧,反倒抚上了她的手。采青眼中的泪霎时间涌了出来,忙抬手两下抹净,理了理她鬓间的发丝,“姑娘切记,活着,才是最紧要的。”“婉儿明白。”自打她跟着苏父来到苏府,这句话她便一直明白,只要活着便好,再不敢奢望其他。她突然朝采青福下了身子,恭谨道:“我不在时,烦请姐姐替我照料着些桓儿。”采青正要扶起她时,跟在轿后的婆子笑着走上前来打断:“姑娘,快去罢。御史大人还在里头等着呢,”顿了顿,又道:“还有,小公子,也在家等着您呢。”说罢皮笑肉不笑的深深地瞅着苏婉。“你——”采青登时红了眼,却被苏婉轻扯住了袖口,她微摇了摇首。这孙嬷嬷是大夫人的陪嫁下人,现下跟来就是来督促着她的。她既已乖乖来了,便不必在这时又与她闹翻了脸,“嬷嬷安心,我就走的。”说着松了采青的手,转了身子。“姑娘——”她听见了采青的声音,不由攥紧了粉拳,却并未回身,脚下莲步只往那幽黑处快步走着。不知何时双颊划过一阵湿热,眸中的泪不觉潸然滚下。行至院门处的大槐树下,听着他们已渐渐远去的声音,苏婉这才回了头。瞧着那离去的轿子,她柔嫩的双手紧紧攀住树干,靠着仅存的一丝气力撑着自己的身子。靠着那树深深的呼吸了几回,她才缓缓端直了身子,绛唇轻轻勾起微露榴齿。苏婉本就生的香娇玉嫩,纵这笑里只有三分真,亦是媚态横生。她鼓足劲后便轻提裙袂,往前走了走,四下却是一片死寂。已是掌灯时分,院中唯有一间屋内是亮着的,只得缓缓朝它走去。见门半敞着,里头甚是昏暗。她心内更揪紧了几分,提着裙角的双手已渗出了微汗,纤足缓缓步入其中,不敢出一点声音。少时,见着一方书案前背坐着一个男子,束着玉冠。一袭玄色织锦袍,身形挺秀高颀,坐姿异常直挺。她犹豫了片刻,悄声端详着前面的人,想到采青姐姐与她说过关于此人的那些话,不由咬紧了唇。“研墨。”她正出神时,突然听见他清冷的声音。苏婉拿不准他是否在同她说话,悄然四下顾盼,确无他人。怔了一瞬,忙轻声上前扶起那方墨,双手持着研磨起来。不觉已过去了一刻钟,他自始至终未抬起过头来。她只余光瞥见他剑眉蹙着,白皙的侧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让人难以接近。研了这许久,她的手腕处已有些酸软,心内却觉着庆幸,若是今日能躲过这一遭,她情愿研这一夜的墨。这时,他双指在茶盅跟前轻点了点。她即刻会意,忙松下手中的墨,小心翼翼的掂起壶向茶盅内添好了茶,欲端至他跟前,但因手仍发软着,杯子又有些发烫,竟洒在了他肩上。苏婉忙俯身跪地,战战兢兢道:“大、大人恕罪……”男子持着笔的手顿了顿,睨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苏婉,剑眉蹙着:“谁让你进来的。”“是……是苏府献上的侍姬……”她头深埋在地上,恭谨的回着。原是苏府的二房苏致拓犯了事,大夫人为了维护住苏府的颜面,才将她送了出来,此时便不能露了真实身份。魏衍将笔搁回一旁,揭起信筏轻吹干上头的墨迹,又卷了起来,动作不疾不徐慢条斯理。而与苏婉来说,每一分都是煎熬。“抬起头来。”终于,如王一般临立在她身前的那人,下了命令。她俯着身子轻咽了咽,重新勾起一抹笑,才缓缓扬起了香颈。他上前蹲下了身子,修长的手轻易的便勾起了她的下颌,墨眸审视了一番,尾音上挑的问道:“苏府送来的,是麽?”她原想点头,奈何他的手似铁一般箍着她,竟半分动弹不得,只得朱唇轻启:“回大人,是。”瞧见她眼底的惧色,他不禁冷笑了一声,微茧的指腹轻摩挲着她的樱唇,拢着她下颌的手又往上抬了抬,偏了头俯下身去。见他渐渐逼近,鼻间霎时充斥着男性的气息,她愈加畏怯,控制不住的紧闭上了眸子,死咬着双唇。男子忽然松了手,低垂着眼眸轻搓了错指尖,语气冷冽:“既这般不愿,滚出去。”她即刻便慌了神,若今日讨不到他对苏致拓的恩典,大夫人绝不会就此放过她同弟弟的。见他大步走去了里间,苏婉忙拢起拖地的长裙跟了上去,见魏衍正在解衣,思忖良久,上前道:“我来伺候大人更衣。”