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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清欢》TXT全集下载_16(1 / 1)

徵王紧闭双眼,语气宠爱。江吟婳咂咂嘴,看了眼半掩的窗外,日光大作,无奈笑:“午时呢。”午时?李乾徵猛地睁眼,迟愣了会儿,悠然叹口气,将她狠狠揽住,带着困意缓缓道:“本王可算知道温柔乡的意思了。”“温柔乡?”说的江吟婳怪不好意思的。李乾徵的下巴在她的发丝里蹭了蹭。果真,温柔乡亦是英雄冢,江吟婳真是让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总之,要时时刻刻放在自己的眼前才放心。“你可知罪?”突然,李乾徵板起脸,攥紧她的手腕,怪严肃的。江吟婳指着自己,支支吾吾:“什么呀?”“魅惑权臣之罪。”他凑近,高挺鼻尖若有若无地蹭她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织,李乾徵道,“本王二十年来,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迟起床。”“那,也是王爷自己睡得太沉了。”江吟婳撇撇嘴,“这哪里算是魅惑呢…”“好好好,是本王贪图美色,是本王经不起诱惑。”李乾徵欺身压下,“可本王就想溺死在美色中…”“现在是白天。”江吟婳推开。“外面不是下着雨吗?你还想去哪里?还不如造个孩子出来陪你!”“唔!”窗外的大雨从凌晨到现在就没停过,按照小姐以往的习惯,慎之已经打好洗脸热水来这儿五六次,还是没见他们出门。她心里高兴,刚刚踏出别院,拉拢门,便瞧见邹书辕打着伞,和另外一个女人有说有笑走来。那女人约莫二十八左右,雍容华贵,皮肤极好,绾着单髻,步瑶斜插入发,身姿窈窕,紫红色衣服加身,更是显得风姿不凡。算是慎之见过的女人中,极其漂亮的。她晃了晃眼,反应过来,低声不屑:“就是个趋炎附势的!这女人不知是哪家有钱世家的呢!”邹书辕挑眉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终是没讲话。“庄夫人,这边请,真是有劳您在大雨天还为我家主子看病了!”身后的县令,颇为殷勤地笑道:“若不是这位主子身份过于重要,也不会请您出马了!庄夫人乃是我枫县首富蓝建和之妻,医术最好了。”“那,这位重要的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庄夫人端庄一笑,双眼微眯,极为温厚,她平日也喜欢无偿为人治病,何况县令和蓝建和关系还不错,就来了。县令刚要说,便环顾四周,许是怕李晟宇受伤之事被太多人知晓,总归不好,便压低声音,忌讳道:“您去了便知!”慎之微微行了一礼。目送几人远去。许是庄夫人太过美丽,让慎之恍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多看几眼,她便拧了拧眉头:“怎么这位夫人,那么熟悉呢?”“哦!是了是了!”慎之激动地跺跺脚,心中答案呼之欲出:这位庄夫人的画像,她曾经在江夫人的遗物中见过呀!所以,庄夫人,该是小姐娘亲的友人吧?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昨天断更了大家留言我发红包补偿大家吧~更晚了☆、阴差阳错这雨下的, 几乎让江东百姓怀疑要发生水患了。约莫近黄昏。江吟婳偷偷摸摸下床,着了身淡紫渐变鱼尾曲裾, 将玉带系在腰上, 微乱的发丝被人束起, 笨拙但却精心地绾垂云髻。铜镜中, 李乾徵边勾唇笑。“你已做新妇, 出门在外就绾着这样的发髻, 其他男也知道你嫁人了, 不敢觊觎你。”