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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1 / 1)

我点了同意,“您已添加对方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系统提示之下立刻多了一条消息,是叶其文发来。(你在无饿不坐打工?)我的手指僵住……亲亲亲妈……我心虚地回复:(没啊。)他又发来:(和谐路那家,不是你吗?)紧接着传来一张照片,正是我捣着柠檬片东张西望的样子。我:“……”我:(可可能,是吧。)叶其文:(奶茶是你做的?)我:(可可能,是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为什么要承认呢?叶其文:(没加西米。)只能亡羊补牢了:(对不起啊,也许是我忘了。)我正躺在床上紧张到四肢僵劲不能动时,再次收到他的消息:(为什么不加?)我:“……”这个问题的无厘头程度不亚于在考砸之后班主任捏着卷子问你,为什么没考好?除了粗心失误以及忘了涂准考证号这样的不可抗因素之外(这对我来说这就是不可抗因素),难不成还有故意考不好的吗?我缓缓打出一个“?”之后恍然大悟,他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oh my lady gaga!!!果然他问:(故意的?)我真没想到,一个连《出师表》都背的下来的人会跟汪明妤有相同的脑回路。我回他:(我是忘了,不是故意!)我要真想引起你的注意还用得着不加西米吗,直接不加茶底多好。再说了谁知道一个大男生居然会喝奶茶,在我的世界里,喝奶茶的男生都是娘炮!虽然不知道叶其文相不相信,但是现在我想出来一条绝世好计,用九宫格飞快地输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发送之后甭提多爽了,那感觉就像狠狠地甩了故意秀恩爱的前男友一个大嘴巴子。不过叶其文很快打回来。如果说我使的是力大无穷的金刚锤,那么他就是武林绝学海绵掌。(谢谢。)他回复。我:“……”这算是恋情实锤了吗?可我没有感受到吃瓜群众应有的快乐。第10章 我与叶其文10十月三号,汪明妤诚邀我去她家写作业,还特别要求只准带理化生和数学,其他的带了也不许写。我到达同和小区时刚过八点半,敲门敲了三分钟汪明妤才穿着睡袍从卧室游荡到门口,“你怎么这么早啊?”我先把她推到卫生间洗漱,“都八点半了早什么早。”等她洗漱完又吃过早饭,我们开始写作业,我心性算定带的汪明妤效率也高,做到中午十二点写完了三四张卷子。汪明妤靠在电脑桌旁的转椅上望着天花板感叹,“好爽啊!”我知道她在爽什么,自然是作业进度条向着终端突飞猛进。我就是过早体会到这一点,所以才逼迫自己成为一个效率极高的人。汪明妤的母亲照看名烟名酒店,父亲则经营一家名叫“花瓣雨”的影楼。首次得知“花瓣雨”是汪明妤家开的时,我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好tu……”换成了“好突出的名字啊。”中午汪妈妈打来电话,说没法回家叫我们自己解决午餐。我在她家冰箱里找到郫县豆瓣酱,鲜面条和卤蛋,炒了豆瓣酱做卤子又煮了一锅面条,最后加以香菜点缀,我说,这是正宗的安徽牛肉板面。汪明妤问,安徽在哪,牛肉在哪?但她尝了一口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竖着大拇指夸我,“家里不亏是开饭店的。”“是饭馆。”我纠正她,“这跟家里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单纯的自立自强而已。你们家还是开影楼的呢,那你很会照相吗?”“当然会啊!”汪明妤一拍大腿撂下碗筷跑回房间去,转眼举着一个相机回来,她对着我好一阵“咔嚓”,“你别动,让我给你拍几张。稍微低头,哎对,这个角度特别好,四十五度角是人最美的角度,今天阳光真好,正好落在你这儿,简直太美了。”“……”我很抗拒,但是碍于她手握“凶器”只好一动不动,“不带这样的吧,正吃着饭呢,满脸汤汤水水的你给人照相。”汪明妤照完捧着相机坐过来给我看拍好的相片,“还不错吧,你相信我,我这手艺是我爸亲传的。诺,相机是上个月刚买的呢。”汪明妤的相机是佳能m50,纯白色的微单小巧玲珑,拿来凹造型再好不过。她把相机递给我,我没有去看照片而是先端在手里左右观察着相机,我说:“你把头发散开,穿那条藏青色的暗格子长裙,再把白衬衫扎进裙子里面,挂上这个可以伪装文青。”“嘿呦,不错啊!”汪明妤被我说的心动,“那不如下午咱上外面拍照去吧。”