他先是怔了怔,而后大大的伸开了手,墨眸定在她的身上,似是要瞧清这姑娘究竟能将她自己逼到何份儿上。苏婉定了半刻,便鼓足气伸出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偏那玉带似是在她与作对,解了半晌仍纹丝不动。她虽未抬首,却仍能觉察出上方那目光如炬的眸子正锁着她。遂也不敢动,只得探手向他腰后去解。身前柔软身子不住地在他结实的胸前挪动,竟引的他闷哼了一声。若不是方才她那明显抗拒之色,他还真当她是在勾.引自己。“查到了!世……”正在他要开口拦住她时,秦江猛然推门进来了。看见相对而抱的二人,他忙转过了身子,轻咳一声,改口道:“大人,属下该死!不知……大人在忙……”苏婉还搭在他腰间的手,登时僵住了,双颊绯红不知所措。“去书房说。”魏衍不露痕迹的拨开了她的手,要往外走。“大人!”她不知何处来的胆子,竟探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试探着问道:“可否……明日再说?”说着双眸剪水定定的望着他。☆、第 2 章魏衍的目光缓缓地移向她扯着他的葱指,扬了扬眉,“你——”“扬州城宣抚使到、奉天府尹到、治中参使到——”门外传报的声音打断了魏衍的话,接着正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三人齐齐的进来了。苏婉还未反应得及,人便被一股强劲的力带去了跟前的塌上。她正要惊呼出声时,口被覆上身来的魏衍遮住了。他剑眉蹙起狠狠的盯着她,声音低哑道:“闭嘴。”她只得将话都咽了回去,只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哟!你们瞧瞧,咱们果真来的不是时候啊。”为首的乃是宣抚使,先别有意味的笑说了一句。魏衍这才从塌上起身,理了理衣襟,待揭了珠帘出去时,已全然换了一副面孔:“几位大人深夜到访,我竟不知,未能远迎。”“陈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岂敢劳您远迎。”立在左侧的府尹忙向魏衍作了一揖。虽他们三人中品阶最高者,比御史是要高一些的。但一则御史乃京官,他们只是地方官员罢了。再者,御史身负监察之职,更要惧上几分。魏衍抬了抬手,笑道:“各位大人请坐。”“看茶。”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苏婉听的。她出去时,秦江早不在屋内了。“大人请。”苏婉款款从帘后走了出来,依次都斟上了茶,才缓缓退至魏衍身后。宣抚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苏婉一番,点头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我们也备了几个丫头,虽说不如她,却也是一番心意。”说着拍了拍掌心,登时几个女子花艳柳绿,鱼贯而入,将魏衍团团围住。他朗朗一笑:“知我者,莫过大人。”说着伸手从中扯了一个在怀中,喂了一杯酒进去。“大人~”那女子一口饮尽咯咯作笑。“就说怎的也打听不到陈大人下歇处所,原是在此逍遥避世呢。”那府尹瞧见他轻纵放浪的模样,也跟着打笑。心内却是大舒了一口气,上头早有了消息说御史陈秉礼已到了扬州城,却怎的也寻不见人,还当他是私下搜检他们的罪证去了,现下倒可放心了。“你们几个,还不好生服侍着!”官职最末的治中参使,这时也忙发着话。那几个女子见魏衍怀中的人得了宠,又得了治中参使的令,便肆无忌惮起来,皆缠上了魏衍,更有甚者一把将苏婉推了出去。她虽受难至此,但教她似风尘女子一般扑上去争宠却着实做不来,正心下犯难出神,被人猛的一推便直接倒地了。魏衍怀中的女人见苏婉生的娇媚,又偏生在这会子倒地,当她是故作姿态,便暗暗伸脚欲朝她的手踩去。“起来。”魏衍的脸蓦地冷了下来,手中的酒盏也顿在了桌上。