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竹摇了摇头,嘲讽地笑了笑:“那御史大夫能不能和我说说如何解胡国当今局势?”内有左相蠢蠢欲动,外有梁国和蜀国虎视眈眈,陛下手中无权唯有大将军的支持,这局如何破?若是知道如何破局,胡国还会十年未有大变?江白竹给了个他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可御史大夫毕竟是御史大夫。叶瑾明略一沉思后,缓缓开口:“我没办法破局,我已是局中人,小王爷既未入局又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我不能办之事小王爷却可以。”江白竹信了,她还是太年轻了,叶瑾明给她一点点希望她都愿意全力抓住。她侧头看着他:“御史大夫如此信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厉害。”叶瑾明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上钩了,心下得意:“小王爷在我胡国想干什么干不成?只要您愿意,陛下和大将军便是您最大的倚仗。”江白竹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还有来自现代的知识,她缺的只是一点点时间,她可以努力去试试。叶瑾明说的没错,只要她愿意,那这胡国无人可拦她路,她的敌人一直都只要一个,那便是白甘泽,而左相必过是个小人物罢了。叶瑾明见时机到了,再添一把火:“小王爷本就是我胡国万民的希望。”江白竹越听越觉得自己穿书而来就是为了拯救胡国,她越想越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江白竹一下冷静下来,心下苦笑,若是旁人或许穿出是为了拯救别人,她呢?呵,她怎么给自己这么大的自信?以前受过的教训还少吗?她不是胡国小王爷江白竹,她是那个遭人嫌弃的江白竹,一次次爬起就跌倒的江白竹,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别人的英雄?叶瑾明见江白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变得暗淡,竟有些心疼,来不及细想,便心虚起来,小王爷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忽悠她了?不管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闭眼接着忽悠了:“现下看来胡国危机四伏,但我相信小王爷入朝为官后定能让天下人看到希望。”江白竹抬眼看着叶瑾明,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不,他相信的可能只是原身罢了。“我今日见小王爷便觉得小王爷如今与以前大不相同,或许这便是希望呢。”叶瑾明确实觉得江白竹今日很不一样,是不是希望他不知道,但给她点希望倒是可以的。江白竹心下一颤,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相信她啊。作者有话要说:江白竹:叶瑾明,你撩了是要负责的!叶瑾明:反正就是闭眼忽悠就完事儿了!☆、盼小王爷功成愿遂夜色朦胧,叶瑾明没注意到江白竹微微泛红的耳朵,只是看江白竹眼睛又变得亮亮的,心下松了口气,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御史大夫发现忽悠小王爷真不是件轻松事,下次再也不这么干了。江白竹心里还没冒出芽的自卑感被叶瑾明拔得干干净净,等江白竹从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后,耳朵更红了,她赶紧坐直身子,摸了摸左手腕处突出的小骨头后,朝叶瑾明恭敬得拱手道谢:“今日谢御史大夫赐教,江白竹不胜感激。”叶瑾明见江白竹这么郑重心下反而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还是恭敬得回礼道:“小王爷太客气了,叶某盼小王爷功成愿遂。”江白竹压在心头的石头被“功成愿遂”四个字一下就击碎了,她会为此而努力的,也相信这前方必定有光。月牙高高挂起,星河璀璨,照亮了院中的梅花树和树下的他们,阵阵微风吹散了江白竹心头的最后的一丝顾虑。叶瑾明起身告退,江白竹送他到院门口,笑着让他天黑注意脚下,这皇宫之中哪儿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呢,可叶瑾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送走叶瑾明后,江白竹伸了伸懒腰,进了练武馆,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但身体还有原身的,这一身武艺还在,她需要熟悉熟悉才行。