腰腹轻勒, 玉带被他系好形状。“美。”李乾徵的额头凑近, 在江吟婳的额头上亲昵蹭蹭, 便牵着她跨门而出。何迹在旁恹恹欲睡, 可算看见人出来了, 和青雉二人,一人撑把伞,为他们遮雨,却被李乾徵拿去, 低头笑了下, 亲自给江吟婳打伞。路过曲曲折折的花园。盛夏开的极艳丽极灿烂的木槿花、栀子,此时只是满地惨败。就连玉兰花树冠也被风雨掀翻了方向,雪白如玉的花瓣夹着绿如翡翠的枝叶,缓缓飘零。踩过规整有律的青石板路,李乾徵攥紧徵王妃发凉的双手,二人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美好, 让何迹忍不住戳了下青雉的伞柄。青雉冷艳抬抬眼皮,掠他一眼。“向往吗?”压得极低的声音,何迹笑眯眯地问青雉。青雉不搭理他。何迹似习以为常,无所谓耸耸肩,摸着无数次被拒的小心脏:“哪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你就好了。”只要你向往的,我都可以剖心挖肝的给你。何迹无奈叹口气,敛去眼眸中落寞,不小心用力过猛,攥紧的伞柄竟然被他生生弄断…“小姐?”慎之踩着碎步子,急急走来,舒口气,先是对二人行礼,再道,“你可知奴婢遇见谁了?”她们可是第一次来江东,难道来这里还能碰到熟人?“好像是夫、夫人的故人!”慎之极为激动,有些结巴,“您、您还记得夫人房中一幅美人画吗?”“暂时没什么印象了,娘亲画了很多,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的。”江吟婳摇摇头。要不说江夫人喜欢画画呢,给江吟婳取名时都带个画字呢。“如果单独问奴婢那一幅,我也想不起的,可若您和我去看,你就知道哪幅画了!!”江吟婳本就思念亡母,一提到母亲友人,她也有些激动,“那快带我去看看。”这…慎之有些为难,看了眼徵王,道,“那人去给宇王看病,不知道这会儿走没走。”李晟宇和李乾徵之前闹的那么僵,这时候过去,只怕徵王不愿意吧?在江吟婳沉思的时候,徵王抓着她的手,朝另外个方向走去,一边云淡风轻地问:“晚上想吃什么?”“啊?晚上、晚上随便。我们这是去哪里?”见拐了几次的小路,李乾徵笑:“去见 那位疑似岳母的人。”江吟婳手一紧,心跳快几下,欣喜溢于言表。二人刚刚到李晟宇住所时,下人连忙拦他们。何迹冷酷又拽地挡在他们前面:“我们王爷真是来和宇王叙叙旧的,不至于打架。”“呵。”宇王手下的人冷哼,谁不知道宇王身上的伤就是徵王打的,更是严阵以待。瞧两边的人就要打架,李乾徵黑沉眼眸微眯,不怒而威,牵着江吟婳上前一步去,那些下人脚步微颤,面面相觑后,开口。“宇王正在治伤,难不成徵王还要硬闯吗?若是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也不迟。”“谁说本王要硬闯?”李乾徵语气微扬,笑的从容,脚下去一步步朝那屋中踏去,丝毫不退。“这、这不是闯是什么?”守卫吞了吞口水,就要拔剑,被何迹狠狠按住手,冷笑:“我们王爷是走进去的,可不是闯。用词给老子斟酌好了,别瞎叨叨。”许是外面太吵,庄夫人拧着眉,面色沉重朝外瞥了下,这一瞥,惊艳温柔,让江吟婳呼吸微滞,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下意识捏紧李乾徵的手,徵王看着庄夫人的脸,也觉得有些熟悉。四目相对,波涛汹涌。庄夫人手中的银针,无声落地。她机械化地弯腰拾起,重新放在火上烤,一抖,手指直接被烫伤,为不表现出异常,生生捂住。察觉到江吟婳的变化,李乾徵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示意她安心。江吟婳动动脚,李乾徵便道:“何迹,走。”何迹便撤退,李乾徵也深深看庄夫人好几眼。