我说好,“但是要先写完数学作业。”“行。”汪明妤又催我看刚才的照片。我滑动着相机屏幕一张张地看,说实话拍的真挺不错,我坐在木质的餐桌旁讶异地抬头,手微微捧着造型完整的板面。还有一张是我抬头后的茫然和无措,不得不说像我这样剽悍的人,难得被捕捉到如此纯情少女的瞬间。汪明妤得意地笑着,“好看吧,程小昭你去我爸那儿拍套写真吧,给我们摆在橱窗里当宣传照,不收你钱怎么样?”我玩笑,“我才不照呢,影楼风。”汪明妤被我气得闭不上嘴,“谁跟你说开影楼的照相就都是影楼风了,难道卖奶茶的就天天喝奶茶吗?你们家开饭店你还天天下馆子了?”汪明妤叫起板来不比我差,我双手合十向她拜了拜,“我错了还不成吗?”吃过午饭把数学作业写完,三点多的时候汪明妤换好衣服开始化妆。说实话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化妆品。要知道我从有护肤意识开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常伴左右的就只有一盒自然乐园的92%芦荟胶。而且脸和身体不分你我,经常全身涂抹。我看着她把自己的脸涂的惨白,把眼圈涂成黑色,又把嘴唇涂成红色。我感觉自己目击了花木兰的相亲打扮现场。另外长久以来对白雪公主美貌的臆想就此破灭。那时候我对彩妆有了绝对错误的定位。我觉得它们跟画画的油彩没什么区别。还好汪明妤最终选择相信我的审美恢复了素颜。还记得去年大火的一首歌叫做《素颜》,歌词这样唱道: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说实话我还是最忘不掉中学时代,至少那时候每个人的脸都是纯洁的。因为我们学校教务处的业务能力实在太强了!化妆再卸妆闹得我们疲惫不堪,最终汪明妤自己打消了街拍的念头。四点钟我和她一起出门,她说要把那些照片洗出来几张,我觉得有几张还算满意就没有拒绝。虽然汪爸爸的花瓣雨就在附近,但我还是坚持去了别的照相馆。把事先挑好的照片上传至电脑,照相馆的老板告诉我们明天下午来取。我们家远,所以我付钱之后,让汪明妤帮我取照片再带到学校来拿给我。回去的路上我想起昨晚的乌龙事件,想跟汪明妤说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要是被她刨根问底牵扯出叶其文和赵冉冉的事情,闹得人尽皆多不好收场。汪明妤问我:“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我隐晦地说:“没怎么,就是昨天晚上憋出点内伤。”谁料汪明妤大叫一声,“哎呀,我也是啊!每次半夜想起来上厕所都犯懒不想动弹,硬逼着自己睡着,早上膀胱都憋疼了。”“……”我竟无言以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都能憋到早上八点半了,膀胱质量不错。”路上经过一家理发店,汪明妤走过我又把她拉回来。“阳光……”我念着那家店的名字,“挺好听的,汪明妤你说我去剪个头发怎么样?剪成短发?”我说完把自己的马尾巴拉到胸前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咋突然要剪头发?”“总留长头发多麻烦啊。”我说完又问:“我的脸……又大又圆吗?”汪明妤认真端详着我的脸型:“不很大啊,哦,你是想剪短发显脸小。”“那我牙呢?”我呲起牙给她看,“我的牙很不整齐吗?”汪明妤倒是诚实,“下牙是有一点,上牙还好了。”见我陷入沉思她忙劝我,“牙不齐怎么了,谁惜的看你牙啊?难不成你还要去戴牙套啊,很丑的。”最后我恨恨地说:“反正我就是要剪头发!”我真的把汪明妤拉进理发店里去,花了二十块钱卸掉一头乌黑的秀发。理发师下剪子的时候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不过利刃切割蛋白质的声音还是吓得我魂飞魄散。就是剪了个普通的学生波波头,剪完之后我站在镜子前面适应了很久,好像是显脸小一点。“好看吗?”出去理发店我问汪明妤,她刚要表态我又捂着头发打断,“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不好看一时半会儿也长不起来了。”汪明妤把我的手拉下来,“好看,好看的。”“真的吗?”“真的。”***十月八号学校开学,我进去教室还不适应,脚习惯性地走到原先的位置上。不过也许是我那垃圾堆放现场般的桌子画风大变让我没发现原来那是我的位置。发现之后,我默默地飘回新的位置,叶其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东西,他没跟我说话。