那女子只觉他搂着她的手重了几分,她们这些人走惯了风月场,最会察言观色,瞧出他的不悦忙收起了伸出去的脚,从他怀中起了身子。一屋子的人登时都愣住了神,纷纷瞧向地上的苏婉。众目睽睽之下,她更觉不堪,撑地起身时却被魏衍一把捞入怀中,端坐在他大腿上。她忙趁势搂住了他的后颈,将头埋了进去。他复执起酒盏,举至她身侧,轻笑道:“来,抬头。”如此体态,又聚集着诸多的目光,苏婉将他的衣襟攥的紧紧的,秀眸中已蒙上了一层水汽,不肯回身。魏衍凌厉的墨眸扫视了一周,众人忙瞥开了眸子,他扬颈一饮,附在她耳边道:“怎么,才宠了你几天,便学会恃宠生骄了?”看似是在同苏婉呢喃细语,但声音不大不小,堪堪可落入在座所有人耳中。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也面面相觑,深知魏衍的脸色是给那些个侍姬瞧的,自然也是给他们看的。官儿最小,胆子便也跟着小了。治中参使瞧见他脸色不对了,忙出声喝命:“怎的这般粗手笨脚的,竟敢伤着陈大人的新宠,还不滚出去!”花枝招展的几个女子霎时白了脸色,忙不迭的叩头告罪退了出去。坐在正中的宣抚使也起了身,魏衍当众下脸色,分明是不顾他的颜面,今日本是想来试探试探他,如今见他这般纵情声色,晾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既然陈大人不便,我等便不再叨扰了。”说着便拂袖转身离去,旁侧的两个人也忙起身向魏衍躬身行礼后跟出去了。众人退出去后,魏衍擒住她的肩将人拉开了,“不能。”苏婉被他莫名一句话蒙住,蹙着眉问道:“什么不能?”“不能明日再说。”原来他还记着方才的话,她登时脸颊羞红,所幸跪地直言道:“求大人放了苏致拓。”魏衍冷笑了一声:“凭什么?你可不足这个分量。”说罢便大步出了房门。*夜已三更,门外寒风凛冽直入肌骨,立在院外的她环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要落出的泪憋了回去。心内狠狠揪着,此刻只能祈祷着,大夫人不敢真的动手。桓儿体弱又胆小,这一日未见着她,定怕极了。苏婉一面想着一面拢起纱衣往回走,她并未能救回苏致拓,恐见碰着大夫人的人便悄声从后门回了苏宅。“姑娘!”采青看见从后门进来的苏婉,眼泪登时从眼眶中迸了出来:“姑娘……姑娘……”她已疲惫不堪,上前扶住采青的手,浅浅的笑了笑,“姐姐莫哭,我没事。他……并没有碰我。”采青听了又惊又喜,但须臾又愁上眉梢,不禁担忧道:“那岂不是……”苏婉眸中闪烁,抿了抿嘴,半晌才问道:“桓儿呢?”“小公子……还在大夫人房中。”采青不忍的回道。“爹爹可醒了?”苏婉又问了一句。采青仍旧沉沉的摇了摇头,“老爷这回……也怕是凶多吉少了。”苏婉怔坐在了软塌上,越是苏父有危险便越难保住桓儿的命。苏致拯是扬州知府又袭延平郡伯之爵位,哥哥虽为长子却时常在外游历甚少在家中,大夫人生恐苏致拯会将爵位传给弟弟。“罢了,我们先去见大夫人。”她扶着采青的手从塌上坐起,一齐走向了绛云轩。采青唤了门前侍着的丫头,去报一声,须臾那人便出来回道:“进来吧。”采青打了帘子,苏婉便进了门。见苏桓正坐在床沿上,身侧的矮几上摆满果馔,他却一动不动,见着她进来了,只眼中泛起了泪,却仍不敢作声。“夫人安好。”苏婉向塌上的妇人福了福身子,恭肃的问安。姜淑月合上了手中的匣子,缓缓对孙嬷嬷道:“就这个了,给李甫的内眷罢。”“哟,夫人当真要将县主赐您的东西送给李夫人,我只怕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好物呢。”孙嬷嬷谄笑着回话。姜氏原是清平县主的嫡出孙女,原是看上苏致拯的人才下嫁的,想不到他那般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也会教野狐媚子勾搭了去,竟还带了一双儿女回来。若非他薄情寡义,她也不至于将祖母之物都割爱让人,不舍的瞧了一眼,才道:“绍儿袭爵的事,也不少不得要李甫的帮衬,罢了,咱们去瞧瞧老爷。”