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见她睡着了,便让谷雨和她一起扶江白竹去床上,轻手轻脚地为江白竹脱了鞋,盖了被子便熄灯关门了,她想,今日小王爷必定会做个好梦的。江白竹确实做了个好梦,她梦见叶瑾明给她读书,读到一半叶瑾月忽然来找她打架,她赢了,叶瑾明很是生气,不论她怎样哀求,他都不给她读了。江白竹惊醒时天还未亮,滚了滚被子,江白竹捏着左手手腕突出的小骨头,暗骂自己臭流氓。接下来的数日,她早上早起在苑里跑二十圈,然后用洗个澡,吃完早饭后,便去练武馆研究兵器,下午便看顾长安的书,晚上再让立夏读给她听。五日后的下午,江白竹终于看完了,她心里着实有些佩服顾长安,千古一帝的才华或许顾长安是没有的,但却是个实打实有自己见解和能力的君王,这样的人凭什么要他成为亡国之君呢?就为了让白甘泽统一三国吗?江白竹晚上躺在踏上,想着什么时候去军营,她得了解一下这冷兵器时代到底有多冷,胡国和梁国、蜀国的兵力到底差多少,元帅虽重要,但手下的兵不行,那想打胜仗很难。江白竹没坐一会儿,便见小满进来说,李公公来了,江白竹甚是喜欢李公公,立马起身出去迎,李公公见了连忙挥手让她停下:“小王爷怎么出来了,更深露重的,奴才不用您迎。”江白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迎他一起进屋,立夏立即给李公公端了茶,李公公很是开心,笑着说:“来小王爷这讨口碧螺春喝也是极开心的。”李公公喝完茶,便茶江白竹拱手说道:“陛下让老奴来给小王爷传个话。”“什么?”“梁国使团不日将到达京都。”作者有话要说:叶瑾月:想成为我嫂子就得先让我打败!江白竹:????这么难??☆、胡国开国皇帝是前辈!江白竹知道梁国使团进京的日期将至,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不知使团什么时候能到达京都?”江白竹皱着眉头问李公公。“梁国使团几日前已出发,想来还有一月有余。”李公公担心地看着江白竹,“陛下让奴才来提醒小王爷,大将军这段时间应当不会怎么回王府,这月余还是住在宫里比较妥当。”江白竹心里越发不安,情况似乎比她想得还要更严重些,果然,弱国无外交。十三年前胡国能赢,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缘故,江忠年岁渐长,胡国将才后继无人,她才能被寄予厚望。也因此,原身才不得不娶白澈,只因国力悬殊,梁国四公主愿意嫁与胡国小王爷,两国联姻,想必胡国大部分的官员都会赞同吧。江白竹想摸了摸左手手腕,复又放下了手。李公公看江白竹面色有变,心下虽担忧,但也明白这是避无可避之事,小王爷能早点儿明白陛下用意才是最好的,便请辞了,江白竹让立夏送李公公出苑门。立夏回来时,见江白竹站在梅花树旁皱眉沉思,很是担心,小王爷住在宫里的这几日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小王爷会把练武馆的每一个兵器都上手练很久,会读一本书一下午,会听她读书入睡,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江白竹抬头时正见立夏担忧地看着她,她遂即一笑:“夏夏别担心,你家爷会把事儿都解决的。”她定会让胡国山河无恙,此后四海生平,国泰明安。立夏朝江白竹笑了笑,她家小王爷是真的不一样了:“奴婢们知道爷心中烦闷,只盼爷能多笑笑。”江白竹心下一暖,她这几日确实很忙,没怎么说话,是让立夏他们担心了,她笑着摇摇头没接这话。那把悬在头顶的刀还未取下,她需得在这一个月变强,强到梁国不敢轻举妄动,给胡国再争取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她告诉自己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一个月只要起到震慑的作用就好。立夏见江白竹依旧站在梅花树旁深思,只得进屋去拿了件披风来为她家小王爷披上,“晚上凉,爷披着吧。”寒意褪去,身体渐暖,江白竹觉得心里也变得暖暖的,她不是从前的她了。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立夏他们一直陪着她,她想起顾长安的关心,顾颜的傲娇和实在蠢萌的江忠。还有,她心里的那个人,如这皎皎白月,虽不如太阳般炙热,却也为她照亮了前方的路。“夏夏,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江白竹拢了拢披风,笑着看着立夏,“你家爷日后定笑口常开。”