自从那天晚上我们battle之后,他也没找我聊天,我更没找他聊天,我更新了说说,空间访客里也没有他。我本来想访问下他的空间,奈何好面子又舍不得开黄钻所以作罢。我桌子上的书按照高低号排的井然有序,最常用的都放在右手边,左手边则是厚重的《现代汉语词典》和《古汉语词典》,而且右手边的常用书被白色的伸缩书立固定的很好,根本不用担心歪掉。既然有田螺姑娘辛勤劳作,我也不好意思不闻不问,我轻咳一声,小心地问:“这,你弄的?书立也是你的?”叶其文丝毫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一边把自己的黑色书立摆满一边回答:“太乱了看着闹心。”嘿,这个回答,怎么那么不想让人感谢他呢!半天他才看我,目光落在我的头发上,眼珠子转了一圈,“你怎么剪头发了?”我说:“削发明志不行吗?”他哼着,“高一就削发明志,高三不得斩首示众啊。”我:“……”第11章 我与叶其文11我正收拾着东西,汪明妤过来给我送照片,她哪是来送照片分明是过来八卦我边上那个人。我刚和叶其文做同桌还没有一分钟,还让他给怼了一顿会有什么好脸色,于是我收了照片无情的将汪明妤驱逐。也许是还不够了解,我觉得叶其文是个很懒言人,尤其是上课,基本是缄默不语的,我时不时偷瞥他一眼,干净流畅的侧脸看得出全神贯注的神色。我想看又不敢多看,贪图一时美色白落个花痴的名号多不值当。整个上午,各科老师的讲课内容基本都是围绕上次月考展开,剖析了我们的成绩又开始讲解错题。由于我是首次权威性考试的第一名,连着四节课被老师点名表扬,那一上午我分外谦卑。也许是我太没出息,我觉得当个万年老二挺好的。上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我再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英语的确是叶其文的大短板。我偷偷地瞄着他的卷子,阅读理解和语法知识填空错的一塌糊涂。老师最后留给我们自由讨论的时间,我本想履行自己的职责,刚要开口他却用胳膊把自己的卷子盖了个严严实实。我半张着嘴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叶其文斜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我恐怕是一不小心触到某人的自尊心了。好吧,那就沉默吧,是非有公理,慎言别犯人。于是我们沉默了一上午。中午我没去吃饭直接回了宿舍,把行李箱里的日用品和零食往柜子里一堆,想起今天早上叶其文那句“太乱了看着闹心”,我准备关门的手指顿了顿,嗐,稍微摆摆也费不了多少事。我把头半探进柜子里整理东西,闻到酒精的味道,伸手一摸,原来是上周的苹果自己偷偷发酵了。趁着还没人回来,我想赶紧处理掉这东西,刚用塑料袋包住,门“吱嘎”一响,吓得我惊呼一声捂住胸口。赵冉冉跟我同样的动作,“程小昭?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宿舍没人呢。对了,你怎么剪头发了?”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叶其文叫我高三去斩首示众,王飞扬说真丑,班主任说,程小昭还挺有觉悟的,要是咱们班其他女生也这么有觉悟就好了。当时班主任说完,全班同学不管男的女的全部齐刷刷扭头看我。我只想说,诸位女同胞,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尬笑着把苹果扔进垃圾桶里,“理发店打折就剪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没去吃饭吗?”赵冉冉嗯着:“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我妈给我拿了很多水果玉米,你也没吃饭吧。”我点头:“但是我有面包。”“面包有什么好吃的,”赵冉冉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两根真空包装的水果玉米递给我一根,“吃这个吧。”我收下后又礼尚往来地回赠给她两个紫米面包。“桃李的,这个超好吃。”我说。李燕菲和王思雨还没回来,我和赵冉冉坐在床上啃玉米,她就坐在我边上,我偷偷地看她,她的脸不大,牙也很整齐,她扎着黑长直的马尾。我记得在无饿不坐见到她时,她是一头卷曲的栗色长发,这可真是神奇啊。真要问我剪短发的原因,其实汪明妤说对了,我就是为了显脸小。因为我看见赵冉冉脱下校服烫起头发的样子,我既羡慕又嫉妒,我也想像她一样好看,也想像她一样,往那儿一坐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去表白时有底气可以落落大方。