“夫人——”见姜氏要走,她忙又朝她拜过去,“弟弟年幼淘气,恐带累着夫人,还是让婉儿带回罢。”姜氏停下了步子,回身笑道:“他淘气么?你瞧瞧,可乖的很呢。倒是你,很不老实。人呢?你带回来了?!”“夫人……陈大人说,兹事体大,他还需再斟酌些时日。”苏婉已顾不得许多,只得先将姜氏稳住,她,再去求那人一回。姜淑月倒不怀疑她的话,俯身抬起了苏婉的下巴,修长的指尖轻划过她的脸颊,出言讥讽:“这张狐媚子脸,倒也真管用啊。”“老奴将姑娘打扮的好好的送过去的,想着定能成事的。”孙嬷嬷忙不迭的出来笑着邀功。却并未博得姜氏的欢喜,只瞪了她一眼,又向苏婉道:“苏致拓何时回来,那个小杂种便何时教你领走。”苏桓虽只有六岁,但他仍然能懂大夫人是在说他,因为她一向都是这么叫他的。听见大夫人不肯让姐姐将自己带回,霎时泪珠便从小脸儿上滚下来了,但姜氏仍在房中,他只敢低声啜泣着,不敢哭出声音。“夫人——”苏婉还想试图使她回转心意,姜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扯起:“你便好生祈求着那位大人能惦记着你吧,若不然——”“大夫人!大夫人——”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连通报都忘了,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这死丫头,怎的越发没有个规矩了!”孙嬷嬷忙上前教训道。“何事?”姜淑月倒是没恼,只松开了苏婉,略瞥了那丫头一眼。她喘了几大口气,才欣喜着回道:“夫人,大公子、大公子回来了!”采青听见这三个字,也连忙望向苏婉,见她紧蹙着的黛眉终于舒展了,脸上亦覆上了许久未见的笑颜。☆、第 3 章姜氏脸色微微一变,抽出帕子轻抚了抚上衣,坐回了塌上,朝孙嬷嬷瞧了一眼。她忙将苏桓抱下塌,送至苏婉身旁。“快将大公子请进来。”姜淑月这才对小丫头下令道。那丫头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瞟了一眼苏婉,才嗫喏道:“大公子一进府,就往相思阁去了。”“去唤人将他带过来,”姜氏憎恶的瞥了一眼苏婉,对丫鬟道:“去告诉他,二姑娘在我房中。”果一会子时间,丫鬟便打了帘子带了一人进来。苏尤绍一身白色云缎锦衣,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进门便撩起了锦袍跪地叩头道:“孩儿不孝,此时才回来。”“快起身罢,你风尘仆仆的赶了这半月的路,也累着了,先去歇歇罢。”姜氏心疼儿子,只叫他回屋去。“婉儿……见过哥哥。”她尽量将声线压的平稳了些,不敢让他看出异常。苏尤绍站起了身子,走上前去温声道:“哥哥回来了。”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星眸望下去时,见她微泛红的眼眶,顿了顿手,转对姜淑月道:“我先和同婉儿去瞧瞧父亲。”采青见苏婉跟着苏尤绍出了房门,唇角浮起笑,向姜氏拜了一拜也远远的跟了上去。才跨出了绛云轩的门,苏尤绍便回过了身,喉间梗了梗:“哭过了?”“没有呢。”苏婉仰起脸,笑回着。他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她在这个府里最爱哄的人便是他了。袍子被人拽了拽,苏尤绍俯身抱起了那小手的主人,“谁欺负你姐姐了?”苏桓努着嘴呜咽着道:“大夫人,大夫人不让桓儿见姐姐,”吸了吸小鼻子哭的更狠了,仿佛要将方才憋着的委屈皆散出来似的,“她还将姐姐赶出了府去。”听见桓儿如此说,苏婉心内一惊,那事绝不能让哥哥知晓,否则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苏尤绍并不常在家中,即便这回他同大夫人恼了,等他走了之后,受罪的仍是她与苏桓。