江白竹自从上了高中住校后,每个周末都会去学自由搏击,本身对于力量的把控能力就不弱,现下又有原身自小练武的身体素质和肌肉惯性在,江白竹很快就熟悉了身体出拳打架的节奏。直到天快亮时,江白竹才从练武馆里出来。立夏在门口等了一夜,小王爷练武时是不准别人打扰的,可小王爷从前再拼命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夜未出。立夏惴惴不安,见江白竹推门而出,赶紧迎了上去:“水已经备好了,爷先去沐浴吧。”江白竹练了一晚上,没想到立夏等她等了一晚上,心下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得跟在立夏身后。躺在浴桶里时,一夜的疲惫感姗姗来迟,江白竹赶紧拍拍脸,随便洗了洗便爬了出来,随意穿了身衣服。立夏听到屋里的声音便敲了敲门,江白竹立即上前开了门走了出去,立夏边帮江白竹整理衣服边温声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爷吃了便睡会儿吧。”江白竹听出她语气中的担忧,笑着朝立夏点了点头,打趣道:“夏夏都安排好了,我便听话就是了。”立夏顿时笑出了身,嗔怪道:“爷若能一直如此便好了。”江白竹也笑了,看,这些在书上连名字都没有过的人,是如此鲜活。这胡国还有成千上万个鲜活的生命,人人都有自己的抱负,凭什么胡国要成为白甘泽的垫脚石呢?!用了早膳后,江白竹便上床歇息了,她梦到梁国使团进京,白澈献舞,她都没看清那张脸,那人便哭着说爱她,非她不嫁,无可奈何之时,她醒了。江白竹愣愣地看着床顶,缓缓回过神来,她现在还是太弱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她想要有自己的武器和自己的兵!江白竹很期待能见到原身的父亲,胡国战神。天随人愿,江白竹中午去寿康宫用午膳时便见到了江忠。还未进门便听到里屋传来声雄厚的声音温声道:“今日练兵一切都好,夫人莫要担心。”然后便听到长公主傲娇地嘲讽:“我可不会为你担心。”接着便传来阵阵雄厚的笑声......这是胡国战神?江白竹第一次对这位未曾蒙面的父亲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小竹来了!”见她进来,皇太后甚是开心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进去。江白竹拱手行礼后便挨着江忠坐了下来,顾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竹今日和父亲如此亲厚?”要遭,江白竹心里略感不安,觉得自己要完,她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她惹顾颜生气了?什么时候?“我儿今日和为父如此亲近。”江忠挺直了腰杆,很是开怀,“练武练得如何?想和为父切磋一番?”江白竹干笑两声,也没心思想她什么时候惹恼顾颜了,此刻只想把这个话题就此皆过,怎知大将军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那便借皇太后的院子一用。”江白竹发现大将军问她是否要切磋,只是客气一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江白竹真的不想丢人,真切磋了,不用明日,今晚宫里的八卦头条就是:小王爷相亲前日被大将军殴打,是为哪般?“不,父亲,马上就要用午膳了,着实不太好。”江白竹觉得她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了。大将军略一思索:“我儿说得对,那便等午膳后再说,正好你皇舅舅也在。”江白竹觉得她和大将军的思维频道就没对上,只能想着吃完午膳再找借口推辞,却看到长公主和皇太后笑着看着他们。江白竹觉得这怕是躲不过去了。江白竹思前想后终于想到她是什么时候惹恼的顾颜了。她昨日晚膳一言不发,今日早上也没来寿康宫用膳,知道今日中午才姗姗来迟,顾颜想要教训教训她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原身应该常和江忠切磋,应当没什么大问题,江忠再傻也不会逮着儿子揍吧!顾颜拍了拍大将军的肩膀:“切磋可以,但小竹明日还要见外人的,你注意些。”果然顾颜只是小小的生一下气而已,江白竹顿时放心了。大将军一把握住长公主的手,放在身前握着:“自然听夫人的。你看让小竹一只手如何?”