走了约十五米,一处凉亭那儿,江吟婳脑海里,至始至终都是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她紧紧抿唇,欲言又止地看李乾徵好几眼。“回去说。”李乾徵心里也有了猜想。才走几步,李乾徵又下令,“何迹,命暗卫待会儿把她截住。”芭蕉硕大绿叶,被水流驼弯腰,串成晶莹水流朝下淌,江吟婳望着那丛芭蕉,还是难以忘记那张脸。“婳儿,你认识她吧?”李乾徵扶住江吟婳的双肩,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可以看到李乾徵的手有些微抖。“我…”江吟婳轻咬唇,便不再说话了。那位庄夫人,是敌戎郡主庄雅,二十多年前和亲入宫,封为雅贵妃,极得圣宠;传闻被何静璇下毒。后来,璇妃打入冷宫,李乾徵也成了皇帝最厌恶的皇子。江吟婳眼眸发虚,目光不再去看徵王。其实庄雅初到大盛,唯有江夫人与她合得来,成了数十年的至交好友,还抱过江吟婳很多次,视如己出。直到八岁那年,她亲眼看见母亲给庄雅作了幅画后,第二天,庄姨就死了。如果把庄姨身份告诉徵王,只怕他会因为璇妃,把庄姨押到京都吧?斟酌了很久,风一吹,芭蕉叶积水覆巢而泻,凉气渗过脸,李乾徵抱她站在别处,叹口气。“当心打湿衣裳,染风寒。”李乾徵大概是猜到她不愿回答,便调开话题,“江东大雨,气温也降了不少,进去歇歇,本王出去为你去挑几件衣裳。”“嗯。”江吟婳目送李乾徵带着何迹远去,才拉着慎之:“那位夫人是庄姨,你看出来了吗?”“我起初想起那副画,再仔细想,确实有些像,后来我又一想,按理说庄姨已经四十多岁了,断然不会像那位夫人那般年轻吧…”“随我去看看!”江吟婳刚跨出门,便停脚,“青雉留下,免得王爷回来找不找到我。”青雉点头。主仆二人出门,急急返回之前那路,这曲曲折折的拐弯,一拐角,因为走快差点撞到人。江吟婳刚捂着额抬头,便看到那雍容美丽的脸。正是一声华服又脱俗的庄雅,她是只身前来的,也是为了找江吟婳。两人相见,几乎是同时红了眼,偏偏庄夫人还在咬唇,极力控制情绪的试探:“你、你是江将军之女?”“是我。庄姨。”待声音落下,庄雅立刻拥她入怀,紧紧抱住,泫然欲泣。“好孩子,阔别多年,竟出落得这般水灵。你这般绝色,若是有个争抢之心,大盛第一美女就是你了。”“庄姨尽是取笑我。”江吟婳红着眼,无声擦去眼角泪水,抱着她就像想到母亲。庄姨也知她母亲的事,叹口气,丝帕擦泪:“庄姨与你母亲那么好的关系,你也算是我的女儿了。空来蓝府坐坐。我如今,是枫县蓝家主母。”主母?!一瞬间,江吟婳什么都知道了。庄姨离开皇帝后改嫁,这般胆大妄为,若是被知晓,简直是灭九族的罪!“你、你是阑嵘信的姨母吗?我之前被蓝嵘信所救,就被带去了蓝府修养。”“啊,是、是的。”庄雅想解释什么,终究是吐了三个字,阑嵘信的身份,现在还是不告诉婳儿了。“说来真是缘分啊,我前半月与老爷去山中寺庙祈福半年,这才赶回来,就遇到你。好孩子,你别走了,好好陪陪我,我可想你了!”庄雅下意识地像小时候那样,去摸江吟婳额头,可江吟婳如今长得比她还高,只能稍稍垫脚,怜爱地摸摸。“好。”两人说了半个时辰话,庄姨也怕被人发现从前的身份,只好拍拍江吟婳的手背:“我先走了,记得来看我,婳丫头。临走时,庄雅咬将手腕上带了三十年的祖传玉镯,戴在她手上。江吟婳摸玉镯,深呼吸好几口气,开心的笑了。庄姨居然还活着,十多年了,如果母亲知道该多高兴!她满脸灿烂回到院子,不偏不倚地对上徵王的眼睛,他抖开薄披风,阔步来为她穿上。“本王查出来了,她是死去的雅贵妃。”江吟婳啊了一声,并不擅长在李乾徵面前伪装:“会不会查、查错了”“婳儿,告诉本王,你好像认识她?她是你的谁?”李乾徵挑起她下巴,洞察力极强的眼,微眯,对视。江吟婳心中忐忑,没想到他查的那么快捷,“王爷应该是差错了,不会那么快查出来的吧。”