略一思索,江白竹想着明日还要去忙着去藏书阁看书,下次闲下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索性今夜无事,不如和立夏他们一起吃个小火锅,暖暖这漫漫寒夜,也暖暖这几日他们担忧的心。“夏夏,我们今晚吃个小火锅如何?”江白竹温柔地看着立夏。“爷想吃火锅了?”立夏开心地看着江白竹,心想她家爷能开心点儿怎样都行,“奴婢们这就去准备着。”江白竹朝她摇摇头,后又点点头,“是想和你们一起吃,多准备点儿,今日大家一起开心些。”立夏赶紧摇摇头,皱着眉说:“爷,奴婢们知道爷对下人好,但这同桌吃饭,实在是于理不合。”江白竹略微一想,便笑了,她若坚持反而会让他们不舒服,这就不是她的初衷了,“那便罢了,给我准备个小火锅在院里,你们在准备个大点儿的在便殿吃吧。”立夏想了想,虽也不太合礼数但也使得,“好,不过让奴婢们伺候爷吃过了再吃。”江白竹点点头同意了,立夏有她自己认定的规矩,让她遵守反而能让她放心些。吃了火锅之后,江白竹又去洗漱了一番便躺下了,无事可做,她又想叶瑾明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羞得翻身裹着被子,暗骂自己臭流氓。翌日,江白竹起了个大早,照常在苑里跑了二十圈后洗漱一番,便去藏书阁。半路遇见了要去面圣的叶瑾明,江白竹心跳立即漏了一拍,又想到李公公说的话,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叶瑾明看到江白竹很是意外,听闻这几日小王爷在蘅芜苑闭门不出,大将军就相当于住在了军营,知道的人都明白,此次梁国使团进京来者不善,首当其冲的便是小王爷。左相却只想着能借梁国之手挫一挫皇帝一脉的锐气,不知兔死狐悲的道理。胡国若是覆灭,他去哪儿做这高高在上的左相?叶瑾明有点儿心疼这看上去傻傻的小王爷了,前几日他刚忽悠了人家,刚开始奋发图强,便又遇到如此困境,心下如此想着态度便变得软了下来。他上前朝江白竹拱了拱手:“小王爷这是要去藏书阁看书?”语气中的温柔他都未曾注意到。江白竹见叶瑾明没有嘲笑她,态度还这么好,心下很是雀跃:“是,想去藏书阁看看史书。”“那小王爷记得多看看胡国建国那段历史。”叶瑾明看小王爷没有因梁国使团之事太过烦心,心里放心了些,“开国皇帝乃是位奇人。”江白竹想到了她去藏书阁看的第一本书,觉得建武年是个神奇的年代,流民百万的胡国在那个年代迎来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盛世。“好,我定听你的,好好去读一读建国史。”她高兴的朝叶瑾明点头,“那我便去藏书阁了,不耽误御史大夫的时间了。”叶瑾明回了礼,两人便各自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江白竹到了藏书阁便立马上了三楼,爬了楼梯,准备把书架上第一排的书那一小部分下来,一本一本好好研究。当他正拿书时,见到一本和其他说都不一样的一本,封面是牛皮的,用绳子捆着,打的结上面还串了个长字条,她仔细一看纸条上的字心下一惊。itwasthebestoftimes,itwastheworstoftimes.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赶紧爬下来,把这本书打开,只见里面第一句用简体中文写着:“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都会创造历史。”果然!这位胡国建国皇帝是她的穿越前辈,她有种预感,这本书会让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里或许真的不完全是《白甘泽》这本书中。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它看完了,这是胡国开国皇帝的日记本啊!顾夏的穿越并没有叶白竹那么幸运,那时诸侯王遍地都是,流民数万,重徭役,战乱不断。他和叶白竹一样,一开始只想安稳度日,可这全天下都在打仗,没有哪块土地是安稳的。将死之局,他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遂揭竿起义。他在日记里说:“我想,我来到这里定是有原因的,或许上天是想救这数万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让我来了。”看到这里时,叶白竹笑了,或许,她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胡国江山不稳。顾夏的起义军很快便得到响应,各地难民纷纷涌来,他所统治的地区也越来越大,最后终成天下三分的局势。“建国容易,守国难,而权势使人腐化,须得每日三问,我是不是对得起这天下信任我的人。”