虽然我尚且没有做最后一件事情的打算。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谁不想这样呢。然而我的改造好像不尽人意。我正在出神赵冉冉忽然叹了口气,又长又重的叹息声听得我心塞。我自觉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很怕那些声音会打扰到她。她的样子完全不像热恋少女,难道他们没好?我好奇试探着问:“你怎么了?”我承认我有套话的嫌疑。“没怎么啊。”赵冉冉对我却是大咧咧的一个笑,“就是觉得最近太胖了,得减肥。”赵冉冉口风紧的很,一个字也不对我说,我却鬼迷心窍似的对她变本加厉,我故意提起叶其文,我说:“叶其文那个人可真太慢热了,一上午都没跟我说几句话。”赵冉冉眉头动了动,无所谓地哦着。好吧,这卦我是八不动了,洗洗睡吧。真正确定叶其文和赵冉冉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在隔天中午,地点是学校食堂。当时汪明妤正对我麻辣烫里的鹌鹑蛋虎视眈眈。她擦着哈喇子说:“给我尝尝藤椒味儿的麻辣烫好不好吃。”我说:“那你喝口汤儿不就得了。”我们正在麻辣烫碗里打狙击战,隔壁桌上一阵骚动,我侧脸去看,李燕菲和王思雨还有几个女生围了个圈儿,每个人离开后手里都扯着一块肉。焦红色的脆皮上还撒着孜然,以我对美食的敏锐观察力,我立刻判断那是学校东北角的挂炉烤鸭。一不留神,碗里的鹌鹑蛋没了一对儿,我他妈统共就加了俩。“程小昭,你过来!”隔壁桌子上有人喊我。我“啊”了一声,就看见赵冉冉从人墙里探着头。赵冉冉喊我,“你过来,你和汪明妤都过来!”汪明妤跑的比我快,我过去之后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围着她,不大的铁皮桌子上满满当当全是美食。一整只焦脆的挂炉烤鸭,还有一个小蛋糕和一大提葡萄。赵冉冉把鸭子分给我一大块,又把最后一小块蛋糕拿给汪明妤,她擦着手说:“你们都吃了吧,我减肥。”我问:“你过生日吗?”赵冉冉说是,“葡萄回宿舍再给你。”“你妈妈给你送的?”汪明妤问。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和汪明妤都是只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好的人。赵冉冉笑了笑,叫我们赶紧回去吃饭。中午回到宿舍,我别无可赠,咬着牙打开了我妈的核桃罐子叫全宿舍随便吃。不管她们怎么想,但这是我很珍贵的心意。赵冉冉分给我们葡萄,我一边吃人家的葡萄一边偷着不可思议,她是如何迅速移情别恋和五班一个叫赵驿的男生在一起的。国庆之前她还拉着我们彻夜分析叶其文的只言片语,十月二号还和他在无饿不坐喝奶茶,这才十月九号,她就接受了别的男生?!我好奇她的圈子为什么那么广阔,也好奇她对感情的真实态度。虽然我缺乏她那样的勇气也没有她那样的魅力,可是我并不羡慕。啊呸!我羡慕。晚自习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破天荒的让我们自由阅读,上课之前语文老师拍着巴掌从后门进来,“好了同学们,大家静一静,从这周开始,以后咱们每周的周二晚自习都上阅读。学校统一给大家订的《语文周报》,已经让课代表去拿了,上面有作文指导,要重点看看。”全班欢呼ing……看什么不重要,读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书面作业,也没有背诵要求!像“作文指导”这种潜移默化不知道潜多少年还看不出来有用的东西,自欺欺人做做样子也就算了。在全班的欢呼声中,语文老师无可奈何的走掉。又是一节可以心安理得偷懒的课,我只后悔没从家里带本《爱格》。大队人马已经涌到储物柜边上找课外书,我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后门门口张望,手里拿着两罐旺仔牛奶,这时有两句广告词在我耳边循环播放:请注意!三年二班的李子明同学,你的妈妈拿了两罐旺仔牛奶要给你!哇!你的妈妈好爱你啊!请注意,三年二班的李子明同学……赵冉冉从我和叶其文身后擦身经过,哦,原来那个旺仔男孩就是五班的赵驿。赵冉冉可真够大胆的,就不怕撞见老师吗?而且,就不怕叶其文心里不舒服吗?也许她的目的就是让他不舒服,毕竟叶其文走读,中午的事儿没机会看见。啊,我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我看着身边不吵不闹的叶其文,真想摸摸他的头发对他说:乖哈,天涯何处无芳草。