这双眼睛清澈水灵如鹿,很不适合说谎,李乾徵叹口气,将她抱入怀,深呼她脖颈幽香。“婳儿,讲实话。”“是我娘生前最好的至交,待我如至亲。”李乾徵一愣:“你若不早点说 ,本王已经命羽营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她走了。押回京,为母妃之事好好说。当年该死之人,为什么还活着?”害得他母妃白白打入冷宫数十年。“别 ,别抓庄姨回京!”江吟婳攥住李乾徵衣袖,神色祈求,紧紧抱住他,十分用力,“她待我如至亲啊…”李乾徵面无表情,心头颤动,掺杂婳儿的事,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更更……☆、小心璇妃“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李乾徵放软语气, 哄着她。这次大胜敌戎,带回的十万羽营, 有的乔装成商贩, 有的装成镖局, 有的混入军队 。-眼下的朝廷上, 不少已被李乾徵换成自己人。一番沉思, 控制京都形势不算太难, 攥着她下巴, 郑重又霸道:“相信本王 。”心头用涌动过颤栗, 江吟婳双眼哀戚地点头。……这江东每到盛夏, 都有可能发生涝灾, 每年都有治水官员前来查看, 今年恰巧李乾徵路过江东 , 便不辞辛苦地顺手视察了下。在治水这方面,算是专业人士。县令极为殷勤,作为勤勤恳恳的父母官,很敬重徵王这样为国为民、又能力很强的王爷, 沿路安排的很妥当。李乾徵掀开车帘, 便看到几个小厮跪地做人凳子,他眉宇微蹙,绕过他们飞身下去,县令立马抬了板凳和桌子,摆上吃食和茶水。“王爷辛苦了,您请坐下!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堤坝…毕竟敌戎之战, 你耗费了太多心里,江东水患一事又要麻烦您,百姓们都太感激您了…”一来县令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话,二来服侍李乾徵未免有些铺张了。李乾徵立于堤坝高坡,身边是绿海成片的芦苇荡,别样的清香味扑鼻,他冷不丁地瞥了眼身后的县令,以及摆的很规矩的糕点,终身一跃,飞到右边。“哗!”有道浪滚滚而来,砸过去,县令一行人,全成落汤鸡 ,瑟瑟发颤。抖落满身流水,几人诚惶诚恐,赶紧赔罪:“失仪失仪了!王爷恕罪!”“曲意迎合学了不少,怎么水势都不会判断?”李乾徵语气有些冷冽。县令赶紧带人撤走糕点桌椅,手抖,他倒是忘记了徵王的性子,阿谀奉承对宇王有效,但冷面无私的徵王可就不吃这套 。犯了大忌的县令,袍子狠狠擦了把汗;“王爷,我……不、不,下官是诚心想要替江东百姓感谢您所以才想,处处把您服侍周到。”“要不是这样,你早下台了。”李乾徵从来容不得奸臣佞臣,他这般清明公正,也揽了不少赤城的左膀右臂。一番视察水况。。身后站了群江东官员,还有治水专家,纷纷拿着本子做笔记,专家们连连称奇,人挤人中,前面那抹清潇人影,像定心丸那般,让江东百姓放心。……待李乾徵走后,江吟婳便拾掇好衣裳。慎之为她带上面纱,又兜头罩了竹编的斗笠,长纱摇摇曳曳,及腰长,叫人看不清面容,只得一个窈窕婀娜的身段。慎之勾唇,自己扮做俊公子,跟随其后。江吟婳咬去看庄雅,特地挑了个李乾徵不在的时候,李乾徵和庄姨之间,她总怕会发生什么。“这是哪家小娘子,罩那么多面纱,你到底是长的惨不忍睹还是美得不敢见人?”她们为不引人耳目,是走路去马车棚,另外租车的。哪想,二人刚刚要上马车,三五个醉汉嘻嘻哈哈地追上来,把附近女子都调戏个遍。走到江吟婳这里,竟要动手动脚 ,去揭开她的斗笠。慎之大喝:“滚!不可以!”醉汉喝的太醉,狠狠推开慎之,慎之趔趔趄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被人接住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掌,稳稳扶住她的胳膊肘。