他听见这一句话后已变了脸,苏桓又呜呜咽咽的哭着,他根本没听清后面的话,只蹙着眉问:“母亲又为难你了?”“小孩子说的话,哪里能作得数。”说着眼眸闪烁着低下了头。她撒谎的时候向来如此神态,苏尤绍顿了顿步子,突然没首尾的说了一句:“婉儿,今后我再不走了。”“如何……?”苏尤绍问出这句时,神情已有些不自然起来。苏婉只听见苏尤绍说他不走了,忙惊喜道:“哥哥说的,是真的?”他瞧清了她眼中的欣喜与期盼,不由眸子深了下来,“婉儿……真的希望哥哥留下?”没等苏婉回话,苏桓先乱动起来,雀跃着道:“哥哥留下,哥哥留下!”她亦笑着去挽过了苏尤绍的臂弯,似是又回到了她第一次来苏府的形景。她是这个偌大府邸的不速之客,私生女的身份无疑给尊贵的嫡妻姜氏带来了天大的羞辱,连同弟弟皆被视为的眼中钉、肉中刺。刚进苏府的前三日,她一步也不肯跨出房门,那时的她虽还看不懂姜氏眼中□□裸的憎恶与厌弃。但她也明白,这位夫人,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弟弟。苏尤绍从黑暗的角落处牵起了那小人儿,坚定而又温和的道:“别怕,日后我便是你哥哥,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她如今仍然记得那天的日光是那般温柔灿烂,被哥哥牵着走过的路,是那般安稳。“哥!”一声响亮的声音将苏婉从记忆中扯了出来,一个紫衣少女不悦的跺着脚走上前来,看到苏尤绍臂弯的手后,往苏婉身上剜了一眼。哥哥已许久未和自己如此亲近,还只当是哥哥薄情了,原是这份宠爱给了这个贱人!“若不是我亲眼瞧见了哥哥,我还不信采凤的话。哥哥既回来了,怎的连我都不知晓!”苏尤柔撅着嘴,双手环抱在胸前嗔着苏尤绍。苏尤绍轻轻将苏桓抱下来,交到苏婉手中,板着脸对苏尤柔道:“瞧瞧你这副举止,何来大家闺秀的模样!”哥哥数月不曾在家,一回来便当着下人的面这般数落她,又瞧了一眼苏尤绍身侧的苏婉,轻颦黛眉垂眸而立。她越是低眉顺眼,苏尤柔便觉得她骨子里藏着一股傲气,分明是下贱女人生的野种,何来这股傲气?!内心愈发怒气腾升,盯了她一瞬,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苏婉探着头道:“姐姐,你竟如此快便回来了,我还当你今日——”苏婉心内一惊,抬眼微微瞟了一眼苏尤绍,见他脸上还未有异色,忙拦住了话头,“尤柔,听说你明日要往寒山寺为爹爹祈福去,早些去歇着罢,路不好走的。”苏尤绍听闻,见她懂事了许多,面色亦缓和了几分,回眸瞧了一眼苏婉,要领她走。“哥哥!你先去看看爹爹吧,我与姐姐有私话要说。”苏尤柔拉住了苏婉的胳膊,向苏尤绍堆笑道。见人已拐出墙角,苏尤柔的脸即刻冷了下来,出言讥讽:“怎么?怕我告诉哥哥,让他知道,他这个冰清玉洁的妹妹,已经如此肮脏下作了!瞧瞧哥哥还会不会疼你!”苏婉亦朱唇轻启,秀眸盈盈的望着她:“你将我拦下,只为了同我说这些?”苏尤柔的气势顿时蔫了七八分,她果然知道了些什么,撑着嗓子道:“你、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安心,关于将才的话,我还未对任何人说过。”“你!”她见苏婉竟敢出言威胁与她,猛的伸起了掌要掴向她。可苏婉丝毫未有退缩,反而抬眼定定的与她相视。毕竟哥哥今日才回府,若她就这么打了苏婉,怕哥哥也会对她失望。心内扎挣了半晌,悻悻的将手耷拉下来,回身怒视着身后的丫鬟。采凤忙跪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粗心了,日后定谨慎行事!”苏婉走回正院时,只见苏尤绍一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十指合着搭在腿上垂着头。