长公主又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大将军的手,怎想又被握住了,只得无奈地抽了抽手,眼神示意大将军放开,大将军只得不情不愿地放了。“如此甚好。”长公主揉了揉手,递给大将军一个赞许的目光,江白竹就见大将军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皇太后在一旁看得很是开心。江白竹没想到顾颜和江忠感情这么好,她都有些羡慕了,还没容她细想,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抱歉地说:“启禀皇太后,陛下说今日奏折实在太多,前朝也有事儿要忙,便不来用午膳了。”长公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大将军欲言又止,皇太后叹了口气,朝李公公挥了挥手:“唉,去吧去吧。”“谢太后。”李公公未多说一句便行礼走了。一时席间无话,大将军拍了拍长公主的手:“颜儿莫担心,等会儿用完午膳我便去见陛下,万事总有解决的章法的。”长公主听罢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让云姑姑摆宴。江白竹也想去见一见舅舅,可转念一想,去了有什么用呢,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帮到她舅舅什么呢?一顿晚膳虽和往常一样无人说话,却能感觉到氛围十分不好,一国式微,只要出点儿大事就担惊受怕,江白竹着实心里难受。她也理解顾颜为什么生气了,这样确实让人难受。江白竹心里百转千回,想着赶紧回蘅芜苑,好好想一想怎样利用自己现代的所见所学,忘了还有切磋这件事。“小竹,来,为父陪你切磋切磋。”江忠站起来,垂首看着江白竹,“让为父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进步。”江白竹整个人都不好了,愣在了原地,大将军看她发呆,心里觉得,自己儿子怕不是呆了,怎听不见人说话,遂催促道:“小竹,来!”边说边走向院子里空旷的地方。院里早上下的雨已经干了,春夏交替之季,百花盛开,恰有微风拂面,吹落一地花瓣。大将军和江白竹立于院内,云姑姑命人搬了椅子在台阶上,长公主与皇太后笑着看着他们,江白竹一时觉得能让长公主和皇太后开心开心也挺好的。大将军一右手放在背后,左手示意江白竹出手,江白竹只得全力出拳,大将军手一拂便挡了。“出拳要快,不要尽用蛮力。”“下盘不稳。”“气沉丹田,注意出拳速度。”“手臂发力,挠痒痒呢。”.......江白竹起先还能想想她今早在练武房里想到的注意细节,两下之后不论是出招还是接招都是下意识动作了,她只听见大将军在她耳边得教诲,停下时已是大汗淋漓。这不是切磋,而是教学,大将军确实是个好老师,指点动作,针针见血,江白竹着实佩服他,怪不得原身一直拼命练武,有这样的榜样在,确实让人心向往之。江白竹站定时,已是大汗淋漓,她大口喘着气,耳边是皇太后和顾颜轻轻的笑声,她想,这样真好。作者有话要说:江忠:在线暴打女儿ing☆、谁是未来的王妃?若问今晚京都人们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那肯定是关于谁会成为大将军嫡子小王爷未来的王妃。虽从未见过,但在他们心里,他们是看着小王爷长大的,小王爷身份尊贵,气宇轩昂,未来定能扬胡国威名,是京都待嫁女梦中夫君的头号人选,而明日他们的心头肉就要被抢走了。城中酒楼的说书先生今日说的是十三年前大将军力挽狂澜挽救胡国和小王爷的法师批命,场场爆满,喝彩声此起彼伏;城中各个赌场今日都开了“王妃”赌局,御史大夫胞妹叶瑾月、丞相府小女儿宋绮玉和无这三个选项分别位列前三。选叶瑾月和宋绮玉的把分析做得头头是道,而选无的基本上都是江白竹的迷妹,在他们心里这些人都配不上她,都不是小王爷的良配。而江白竹此时正在泡澡,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她以一己之力提高了京都的资金流动速度,她只觉得泡澡真舒服啊。不过,江白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原身今年十三岁,还是颗黄豆芽,女扮男装还不会被发现,可再过两三年怎么办,这事儿就不好办了,《甘泽传》中原身还有半年就要死了自然就没这方面的问题。江白竹揉了揉左手手腕突出的小骨头,她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悬在头上的这把刀吧,明日还有定亲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江白竹便睡着了,歪着头靠在木桶边上。