“谢谢。”刚刚一张口,她便呆滞,竟是邹书辕!邹书辕轻飘飘看眼慎之,再深深瞥了眼罩斗笠的江吟婳,江吟婳微微侧身,躲开他的视线,捏紧缰绳,索性上马车去。慎之赶紧低头,拿手遮脸,自己虽女扮男装,保不齐邹书辕观察力好认出她。邹书辕甩甩拳头,胳膊扭扭,骨节摩擦声咔嚓响了下,慎之趁他打醉汉的时候,利落爬上车,坐在马背“架!”哪想。邹书辕飞身而立,乌青色绿蟒鞋鞋尖,抵住马的脑袋 ,唇角斜勾,笑容恣意,一把抽出青雉盘发的长簪。墨发瀑泻。“你女扮男装做什么?本来长得就很女相,束高发穿男装,是掩耳盗铃!”他哂笑,折扇摇的潇洒。慎之怒瞪他一眼:“我一时兴起扮男装 ,和青雉去替王妃买点东西不行吗?让开吧。”“架!”趁邹书辕不注意,马蹄奔腾前行。邹书辕脸色微变,赶紧让路,咂咂嘴:“真辣。”慎之少有架马,但马术也不赖,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蓝府大门口 。早就在外等着的丫鬟,雀容疾步走去,低语:“您从偏门进吧。”偏门人少。江吟婳也明白自己身份特殊,若被人跟踪,发现无缘无故去蓝府玩耍,再深挖,再拿到蓝夫人庄雅的画像,就完了。慎之跳下马车,伸手扶她。一阵风吹过,江吟婳低头,脚尖轻轻稳当踩地,斗笠微倾泻,面纱飘了下,她又赶紧戴好。“江婳?”江吟婳郁闷 ,差点没喷一口老血,很难做出像现在这样出格且不斯文的举动,她提绣花裙摆,跑开。阑嵘信单手叉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黑眼圈特别重,脸色泛白,看起来身体状况很不好,也没休息好。毕竟,江吟婳消失了几天,他就不眠不休地找了几天,能状态好才怪。“你…你,等等我……江婳,我找了你很久…”阑嵘信刚想用轻功,便察觉心跳骤然加速,喉咙腥甜,鲜血慢慢从嘴角溢出,却浑然不知。“那位公子好像身体不舒服。”慎之提醒。江吟婳转身,刚刚瞧见阑嵘信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朝后倒去。被一个大高个接住,这大高个,身高起码两米二,也很胖,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主子,您的病又犯了。”阑嵘信擦去血,皱眉吞下。“江吟婳有些担心,但却故意变粗声音,“我不是江婳。你认错了。你受伤了?严重吗?若严重就去看医师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不是医师,留下也无济于事。况且他的姨母是庄姨,府里的人肯定会管。阑嵘信真没力气去拦住江吟婳了,他又吞下一口血腥:“是上次救你出黎城时,重伤的。内伤很重,看我却冒着伤找你那么多天。”江吟婳稳稳心思,咬牙:“你认错了。”“主子主子!?大高个突然着急地大吼,“你快醒醒!”江吟婳很担心,掀开面罩,转身蹲下,桃红小脸很忧虑,可看到阑嵘信睁着的桃花眼,还有边上大高个一副得逞的笑。这主仆俩装的 。虽是装的,阑嵘信也就是硬撑着一口气了,他深呼吸,使自己看起来跟没事人那样,站起:“逗你玩。我的伤跟你没关系,不是救你伤的。我装的。”这人怎么这样啊?坏她大事了。败露身份了。很少有人触怒她,单这事儿,阑嵘信惹怒她了。江吟婳冷冷看他,气的面色有些铁青,刚要走。“主子,你怎么了!!醒醒!”大高个喊的比上次着急。还来?慎之和江吟婳走了。“来人!主子昏倒了!来人!全给我滚过来!”大高个喘着粗气,急的拳头紧。江吟婳转身,躲在马车后,只见府中人陆陆续续跑出来,把阑嵘信抬进去。阑嵘信真的昏死了。