顾夏说,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野心的,愿青史留名,为万世开太平。叶白竹想,她不想青史留名,却想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野心也不知道是比顾夏大还是比顾夏小,她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虽千万人吾往矣。顾夏花了五年的时间打下了江山,却花了二十多年来建设这个国家,他说设立左右相职位是为了分权,这天下不能只听皇帝一个人的,他想让三权分立。不过他没做好,他明白这会给胡国的未来留下巨大的隐患,“这是你需要解决的事情,我想那时胡国必定内忧外患,但千万不要想着攘外必先安内。”顾夏并没有提及具体的做法,毕竟他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局势,而具体的他是不知道的,这些是叶白竹需要解决的问题。叶白竹看完整本日记后,不得不佩服顾夏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没有辜负天下万民的期盼,适度地提高了商人的地位,提拔了有才之人,施行了科举制度,为了能够听到更多的声音,愿意设立左右相,把权利分出去,他让男子与男子可以结婚,也鼓励女子上学。可惜,他的思想没有得到传承,他死后胡国越来越弱。左右相不再听取民意,而是想把持朝政,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也出现了纰漏,男子与男子相爱依旧为世人所不耻,女子还是住在那小小的四方院内。她心有戚戚,却因曾有志同道合之人而感到此行不再孤单。她想做得比他更好。她想让人人都能读书,让这天下人都能认识到他们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才是她所要的山河无恙,四海升平。作者有话要说:it was the best of times,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出自狄更斯《双城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北宋大家张载的名言。“虽千万人吾往矣”出自《孟子·公孙丑上》☆、小竹子拜师啦!江白竹看完顾夏的日记后又把它放回了第一层书架,决定去找顾长安,她需要一名兵法老师,同时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同窗之情再合适不过了,有了自己的人手和属下她才能在短期内成事。到皇上寝宫时,正好遇到叶瑾明从宫门出来,她觉得叶瑾明来见顾长安的频率太高了,难道除了梁国入京还有别的事不成?她现在还没有入朝议事的权利,也不好多问,重点是她知道了也没办法帮他们觉得问题,她还要找顾长安帮她呢。“皇舅舅,我想请位老师!”叶白竹进门还未行礼便直说了自己的想法,着实没有和顾长安绕圈子的必要。顾长安放下奏折,笑看叶白竹:“小竹想找个什么样的老师?”“找个兵法大师!行军打仗、遣兵布阵的行家!”叶白竹兴奋地往前走了一步。顾长安见叶白竹身上充满朝气,想要什么便直说,心情也很好,“我若是直接下旨请他来教你或许多有不美,没有你...”“没有我直接上门拜师的好,是不是!”叶白竹立即接过话来,身体前倾,双手压在高高的奏折上。“对,你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顾长安回想自己少年之时,他也有如此灿烂活泼的时候吗?“舅舅,我知道了,我明日便去他府上找他拜师!”叶白竹有了目标之后就放心许多,“那我便不打扰舅舅批奏折了!”说完朝顾长安拱了拱手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顾长安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批起奏折。江白竹回了蘅芜苑后,在练武馆呆了很久,她这几天把练武馆的兵器都试了一遍,都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她想要找人打造一个趁手的。江白竹知道自己缺乏安全感,这是弱点,她没办法自己克服心理障碍,那就换个方向解决,找一个可以常伴她身侧又能给她安全感的物件,而心爱的兵器恰好就是最优选。她本身力量就不如男子,玩大刀□□并不占优势,反而她的灵活性还会受到限制。江白竹想了想,还是觉得长鞭比较适合她,灵活多变还好携带。