报纸发下来,看到真的没人在读我就放心了,叶其文也没在看,他在看什么我没看清楚,只隐约看见个“田”字,再配上那本书翠绿的封面,让我立刻联想到一个名字,当时我是抱着寻找共同语言的心态问他的:“你看的什么,是《在希望的田野上》吗?”他愣愣地扭头,看了看封皮又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不可名状,然后爆声大笑。我:“……”哦,原来叫《麦田里的守望者》。叶其文的笑声太大,除了周围的同学,站在后门“两瓶旺仔慰相思”的赵冉冉和赵驿也在看他。赵驿一脸懵逼,赵冉冉却相当不快。也是,秀恩爱的目的没达到不是。“你小声点。”我真想捂住他的嘴让他收敛点。不过这是同桌两天来,叶其文头一回对我开怀大笑,笑的那么开心。人真是贱性啊,他越是对我甩脸子,我就越想逗他笑。第12章 我与叶其文12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赵冉冉握着两瓶旺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担心会和她结下梁子了。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我不怕和男生结梁子但却怕和女生结梁子。我空洞着目光正在出神,叶其文戳了戳我的胳膊,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散,我寻思这人的笑点在马里亚纳海沟吧。他把《麦田里的守望者》递给我:“看吗?”“不看,”我推回去,“我告诉你哈,我刚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个叫……”我看了一眼书名:“《麦田里的守望者》。”“哦?”他明显不信,“那你为什么故意说错?”“……”我没法圆谎只好承认,“好吧,我不是故意的。”这人可真难缠!叶其文脸上有几分悻悻,好像觉得我就这么承认了,挺没成就感的。没有课外书也没来得及问别人借,我百无聊赖地翻开《语文周报》,幸亏这上面除了青春美文和作文指导还是有东西可看的,比如说版面与版面之间那一长溜的冷笑话和职业院校招生广告。尤其是那些天花乱坠的招生广告,让我觉得坐在这里念书简直就是耽误自己走上人生巅峰。我抖着报纸准备开始看了,往边上一瞥叶其文居然还在看着我,他垂着眼皮一副要我给个说法的样子,我哆哆嗦嗦问:“你……有事啊?”他滑动着眼珠瞅了瞅赵冉冉的方向:“那天谁祝我百年好合来着?”这人不光难缠还很记仇,要不是已经上课我给你鞠躬道歉成吗?“对不起,”我说,“但是你也不该随便猜测我,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心实意地向他道歉,他却没再理我,继续去看那本守望者。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许是太过自恋,以为我想吸引他,结果发现事与愿违,心里落差有点大吧。我把《语文周报》翻来覆去好几遍,越看越难受,这就跟全班同学都在看芒果台就我自己守着新闻联播一样。于是我翻出来《语文练习册》。叶其文很震惊:“你要做题?”我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学霸的印象,以后万一考砸了那多没面子,我向来不是破釜沉舟的人。我赶紧解释:“不是,不做题。我就是看看上面的阅读理解,这报纸也太无聊了。”“看阅读理解?”叶其文显然不明白。“对,就是看阅读理解,光看故事不做题的。”我看了一眼摄像头低声解释着,“嗐,你是不知道,我已经把《语文练习册》《基础训练》《五三》还有什么《世纪金榜》上的阅读理解全都看了一遍了。”“哦,当然,不包括科技文阅读。”显然我又戳中了叶其文的笑点,现在是上课时间,他想笑又不敢笑,那副憋的难受的样子让我很想拿根针扎他一下,帮他笑出来。我又说:“这算什么,人外有人,我前同桌汪明妤,她连答案和解析都看完了,我还没看呢,现在要看了。”叶其文用本子挡着脸憋笑:“那你们怎么不直接看小说?”我赶紧把他手里的书扑倒:“别举着,有摄像头,你看看谁看课外书不是扑在桌子上看啊——学校查课外书查的那么严,根本不敢带来的,军训的时候有人看《霸道总裁的心尖宠》叫白无常给逮着了,写了一千多字儿的检讨呢。再说了一本小说那么长,看不完心里难受,要看完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啊。”“懂了。”叶其文点着头,“但是谁那么无聊啊,看霸道总裁什么宠的?”