立夏见江白竹洗了这么久,怕小王爷睡着了,来敲门催她:“爷,洗好了吗?”江白竹回过神后才感觉到水都快凉透了,赶紧爬起来穿衣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可不能感冒了,“好了,穿衣服呢。”江白竹穿了好几分钟长袍都没穿好,只得给立夏开了门,“来,夏夏,帮忙穿个衣服。”江白竹朝立夏敞开了怀抱。立夏看她这个样子,顿时就笑了:“我还以为爷花了这么长时间把衣服穿好了呢。”边说边弯下腰把江白竹自己绑得腰带解开重新弄。“还是夏夏心灵手巧。”夏夏真是她的小棉袄!“爷是要做大事的,这些本就应当让奴婢们来的。”立夏帮江白竹穿好衣服后,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江白竹在她眼里看到了期盼与希望。她恍惚间明白为何刚来时李嬷嬷那么高兴地和她说她是胡国未来的战神,这是他们寄予在她身上的期盼,她是他们的希望。江白竹笑着,看着立夏的眼睛,很是认真:“好,我会办成的。”立夏笑着低下头帮江白竹整理袖口,“有爷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洗完澡后江白竹在院里乘了会儿凉便进屋躺下了。江白竹睡前摸了摸舅舅给她的小金牌,想到从藏书阁拿回来的书还没看呢,等明日忙完了定要好好看一看!一夜无梦,天色渐亮。第二日一早,江白竹便到了寿康宫,宫里人头攒动,云姑姑和听雪分别站在两侧,指挥着公公们布置庭院,见她进来,众人停下齐齐行了礼,继续忙。江白竹径直进了内院,皇太后已经起了,含笑看着花名册,看江白竹进来,便招招手让她过去,“小竹可要先看看?”说着作势要把花名册给她。江白竹估摸着这厚厚的一本,今日京都达官贵人之女怕都来了,想来也是,皇上一看就是不打算要后宫了,那这京都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可不就是她这个小王爷了吗?可惜,她这个小王爷也是个假的。江白竹朝皇太后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朝皇太后笑道:“等会儿都要见到真人了,皇祖母不歇歇?”皇太后笑了两声,用手点点花名册,“我是你皇祖母,总要帮你相看相看,这京都的姑娘家确实多,但能配上我乖孙的可没几个。”皇太后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接着说,“小竹,皇祖母不求你未来王妃身份如何,左不过是尊贵不过皇家的,只求心性纯良,能入得了你的眼就好。”皇太后说完瞪了江白竹一眼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小竹啊,你看这园里的花,姿态万千,各有千秋,但花骨朵儿再娇艳也只是长在土里的。花是不会开在天上的。”江白竹苦笑,这她如何不知,只是今日注定是要辜负皇太后一番苦心了的:“皇祖母,小竹明白的,不求她如皓月般明亮皎洁,只求能常伴身侧通我心意。”江白竹又想到叶瑾明来为她解惑时的模样,那时如皓月般的人啊。“小竹能明白就好。”皇太后笑得甚是慈祥,“若是现在没有中意的可再相看相看,不必委屈了自己。”哎,您老刚刚可不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话江白竹只敢想想,说出来途惹皇太后不高兴干什么呢。江白竹陪皇太后用了早膳后,庭院已经收拾好了,云姑姑来请皇太后和江白竹过去,刚入座,便见长公主和沈忠携手进来。江白竹看他们亲近的模样牙齿又有点儿酸了,这怕不是来给儿子相媳妇,这是来秀恩爱的吧。很显然,江忠并不这么觉得,他这段时间忙着练兵,早出晚归,难得有时间和顾颜相处,还不给拉拉手了?哦,给儿子相看媳妇?这关他什么事呢,当年顾颜不就是他自己求娶的吗?媳妇是要自己追的!江忠与顾颜入座,借着桌子挡着,喜滋滋地拉着自家夫人的手,真好,都想给他家的傻儿子再多安排几次相亲,不过他怕被媳妇揍,还是不提了。长公主看他这傻样子哪儿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拉手便拉吧,反正有桌子挡着,不丢人。此时,下了朝的顾长安也来了,神色如常,江白竹看他这幅模样,想来昨日应当没什么大事,胡国就像个有些许裂痕的手机,常出小问题但还是能照常运转的。家中人皆已落座,一盏茶的功夫后,云姑姑便来询问皇太后可否开始了,皇太后大手一挥,便见站在庭院门口的公公高声喊了声“进”。于是,江白竹便见五位姑娘走了进来,李公公在旁边喊着名字,喊一个便有一个蹲下身请安。江白竹此时才明白这相亲宴并不是什么宴会,只是在庭外放了各种名贵的花草,姑娘们在外面看着,然后公公喊了便进来,连口饭都吃不上的。这和皇上选秀女有什么区别?江白竹很是尴尬。