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再也按不下去了,江白竹对心仪的长鞭有很多想发,但她只是个文科生,顶多曾经了解过一些机关模型,想要自己制造出一条长鞭肯定是不行的。江白竹没多想便决定去寻个能工巧匠来解决她的困扰。江白竹想一会儿想着拜师,一会儿想着长鞭,对明天生出了很多期待。哎,这样开心的日子,不知道叶瑾明在做什么呢。江白竹搓搓手,哈了口气,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想来御史大夫大概是在书房皱眉头呢。叶瑾明确实在皱眉,不过不是在书房,而是看着在院子里练武的叶瑾月。哎,自从上次在宫里和小王爷比武之后他妹妹便天天如此。京都传闻他也有耳闻,不外乎就是“御史大夫胞妹见小王爷心喜,可小王爷喜欢比自己武功高的”,又或者是“叶瑾月徒有虚名,在小王爷手上连十几回合都打不过”。叶瑾明心里当然明白,他妹妹在意的是第二点,而这些让叶瑾月膈应的传闻都是左相府的宋绮玉传出的。左相,他又想到近日左相私底下的动作,面色变得更加不悦,不急,还不是时候,他要的是一招制敌,不能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翌日,江白竹跑步时,见随风来了,她几天未见差点儿忘了最后护主而死的随风,江白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风走到她身前,蹲下行了礼:“小王爷,长公主让随风进宫照顾您。”“好。以后你便和夏夏一起一直跟在我身边吧。”江白竹对随风很是放心。吃完早膳后,江白竹和随风骑马去计如冬府上,江白竹只知道计如冬是军师但不知道他具体军衔。“随风,你知道计如冬在何处任职吗?”江白竹有点儿疑惑,她昨日走得太急都没来得及细问她未来师父的情况。“计军师年少时郁郁不得志,是大将军赏识他,后来他便一直在大将军麾下,不过他没有任何军衔。”随风答。“没有军衔?”这么厉害的人物,江忠没有给他个一官半职?江白竹更加疑惑了。“大将军曾想授他官职,不过他拒绝了。”计如冬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为军师却不为官,真的这样无欲无求?“那他有和父亲提别的要求吗?”江白竹自问做不到如此。“只说要一安身立命之所。”随风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计如冬是怎么想的,不过高人一般都与众不同。江白竹便更想不通了,若是真无欲无求那还当什么军师呢,还少时郁郁不得志,这根本说不通吧。她对他这个未来师父很是好奇。江白竹到计如冬府上时,侍从很是惊慌,哆哆嗦嗦地为她上了茶,便跑着去请他家老爷了。江白竹心想她又不吃人,还长得如此英俊,怕什么呢。结果,她还没喝半杯茶,那侍从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和她说:“老爷昨晚喝了不少,刚、刚起床,请、请小王爷多、多担待。”“无妨。是我直接上门来的,多等等也是应当。”江白竹看他如此害怕,便朝他笑了笑:“你不用如此怕我,我不吃人的。”侍从听她如此说,诚惶诚恐:“多谢小王爷,多谢小王爷。”江白竹见他如此不禁笑出了声,索性无事,便想逗逗他:“你今年多大了?”“小人今年十六了。”侍从见小王爷对他笑了,还问他问题,便不觉得怕了,小王爷和他家老爷说的那些大人们不一样。“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江白竹觉得这侍从很是单纯,一个军师府上的侍从如此单纯,真是有意思。“小人名叫阿良。”侍从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朝小王爷笑了笑,“这是老爷给我起的,说和我很相配。”江白竹点了点头,纯白无暇,是配得上一个良字。“昨日高兴,喝多了些。”叶白竹还未见到来人,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得声音,“不知今日小王爷登门所为何事?”只见一半花白头发的老头走了进来,朝江白竹拱手行礼。江白竹立刻站了起来,想回个礼。“计某并无一官半职,虽在你父亲麾下但也只是个小军师,当不起小王爷如此大礼。”计如冬伸手拦住了她。“当得。”江白竹退后一步,再次行了礼,“晚辈今日前来是想要拜师。”这小王爷很有意思,京都之人都说他武艺高强,乃小一辈中的翘楚,今日竟然来找他这个没什么名声的糟老头子来拜师:“哦?小王爷怕是弄错了,计某无才无名,当不得小王爷的老师。”“皇舅舅说您乃兵法大家,特地让我来拜师的。”计如冬不为才,不为利,那只能是为了名声,有什么比得到一个皇上的认可更能让这种人高兴呢。果然,计如冬一听便摸着胡子仰天大笑:“我这老匹夫如今竟然还有人记得。既然是陛下金口玉言,老夫便收了你这个弟子。”