“你们不是还看什么黑丝女仆,绝代兵王的吗?”我说,“这是代沟,谁也别褒贬谁了,求同存异吧。”叶其文却说:“我不看那个,没法跟你求同存异。”这人阅读理解得几分儿啊,我说看霸道总裁的人是我了吗?我刚要熊他,他又说:“我看东野圭吾。”“哇!”我的气一下子消了,甚至很想跟他握个手,“我也看东野圭吾!我最喜欢《白夜行》了。”我这人有个毛病,跟谁有共同爱好就想往知音那条道儿上发展,现在我就特别想跟叶其文交流。我刚要跟他交流,桌子使劲震了两下,是前面的同学用力顶的,原来打扰到人家看书了。叶其文冲我摇摇头,我把话憋回肚子里去。不一会儿他递来个本子,上面写着:你刚才要说啥?嘿,这个招儿还不错。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要说啥?”这句话不符合叶其文平时的语言习惯,看着他末尾写的那个“啥”字我陷入沉思,忘记回答他本子上的问题,我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数完后我写道:你是不是觉得写“啥”比写“什么”省事?其实非也,因为“什么”统共才七画,但是“啥”有十一画。叶其文拿到本子后,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我,笑的眼都没了,他低头接着去写,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抖的像个帕金森重症患者。有那么好笑吗?叶其文写好后再把本子拿给我,写的是:你太2了,后面一连三个感叹号。这回这个“2”倒是很省事了。我为了省事写了一个“gun”还给他。他看到之后飞快地写,好像怕写慢了自己想到的点会忘掉,他把本子拿给我后,我差点被他气晕,他写的是:你不会写“滚”?那还记得wei suo怎么写吗?他在拼音下面划了两道杠,这是叫我答拼音写字吗?我回:这天儿没法聊了!但他好像很怕我会彻底终止这么快乐的事情,于是立刻回归正题:你刚才想说什么?为了让我明白他还不厌其烦地帮我回忆:你说最喜欢《白夜行》,我也喜欢《白夜行》。看他诚意满满,我不再“废写”直接写出刚才想跟他交流的问题:你觉得雪穗对亮司是什么感情?他用笔杆戳着脸颊,想了半天才动笔,写的倒是挺快,我很快拿回本子:是利用是喜欢,但是不能说是爱,也是合作伙伴吧。我很不喜欢她!我其实是可以理解唐泽雪穗的,甚至我觉得我与她是同一类人,比起爱别人我们更愿意爱自己。只不过我的心理比她阳光一点健康一点,至少我不会伤害别人。我把这些写给叶其文看,如果这算是我对自己的深度剖析,那么他就是目睹我解剖自己的人。我不介意让他知道这些,因为我本身就没有对他预设防线,他看上去像个可信的人。叶其文在本子上“唰唰”划了两笔,本以为他还会再写什么,可是他把本子收起来插进书立里去。我很小声地问:“怎么不写了?你不会是质疑我的人品吧,我人还是很好的,也不自私。”他把食指竖在唇边:“嘘,我知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第一次笔谈。我开始看《语文练习册》上的文章,迅速进入另一个世界,十几分钟后下课,下课铃一响我从位置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已经把笔谈的事忘的差不多了。舒展完筋骨我又坐下,指着最末看的一篇阅读理解跟叶其文说:“你也看看这个,这篇叫《钩》,是讲贪污受贿的,我觉得写的特别好。”叶其文单手接过我的本子,他显然不知道我有多么邋遢,本子刚一竖起来,书页里哗啦哗啦掉出来三张数学卷子和两张化学答题卡。汪明妤跟我同桌不到三天就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拿我的书从来都是用捧的。叶其文低头去捡,等看清楚捡起的纸片上写着的科目时,脸上露出了十分无奈和好笑的表情,他的表情让我下定决心做一个井井有条的人。“你可太厉害了,语文书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语文。”叶其文本来就很想笑,等看到我刚才说的那篇《钩》,终于控制不住,“人家这篇文章明明叫《钓》吧!”“嗯?是吗?”我不信非要拿过来亲眼核查,拿过来一看还真他妈叫《钓》。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谁叫我从小就是个把“小熊猫”写成“小能猫”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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