“看来他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江吟婳眸中带着凝重,“他救过我的命,我理应报恩的,今日我们先去见庄姨,日后如果有空,我去看看他。”二人去了蓝府密室。几乎是一进门,庄雅就紧紧抱住她,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婳丫头,可算来了。”这间密室还算大,左边角落里的桌子摆着一个令牌,上面写着挚友江夫人等等,两边供着水果,点着香,地上一个铜盆燃着未烧完的冥币。“庄姨,你、你你在这里也为我娘设了灵牌…”江吟婳失声喃喃,极为受触动。“是。你娘亲和我,比亲姐妹还亲。她一个人啊,孤单单的,我若不惦念她,该数落我了。从你娘亲走后,我再也没有那样的知己了。”话到此处,庄雅难免感伤,又拈了些冥钱,一张张地烧去。江吟婳卷长的睫毛微颤,垂下去,盖住泛红的眼圈,跪下,磕头,她很久没有去娘亲的坟前看看了。“娘亲,我很好,嫁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您放心吧,现在我还和庄姨相见了。庄姨也很好,我爹爹也很好。您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江吟婳勉强说完最后一个字,泪便砸下去。“婳丫头,你嫁给了徵王。”庄雅扶起她,二人去坐下,雀容斟茶。“是的,徵王对我很好的。”江吟婳莞尔一笑,“您也知晓他?”“他为国为民做出的桩桩件件,我不想知道也难,在江东,得到很多人拥戴。就算不得皇上喜爱,总被削权,但凭着他得到的民心,和黎城城主、战神身份,实力很强。”江吟婳点头,提及李乾徵,她便忍不住扬起笑容,可自己私下见庄姨,并未和他商量,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但庄姨,一定要提醒你,小心他的母妃,何静璇。”语气严肃,庄雅逐字逐句交代,拍拍她的手背,四目相对,“记住了吗?”“为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段时间吃了很多屎☆、不能骗我“当年我被人下毒, 是你爹爹和娘亲救我逃了出来,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何静璇也被人栽赃, 打入冷宫。要是知道我假死, 还活的那么逍遥快乐, 何静璇肯定会杀我泄愤, 她住那么多年冷宫, 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一字一句, 扎心。江吟婳静默, 沉沉点了头, 道:“那, 当年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呢?”“依我看可能是皇后, 那会儿李达康一度想废了她立我为后。我对她的威胁最大, 但是我没证据, 也不好说。”毕竟当年,她在明处,冠宠一绝,在那尔虞我诈的后宫, 想杀她的人太多了。是啊, 当年庄姨那么多荣誉,为什么还要假死,庄姨的存在就是后宫的禁忌,时隔多年,整个御花园都还种着她爱的花。包括整个皎月宫,依旧是当年旧人旧物, 差的只有庄姨这个正主。听说,每年十五,心情暴虐的李达康都会去皎月宫。“婳丫头?在想什么?”被庄姨轻摇两下,拉回思绪,她低头一笑,笑中百感丛生,恍如隔世,光听传闻,她就在想,这段帝王和佳人的爱恨纠葛,真是让人唏嘘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庄姨现在过得很幸福就好了。”二人交谈之际,密室门颤了下。手中的冥币,蓦的放下,江吟婳机警地护住庄姨。进来的是位身穿蓝袍白云纹的中年男子,约四五十岁,脚步铿锵有力,星眸朗目,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帅气模样。