江白竹再行一大礼:“明日定来为师父奉茶,不过弟子还想带几位伴读来。”计如冬没想到还有什么伴读,皱着眉头,这小王爷真是麻烦。“伴读还未定,但定是京中名门之后,不会辱没了师父的名声。”她就差说京中名门之后再加她这个小王爷给他做徒弟,定能让他名声大噪。计如冬当然明白小王爷的意思,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那便明日和你一起来吧,不过,若是个傻的,我可不收。”一听这话,江白竹便知道他是同意了,她这个师父真是个有意思的老头,想到自己想要的长鞭,问问未来师父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师父,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京都可有打造兵器十分厉害的匠人?”计如冬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小王爷找他拜师是一时兴起,而他能收个有名的徒弟也不亏,没想到他还想找人打造兵器,这小王爷是不是在计划什么?梁国使团即将进京,小王爷想要先发制人?“这你问你父亲便知道了,他对各种兵器可是爱之如狂啊。”计如冬心下觉得他这个徒弟或许比他想得更有意思,捏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与他说了,他定能为你寻来合适的匠人。”“多谢师父。”江白竹朝计如冬拱了拱手,“那徒儿今日便告辞了,明日携伴读来给师父敬茶。”计如冬点点头便让阿良送江白竹出门。“小王爷为何还要找伴读?”随风想了一路也没明白小王爷是为了什么,好师父不都是藏着掖着的吗,哪儿有他家小王爷这样的,上赶着给师父找徒弟的。“随风,成大事者往往不是看自己有多强。”江白竹笑看随风,“古往今来建功立业的枭雄也都是出色的领导者。”“所以,随风,你想追随我吗?”作者有话要说:阿良:小王爷真温柔啊~随风:我觉得我家爷在忽悠我给她卖命,我有证据!☆、小竹子去做长鞭啦!两人策马到军营,随风上前递了腰牌,没一会儿便有个穿盔甲的小将过来:“见过小王爷,大将军此时正在巡查,小王爷先去营帐等候如何?”“不了,既然父亲在忙,我便自己看看军营就好。”江白竹摇头,她还是第一次来军营呢,怎能浪费时间待在营帐里面?盔甲小将见小王爷如此好说话,不由地往上凑,这可是他们这一辈的翘楚,今日得见真容都有点儿激动:“那便让属下领小王爷看看如何?”江白竹也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还热情,很是开心:“好啊,那便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盔甲小将不好意思地笑着摇头,“能领小王爷看看,属下都能和他们吹好几天的牛了呢。”江白竹一惊,她没想到自己在军营竟然有这么高的人气,怪不好意思的。盔甲小将领着江白竹去了日常练兵的地方,远远只见一个大方阵,喊一声一个动作,人数太多,明显不太齐,盔甲小将似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是今年的新兵,刚入营没多久,还没练出来呢。”这话让江白竹心里宽慰了些,若都是这样的兵,怕是梁国一看都会立刻发兵来打了。“这些兵大概多久能练好?”她很好奇古代的军训模式,“每日都怎么练?”“新兵要练个一年半载才成。”盔甲小将仔细回想他当新兵的时间,没想到小王爷会问他这个,“每日就是跑步,练砍和刺。休息的时候会比比武。”江白竹傻了眼,这比她预想得简单太多,不练招式只这两招,这上战场多数是必死的命。她不信江忠不知道,就是知道才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江白竹不想如此,她还没看惯生死,也不想看惯。江忠听属下禀告小王爷来的时候,正在巡视练了两年的兵的兵营,很不满意,正要发火,就听说他傻女儿来了,傻是真傻,要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江忠说了两句便急匆匆地去见他家傻女儿了。到时便见江白竹隔了一段距离看新兵练兵,看那新兵弱弱的架势,甚是没脸,今晚定要狠狠地训一训带新兵的将领!“我儿来军营怎不提前和为父说一句?”江忠再次感慨,他家女儿是真傻。“父亲。”江白竹回头朝走来的沈忠拱手,在军营,一将主帅得有主帅的威仪,再说,她等会儿还有求于江忠呢。“今早去拜见了计如冬计军师,师父和我说您知道谁可以打造出我想要的兵器,正好我也一直想要军营,便直接过来了。”“师父?哪儿来的师父?”江忠不明白,他就几日没见他女儿,怎么他傻女儿就给自己折腾出了个师父,这胡国还有比他更厉害的?