只见进来了五位姑娘,皆花容月貌,举止端庄,大家闺秀莫不如是,江白竹竟然觉得有点儿自惭形秽。江白竹一眼便主要到右手边第一个姑娘,一身大红,娇艳动人,媚色如丝,不过不是在看她,而是盯着她舅舅,顾长安像是没看到一般,看着李公公正在喊名字的姑娘。这怕不就是左相的小女儿,江白竹观她年纪是稍长些,长得确实明艳动人,不过不是她顾长安喜欢的叶向秋,等多久也是百搭。宋绮玉最近几日很是生气,虽然说自从五年前陛下拒绝了她开始,她就一直不太开心,但最近几日尤其得烦闷。先是她爹非要她来参加这劳什子的选王妃,她的目标是皇后,可不是什么王妃!她长得如此美貌,若是被小王爷看上了怎么办?接着更让她生气的就是京都开的“王妃”赌局,听闻叶瑾月那丫头的支持率比她还高!这京都的男子怕不是瞎了眼,她哪儿不如叶瑾月,叶瑾月唯一比她强的一点便是比她小三岁,不过她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独爱舞刀弄枪!谁家男子会喜欢这样的女子!不过,今日小王爷选妃,皇上必定会来,她能在皇上面前出现的机会只有宫宴,她虽貌美,不过人太多,皇上不一定能注意到她,今日便不同了,她定要让皇上看上的,后悔五年前拒绝了她,没有封她为后!可惜,宋绮玉的如意算盘是敲不响的,她已经看着皇上许久,皇上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这和她预料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而且,小王爷那副嘲笑的模样她可是看见了!真是该死!“左丞相之女宋绮玉。”宋绮玉蹲下行礼,还不忘抬头幽怨地看着皇上,江白竹看顾长安自在地喝了口茶,忍不住笑出了声。顾长安侧首看了她一眼:“小竹这是怎么了,可是有相中的了?”除了宋绮玉之外的四位姑娘跃跃欲试,似乎王妃之位近在眼前,江白竹只得赶快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罢了。”听到江白竹这么说,那四位姑娘难免露出失望的神色,李公公挥手,她们便走了,紧接着下一组的五位姑娘便进来了。今日皇上一眼都未看她,宋绮玉很是不开心,而且当她走到院门口时依稀能听到皇上的声音:“叶瑾明的胞妹,叶瑾月,你觉得如何?”作者有话要说:宋绮玉:做不成皇后,很不开心!!☆、左相又如何江白竹看到叶瑾月时就想到了她哥哥叶瑾明,她与和她哥哥一样都有双丹凤眼,可给她的感觉却不同,叶瑾月英姿飒爽,而叶瑾明看上去倒像个温润公子。顾长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问:“叶瑾明的胞妹,叶瑾月,你觉得如何?”江白竹知道顾长安误会了,只得答道:“英姿勃勃,想要和她比划比划。”顾长安、顾颜、皇太后:......江忠觉得他儿子很有前途:“叶瑾月拳脚功夫算京都小一辈里比较出众的,确实可以比划比划。”顾长安、顾颜、皇太后:......顾颜狠狠地掐了一下江忠,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相儿媳妇呢,比划什么!”江忠觉得他媳妇掐他是和他打情骂俏呢,不过媳妇说了自然要听的,而且,打情骂俏这种事还是回家做比较好。于是,江白竹就看到她的傻父亲耳朵又红了。他们在院子里坐了大半个上午,江白竹也看了大半天的古装美女,真是佳丽三千,各有颜色,可惜,她只能饱饱眼福。皇太后看江白竹没有相中的意思,忍不住说:“小竹,有中意的吗?”江白竹只得硬着头皮答:“挺想和叶瑾月比划比划的。”皇太后心想她孙儿怕不是没开窍!看人家姑娘只想着比划比划!真是愁人!眼不见为净,皇太后挥挥手便赶她走,江白竹心里不想气着皇太后,便拱手告辞,回蘅芜苑去。江白竹原以为那些姑娘都走了,没想到在院子里面会遇到她们,说来今日是她相亲,再遇到她们,难免觉得有些尴尬。几个围在一起的姑娘见江白竹出来了,发出一阵惊呼,江白竹觉得更加尴尬,她还没意识到,在京都她有数不尽的迷妹。她低头走着,忽然见一件鹅黄色裙襦挡住了她的路,抬头便见一双丹凤眼。叶瑾月在院中等了江白竹许久,她听到江白竹说想要和她比划比划,她也正有此意,京都之人都说小王爷武功高强,别人夸她十句有九句后面都加上“京都小辈能排第二。”第一,就是这位她除了宫宴便没见到过的小王爷。叶瑾月叉腰,扬了扬眉:“来,我们打一架。”江白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江白竹刚还强调想和她比划比划,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她总不能说,因为看到她想她哥哥了吧。“那便去蘅芜苑如何?”江白竹着实不想在这里丢人,她心里实在没底。旁边刚刚惊呼的姑娘们中的一个连忙插嘴:“在这儿不行吗?”