“夫人?!”蓝建和二话不说,拉着庄雅小心翼翼,儒雅中带着几分敌意:“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江吟婳发懵,还没解释便吃了满嘴狗粮。庄雅连忙娇嗔了蓝老爷两眼,哎了声,温温柔柔地责怪:“老爷,瞧你这样急什么?这位是我和你常说的婳丫头,是我挚友的女儿。婳丫头,这位便是我的夫君。”“蓝叔好。”江吟婳弯眼笑笑,“初次见面,没来得及给您带礼物是我做的不好。下次我给您补上……”“说那些做什么?”蓝建和放松不少,手中始终攥着庄雅的手,瞧了眼铜墙铁壁的密室。“是我没招待好你。毕竟你姨的身份你也知道,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和她相见,连邀你同玩也做不到。”“我明白。”三人谈了不少。时间很快过去。这密室中,一点都不见光,连外面的天色也不知,还是慎之急急忙忙敲门。说马上要晚上,再不走只怕要走夜路了,江吟婳才依依不舍的叹气。庄雅为她带上斗笠,刚开口便哽咽,便干脆不说话,红着眼为她理了理衣裳。趁着最后一抹黄昏,江吟婳上了马车,才掉下两滴泪,扭头去看蓝建和和庄雅,正朝自己挥挥手。她长长的吸一口气。一路昏昏沉沉到了府门口,两人打算走偏门,偷溜进去,就被人拦下了。“你们是谁?这段时间府上 有贵客,进出可是需要令牌的。”“我们是府中随侍下人,替主子出去办点事,结果把令牌弄丢了。”江吟婳瞧着那巡逻士兵解释。“得啦吧,这段时间起码有十个说令牌丢了的人。没令牌,都给我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长矛一刺,打在江吟婳的脚前。江吟婳和慎之二人连连后退,慎之正想发火,江吟婳示意她不要声张,再另想办法便是。可真巧,那士兵被人猛地踹了脚,邹书辕抛着手中糕点玩:“脑袋那么不机灵?这俩是我的随侍!先本官一步到了而已。”士兵摸着发痛的屁股,龇牙咧嘴退到边上。“慎之,你身边带的这位是谁啊?王妃的客人?神神秘秘的 。”邹书辕把糕点砸到慎之怀里。慎之赶紧接住糕点“是啊,就是王妃的朋友,知道是王妃的朋友还挡路?”邹书辕哦了声:“王妃的朋友啊,贵客,那您慢走。”他目光深长的瞧着那两个背影,摇摇头。等走远写,慎之高兴的很:“看来邹书辕没发现是您!”“他发现了。”江吟婳蹙额,“从你白天被他戳破女扮男装就发现了。”“不、不是吧,您怎么知道的?”“他刚刚完全可以以府中安全为理由,揭开我的面纱。可他没有,证明他不仅知道是我,没揭穿也代表会帮我保密。”话音刚落。二人双双站住脚,只见黑漆漆的屋中,点了盏微弱飘摇的灯。“王爷回来了。”江吟婳十指交叠,拧着丝帕:“你停在这里,我进去吧。”“王爷要是知道您瞒着他去见庄姨,会不会生气?”慎之有些担心。“怎么会呢?王爷肯定不会生气的。”江吟婳勉强勾起了个笑容,十指尖尖,轻推开门。屋中很暗。江吟婳去点了大灯,灿烂的笑脸微减,只见李乾徵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衣摆有些湿,搅着河沙,视察水情后留下的痕迹。也太辛苦了吧,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江吟婳细细的纤叶眉,皱着,从衣柜中翻出大氅,为他很轻很轻的披上。再蹲下,把他吃了水的衣摆,拧出股股水流。费力地搬来香炉,放在他边上,忙过一阵,微红的指尖,搭在桌上,她干脆也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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