“计如冬计军师便是儿子拜的师父,准备和他学习兵法。”江白竹略一想,她确实考虑欠妥,师父就是第二个父亲,她理应和江忠说过再去拜师才是。江忠听到计如冬的名讳,便想起了十三年轻的那场大仗,他一生高傲,但也不得不承认计如冬是个鬼才,不过为人疯癫了些。女儿和他学兵法也能接受,便点了点头,不提这茬了:“你刚刚说兵器,我儿想要个什么样的兵器?”“长鞭,可以按我心意变化长短的长鞭。”江白竹提到心爱的长鞭眼睛都亮了,“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哪位大师能做出来。”江忠见他女儿用这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便觉得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为父确实知道,今日为父便可带你去见一见。”“那真是太好了!”江白竹没有想法她父亲效率这么高!“对了,大将军,我能找你要点儿兵吗?”江白竹看这些新兵训得真不行,而她正好也需要人手。“要兵?兵马都是陛下的。为父只是个领兵的。”江忠再次没有明白他女儿想干嘛,“不过你若想手下有些兵马练一练可以和你皇舅舅说做个闲散武将。”“好!今日回宫我便和皇舅舅说。”江忠真的不愧是保皇党,身为大将军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嗯,这就对了。”江忠点点头,今天是个教女儿的好日子,“为将者,一要有本事,二要忠心。这才能领得了兵护得了国。将军就是用来保这一方国民的。”江白竹没想到江忠看得这么清楚,真是话糙理不糙,对得起这胡国万民对他的敬仰,而她,她自嘲地笑了笑,还不够,远远不够。她会成为和江忠一样了不起的人物,不,还要更了不起,她要完成顾夏没有完成的事,而且,像江忠这样的将领最后却带着担忧和绝望战死沙场,还有比这对江忠来说更大的折磨吗?江忠见江白竹在沉思,对自己教育的结果很满意,等江白竹回神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为父陪你去做你心爱的长鞭。”三人策马回京都,不久便到了一处府邸,随风下马敲门,江白竹和江忠立于门前。门房开了门后,很是不耐烦:“我家老爷不见客,不要再来敲门了!”说着便要关门。江忠上前一手抵着门,语气听不出情绪:“和你家老爷说,我叫江忠,今日为我儿而来。”门房听这话一惊:“你是...你是...你是大将军!”江忠点点头。门房赶紧开了门,赶忙弯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不知是大将军来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江忠淡定地摇摇头:“不怪你,去和你家老爷说一声,我们去大堂等他。”“是,是,是。”门房赶紧跑进府里去找他们家老爷去了。江白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忠,无悲无喜,不卑不亢,往那儿一站便很有气势,这就是战神啊。江忠见他傻女儿用崇拜地眼神看着他,自信心格外膨胀:“我们去大堂等他,你的长鞭他定能做好。”江白竹很是开心,点点头:“好。”两人到大堂没一会儿,就见个一身肌肉的猛男光着半身臂膀来了,江白竹瞬间就呆了,他现在很是怀疑,这样的猛男真的能做好他想要的长鞭吗?猛男大笑两声,快步上前拍了江忠一下:“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不愧是我胡国战神!”“看你如此高兴是不是又打造出了什么好兵器?”江忠很高兴故人未变。猛男听这话很是烦心,朝江忠挥了挥手,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别说了,自从为了造了长缨枪之后,再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了。”“它叫血刃。”江忠捏着手指,些许不悦。“是,血刃。”猛男很是无奈,江忠爱其枪他是知道的,便跳过这一话题,转头看江白竹,“贤侄今日前来想要打造一把什么样的兵器?”“他想要一长鞭,能随意变化长短的那种。”江忠接过话,指了指猛男,随意地说,“喊他段玄就行。”“没错,段师傅,晚辈想要个能随心意变化长短的鞭子。”江白竹朝段玄拱拱手,江忠和段玄关系极好,她作为晚辈,礼数不能缺。段玄摆摆手,很烦人家喊他师傅:“听你爹的,喊我段玄就行。”“既然想要能变化长度的,那就不能是皮鞭,威力会不足,只这一点便不好弄。”段玄皱眉沉思,没问江白竹为何想要长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