江白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叶瑾月抢了白:“就这儿了,比武总要有个见证的。”说着,人群便让开了个场子,叶瑾月走到当中,江白竹无法,只得跟上,她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套路,只站着朝叶瑾月比了个请的手势,见招拆招吧。叶瑾月以为江白竹故意让她先动手,心中不免高看她几分,不过她可不会手下留情!起先还是叶瑾月出招,江白竹拆招,打了几个来回之后,江白竹心里也有了数,便也出了手,又数十个来回之后,她便明白了叶瑾月招式的破绽,拦住叶瑾月劈来的手掌后一掌推开了她数步。叶瑾月自觉败了,便拱手认输:“我输了。”人群中隐隐听到几声“不愧是小王爷”、“小王爷好帅啊。”...江白竹觉得着实头疼,她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帅的,她又想到了叶瑾明,心里为自己叫苦,不知道叶瑾明知道她打了他妹妹会不会生气。“姑娘招式干净利落,皆有章法可寻,也称得上一句女中豪杰。”江白竹拱手,她心中确实佩服叶瑾月,想要结识一二,就怕她会误会她得意思,也怕叶瑾明误会。“哼,几个来回便输了,什么女中豪杰,我看不过是花架子罢了。”宋绮玉很是不愤,以前的赏花会、茶会哪次她不是最出彩的,可今日大家都只注意到了小王爷和叶瑾月,她又想到“王妃”赌局,心里更是不快。“若说叶姑娘是花架子,宋姑娘不是连架子都没吗?”江白竹觉得这左相府小姐真是脑回路清奇。所谓她和顾长安的烂桃花,怕就是她追着顾长安吧。“女子习武有何用?自以为与众不同罢了。”宋绮玉心中一直觉得叶瑾月练武不过是为了吸引人目光罢了,女子和男子不论体型还是力量皆相差甚远。舞艺才是女子应当学习的东西,她自觉自己做得极好,只是叶瑾月惯是个会耍心机的,靠比武抢了她今日的风头。此时,听闻江白竹和叶瑾月比武的皇太后、顾长安、顾颜和江忠姗姗来迟,一听宋绮玉的话便皱紧了眉头。“谁说女子习武无用。”江忠甚是看不惯宋绮玉的做派,和她那欲壑难填的父亲倒有几分相似,“若是武艺高强,当个女将军又有何妨?”宋绮玉自觉没脸,却忍不下这口气,身为左相府受宠的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我父亲曾说,女子便应当相夫教子。”“左相又如何?”顾颜轻撇一眼,威仪尽露,“有些女子生来便不是一方院子可以困住的,你是,她可不是。”宋绮玉不明白今日为何人人都帮着叶瑾月说话,正欲反驳,顾长安便开口了:“左相之言尽对?”宋绮玉慌了神,她怕是给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都怪叶瑾月这丫头,心思歹毒!“左相着实太宠女儿了些,回去再学学吧。”皇太后脸色不善,“既说要相夫教子,那怎么还尊卑不分呢?”自觉今日是扳不回来这一局了,宋绮玉只得咬咬牙,低头回了句:“是。”“皇太后累了,今日便散了吧。”云姑姑适时站了出来。众人见此便知道小王爷怕是一个都没选上呢,只得遗憾地回去了。叶瑾月朝江白竹拱了拱手:“今日是我技不如人,咱们下次再战。”说完便转头走了。江白竹根本不想还有下次,她真怕把叶瑾明惹生气了。皇太后由云姑姑扶着进了内殿,忙了一早上,还没有孙媳妇的影子,她确实累了。“小竹是想回将军府还是待在宫里?”顾颜随意地问她,“你父亲近日早出晚归。”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有些害怕江白竹会出什么事。“那我便待在宫里吧。”江白竹还想着去藏书阁呢,不着急回将军府,“父亲,我可以去军营吗?”江忠见江白竹如此问,很是惊讶,虽说平时他女儿常与他切磋武艺,但从未说过要去军营,他为此感到高兴,一副孩子终于懂事了的样子:“当然可以,你若哪日想去,差人和为父说一声即可。”江白竹点点头,心里算是有了数。顾长安今日耽误了一早上,奏折都要批不完了:“朝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便先走了。”江白竹觉得顾长安实在忒惨了,事务繁忙还要看姐姐和姐夫秀恩爱。江白竹回到蘅芜苑后便开始看从藏书阁拿来的顾长安以前读过的书,期间用了午膳和晚膳,天不知不觉便黑了。立夏见江白竹从寿康宫回来便一直在看书,她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小王爷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便一直站在一旁陪着,见江白竹渴了便递上温茶。用完晚膳,洗漱完毕后,江白竹便躺在踏上让立夏给她读今日她看的书,再听一遍便有不一样的韵味,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