这段时间姜氏犹恐苏父将爵位传给苏桓,明令禁止她与桓儿入这院子亲近爹爹,但从下人们的言行中也不难看出,苏父这回的病……她提了提裙角,跨上了石阶站在了苏尤绍身侧,探了探手却只怔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蓦地被人抱住了腰,苏婉将顿在空中的手缓缓放在苏尤绍的头上,轻抚着他的发丝,轻声道:“哥哥……”听到这声柔软的呼唤,箍在腰侧的大手加重了力度,头也深深埋在了她的腰间。良久,怀中人的气息平稳了些,才渐渐松开了她的身子。“婉儿日后也会陪着哥哥的。”苏婉静静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出言抚慰着。他理了理情绪,站起身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苏婉身上,“即便你还小,但这话仍要作数,我的婉儿要永远在哥哥身边。”说着将她胸前的衿带系上了些。*药炉上袅袅烟雾,苏婉轻扇罗扇煎着药,忽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姑娘!姑娘,二老爷回来了!”采青跨进了门,喘着气道。苏婉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难道……他竟又肯了?微微思索一瞬,出言问道:“府衙肯放了他?”采青往外挥了挥手,屋内收拾插花的两个小丫头便退了出去。她走近了几步,“不是府衙放的,竟是那位陈大人下的令,还亲自将他送到咱们府上来了。”“姑娘原不曾委身与他,那般贪恋□□之人,竟肯如此好心。”采青接过苏婉手中的罗扇,一面扇着,一面轻声呢喃着。苏婉并未接她的话,只专神瞅着药炉,半晌拿了块布子衬着揭开盖子瞧了瞧,“去将药壶拿来罢。”采青忙应诺了一声,不一会子便端了一套瓷具进来了。“放下罢,你不必在这里忙了,去看着桓儿些。”采青深知小公子是姑娘的心头肉,忙福身行了礼,退出了门。苏婉端着托盘,自行往正堂去了。自打哥哥回了家,大夫人便也不好再拦着她去看望苏父。经过偏厅时,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苏夫人不必再送。”是他的声音,苏婉不由心口一紧,忙往墙后退了一步。“啊,哥哥——”苏尤绍见她在前端着药走着,才要上前替她接过,不料她猛的一回身,正撞在了自己身上。还滚烫着的药汁子堪堪落了他一袖子,“烫着了吧。”苏婉蹙起眉,忙挽起他的袖子。修长的胳膊上赫然一大片红色,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缓缓抬起他的胳膊轻轻吹了几下。魏衍从偏厅大步跨出,余光瞥见一抹倩影,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墨眸望过去便瞧见了那晚熟悉的身形,鬓间仍是那夜戴着的碧色玉钗。从他的方位看过去,那人正依偎在一男子身侧,剑眉不觉拧起了。秦江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看了一眼,附在他耳旁道:“回世子,那是苏家的大公子苏尤绍。常年在外游历,属下已查过了,六年前的事他应是不知晓的。”听见秦江的回话,魏衍忙敛了眸光,只是淡淡道:“走罢。”苏尤绍见她面色紧张,忙将袖子挽了下来,背至身后强笑道:“没事的,不过是撒了一点子汤药罢了。”苏婉回身时,他颀长的背影正从她眼角掠过,她瞧着门口出着神。“那是陈秉礼罢?”苏尤绍低头看了一眼苏婉,“你认识?”苏尤绍今日也听闻了苏致拓之事,他这个二叔一把年纪了仍只知逞性妄为,一事无成。不想竟有能让巡按御史走后门的手段,生是将他送回苏宅来了。“不,不认识。”她葱白的指尖蜷了蜷,缓缓伸手别过了耳侧的一绺青丝,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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